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進來,晃得兜兜微微眯上了眼。

廠房裏響起了高跟鞋的“咔咔”聲。

只見為首的是一個渾身奢華名牌的中年貴婦,她妝容精致,戴着墨鏡,頭發高高地盤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出宮的老佛爺。

身後,臉色蒼白的虛弱女人被兩個保镖攙扶着跟在她的身後,由于那張臉瘦的脫了人形,所以小包子愣是看了半天才認出來。

來人正是季藍和童梓琳。

而兩個女人的身後,還跟着二十來個膘肥體壯的青年男子,看他們的穿着打扮,便知道都是些不入流的地痞混混。

小包子意識到自己今天指不定又要遭什麽罪,心裏默默地念叨着希望老師早點發現他不見了,讓随淺淺快點來救他。

自從上次随淺淺在操場上救了他以後,他就相信了母子連心這種奇怪的感應,心裏一直篤定自己出事了随淺肯定就會來。

雖然他也曾經偷偷地拿小刀紮過自己然後去觀察随淺是否也感覺到疼,并且最終未果。但是他還是相信随淺能夠保護好他。

所以即使落到了現在的境地,他也絲毫不害怕。

“你們好,我叫兜兜,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兜兜雖然被綁着,但還是禮貌地問候大家,不卑不亢的模樣好像他是被請來當成座上賓吃飯聊天的。

“哼,我可是不敢指教你,我一個私生女。”童梓琳冷笑一聲,心裏還記恨着在随園她被随淺扔出去的那天晚上,小野種是怎麽牙尖嘴利地諷刺她的。

“這位姐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記得我見過你啊。”小包子睜着大大的眼睛,認真地思索了片刻,無辜地望着她。

“我記得我是有罵過一個女人是私生女的,雖然她脾氣差沒素質,但她好歹是個人啊,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像啊,你到底是誰啊?”

“你!小畜生,你罵誰不是人?你再說一遍?”童梓琳眼睛一立,她作勢就要上前擡手大人,被季藍伸手攔住。

“梓琳,別沖動。”季藍淡淡地開口。

她緩緩地邁開步,向着兜兜走近,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兜兜,之前幾次不是在照片上就是視頻裏,沒現在看得真切。

她仔細地打量着兜兜,透着狡黠光芒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長長睫毛,水嫩光滑白皙通透的小皮膚,能萌化人心的胖嘟嘟的臉蛋。無一不精致,無一步讓人喜愛。

而他處變不驚的表現和從容禮貌的态度更是讓季藍萬分滿意。

只是可惜了,這是随淺的兒子。季藍心中惋惜,心裏升起的好感瞬間破碎。

她的臉色倏地沉下來。

“兜兜,婆婆很喜歡你,但誰讓你媽媽她欺人太甚,所以今天你所受的苦都是拜你媽媽随淺所賜,千萬要記得。都是因為他。”季藍愛憐地摸了摸兜兜的小腦袋,循循善誘。

“你說我媽媽欺人太甚?”兜兜一愣。

“據我所知,我媽媽一向是個宅心仁厚善良大度仁慈堪比上帝的膽小女人,她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更別說欺負你們兩個大活人。而且我媽媽她還特別的好說話,一般如果沒人招惹她,她都乖得和一只貓兒一樣。”

“再說我媽媽又沒有狂犬病,怎麽會突然就發瘋欺負你們?”

兜兜一臉“我不相信你在撒謊”的表情看着季藍,那真誠的模樣讓人情不自禁地就想相信他。

只是聽了兜兜的描述,季藍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這說得是随淺麽?

這說得是觀音菩薩吧?

随淺是什麽?随淺那就是地獄的閻羅王,她的手段和心性無不讓人懼怕。

季藍能夠把童戰國拿捏在手裏,把随家搞得烏煙瘴氣,可見她的手段之厲害高明。然而自從遇上随淺之後,每一次她和她的交鋒,季藍就一次也沒占得上風過。

更何況季藍吃過的鹽可是比随淺吃過的飯還要多數倍。叉餘腸才。

是以季藍有些擔憂地摸了摸兜兜的腦門,心裏琢磨着這孩子是給吓傻了?

“你們确定他就是路衡麽?”

季藍一臉嚴肅地問站在她身邊的中年男人趙文斌。

他是上次皇庭那群人的頭兒,“老大”也是他的小弟之一,沒想到辦砸了事兒不說,還把人家掌上明珠給上了,是以這一次,他只好将功折罪,親自出馬辦這件事。

“非常确定。”趙文斌面容冷肅地重重點頭,誠懇地讓人沒辦法不相信他說的話。

“好,把東西拿來。我要親手喂給他。”季藍攤開纖細的手掌,眼中是隐隐的激動。

随淺,再過三分鐘你的寶貝兒子就毀了!

這麽漂亮聰明的孩子要是沒了還真是怪可惜的。

但是那能夠怪誰呢,誰讓你處處與我為敵呢。

我女兒承受過的痛苦我要你的兒子都嘗一遍,不!一遍怎麽能夠,要百遍千遍才夠!

季藍陰測測地笑着,抖了抖手上的白面袋,她打開了一個口子。

“乖孩子,張嘴。婆婆給你點好東西吃。”季藍誘哄着道。

小包子從小在國外長大,季藍手裏拿的是什麽別的孩子或許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

他曾經看到過大街上有人突然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等醫生來的時候已經死了,爹地說那人是吸毒過量致死,是以他對這種東西的印象十分深刻。

小包子緊緊地抿着唇,死活也不張開,他怒瞪着季藍,心裏卻期盼随淺快來!

再不來他真的就完蛋了!這不是跑一萬米,他堅持就可以撐過去的。這種東西他一點都不能碰。

“捏開他的嘴!”季藍不耐煩地命令,眼底劃過一抹戾氣。

“是。”趙文斌親自走上前,五指捏住兜兜吹彈可破的肌膚,下手毫不留情。

兜兜的臉蛋瞬間捏的青紫,他被迫張開了嘴。

就在季藍即将把白面倒進他嘴裏的剎那——

“住手。”一道低沉冷厲的男聲幽幽地在衆人身後響起。

熟悉的聲音讓季藍猛地轉身,只見顧景桓邁開長腿,幾步就走到了近前。

二話沒說,他一拳打在了趙文斌的臉頰上,措不及防得猛烈攻擊讓趙文斌連反抗的力氣都美歐,就被瞬間被打翻在地。

“噗!”一顆帶血的牙?從他的嘴裏吐出來。

顧景桓下了狠手打了趙文斌,他帶來的二十來個小弟自然不忿,立刻就撸胳膊網袖子想要報複回來,然而季藍忽然一聲大喝,“都別動!”

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顧景桓一邊快速地解繩子,一邊關心地看着兜兜。

“兜兜你怎麽樣?”

“幸虧你來得及時。就差那麽一丢丢。”兜兜被解放了手臂,他捏着拇指和食指比了個一丢丢的手勢。

顧景桓深深地看着小包子,見他白皙的臉蛋上有清晰的紅指印,他幽深的目光深處是滿滿的疼惜。

第一次,他感覺到自己是一個有兒子的父親。忽然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什麽東西是不一樣的了。

“顧董,你怎麽來了?”季藍客氣的笑笑,臉上的表情很微妙,尴尬,讨好,卻又理直氣壯。

“路過。”顧景桓淡淡地道,眼神甚至都沒有落在她身上。

顧景桓的觀察力何其敏銳,即使他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看到季藍手中的白面袋,再看看一旁毫無人樣的童梓琳,結合兜兜臉上的瘀傷,他已然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看來季藍是因為上次童梓琳在皇庭的事來報複小丫頭了。

只是,把白面給一個只有四歲的孩子灌下去,季藍你是想死麽?

哇咔咔,顧叔發威了,季藍完蛋了...今天更完。以後都是這兩個時間更新。話說悅兒(摳腳)終于可以腆着臉要推薦票和鑽石了...

078 誰才是a市的天

顧景桓說是路過,然而這處廠房地處偏僻的市郊,周圍都是廢棄的舊樓,距離大路還有兩三公裏的距離。真要路過,除非顧景桓是原本打算去月球轉轉。

“顧董,既然是路過,那我也不留你了,正好我還有點私人恩怨要處理。”

季藍好歹比顧景桓大十幾歲,此時即使是氣勢落了下風,卻還是端着架勢。她輕輕地笑笑,讓自己看起來盡量從容淡然一些。叉帥大圾。

顧景桓幽幽地睨了眼季藍,嘴角緩緩地浮起了笑容。

他低頭,看向小包子,此時小包子也正焦急地仰頭望他,似乎是害怕他真地答應了季藍走了似的。

“你說我留不留?”他含着笑意沉沉地問。

成熟渾厚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裏回蕩。突然讓小包子覺得無比得安心。

見顧景桓是在征求他的意見,小包子激動得小心髒砰砰地跳,爸爸的意思是他留不留讓他說了算?

都到了這個時候,即使小包子性格再獨特,他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顯擺,在他看來,生死關頭如果還非要保持個性。那不是獨特那是找死。

所以他忙不疊地點頭,脆生生地答道。“要留的,要留的。這位婆婆說要請我吃好吃的,媽媽說小孩子不能吃獨食,要會分享。所以兜兜打算想要和叔叔你一起分享。”

顧景桓挑了挑眼尾,眼裏都溢出了笑意。

果然是他兒子,緊要關頭還能有這份機靈勁兒。瞧他這小話兒說的,既保全了他的小面子,又沒得罪季藍。

見小包子一直仰着脖子望他,他眉心一動,單手一把抱起小包子,把他放到了椅子上站着。

顧景桓身高接近一米九,小包子即使站在凳子上也只到他肩頭,但是這個高度想要平視季藍一幹人等,足夠了。

“那就留。”顧景桓溫和地揉搓着小包子柔軟的發頂,輕言了一句。

他一說留下,季藍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顧景桓一向一言九鼎,他說的話哪怕是句廢話,都會被人當做金句良言恨不得裱起來挂牆上。那麽他說留,就絕對不是哄孩子的玩笑。

“顧董,你對這孩子這麽上心是什麽意思?”

“日行一善。”顧景桓輕悠地吐出四個字,卻讓季藍的嘴角抽了抽。

行善?呵,心狠手辣冷漠無情的顧景桓知道什麽是善?他什麽時候行善了?

和許多拼命做慈善的富豪不同,顧景桓從來不允許名下的産業搞慈善。

倒不是他憤世嫉俗,只是單純地不喜歡。

慈善慈善,是指慈悲的心裏下的善舉。然而他整日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勾心鬥角,不是今天把這個公司整的破産清算,就是明天算計得那個企業再不能翻身。

這樣的他,如果大言不慚得說慈悲,那就太不要臉了。

至于善舉,顧景桓更加不會做。

善良是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從出生開始的十六年裏,沒人告訴他什麽叫做善良。人們只告訴他,什麽是拜高踩低,什麽是落井下石,什麽是卑鄙無情。

是以當顧景桓說出日行一善這四個字的時候,季藍冷冷一笑。

“顧董這麽維護,不會是把這孩子當成自己兒子了吧?要是那樣,顧董可就真錯了。”季藍抱起手臂,莫名其妙地笑了。

顧景桓站得累了,他抱起小包子,自己坐在了那張椅子上,把小包子放在了他懷裏。

小包子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心裏頓時炸開了鍋。

啊啊啊啊這是他親爹第一次抱他;啊啊啊啊,親爹不但抱着他,而且還把他抱進懷裏;啊啊啊啊,親爹的胸膛好結實好溫暖……

顧景桓完全不知道小包子有這麽多的心理活動,他只是微微眯着眸子打量着季藍,琢磨着怎麽才能拖住時間,讓兒子完好無損地等到蘇曼帶人過來。

事實上今天他是獨自來幼兒園看兒子的,沒想到碰上了這麽不開眼的人,其實對付二十個混混,對他來說一點不難,但是兜兜還在這兒,他必須要确保他的安全。

“童夫人怎麽知道和我沒關系?”他驀地開口,即使是抱着小包子,也不會有損他身上那種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氣,相反還讓他多了一絲人情味兒。

“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就賭兜兜和我有血緣關系。如果你贏了,我給你顧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如果我贏了,孩子我帶走,我要你随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顧董這是說真的?”季藍不可置信地驚呼。

要知道顧氏這幾年在顧景桓的管理下,市值幾乎是成指數倍在逐年上升,而未來的前途童顏不可估量。

反觀随氏,這幾年因為賬目虧空和季藍有意地操縱,一直在走下坡路,是以随氏的百分之十,遠遠不如顧氏的百分之十含金量來得高。

見季藍面露猶豫,隐有退卻之意,顧景桓不急不躁地道,“賭不起?那算了,不過是個游戲而已。我顧景桓也不指着你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發家致富。”

季藍被說得臉色一紅,她從小就心高氣傲,尤其是在受過了下跪那樣的奇恥大辱之後,她就更加不允許自己再被人侮辱!尤其是在随淺的兒子面前,她一定不能丢臉!

季藍腦袋一熱,咬牙道,“有什麽賭不起的!顧董不也說了,就是個游戲。我看,顧董還是盡快準備好股權轉讓書得好。”

“好說。”顧景桓幽幽地開口,淡淡一笑。似乎真的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顧景桓不在意的态度打消了季藍的戒心,想到自己手裏貨真價實的dna鑒定書,她仿佛已經看到了金燦燦的未來在向她招手。

“那顧董可看好了,這份是dna檢驗結果,這小子和顧董,可是沒有半點關系!”季藍從包裏掏出她一直随身帶着的鑒定報告,翻開最後一頁,遞給顧景桓。

她的眼裏閃爍着穩操勝券的笑意,刺眼得想讓人把她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兜兜雖然小,但是這話他還是聽得懂的,季藍說他不是爸爸的兒子,這肯定是錯的。随淺親口告訴他的話,那一定就是事實。

不知道這季藍從哪兒淘來的一份假報告,在這濫竽充數。偏偏兜兜還答應了随淺,不能告訴顧景桓自己的身份。

他急切地看向顧景桓,生怕顧景桓真的信了。這一刻,小包子想認爸爸的心情越發得急切。

顧景桓感受到小包子的不安,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不經意看到小包子的手臂上沾了點土,他輕輕地把土撣掉,随後視線落在那張報告上,輕輕地笑了。

“沒想到童夫人還是這麽童心未泯,dna鑒定報告?我可以給你拿出十分八分不同結果的報告,匹配程度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你以為憑這麽一張紙我會信你?”

“顧董,這是我在權威鑒定中心拿到的結果,絕對可信。如果顧董懷疑,可以親自再做一遍,看我是不是在捏造事實。”

季藍四十幾歲的人被顧景桓說幼稚,臉上早已經是烏雲密布,大有山雨欲來的架勢。

“顧董不會是舍不得拿股份出來,故意不認賬吧?”意識到顧景桓是在拖延時間,季藍笑意瞬間消失,“看來顧董才是真的童心未泯。你們,幫我請顧董出去!”

話落,頓時早已經按捺不住火氣的二十多人瞬間一擁而上。

“都住手!”一道突兀的女聲豁然響起,只見蘇曼帶着數十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镖快步走了進來。

保镖瞬間把混混們團團圍住,蘇曼走到顧景桓身旁。

“先生抱歉,我們來晚了。”

顧景桓把小包子放在地上,他緩緩地起身。原本就極強的冰冷氣勢此時壓迫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所有人都忽然意識到,這個才是真正的顧景桓!

顧景桓漠然看着她,“童夫人,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兒子是不是我的,自有我會操心。你算什麽東西?竟然連我的家事也敢來指手畫腳?”

“顧董,為了一個野種你和我撕破臉,有什麽好處?不如你放了我,我可以考慮給你百分之五的随氏股份。”季藍脊背僵直,她緊緊地攥着手,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

“你有dna報告,正巧我這裏也有一份,蘇秘書,dna鑒定結果,你帶了麽?”顧景桓悠然問道。

蘇曼怔了怔,點點頭。

“去拿給童夫人看看。”

果然,99.9%的匹配度頓時讓季藍倒抽一口涼氣。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會是完全不同的結果?

“怎麽會這樣?”

“季藍,其實無須做什麽鑒定,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兜兜和我長得多像,你看不到麽?既然眼睛這麽沒用,不然挖了吧?”

季藍大驚失色,她猛地擡頭,“顧景桓,你敢這麽做我告你人身傷害!我一定告得你傾家蕩産!”

顧景桓淡淡地笑了,“告我?你大可以出去試試,看看哪家律所敢受理你的案件!在a市你想告我顧景桓?季藍,你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a市的天!”

如果用動物來比喻小淺和顧叔,你們覺得他們像什麽?

079 要怪就怪你太不長眼

季藍被噎得一窒,本想反駁,卻在接觸到顧景桓冰冷的視線那一刻,陡然清醒!

她差一點就忘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誰!

“還告麽?”顧景桓輕輕一笑,然而眼中的銳利卻仿佛冰刀雪劍,讓季藍打了個寒顫。

“不告了,不告了。”她忙不疊地搖頭,惶恐地看着顧景桓,“顧董,先前是我糊塗了。求您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吧。”

此時的季藍再想不到驕傲自尊,命都要沒了還有什麽尊嚴可言。

只是,她醒悟的太晚了。

“童夫人,這是什麽?”顧景桓提透明的小袋抖落了一下,他疑惑地端詳着,狀似不解。

“好吃的。”不等季藍答。小包子稚嫩的童聲雀躍地響起。

見小包子這麽歡喜,連帶着顧景桓的神色都舒緩了很多,他把透明袋遞給蘇曼,“既然這麽好,就給童夫人自己吃吧。來,灌下去!”

“不,不要!”季藍驚恐得連連後退。兩個保镖卻緩緩地靠近她。

“顧董,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看在梓琳跟了你四年的份兒上,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為了她你放了我吧。以後我們再也不會找你了。我求求你,這個不能吃啊。”

季藍驚懼地哭喊。視線掃到童梓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她一把把童梓了你扯到身前,忙不疊地喊,邊說還不住得點頭,似是為了說服顧景桓,“你給她吃吧,給她吃吧。讓她代替我,她願意的。”

然而,保镖卻不聽她說那些,他一把把她季藍拽過來,強行鉗住她的嘴,把白面通通倒了進去。

聽着季藍嗚嗚地叫聲,顧景桓的眼底只是一片漠然。

其實依着他的性格,對于季藍這種不識好歹的蠢人,他根本不屑在她身上浪費時間。通常這類人都是直接丢給施潤,讓他樂意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只要最後給留一口氣,中間做了什麽他不關心。

但是今天,季藍确實是觸到他的底線了。

小丫頭,是顧景桓唯一的底線。後來有了兒子,他們兩個就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人。

偏偏季藍好死不死地惹了小丫頭,還要把這下三濫的玩意兒給他的寶貝兒子用。

“現在,咱們來算算賬。”顧景桓重又坐回椅子,他交疊着雙腿,兜兜乖乖地站在他身旁。

大力多年跟在顧景桓身邊,保護他的安危,見他坐下了,立刻一腳踢在季藍的膝蓋上,讓她驀地就跪了下來。

“砰”地一聲,仿佛膝蓋碎裂的疼痛讓季藍慘叫不已。

“你說我兒子是野種?我一向不打女人,但今天可以破例。”顧景桓疊着雙腿微微探身,嘴角挂着莫測的笑。

而顧景桓的身後站着一排清一色的高大威猛的保镖,渾身散發着普通保镖沒有的戾氣。

她清楚地知道,顧景桓不是随淺,随淺只是為了羞辱她,但是顧景桓卻是真的會……殺了她。

“阿力,童夫人可能不大明白我的意思,你給示範一下吧。”顧景桓冷冷地開口。

見那胳膊的肌肉比她腿還粗的黑臉保镖擡起了肥厚的大手,季藍啞着聲音哆嗦着開口,“不必了!我自己來!”

“啪!”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引起了一陣回音。

随後一個又一個的巴掌使得回音交疊反複,仿佛是最曼妙的樂章,袅袅回音,不絕于耳。

過了許久,巴掌聲越來越小。

“行了。”顧景桓慢悠悠地道。

季藍如蒙大赦,她虛弱地趴伏在地上,不停地喘息,而她一向引以為傲的精致容貌此時紅腫不看,嘴角淌下深紅色的血,一張臉比之前大了一倍。那模樣真真是慘不忍睹。

顧景桓倒不在意季藍這鬼樣子,只是……

他摸摸兜兜,溫聲問,“害怕麽?”

兜兜無奈地蹙起眉頭,為什麽每個大人都會認為他害怕呢,打得也不是他,他害怕什麽,該害怕的人明明是被打成豬頭的婆婆啊。

然而為了讓老爸有些成就感,兜兜還是艱難地開口,“有那麽一丢丢怕。”

“沒關系,有爸爸在,爸爸會保護你。”

兜兜:“……”你看我說什麽來着。

“兒子,通過這件事其實爸爸想告訴你,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以後說話,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說。否則被打成豬頭,那也是活該。”

“我記住了。”兜兜重重地點頭。

顧景桓頗為滿意兜兜的态度,什麽時候該什麽樣,他兒子掌握地真的是好。叉帥巨亡。

“童夫人,剛才的賭你輸了,股權轉讓協議,來把它簽了。”

顧景桓瞟了眼蘇曼,她立刻會意地把數日前就準備好的轉讓協議擺在季藍的面前。

然而白面的效果已經發作,憑着殘存的理智季藍皺眉道,“我不簽。”

“簽了它,我就讓你好好在這享受。”顧景桓磁性的聲音引誘着她。

季藍感覺自己飄在雲端,從未體驗過的奇怪的快感讓她無法自拔。

一聽說終于可以享受欲仙欲死的快感,最後的理智被她抛到九霄雲外,她忙不疊地點頭,卻根本就已經忘了自己要簽什麽,只是機械地簽字。

當最後一筆落下,顧景桓滿意地抱起小包子,大步往外走,“蘇秘書,這兒交給你了。”

蘇曼懂顧景桓的意思,他這是要把人關起來慢慢地折磨了。

估計是礙于小少爺的緣故,先生不想做得太過吧。

一想起季藍今後的悲慘命運,同為女人的蘇曼忍不住替她打了個哆嗦。

她家boss可是這麽多年都沒親自對誰動過手了。還記得上次他動手的對象是他的一個叔叔。

他親手打斷了他兩條腿,廢了他兩只手,折磨了一天一夜,直到那個叔叔精神錯亂,他才命人把他扔進了垃圾箱裏。聽說沒過兩天,那個小叔叔就死了。

“季藍,要怪就怪你太不長眼,你實在不該動先生的人。”

蘇曼嘆了一句,吩咐好了阿力她也就離開了。

身後,季藍的眼裏閃過一絲掙紮的清明,只是下一秒就被渾濁徹底代替……

……

“好了,現在戲演完了。”出了廠房,小包子掙開了顧景桓的大手,嚴肅地道。

“嗯?”顧景桓疑惑了一瞬,立即明白了小包子的意思,沒有立刻解釋,他帶着笑意望着他。

“我知道你剛才是為了幫我,才會說我是你兒子的。”兜兜聳聳肩,蔫蔫兒地道。

“所以?”

“謝謝叔叔,我會叫媽媽來感謝叔叔的。”小包子戀戀不舍地看着他。

“我可不是你叔叔。”顧景桓單膝跪在地上,視線和小包子平齊,他一臉正色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是你叔叔。”

“……”小包子睜着大眼睛,疑問地看着顧景桓。

“我是你爸爸。”顧景桓緩緩地笑開,仿若是三月梨花乍然盛開,淺淡驚豔。

“嗯?”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小包子眼裏閃爍着精光。

“願意我當你爸爸麽?”顧景桓五指收緊,微微汗濕的手心暴露了他的緊張。

小包子沉默了。

顧景桓的問題真的把他給問住了。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顧景桓,和第一次的溫潤紳士完全不同,這一次他看到了顧景桓的心狠手辣,深不可測。

他之身一個人來救他,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上來給趙文斌那一拳看似魯莽,實際上是給了所有人一個下馬威。

而他處變不驚地聊天,不着痕跡地拖延,全都讓兜兜敬佩不已。

他有這樣一個能屈能伸,手眼通天但卻沉穩優雅的英俊爸爸,他是做夢都會笑醒的。

可是……

他媽媽那邊可怎麽辦,随淺淺平時雖然看着是寡言少語,但她心裏決定的事卻是絕對不會更改的。

媽媽讓他保密,那他一定不會出賣媽媽。

雖然從小到大他不常常和媽媽在一起,可他知道媽媽有苦衷,媽媽很辛苦,他發過誓一定要乖乖地聽媽媽的話,不讓媽媽傷心。

小包子苦惱地抓着頭發,為什麽不能爸爸媽媽都要呢?

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他比他們還要聰明伶俐漂亮,為什麽不能有?

對!他要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讓爸爸媽媽在一起!這樣他就既可以有爸爸又可以有媽媽。

短短的幾秒鐘,兜兜在心裏做了決定。

“你願意當我爸爸麽?”小包子挑了挑眉,那小模樣竟然和随淺出奇的相似。

“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當我爸爸很麻煩的。不但要在我有困難的時候及時幫我,還要陪我睡覺,陪我玩玩具,送我上學,參加我的家長會……”

小包子認認真真地掰着手指頭算,那萌萌的模樣看得顧景桓心軟成水,聲音不自覺得放輕,“沒問題,都可以。”

“還有!你要和随淺淺住在一起,要保護她,幫她處理麻煩,給她錢花……”

想起路子遇爹地還和他說要經常“滋潤”盛丹媽咪,才會讓媽咪更幸福,小包子眼前一亮,雖然完全不懂這個詞的意思,還是照葫蘆畫瓢。

“對了,要每天親親,隔三差五得還要‘滋潤’随淺淺,讓她幸福。如果你只喜歡我,不喜歡她,那可不行哦。”

顧景桓嘴角抽了抽,滋潤?雖然從這小子嘴裏說出來又尴尬又滑稽,但不得不說,一想到可以三五不時地“滋潤”小丫頭,他就出奇地愉悅。

“好,這個我也可以答應你。”顧景桓假裝勉為其難地道,“還有麽?”

小包子搖了搖頭。

“那叫一聲爸爸我聽聽。”顧景桓優雅地勾起了唇角。

悅兒發上來還要審核個幾分鐘,所以如果過了幾分鐘親們表急哈~悅兒回頭盡量預存,醬紫貌似能準一點~~

080 瞬間幸福感爆棚啊

小包子抖了抖唇,又抖了抖唇。

那雙酷似顧景桓的鳳眼閃爍着淚光,泫然欲泣的模樣感染了顧景桓,讓他也有些動容。

只見小包子幹脆地開口——

“媽媽!”

話落。他的視線越過顧景桓看向遠處,臉上的哀戚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臉上驚喜和委屈,他繞過顧景桓朝着不遠處狂奔而去。

顧景桓:“……”

由于是沙土地,兜兜之前站過的地方有兩個淺淺的小腳印,顧景桓不甘心地瞪着那兩個小腳印,哭笑不得。

顧景桓轉身看向遠處。聲勢浩大的車隊緩緩地靠近廠房,随為首的加長版銀色攬勝停下,身後的車紛紛熄火。

随淺從攬勝的駕駛座走下來,步子有些急,她純白色的鞋上沾了不少的土。

“媽媽!媽媽!”小包子一邊清亮地大聲喊着,一邊撒開小短腿噔噔地朝着随淺跑過去。

随淺張開雙臂。微微俯下身子淡笑着看他。

“砰!”小包子飛撲到媽媽的懷裏,一把被她抱起。

這一刻随淺才算是活了過來。

當她聽到幼兒園老師打電話告訴她兜兜不見了的時候,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抓狂,幸好她暗中安排了人看着小包子,這才知道小包子被帶到了這裏。

車子一路行來越來越偏僻,其實她的心裏就越來越不安。

一想到兜兜可能被人虐待,折磨。再像上次一樣遍體鱗傷,她就忍不住全身發冷。剛才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兜兜已經不在了,那她就一定要鎮定冷靜得把他的屍體帶回去。

然而,幸好。幸好!

抱着溫軟的包子,全身的血液都流動了起來,就連腳下的土地都變得踏實安穩。

“媽媽!”小包子興奮地摟着随淺的脖子,紅撲撲的小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剛看見爸爸,就又見到了媽媽,瞬間幸福感爆棚啊!

“沒事麽?”随淺清冷地開口,眼裏卻透着深濃的關切。

“嗯!爸爸及時趕到了!”小包子湊近随淺的耳朵,把“爸爸”兩個字壓得很低。叉帥亞圾。

“你不去謝謝他麽?”小包子狡黠地輕笑。

随淺微微垂下眸子,長而翹的睫毛微微扇動,她眼底的陰影也跟着晃了兩下。

正好顧景已經邁着長腿走了過來,随淺擡眼望去,像往常一樣他穿着慣常的純黑色西裝,周身透着上位者才有的霸氣。

他單手插着口袋悠閑走來,成熟沉穩中卻又透露着一絲不羁。

他總是這樣,能夠将兩種氣質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你若說他深沉穩重,他偏偏會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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