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卷雲
顏梓歸的生活回到了正常狀态，每天醫院和家裏兩點一線，只是小護士安靜看她的眼神越發的崇敬了，大約是當時的突發狀況真的把這個小姑娘給吓壞了吧。
“顏醫師，你好厲害啊！”
“顏醫師你那麽厲害，為什麽來當中醫啊！你如果選了臨床醫學，那肯定是外科的一把手。”
顏梓歸無奈，只好認真的跟安靜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選擇中醫是我喜歡中醫，中醫古法遠比西醫吸引我，你能明白嗎？至于當時的情景，他傷的都不是重要的地方，只是因為是子彈所以那位醫生才害怕，這種傷口随便找個人都能處理，更何況是你我這種學過解剖學的人呢？安靜，以後不許再說這些話了，那個傷員曾經在醫院出現過的這件事情必須要保密，不然，連我也保不了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安靜顯然不能接受顏梓歸這番聽起來像是自謙的話，轉而問道，“顏醫師能給我講一講你的老同學的故事嗎？”
“我哪裏來的老同學？”顏梓歸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這個小姑娘不問到點東西就不會罷休了的，“高中同桌，畢業之後第一次見面就是上次，之後我就出去旅行了。好了，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回你們陳醫師那裏去，都說婦産科是全醫院最忙的科室，怎麽你這小丫頭閑的四處打聽八卦？還是，你覺得我跟陳醫師那麽多年的老朋友了還能擦出點火花不成？不是我說，你要是再不盯緊點，你們科室裏多的是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到時候可別找我哭。”
“顏醫師，你！”安靜臉皮薄，被顏梓歸這麽一說，哪還有臉面在這裏，忙跑回自己科室去了。
顏梓歸搖了搖頭，繼續看手頭的病例，難得的清閑。
“顏醫師，有你的信！”是她帶的實習生，周雨柔，小姑娘很勤快，和她一樣也有個筆友，時常會去醫院的通訊室拿信，“是新的筆友嗎？今天來了兩封。”
“可能是上一次的丢件了，這一次重新寄過來吧。”顏梓歸沒在意，下班的時間到了，她急着回家，可可這兩天好像是感冒了，征詢了寵物醫生的意見，可以試着熬點感冒的方劑給小家夥喝，“好了，下班了，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顏醫師這兩天好像回家都特別着急，是不是有消息了啊！”
“小周，想什麽吶？我家的貓生病了，可得好好伺候着。”顏梓歸把信裝進包裏，“得，你男朋友都過來了，你再不走，我都要被他的目光殺死了。”
周雨柔回頭，看見自家男朋友雙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胡亂把東西塞到包裏，小跑着過去。
“怎麽，不舍得下班了？”
“清梵，我跟你說啊，顏醫師旅游回來我就在她身上嗅到了失戀的味道。顏醫師是誰啊！那可是我們院裏的高嶺之花，三十了還單着，這麽漂亮還有氣質的美女竟然還單身，都沒見過她戀愛，竟然覺得她失戀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滿足一下我的八卦之心？”
“得，你還有理了，不是說晚上要請我吃大餐的嗎？結果躲在這裏八卦，是不是真心的？嗯？”男人尾音稍稍上揚，說不盡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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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最帥了，你秀色可餐！嘿嘿！”周雨柔笑的狗腿。
“怎麽，想吃我了？”
“是啊是啊！官人貌美如花，小娘子我心癢難耐。”周雨柔咬牙切齒。
顏梓歸看着兩個人相攜而去的背影，輕笑，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離醫院很近的小區，步行需要十來分鐘，今天有點急，就打算騎車過去。
心下有些隐隐的落寞，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輪廓，搖了搖頭，但願能忘掉吧。
“可可。”顏梓歸皺眉，小家夥怕苦，藥汁裏她特地又加了些甘草，“喝掉，不喝完的話，我就把你送到寵物醫院裏，讓醫生給你打針。別裝，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我告訴你，這次，真沒得商量。”
可可表示它真的很不開心，可是它貓微言輕，只能喝了，它真的好想念白白的魚湯啊！
“可可，等你病好了，一定給你吃點你喜歡的，好嗎？寶貝。”顏梓歸跪坐在地上，等待着可可把藥汁舔幹淨，才把東西收拾幹淨，小家夥大概是難受的狠了，自己乖乖的回窩裏休息了。
顏梓歸給自己煮了碗面，慢悠悠的吃，平時好歹有個可可在桌上陪着他，現在就真的是一個人了。胃口不是很好，半碗面下去就沒有什麽食欲了。想了想，決定收拾好了再把地拖一下，天氣轉暖，天氣轉暖，可以赤腳在地上走了。之前一直穿着厚襪，倒是懶得拖地。
拖完地，身上出了一層薄汗，愉快的洗了個澡，長發随意的披散着，今年熱的比較早，屋內已經開始打上了空調。顏梓歸是真的怕熱，夏天的時候寧願把自己裹在毯子裏也要把空調的溫度打低點。
從包裏拿出那兩封信，先拆了筆友的那封，上次她說要來N市面基，顏梓歸擔心小區找不到，便發了醫院的地址和自己科室的位置，方便她來找，并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這次筆友回信表示她已經定好了附近的酒店，并寫了來找她的時間，信的末尾是她的手機，顏梓歸把號碼存到手機裏，并打了個電話過去，在心裏盤算着請假的事宜。
“是蜥蜴嗎？”對面的聲音還帶着幾分稚氣。
“雪君，你好。”倒也沒有很生疏，在知道對方是跟團過來的時候，“好了，看來你是不需要我陪你了，也好，我來N市那麽多年，對旅游景點還不如導游熟悉，玩累了，小吃一條街我陪你，保準你能吃到滿意的！”
“感覺的出來你就這點能耐。行了，快點給我回信，我還想知道你和你的初暗戀的下文呢！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說，等你的來信哦！”杜雪君笑的賊兮兮的，“好了，挺晚了，我就不打擾你了，等我過來在親口告訴你我和我男神的初遇，可惜男神看上去就有喜歡的人了。”
“晚安。”顏梓歸放下手機，猶豫了一會兒又刷了會兒微博，主要是自己喜歡的幾個網文作者的秀恩愛日常，過了很久才決定看一下那一封不知道是誰寄過來的信。
她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沒有接過什麽不好惹的病人，更沒有出過什麽醫療事故，應該，應該沒有人會寄什麽恐吓信給她吧！要不不直接扔了吧，或者，燒了？顏梓歸看着信封上蒼勁的字，應該沒有壞人能寫得出那麽好的字吧，算了，死也要死個明白。
“子歸，一直都知道你有寫信的習慣，想着你應該能收到這封信。看下去之前，先聽我說點有的沒的，如果下面的內容你不想接受，那就把這封信燒了吧，如果可以，就當做它從來都沒有來到過你的手上，如果不行，我也就認了，畢竟是我太過貪心。”
顏梓歸心裏有一種猜想，但不敢認證，太多年了，他的字跡是否還和當年一樣，用慣了武器的手還玩得來文房四寶嗎？
“子歸，我覺得你那麽聰明應該猜得出來我想跟你說什麽，是的，我喜歡你，從要人命的高三開始，十二年了，十二生肖都走過了一遍，我一直都害怕說了這一句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可是，十二生肖都走過了一輪了，我再不說，就老了，你看，你也單着，我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要不，考慮一下我咯。”
“子歸，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你要是答應了就開門看我一眼，如果拒絕了，我們還能當朋友嗎？”
顏梓歸沒有發現，信紙上已經沾上了淚水，喃喃：“你怎麽不早說啊！你怎麽不早說啊！”像是瘋了一樣的開門。
雲相靠着防盜門坐在地上，低着頭，渾身散發着一種頹廢的氣息，聽見開門的聲音，猛地回頭，“子歸。”聲音帶着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哽咽。
“混蛋！現在你不怕我與你一刀兩斷，割袍斷義了嗎？”顏梓歸眼裏含淚，卻是怒極了的語氣。
“我”雲相欲言又止，眼中的光黯淡了不少，他知道，顏梓歸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聽任擺布的人，心下百轉千回，嘴上到底只能吐出一句，“對不起。”面對顏梓歸，他從來都沒有一點信心，自嘲的笑笑，起身，離開。
“混蛋！你給我站住！”顏梓歸忙把防盜門打開，聲音低了下去，“你就沒想過我可能不會打開這封連來歷都不知道的信嗎？你知不知道醫院裏有時候會收到恐吓信嗎？”
雲相愣住了，他可不可以覺得顏梓歸是答應他了，他可不可以覺得他們是一樣的，都是因為懦弱而蹉跎了十二年。“子歸，你……”
顏梓歸惱了，不理他，徑自往回走，卻被拖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感受得到堅硬的肌肉的熱度，掙不開，完全的掙脫不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懦弱，是我害你浪費了十二年的光陰，對不起，對不起，子歸，你願意相信我嗎？”
往後的無數的日日夜夜裏，顏梓歸想她一生中最勇敢的時候就是在這裏了吧。她費力的回過頭，吻上了男人的薄唇，趁着他一瞬間的怔愣，轉過身來，抱住了他，雲相，這就是我的回答，你看，我們錯過了是整整十二年，那麽餘生我們可要省着點用了，比如吵架之類的，能省則省。
雲相也就只是愣了一會兒，順着本能，将舌頭探進去，粗暴的品嘗女人口中的甜美，手臂漸漸用力，恨不得，恨不得把她揉進骨血裏。子歸，我的子歸，只屬于我的子歸。随腳把門帶上，吻着她，抱着她，感受着她動情的喘息聲，手探進了她的睡裙裏，沒有衣物的阻擋，手下都是滑膩的觸感，帶着沐浴露的芬芳。
手在肌膚上撫摸帶來的戰栗成功地将顏梓歸從迷亂中喚醒，“夠了，雲相！”狠狠地咬了一下男人的嘴唇才讓他清醒過來。
“子歸，你裏面竟然什麽都沒穿。”雲相把女人抱在懷裏，很用力的抱在懷裏，試圖平息身體裏的躁動。
“我剛洗了澡，又不到家裏會有頭狼要過來。”顏梓歸紅了臉，沒好氣的回答道，“雲相，我本來沒打算把這封信拆開看的。”
“對不起，我怕走出了這一步，我們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雲相把頭靠在顏梓歸的肩膀上，心裏滿滿的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