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日
祁妙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好像把國民影帝給惹惱了。
怪只怪她在洗襯衣的時候一不當心把他的短褲一道扔進臉盆裏了，這生米煮成了熟飯，她也只好一咬牙、一跺腳，忍着她黃花大閨女的羞澀，把男人貼身穿的內｜褲給洗了。
嗯……就當是在給莫悠、莫然洗小褲褲好了。
整個過程中，她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不然能怎麽辦啦！
因為對方那一鬧而喚醒了她刻意遺忘的記憶，祁妙羞得捂住了發燙的臉蛋兒，恨不能把那條深藍色的三角褲從腦海中剔除出去。
說實話，這些年來，就連林胥的內｜褲，她都沒碰過呢……
嗷嗷嗷——祁妙！打住，打住！
小姑娘捂着半張臉，糾結着把房門給關上了。
那邊廂，莫銘風風火火地打開車門、坐進車裏，這才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他給自己系上安全帶，剛好擡眼對上了後視鏡中的腦袋。
這個發型……
他回想起方才小丫頭笑嘻嘻地給他捋頭發的畫面，嘴角剛揚起細微的弧度，又馬上歸于虛無。
祁妙……
他默念着她的名字。
品味太差。
将手裏的曲奇餅幹擱在了手邊的副駕駛座上，他看了它一眼，微微挑了挑眉，倒也沒急着去撥弄被他打上差評的發型，就踩着離合器發動了身下的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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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等他回到自己的別墅之後，他還是于第一時間換掉了身上那套土爆了的衣褲，并且重新給自己凹了造型。
接着，他就一屁股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拆開曲奇餅幹那精美的包裝，開始品嘗裏頭的美味。
第一塊，是奶油味；第二塊，是巧克力味；第三塊，是椰子味；第四塊，是咖啡味；第五塊……這祁妙到底弄了多少種口味？
以好奇心為借口，莫銘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不多久的工夫，就将一小袋曲奇餅幹給掃蕩幹淨了。
第二天，戚闵皓問他讨要美食。
“吃完了。”國民影帝面無表情地回答。
“什麽？！”戚闵皓簡直難以置信，“吃完了？！”
莫銘斜起眼睛看他，那眼神裏分明就寫着三個大字：不行嗎？
“不是，你……我連包裝的影子都沒瞧見，你就把裏面的餅幹都吃掉了？！”他還準備拿到公司同僚跟前炫耀呢喂！
希望落空的經紀人無法接受這一“殘酷”的現實——這要不是自家藝人，他都想使勁搖晃對方的身子，叫這家夥怎麽吃進去就怎麽吐出來了。
“餅幹本來就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四處顯擺的。”
“你能不能別這麽理直氣壯？”
“哼。”
戚闵皓被他這做了壞事還有理的架勢瞬間氣出了內傷。
“得，我不跟你說，我去告訴妙妙，讓她給評評理。”
“……你幼不幼稚？”
“你才幼稚！你是小朋友嗎？說好的兩個人的份，你一個人吃獨食！你兒子都不會這樣！”
“今天有什麽安排？”
“我靠！不要強行扯開話題！”
“……”
并沒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心靈受傷的戚闵皓當晚就去了祁妙所在的公寓。一進門，他就數落起昨晚獨自霸占美食的國民影帝，聲稱自己以後再也不讓莫銘單獨來取吃的了。
面對男人滔滔不絕的聲讨，祁妙無言以對。
“好啦……我再做一份給你，不就行了。”最後，本着“以和為貴”的原則，她只好這樣安撫和補償他。
“這還差不多。”口幹舌燥的戚闵皓喝下一大口涼水，放下杯子之後，才忽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诶我說，有你這麽息事寧人的嗎？你都不幫我譴責一下這個貪吃的霸道影帝！”
“呃……”之所以不幫着讨伐，是因為她覺得……這樣的莫銘其實還挺萌的。
“啊呀算了算了，你在他面前就是個好欺負的。”
“……”她什麽時候給人留下了如此奇怪的印象？
“說起來，十天後，是兩個小家夥的生日。”祁妙默默無語之際，戚闵皓冷不丁話鋒一轉，令她不由得微微睜大了眼，“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九月二十幾……好像也是你的生日？”
“嗯，你怎麽知道的？”話剛出口，祁妙就覺得自己提了個蠢問題。
誠然，當初找上她當莫銘的“私人助理”之前，他可是找人調查過她的，簽合同的時候，她也提供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等基本信息，所以，只要稍稍留意一下，應該不難發現吧？
果然，戚闵皓随即就告訴她，是他在她填的表格裏看到的。
“我跟你說啊，你務必要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地敲莫銘一頓竹杠，不要客氣，絕對不要客氣。”
“……”有這麽賣自家藝人的經紀人嗎……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我是跟你說實在的。你看啊，你平日裏把莫悠還有莫然照顧得這麽好，還隔三差五給我們……不，是給他！給他做好吃的！他不請你好好吃一頓，怎麽說得過去？”
“呃，這個……”
“而且，這家夥平時都不肯帶兩個孩子出去玩，就算是他們過生日那天，他也不方便帶着他們出門，所以以前吧，兩個小家夥的生日要麽是在家裏過的，要麽就是由吳媽或者我陪着過的。我就想着，今年，幹脆由你帶他們痛痛快快出去玩一場吧，費用就叫莫銘包了，你們想玩什麽，想吃什麽，統統不要手軟，都找他報銷，這是他該的。”
祁妙期期艾艾地想要張嘴說兩句，不料對方又追加了這麽一番話，讓她總算意識到了什麽。
戚哥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讓她好好陪兩個孩子過個生日吧？
但實際上，換一種方式也未嘗不可啊？
“你看這樣好不好？”腦中思緒流轉，祁妙很快就想出了另一套方案，“你們都來家裏，我會做菜，還會做蛋糕，也能跟兩個孩子一起布置房間，我相信他們會喜歡這樣的生日的。而且，這不是也很有意義的嗎？”
戚闵皓一聽這話，表情立馬就變了。
“好是好，可我這不是怕你累着嘛……”
誠然，又要做一桌子的菜，又要烤生日蛋糕，還要帶着兩個小鬼頭布置房間——她是不是得生出三頭六臂來才夠用？
戚闵皓心知肚明，如果按照祁妙的計劃給兩個孩子過生日，那她鐵定是要累趴下的。畢竟，他跟莫銘當天會有工作要忙，沒法早早地過來幫忙。再者，就莫銘那家夥的性子……不冷眼旁觀再毒舌兩句就不錯了好嗎？
婉轉地表達了上述看法，希望能夠兼顧的經紀人卻見小姑娘莞爾一笑。
“沒事的，讓莫悠和莫然高高興興地長大一歲，再辛苦，我也樂意！”
戚闵皓被祁妙真摯的笑容和樸實的話語給感動到了。
他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不，是這莫銘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找着了這麽一個如此真心愛護兩個小家夥的“私人助理”？
戚闵皓覺得，給祁妙加薪也不足以表達莫銘對她的感激之情。
越俎代庖的經紀人決定明天就去跟自家藝人提這事兒——那個冷情的家夥，鐵定是老早忘記了這一茬。
然不論如何，在祁妙的堅持下，他還是同意了她的方案，并且許諾說，他一定發動莫銘早點過來給他們幫忙。
祁妙笑嘻嘻地說好，心裏已經在琢磨着，要如何給小家夥們辦一個難忘的小小生日會了。
雖說只要有莫銘這個爸爸在，莫悠和莫然就會心滿意足了，但她還是希望能做到“錦上添花”。
打定了主意的姑娘開始不停地刷淘｜寶，買了許多花花綠綠的小玩意兒，構想着該把客廳布置成什麽樣子。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小家夥們總覺得他們的祁妙姐姐有點神神秘秘的。她好幾次都背着他們往她的客房裏搬東西，也不曉得是要做什麽。直到九月下旬的這一天，姐姐眉開眼笑地詢問他們，明天是雙休日，願不願意跟她一起把家裏布置得漂漂亮亮。
兩個小家夥是有腦子的，知道明兒個是自己的生日，又聽祁妙說要布置房間，他們的兩顆小心髒自然就“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姐姐……你是不是想給我和哥哥過生日啊？”莫然更是心癢難耐，這就奶聲奶氣地問出了口。
祁妙被他這聰明伶俐的模樣給萌到，當場捏了捏他的小臉，誇他真是個鬼精靈。
“姐姐你真好——”親愛的祁妙姐姐花心思要給自己和哥哥一個驚喜，小莫然自是歡欣雀躍，這就伸出兩條短短的小胳膊，給了女孩一個甜蜜的擁抱。
祁妙将雙胞胎兄弟一先一後摟進懷裏，萌得心都快化了。
第二天，兩小一大都起了個大早，精神奕奕地開始布置客廳。由于莫悠和莫然終究只是還沒上學的小孩子，祁妙不可能真讓他們忙上忙下，只把他們力所能及的小事交給他們去做。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能在客廳裏跑來跑去地給姐姐遞東西，還幫着姐姐一起在牆上貼五顏六色的牆紙，他們可樂意了，就連平日裏努力裝作小大人的莫悠，紅撲撲的小臉蛋上也滿是歡喜的笑容。
等到下午四點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莫悠和莫然事先沒聽祁妙說爸爸會來，又根據往年的經驗，認定莫銘在忙工作，不會跑來給他們過生日——如若不然，祁妙姐姐何必那麽辛苦，特地為他們精心籌備了這麽多？難道，不就是想讓他們不要那麽的難過嗎？
對于女孩的溫柔善意，兩個小家夥是非常感動的，他們也做好了爸爸不會出現的思想準備。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當他們疑惑不解地跑去打開房門後，眼前居然會出現一只特大號的機器人模型！
“锵锵——生日快樂！”
他們看到，他們的戚叔叔正用雙手挪開那只漂亮的大模型，露出了他那張嘻嘻哈哈的笑臉——更叫他們瞠目結舌的是，戚叔叔的身後居然還站着一個爸爸！
小家夥們只覺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爸爸——”意料之外的驚喜讓他們激動得差點就要撲到莫銘的腿上——如果前方沒有戚叔叔擋路的話。
戚闵皓還不曉得自己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被嫌棄了，他将手中的機器人模型遞給了身後的莫銘，輕輕推着兩個小家夥進屋，然後不可避免地被莫銘斜睨了一眼。
到底誰才是兩個孩子的爸？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心胸寬廣的影帝大人終究是沒跟他的經紀人計較。他提着禮物、拿着模型跟進了屋，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你們來了啊？”
緊接着，他就看到喜氣洋洋的祁妙從裏頭走了出來——不過，她頭頂上的那玩意兒是個什麽鬼？
“妙妙，你這……”別說是莫銘了，就連先他一步進屋的戚闵皓也有點傻眼，指着祁妙頭上的那頂小醜帽便脫口而出。
“裝飾用的。你們也要戴。”孰料小姑娘面不改色地說罷，就笑嘻嘻地從一邊拿了兩頂大同小異的帽子來，先後扣到了兩個男人的腦殼上。
莫銘以及戚闵皓：“……”
“能不戴嗎？”
“不能。”
一口回絕了戚闵皓充滿哀怨色彩的請求，祁妙低眉看向身邊的兩個小家夥，樂呵呵地問道：“莫悠、莫然，你們看，爸爸和戚叔叔帥不帥？”
雙胞胎立馬會意，忍着笑異口同聲地說：“帥！”
“看吧。”祁妙佯裝無辜地攤了攤手，表示今天是兩個小壽星的生日，大家要滿足他們一切合情合理的要求。
這是你的要求吧？
莫銘差點就想當面揭穿了。
可眼瞅着兩個小家夥亮晶晶的小眼神，又環顧被布置得五彩缤紛的客廳，他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來來來……幫忙一起布置。”與此同時，得寸進尺的小丫頭已然走上前來，伸手拽起了他跟戚闵皓的胳膊。
就這樣，堂堂國民影帝戴着一頂在他看來奇醜無比的帽子，被硬拉到客廳裏跟一些花花綠綠的碎紙片打交道。
影帝大人不幹了，統統扔給了他的經紀人。戚闵皓批評他沒情趣，完了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姑娘家忙活去了。
對此，莫銘只有一種表情：不忍直視。
他雙手插着口袋，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唯有在兩個小家夥問他好不好看的時候，他才勉強給個面子，用鼻子“嗯”上一聲。
過了一會兒，祁妙要去做菜，招呼他們先坐着，便匆匆跑去了廚房。莫銘眼睜睜看着她頭頂醜帽奔向廚房，終是忍無可忍。
“你就戴着這東西做菜？”快步跟進廚房，他面色不霁地向她“發難”。
“不行嗎？”祁妙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與他對視，“人家大廚還戴着高高的廚師帽呢！這個不是差不多的嘛。”
差不多個頭！
莫銘覺得，這丫頭真有能把人氣死的本事。
他沉着臉眸光一轉，意外瞧見廚房裏竟放着些新鮮的牛排。他再仔細一瞧，發現案板上還擱着洋蔥、西蘭花和玉米。
他馬上就有了判斷。
“你要做西餐？”
“是啊。”
面對小丫頭天真爛漫的神情，莫銘面無表情地還以沉默。
片刻，他取下了腦袋上的異物，将它往祁妙的懷裏一塞。
“出去，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