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也很有人脈。”

“當時fbi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消息,希望老大能夠協助他們把嫌犯抓住。老大有錢又有手下,他就配合了fbi。”

“事實上,老大雖然配合fbi,卻也在私下找晴雯小姐,錢也配合地給了。只是沒想到那個殺人狂被晴雯小姐刺激了,他玷污了小姐,還折磨虐待她。”

“因為那一次的傷害,晴雯小姐幾乎精神錯亂,康複之後也再也不記得那件事情。老大一直責怪自己這件事是他大意了。可是這事真得怪不得老大,他趕在對方要求的時間內到了地點,如果不是對方看上了晴雯小姐,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次臺風,又因為晴雯小姐擔心老大有危險,所以才會冒着大雨去a大找他,沒想到路上出了車禍,截了右腿。”

“晴雯小姐對老大确實很重要,但并不是因為老大愛她。”施潤的眼裏又有淚流下來,不知道是為了随晴雯的可憐還是為了顧景桓的苦楚。

這些年随晴雯過得可憐,他都看在眼裏。

而老大的隐忍自責,他也全都知道。

“這些話我本不該說,可老大現在命都難保了。也不在乎這些了。就算他罰我我也認了。求求您,老大活得不容易。”

随淺艱難地扶着桌子站起身,她眼眶通紅地看着施潤,異常冷靜地道,“帶我去看他。”

這個文上架的時候,悅兒剛從考場上爬出來,所以一點存稿都沒有,更新也都是在追趕着時間,即使趕火車搬家,哪怕是寫一宿,也從沒斷更過。從學校到家更是沒有休息過一天。所以悅兒最近內分泌失調很嚴重,大姨媽更是因為熬夜碼字亂七八糟。悅兒說這些不是要親們同情或理解,只是希望親們能少吐槽兩句,如果能體諒悅兒感激不盡。不能體諒也是人之常情。悅兒已經存稿,更新時間除了偶爾抽風會給爽更變動,會穩定在那三個時間。愛你們~

100 顧景桓其實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仲夏夜,氣溫越來越高,a市仿佛一個大蒸籠,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邁巴赫飛馳在寬敞的馬路上。如鬼魅般無聲無息。

車外溫度明明熱得人都喘不上氣,然而車裏的空調溫度卻還開得極高。

随淺坐在顧景桓的專屬座駕裏,覺得心裏悶悶地難受。

車上的邊邊角角還有他不經意間留下的痕跡。

半盒專用的牌子的煙,随意丢棄着的限量版萬寶龍鋼筆,後座椅上放着的他的西裝外套,還有空氣中殘留的極淡的專屬于他的味道。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記住了他的味道呢?

随淺恍惚地回憶着。自從那三次咖啡巧遇之後,她和他之間的關系變得微妙,不是朋友,卻似乎比朋友更默契。

直到有一天。她買咖啡,被他攔下。

他問她,想不想吃冰激淩。

她愣神,長到十六歲,冰激淩,她只聽說過,但是從來沒有吃過。

不是買不起,而是不會買。小時候,外婆對她的家教極其嚴厲,冰激淩這種被外婆叫做垃圾食品的東西,她從來都沒機會吃。

後來外婆去世了,她也長大了。尋常小孩子喜歡的那一系列,卡通動畫,洋娃娃,故事書,糖果這些她從來就不感興趣。而冰激淩這種拿來哄小孩子的玩意兒,她更是不屑去吃。

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其實還是個沒吃過冰激淩的小破孩。

可是今天顧景桓拿給他了,她推辭,他卻說沒吃過才要嘗嘗看。

她試探性地咬了一口。很涼爽,很甜膩。竟然比想象中好吃得多得多。

于是她慢條斯理地品嘗着,顧景桓就笑盈盈地看着她,不時地和她說,不着急慢慢吃,想吃我再給你買。

記憶中那是第一次,被人當做一個小孩子一樣寵着。而他伸出來摸她頭發的手掌,似乎就散發着這樣醇厚的男人氣味。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記住了他吧。

随淺回憶着和顧景桓的點點滴滴,車子已經到了醫院。

随淺和施潤一起上去,門口戒備森嚴的保镖層層疊疊,透着一股子肅殺冷峻。

随淺的心異常地沉重起來。來時還期待着,施潤只是為了讓她來見顧景桓而故意誇張了病情。

可是原來。他是真的病重了。

施潤領着随淺走到門口。悄無聲息地打開了病房的門。

頓時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兒撲面而來,偌大的病房裏,除了躺在病床上的顧景桓以外,空無一人。

“淺小姐您和老大說說話吧,我出去給老大買點飯。”施潤沉痛地看了眼顧景桓,輕聲說了一句,紅着眼眶關門走了。

随淺緩步走到病床前,已經一個多月未見的人消瘦得厲害。往日硬朗的輪廓如今微微向裏凹陷。他安靜地躺在床上,即使這樣,常年積攢下的威壓也會無聲地散發出來,讓人不敢近身。

随淺認真地打量着他,看得出來施潤每日照顧他照顧得很精心,顧景桓渾身幹淨清爽,沒有病人的邋遢,只是到底還是男人,有些粗心。

他的手腕上竟然還帶着手表。

其實如果有人注意到那塊手表,會感覺到詫異。

那是一塊極其普通老舊的手表,沒有任何先進的功能,也不是價值不菲的珍藏品,但卻被每日出席各種隆重場合的a市首富珍而重之的戴了十幾年。

随淺曾經就注意到過這只手表。問過他,他說這是他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恩師的遺物。

戴着死人的遺物,他并不覺得晦氣,相反他願意用這樣的方式,記住他尊敬和思念的恩師。

這樣殺伐決斷的男人,卻還有這樣固執的小心思,随淺無聲輕笑,顧景桓其實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要說不同的,只是他比普通人更重視那些對他好的人。

随淺緩緩地坐下來,執起顧景桓骨節分明的大手,感受到和車裏味道一樣的專屬于他的味道,腦海裏突然湧入了無數紛雜的聲音。

“當初先生和您表白,從來就沒想過會讓您以那樣的方式見到晴雯小姐。”

“希望您不要放棄先生。先生他為您做的,要比您看到的多得多。”

“你怎麽才來啊。那小夥子在這等了你四個多小時。”

“就這鬼天氣,我叫他進來等,他非說不進來,說怕把等的人錯過了。然後那小夥子就抱着那只狗在雨裏面等你。我說讓他進來待會,他說沒事,過一會你就來了。”

“姑娘啊,你怎麽現在才來啊。”

“老大自從一個月之前那次臺風淋了雨,回來就病了。只是後來就出了晴雯小姐的事情,他一直強撐着。”

“前兩天老大特意買給小少爺的雪獒也死了。老大看着跟沒事兒人一樣,結果第二天就徹底病倒了。”

“很抱歉,能陪你一起白頭到老的人不是我。”

随淺捂着臉,一股熱流瞬間奪眶而出。

“顧景桓,為什麽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從不懂什麽是愛的時候就愛上你,為什麽我不能和你白頭偕老?為什麽我們總是差那一點啊。”

“為什麽就是不能成全我們啊。”

“顧景桓……”

熟睡中的人似乎是被哭聲吵醒,他眉頭微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仿佛是夢境,又好像是現實。

然而當再聽到哭聲的時候,他的眼底閃過一瞬間的恍惚。

原來他真的不是在做夢。

想伸出手去摸摸她,手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擡起來。

“小淺。”他徐徐地開口,久未說話聲音都喑啞地不像話。只是一張開嘴,絲絲的涼氣鑽進喉嚨裏,引得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随淺聽到了聲音連忙俯身過來,見是顧景桓醒了,她熟練地給他倒了些水,遞給他的水杯卻被他擋開。

“明天是不是該結婚了?”只聽他低緩地輕問。

随淺緊緊地咬着唇瓣,許久,才點了點頭。

“我們家小丫頭這回是真的長大了。明天這會兒就已經是別人家的媳婦兒了。”顧景桓唇角微微地勾起,深潭一樣的黝黑眼神分辨不清喜怒哀樂。

“那天,對不起。沒有在那兒一直等着你。”他的眼中似乎也有一絲晶亮閃過,轉瞬即逝。

随淺猛地搖頭,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淚水打在顧景桓的胸膛上,灼熱得讓他連呼吸都困難。

“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你,你才十三歲。轉眼間就過了十年。”顧景桓的眼神有些微的恍惚。

記憶紛至沓來,天臺初見。雷雨天救她。三次偶遇。給她買冰激淩,教她開車……那麽多那麽多的回憶。

只是從今以後,小丫頭再也不是他的了。她屬于另外一個叫做顧少清的男人。

“丫頭,能不能讓我最後抱抱你。”顧景桓輕輕笑起,眼神深邃地望着她道。

看着顧景桓微微張開的懷抱,随淺小心翼翼地彎下身子,伸出手摟着他精瘦的窄腰。頭枕在他的肩胛骨上。

他緩緩地抱住她,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熟悉的男性氣息将她包裹,溫暖而魅惑。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随淺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問。

“嗯。”

“為什麽,當年要對我那麽好?”

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顧景桓頓了頓。

想了很久,才輕聲答她,“當年初次見你,你的眼神很像年輕時候的我。”

“我這半生啊,從沒有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我就想,我已經經歷過的那些腥風血雨,沒有必要再讓你經歷一遍。所以當年我遺憾地那些沒人為我做過的事,我都為你做了,算是彌補我心裏的一份遺憾。”

“嗯。”

“那天我說要把一切都告訴你,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必要了。晴雯,是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如今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我不能眼睜睜得看着她那樣,你明白麽?”

随淺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她甚至是個連情緒都不會輕易表露的人。

今天卻是無論怎麽都停不下來。

她哭着,抱着她的男人也不說話,她的眼淚越流越多,最後嗚咽出聲。冬狀鳥技。

“顧景桓,我只是怕我真的會忘記你。”

驀地,她開口,只是一句話說出來,心裏的壓抑再也抑制不住,像是終于找到了港灣,找到了真正要的避風港,她崩潰地大哭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随淺安靜下來,只是偶爾抽噎兩下,顧景桓寵溺心疼地看着她,無奈地笑笑,“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随淺紅腫着眼睛看他,卻不說話。

門被施潤敲響,随淺喊了聲進來。

見自家老大笑得苦澀,淺小姐更是哭得眼睛腫得像核桃,悲傷的氣氛蔓延至心底,他悶悶地道,“我買了點粥,淺小姐您喂老大喝吧。”

随淺點點頭接過來。

無聲地舀了一勺,輕輕地吹了吹,才仔細地遞到顧景桓的嘴邊。

顧景桓頗配合的張開嘴,喝下去。

施潤在一旁緊緊地盯着老大,每次剛吃下去,老大就會吐出來,這一次,他甚至老早地端着小痰盂等在一旁。

半晌,小半碗粥都喝下去了,老大卻仍舊面色如常。

直到粥都見了底,老大也沒沒有要吐的跡象。

随淺一直無聲地坐在那兒,怕他在她走後就都吐了,等顧景桓幾乎睡着,她才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終究頭也不回地關門走了出去。

感謝一直支持我的你們!悅兒會加油噠~~~

101 怪不得他打了這麽多年的光棍,活該!

随淺和顧少清的婚禮在随家的露天式花園酒店裏舉行。這所花園酒店是a是占地面積最廣的酒店,也是a市數一數二的五星級豪華酒店。

酒店從婚禮前三天就已經徹底停止營業,動用一切人力物力為婚禮那一天做着準備。

不但是酒店,随氏名下的房地産、餐廳、商場更全都在這三天促銷慶賀。

空運的香槟玫瑰。一應布置全都精致昂貴。

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婚禮邀請的賓客已經幾乎全部到場。

随家繼承人的婚禮,a市四大家族除了顧景桓其餘兩大家族家主悉數到場,其他上流社會的老板名流,既然能到場觀禮,那身份自然都是不容小觑的。

是以上流人士無一不以能拿到随淺的請柬作為自己地位的象征。

除了本市的商政界人士,更有随氏在全國各地的生意合作夥伴,全都專程遠道而來,或專車或專車前來參加随淺的婚禮。

酒店花園裏,綠蔭蔭的草坪上。昂貴的香槟玫瑰到處可見,頂級紅酒更是無限量提供。每位侍者都是精挑細選培訓良久過的。

花園裏熱鬧非凡,酒店裏,随淺已經換好了潔白的婚紗,安靜地坐在房間裏,靜待吉時的到來。

盛丹和路子遇一起出去招待賓客了。

為了給顧少清做伴郎,路子遇昨夜特地從紐約飛到了a市。

房門輕輕響起,門被打開一條縫。

“你怎麽來了?”随淺驚訝地瞪大眼睛,這個時候新郎不是不允許見新娘的麽。

“來和你聊聊。”溫雅英俊的男人鑽進來,看着絕美的新娘,對着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顧少清清爽地與她并排坐在床上,看着前面牆壁上的風景畫。輕聲道。

“一會我們就結婚了。”

“是啊,我們要結婚了。”随淺也看着那幅畫,只是眼神有些迷茫。

“可是我不想結了。”顧少清溫溫地笑,眼神卻異常地認真。

“我思來想去,覺得我們不合适。你是名門千金,我是貧寒孤兒,我的身份給不了你任何幫助,還會讓你被其他豪門家族的人恥笑。雖然現在沒什麽,但時間久了,你會煩我。我也會自卑。”

“而且我們差距太大,我的人生有五年時間一片空白,現在連大學的學歷都沒有,你卻在這五年時間破繭成蝶,如今執掌偌大的随氏游刃有餘。等結婚後,我去讀書,你卻在商場馳騁,我什麽都幫不上你。”

“或許我們還是做朋友比較好,伯牙子期,一生知音。”

顧少清溫雅和煦的男中音在房間裏輕飄飄地響起,随淺漠然地聽着,比往常還要精致的小臉神色淡淡。

然而心裏卻生了怒氣。

既然知道他和她是伯牙與子期。那還說現在這番話做什麽?難道以為她不明白他的意思麽?

顧少清。你這麽善良幹什麽?

然而随淺什麽都沒說。她偏過頭,拍了拍顧少清的肩膀。

“吉時快到了,我們準備準備,快該出去了。”

她笑容清淺,仿佛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她什麽都沒聽到一般。

顧少清無奈地看着她,拉過她的手,用力握住,故意收緊,痛得她面色微微一變。

“随淺淺,我是說真的。我們不要結婚了。”

“少清。”随淺淡淡地看着他,“我們兩個從認識那天就是門不當戶不對,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們還會有今天麽?”

“我結婚,找的是老公,不是合作夥伴,這麽笨拙的理由,你真以為我會信麽?不論你說什麽,我都不同意婚禮取消。”

“除非你對天發誓,說你确實不愛我,如果說了謊,随淺就會遭天打雷劈。你敢發誓,我現在就宣布取消婚禮。”

随淺直直地看向顧少清,不過他絲毫躲閃的機會,顧少清也看着随淺,兩人互不相讓。

最終,顧少清敗下陣來,他無奈地苦笑,“敗給你了。婚禮照常舉行吧。”

他輕緩地靠近随淺,在她的額頭上溫柔地印下一個吻,心裏無聲地輕念,就讓你再屬于我最後一個小時。

睜開眼,他笑說,“一會見,新娘子。”

看着顧少清出去,随淺坐在床上,安靜地等待着時間緩緩流逝。等待着愛情漸漸消亡。

……

吉時已到。

賓客如林的豪華露天花園裏,伴随着輕緩的婚禮進行曲,榮伯攙扶着随淺,小包子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新娘一步步地走過花道,向着另一頭的顧少清越走越近。

讓榮伯來代替父親的角色,是随淺老早就想好的。榮伯于她,是唯一的親人長輩。

即使是童戰國今天在場,她也絕不會讓他送自己。

榮伯眼眶微紅着把随淺的手交到顧少清的掌心裏,他佯裝嚴肅警告道,“要好好對她。”

顧少清神色也有些動容,他重重地點頭,握緊随淺的手。

“我一定會的。”

話落,來賓熱烈鼓掌,顧少清攜着随淺,站在司儀面前。

司儀虔誠莊嚴地啓唇。

“顧少清,你願意承認接納随淺為你的妻子嗎?”

“你當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唯獨與她居住,要尊重她以及她的家庭,盡你做丈夫的本分直到終身。不再與其他人發生感情,并且為她保持貞潔。你願意在衆人的面前許諾麽?”

“我願意。”顧少清清俊朗月的面容溫溫地笑開,眼神堅定地答道,“我顧少清願意承受接納随淺做我的妻子,和她生活在一起,無論什麽環境,我都願意終生養她、愛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不和其他人發生感情。”

司儀贊許地點點頭,轉頭看向随淺。

“随淺,你願意承認顧少清為你的丈夫嗎?”

“你當以溫柔端莊,來對待這個人,敬愛他、幫助他,唯獨與他居住。要尊重他的家族為本身的家族,盡力孝順,盡你做妻子的本份直到終身,并且對他保持貞潔。你願意在衆人面前許諾麽?”

随淺淡淡地微笑,她點頭,剛要開口。卻被顧少清攔住。

“不要說。”

顧少清眼角餘光瞥見門口的身影晃動,嘴角微微彎起。

她狐疑地看向他,無聲地問他幹什麽。

顧少清嘴角輕揚,他偏頭看了眼兜兜,只見兜兜偷偷比了個ok的手勢,他詭異地笑開。

在場賓客都面色微變,狐疑地看着場上的新郎新娘,唯恐生變。也有好事者明明已經昏昏欲睡,卻因為突然的變故而瞪大了眼睛。

司儀沒看明白新郎的意圖。他自己回答得幹脆利落,卻不讓新娘回答。

只是場面這麽晾着實在是太過尴尬。

司儀輕咳了一聲,又對着新娘道,“随淺,你願意承認顧少清為你的丈夫嗎?你願意在衆人面前許諾麽?”

随淺仰頭,“我願……”

“等一下!”

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突兀地響起。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出其不意地出現在衆人眼中。

熟悉好聽的聲音讓背對着門口的随淺僵住。

只見顧景桓被施潤攙扶着走過來,他似乎是極其虛弱,每一步都邁得極其艱難。

在所有人灼灼的目光中,他終于走到了随淺的面前。

“小淺,不要嫁給他。你不能嫁給他。”顧景桓慘白着臉,上前拉住随淺,語意堅決。

随淺強壓着亂了套的心跳,緩緩平靜下來,事情走到這一步,并不是他說不要就還可以不要的。

“你嫁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顧少清。”顧景桓有些急躁地道。往常處變不驚的神情今日有些慌張急促。

“為什麽?”随淺微微蹙眉,怪異地看着顧景桓。

“顧少清,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立刻取消今天的婚禮。既然你有絕症,為什麽還拖着小淺。”顧景桓神色幽冷,“我不會允許。”

随淺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她看向顧少清,顧少清卻完全不看她。

“顧景桓,你有什麽資格不允許?淺淺是你的誰?”冬狀歲亡。

顧少清的一句話直直地把顧景桓噎住了,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麽。

頓時衆人都雀躍地看向他,等他的回答。

只有随淺淡漠地好像是在看陌生人。

顧景桓本就隐隐作痛的頭更痛了,他的理智似乎已經消散殆盡。

幾乎是脫口而出,“淺淺是我顧景桓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憑什麽?你說憑什麽?”

頓時,全場嘩然。原來,外界那些傳言全都是假的。

什麽童梓琳,什麽随晴雯,竟然全都是障眼法!

正主兒竟然在這兒!随淺,才是顧景桓真正愛的女人!

随淺也怔楞在原地。她的腦子裏突然響起一個炸雷,現在轟隆轟隆得好像什麽都聽不見了。

顧少清一改往常的溫潤,冷哼一聲,他微微湊近顧景桓,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愛的女人?顧景桓,你愛的女人馬上就會在我的身下呻吟綻放了,就因為你放棄她,選擇了随晴雯,所以她現在要嫁給我。我告訴你,我不但要玩死她,等我死了,還要讓她守活寡。我看你能拿我怎麽樣!”

“找死!”顧景桓心中的怒火倏地燃燒起來,越燒越旺,他陰鸷地推開施潤,用心全身力氣,猛地揮出一拳。

拳頭太快,顧少清甚至都沒看清楚,臉上就挨了一拳。

然而顧少清也不是吃素的,他回踹了一腳,瞬間,兩人就打成了一團。

施潤和路子遇最先回過神來,連忙把兩個傷患拉開。

顧景桓的理智回籠,似乎是想起了今天的目的,他轉向随淺,“小淺,不要嫁給他。”

随淺想說什麽,卻見顧景桓身後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顧少清沖她擠眉弄眼。

瞬間,心裏什麽東西晴朗了。

她如是說,“不嫁給他?那嫁給誰?”

顧景桓再次一窒,他咬牙道,“只要不嫁給他,以後我給你找最好的。”

身後的顧少清和小包子同時捂臉,怪不得他顧景桓打了這麽多年的光棍。活該!

随淺冷聲再道,“我這輩子只會嫁給兩個男人,一個說不會和我白頭到老。另一個就站在這兒。只有他了,不嫁他,難道還嫁給你麽?”

“嫁給我,我娶你。”顧景桓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是不是可以求鑽求票求打賞了?啦啦啦,想看滾床單咩?

102 我們太倔強,連天都不忍再反對

一句話猶如投向湖面的巨石,瞬間打破湖水的平靜,激起了千萬朵水花。

随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景桓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心中滿是驚訝。他竟然沒有任何先前預想的沉重內疚,反而是積壓在心底的抑郁因他的話一掃而空,頓時讓他覺得通體舒暢。

原來,他那麽那麽想娶她,欲望竟然比他想象中還要濃烈。

此時此刻,被随淺逼着說出了心裏的話,顧景桓竟然充滿了感激慶幸。

随淺已經恢複了泰然,她挑了挑眉,淡淡地道。

“你娶我?我就一定要嫁?”

當她是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上趕着倒貼的牛皮糖?

顧景桓本就蒼白的俊顏更加慘白。盡管病着,但他身上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還是會讓人懼怕他。

他上前一步,低沉的聲音透着霸道堅毅。

“我娶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只是話說得雖硬氣,但其實顧景桓心裏腸子都悔青了。一想到顧少清剛才說的那些話差一點就變成了現實,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見随淺面容更加冷硬,他急急地解釋。

“我後悔了,除了我,我不想讓你跟任何人白頭到老。”

他再走近了一步,高大的身影罩着随淺,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藥水味。他俊美無俦的容顏在細碎的陽光下仿佛是一尊完美的雕塑熠熠生輝。冬木雙弟。

“咔嚓!”

他的話。仿佛是春日的暖陽,灑在随淺冰封已久的心上,十多年累積的寒冰,化了。

那一簇融融的暖陽炙烤在萬裏冰封的北極寒地,不出片刻,便把寒冰盡數融化,涓涓的細水仿佛他的愛,彙進了她全身的血液中,滲進了她全身的骨骼中。

随淺的心化了,但卻仍舊不打算這樣原諒顧景桓。

她清淡地說。“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錯過了就沒了。抱歉,我今天的新郎是顧少清,不是你。”

“我不準你嫁給他!”

“你知不知道,他雖然瞞着你,但早就病入膏肓了!”

“誰告訴你他病入膏肓了?我天天都和少清在一起,會不知道他有病沒病麽?顧景桓,你是高燒把腦子燒壞了麽?”

仿若一盆涼水澆在頭頂,顧景桓原本還火燒一樣的腦袋立時就冷卻下來了。

他轉頭看了眼西裝革履的小包子,只見小包子不好意思地別開了小腦袋,低頭看看花瓣衣擺小籃子,就是不看他。

再見顧少清,早已經不見嚣張的嘴臉。正一臉清淺地對他微笑。

顧景桓何等敏銳。突然就明白,他上當了!

當小包子哭着說發現顧少清活不了多久而媽媽還被蒙在鼓裏很快就要守活寡的時候,他的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要讓小丫頭結婚!

他甚至都來不及去想小包子這通電話有多少破綻,他只是好像突然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阻止這場婚禮。

而現在,即使是上當了,他也對之前的那些話沒有半分後悔。

“小淺,晴雯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很懊悔,我想懲罰自己,讓自己離你遠遠地,卻發現我根本就做不到。我躺在病床上,每天睜開眼睛閉上眼睛想得都是你。我病得迷迷糊糊的,終于不會想起你了,可你來了。你喂我喝粥,和我告別。”

“昨晚你走了之後,我想了一整夜,我想出了一百個理由拒絕你。但今天,卻因為一個漏洞百出的理由我來了。”

“小淺,我認輸了。我承認我逃不過自己的心。晴雯,我會用盡一切辦法補償她。但是你,這一次我絕對不放手了。”

人總是這樣,如果沒有得到過,那麽放棄也許沒那麽艱難。可如果得到了再放棄,那卻比登天還難。

當顧景桓壓抑着心裏的感情從不表露的時候,他可以強迫自己控制住情緒,然而當他說出來那句“我娶你”之後,卻發現那深埋在心底的情意,好像是大壩決堤奔湧而出的洪水。

再也抑制不住了。

“小淺,我娶你,我一直都是說真的。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顧景桓緩緩地伸出手,而他素來冷峻低沉的聲音竟然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随淺有些不知所措了,顧景桓的愛她要了十年都要不來,今天她不要了,人家卻捧起來送到她的面前來了。

說不清是什麽滋味,酸楚有,苦澀有,震驚有,狂喜也有。

她沉默了,不知道說什麽,甚至都覺得這其實就是場夢。

“淺淺,我早就和你說過不想結婚了,正好現在有人來帶你走,我可以解脫了。你快答應他吧,你再不答應,你看場上的那些女人,他們可都要上來揍你了。”

顧少清溫潤地笑着,聲音輕松如春風。

随淺望向場中,只見數不清的或美豔妖嬈或清純可愛或優雅知性的名媛淑女們正抻着脖子一臉羨慕嫉妒恨地望着她,那架勢好像她說一個“不”字立刻就會沖上來先把她撕了然後再把顧景桓搶走一般。

她收回了目光,心有戚戚。

“淺淺,給他一次機會吧。你別忘了他是兜兜的親生爸爸,兜兜那小家夥可是盼着能和你們倆團聚呢。你看看他那小模樣。”盛丹湊近随淺的耳畔,悄聲道。

随淺心房一顫,她看向小包子,只見他咬着手指頭眼淚汪汪地望着随淺,一雙大大的鳳眸裏寫滿了一句話:小包子想要爸爸。

就連施潤都說道,“淺小姐,您就答應老大吧,你們兩個相處看看,如果不合适你再把他踹了。”

顧景桓、随淺、小包子:“……”

随淺終于将目光落回了顧景桓向她伸出的手上,那只手骨節分明,因為常年夾着煙,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有薄薄的繭,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這只手撫摸她頭發時極盡的溫柔和靈活。

這是她盼望已久的男人,她曾經堅決不放手的男人,他寵過她,傷過她,告白過她,放棄過她,卻在最後,在她即将放手的那一刻,毅然決然地想要抓住她。

“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話落,随淺把白皙的小手放在了他的大掌裏,倏地他的手掌收緊,把她猛地拽進懷裏。

耳畔響起他如酒般醇厚綿軟的聲音,“随小淺,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随淺眼中也有淚光湧動,她破涕為笑,“顧景桓,從今以後,你也是我的了。”

施潤和盛丹帶頭歡呼尖叫,全場掌聲雷動。每個人的眼中竟然都泛着淚花。

衆人起哄親一個,而就在這個時候,顧大boss他低頭…...昏倒在了随淺的身上。

本就高燒不退,體力不支,剛才又和顧少清打了一架,此時精神一放松下來,人立刻就昏過去了。

婚禮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光是叫救護車的現場來賓就有七八位,當然其中除了施潤之外全都是清一色的單身女賓客。

衆人一時都圍着顧景桓,沒人注意到,新郎顧少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

大自然總是這麽好,即使你的人生在低谷,即使你的心情差得一塌糊塗,它也會照常日升日落,月升月落。

顧少清從酒店出來,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走累了就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一會。

餓了就随便鑽進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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