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會,她一定要在季藍前面公開兜兜的身份。
不過,小包子這兩天卻有些不對勁兒。
整天心事重重的樣子,偶爾看着她欲言又止,等随淺問他,又什麽都不說。
連榮伯都說小少爺這兩天安靜了不少。
随淺心裏擔憂,特意給幼兒園打了個電話,老師支支吾吾地說兜兜表現不錯,卻讓她眉頭蹙得更緊。
下午四點,随淺特意提前下班回到随園。
她優雅地靠在沙發上翻着古色古香的線裝書。
直到聽到門外傳來了引擎熄火的聲音,她才緩緩地把書合上。
“榮伯,兜兜回來啦。”小包子還沒進門,清脆軟糯的小聲音就傳了起來。只是往常活潑輕快的聲音今天卻有些有氣無力的。
“嗯,我也回來了。”
沒有預想中榮伯慈祥的回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慢悠悠的聲音響起。
小包子目瞪口呆地看向随淺,愣了兩秒。
“兜兜過來!”随淺輕飄飄地開口,神色卻異常嚴肅。
“哎呦,今天作業好多!随淺淺我先上去寫作業了,改天再聊昂。”
小包子誇張地呼喊了一聲,別着臉擺擺小手,作勢就要上樓梯。
然而後脖領卻倏地一緊。他硬生生地被随淺提下了樓梯。
“來,路衡,咱們談談。”
兜兜心裏“咯噔”一聲,随淺連名帶姓的叫他,這種情況可是從來沒出現過的。
看來她是真的很嚴肅。
“你這幾天想問我什麽?現在問。只要你問,我一定回答你,而且絕對不生氣。但是機會只有這一次,再沒有下次。”随淺開門見山。
她正襟危坐端坐在沙發上,俨然一副大家長的風範。
“我……”
幸福來得太突然,兜兜不知所措地擺弄着小手,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似乎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争。
“只有這一次機會。”随淺加重了語氣強調。
終于,兜兜攥起小拳頭,閉着眼問道,“我爸爸是誰?”
随淺一愣,頓了幾秒,她答:“顧景桓。”
這是随淺第一次如此正面地回答這個問題,也是她第一次正視自己的感情,沒想到竟然是對着個四歲的娃娃。
“真的是他啊!”小包子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濃濃的欣喜,然而轉瞬消失,取而代之變換成了淡淡的憂傷。
“是他有問題?”随淺被他豐富的表情弄得一愣。
“那你會和他結婚麽?”
“……兜兜,媽媽……”随淺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很少在小包子面前自稱“媽媽”,此時幹澀地開口,卻是滿心的苦楚。
本以為小包子會怪她,然而……
“先吃飯吧,餓肚子思考問題容易變笨。”小包子安慰地拍了拍随淺的肩膀,突然轉身向廚房走去。
感受到身後親媽大人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小包子苦惱地搖搖頭。
親媽竟然還沒搞定親爹?
唉,他現在需要吃點東西,冷靜冷靜!
050 滔天煞氣
兜兜會突然問爸爸的事兒,這讓随淺有些措手不及,但過後琢磨這件事,她心裏更多的卻是疑問。
為什麽兜兜會突然問這件事?
想起幼兒園那個鄭老師和她打電話時候的态度,随淺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穩。
隔天,随淺特意讓王琳把下午的行程全都挪到明天,她親自駕着車去幼兒園接兜兜放學。
這個時間距離放學還有一個多小時,幼兒園門口還沒幾輛車停着。
随淺找了個好車位把車停下。
卻被保安攔在了門口。
兜兜所在的這所幼兒園是a市數一數二的私立幼兒園每個孩子都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公主皇帝,如果任意一個出了安全事故,幼兒園都沒辦法交代。
所以這所幼兒園的安保措施堪比頂級銀行。
随淺能夠理解,但是她有些犯難。
這所幼兒園隸屬于江氏名下。四大家族中的江家,在教育業獨樹一幟。
然而因為童戰國的原因,随淺和這一代的江家家主江天楓關系極差,所以這個時候她也不好動用關系。況且她今天來,本來就不想被人知道。
頂着熾熱的大太陽,随淺抿着唇離開了正門。
十分鐘之後……
幼兒園一處新建的休閑區後,一個纖瘦優雅的身影慢慢地從圍牆上露出了頭。
“砰!”随淺身形敏捷地從牆上一躍而下,激起一陣煙塵。
她拍了拍運動服上的土,優雅地走向教學區……
因為随淺是從幼兒園後牆翻進來的,想要去教學區,要先穿過小操場。
她悠閑地打量着小操場,卻沒想到,看見了讓她震驚的一幕。
只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騎着一輛自行車,自行車後座拴着繩子,而繩子的另一端綁在一個小男孩的腰上,随着自行車車輪飛快地轉動,小男孩在身後飛快地倒騰着小短腿不停地跑。
而這小男孩,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寶貝兒子,兜兜。
中年女人一臉淡漠,而兜兜平日紅潤英俊的小臉此時一片煞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滾落在地。
他一言不發,緊皺着眉頭拼命地跑着。然而因為腿太短跟不上車速,他踉跄了一下,終于還是摔倒在地上。
那一下,随淺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他狠狠地抽搐。她飛快地奔跑,卻還是距離兜兜好遠好遠。
她看到兜兜的嘴型動了動,中年女人面無表情地回望了他一眼,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摔到的兜兜被自行車狠狠地拖着,像是失了靈魂的木偶。
似乎是母親的本能,随淺幾步就跑完了百米的路程。
“停車!”她陰沉着臉,怒聲嘶吼。
話落,不等中年女人反應過來,她一把把中年女人從車子上扯下來。
只聽中年女人“啊”地一聲慘叫,自行車“哐啷”一聲倒在她的身上。
兜兜才終于停了下來。
随淺三兩步蹿到孩子面前,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來。
眼底,烏雲密布。
陽光下,兜兜緊抿着薄唇,被刺眼的陽光晃得睜不開眼,而他隐忍的模樣越發讓人心疼。
“兜兜,是媽媽,媽媽來了。”把兜兜抱起來,随淺輕撫着他煞白的小臉,柔聲道。
“媽媽。”兜兜定定地看着随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随淺淺?”
“嗯,媽媽來了,媽媽來了。”随淺連聲重複,她溫柔地撫摸着小包子的腦袋瓜,眼眶通紅。
感受到随淺的心情變化,小包子極輕地扯了扯她的衣擺,“媽媽,沒事,不疼。”
然而抱着懷裏軟軟綿綿的一團,感受到懷裏的小人兒正不停地顫抖着,随淺的眼底充滿了滔天的煞氣。
051 太不識趣
“兜兜,告訴媽媽發生了什麽事?”怕吓着小包子,随淺斂了怒氣,柔聲問。
小包子趴在她的身上,強撐着精神,啞着聲音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今天下午兜兜和平常一樣正上着課,就被班主任鄭蕙給叫了出來。
說他打了鄰班的喬宇,劈頭蓋臉地罵了他一頓。
看着鼻青臉腫的喬宇,兜兜連連皺眉,強調他沒打人。但是鄭蕙不但不信,還說他是頂嘴不尊重老師,要教育教育他。
于是就強行把他帶到了空無一人的操場上。
縱使兜兜腦瓜再好使,他也抵不過一個大人的體力。
是以,從最初的大聲求救,到後來啞得連話都說不出,整整一個小時,他被鄭蕙拉着不停地跑,直到随淺出現。
“兜兜別怕,媽媽已經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感受到兜兜不停顫抖着的身子,随淺輕拍着他的後背誘哄着。
“唔,本來還有點絕望,現在突然發現該絕望的不是我……”小包子瞥了鄭蕙一眼,惋惜地攤了攤手。
“你啊。”随淺破涕為笑。
似乎是媽媽的懷抱太暖,又似乎是身體太疲憊,小包子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緊緊蹙着的眉頭洩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單手抱着兜兜,随淺給王秘書打了個電話。吩咐了幾句,挂斷電話的時候,鄭蕙剛好掙紮着扶腰站了起來。
她龇牙咧嘴地看着随淺,眼神戒備。
随淺微笑着走上前,“鄭老師,還沒有做自我介紹,我是路衡的媽媽,随淺。”
鄭蕙眼底劃過一抹幽光,随淺?是喬太太說過的随淺?
忽然,鄭蕙讨好地笑起來,松弛的臉上布滿褶子,“呦,是路衡媽媽啊,你好你好。”
“事實上……”随淺慈愛地看着懷裏睡着的兜兜,無奈地道,“我很不好。”
“這個……”鄭蕙幹笑兩聲。
随淺和鄭蕙偶爾聊一兩句,絕口不提剛才的事情。
直到十分鐘之後,王琳帶着李醫生和十幾個黑衣保镖趕到操場。
同來的,還有一輛哈雷摩托。
看見十幾個虎背熊腰的黑衣保镖,鄭蕙的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她連連後退想要離開,卻被兩名保镖扣住了手腕,徹底禁锢住。
“正好我們也玩個游戲。”
看着被李醫生抱走的兜兜,随淺輕飄飄地說。
轉過身,她優雅地把繩子拴在了她的脖頸上,嘴角勾起一抹越看越讓人心涼的笑意,“這游戲看起來可是很好玩的樣子。”
“你不能這麽做,這,這樣會死人的。你殺了我你也要坐牢的!”明白随淺的用意,鄭蕙瞳孔驟縮,她恐慌地大吼着。
“別怕,只是玩個游戲而已。”拍了拍鄭蕙驚恐灰白的大臉,随淺溫柔地安慰道。
“不要啊,我錯了,我求求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發誓!”鄭蕙吓得面無人色,她不停地哭嚎着乞求,鼻涕眼淚統統流進嘴裏。
随淺惡心地對保镖們擺了擺手。
鄭蕙立即被拖到車後,随着摩托車發出突突地響聲,排氣管噴出刺鼻的尾氣,幾乎全都灌進了她的口鼻中。
在鄭蕙驚恐的尖叫聲中,哈雷像是離弦的箭一樣飛出去,她面色青紫的抓住繩子,身上的衣服被全部搓破,露出白花花的肥肉。
短短一圈,整個操場都充斥着鄭蕙哭喊求饒的救命聲。
“兩個小時,少一分鐘都不行!其他的你把握,別弄死就行。還有,我要知道是誰讓她這麽做的。”
随淺心裏挂念着小包子,淡聲吩咐完,她就立即趕去了醫務室。
“幸虧你趕到的及時,不然小少爺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聽到李醫生的話,随淺後怕地打了個哆嗦。
王琳進來報告的時候,她輕揉着兜兜僵硬顫抖的雙腿,冷笑了一聲,“才二十分鐘就撐不住了?”
兜兜可是活生生地被她拽着跑了一個小時!
“她都坦白了。是那個被打的喬宇的媽媽指使她做的。喬太太給了她一百萬。”
“才一百萬?就把兜兜往死裏整?兜兜的一個手指甲都比那金貴,她也太不識趣了。”随淺低低地笑了。
“去把那什麽喬太太叫來,我倒要看看,她是個什麽鬼!”
052 小鬼作怪
園長室裏。
随淺娴靜地坐在沙發上喝茶,然而坐在她對面的園長卻是如坐針氈。
他剛剛才知道,随淺竟然有個四歲大的兒子!而且孩子還在他的幼兒園裏!
最重要的是,現在随淺的兒子不但被人誣陷,還被老師虐待?
“随董,這件事是我們的疏忽。我們會立即開除鄭蕙。”園長琢磨半天,還是覺得要道個歉,他忐忑地握着手裏的茶杯道。
“僅僅開除?”
“那……”園長詢問地看向随淺。
“報警。”
“是是是。”園長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忙不疊地稱是。
雖然這間幼兒園隸屬于江氏,但是随氏是比江氏更霸道的財團,而随淺又是随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不誇張地說,如果随淺一個不高興,別說這間幼兒園,就是搞垮江氏,也是分分鐘的事兒。
“人呢?人在哪兒?”忽然,門外傳來跋扈的嬌喝聲。
随着聲音傳來,一位精致貴氣的少婦領着一個鼻青臉腫的小男孩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
随淺不動聲色地打量她,長得不賴,穿得更不賴,只是浮誇的氣質,叫她隐隐皺眉。
“你是路衡的家長?”喬太太趾高氣昂地看着随淺,語氣很沖。
“是我。”随淺禮貌地點頭,涵養極好。
“你倒是自覺!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我還沒找你呢,你倒是找我了。說吧,你怎麽賠償。”
“你要什麽?”
“我們家也不缺那幾個醫藥費,不用你賠錢。但是我兒子被打成這樣,你兒子必須負全責!我要你兒子當着全校師生的面,給我兒子賠禮道歉!”
“喬太太,我兒子說沒打過。我相信他。”随淺面色淡淡地道。
“放屁!他沒打過我兒子這一臉的傷難道是他自己打的?”喬太太叉着腰破口大罵,“才這麽小就撒謊打人,沒爹的孩子果然是沒教養!”
“誰說他沒有父親的?是季藍麽?”随淺極其認真地問。
喬太太的眼中快速劃過一抹詫異,卻很快換上嘲諷的笑容,“這還用說麽?整個幼兒園還有不知道的麽?這事兒早就傳遍了,怎麽?你兒子沒和你說?”
“哈哈,是啊,要是我都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了,還說什麽!”喬太太掩着紅唇,嬌笑連連,然而她反常的笑聲卻讓随淺找到了答案。
頓時,她身上的平和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淩厲潋滟的笑容。
“啪!”一支錄音筆被擲在桌上。
她按下播放鍵。
“是喬太太收買我的,她說只要我把路衡是私生子的消息散播出去,就給我二十萬。後來她又讓我把路衡往死裏整。今天這事兒她給了我一百萬。一百萬啊,我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麽多錢……”
“喬宇不是路衡打的,他早上來的時候臉上就都是傷了。我懷疑是喬太太打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鄭蕙沙啞的聲音透過錄音筆傳出來,每一句都清晰地砸在喬太太的心裏。
她震驚地看着随淺,強烈懷疑自己幻聽了。
鄭蕙怎麽可能出賣她?
“這不可能是真的!”喬太太竭力鎮定下來,強調道。
“為什麽不可能?因為你給了她一百萬?”
似乎是被随淺說中了心事,喬太太眼神虛晃了一下。
“你錯了,這世界上有比錢更重要的,”随淺淡淡地道,“比方說——自己的命。”
053 和她沒完
喬太太聽出了随淺是在威脅她,頓時,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她,臉色十分難看。
她再次認真地打量眼前的女人。
随淺今天穿了一套天藍色運動服,一頭青絲紮成了馬尾,看起來十分得清爽年輕。
再看她較好的臉龐和凹凸有致的身材,的确是有讓男人為她瘋狂的資本。
喬太太現在她已經徹底信了季藍的話,這個随淺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
想起自家老公日日流連花叢,就是被這些小妖精勾引的。而随淺更是首當其沖被她當成了手段高明的小三代表。
想到她這正室竟然被小三威脅,喬太太心裏的火氣騰地立刻竄到頭頂。
“呦呵,敢威脅我,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喬太太不怒反笑,她傲慢地仰起頭,鄙視地看着随淺,“動你兒子我是給你面子。你怎麽那麽多廢話?想訛錢?一百萬夠不夠?”
不知道自己變成“小三”的随淺重新坐回沙發,不緊不慢地倒了兩杯水,遞給一旁坐立不安的園長一杯,示意他也坐下。
園長是識趣的人,見随淺的神色他知道不需要自己插手。只是他忍不住多看了喬太太幾眼。
這喬太太以前感覺眼力勁兒挺好的一個人,可怎麽連大名鼎鼎的随氏董事長都不認識啊。
還敢和随淺提錢?和a市裏當之無愧的女首富談錢,真的好麽?
園長暗暗地為喬太太抹了把汗。
“裝清高是吧?好!我就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一千萬夠不夠?”喬太太吊着眉梢厲聲道。
随淺兀自喝茶,恍若未聞。
看見她的反應,喬太太覺得自己就想是個唱獨角戲的小醜,一股羞恥感油然而生,燃燒了她的理智。
“一個億!”喬太太一咬牙!
這回她可是下了血本了。這些錢夠花幾輩子了,她胸有成竹的哂笑着,她就不信這女人還能夠不為所動!
随淺放下茶杯,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的一抹水漬,輕悠悠地啓唇。
“我給你十個億,只要你讓我打你一頓。”
随淺的話很輕,面色也很淡。
喬太太嗤笑一聲,絲毫沒當真,“你倒是好大的口氣!十億?你一個賣肉的賣多少次能換來十億?你當你是誰?”
随淺皺眉,她在說什麽?
身旁的園長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本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心态,憐憫地提醒道,“喬太太,這位是随氏集團董事長,a市随家的大小姐。如假包換。”
一直站在一旁的王琳也實在忍不住走上前,“喬太太,鑒于你剛才的話,我們有權提起訴訟。”
喬太太滿臉的不可思議,她詫異地看向園長,結巴着問道,“你說誰?!”
“這位真的是随董!網上報紙上有随董的報道,喬太太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園長無奈地扶額。
頓時,喬太太像被雷擊中一樣,渾身重重地一顫。
季藍不是說這女人是她個小三麽?什麽時候變成随家大小姐了?
随淺?她竟然惹了a市最尊貴的女人随淺?
心裏忽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完蛋了!
“喬太太,你還沒回答我,交易你到底做不做?”随淺勾唇淡笑。
“……”
見喬太太目光呆滞地看着她,随淺把一直站在門口的王琳叫進來。
“王秘書,立刻給喬氏打電話,就說喬家有位喬太太看不起随氏,從今往後随氏和所有與喬氏相關的合作全部取消!”
“是。”
“随董事長,你開玩笑的吧?”喬太太終于回過神,她慘白着一張臉,僵硬地扯了一絲笑道。
“我從不和不是我朋友的人開玩笑。”
王秘書辦事效率極高,沒到三分鐘,她就回來了。
“小姐,喬氏那邊說了,他家沒有這樣一位喬太太,這是一個誤會。他們還說,既然不是喬家的,那人您愛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噗通”一聲,喬太太腳下一軟,坐在了地上。
“随董事長,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蛇蠍心腸,是我該死,求您放過我吧!我真的錯了!”喬太太聲淚俱下,她挪動着膝蓋爬向随淺,一把拽住她的小腿。
“求您饒了我吧,我不想離婚啊,我可是喬氏少奶奶啊……”
随淺眉頭微蹙,她非常不喜歡別人碰她。
王琳會意,立刻把保镖叫進來,強行拉開哭得撕心裂肺的喬太太。
随淺優雅地起身,和園長道別後,她走到喬太太面前。
此時喬太太已經全然沒有進來時候不可一世的模樣,她臉上的濃妝全都哭花,像厲鬼一樣掙紮哭號着。
随淺墊着手帕勾起她的下巴,薄唇微啓,“幫我轉告季藍,我和她,還沒完。”
話落,手帕被倏地扔進垃圾桶,随淺施施然轉身離開。
054 和随氏鬥
“王秘書,立刻通知宣傳部,讓他們馬上發聲明,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兜兜的存在。”幼兒園行政樓的樓梯間,随淺繃着臉,一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一邊冷聲吩咐道。
“我親自去辦。”知道這件事有多重要,王琳半分也不敢怠慢。
“一定要趕在季藍之前讓記者知道。否則兜兜私生子的名聲就坐實了。”
“好。”王琳面容冷肅,她立即掏出,小跑着率先離開。
看着王琳離開的背影,随淺心裏十分不安,事情到現在為止,她絕不相信季藍沒有後招。畢竟三百億不是小數目,以季藍視財如命的性格,三百億沒了,簡直是去了她大半條性命。
她總覺得,季藍處心積慮地散播謠言,陷害兜兜,似乎都是在為了最終的目的努力着。
随淺出來的時間正好趕上放學高峰,天真可愛的小孩兒們活蹦亂跳地跑出教學樓,無數的家長站在門口,翹首期盼着自家的寶貝的出現。
随淺加快了腳步,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季藍竟然在門口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無數的記者堵在校門口,見随淺出現,忽然一擁而上,瞬間圍了個水洩不通。
數十只話筒被遞到身前,無數閃光燈晃得随淺頭暈眼花。
“随董事長,您怎麽會出現在幼兒園?”
“是接孩子麽?是誰的孩子?您的麽?”
“聽說您有個兒子是真的麽?”
“您似乎是未婚,那孩子的爸爸是誰呢?”
“有知情人士透露,孩子的爸爸是顧氏董事長顧景桓,您對此怎麽看呢?”
記者們一個比一個尖銳的問題,像是機關槍一樣突突地沖着随淺發射。
仿佛一波又一波令人窒息的熱浪撲面而來,随淺的唇張張合合,卻硬生生地沒吐出一個字。
“顧董知道這件事麽?顧董和您姐姐的婚禮推遲,是因為這件事麽?”
這時,一個想象力豐富的記者大膽地提問,他卻還沒意識到踩在了随淺的雷區上。
随淺慢悠悠地把目光投向他。
記者被随淺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他連忙低下頭,情不自禁地捂住胸口,感受到心髒還在跳動,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好犀利的目光,他采訪過無數位大人物,只害怕一個人的目光,那個人就是顧氏的顧董。可是今天,他卻從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身上感受到類似的強大威懾力。
心裏不知道怎麽突然對随氏的未來有了期許。
見記者低下了頭,随淺緩緩地面對衆人,她的臉上浮現出優雅淡然的微笑,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她還是迅速調整好了狀态。
她不卑不亢地開口,記憶力極佳地挨個回答衆位記者提出的問題,“感謝各位記者朋友的關心。今天會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心血來潮,我确實有個兒子。他正在這所幼兒園上學。至于顧董,他和童小姐的事情與我沒有半點關系。”
随淺語意淡淡,表現得更是大方從容。
她環視着衆位記者,突然勾起嘴角,聲音輕飄,卻半分不客氣,“我是否結婚,以及孩子的父親是誰,這都是我本人的私事。”
“我奉勸各位記着一句,別把我本人的私事當成你們可以拿來搏版面的噱頭,我不是明星,也沒那個義務娛樂大衆。誰想拿我兒子做頭條,就先掂量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分量和随氏鬥!”
055 兩個蠢貨
保镖終于開出一條路,随淺在衆人的簇擁下優雅地坐進了車裏。
直到車子走遠,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等随淺趕到醫院,就接到了王秘書的電話。
“小姐,幼兒園那邊出事兒了。”
“說。”随淺神色一緊,漠然開口。
“您走後不久,喬太太就帶着她兒子出現在媒體面前,說小少爺打了他兒子。還說您買通了幼兒園的老師,包庇兜兜。”
“不但如此,鄭蕙也接受了采訪,說您逼迫她包庇小少爺,她拒絕您所以被您打成那樣。這兩人好像是串通好的一樣,明明是她們颠倒黑白,虐待小少爺,卻完全變成了受害者。”
王琳扶着額頭,她突然覺得,這就是個天大的陷阱。小姐的每一步都已經事先被算了進去。如今收網了,小姐這條大魚就被狠狠地捉住了。
下一步,這條魚是不是就該殺了?王琳後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她搖了搖頭,立刻否定了心裏的想法。
不會的!小姐怎麽會是砧板上的魚?她應該是刀才對!
“小姐,您看……”
“聲明拟好了麽?”随淺的聲線毫無起伏,似乎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好了。”王琳一愣,答道。
“等會再發。十分鐘以後查收郵件。把收到的內容一起發出去。”
把扔到旁邊的空位,随淺把一支錄音筆徐徐地舉起來。
她摁了下播放鍵——
“是喬太太收買我的,她說只要我把路衡是私生子的消息散播出去,就給我二十萬。後來她又讓我把路衡往死裏整。今天這事兒她給了我一百萬。一百萬啊,我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麽多錢……”
“喬宇不是路衡打的,他早上來的時候臉上就都是傷了。我懷疑是喬太太打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呦呵,敢威脅我,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動你兒子我是給你面子。你怎麽那麽多廢話?想訛錢?一百萬夠不夠?”
随淺聲音淡淡,一雙丹鳳眼邪肆地眯起,“季藍,計是好計,怪只能怪你選了兩個蠢貨。”
……
随氏董事長極其兒子的新聞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幾乎滿城皆知。
同一時間,夕陽西下,華東大道上一輛限量版法拉利紅色敞篷小跑極其引人注目。蘇曼沉穩地坐在駕駛座,經過紅燈,偶爾會有年輕的小姑娘羨慕地看着她。
的确,年僅三十歲就可以開百萬豪車,穿名牌服飾,坐擁億萬身家,她确實是成功得。
而她也絕對是a市身價最高的女秘書。
說實話這麽多年她給顧景桓當秘書,苦确實是苦。
兩三天不睡覺是很正常的事。有些飯局,顧景桓不方便出席的,也多是她出面周旋。
前幾年有筆近百億的生意,為了這單生意,陪吃陪喝陪玩,笑臉不斷,更是差一點就陪了睡。
夜裏站在冷風裏,她也會淚流滿面,質問自己何苦這樣對自己。畢竟她現在的存款,足夠她揮霍一輩子。
可轉過頭,第二天,她又會笑臉迎人,變成那個百毒不侵、幹練謹慎的女強人。
響起,蘇曼降低了車速,恭敬地道。
“顧先生。”
056 他有兒子
“……”
半晌,那端久久沒有響動,蘇曼狐疑地拿開,看了眼屏幕,确實是正在通話中。
她試探着問道,“顧先生?”
“去查查随淺現在在哪兒。”磁性的男聲低低傳來。
顧景桓端詳着手中的照片,四五歲的小男孩,一雙鳳眼微微眯着盯着鏡頭,薄唇微微抿着,似乎是不悅被人拍照。
“我馬上辦。”
蘇曼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她不需要問原因。
只要和淺小姐有關的事都不需要問,因為……顧先生在處理涉及到淺小姐的事時,一般都沒有理智。
結束通話。
顧景桓把扔到茶幾上,耳畔傳來幸災樂禍的男中音,“是不是覺得我的形象特別高大?瞧我今兒可是第一時間就把小家夥的照片給你找來了。只此一張絕無備份啊。”
“喬氏要倒閉了?你這麽閑?”坐進沙發裏,顧景桓冷冷地問。
喬冠林是顧景桓為數不多的好友,他是喬氏二少,現任喬氏總裁。
這次事件之一的主角喬太太是他親弟妹。王琳打電話到喬氏的時候,他當時就在他弟弟旁邊。
望着顧景桓手裏的照片,喬冠林兩眼泛光,“我這不是關心我幹兒子麽。瞅瞅這小臉,和你可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随淺還真是不一般啊,竟然悶聲不響的就給你生了個兒子。你說你成天賺那麽多錢,結果連自己有個兒子都不知道,顧老三你真是白活了……”
“……”顧景桓捏着照片的一角,扯了扯唇,“你是不是皮癢了?要不陪我練練?”
話落,喬冠林嘚瑟的笑瞬間消失,他連忙擺手,“堅決不練!上次和你練完爺我一星期沒敢出門,骨頭和被拆過一遍一樣。雖然爺我不怕你,但是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可還等着爺我臨幸呢。”
見顧景桓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喬冠林敏捷地跳起來,“內什麽美人已經脫光躺床上等我了,爺我就不陪你了。”
喬冠林“嗖”地逃離了辦公室,所過之處一陣香風飄過……
辦公室裏終于清淨了,顧景桓有些疲憊地仰靠在大沙發上,露出修長的脖頸,單手置于領口扯松領帶,而後便沒了動作。
知道她有個長得和他八分像的兒子,他現在,心裏五味陳雜。
連喬冠林都把孩子當成了他的,可他壓根就從來就沒碰過她。
他三十三歲,又是在如今的位子上。他不可能沒有女人,毫不誇張地說,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就如深海的游魚,數不勝數。
可唯獨對她,他卻從不敢肖想。
是,是肖想。
他從出生就被顧家人扔在美國,任他自生自滅。
小時候,他住在布魯克林貧民區,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下一頓飯的着落,而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今天終于吃了一頓飽飯。
年幼的時候,他搶過,偷過,騙過。為了生計他做過很多不堪的事。
他的雙手,并沒有那麽幹淨。
毫不誇張的說,在他顧景桓前二十五年的人生裏,他的人生充斥着陰暗、肮髒、血腥。
而随淺呢?從小到大,她就像個高貴優雅又善良的公主,純淨得像是一朵純白的雪蓮。
她是顧景桓看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幹淨”的人。
所以啊,他怎麽舍得碰她?
她有了兒子,盯着那個和自己無比相像的小家夥,顧景桓的心裏有震驚,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