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堪稱米其林三星廚師的水準……
他會很多很多事情,多到簡直就是個完美的人,可這樣完美的人,他偏偏不。會,表,白。
然而顧景桓又希望等到幾十年之後,小丫頭再回想起他的表白,不會覺得敷衍遺憾。
删掉數字九,顧景桓轉而撥了另外一個電話。
“哎呦。又找我吃飯啊?然後又打算放我鴿子是吧?我告訴你啊,我可不去啊。別找我。”
喬冠林還記恨着顧景桓那天見色忘友的事兒,雖然得了顧景桓足夠的補償,但他仍舊想刺刺兒他。
顧景桓不理會他的揶揄,想到他要問的事兒,他幹咳了兩聲,沉沉開口。“怎麽表白比較好?”
“……噗!”喬冠林剛喝進嘴裏的一口咖啡悉數噴了出來,他拼命地咳嗽。差點把肺都咳出來。終于緩過來他嗷一嗓子,“你要和随淺表白?”
顧景桓把拿開一點,沉沉地“嗯”了一聲。
只是臉色有些挂不住。原來這麽多人都看出了他對小丫頭的感情?枉他還一直自以為掩藏地挺好得。
“終于開竅了啊!說吧,找我什麽事兒啊?”喬冠林算是聽明白了。但是他偏偏就裝作不明白。
“怎麽表白?”顧景桓叉腰站在落地窗前,白皙的俊臉微微泛紅。
喬冠林是a市有名的花花公子,他一向自诩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沒有收服不了的女人,只有不夠誠心的男人。
他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換女人的速度更是比顧景桓換衣服的速度還快。
這也是顧景桓會找他取經的原因,不過他心裏隐隐覺得自己可能是病急亂投醫。
“999朵玫瑰加一頓燭光晚餐,這是最基本的配備。一般再送個鑽石啊珠寶啊就行了,當然啦随淺也不缺這些,你送不送都無所謂。除此之外,你可以随意發揮,如果對方矜持點的呢,你就霸王硬上弓,如果對方豪爽點的呢,你就紳士優雅點……”
顧景桓耐心地聽着喬冠林傳授秘籍,聽他說了二十多分鐘,他就總結出四個字——廢話連篇。
但他還是難得好脾氣地道,“知道了。”
随後又問了句,“還有麽?”
喬冠林知道他這就是要挂了,連忙嚷嚷着別挂,“表白的時候一定要有一場盛大的煙花,燭光晚餐的時候時不時地弄點音樂調節氣氛。”
顧景桓默默地記下。
“不是顧老三你來真的啊?你真要和随淺表白?”喬冠林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難道兜兜真的是你兒子?”
“……有問題?”他英挺濃黑的眉梢微微上揚,映在落地窗上倒顯得有些痞。
“你去表白了那晴雯怎麽辦?新戲快該拍了,她可快回來了啊。”話是這麽說,但是喬冠林絲毫都沒有擔憂,反而是滿滿的看熱鬧的欣喜。
顧景桓長睫微垂,晴雯回來與否,從來都礙不着他是否表白,礙着他的,一直都是他自己的心。
沒理會喬冠林的話,說了聲“挂了”顧景桓就收了線。
心裏開始盤算着喬冠林那些招有哪個能用的。
随淺不是普通女人,她是a市第一名門千金。從出生就恨不得含着鑽石長大的女人,昂貴的珠寶限量版的華服根本勾不起她的興趣。
不感興趣倒也不是因為她自命清高,眼高于頂。
物質于她,就好像是每天早上喝的黑咖啡,每天上班要帶的那串鑰匙,日日都伴随着她,流進了她的血液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試問再美的女人你日日對着她,也會從最初的驚豔到最後的習以為常,對于随淺,珠寶鑽石豪車華服就是如此。
關于這一點,顧景桓實在是太了解随淺,真得想要打動她,只能靠一顆真心。叉撲共弟。
……
顧景桓挂了喬冠林的電話沒一會兒工夫,随淺就到了。
她的到來讓他受寵若驚。
“你的公事忙完了麽?”随淺大大方方地坐在沙發上,微微擡頭看着站在窗前怔楞的顧景桓,難得見他發呆,她覺得挺新鮮。
顧景桓點點頭,走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倚靠着沙發單腳支地站着,“吃飯去?”
“好。”本來就是生活小助理,陪吃飯很正常。
兩人出來,顧景桓跟在她身後發了條短信,随淺見狀挑了挑眉。
他幾乎從不發短信,沒那個耐心,也沒那個時間。
看來收短信這人不尋常呢。
随淺沒意識此刻她的語氣有多孫,或許意識到了,但她選擇忽視。
顧景桓開車帶着她,破天荒地沒問她去哪兒吃,事實上她還真準備了幾個選擇。
大約走了近一個小時,車停在了海濱的一間很有情調的高檔西餐廳。
這是顧景桓臨走之前發短信給喬冠林讓他訂的。
随淺看着格調優雅的餐廳,挑了挑眉,她和顧景桓幾乎把a市大街小巷的飯館吃遍了,可從來沒來過這裏,确切地說這一類都不會來。
情侶餐廳,燭光晚餐,太尴尬,太暧昧。
“走吧。”偏偏顧景桓一臉“我只是進來吃個飯你別多想”的表情,讓随淺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和他進去。
恭敬的侍者一早就站在門口,見他們進來,連忙迎上來帶路。
甚至連問都沒問,就徑直上了二樓。
餐廳的二樓裝修極其優雅,三面臨海,透明的落地窗直通到房頂,視野寬闊,随淺站在這裏甚至偶爾還能夠聽到一波波的海浪拍打着礁石的有節奏聲響。
然而幾百町的餐廳,竟然只有在中間擺放了一張桌子。
“這邊請。”
長相身高可以去選美的女侍者笑意盈盈地引領着二人走到正中央的餐桌。
随淺這才發覺,似乎自從他們進來她就沒看到一個顧客。
“怎麽沒人?”随淺快走了兩步追上顧景桓,輕扯他的衣角問道。
“包場。”顧景桓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随淺只覺得臉上越來越熱了,她和自己說千萬不要多想,顧景桓只不過是不喜歡別人看見她和他來這種地方吃飯,所以才包場的。他沒別的意思。
可即使自我催眠着,随淺的心還是跳得快要飛出來。
顧景桓為她輕輕地拉開椅子,她道了聲“謝謝”舉止得體地坐下。
随後顧景桓坐在她的對面,侍者們有條不紊地上菜。
“先生,小姐請慢用。”
侍者離開,偌大的餐廳裏所有的燈光倏地全暗下去,只有餐桌上的蠟燭靜靜地燃燒着。
同一時間,悠揚地薩克斯旋律輕緩地響起,在朦胧的燭火中,随淺望着顧景桓硬朗英俊的臉龐,臉燒得緋紅。
她不用摸,也知道現在臉燙得能燒開水了。
幸好燭光也泛着微微的紅色,否則她就真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了。
顧景桓專注地看着這樣的随淺,她的小臉泛着誘人的粉嫩,清冷的丹鳳眼此時氤氲着水漬,她微微地垂着頭,修長的脖頸仿佛優雅的天鵝頸項。
“吃吧。”顧景桓喝了一大口紅酒,喉結微動。
“嗯。”随淺淡淡地點點頭。
她就是有這個本事,明明心裏都緊張成那樣,面上也可以裝得如此雲淡風輕。
和來這裏用餐的每一對情侶都不同,顧景桓和随淺全程沒有任何交流。
好像他們只是來搭夥湊對吃飯的陌生人。
直到侍者的再度出現,終于打破了兩人之間沉默的氣氛。
“這是先生送給小姐您的。”英俊的男侍者捧着99朵玫瑰花笑容滿面地遞到随淺面前。
“我的?”随淺驚訝地看向顧景桓,丹鳳眼少見地透着制氣的狐疑。
“嗯。”都到了這一刻,顧景桓已經清晰地看到了随淺眼底的感動和驚喜,自然不會煞風景地說這是喬冠林那小子自作主張做的決定,我事先不但毫不知情還覺得這是個傻透了的想法。
“謝謝!”随淺抱過花束,嘴角微勾,懷裏沉甸甸的感覺讓她心裏的喜悅透過綿密的心房,一絲絲地鑽出來。
她低頭,鮮豔妖嬈的紅玫瑰讓她一時失了神。
開得肆意熱烈的紅玫瑰散發着絕頂的魅惑妖嬈,她的生命仿佛鮮血一樣燦爛饒紹,靈動舒展的殷紅花瓣如絲綢一樣質地鮮嫩柔軟,紅玫瑰,象征着熱烈而神聖的愛情,他們矜持而高貴,倨傲而神秘。
如果說淡泊純潔的栀子花是随淺的一面,那麽熱烈鮮豔的帶刺紅玫瑰就是随淺的另一面。
其實這是她人生中得到的第一束花,但是她肯定是不會說的,畢竟這樣顯得自己太沒行情了點。
“還生氣麽?”顧景桓靠着椅背,右手手腕搭在餐桌上,幽幽地問道。
随淺一愣,不是顧大boss您生氣了麽?
“你不給我送飯,不接我電話,不讓我見你。”顧景桓竟然一條條地數着她對他的“酷刑”,語氣沉沉地,聽上去竟有些委屈。
“……”怪不得他今天這麽反常,原來這是在哄她高興?
心裏有些開心又有些失落,說不清的小女兒心緒,随淺垂着長長的睫毛,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她不該是這樣的。
顧景桓一直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見她的表情沉寂下來,心裏有些無措。
見桌上有之前裝飾菜品的空貝殼,他眼裏劃過一絲光亮,伸出修長的食指和拇指,拿起貝殼。
072 我顧景桓要定你了
他細細地端詳,和掌心大小的貝殼堅硬精致,回旋的花紋一條條像是波浪,細看的話。波浪中還有或深或淺的小點,每個小點周圍又形成一圈又一圈的複雜圖樣。
顧景桓的心思稍動,他拿起手邊的刀子,用餐巾紙細細地擦拭着本就幹淨的刀背的兩面,待擦得锃亮,他執起刀把在貝殼的裏側認真地刻畫着。
随淺被他的動作吸引,用那一雙清透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舉動。
時間靜靜地流逝。燭光徐緩地晃動,她用手背撐着下巴,專注地看他。
顧景桓心無旁骛地忙碌着,他握刀的手極穩,速度時快時慢,偶爾他會露出極其嚴謹的神色。偶爾他的唇邊會浮起一絲驚喜的淡笑。
這一刻,他不是深不可測的顧董事長,他所有的情緒都顯露無疑。
終于,随淺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類似滿意的神色。
顧景桓緩緩地放下刀,輕輕地吹了吹貝殼,俊容又恢複了一貫的冷峻孤傲。
“送給你。”他目光期待地望着随淺,像是獻寶的孩子把貝殼舉在她面前。
随淺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逝。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貝殼,打量着他的成果。
這是一幅簡單的畫。
畫上一座農家小院依稀袅起炊煙。院落前是潺潺的流水,流水之上是一座小橋。橋上,一個小女孩穿着長裙,嘴角彎彎。另一個高大的男孩牽着她,兩個人相視而笑。
“這是我送給你的。”見她沒什麽反應,顧景桓又強調了一遍,像是等着被家長誇獎的孩子。
“貝殼包裹着固執又簡單的心,這禮物我很喜歡。”随淺淡淡地笑道。
顧景桓的雙眸瞬間發光,她竟然懂他的心意!
“這裏面曾經居住過的生命何其柔弱短暫,然而貝殼卻為了這份短暫,讓自己精致堅硬得比任何寶物都不遜色。這份固執,這份簡單,世間的人又有幾個能夠做到?”
随淺感慨地摩挲着貝殼,連貝殼都可以做到如此,她呢?将來百年之後,她留給後世的又是什麽?
“是,我希望我這份簡單的禮物,能固執地留在你的心裏。但我想告訴你的,不僅僅是這個。”顧景桓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低沉的聲音在此刻仿佛魔鬼的聲音,魅惑卻讓人堕落。
“在我心裏那個女孩,是你,那個男孩,是我。”
随淺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亂沉淪,她低頭仔細地看那枚貝殼,對顧景桓即将說口的話有些期待有些排斥,更多的卻是忐忑和心慌。
“随淺,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麽?”顧景桓終于把這句話問出了口。
那一瞬間,随淺聽到自己心裏傳來清脆的斷裂聲,什麽東西,碎了。
她的手腳瞬間冰涼徹骨,腦袋嗡嗡得響,她仿佛在一個白色的空間裏,安靜的空氣讓她幾乎窒息,周遭除了自己什麽都沒有。
可是,有人偏偏不讓她躲在殼裏。
“随淺,你願意做我顧景桓的女朋友麽?”顧景桓的聲音再度傳來,低沉磁性,溫柔得讓人幾乎能夠溺死在裏面。
随淺睫毛顫抖地很厲害,顧景桓今天說這些話,她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她迷茫地看他,為什麽?曾經對她的表白甚至是不屑一顧的顧景桓,為什麽會突然和她表白?
難道,難道他發現了兜兜是他的兒子麽?
随淺心裏亂成一團,她極其不安地想着各種可能。
而等待她回複的顧景桓,也完全沒有看上去那麽鎮定淡然。
顧景桓活了三十三年,經歷過的大風大浪數不勝數,他可以在談笑風生間讓競争對手傾家蕩産,也可以雲淡風輕地站在金字塔的頂端接受衆人的膜拜。
事實上無論在何時何地,閱盡千帆的顧景桓都可以從容淡定。
但是,現在,馬上就要聽到随淺回答的時候,他不淡定了。
他面色冷肅,整個人都繃緊着身子,像是定時炸彈,只要随淺,立刻就會爆炸。
看着對面的人兒手指動了動,随淺緩緩地擡起頭,小臉出奇得平靜。
“我能問問,是為什麽麽?”她的聲音很輕,卻也很冷。
顧景桓面容一緊,看着她的眼神卻越發深情。
“因為你在我心上。只有你随淺,是在我顧景桓心上的人。”
“那顧伯母呢?她是因我而死的,你真的不介意麽?”随淺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五年來這件事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當年事情發生的最初,她甚至想要一命還一命,若非是發現自己有了兜兜,她或許已經死過千百次了。
“當初,她為什麽會追你出去?你說因為你和她吵了幾句氣着了她。是真的麽?”顧景桓眼神幽深地望着她,手指翻轉着剛用過的刀子。
随淺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臉色慘白,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了三個字,“是真的。”
“當時她的車發生爆炸,你在哪兒?”顧景桓又問。
他的問題看似毫無關系,卻每問一個都讓随淺的心種種一顫。他問的,都是她隐瞞過的地方。
“我害怕,所以跑了,我不是告訴過你?”随淺勉強地笑看着他。
“不,你沒有。如果你跑了,那你告訴我你的聲音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拿到了你的病例,那天晚上你并沒有離開,你把她從火裏救出來了,但你撒謊了。為什麽?為了讓我恨你麽?”顧景桓聲音低沉,句句犀利,絲毫不給随淺喘息的機會。
“可我根本就不恨你。莫蘇眉生了我不假,可她從生下我之後就沒有養過我一日。當年我沒有把她和顧澤濤一起送出國已經是對她仁至義盡了。她死了,那是她的命。和你無關。”
顧景桓頓了頓,堅定的神色近乎偏執,“随淺,不怕告訴你,即使和你有關,我顧景桓也要定你了。”
話落,他緩緩地起身,繞到她的身側,伸出手臂環住她的肩膀。
“不用馬上答複我。我給你三天時間。告訴我,你做不做我顧景桓名正言順的女朋友。我期待你的答複。”
他微微用力捏了随淺的肩膀一下,惹得她吃痛地輕呼一聲,這才留戀地放開手。
顧景桓走了,他留下他的貝殼,留下他的表白,留下他的決心,就那麽離開了。
随淺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腦海裏回蕩着他的那幾句質問,一臉苦澀。
卻又轉瞬因為他的堅決露出了笑容,燭光的映襯下,清麗的臉龐又哭又笑,竟是說不出的心酸狼狽。
随淺下樓的時候,顧景桓的車已經不在了,但是門口有一輛專車在等着送她回家。
她疲憊地坐進後座,任車子駛回随園……
……
璀璨的煙花在夜空中悄然綻放,人們還來不及驚嘆,它就從天空垂直墜落。随淺愣愣地望着,那是她這輩子看到的最漂亮的煙花,她伸手去摸,竟然真的摸到了!
滾燙的,晶亮的,像是星星一般。
忽然煙花暗了,她手上的星光不見了,她焦急地尋找着,像是丢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她瘋狂地奔跑着,手卻被另一只厚實溫熱的大手攥住。
“小淺,想找什麽?我幫你找。”
“我找最重要的東西。”
“我才是你最重要的,小淺,只有我才是你最重要的。”
“你?”
随淺伸手想要去觸摸,然而顧景桓絕美的俊顏卻突然變了!
“随淺,記得你答應過我,你答應我的你不能食言!”
“伯母,我沒有,我沒有告訴他。”
“你最好記得你發過的誓,若違此誓,你愛的人就會統統不得好死!”
陰戾的容顏慢慢放大,像是要吞噬了她!
随淺猛地一驚,瞬間睜開了眼。
她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息着,打開床頭燈,昏黃的燈光亮起,她的意識終于回籠。
躺不住了,她披着外套站在落地窗前,手指碰到冰冷的窗玻璃,寒氣侵襲,她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随淺的眼裏有滾燙的淚水砸落,他今天和她表白了。
他說他不在意,他說她想要她做女朋友。
她捂着唇,不讓自己的哭聲溢出來,然而眼裏的淚珠卻像是斷了線砸下來。
她等了十年。十三歲的時候,她喜歡上他。
人在特別小還不懂如何去喜歡的時候,或許往往都會遇上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但人們總是那麽倔強和固執,不敢坦白,覺得沉默地陪在他身邊就好了,還生怕被察覺出異樣的心思,于是更加高傲。
直到五年前,那時他炙手可熱,是商界黑馬,是青年才俊,他的身邊有無數的莺莺燕燕圍繞着。
彼時她終于忍無可忍,在生日那一晚,她爬到他的房間,和他表白。
當她看見他擁着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她的眼眶是那麽的幹澀疼痛。
所以,除了誇張地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爛醉如泥,她想不到別的方式去應對那樣的他。
她将他懷中的全裸的尤物一腳踹到地上,誇張地大聲地喊,“顧景桓,我喜歡你。”
而他,只是笑着輕撫她的臉頰,輕聲斥責,“小淺,別鬧。”
她固執地揚起小臉,眼神堅定地追問,“為什麽不喜歡我?”
顧景桓勾起嘴角,笑容邪魅,“你沒她活兒好。”叉撲樂劃。
瞬間,未經人事的她小臉像充了血,半天才傻傻地吐了一句話,“我可以練。”
“小淺,你喝醉了。別胡說。”
顧景桓無奈地扶額,絲毫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可她卻異常堅持,甚至因為他的拒絕她連裝醉都裝不下去,她清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顧景桓,“如果我沒有喝醉,我請你做我的男朋友,你答不答應我?”
顧景桓戲谑的眸子也冷了,他用從來沒有過的嚴肅口吻回答她,“不答應。随淺,我們絕不可能。”
後來?
沒有後來了。
那是随淺活了二十三年的人生裏唯一一次主動地告白。
冷漠寡言如她,那一次,她用盡了一生的勇氣,換回的是一句——絕不可能。
咱們今天和明天都是6k+昂,因為悅兒要把更新時間給調整過來,自從考完試就忙不疊地上架連口氣都沒喘上,現在更新時間不穩定悅兒也很蛋疼。所以從後天開始時間會穩定在淩晨一起更新。至于這兩天差的字數,等過兩天有存稿了給親們補回來~~~麽麽噠,愛你們~~~話說鑽鑽和推薦票票給給呗?
073 終于明白被坑了
随氏,總裁辦公室。
随淺揉了揉酸軟的脖頸,伸了個懶腰,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她終于都處理完了。看了眼表。竟然已經九點了。
因為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她後半夜就再沒睡着。
兜兜又因為她這兩天要照顧顧景桓而被暫時送到了盛丹那兒,一個人在空蕩蕩地宅子裏幹坐着,索性她就直接開車回了随氏處理昨天積攢的公務,沒想到足足用了五個小時。
她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意識有些混沌。
脫了外套她走進休息室裏,躺在床上不一會就沉沉地睡着了。
她是被王琳叫醒的。
“小姐?小姐?”王琳試探着叫她。
随淺幽幽地睜開眼。穿了一身鵝黃色套裝的王琳躍入視野。
鵝黃色的職業套裝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幹練的短發,犀利的黑眸,無不讓她散發着女強人的氣勢。
随淺心裏暗贊,王琳是越發地厲害了,倒不知道再過幾年。這總裁秘書的職位還能不能滿足得了她。
“幾點了?”随淺坐起來問道。
“五點。”王琳低頭看了眼腕表。
随淺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天色,有些悻悻,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
“什麽事?”
她走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拍了拍水。
“江氏總裁說想要約您見一面。上午江總的秘書打了一次電話,我婉拒了。剛剛江總親自打了電話過來約您。您要見麽?”
王琳手臂抱着一摞文件,另一只手握着。
“見。為什麽不見?煮熟的鴨子要是都讓他飛了,那我這董事長也不用幹了。”随淺抖了抖手上的水漬。扯過毛巾輕輕地擦幹。
“立刻回電,就說我晚上有空。”
随淺率先出了休息室。靠在大班椅上,腳尖一使力,椅子快速轉了起來,轉到大半圈随淺一把扶住辦公桌。
“讓你盯着季藍和江天楓。怎麽樣了?季藍從江天楓那兒拿到錢了嗎?”
“暫時沒有。江天楓實在是只老狐貍,他沒有正面回複季藍,只是讓她再等等。”
“這不過是江天楓欲擒故縱的把戲,他絕對不會放過季藍這塊肥肉。”
“季藍這些年錢是斂了不少,但要說人脈,卻未必積攢下來,以前有童戰國在總裁位上,還有人看她幾分薄面,現在童戰國進監獄了,誰也沒必要給她那個面子。除非是江天楓出面,否則她蹦跶不高。”
“然而江天楓不會白幫季藍,除了随氏的股份,她想不到別的會讓江天楓冒着和随氏為敵的風險幫她的條件。”
“小姐說得有理。”王琳眼裏流露出幾許欽佩。
“随氏的股份絕對不能讓江天楓得到!先前準備好的人,都用起來。我擔保,不出三天,季藍就得給我乖乖地滾出随氏!”
……
江天楓和随淺約在醉香居見面,這是喬冠林名下的産業,作為a市數一數二的高檔餐廳,又是顧景桓經常來吃飯的場所,無數商界精英大佬将能在這吃飯看做身份的象征。
随淺進包廂的時候,江天楓已經到了。
江天楓是從小在英國長大的,他的生活作風都像極了英國的貴族。
他穿着白色襯衣,外套銀色馬甲,同色系的西褲,西裝被他搭在沙發背上。明明年近五十,卻絲毫不顯老态,溫文爾雅的俊容讓他看上去頂多四十歲。
此時他夾着上好的雪茄,和坐在他對面的男人從容地聊着天。
随淺把視線挪到對面男人身上,定睛一看,嘴角抽了抽,竟然是醉香居的老板喬冠林。
“伯父。”随淺禮貌地叫人。
“随丫頭來啦,坐。”江天楓溫和地笑笑,指着不遠處的椅子道。
江家和随家是幾十年的至交,這不但是在生意上,在私下裏,随淺的外祖父是江天楓遠房的小叔,所以真要論起來随淺還應該叫江天楓一聲舅舅。
“原來是随董大駕光臨啊,真是稀客,稀客啊”
喬冠林聽到開門的響動,偏頭去看,沒想到卻看到了某人正心心念念的人,眼睛一亮,立刻邁開長腿,向她走過來。
“随董好久不見啊!”喬冠林紳士地伸出手,笑得妖孽。
“好久不見。”随淺握上那只大手,感覺他的手比顧景桓的似乎要小那麽一點,而且他的手很白,是那種象牙白,而顧景桓的是小麥色。他的手心很細嫩,不像顧景桓的,有繭,會磨手。
可能是喬冠林和顧景桓關系太親近,随淺總是不自覺得在他的身上尋找顧景桓的身影,那種執着認真連她自己都意識不到。
介紹完之後,喬冠林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優雅得體地和江天楓聊着天,直到江天楓出去接電話,屋裏只剩下喬冠林和随淺。
忽然喬冠林一改剛才的正經紳士,他壞笑着湊近她,“怎麽樣?昨晚玩得開心麽?”
“……”随淺脖子後仰,避開和他過近的距離。
“顧老三雖然錢多,但戀愛經歷是零。這可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和別人表白。表現是不是不太好?”喬冠林同情地看她。
心裏卻暗爽,沒想到顧老三也有被人嫌棄的時候,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第一次?”随淺梗着脖子,表情很淡,但心裏卻很驚訝。他不是有過很多女人的麽?
“你不知道?”
随淺點點頭。
這下喬冠林也驚訝了,難不成他剛還無意幫顧景桓說了好話?他嘿嘿地壞笑,得了,這次下部電影的投資商都有了。
“那你同意了麽?”喬冠林充分發揮八卦的才能。
随淺搖搖頭。
頓時,喬冠林恨不得捶地大笑,他幸災樂禍地道,“拒絕得好!顧老三就是塊木頭啊,他連他喜歡你都想了十來年才确定。你要是真跟他,那等他求婚估計得千八百年以後了。還不得被這塊木頭給氣死。”
喬冠林挑了挑眉毛,“既然拒絕了他,要不你考慮考慮我?”
“呃,其實……”随淺一本正經地看着他,“我還沒拒絕,但我會認真地把你的話轉告給他。”
空氣靜止了五秒,喬冠林:“……#……¥*”
終于他露出了讨好的燦笑,仿佛冰凍的冬天春暖花開,“內什麽剛才那些話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哈。”
喬冠林落荒而逃,随淺颔首,突然有些想念顧景桓。
這麽多年顧景桓給她的印象從來都和“木頭”搭不上邊,他智商極高,情商也極高,他能夠準确地洞悉一個人的想法,拿捏住他的心思。
而對商業夥伴,顧景桓從來八面玲珑,游刃有餘。
木頭?那是她吧。
“抱歉,丫頭你久等了。”江天楓從門外進來,沉穩地坐在随淺的對面,臉上挂着淡淡的慈祥笑容。
随淺和江天楓接觸不多,對他的唯一看法就是這是一條披着人皮的毒蛇,遠離,慎交!
“伯父客氣了。”
菜都上?,兩人客套着用餐,席間,江天楓見随淺還沒動靜,他暗贊随淺真沉得住氣。
然而飯都吃完了,随淺仍舊好像什麽事都沒有一樣。好像只是來這和長輩吃一餐飯。
江天楓終于坐不住了,他不輕不重地把筷子放下,淡聲道,“随丫頭啊,你對伯父是不是有什麽不滿?江氏和随氏合作的幾個大項目聽說你下令停了?”
“嗯。”随淺大方地承認,面色坦然。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江天楓眼睛萎靡,明亮的燈光打在鏡片上,泛起一層森冷的寒光。
随淺輕輕一笑,她微微向後靠了靠,兩只手交叉放在胸前,“這些年伯父與童總關系親厚,但是十分不巧,夜茴和童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俗話說敵人的朋友仍舊敵人,這道理伯父應該懂吧?”
江天楓笑容一僵,下一秒卻立刻恢複如常,他早就想過,随淺接掌随氏之後會把矛頭對準江氏,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随丫頭啊,你看你果真是誤會伯父了。江家一直交好的是随家,當初我會和童總合作,也無非是因為他是随家的負責人。江家可是一直都沖着随家才合作的。
江天楓這話回得很圓滑,讓随淺甚至沒辦法否認。
“哦?是麽?那可能是我誤會了,因為我不小心聽說伯父和季藍的關系也十分要好。”随淺加重了“要好”兩個字,看着江天楓的眼神耐人尋味。
江天楓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收到的匿名視頻,灰沉的眼中閃過一絲鋒利。
随淺擡眸若有似無地看了他一眼,“最近童梓琳出了這樣的事,季藍少不得找伯父幫忙。所以夜茴覺得江氏的立場已經很清楚了,這才撤了合約。畢竟有季藍在,雖然江總不會有私心,但有些人還是不得不防的。都說人沒有永遠的敵人,但是這話我并不贊同。有些人,注定了是一輩子的死敵。”
見江天楓臉色微變,随淺裝死不經意地喝了口茶,“聽說高邱村前些年來了兩位有錢得夫婦,修了條路讓全村的人都感恩戴德的。”
江天楓夾菜的手一抖,青菜從筷子間滑落。
074 又想要迫害誰了?
随淺優雅地放下茶杯,恍若未見,“我琢磨着改日也找個村兒建個學校什麽的,伯父你說我這主意怎麽樣?”
“呵呵。好啊。”江天楓幹笑兩聲,心不在焉地點頭,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到了這份兒上,他要是再不明白被坑了那他就白活這麽大歲數了。
而那個匿名的視頻是誰寄的,現在也已經十分明确了。
随淺這是在告訴他,如果幫季藍,不但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