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店裏,吃點東西。
直到白天變成黑夜,他才停下來,不走了。
尋了處便利店,買了一罐啤酒。
在花園旁的臺階坐下,他獨自喝着。
其實他一向是不抽煙不喝酒的,今天算是為了慶祝,他才打算喝這一罐啤酒。好在他酒量不錯,一罐啤酒不會把他怎麽樣。
親手攪黃了自己的婚禮,把心愛的女孩送給別的男人,并不是不難過的。
其實說實話,顧景桓愛随淺,多說十年。可他,卻愛了她十八年。相識十八載,終究抵不過一份真愛。
愛情,從來都沒有先來後到。
這個道理,他懂。
認識随淺淺這麽多年,這些日子,雖然和他在一起她總會淡淡地微笑,但是那些笑都不達眼底。
随淺淺不高興,陪她一起長大的顧少清當然知道。可是他裝着不知道。
他自我催眠,告訴自己,随淺淺最好的歸宿就是顧少清,即使現在她不高興,三年,十年,三十年,她總會發現的。
可讓他用随淺淺三十年的笑容去成全自己的愛情麽?他顧少清怎麽能這麽卑鄙?
現在這樣的結果,已經夠好的了。他說了我願意,親手參與了整個的婚禮策劃的過程。所有和她結婚可以做的,該做的,他都做了。
她陪伴了他那些日子,陪他過着時間最單純最美好的小日子。雖然是在病房裏,可兩人溫馨地吃飯聊天的回憶如何能夠不珍貴。
雖然她不愛他,但是對他很好,好到為了讓他高興願意和他結婚。
所以今天,讓他親手把女孩兒拱手送人,他也不後悔。
只要随淺淺能夠幸福,快樂得笑起來,他做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記得自己的誓言,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要讓這個孤獨善良的女孩子幸福快樂,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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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看這身材,倒是不像三十多歲的老男人
顧景桓的突然暈倒吓壞了所有人,之前他生病的消息只有小範圍的幾個人知道。而現在他大庭廣衆之下暈倒,衆人再聯想到不久之前他也是在會議上突然暈倒,立刻猜測顧景桓會不會是得了重病。
顧氏的股東們人心惶惶。
然而他今天闖了随氏董事長的婚禮。當衆深情告白抱得美人歸,使得顧氏和随氏因二人的關系被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平日裏單說一個顧氏或一個随氏就已經是神話一般的存在,如今兩大神話緊緊抱團,股民們紛紛來搶購顧氏和随氏的股票。
是以顧氏的股價短短一天就像是過山車一樣時漲時落。
娛樂版和財經版瞬間全都是顧景桓鋪天蓋地的報道。
外面鬧翻了天,醫院裏卻安靜得連掉一根針都清晰可聞。
顧景桓今天早上才脫離危險,就去婚禮上折騰了一把。此時精疲力竭,昏昏沉沉地又發起了高燒。
施潤從踏進醫院開始就響個不停,電話接到手軟,直到晚上九點才消停下來。
“小姐。知道老大病了,那些之前被老大打壓下去的旁支又蠢蠢欲動了。”剛應付完難纏的董事會和媒體,施潤一臉鐵青着道。
“敗軍之将不足言勇,你自己掂量着辦吧。一會我會讓随氏發聲明,随氏會延長和顧氏的合作期限。”
随淺已經換下婚紗,穿上施潤派人回老大家裏拿的衣服。當初老大恨不得把商場都搬回家了,他還覺得心酸,現在一想到那些衣服将來都有人穿了,他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上揚。冬斤聖巴。
“小姐,您去休息休息吧。”婚禮剛取消就被拉到醫院陪護,施潤也覺得怪對不住随淺的。
“醫生說今晚如果他的燒能退下來,人應該就沒事了。我在這照看着。顧氏那一攤子還等着你去忙。”随淺擺了擺手道。
施潤走了,護士們也換完了藥,病房裏恢複了肅靜,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随淺心裏一直記挂着顧少清,她知道少清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只是那會兒顧景桓恰好倒在了她身上,她連追出去都有心無力。
随淺握着,想要給他發條短信,卻久久沒動。千言萬語,最終只彙成了一句話。
她手指微動。輕輕地編輯了幾個字,按了發送鍵。
的發件箱裏靜靜地躺着一條發送成功的信息。
“顧少清,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
夜裏,顧景桓的高燒隐隐有退下去的趨勢,随淺拿了冰毛巾給他敷着,又另外找了毛巾用酒精給他擦身體。
盡管顧景桓還睡着,可她的臉還是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他精壯的手臂,結實的小腹,寬闊的肩膀,無一不完美。
看這身材,倒是不像三十多歲的老男人。腦袋裏不知怎的浮現起五年前的那一夜。她的初夜,痛并快樂着的初夜。
随淺緩緩地靠坐在椅子上。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幾個小時前她還準備着和顧少清結婚。現在卻已經脫下婚紗成了顧景桓的正牌女友。
顧景桓,她的初戀,她唯一的一個男人,她孩子的爸爸,原來他已經在無形之中對她影響如此之深。
“沒有不可治愈的傷痛,沒有不能結束的沉淪,所有失去的,都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蘇曼的話再度在耳邊響起,随淺輕輕微笑,她現在好像明白了一點。
“顧景桓,你快點好起來,之前欠我的,你都要補償給我。”她輕輕地握着顧景桓的手掌,執在唇邊輕輕的吻着。
不同昨日,今天顧景桓睡得很沉,似乎夢很好,他的嘴角還勾起了一絲笑意。
……
清晨,顧景桓悠悠轉醒。一夜好眠,他的淨身出奇得好。
随淺已經醒了,她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專注地看着文件。工作中的她,不同于平時的清冷淡漠,她的眼神中透着專注和堅毅。
她進入了自己的世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能滲入進去。
顧景桓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記憶中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端詳過小丫頭,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即使一個清淺的微笑,都已經刻進了他的腦海裏,這麽多年,他在失意時疲憊時都會情不自禁地響起。
看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喜歡她了吧。只是怪他太遲鈍,竟然一直沒發現。
如今,真實的鮮活靈動的小丫頭就在他眼前了,而且以後都會在他身邊了,再也不用回憶來填充空茫的孤寂,顧景桓的嘴角緩緩地彎了起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随淺才将這份文件合上,她微微蹙眉似乎還在思考着什麽,驀地感受到兩道灼熱的目光,她循着望去,見顧景桓正淡笑着看她。
“怎麽了?有難事麽?”顧景桓啞着聲音問道。
聽到他的聲音,随淺伸手去給他倒水。
“江氏這些年和随氏一直合作,江天楓甚至都滲透到了随氏內部。這幾天趁着我忙,他竟然撺掇随氏的股東們,想買随氏的股份。”
“他人緣不錯,開的價又高,背後又有江氏,股東們不會不賣給他這個面子。”
“只是我擔心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無妨,他那些股份,翻不起什麽風浪。”顧景桓高深莫測地笑,小丫頭手裏有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他又有百分之二十,誰還能翻得了天?
“喝點水。”随淺點點頭,拿過靠墊給他擺好,把水杯遞給他。
他不接。
“喂我。”顧景桓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随淺不和病人計較,她端着杯子湊近他。
顧景桓抿了半口,不喝了。
“燙?”
“你嘗嘗?”顧景桓啞着聲音道。
随淺拿過杯子嘗了一口,吧嗒吧嗒,不燙啊。
“再喝點。”随淺命令道。
“好。”顧景桓利落地答應着,只是薄唇大喇喇地印在了之前随淺喝過的位置,若無其事地喝了小半杯。
喝完了還不忘贊賞地點點頭,“甜的。”
“唰!”随淺的臉徹底紅透了。
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忘調戲她?随淺無奈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惹來顧景桓沉沉地輕笑。
過了一會,施潤親自送飯過來。
像那晚一樣,随淺喂顧景桓吃,中途一點聲音都沒有。然而安靜祥和的氣氛卻那日的悲傷沉痛不同。
就連施潤心裏都感覺到了變化,歡喜得一雙眼睛彎地幾乎看不見。
“好吃嗎?”見顧景桓吃得津津有味兒的,随淺有些不以為意地問道。
“不好吃。”顧景桓搖搖頭。
“那你還吃得這麽香?”随淺一愣。
“不吃你就不喂了。當然要吃。”顧景桓微微蹙眉,執着地和那碗白粥作鬥争。
英俊的臉皺的像個包子。
“……”這模樣,她終于知道小包子生病耍賴皮是像誰了!
……
連續兩日,顧景桓的病情相較暈倒那天已經有所好轉,起碼今天已經有了拿東西的力氣。
看着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模樣,随淺真是難以想象,那天他是怎麽一拳就把顧少清給打倒了的。
似乎是因為心情好了,顧景桓的病情好得很快。
就連醫生都說,他恢複得太好了。
随淺在一旁聽着,心情說不好是假的。
醫生走了以後,随淺給顧景桓削水果獎勵他最近表現好。
然而,閑了兩天的顧景桓卻強烈要求施潤給他把文件帶過來,他要辦公。
施潤為難得看看随淺,再看看顧景桓,一時拿不定主意。
之前淺小姐是吩咐過他的,這些天,半分文件都不要帶到病房裏。
只是自家老大發話了,他又不能不從。
施潤看着随淺。
然而随淺就默不作聲地坐在那兒,雲淡風輕地削蘋果,完全不理顧景桓的強烈要求,任他自己一個人在那說話,直接把他當成空氣。
顧景桓見狀只能威脅施潤,施潤無辜地看随淺,終于随淺擡起頭。
涼涼地看了一眼顧景桓,那眼神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卻讓顧景桓頓時就蔫兒了。
最後他只得悻悻地放施潤離開。
“身體都成這樣了,公司的事兒你就別管了。”随淺決定道。
“不管了沒錢養我兒子怎麽辦?将來我兒子不得娶媳婦兒?我不得給準備點家底兒?”顧景桓喝了口溫水,淡淡地道。
“你想太多。你當你兒子是恐龍?會讓你沒錢養?”随淺瞪了他一眼,然而轉過頭,手裏的蘋果就掉到了地上。
“你說,你說什麽?”什麽叫‘我兒子’?
“我說我兒子。随小淺,我們倆是不是有筆賬沒算?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了?”
他微微眯起鳳眸,幽幽地道。
“……”随淺怔怔地看着他。
他知道了?還是在試探他?他什麽時候知道的?他是因為兒子所以才去搶婚的麽?
腦子裏突然湧出了無數的念頭。
卻都被一一否定。
最後只剩下一個問題。
“你和兜兜你倆聯合起來騙我?”
“那個時候情況特殊,怕你以為我會和你搶兒子,然後不見我甚至遠離我。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下一章,一家三口團聚...甜蜜ing...
104 別動!讓我抱抱
聽到顧景桓的話,随淺剛想要說一句“我倒是想離你遠點但誰讓你老是往上湊”,門就已經被人推開了。
顧景桓和随淺都平着轉頭看向門外,空的。視線下移,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包子正害羞地站在門口。
顧景桓眼裏帶笑,沖他勾了勾手。
小包子興沖沖地晃進來,卻在看到老媽陰沉的小臉時驀地剎住了腳步。
氣氛很詭異。
頓時小包子一雙靈氣逼人的大眼睛咕嚕咕嚕地轉了兩下。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不着痕跡地後退,後退,後退……
“站住!”随淺慵懶地開口。
“……”
“過來。”
“……”嗚……能不能不過去?小包子背着手低着頭,偷偷看了眼顧景桓,見他一臉“你撞槍口上了”的表情。心裏頓時明白看來自家老爸是打算犧牲自己了啊。
小包子那個悔啊,那天婚禮幫他搶媳婦兒幹什麽?今天自己還得受罪!
見随淺還盯着他,他瑟縮着往前挪了一小步。
唔……剛才那步大了點,往後退退重新走。
退回去,又往前挪了一小小步。
嗯,這會差不多了。于是小包子開始蹭啊蹭……
“路衡,我數三個數站到我面前。”随淺冷聲道。
“一。”
“二。”
“s……”
只聽“嗖”的一陣風刮過,小包子已經挺胸擡頭提臀收腹站在了随淺的面前。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她,一臉無辜。
“你們兩個瞞着我狼狽為奸多久了?”随淺靠着床尾的欄杆,笑意淡淡地擡起手指,點了點兩個人。
“咯噔!”
一看到随淺這個表情,小包子就知道壞事兒了。他媽每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都離挨揍不遠了。
不行,他得先下手為強。
于是乎……只見小包子眼圈一紅,哇的一聲——哭了!
整個病房裏響起嘹亮的哭聲,經久不絕。
“哇……媽媽,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啊,不怪爸爸啊,雖然他不讓我告訴你,但我也應該告訴你啊。都怪我不懂你們大人的事情,都是我錯了啊你打我吧……”
“……”
哭喊完了,小包子抽噎着扒開褲子。撅起雪白的小屁股,沖着随淺晃了晃。
随淺嘴角抽了抽,這熊孩子以退為進學得好啊。
但還別說,他這麽一鬧她還真不好下手了。
小包子說得多明白,這事兒都怪顧景桓,是他不讓說,而且你不能怪我,我只是個小孩,生一個小孩兒的氣你好意思麽,好意思麽?
随淺無奈地把頭轉向罪魁禍首顧景桓。
“沒有下次了,我錯了。”顧景桓非常幹脆利落地承認了錯誤。誠懇的态度讓人始料不及。那虔誠勁兒要讓施潤看了那得丢臉得恨不得鑽進地縫兒裏。
“……”
“我保證。”顧景桓一邊保證,一邊給兜兜使眼色。
“呃……我頭有點暈。”他扶着額頭。“艱難”地道。
“爸爸。你怎麽了?”小包子立馬撲進顧景桓的懷裏,關切地看着他,誇張地大叫,“哎呀媽媽你快看看爸爸吧。”
果然關心則亂,想起顧景桓還是個病人,随淺心裏一軟,連忙走近摸他的額頭。
然而手腕卻被猝不及防地一拽,光潔的額頭“砰”地撞上一堵溫熱堅硬的厚牆,纖細的腰頓時被顧景桓的大手緊緊地箍住。
随淺的臉騰地就紅了。小包子還在,她想要起身,可是腰間的大手卻死活不讓她動。
頭頂,男人溫柔低沉的聲音幽幽響起。
“別動!讓我抱抱。”
這還是兩人第一個擁抱,美人終于抱了滿懷,顧景桓舒福地喟嘆了一聲。再一次意識到,懷裏軟軟香香的小丫頭,是他的了。
看着抱得正起勁兒的兩人,小包子心裏酸酸的。
他眨巴着大眼睛,委委屈屈地望着顧景桓,“爸爸,我也要抱抱。”
“來吧,兒子。”顧景桓長臂一伸,就把小包子抱到了病床的另一側。
他看看小丫頭,小丫頭也正在看他,再看看小包子,小包子也在看他,三口人相視一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
施潤沒過一會趕了過來,沒想到一進門就撞上這麽溫馨的一刻,作為單身狗的他心裏一酸,差點哭暈。
被人打擾天倫之樂,顧景桓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冷幽幽地瞥了眼施潤,後者頓時打了個寒顫,他好像是來早了點。
然而瞅了眼懷裏雪白的毛團,他還是硬着頭皮道,“剛才傅先生派人送來了這只雪獒。說是如果這只您再折騰沒了,他就把小黑的兒子送給小少爺。”
“……”
小黑的兒子?顧少清的嘴角抽了抽。
小黑是一匹難得的血統高貴的雪狼,作為傅寒臣心愛的寵物,他一年的花銷超過千萬。前陣子傅寒臣更是特意帶它回原産地配母狼,聽說最近下了兩個小崽兒。
說話間小包子已經把那只小雪獒抱過來了,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小團,心裏竟然生出了類似保護的情緒。
混世魔王小包子,終于有了第一樣他想要保護的東西。
“老大,傅先生還說,聽說你住院了。他非常高興。讓我……”施潤降低了聲調,“讓我拿dv拍下來給他發過去。”
顧景桓:“……”
見顧景桓臉黑得像墨一樣,施潤把話傳達到就趕緊溜了。
“它叫什麽啊?”小包子愛不釋手地抱着雪獒,眼神甚至都粘在了雪獒的身上。
“你給它取名字吧,你說叫什麽就叫什麽。”顧景桓揉了揉他的發頂,寵溺地道。
小包子立刻雙眼放光,剛要說那就叫“小烏龜”,結果話頭就被他媽搶先了。
“不許給它娶亂七八糟的名字!”随淺淡淡地道。
“……$^%*”
“那叫狗蛋中不?”
随淺:“……”
“叫二蛋吧。”顧景桓道。
随淺:“……”
最後一家人在争論了半個小時之後,終于決定了。
鑒于之前那只小雪獒不在了,這只為了紀念它,這一只就叫“二狗”了。
雖然很難聽,但是随淺想,就随了這爺倆的意願吧。
……
晚上,小包子被盛丹接走,随淺去探望了顧少清。
顧少清恢複地很好,精神狀态也很好,随淺陪他吃了晚飯,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會天,兩人沒有了未婚夫妻的關系,相處反而比之前更加融洽随意。
随淺一直陪着顧少清,直到他該休息了,她才離開。她不想讓顧少清覺得因為有了顧景桓,而改變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是她的知己,一輩子都是。
而顧少清也是月朗風清的人,放下了就不會再糾纏。但是随淺,即使将來他又有了愛人,他也會在心裏保留一個位置給她,等到垂垂老矣,可以将這份記憶拿出來回味品嘗。
……
從顧少清那兒出來,随淺回到了顧景桓已經是深夜了。
他已經睡了,黑漆漆的屋子裏,怕打擾他随淺進去并沒有沒開燈。
她摸着黑按着往常的記憶向自己休息的床一步步走。
然而她的夜視能力極差,從進來就東磕一下,西碰一下的,疼得龇牙咧嘴的。
終于只聽“咣”地一聲,随淺一下子絆到了床腿,就在她整個人都要飛撲出去親吻大地的時候,卻被人攔腰抱住了。
待她回過神來,顧景桓已經一把把她拉到床上,被子一掀一合,将她摟進了懷裏緊緊得抱住了。
“傷着了?”男人吻了吻她的發心,輕柔地問道。
“有一點,好疼。”她輕輕地說,聲音裏帶着點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撒嬌。
顧景桓的心頓時柔軟成一片,他摸索着她滑膩的小臉,珍寶似的捧着,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冬斤住巴。
“還疼麽?”
不等随淺答,他的吻又落在她小巧的?尖兒上。
“現在呢?”纏綿的吻又落在她白嫩的臉頰上。
“這樣呢?”
最後炙熱的吻落在她柔軟清甜的櫻唇上,輾轉厮磨,流連忘返。
“還疼麽?”他艱難得停下,聲音越發喑啞地問道。
“……”她還敢說疼麽?
“那天晚上我等了你很久。”
“嗯。”
“我就想着你肯定會來。過一會兒就會來。然後我就把雪獒送給你。它很可愛,你看到它肯定會心軟,可是我在那兒等了四個小時,你都沒來。”
顧景桓的聲音素來低沉撩人,然而今天他話中竟然帶着委屈控訴。強大如顧景桓一樣的男人也會像小孩子一樣委屈,随淺的心有些酸澀。
“後來它就死了。我當時想,連老天爺都不讓我們在一起。”
“還好現在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閃爍着淚光,她輕聲說。
下巴被他輕輕地執起,她仰起頭凝望着他,他也低頭望着她。
情深缱绻的兩個人,不知道是誰先碰到了誰的唇,唇舌相纏。
他時而吻得兇猛,像是要将心中壓抑多年的洶湧情意悉數傾倒出來。又時而溫柔缱绻,唇?厮磨,仿佛要訴說盡心中綿綿不盡的柔情。
兩人吻得欲罷不能,最後分開的時候随淺氣喘籲籲,顧景桓意猶未盡。
看着她迷離媚人的鳳眸,和那少見的乖巧模樣,本就在火裏煎熬的男人下身的反應越來越強烈。
卡卡小天後來了...話說你們突然這麽安靜,悅兒心慌慌的…來玩個心跳腫麽樣?鑽滿700加更,推薦滿1500加更,捧場幣增加5000加更,都滿加更三章,當天碼不出來就第二天更。
105 顧景桓,不要
顧景桓恨不得就在這兒要了她。
他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箍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讓她柔軟的身子和他的完美地貼合在一起。想要借此來緩解身上的燥熱。
只是身上的火不但沒緩解反而燒得越發的旺,不自覺地他只想要更近一點。
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進她的衣服裏,向上探去……
感受到身下抵着自己的硬挺。随淺僵着身子一動都不敢動。然而再這樣下去兩人就真的要擦槍走火了。
她顫着聲音道,“顧景桓,不要。”
原本清冷的聲音此時沒了力氣,聽上去竟然又柔又媚。連她自己都驚訝自己為什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她連忙收了聲,羞恥地将頭緊緊地埋在他的懷裏,一眼都不敢再看他。
“可是我想要。”顧景桓啞着聲音在她的耳邊沉沉地道。薄唇在她的耳垂上輕輕摩挲,噴薄出的熱氣讓她一陣陣顫栗。
“……”
見小人不應她,過了許久,顧景桓終于長長地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不想在這裏就這樣要了她,他們兩個的第一次。不,第二次,他是一定要讓她終生難忘的。
只是禁欲了這麽久,他是真的差點就把持不住了。
于是這一夜,顧景桓就在痛并快樂中度過了。
早上他和随淺破天荒地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還是醫生護士來查房,才吵醒了兩個人。
睜開眼,就看到醫生護士們或揶揄或害羞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彼時他們兩個姿勢親密,她枕着顧景桓的手臂,顧景桓緊緊地摟着她,大手還在她的衣服裏放着。
随淺的臉“唰”得一下又紅了。
她像觸電一樣連忙站起來。低頭站在床邊。好像是古代和少爺偷情的小丫鬟,被人發現後垂首等着人訓斥。
而顧景桓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他慵懶地睜開眼,枕着手臂,也不管在場的這麽多醫生大夫,一雙鳳眸幽幽地笑看着她。目光灼熱撩人。
随淺偷偷地瞪了他一眼,然而他卻好像沒看見一樣,該怎麽看她還怎麽看着她。
其實她還真是多慮了,憑着顧景桓那不經意散發出的威壓,就算借給醫生兩個膽子他也不敢揶揄他們。
醫生照常詢問了随淺幾個問題,又進行了例行的檢查,随即道,“顧董高燒已經退了。現在吃飯也沒問題,這病就好了大半了。只是顧董的胃實在是不好,要多注意注意。建議再住幾天觀察觀察。”
“不必了。”
“好的。”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醫生臉色一變,看看顧景桓又看看随淺。不知道該聽誰的。這兩個人他一個也惹不起。
随淺淡淡地看了眼顧景桓,以前他不歸她管,怎麽折騰他自己她無話可說。現在她可是他的女朋友了,他的身體他不在乎,她在乎!
“醫生,你放心。他會再住一段時間,直到什麽時候醫生你說能出院了再出去。”
這次堅決不能像之前那些次,明明沒痊愈卻全都提前出院了。
醫生不确定地望向顧景桓,見他淡淡的笑着點點頭,他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只是醫生前腳走了,後腳顧景桓就開口了。
“我在這兒住着也行,你必須每天都來陪我。”
“……我要養家糊口。”
“我養你。”顧景桓擡了擡下巴,頗為自豪地道。
随淺的小倔脾氣上來了,她淡淡地道。
“我不同意。”
“……”
……
顧景桓的身體越發好轉,之前施潤刻意封鎖的有關随晴雯的消息也就全都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見不到顧景桓,随晴雯這兩天的脾氣比之前還要暴躁。只是她傷得重,每天清醒的時候并不多,精力也不夠,經常一邊哭鬧着就睡着了。
顧景桓聽後,淡淡地囑咐施潤好好照顧随晴雯,然而施潤下午才走,晚上随晴雯那兒就傳來了噩耗。
随晴雯自殺了!
這事還要從下午說起。
今天她的精神明顯比往常都好,那些顧景桓和随淺的鋪天蓋地報道,即使被刻意瞞着,卻還是被她看到了。
——顧氏董事長情有獨鐘随家千金,闖到婚禮現場霸氣奪走新娘。
失去右腿的打擊,傷口疼痛的折磨,事業的重創,這些都不足以打垮随晴雯。
然而當知道顧景桓和随淺在一起了,她的心神卻徹底崩潰了!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顧景桓心裏愛的人是随淺,否則那天她不會故意出現在商場裏“偶遇”随淺。
可是最恨人的是,她歷盡千辛萬苦,哪怕如今失去了一條腿,顧景桓也還是沒有愛上她!
為什麽?為什麽!
她要見顧景桓!
“施潤!叫桓來見我,他不能和随淺在一起,他是我的老公!”
“晴雯小姐,你現在需要休息。好好地養好身體才是關鍵。”施潤顧左右而言他。
“養好身體?養好身體我的腿就能回來了麽?養好身體随淺那個賤人就能死了麽?你去!立刻把桓給我叫來!”
“你看了報紙也是知道的,老大他生了重病。現在下不了床。”施潤恭恭敬敬地道。
其實原來他的心裏對随晴雯是有欣賞和心疼的,不然那天他也不會放随晴雯出去,只是沒想到卻釀成了大禍。
雖然老大沒責罰他,但那就像是一個警鐘敲醒了他,告訴他千萬不要把心思用在不對的地方。比方說,喜歡上随晴雯這種絕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所以如今施潤故意疏遠随晴雯,對她的态度也冷淡許多。
“晴雯小姐,你好好養病吧,老大如果知道你不好,他也不會好過的。”
“我要見桓!你讓他來見我!不然……”随晴雯眼眶通紅,她慌忙地四下尋找,眼睛落在那個玻璃杯上,她拿起杯子狠狠地敲在櫃子上,杯子立時破碎成片,不顧玻璃碴的尖銳刺得鮮血直流,她連忙拾起一片玻璃。
“施潤,去把桓叫來,不然我就死給你們看!”随晴雯用玻璃片壓着脖頸,細嫩的皮肉被鋒利的玻璃刃刺破,鮮血順着鎖骨流下來。
施潤臉色難看,頭疼地扶額,這已經是随晴雯第十五次用自殺要挾了,這麽多年,随晴雯經常會用自殺威脅老大和他。前幾次他們都信以為真,以為她是真的要自殺,對她說的話都是有求必應。
然而次數多了,發現随晴雯只是吓唬他們,并不會真自殺,也就沒那麽緊張了。
“晴雯小姐,你還是好好養傷吧。”
施潤無奈地說完就吩咐護工多加照看着,随後就去忙了。
沒想到,這一天晚上,随晴雯就真的割腕自殺了!
被發現的時候她的被褥全部都被血濡濕,床上好像開了無數朵玫瑰花,妖冶的鮮紅色刺目恐怖。
噩耗傳來,正和随淺吃飯的顧景桓撂下了碗筷。
“晴雯小姐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了。只是她失血過多,需要輸血。晴雯小姐的血型比較特殊,之前截肢的時候醫院已經把全市的rh陰性血給她調集過來了,現在沒有多餘的存血可用了。”施潤心中萬分後悔,要是今天他關心戒備一下,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現在晴雯小姐面臨生命危險,他真沒有臉面去面對老大。
顧景桓握着,冷靜地啓唇,“我是rh陰性血,我的血可以用。你立刻派人過來。”
他的花落,随淺也放下了筷子。
她無聲地站起來,臉色冷了下來。
“顧景桓,你身體還沒康複,現在給她輸血,你也會出事的。我不同意你去。”她平靜地道。
“小淺,我必須救她。”
“又是因為對她覺得愧疚麽?顧景桓,就因為她曾經瘋過,你愧疚,所以你不但三番兩次的拒絕我,今天又要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随淺的語氣淡淡的,明明該撕心裂肺質問的話,她說得異常平和。
“小淺。”顧景桓歉疚地看向她。
“如果你今天踏出這個門,我絕對不會再回頭看你一眼。”随淺指着門口,面無表情地道。
“小淺,不是你想的那樣。”顧景桓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眼神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掙紮,卻很快沉寂下來,他沉沉地開口,“晴雯,我必須救她。”
“因為她是我的親生妹妹。”
“什麽?”随淺身形一晃,驀地怔住,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顧景桓,好像沒聽清他的話。
“随晴雯,她是我的親生妹妹。”顧景桓重複着這句話,像是将壓在心底多年的大石清除了一般,顧景桓的語氣驀地輕松了。
他緩緩地坐下,低沉的聲音幽幽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