第4章 (4)

“五年。”盛丹盯着茶盅道。

“盛小姐有沒有興趣來随氏?像盛小姐這麽優秀的人才,只當助理實在是太屈才了。正好随氏缺少盛小姐這樣的人才。”

“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打算。”盛丹客氣地笑笑。

“我自然不會讓盛小姐為難的。這張支票是酬勞。盛小姐要是真的同意來随氏工作,項目經理是最低的職位考慮。只要盛小姐不要總裁的位置,其餘的随便選擇。”

童戰國将支票推到盛丹面前。

“需要我做什麽呢?”盛丹垂下睫毛,瞄了眼支票,那一串零多得讓人咋舌。

“盛小姐什麽都不需要做。只是有些事如果不知道,那就直接說不知道就行了。”童戰國說得很隐晦。

盛丹隐隐約約猜到什麽,只是腦袋裏的想法快得她又抓不住。

“我會好好想想。”

“錢和情,總歸是不能兩全。金錢雖然沒血肉,卻可以讓你一輩子尊貴無比,情到了最後,只會拖累你,讓你追悔莫及。相信盛小姐這麽聰明漂亮的女人,一定懂得做選擇。”

“所以童總的選擇是什麽?錢,還是情?”盛丹摸索着茶杯上的花紋,眼神純真。

“年輕人啊,有了錢了,你還會缺願意給你情的人麽?”童戰國笑得志得意滿。

“有道理。您的提議我接受。”盛丹道。

“盛小姐果然明智,我沒有看錯你啊。”

“童總誇獎了。”

“那明天,就要靠盛小姐了。”

026 撕逼大戰

次日,風輕雲淡,陽光燦爛。

“叮!”電梯門應聲而開,随淺拎着文件包走出來。

“随經理,童總說讓您到了馬上去會議室。今天來了好多人。”小助理戰戰兢兢地小跑上前道。

“好,我馬上過去,你先去忙吧。”

随淺推門走進會議室,裏面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衆目睽睽之下,她沒有局促不安,有的只是冷靜淡漠。

其實随淺很美,她只是穿得一套普通的黑色套裝,但偏偏皮膚白得通透,黑與白之間,透着魔鬼與天使的雙重誘惑。

而她那一雙丹鳳眼即使是不經意地回眸,也會勾來人的魂魄。

她環視一周,該來的人都來了。

童戰國,梁董,盛丹,蘇曼……等等,蘇曼?那豈不是……

顧景桓今日一身黑色西裝,純黑色的襯衫扣子全都系着,竟然是出奇的沉穩正經。

會議室靜得落針可聞,“咔嗒!”

蘇曼打開了打火機,彎腰湊近顧景桓,那個沉穩霸氣的男人,就着蘇曼的動作,眯眼點了一支煙。

“童總,開始吧。”饒是客人,顧景桓卻仍舊掌控着一切。

“今天請大家來主要是因為一件事!”童戰國嘆了口氣,把幾份文件扔到了桌子中央。

“唰!”

文件滑到中央,除了顧景桓和随淺,衆人的目光都随之而動。

“有人借着這次和nanies的合作,利用職權之便挪用巨額公款!”

“什麽!”衆人一片嘩然。

“誰幹的?”股份僅次于梁董的林董氣勢洶洶地問。

童戰國看向随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今天翻看合同,才發現竟然有三十億的資金不明去向!這個項目,除了我和盛助理,唯一負責的人就是随經理。這件事我特意去問了盛助理。盛助理,你說說吧。”

“這幾份文件我沒見過。”盛丹聳了聳肩。

話落,無數道刀一樣的目光刺向随淺。

“淺淺,你長這麽大要什麽爸爸都給你,為什麽要去偷公司的錢?爸爸原打算把公司交給你,可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淺淺,去自首吧。爸爸會幫你把差公司的錢補齊。等你出來,你還是爸爸的好女兒。”

童戰國紅着眼眶,竟是留下幾滴眼淚。

“随淺,你上輩子是積了什麽德,才能有這麽好個父親啊!”梁董唏噓感嘆着,看向童戰國的目光更加尊敬。

“還是年輕啊,上次的事情你爸爸都沒和你計較,這次你竟然變本加厲,捅了這麽大的婁子?”

“幸虧随董是死了,要不然啊今天也得被你給氣死。”

聽着衆人的責罵,随淺的嘴角,始終挂着一抹嘲諷的笑容。

她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仿佛根本沒聽見。

顧景桓伸手彈了彈煙灰,看着随淺的幽深目光夾雜着一絲自豪。

臨危不亂,淡然自若,他的小丫頭還不錯。

随淺不在意的态度,讓童戰國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怒火中燒,“啪”地拍案而起。

“随淺!你這是什麽态度?nanies讓你負責這個項目,也不過是因為你是我童戰國的女兒,他看得起你!你還真以為是你能力出衆?現在連僞造文件挪用公款的事情都幹出來了?!你做得太過了!”

“別太狂了,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

随淺緩緩的擡起頭,笑容不變,她對情緒的控制一向極佳,即使是暴怒中也不會被人看出來。

随着随淺的手指在桌上越敲越快,盛丹的眼中露出獵人看到獵物的激動光芒。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随淺暴怒時候的小動作。

她抑制着不住上揚的嘴角,看向童戰國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敲擊聲戛然而止。

涼涼的女聲幽幽地響起。

“童總,你錯了!”

“我會負責這個項目,因為我就是nanies。”

“轟!”一句話宛若深水炸彈投進大海,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027 天打雷劈

“不可能!nanies少說三十歲了,你才多大?你真當我們都是傻子麽?”童戰國嘲諷一笑,眼底滿是得意。

的确,nanies二十年前就已經在美國出名,那個時候随淺才三四歲,她就算是個神童也不可能把整個紐交所玩弄在鼓掌之中。

“四年前的nanies确實不是我,是我的師傅。四年前他出了場車禍,不幸離世。自那之後的nanies都是我。”

随淺徐徐地從位子上站起來,她不施粉黛的清麗容顏,在在座圓滑世故的一群人中分外地出挑。

顧景桓黑眸越發深邃,他的小丫頭啊,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都可以獨當一面了。

“胡說八道!我是你爸爸,為什麽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nanies?”

“我怎麽敢讓你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派了人監視着我,要是讓你知道了,還能有今日的nanies随麽?”

随淺嘲諷一笑,那笑容竟與剛才童戰國的神情一模一樣。

童戰國頓時被堵得臉色一窒。

“盛助理。”

聽到點名,盛丹将早就準備好的材料發給各位,“第一個文件是近兩年nanies比較著名的幾起交易,這幾份文件的署名大家可以看清楚麽?”

“這好像寫得是,nanies——随?”有人認了出來。

“第二份文件,上面有認證信息。nanies的照片,看清了吧?”

果然,不是随淺還是誰!

看見衆人變幻莫測的神色,盛丹笑靥生花地看向童戰國,“童總,您不是一直問我,nanies在哪兒麽?請容我隆重地為您介紹,nanies——随淺。”

童戰國不可置信地看着盛丹,臉色瞬間煞白,卻強自支撐,“盛助理,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我說過的話每句都對得起良心,是不是童總自己理解錯了?”盛丹無辜地眨眨眼。

“你!”童戰國此時是啞巴吃黃連,他的老臉憋得通紅。

他不能說盛丹拿了他的錢還出爾反爾!

随淺緩步走到童戰國和梁董的中間。

她搭着二人的椅背,微微前傾。

“剛剛童總說我什麽?僞造文件?原本就是我定的投資方案,我還要僞造?挪用公款?呵呵,你知道我在紐交所交易一次賺多少麽?”

“哦,對了,童總不提挪用公款我都給忘了。正好我手上有些文件。這是童總的幾個秘密的私人賬戶數額,另外一份是随氏歷年來的財務報告。各位都是精英,不妨看看!”

不得不說,童戰國這個老狐貍,即使是一萬塊都恨不得分成八分,把這些錢都找到,可是花了她不少的心思。

“什麽,什麽賬戶?”童戰國心虛地別開眼,額頭和掌心已經冒出了虛汗。

突然有人道,“随氏這些年虧的錢數,好像和童總私人賬戶增加的差不多啊。”

“最早這筆可是在二十多年前啊。”有眼尖的人震驚地道。

“這些,是多少錢?老郭,你給我數數,這3後面是多少個零?”玩牌輸個幾億都不眨眼的林董卻有些不相信這個數字。

“各位看清楚了麽?真正挪用公款的人!不是我!而是坐在你們面前的,公正無私的,大義滅親的——童總!”

“唰!”童戰國一張老臉青白交加,哪還有初初的志得意滿。

“你們聽我解釋,這都不是真的,這都是随淺編的!随淺,你怎麽能往親生父親身上這麽潑髒水?你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怎麽可能這麽對随氏!随氏是我的心血啊!”

童戰國義憤填膺,幾句話竟然說得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随淺抱着手臂,笑得輕快,“是不是我編的,交給經偵隊就知道了!童總,不管往日你對随氏付出多少,從今天以後,随氏都和你沒有半點關系了!”

“不會的!我手裏也還是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誰能說随氏和我沒關系?”童戰國像是絕望的人抓住最後一棵藤蔓,連眼神都幾乎瘋狂。

“哦?是麽?”随淺壓低了薄唇,語氣透着一絲冷絕,“童戰國,好好看看這是什麽!”

028 一敗塗地

——股權轉讓協議。

六個字,仿佛晴天霹靂,将童戰國炸得腦袋一片空白!

“你見過梁老?”童戰國身形巨震。

“你見過我父親?”幾乎同時,梁董驚呼道。

梁老性格古怪,行蹤不定,就連梁董都很少能見到他這位父親。

童戰國曾經拜訪過幾次,每次都被拒之門外。

随淺勾起唇角,“我自己的百分之二十一,加上這百分之十,夠了麽?”

童戰國嘴唇抖着,卻說不出話來。

他以為自己算無遺策,卻沒算到随淺就是nanies,更加沒算到梁老這步早就被人遺忘的棋!

輸了!竟然輸得一敗塗地!

“咚”地一聲,童戰國一屁股癱在椅子上,面無人色,好像被抽空了精氣神。

恰在這時,王琳走了進來。

“童總,景風隊長到了。”

童總在會議開始的時候和她說過,請景風隊長過來。

沒想到,原本給随淺準備的,現在卻給自己用上了!

“童戰國是麽?你涉嫌挪用巨額公款、僞造文件等數項重罪,現在請你和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童總,一路走好。”随淺做了個“請”的動作。

衆人眼睜睜地看着童戰國被景風帶走。

門再度關上,會議室的氣氛陡然變幻。

“基于我手中的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以及我又是随氏真正的繼承人,現在,我正式接任随氏董事長一職!各位可有什麽異議?”

……

随淺走出會議室,幹練的褲腳随着她的邁步利落地抖動,竟然透着一股雷厲風行的氣魄。

盛丹小跑着跟上随淺的步伐,一把摟住她的肩膀,“今天這一仗漂亮啊!恭喜随董事長如願以償,奪回随氏!”

随淺任她摟着,面上卻不見打了勝仗的喜悅,“路漫漫其修遠。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縱使已經把童戰國投進監獄裏,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站在頂峰的人,就像是個活靶子,不知道誰會在什麽時候猛地給你重重一擊。

“這些明天再想,今天先放松放松。”盛丹忽然壞笑着,動了動眉毛,“你能當上董事長,顧景桓可是功不可沒。剛才要不是他先開口支持,今天這群老狐貍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松口。”

随淺眉目終于染上淡淡得笑意,剛要說什麽,就看到等在前方的蘇曼。

“蘇秘書。”

盛丹也站直了身形,對着蘇曼點頭示意。

“有事?”随淺問。

“沒事。”蘇曼尴尬地笑,她能說是顧先生讓她等的麽?至于等什麽,她真的不知道。

身後的盛丹不斷地戳着随淺的腰眼,她一咬牙,“顧董…他今晚有空麽?”

“他有空。”來之前先生就說過了,問啥都回答他有空。

“那我想請他吃個飯。”随淺舔了舔下唇。

“先生在前面。您和我來。”蘇曼心中大石落地,她長出了一口氣。

……

車裏,随淺輕聲問身旁的男人。

“你想吃什麽?”

自從她上了車,顧景桓就一直在看文件,仿佛她是一團空氣。

“我愛吃什麽你不知道?”男人劍眉微蹙,斜眼看她。那一臉的威嚴,如果是顧氏下屬看了,只怕是吓得腿都會軟。

偏偏随淺就覺得他的威嚴是那麽的……

029 腹黑boss

可愛。

“那就去石竹小館。”随淺和前面的司機溫聲說。

說完,車子發動,随淺明顯看到身旁的男人勾起了嘴角。

忽然在兜裏叫嚣。

“盛丹?怎麽了?”随淺狐疑,這不是剛分開?

“糟了!淺淺,兜兜失蹤了!”盛丹驚恐無助的哭聲穿透耳膜,直擊心底!

她,她說什麽?什麽叫失蹤了?

“顧董,我有點急事。今天的晚飯不能吃了。”随淺手忙腳亂地去開車門,竟生生地忘了車還在疾馳着!

還好顧景桓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了回來,似乎是力氣大了點,她“砰”地撞到他堅硬的胸膛,疼得眼淚差點飙出來。

“什麽急事?”顧景桓抱着她,不動聲色地溫聲問道。

心裏卻沉了沉,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冷靜的随淺。

這麽慌亂,是因為誰?

被顧景桓抱住的随淺心安定了一點,卻又因為他身上成熟的男性氣息,臉頰騰地熱了起來。

“我…朋友出事兒了。”她從他懷裏坐起來,直覺不想讓他知道兜兜。

“朋友?”顧景桓的薄唇低低地逸出這兩個字,似是在品味,似是在沉思。

的确,随淺會有朋友,值得顧景桓驚訝。

她一向寡言冷漠,性子也慢熱,能讓她稱為朋友的人,顧景桓一只手都能數得出來。

他忽然眯起鳳眸,“男的女的?”

“……男的。”

她握着的手越來越緊,今晚是她不對,請人家吃飯卻臨時改變主意,可是兜兜都失蹤了,讓她怎麽有心思吃飯?

“去吧。”忽然,男人通情達理地道。

随淺猛地擡頭打量他,他竟然沒生氣?

“你說去哪兒,我送你去。”顧景桓露出淡淡的笑容,卻讓随淺看得腳底生寒。

以她對他這麽多年的了解,這真真是天上下紅雨了!不但不生氣,還配合她到底!

“不用了,謝謝了,就在這幫我停車。顧董實在是不好意思了。”随淺連忙道謝打開車門,動作敏捷迅速,唯恐下一秒某人反悔。

“啪!”

随着車門合上,車裏的男人臉色緩緩地沉了下去。

此時的司機聶青,大氣都不敢喘。跟着先生這麽多年,他如果看不出先生心情極差,他也就白活了這麽多年!

顧景桓點了根煙,狠狠地吸了幾口,他當真不生氣麽?

鬼扯!

他只是不想吓着她。他的小丫頭,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了。

掏出,顧景桓打了個電話,“出來陪我吃飯。”

那端的喬冠林故意細着嗓子尖叫,“哎呦,原來工作狂也吃飯的啊?真難得啊,不會是被哪個小丫頭刺激了吧?”

“老地方。”

“爺我不一定到。”喬冠林眼中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燒,卻拿了一把。

顧景桓懶得聽他磨叽,直接挂了電話。認識喬冠林這麽多年,他賭一個億喬冠林絕對會到。

“先生,去哪兒?”

“回公司。”

“……是。”

聶青看着後視鏡裏先生稍有緩和的臉色,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原來被人放鴿子了,也得放別人一把才行麽?

他家boss真的是……天才啊!

030 包子來了

随淺剛打上出租車,就有一串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你好,我是随淺。”她語速極快地機械回應。

“随淺淺,是你男朋友我啊!”電話裏,一道稚嫩的童聲響起。

“兜兜?你現在在哪兒?”随淺猛地起身,頭撞到車頂“咚”地一聲重響。

“嘶!”随淺龇牙咧嘴地忍着疼。

“我在a市機場,你來接我吧!小爺我只給你半個小時。遲到一分鐘罰一個親親哦。”

随淺:“……”

随淺只用了十五分鐘就到了a市機場。

她匆忙地尋找着那抹小身影,泰山崩于頂都面不改色的她,此時一臉凝重憂慮。

“随淺淺!”

忽然,一道奶聲奶氣的童聲穿透嘈雜的機場,清亮好聽的聲音一下子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只見一個戴着墨鏡,穿着牛仔褲小皮靴的小男孩正拉着同樣小巧的皮箱上沖着她揮手。

“兜兜!”随淺風一樣跑過去,一把抱住小家夥,酸澀的淚在眼眶裏打轉。

萬一!萬一兜兜是真的丢了,她……

“唔,好想你啊。雖然才一個多月沒見你。”小家夥喟嘆了一聲,旅途的興奮刺激在見到随淺那一刻,全部轉化為委屈依賴。

“我也想你了。”清冷的女聲帶着濃濃的鼻音。

“可是我已經答應lucy的告白了。誰讓你不回我短信,不接我電話來着?”兜兜偏頭揚起小臉,傲嬌的模樣竟然像極了誰。

“……”原本久別重逢的感動在這一剎那消靡殆盡,随淺冷靜了下來。

清冷的小臉也沉了下來。

“回來為什麽沒告訴你爸爸媽媽?”

“爸爸他太啰嗦了,而且是個妻奴。告訴他肯定瞞不住媽媽,那你也就知道了。”小家夥無奈地攤手,一臉的鄙夷。

“……”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太欠揍了點,小家夥連忙低下頭,狀似害羞道,“再說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麽?”

“那你就敢給我玩失蹤?”随淺斜睨着他。

小家夥明顯感覺到了自某人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他明智地後退了兩步。

“我錯了。”他承認錯誤态度非常良好。這都是練出來的。

“罰你三個月不準和女朋友聯系,每天俯卧撐五十,晨跑一公裏。成交不成交?”随淺駕輕就熟地懲罰,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what?三個月?随淺淺你這明明是吃醋嘛……好啦好啦,小爺今兒高興,答應你就是了,成交成交……”看到自家淺淺陰得要下雨的臉,兜兜連忙應承下來!連說十個“成交”都不帶停的。

“……走了,回家。”

夕陽西斜,清冷漂亮的女人左手拉着小皮箱,右手牽着小帥哥,像是一道靓麗的風景線,在機場定格。

……

随淺領着兜兜回到主宅的時候,童梓琳正在大發雷霆。

整棟別墅的所有燈都亮着,偌大的客廳吊頂燈散發着璀璨的光芒。

客廳裏所有的昂貴擺設,全被她砸了個稀巴爛,地上躺着無數的花瓶古董水晶的碎片。

而榮伯和一衆傭人竟然就生生得跪在這些碎片上!

“你們這些下三濫的東西!說,是誰偷的?趕緊給我拿出來!不然我立刻報警!”童梓琳掐着腰怒喝着,嚣張跋扈的模樣讓傭人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個不對被大小姐給吃了。

“真的不是我。大小姐,項鏈真的不是我拿的啊。”年輕的女傭抽噎着繁複重複這句話。

“你給我閉嘴!”

“啪!”一個巴掌狠狠地呼在女傭的臉上,傭人嘴角頓時流出鮮血。

那個女傭随淺有印象,叫小清,是榮伯的遠房親戚。

而榮伯是她手下的人。童梓琳今天這麽鬧,明擺着是沖着她來的。

“怎麽了?”随淺環視一周,聲音降到了冰點。

“大小姐的項鏈找不到了。”有老傭人見随淺回來,像是見到了救星。

“一條項鏈,能比一個活生生的人重要?都起來!”

“不準起來!”童梓琳杏眼瞪得滾圓,“那是我媽媽剛給我寄回來的!你沒有媽你當然不知道那有多重要!”

031 滾出随園

随淺放開兜兜,親自上前去扶榮伯。感受到榮伯即使是顫抖着雙腿根本站不住,卻仍舊竭力不借她的力氣時,随淺心中的怒火被徹底點燃!

往日童梓琳和季藍對她的欺壓,嘲諷,謾罵,都在這一刻悉數湧上心頭!

随淺的面色忽然極其平靜。

“今天看新聞了麽?”

她用了個巧勁兒踢開腳下的碎玻璃片。

“看了又怎麽樣?就算爸爸不在了。我還有爸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随淺,你別想趕我出去!”童梓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得意地翹着二郎腿。

“給你五分鐘收拾東西。五分鐘之後,所有你的東西,我會統統扔出去。”随淺說着話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不怕我到記者面前說你六親不認麽?新官上任難道你連名聲都不要了?別忘了你才剛從監獄裏出來。”

“呵,真的和我撕破臉你敢麽?”

童梓琳冷笑一聲,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起身就要上樓。

“還有四分鐘!”随淺幽幽地道。

“随淺!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一定讓你加倍償還!”童梓琳猛地轉身盯着她。

“敢在我的家裏威脅我?童梓琳,你是真蠢。”随淺嗤笑出聲。

“你別逼我!”童梓琳姣好的麗容憤怒地扭曲着。

随淺視若無睹,她把玩着桌上的水果刀,對兜兜招手,“過來坐。”

兜兜噔噔跑過來坐下,十分乖巧聽話。

看了眼鐘表,他小聲和随淺說,“還有三分鐘!”

“你又是誰?是不是随淺的私生子?”童梓琳像是發現了天機,她穿着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卻幾乎是飛到兜兜身前,好奇地打量他。

兜兜也學着她的模樣,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端詳她,那樣的眼神,更像是端詳……動物園裏的猴子。

“聽說你是真正的私生子诶,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私生子哦。原來都是這麽沒教養的。幸虧我爸爸媽媽可是合法的!”

“你個小野……”

“啪!”随淺手裏的水果刀拍在随梓琳的嘴上,成功地把她未吐出口的“種”字堵了回去。

随淺嘴角微沉,“時間到了,榮伯,叫保安來,把童小姐的東西都扔出去!”

眼見着榮伯帶着一群人蹭蹭得上了樓,童梓琳終于慌了。

她意識到随淺是真的敢這麽做!

再顧不得管兜兜,她連忙飛奔上樓。

接下來的十分鐘,尖銳的叫喊聲不時地傳到樓下。

“啊,那是我花了三十萬買的新表。碰壞了你賠得起麽?”

“別動那個!那是我最喜歡的範思哲的裙子!”

“快放下!快放下!那個手镯是媽媽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

“……”

“好吵。”小家夥輕蹙俊眉,摳了摳耳朵。

随淺拍拍小家夥的腦袋,“等我三分鐘,我們就睡覺。”

二分鐘之後……

只聽“哐哐哐”幾聲巨響,地板震了震,樓上安靜了!!!

緊接着……

“啊!我的裙子,我的鞋,我的鑽石……”

“啊!你們不要碰我!放開我!”

樓梯間響起“咚咚”地淩亂響聲,只見四個保安扛着童梓琳直直地向門外沖去!

大門打開,“duang”的一道人肉落體聲伴随慘痛的尖叫驟然響徹随園。

就連随園裏的聲控路燈,都随着尖叫聲“唰唰唰”全亮了起來!

童梓琳竟然真的被硬生生得扔了出去!

“疼死了!我的表磕壞了,我的衣服啊……”童梓琳趴在地上嬌聲痛呼。

“都是用随家的錢買的東西,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麽?這些年随家養你,我不問你要錢已經是夠仁義了。別以為你手裏有随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就能蹦跶多高!”

“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把股份原封不動地還回來!現在,給我滾出随園!”

随淺孑然立在門口,她的身後是奪目的燈光。

童梓琳看不清她的面目,卻因她身上冰冷的凜冽氣息,生生地打了個哆嗦。

“随淺,你,你!算你狠!”童梓琳慘白着臉,捂着流血的手臂,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個個字。

妩媚的大波浪淩亂不堪,讓她像個女瘋子。

這一刻,随淺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舒暢淋漓的快感……

032 一尊大佛

昨晚趕走了童梓琳,随淺沒有想到,今早就迎來了一尊大佛。

客廳的意大利沙發上,端坐着一位四十出頭的漂亮貴婦。

她通身頂級名牌,佩戴的珠寶手表更是閃得刺眼。

看到她的那一刻,随淺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嚣,季藍,你終于回來了!

“季女士,聽說你在澳洲度假,怎麽回來了呢?”

主宅客廳,早已被傭人打掃幹淨。随淺剛洗完澡,一身清爽地坐在主位上。

“丈夫進監獄了,女兒被掃地出門了,這種情況,依着你還有心思度假?”

季藍嘴角含笑,忽然她一拍額頭,“瞧我倒是忘了,你可是随淺,連親情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怎麽會在乎這種事。”

随淺握着滾燙的茶杯,笑意浮在臉上,只是手心燙紅了大片。

“算了,你年紀輕輕的,我也不跟你計較了。我也累了,先上樓睡了。”說着就起身指揮傭人給她搬箱子。

而傭人看看随淺,再看看季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動作。

“随園不住外人。”随淺一錘定音。

季藍順了順脖頸上的絕版絲巾,像是聽到了笑話,“外人?你媽死了十四年,我和你爸是合法夫妻,相信我,這家裏的外人,絕對不是我和梓琳!”

“枉你活了這麽多年,敢情是光長歲數不長臉皮。不論随園還是随氏,都是我随家的。”随淺聲音冷肅。

她不輕不重地放下茶杯,那一聲響卻重重地勾住在場人的心弦。

“我看在你是長輩的份兒上,才請你出去。你也想像你女兒一樣被扔出去?”

季藍那雙和童梓琳一樣的杏眼倏地收緊,只是她的眼神卻比童梓琳淩厲百倍。

那是多年積澱才會有的威嚴。

随淺心中劃過一絲詫異。

“這是這處宅子的房權證。到底是天真,你真以為随園名字叫随園就一定還是你們随家的麽?看清楚到底誰才是這裏的主人!”

季藍從包裏拿出房權證,直接扔在随淺的身上!

攤開的房權證上,“戶主季藍”幾個字,生生地落在了随淺的眼底。

“我說過,這家裏的外人,絕對不是我們!現在,我請你滾出去!”

季藍漂亮的眸子裏迸射出得意的光芒,“随淺,我要你從今天起記住!我季藍,才是童戰國名正言順的合法夫妻!随瑾瑜,不過是個只懂給人做嫁衣的蠢女人!”

随淺握着房權證的手動了,她慢吞吞地站起身,卻突然之間掄起右手。

“啪!”一個巴掌狠狠地呼在季藍的臉上。

所有人都被她突然的舉動驚住了。

包括早就見慣了風浪的季藍。她驚詫地捂着臉頰,不敢置信地看着随淺。竟然不知道說什麽!随淺動作太快了!

終于,季藍回過神來。

她的麗容因憤怒而略微扭曲,“随淺,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你了麽?”随淺面色十分平靜地看向周圍的傭人,“你們誰看見我打她了?”

“沒看見。”傭人們異口同聲地道。

“果然是沒教養!”季藍沒想到随淺竟然耍無賴,她氣得臉色煞白。

而她盤在腦後的漂亮發型被這一巴掌徹底打亂,此時有幾縷頭發在她眼前晃悠。

随淺徐徐地擡起手,強行把那幾縷頭發別在她的耳後。

聲音輕飄飄地響起,“随園伫立百年,随家百年根基,你當是說着玩的?你是不是沒有土地使用證?”

季藍驀地擡眼。

033 多年小三

“因為這塊土地是政府特批給随氏的,即使再過一百年它也還是屬于姓随的。至于其他阿貓阿狗,統統沒資格住在這裏。”

“即使你今天拿着房産證,我明天就可以讓人來把房子推了重建。因為這塊地,是我的。不是随氏的,不是你的,是我随淺的!”

“還有,別和我提“名正言順”四個字。”随淺一步步地逼近她,一把拽過她脖頸的絲巾。季藍被拽了個趔趄。

“童戰國一個倒插門的,即使我媽去世了,他也沒資格再娶!這一點,在他和我媽媽結婚前就已經約法三章。除了媽媽,他一輩子都不能有第二個合法妻子。怎麽,他沒告訴你麽?”

季藍眼裏閃過一絲困惑。

“看來童戰國從來沒告訴過你啊。”随淺滿意地拍了拍季藍水嫩卻有些松弛的臉蛋。

“當了這麽多年的小三還不自知,季藍,別再說名正言順四個字了,會被人笑掉大牙。”

“榮伯,送季女士出去。以後我不想在随園再看見她。”

随淺轉身上樓,只留下一個孤冷消瘦的背影。

至于季藍,她捂着發燙的臉頰怔楞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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