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每一步都踩在被繁茂枝葉割的破碎的光斑上，淡金色的光打在小原栗子白皙的腳背泛出好看的色彩，幹淨地讓人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白色吊帶的及膝百褶裙，低跟涼鞋，一頭深栗色的長發在腦後松松綁成一個馬尾。青春裏洋溢出少女獨有的撩動人心的力量。
青澀裏混着性感，将熟未熟的蜜桃般誘人。
原本是想把頭發披散下來的，這樣會和今天的衣着比較搭，但跡部景吾怕她熱便沒由着她。
原來小原栗子也會嘗試這樣的風格。
走在帝光中學的主幹道上，半分心思用來欣賞校園風光，半分心思用來思考該怎樣和身後的男孩兒開口，聊起那個有些尴尬的話題。
“栗子親還在生氣麽？”
桦地沒有跟上來之後，紫原的情緒平和了許多，乖乖地跟在小原栗子的身後倒像只溫和的大型犬。
“唔，那倒沒有。”有些慶幸是紫原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小原栗子多多少少松了口氣。
不需要去做不大擅長的事情實在是太好了。
“有些累了，去那裏坐一會兒好嗎？”小原指了指斜前方的木制長椅。
不等紫原回答就一邊踮着腳一邊跳到椅子前坐下，蹭了蹭額角便彎下腰——
“太好了，得救了啊…”
新鞋多多少少會有些磨腳，剛進帝光那會兒疼過了便麻木了沒什麽感覺。傷口再重複地被磨蹭之後痛感更甚，實在是走不下去了——
“栗子親的腳受傷了。”
“恩，新鞋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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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腰解着鞋扣的小原栗子，視線裏出現紫原那雙很大很大的腳，然後他蹲下了。
在自己跟前，鼻息撲在自己的頭頂。
因為距離上的靠近，連風聲和樹葉之間摩擦時發出的聲音都無法掩蓋住他的呼吸。
小原栗子僵了片刻，
自從身邊有了跡部景吾之後，意外地不喜歡和別人有過多的親密接觸。
小心翼翼地退後了一些，才直起腰，生怕不小心撞上紫原的下巴。
不管他是不是有意——
擡起頭，印入眼眸的是紫原那張看起來無限慵懶的臉，他單手撐着下巴注視着自己。
他的個子很高，所以即使蹲在小原栗子的眼前，都和坐着的她差不多高度。
“坐下吧！”小原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這樣的感覺有些奇怪，太暧昧？
“不，我想要就這樣看着栗子親。”
又是一陣柔柔的風挂過，這次沒有注意到他的呼吸聲，大概是因為腦子突然有一瞬間罷工了吧。
小原栗子沉默了一會兒。
紫原觀察着她的反應，也選擇了保持沉默。
“紫原，上次讓你困擾的事情解決了麽？”小原栗子努力讓自己的笑容不那麽尴尬。
只是閃爍着，刻意去避開某人的眼神洩露了內心的小情緒。
“解決了，”紫原點點頭，眼神依舊落在小原栗子的身上。
“真的……”有些欣喜有些急切的心情在被對方打斷的一刻崩落。
“如果這麽容易就會改變心意的話，那樣的女人不要也罷，”紫原搶在小原栗子表現出自己的關心和愉快前打斷她，“原本還有些失落，但是在見到栗子親之後似乎又不覺得那麽困擾了。”
上次見面就知道小原栗子的膚色很漂亮，是很健康的瑩白色，在陽光下更加熠熠生輝。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副稚氣的樣子，但終有一天會長大的吧。
會變成漂亮的少女，會綻放耀眼的光彩。
不過，即使是一直長不大的樣子也沒關系的吧…
總之會一直好好寵着你，疼愛你。
“紫原你，可能誤會了些什麽…”小原栗子的神色漸漸變得嚴肅正經起來，思考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或許是因為過于失落，所以不自覺地想要從我這裏找到慰藉，也可能是其他我不明白的原因。即使真的是喜歡，可是紫原，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對嗎，即使連上這一次，我們只見過兩次面。我的生活，我的習慣，我的愛好，我是否心有所屬這一切你都不知道不是嗎？”
所以，還是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紫原你再冷靜地考慮一下好嗎……”小原小心翼翼地開口，手掌不由自主地因為緊張而攥緊。
知了的聲音被此刻的空曠安靜拉的格外悠長，
內心在拒絕着聽見下一刻他要說出口的話，
無論是怎樣的回答——
“你這不華麗的家夥，居然敢擅自對本大爺的獵物下手，未免太狂妄了些。”
如果有神明，他一定聽見了自己的內心。
就像找到了這個長椅一般的心情，
不要讓我聽見太尴尬的話——
不僅沒有解決問題，反而把問題複雜化了，真是沒用又讨人厭啊！
小原栗子轉臉看着不遠處步伐沉穩，朝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跡部景吾。
光明會驅散內心的怯懦和陰暗，那是待在跡部身邊特有的安心。
“你這家夥又是誰？”說話間，紫原站起了身，面對跡部的方向，“我和栗子親說話，有你什麽事？”
優雅而沉穩，見過跡部太多溫柔的樣子以至于，幾乎快忘記了他也是和赤司一樣的存在。
生而為王的男人。
“無論是她這個人，還是其他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
跡部平靜地回視紫原，走到小原栗子面前，然後蹲下。
“玫瑰花…”小原栗子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聲，耷拉着眉毛，一副等着受訓的模樣。
卻又伸手蹭了蹭他的臉，像是讨饒。
“腳疼還有力氣跑這麽遠？”跡部托起小原栗子的一只腳，淡淡瞥了她一眼。
“對不起，”小原栗子低垂着腦袋，“以後不敢了……”
突然想起身邊還站着個随時可能崩壞的大型犬，小原栗子原本松下去的情緒又緊繃起來。
“那個……抱歉啊，紫原，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已經無法回應你了。我剛才說的讓你再考慮一下，拜托了！”
小原栗子萬分抱歉的模樣，對紫原低頭合掌。
“哼。”跡部冷哼一聲。
聽見她這麽坦然地在別的對她有愛慕之心的男人面前承認自己是她喜歡的人，感覺還不錯。
“是這樣子麽——”紫原垂眸看着跡部。
“啊沒錯，如果不滿意的話，大可以用盡你能做到的一切來反抗試試！”跡部站起身，微眯着眼眸回視紫原，雙手抱在胸前。
一時間，氣氛突然沉默下來。
“啊紫原，拜托你今天先回去好嗎。”小原栗子突然赤腳踩在地面，一只手拉住跡部的手腕，另一只手環住他的脖子。
兩只手同時用力，把跡部的頭攬在自己肩頭，手掌騰出來捂住了他的嘴(#Д)
“抱歉，拜托你認真地考慮一下，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抱歉沒有為你解決問題——”
“啊，那就這樣吧。再見，栗子親。”看着面前兩人格外親昵的動作，不經意間就變得活潑不設防備的小原栗子，紫原突然有些明了了。
況且，那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場，
竟然和赤司給他的感覺是差不多的。
看着紫原漸漸遠去的背影，小原栗子突然松了口氣，連帶着手上的動作也松了下來。
“玩夠了？”跡部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冷硬瘆人。
在小原栗子來不及緊張之前，便矮身把她打橫抱起，然後坐下。
窩在跡部的懷裏，手臂環在他的頸間，雖然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可怕，但他上的動作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輕輕圈住小原栗子。
牢牢控制在自己的領域之內的無限寵溺。
“你不是第一單打麽？”小原栗子突然想起來，找到自己和完成第一單打的比賽，似乎是不可能在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完成的。
“讓日吉去做了，渣滓輪不到我出手。”跡部随口道。
在看見桦地獨自回去之後，就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麽。
“哦…”小原栗子搓了搓鼻尖。
“我不懂他喜歡你什麽？”跡部帶着些嫌棄的意味看着懷裏的少女……
只是，怎麽會不懂？讓她一步一步變成這樣的是他啊，
這是完完全全屬于跡部景吾的女孩。
“不懂就算了。”小原栗子解下束發的皮筋，甩了甩散落的長發。
似乎更好看了，跡部景吾的眼裏被小原栗子占的滿滿。
所以，藏住她的美好，當真是很有必要呢！
“走了，他們差不多也該結束了。”跡部淺笑垂眸，在讓自己陷得更深之前打斷，“我背你。”
“唔…”小原栗子突然按住跡部的肩膀，對上他有些疑惑的目光。
女孩攢滿笑意的眉眼彎彎，緩緩張嘴，
“我要公主抱！”
☆、終章
“對了，爸爸媽媽明天就要回來了。”小原栗子雙手背在身後，腳尖點在地面畫着圓圈。
已經到了和跡部分別的時候了。
在跡部家的這些日子過的很開心，也漸漸開始習慣，習慣每天想見到他就能見到他。
想到待在家裏的漫長假期，不由得有些失落。
都不能經常見到玫瑰花了啊——
“比起這個，你還跟我沒向我解釋，下午抛下桦地跟着那個男人走了的事情吧。”跡部雙手環在胸前，微眯着眼視線鎖定在小原栗子的身上。
無論吃醋或者不滿自然不能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可是回到家自然就不一樣了——
還真是令人惱火啊，居然有人對她抱有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那麽，或許在腦海裏已經将她亵渎了也說不定——
這麽想着，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表情不受控制地變得有些冰冷。
“啊嘞，是因為害怕他們會打起來啊。紫原那麽高，我怕桦地會受傷。”小原栗子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背在身後的手指絞在一起，有些緊張地觀察着跡部的臉色，“所以只好分開他們嘛，而且我覺得紫原不會對我做什麽的——”
話音才落，便驚愕地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跡部的臉頰，他的身子只是轉眼間就貼了上來，兩手撐在小原栗子身後書桌的邊緣将她禁锢在自己的領域之中。
“你覺得？”跡部的嗓音上揚，對于小原栗子單純的想法有些氣急，“你怎麽會知道別人的想法……你根本不懂，”有時候男人的想法有多肮髒。
“我……”小原栗子愣住，有些委屈地對上跡部的視線，“我錯了。”
她垂下頭，身體前傾貼近跡部，伸手抱住他，像只乖巧的小貓。
“再也不會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耳邊輕軟的嗓音讓跡部的情緒柔軟下來，可緊密契合在一起的軀體以及剛才對于別的男人的介懷卻又讓他躁動難耐。
好生氣啊，如果可以的話，
好想把她按在身下，狠狠地占有她——
“你怎麽不說話啊，你還在生氣嘛？”
久久聽不見跡部的回應，并且感覺得到他身體的僵硬，手也沒有按照常理地摟住自己而是垂在身側，小原栗子有些不知所措，原來他這麽生氣這麽在意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單獨和除了你以外的男生在一起了。”小原栗子把跡部抱得更緊，小小的臉頰不斷蹭着他的胸膛。
還是一陣沉默，他身體的肌肉似乎越崩越緊，燥熱感透過衣料傳過來。
小原栗子擡頭，滿臉疑惑，在對上跡部那雙看起來有些危險的眸時所有的動作頓住。
還沒來得及想清楚然後會怎樣唇舌便被重重地攫住，一點也不溫柔的跡部，和以往一點都不一樣。這樣的激烈，讓人快要窒息。
腦子裏已經沒有半分清醒，身子幾乎癱軟要不是被跡部提着便會跌坐在地上，跡部打橫把小原栗子抱起放在床上。在她因為能夠順暢呼吸而睜開眼睛時，跡部已經傾身貼在她的身上。
小原栗子睜大了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着，分不清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
她的臉頰和耳根都布滿了緋紅，眼神卻是明亮的，靜靜地看着跡部像是在等他下一步的動作。
這樣的不拒絕，這樣的模樣。
再也忍不住了，跡部捧住她的臉，深深吻了下去。一只手沿着她臉頰的輪廓向下，撫過頸線，鎖骨，再向下……流連在胸前的柔軟。
“唔——”小原栗子的嘴裏溢出□□，腰腹向上拱起時跡部用另一只手摟緊。
那只手逡巡向下，撫過大腿，探入裙擺。
小原栗子只覺得腦子燒的厲害，身體有好幾個部位隐隐作痛，
卻又那麽歡愉，絲毫不想身上的人停下。
睡裙被他褪去，光滑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和他的貼在一起。小原栗子遵從本能，探手摸在他的脊背。
濕濕的，他出汗了——
似乎他在自己耳邊說了句放松，但小原栗子已經完全沒聽進去，因為接下來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在自己身體敏感處的煽風點火已經将她的意識完全擊潰，伴随着劇烈的疼痛，意識浮浮沉沉，眼淚順着眼角滑下，被他舔舐幹淨。
跡部的動作很柔和，拼命壓制着自己澎湃的情緒。
身下小原栗子白皙的肌膚已經泛起了好看的淡粉，嘴唇貼上她的鎖骨時突然想起，明天的演出她要穿吊帶裙，會讓她覺得不好意思的。
于是下移大約兩寸的位置，落在胸膛的正中間，張口吮吸她帶着甜香的肌膚，末了伸出舌頭輕舔，越發滿足。
轉眼瞥見左心口處那道疤痕，微楞片刻後，心髒鈍痛，側過頭輕舔那裏，帶着無限的溫柔缱绻。
“下一次，就不會這麽溫柔了哦。”最後，跡部貼在小原栗子的耳邊輕聲說。
舔了舔她的耳垂，激得她打了個顫。
“真敏感。”跡部景吾輕笑，緩緩從她的身體裏退出來。
這樣就是他的了，帶上了他的标記。
無論身體還是心理，小原栗子都已經完完全全屬于跡部景吾了。
“冬日的寒風已經消逝。”
留聲機裏的播放的音樂告一段落，跡部景吾的嘴邊溜出這麽句話。
相比于經數據記錄和由電流産生的方式，跡部更喜歡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圓盤唱片，即使留聲機和唱片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十分久遠前的産物。
但跡部喜歡這樣的感覺。
“只有你才是可愛的春天。”
不知何時來到跡部身後的小原栗子輕聲回應，從跡部的身後抱住他。
Der Ring Des Nibelungen，尼伯龍根的指環，瓦格納創作的經典歌劇之一，第二幕《女武神》當中的經典臺詞。
女武神的騎行，明晚小原栗子即将演奏的曲子便是來自于這個片段。
“你居然知道？”跡部景吾側頭，輕笑出聲。
至少在給她排曲子的時候沒看出她是知道這個曲子的由來的，不過這麽想來，似乎在上次參加家族的公司酒會後，便再沒有給她排過曲子了。
也不知道她練到了怎樣的程度。
“當然！”小原栗子像是有些不滿地在跡部的耳邊小聲嘟囔。
在北田玲奈把曲子創作的原因告訴她之後，她特意去把曲子的原著了解了一下。
“我想要成為像女武神布倫希爾德那樣勇敢而閃亮的存在，可是……”
聽見女孩停頓下來，跡部的微斂眼眸，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麽。
“我不會是齊格弗裏德——”
我們之間不會是那樣的悲劇。
“我相信。”微怔片刻後，小原栗子把頭深深埋進跡部的肩窩。
“還疼嗎？”跡部景吾的笑突然變得狡黠，一副別有深意的模樣。
身子一僵，小原栗子推開跡部站直，理了理自己的領口，低頭确定完全看不見跡部昨晚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跡之後，怒氣沖沖地低頭瞪了跡部一眼。
自鎖骨以下，從胸口到大腿，竟然全都布有跡部留下的痕跡，早起發現時，小原栗子一顆羞恥心炸得粉碎。窩在被子裏尖叫好一會兒才平息。
“疼！疼死了，全身都疼！”小原栗子擰着跡部的肩頭，氣鼓鼓地說道。
身着白色抹胸禮服裙的小原栗子挽着跡部，在班級所有同學的注視下走上了演出臺。
“唔——”
突然緊張到不行，下意識地想要低頭避開他們的目光，卻感覺身旁的跡部看了自己一眼。
對上跡部的目光，小原栗子努力地把腰板挺得更直，沒辦法露出大方得體的微笑，表情淡然和驕傲華麗的跡部看起來倒也和諧。
前田美月看着在自己身旁坐下的小原栗子，手掌攥得緊緊的。
即使聽說過，但她拒絕相信。
只是如今還是選擇不信的話，倒是欺騙自己了。
跡部已經站上了指揮臺，打開譜子之後，環視臺下，和樂手們簡單的眼神交流之後，起拍。
配合着小提琴的激昂前奏，長笛的聲音連續高亢。
随後原曲中由小號演奏的主旋部分，悉數由長笛的旋律取代。
腦海浮現出女武神布倫希爾德英勇飒爽的身影，空靈的笛音裏帶上堅硬。
聽見身邊快速的音階流動，配合着小號和長號的旋律，震驚之餘前田美月覺得心裏有些澀澀的滋味。
原來在她眼裏除了學習以外一無是處的小原栗子，也有這樣的演奏水平和技巧。
她的旋律從頭貫穿至結尾，高昂的情緒帶動着整個樂隊進入曲目□□。
即使沒有看過這部偉大的歌劇，心緒也完完全全地被牽引着澎湃起來。
追光燈下，長發披肩的小原栗子太耀眼——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成長了起來，有了女孩的曲線，有了女孩的溫柔誘人。
在別人都不知道的角落裏，她在跡部的掌握中成長起來。
成為如今耀眼的存在。
曲終，所有樂手起身向臺下觀衆鞠躬致意。小原栗子抿唇微笑，視線對上指揮臺上跡部的。
隔着人群，相視而笑。
我是你的驕傲了嗎？可以在陽光下愛你了嗎？
其實我也是只鼹鼠啊，不敢輕易暴露在陽光下的心情。
謝謝你為我驅散陰霾，
最喜歡你了啊，我的玫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