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告白

看完畫展,徐子硯和廖素素兩手空空地離開美術館。這是他和阿瑟協商之後做出的決定,等這次畫展結束之後,再将《夏空》送到他的居所。

徐子硯發現廖素素一直用探尋的眼光看自己,便問道:“怎麽了?”

“你一下子就看出了畫中的寓意嗎?”她所了解的徐子硯,應該是對這方面所知甚少才是。

徐子硯載着廖素素去吃飯,語氣輕松,“如果讓我說這幅畫用了什麽技巧之類的我肯定答不上來,但是既然大家都是人類,肯定會有某些情感上的相通之處,我只不過是湊巧和雷克先生的觀點重合了而已。”

“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求不得嗎?”廖素素頭靠在椅背上說。

上輩子,這幅畫在展出之時,廖素素身在F國沒有趕來,只是等阿瑟雷克的畫展在F國舉辦的時候,這幅畫已經被人買走了,廖素素只在雜志上匆匆見過這幅畫的影像。

那也是在兩年之後了,畫的主人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将這幅畫暴露在衆人眼前,她還記得記者專門對阿瑟雷克作了采訪,他提到過這幅畫的寓意便是求不得。

原本阿瑟雷克也沒打算将這幅畫賣出去,但是想要買這幅畫的人正好讀懂了阿瑟在畫這幅畫時的心理感受才讓他同意出售。不過他并沒有因為這一點而低價出售,依然要了非常高昂的價格。

廖素素只看了這畫一眼,心中也萌生了想要将其據為已有的沖動,于是便刻意記下了這成交價,恰巧與徐子硯今天支付的價格一樣。

她有些懷疑,上輩子買下這幅畫的人是不是就是她面前的徐子硯呢?

徐子硯有什麽求不得的嗎?廖素素疑惑了,突然間想起一個被她丢在不知道哪個角落的人,她終于悟了。

若說求不得,于徐子硯而言大概就是安曉寧了吧。

記得她在離開Z國之前國內的媒體已經開始大肆宣揚徐子墨和安曉寧童話般的愛戀了。

想來徐子硯突然公開了這幅畫的原因,大概也就是因為自己無法求得,只能黯然放手了吧。

“你也看出來了?”徐子硯的心裏變得古怪,他覺得能看出來這寓意的人,大多是因為心裏有那麽一個人。廖素素能看出來,那她的心裏會是誰呢?

同她解除婚約的大哥?和她同居的禁欲男?整天纏着她的小學弟?徐子硯心中一時間警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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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十四歲的廖素素看雜志知道的,又不是她自己悟出來的。廖素素看不爽他的陰陽怪氣,賞了個白眼給他,“你們交談的聲音太大了。”

“那我下次一定注意!”徐子硯笑得有點傻,廖素素沒看出來,就意味着他還有希望。

“這是在彩排嗎?”廖素素毫無心機地坐在餐廳的情侶專座上問徐子硯。

“彩排什麽?”徐子硯被她問得一懵。

廖素素四下打量了一下餐廳,說:“你是要準備和誰告白,然後拉我來提前預演一下嗎?”

“沒有,”徐子硯的桃花眼裏帶着煞氣,睜眼說瞎話,“估計是普通座沒有了,老板才把我們安排在這裏。”

她走進來可是看到不少空位呢!廖素素心裏想着,但是看到徐子硯冷着臉,就裝作信了他的話的模樣。

小提琴聲幽幽響起,舒緩浪漫的曲調令人沉迷。

廖素素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徐子硯,一切都突然明悟。她就算裝傻也裝不下去了,只能硬着頭皮吃完這餐飯。

“送我回去吧。”廖素素冷淡地開口。

關注了廖素素這麽久,她的一舉一動徐子硯都能看出她想表達的意思,自然知道她無聲的拒絕,幸好她沒有直接跑掉,還能讓他送她回去。

“我想不明白。”廖素素開門見山道。

徐子硯坐在駕駛位,沒有發車,靜靜地看着外面的燈火,“有什麽需要想明白的嗎?我喜歡你,在追求你,想和你在一起,就這麽簡單。你別說你到現在都沒看出來,我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

“你不是喜歡安曉寧嗎?”廖素素困惑,她還記得他說過的話,就像是符咒,生生世世印在她的魂魄裏。

“我什麽時候喜歡過安曉寧,我在和你談我們之間的事,你別把其他無關緊要的人參和進來!”徐子硯氣笑,“廖素素,我不喜歡你這麽吊着我。”

“我什麽時候吊着你?”廖素素委屈道。好不容易她對徐子硯歇了心思,沒見過他這樣又來挑動的,“我以為你突然對我好,是因為我媽媽拜托你照顧我,還有你覺得以前欺負我不對來補償我的!”

她從來不敢将徐子硯的一系列舉動往感情方面想,她怕好不容易割掉的小苗又重新發芽。

“廖素素,我告訴你!沒有哪個男人會因為長輩的囑托和小時候的愧疚這個對你,給你做飯、陪你出去玩、給你輔導、上下課接送……別人的男朋友都未必那麽有耐心這麽對她,你不鹹不淡地說什麽囑托和愧疚,就把我做過的一切都抹殺了?如果不是你,我管別人去死!”徐子硯強硬地将廖素素的臉掰過來,固執地讓她直視自己。

廖素素用巧勁卸掉了徐子硯的力量,逼他放手。雙手抱住頭,縮成一團,“你讓我好好想想,我現在腦子很亂!”

“好,你慢慢想。把你對我的回應連在一塊想,給我做吃的、幫我打掃房間……這些都放在一起想。我不急。”徐子硯将車開出停車位,停靠在路邊。

廖素素無話可說,她沒有料到這些行為會讓徐子硯造成那麽大的誤解,她見他這麽對自己,以為這就是室友應該做的事情。那麽她會這麽對林哲钰嗎?廖素素心裏是抗拒的。

“那安曉寧怎麽辦?”安曉寧就像是一場夢魇,一直纏繞在廖素素心頭。她的執念便是徐子硯對安曉寧的喜歡,突然有一天徐子硯告訴她,他不喜歡安曉寧了,她有些接受不能。

徐子硯能這麽容易改換心中之人,反倒讓廖素素愈加擔心,若徐子硯對她的喜歡也像是流星般會一閃而過該如何?

“什麽安曉寧?你聽誰說我喜歡安曉寧的?從頭到尾不是只有季洵太喜歡安曉寧嗎?你不會以為是我喜歡安曉寧吧?”徐子硯叫道,“我幫她只是因為季洵太出國以前拜托我幫忙照看一下,怎麽就變成我看上她了?”

“你沒有?”廖素素不信,她還記得徐子硯說過的話。

徐子硯一臉悲戚,決心回去找季洵太好好算筆賬,“我發誓,我徐子硯從小到大,從頭到尾只喜歡廖素素一個!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

廖素素聽見徐子硯的話,心裏酸酸漲漲的,一時之間說不出了所以然來。好像束縛她兩輩子的繩索都突然間破碎了,猛然自由的她,一時想不好自己能去哪兒。

“我想靜一靜。”廖素素說,“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面對這件事,我們先回去吧!”

徐子硯應了一聲,發車往家趕去。是的,家!雖然廖素素沒有現在答應,但是徐子硯已經感受到她的軟化,兩個人在一起并不是沒有可能的,只要他繼續堅持與努力。

看着窗外的路燈不停地向後奔跑,廖素素心裏一片寂靜。太安靜的,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她其實說謊了,她腦子一點都不亂,反而清醒得很。

她的心就像是一片湖水,徐子硯說他不喜歡安曉寧的時候,連一絲波瀾都沒有起,徐子硯對她表白的時候,她的心平靜如舊。就是因為太安靜了,才讓她覺得不知所措。

按照徐子硯的話涞說,他們兩個這般暧昧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是她卻無知無覺到今天被他挑明才發現其中的不正常。

她的理智尚在,對待徐子硯并無任何情緒上的波動,無悲無喜;可是行為上卻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和他做一些情侶上的事情都那麽自然而然,比如牽手,比如擁抱。

她知道自己不正常,但是她又找不出症結,根本無法去改變。

“我想去一趟E國。”廖素素出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聲音顯得格外的大。

“什麽?”趁着紅燈,徐子硯側過頭來看她。

廖素素又陷入了什麽,她總不能告訴她她是去打算找她上輩子的老師談談,好找出她現在這種怪異情況的原因吧。

“素素,我希望你心裏有事可以跟我說,就算你現在不想接受我的感情也沒什麽,就把我當做哥哥一樣告訴我。畢竟在這裏,我是和你最親近的人了。”徐子硯循循善誘,試圖走進廖素素的內心。

“沒什麽事,快變綠燈了,你快專心開車!”廖素素推搡他。

徐子硯還沒來得及說還有十秒鐘時間呢,突然間一輛右轉的大客車朝着他們猛沖過來,徐子硯猛打方向盤躲避,不可避免地還是與它撞上,昏迷之前,徐子硯只記得将廖素素摟在懷裏,接着便眼睛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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