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想起來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但轉念想到今天沒有小丫頭做的飯。不覺覺得有些沒意思。

瞥了眼時間,見下一個會議在十分鐘之後,顧景桓收回思緒,重新切換到工作狀态。

立時。他身上的氣勢銳利了很多。

房門被敲響,顧景桓埋頭說了聲“請進”。

“先生,您中午還……”蘇曼的話音剛起,就被打斷。

“還有八分鐘開會。”

言外之意,沒時間吃飯。

“這麽說我來的不是時候?”忽然,一道清冷的女聲悠悠地響起,惹得顧景桓猛地擡頭。

只見随淺拎着食盒站在蘇曼的身旁,正微笑着看他。

不像是在顧少清身邊,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随淺大多時候是不笑的,所以她的笑容顯得尤為珍貴。

此時看到她的笑,顧景桓腦袋裏爆起了一朵煙花,霎時間讓他愣住了。

“那我走了?”

“等等!”顧景桓終于開口,他抿唇看向蘇曼,“會議推遲一小時。”

随即轉向随淺,“吃飯吧。”

蘇曼:“……”

随淺滿意地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把食盒拿到餐廳。

沒料到随淺會親自來,顧景桓被這一驚喜驚得半天沒回過神。只是他這麽多年商場的磨練早讓他能夠處變不驚,是以雖然驚喜,但面上仍舊是雲淡風輕的從容沉穩。

一邊擺碗筷,随淺一邊道,“小宇生病了,所以今天只能我自己送過來了。趁熱吃吧。”

“你做的?”顧景桓輕聲問道。他微微擡着手腕,拿起筷子,動作紳士優雅。

“手藝是不是見長?”随淺坐到顧景桓的對面,難得地厚臉皮一回。

顧景桓慢悠悠地喝下一口粥,幽幽地道,“起碼是熟了。”

“……”

大家族吃飯也有吃飯的規矩,食不言寝不語并非只是說說而已的,顧景桓和随淺都是不會在吃飯時候說話的人,一頓飯吃得很安靜。

吃完飯,随淺收拾食盒,顧景桓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沒有問随淺為什麽突然會對他這麽好。他不想問,也不能問。好像問了,有些東西就碎了。

收拾好食盒,見桌上還有幾個空盤子空碗,随淺随手把它們扔進洗碗池,想來她也不急着走,不如把碗洗了。否則就以顧景桓這大老爺脾氣,除非是蘇曼來洗。

一想到蘇曼會給他洗碗,随淺的心裏就有些別扭。她折起袖子,打開水龍頭。

淙淙的水從水龍頭裏緩緩地流出來。

她洗的很認真,只是冰涼的自來水将她的手泡的有些冷。忽然腰間一暖,一雙幹燥的大手附在了她的腰間。

身後男人結實溫熱的胸膛緊貼着她纖瘦的後背。

面對顧景桓突如其來的舉動,随淺的動作一僵,被顧景桓周身的氣息包裹住,她的耳朵像火燒一樣。

随淺無聲地掙紮,她的力氣很大。

“別動,讓我抱一會。”頭頂,顧景桓的聲音沉沉地響起。

男人結實的手臂緊緊地環住她,似乎不滿足只是抱着,顧景桓骨節分明的大手慢慢地在她的腰間摩挲,他低下頭,臉埋進她的秀發裏,他深吸了一口氣,“好香。”

“……”此時随淺已經說不出話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顫抖。

終于,随淺竭盡全力平複下來,“你該去開會了。”

“不開,我胃疼。”顧景桓突然任性地道,而他言語中流露出的撒嬌意味竟然讓随淺想起了三歲的兜兜。

“顧景桓!別鬧。”随淺低斥道。

“行了,你走吧。”

感受到腰間一松,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已經轉身走開。

随淺低聲嘆息,拎着食盒出了餐廳。

顧景桓斜躺在沙發上,一雙腳搭在茶幾上。他的手背搭在額頭上,臉有些蒼白。

此時眼底一片青黑。

“我走了。”随淺輕聲道。

顧景桓沒有回應她。

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顧景桓才睜開鳳眸。深邃如墨的雙眸中是濃重的頹敗失落。

……

随淺并沒有馬上離開,她走到蘇曼辦公桌前,輕輕地敲了敲桌面。

蘇曼聞聲擡頭,就看到一張精致如雪的面容。

“蘇秘書,我問你點事情。”随淺抿了抿唇,想着如何措辭。

“顧景桓剛才說他胃疼,他這幾天飲食不規律麽?還是他又抽煙了?”

意識到淺小姐在關心自家boss,蘇曼立刻十分“熱心”地道,“先生他最近很少抽煙,飲食有淺小姐在也規律了很多。只是先生從醫院出來之後,每天都睡不到四個小時。他太累了。”

“……”過度勞累麽?

“我們勸先生休息,可先生根本就不聽我們的。所以我們只能看着幹着急。”蘇曼說得都是真心話,是以她擔憂的神色也感染到了随淺。

蘇曼說着說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期盼地看着随淺,“淺小姐,全世界顧先生只聽您一個人的話,求您幫個忙,您看您給先生送飯來,他立馬就推遲會議,如果您能按時督促他休息,他可能就沒那麽累了。您也知道顧先生的胃絕對不能再傷着了,我求求你行麽?”

蘇曼說得眼泛淚花,低聲下氣的樣子就差給随淺跪下了。

随淺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心裏卻像是巨浪在翻湧。

督促他休息?那豈不是他睡覺她要在一旁監督?

每天晚上她都得陪在身邊?

随淺的額頭落下三根黑線,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給他做飯是因為那日在醫院裏她就決定好的,可陪他睡覺?他傷的是胃又不是腦子。

可是不管他,随淺真的下不了那個狠心。顧景桓那個人,知道他的人都說他對別人狠,可是她知道,他一向對自己更狠。

真要照這個程度發展下去,顧景桓真得英年早逝了。

“我想想。晚上給你答複。”随淺扔下這句話,走了。

蘇曼擦掉眼裏的淚,轉頭看着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心裏無聲道,“boss,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了。”

……

整個下午,随淺都在糾結。她本是個果斷利落的人,可偏生這事兒沾上的是顧景桓,她實在是沒辦法讓自己狠下心。

那天和他把話說清楚,她其實連飯都不該做給他。然而當她知道顧景桓的胃病如此嚴重,當兜兜每日旁敲側擊地打聽顧景桓的消息,當他每日白着臉色出現在公衆視野中的時候,她都覺得心疼。

既然如此,那就再幫他一次吧。又不是和他一起睡,有什麽可怕的?

而且,就顧景桓那喜怒無常的性格,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她監督他休息呢!

如果顧景桓不同意怎麽辦?

随淺在去顧氏的路上想。

那就死皮賴臉地求吧。

……

入夜,萬家燈火亮起,偌大的辦公室裏,顧景桓仍舊在處理公務。

連氣壓都比外面要低數倍。

“文總監,我記得你好像是香港大學畢業的,是吧?”顧景桓冷着臉道。

“是。”財務總監文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點了點頭。

“那你就做出這種垃圾來?”

“啪”地一聲一份財務報告被砸在桌上,顧景桓叉着腰站在辦公桌前來回踱步。

“重做!明天早上九點,給我一份新的報告。報告不來,你也別來了。出去!”顧景桓沉着臉冷冷地道。

“是。”財務總監幾乎是逃似的退出去了。

關上辦公室的門,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今天顧董就像個不定時炸彈,說炸就炸。然而盡管被罵得狗血淋頭,他還是笑了笑。

比起前面三個總監,兩個被開除,他現在已經算好了。

起碼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叉土史巴。

目光轉回自己做的這份報告上,他的臉又垮了下來,看來今天必須集體熬夜加班了!

文總監走後,顧景桓坐回大班椅,習慣性地點了根煙抽起來,知道感覺到胃部隐隐的疼痛,他才想起來好像不該抽煙了。

然而轉而再想起那個讓他戒煙的壞丫頭,他就有一股氣郁結在胸。

給喬冠林撥了個電話,他冷冷地道,“出來。”

“得嘞,小爺我立刻推了所有應酬。去哪兒啊?”喬冠林聽出顧景桓心情不好,也沒再貧,痛快地答道。

“老地方。”

挂了電話,顧景桓一手夾着煙,另一手拎着西裝上了電梯。

然而還沒走到專屬停車位,他就看見了那個令他抓狂半天的罪魁禍首。

066 只要我有的,你要我都給你

縱使顧景桓心裏憋着火,他也不會對随淺發。

為什麽?

呵,寵還寵不過來,哪有時間發火?

車旁茕茕孑立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顧景桓堅硬如鐵的一顆心瞬間化成了繞指柔。

“你怎麽來了?”他低頭看着随淺,眼中的神色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随淺拎着包包淡然地看着他,紅唇微啓,“我今晚能去你家住麽?”

尋常的女人如果主動開口說這樣一句話,只怕神情會是無限嬌羞,脈脈含情。然而随淺說出這句話,卻沒有絲毫羞澀扭捏。她大方得像是在說“很高興和你合作”一樣。

顧景桓的眉毛挑了挑,眼裏劃過一抹詫異的星火。

“上車。”

沒問她為什麽突然要住他家,認識随淺這麽多年,除了她和他表白的那次爬過顧家老宅的窗戶外,她再沒做過任何唐突的事兒,問過任何唐突的話。

現在她突然要求。顧景桓覺得受寵若驚。

他優雅地把副駕駛車門打開,自己繞到了主駕駛。

車子緩緩啓動,随淺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還是有些擔心會被他拒絕的。

“晚上想吃什麽?”紅燈,顧景桓停下車子問道,那口吻熟稔地像在問妻子。

想起顧景桓的胃,随淺抿唇,認真地想了想。“你們家裏有廚房麽?”

“沒什麽調料,要不去超市買點?”顧景桓偏過頭。漆黑的鳳眸裏閃爍着流光。

“好。”随淺很爽快地點點頭。

既然她都已經來了,就更沒有矯情的必要了。既然如此,那就怎麽對顧boss好怎麽來吧。

在地下車庫停好了車,顧景桓亦步亦趨地跟着随淺進了超市。

正好趕上晚上的高峰。超市裏擠滿了形形色色的顧客。随淺拿着推車認真地選購有營養又養胃的食品,顧景桓單手插着兜,頗為聽話地跟在她身邊。

他們沒什麽交流,但卻絕對不會将當成一對陌生人。只因他們兩人的氣場,太過相似。

徐徐前行,兩人卓然的相貌以及氣質都引得經過的人紛紛側目。

尤其是顧景桓,他把西裝扔在了車裏,上身只着了一件黑襯衫。整個人沉穩中卻散發着不羁和潇灑。比平時辦公室裏那個高冷的顧董多了一絲人情味。

“哎呦,我的腳……”突然,一個衣着時尚的漂亮女孩兒身形一晃,直直地向着顧景桓撲了過去。

然而她嘴上喊疼,眼睛裏卻有掩飾不住地激動欣喜。

顧景桓閱人無數,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把戲。

眼看女孩就要撲進他懷裏,顧景桓不着痕跡地側了側身。

“砰!”女孩生生地砸在地上,大理石地面跟着重重一震。

女孩痛得姣好的臉皺成了一團,她梨花帶雨地瞪着顧景桓,委屈卻多于生氣。

見女孩連聲喊痛,周圍不少看熱鬧的人看不過去,都責備地看向顧景桓。

然而顧景桓卻恍若不見,他只是無辜地看着随淺,見她連看都沒看他。

他忽然心頭一緊。

他大步走上前,拽住她的衣擺。

“我沒抱她。”他破天荒地解釋道。

“知道了。”随淺漫不經心說。

她的心思全在一棵卷心菜上,聽說這個菜最養胃,但是怎麽做給他吃比較好呢?

看見随淺如此淡定,顧景桓無奈地苦笑,原來愛與不愛是真的不同的。

随着買的東西漸漸地增多,推車越來越沉,顧景桓抓過推車的把手,霸道地把住不放,随淺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就松手了。

于是超市裏就有了這樣一幕,清冷精致的女孩不急不緩地在前面走,身後一個高大清貴的男人默默地推車跟着。

顧景桓的目光幾乎粘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她神情專注地挑肉,挑菜,認真地尋找生産日期,或是随意地把頭發掖在耳後。

其實她做得都是很普通的事,可顧景桓就是覺得她是那麽得迷人,優雅。

随淺自然不知道身後的男人在想什麽,她站在調料區的貨架旁邊,各種調料的混合味道濃重刺?,但她毫不在意,只是固執地看着最高一層的一瓶醬料。

那個牌子的醬料似乎是剛被人拿走一瓶,超市的導購來沒來得及整理,凹了進去。

随淺踮起腳尖,伸手去夠。

夠……夠……夠不着。

她面色一紅,微微有些窘迫。

忽然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過來,輕松地拿起醬料,放進了推車裏。

“還要什麽?”顧景桓微微笑着,眼中分明有些得意的光芒一閃而逝。

随淺也笑了,她的笑容淡淡的,卻說不出的平和。

顧景桓看得癡了,那一刻,周圍的貨架顧客似乎都不存在,世界一下就安靜了,只有她,高貴優雅的女孩穿着白裙,裙裾柔順垂下,她偏過頭,長發及腰,悄然對他露出了笑容,清淺卻足夠回味。

“回去了。”随淺輕聲說,語調微微上揚,竟像是撒嬌。

“好。”

顧景桓跟着随淺排隊付錢,他高大的身子罩着随淺,遠處看仿佛是在擁着她。

“你帶錢了麽?”随淺仰頭看他,眼裏帶笑。

他肯定沒帶錢吧?平日裏有蘇曼忙前忙後,就算沒有蘇曼在,就憑顧景桓三個字,他走到哪兒都該是暢通無阻的。

但是那些高檔酒店會所,絕對不包括超市。

随淺存了捉弄他的心,故意問他。

“帶了怎麽樣沒帶怎麽樣?”顧景桓不答反問,把皮球踢了回去。

“帶了就你付錢。沒帶……我付錢。”

“那沒帶。”

“……”

“你真的好意思讓我付錢?”紳士不都愛面子麽?她這樣不會讓他覺得掉面子麽?

“當然,你看他們,他們,都是女人付的。”顧景桓指着旁邊兩個櫃臺正在結賬的情侶,頗為自豪地道。

“那些人把錢都上交了,所以沒錢付賬。能一樣麽?”随淺胡謅道,然而說出來她就後悔了,這話聽着不對勁兒。

“我也可以把錢都交給你。只要我有的,你要我都給你。”顧景桓突然說。

他專注認真地看着随淺,随淺被他熾熱深情的目光看得心慌,立即偏頭避開。

兩人緩慢地前行着,收銀臺外面有賣飾品賣茶杯的一些櫃臺,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孩獻寶似的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送給同樣年輕的男孩,臉上的笑容有些害羞。

看到如此美好的場景,顧景桓心裏忽然有些不滿。

“你從來都沒給我買過東西。”顧景桓帶着怨念道。

如果今天被他罵的那群總監看見這樣的顧景桓,估計眼睛能驚下來當球踢。

“你确定要我送這些給你?”随淺一愣,随後手指點了點推車。

顧景桓瞥了眼推車裏的物件,醬油,雞精,兩根蔥,還有三頭蒜。

他嘴角一抽,不做聲了。

終于輪到他們結賬,二百四十五塊錢。随淺正要付錢,顧景桓搶先從皮夾裏抽出了三張百元大鈔。

随淺一愣,才明白過來自己被他給忽悠了。

不由得有點氣惱地瞪了他一眼,更多得則是對自己忽然下降的智商感覺到生氣。

而她那一眼在顧景桓看來,更像是嬌嗔。

他忽然覺得心有些癢。

買了不少東西,三個特大的塑料袋才将将裝下。拎着沉得快趕上自己沉的袋子,随淺幾乎寸步難行。

顧景桓輕飄飄地從她手裏搶過,從容優雅地向車庫走去。

兩人上車,顧景桓忽然想起了什麽,忽然開了車門重新下去,“你等我十分鐘”。

還不等随淺反應過來,他都沒影了。

不到十分鐘,他回來了。

他手裏拎着一個漂亮精致的盒子,獻寶似的遞到随淺面前,“給你的。”

“什麽?”

随淺狐疑地打開盒子,當看到裏面的東西時,她呆住了。

竟然是……糖!各種不同顏色不同形狀不同種類的糖!

“給我的?”随淺再問,她實在是不确定。

“嗯,給你過節。”顧景桓沉沉地應了一聲,穩穩地發動車子開出了車庫。

随淺皺眉,忽然想起超市裏看到的橫幅——“歡慶過六一”。

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

顧景桓的公寓距離超市很近。

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就到了。

顧景桓買了最頂層的兩層,他把兩層打通,裝修成了一套複式公寓。

公寓的風格一如既往的簡潔大氣,黑白灰三色被設計師用得出神入化,然而随淺卻覺得有些壓抑了。

三百多平的公寓裏,家居擺設極少,空氣中清冷的氣息昭示着主人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

随淺把東西拿到廚房,和她想象得差不多,這廚房就是個擺設。

“我幫你。”顧景桓湊上來道。

“不用。你去忙你的事吧。半個小時之後可以吃飯。”随淺想着讓他現在多處理一些公務,晚上就可以早點休息了。

顧景桓正要再說什麽,響了。

看了眼來電——喬冠林,他走到了書房去接。

“我說,顧老三,你到底還來不來?吃個飯,你這是去現種地了吧?”喬冠林狂躁地吐槽着。

“你自己吃吧,我不去了。”顧景桓毫不猶疑地選擇重色輕友。

“……”那端停頓了三秒,似乎是喬冠林正在消化,果然,三秒之後他“嗷”地一聲,狂化了!

“顧景桓,你丫的又放我鴿子,他媽的小爺我日理萬機的還賞臉出來陪你吃飯,你說不來就不來,你對得起我麽?你……”叉記反亡。

聽着喬冠林越說越偏,顧景桓直接打斷他,“你公司籌備的那部新電影,我投資贊助。”

“呦呵,顧董事長不是最不屑娛樂産業麽,今兒都放下架子給我投資了,誰有這麽大的魅力啊?天後還是小公主啊?”

“……”

“看來是小公主啊,怎麽?你和她在一起吃飯?正好我也餓着呢,要不我給随淺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兒?”喬冠林嘿嘿冷笑,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提議甚好。

“你不是想找晴雯當女主角麽?去吧,我同意了。”顧景桓捏着眉心道。

說完不聽喬冠林再磨叽,顧景桓果斷挂了電話。

喬冠林最近一直因為新片女主角的事兒在磨他,現在他終于同意了,估計喬冠林短時間內不會騷擾他了。

轉身打開電腦,“叮!”一封新郵件從郵箱裏彈出來。

顧景桓點開。

“先生,dna鑒定結果已出。”

發件人,蘇曼。

啦啦,過節啦~~

我回來啦,十二點前還有一章~~~

067 蓋着棉被純聊天?

顧景桓把光标挪動到附件上,正要點開,房門恰好響了起來。

“進。”他随手切換成桌面,看向來人。

“可以吃飯了。”随淺輕聲道。

顧景桓起身繞過書桌。看到這樣居家的随淺,每一次他的心都會忍不住的柔軟下來。

“我能借本書麽?”環視着和房頂一樣高的一排排書架,随淺有些驚喜。

她愛好不多,除了賽車就是看書。只是書讀得越多,越覺得好書少。難得看到好多本她感興趣的書,此刻的她倒是真的像得到糖的小孩子。

“随便拿。”顧景桓慵懶地靠在身後的書櫃上,噙着笑看她。

随淺走到一個書櫃前。仔細地挑選着書,這一挑才發現,除了中文,英文,顧景桓還看過法文、德文以及她也不知道是什麽語言的文字。

她知道顧景桓很努力,但沒想到。人後的顧景桓這麽努力。

最後因為她都沒看過,還是顧景桓給她推薦了一本。

她喜滋滋地抱着書出去,顧景桓跟在她身後,心裏被她的笑填得滿滿的。

走出書房,顧景桓回頭瞥了眼電腦,最終關上了書房門。

随淺做了三菜一湯,全都是清爽可口的養胃菜。

她還特意給顧景桓熬了粥。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卻無比地溫馨和諧。

“晚上……我睡客房。”吃完飯,放下碗筷。随淺還是說了一句。

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她卻不得不說。

“嗯。”顧景桓優雅地喝完最後一口湯,才答道。

随淺起身收拾碗筷,顧景桓也不說幫忙。他就和個大爺似的坐在那兒,眼神随着随淺的移動而移動着。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随淺偏頭看他,一雙丹鳳眼與其說在看他不如說在瞪他。

“你還不去忙?”

“不急。”顧景桓慢悠悠地道。

當dna鑒定結果已然躺在郵箱裏的時候,他的心裏反而不那麽着急了,現在他還不想打開。

好不容易能和她單獨相處,他不想被任何事打擾。

“我來洗碗。”他主動請纓。

見他人已經戴上圍裙,不好掃興,随淺讓出地方,站在一旁觀看。

本以為他會上來就先摔幾個碗,等碗快摔沒了就讓地方,沒想到他只是在洗第一個碗的時候手有些生,到了後面竟然可以稱得上是又快又幹淨的完美洗碗機!

随淺看得眼睛都直了,她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怎麽這麽會洗碗的?”

“七八歲那會,除了洗碗也沒什麽幹的,所以就去餐廳洗碗賺生活費。”

顧景桓說得很平淡,随淺卻是聽得心裏一酸。

她知道顧家不待見他,卻不知道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七八歲,正是被父母捧在手裏的時候吧,顧景桓卻已經為了活着在餐廳裏洗碗。

突然,随淺覺得對他在美國那十六年的生活一無所知。

以前他很少說,她自然也不會問。現在突然發現,她并不了解全部的他。

洗完碗,顧景桓強行拉着她去看電視。

雖然也沒什麽好看的電視劇,但兩人就是這麽并排坐着,心裏也都覺得無比地滿足。

只是看着看着,身旁的男人就靠在了她身上。

終于,随淺推了推粘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你去處理公務吧,不用管我的。”

“那你陪我?”他的神情很固執,似乎是她不同意他就不走似的。

拗不過他,她無奈地點點頭。

于是書房裏,顧景桓專注地批閱文件,随淺窩在沙發裏安靜地讀書。

房間裏偶爾響起鋼筆劃在紙上的唰唰聲,或是響起書頁輕翻的清脆聲。

随淺也會走神,她明明認真地盯着那一行字,其實心裏卻在想着,如果能永遠都這樣,那該多好。

當鐘表走到十一點的時候,随淺起身去廚房倒了杯牛奶。

“喝了。”她把杯子端到顧景桓面前,淡淡地道。

那語氣,怎麽聽怎麽都像是在訓兒子。

“不喜歡牛奶。”顧景桓蹙眉。

今晚的顧景桓似乎有些不同,不像平日那樣什麽事都藏在心裏,而是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甚至還有些小脾氣,就像個……小孩子。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顧景桓?可是這樣的他讓她有些無措。

突然想到什麽,随淺放下牛奶杯,小跑了出去。

顧景桓以為她生氣了,沒想到沒過幾秒她跑回來了,手裏還握着一根棒棒糖。

“給,你喝了牛奶給你吃糖。”随淺認認真真地把糖遞到他眼前。

知道她這是在變相地笑話他,顧景桓也不惱,他出其不意地把随淺拉過來。

她輕呼一聲,不等反應過來下一秒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親我一下,我就喝。”顧景桓笑着道。

“……真的?”

“我什麽時候言而無信過?”

不廢話,随淺擡起櫻唇,湊上前吻上了他的。

他的唇瓣微涼,屬于他的醇厚好聞的氣息讓她心悸不已。

突然就想到了那夜在醫院裏,她偷吻他的畫面。

蜻蜓點水一樣的吻轉瞬即逝,來不及回味,卻有回味無窮。

“行了?”随淺細聲細氣地問。

顧景桓沒得寸進尺,他笑盈盈地端過牛奶杯,痛快地仰頭喝下。

只是他臉上的艱難不是騙人的。

顧景桓,真的很不喜歡喝牛奶。

“十一點半睡覺,可以麽?”不看她現在坐在他腿上的暧昧姿勢,她真得是很像他私人助理。

“……”顧景桓挑眉,那表情好像是在說,我要說不可以呢?

“那就十一點半睡覺吧。沒處理完的公務,明天早上再說。”忽略他的質疑,随淺作勢站起來,這樣坐着,她還能感覺到身下火熱的堅挺。

“你陪我睡?”顧景桓眯着鳳眸,笑意莫測。

“怎麽個陪法?”

“蓋着棉被純聊天?”

“好。”

随淺去鋪床,顧景桓也扔下了書桌上的公務,出去洗漱。

兩個人竟然像是老夫老妻一樣,奇跡般得和諧默契。

顧景桓說話算話,上了床他也只是抱着她,什麽都沒有做。

一夜好眠。

顧景桓和随淺都是自制力極強的人,每天早上生物鐘到點了也就醒了。

早上五點。

顧景桓悠悠地醒了過來。當他第一眼就看到随淺清冷美好的小臉時,竟然有些分辨不清這是不是夢境。

沒有比任何一刻更清楚,他顧景桓,愛上了随淺。

多想把她揉進懷裏,只是,時機還不到。

怕吓着她,也怕自己失控,顧景桓逃似的起了床。

洗漱完畢,他終于起身去了書房。

早晚也要看的,只是此時的他心緒無比地平靜堅定。

孩子無論是不是他的,随淺他都要。

就算是屍體,他都要。

點開那份dna文件。

鷹隼般地利目快速掃到文件末端——匹配程度,99.9%。

如遭雷擊。

震驚,狂喜,憤怒,遺憾,後悔,無數種複雜的情緒争先恐後地湧進他的腦海裏。

竟然讓他僵在了椅子上,久久緩不過神來。

兜兜竟然真的是他的兒子!

……

随淺醒過來的時候,身旁的床單已經冷了。

她起身洗漱穿好衣服,淡然地像是在自己家裏。

打開房門,廚房裏飄來吐司火腿的香氣。

“起來了?吃早飯。”顧景桓穿着圍裙,把早餐端上桌。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直覺告訴随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然而對他的情緒變化毫無頭緒,随淺只得順其自然。

早飯彌漫着詭異的安靜。

飯後顧景桓開車把随淺送到随氏,直到随淺下車的前一秒,他才開口,語氣卻帶着莫名的情緒,“為什麽會突然要來我家住?”

“醫生說你過度疲勞,飲食不規律,嗜煙,飲酒。所以我想看看,要什麽有什麽的顧景桓,到底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子的。”随淺平靜地回答。

“看過了?還滿意麽?”他幽幽地開口,眼神冷肅,嘴角卻勾着笑意。

“不滿意,打算今天晚上繼續觀察。”她厚着臉皮道。

“不怕兜兜誤會?畢竟我也不是他爸爸,你每天和我在一起,你就不怕他傷心?”

“……不會。”随淺伸手拉開車門,作勢要走,卻一一股大力拉住。

顧景桓把她強行摁在座椅上,也不說話,只是用前所未有的探究目光盯着她,那眼神好像是把她扒光了在端詳探究。

随淺用力掙紮,卻被他緊緊地扣住手腕。

“顧景桓。”她抗拒地瞪他,倔強得像個刺猬。

“随淺,我真得看不懂你。”他的目光幽深得像是一匹狼。叉記貞巴。

随淺沉默以對。

半晌,顧景桓嘆了口氣,沉沉地開口,“晚上我來接你。”

等到随淺離開,顧景桓有些頹喪地倒在駕駛座。

随淺啊随淺,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

顧景桓還沒到随氏,路上就接到了施潤的電話。

不知道這小子在哪兒打聽到的消息,知道了兜兜的事情。

“老大,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施潤雀躍地問,那積極勁兒,比知道自己有個兒子還激動。

“小丫頭可能還在介懷當初的車禍,我懷疑那件事有隐情。等那件事查清楚,我再和她說兜兜的事。”

“不是,老大,我是問你,你表白了麽?”

“……”

“你不會到現在還沒表白吧?既然現在更加确信嫂子心裏是有你的了,你再不快點表白,嫂子又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兜兜的事兒,萬一被別人搶走了怎麽辦?”

想起随淺讓人捉摸不透的性格,顧景桓覺得施潤說得有道理。

或許今晚是個好時候。

“怎麽表白?”

“随便用什麽方法把‘我愛你’說出口,發短信打電話送禮物,随便什麽,說了就好啊!”施潤急得直冒火。自家老大什麽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面太腼腆!

“老大,你還在聽麽?”等了很久,顧景桓也沒回他話,施潤又問道。

甜不?明天更新上午就會有的,待悅兒慢慢地緩過來,存住稿子就把時間挪到淩晨。明天萬字更,小夥伴們一定要毫不手軟毫不猶豫地把鑽都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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