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火影]不負驟雨

作者:芷音璃

文案

【夢裏尚在裝酷

現實适逢緊急任務】

夢裏:我愛上了未來漂泊不定裝逼于無形的裝逼犯,我知道他不會回來,我也不會去找他。

現實:現在我只能看着他被仇恨蒙蔽雙眼,在中二崩壞的路上越走越遠。

※女主極度表裏不一,大寫的牛逼和瑪麗蘇,不用切開也是黑的;

※涉及重生,前四章為博人時代,等不及的親可以直接從第五章開始閱讀,不影響劇情流暢;

※CP宇智波佐助,二渣萌賤皆有;高甜預警,糖尿病患者謹慎入內!【認真臉】

※一切以純潔戀愛為最終目的,一切以我寫着爽為重要前提,HE,我開心就好。

看了火影劇場版之後忍不住想寫的文,向岸本致敬。

獻給一個時代的落幕,獻給曾經追過火影的我和你們,獻給曾經讓我感動過的所有瞬間,獻給我愛的那些角色。

內容标簽:火影情有獨鐘 青梅竹馬 天之驕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一條瑞枝[IchijouTamae],宇智波佐助 ┃ 配角:宇智波鼬,旗木卡卡西以及等等 ┃ 其它:火影忍者、疾風傳博人傳

☆、Chapter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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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看到過一個相當有趣的問題——

當你老去後,回首往昔,你希望概括自己一生的是一本什麽題材的書呢?

“愛情小說。”

如果是我,我會這樣回答。

不過,很遺憾。

在忍者的世界裏,這種題材的書不可能存在于現實之中。

…………

戰争所帶來的傷痛慢慢随着時間的流逝而平複下來,木葉在第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和第七代火影漩渦鳴人的帶領下變得越來越繁榮。

這一句話用來概括第四次忍者世界大戰之後的十幾年時間,再合适不過了。

畢竟一切按部就班,雖然期間也出現過一些矛盾和意外,不過大體上來說,不論是木葉還是這個世界,都在逐步走向和平。

這是一代人努力的成果。

——人,究竟會從什麽時候開始感慨于下一個世代的成長呢?

“卡卡西,我現在終于有點理解你了。”

如今的木葉,新的年輕的一代正在成長。

漩渦鳴人的兒子,宇智波佐助的女兒,以及與他們同時代的忍者們的兒女,都即将從忍者學校畢業。盡管他們目前還極其青澀,是需要人悉心栽培的稚嫩樹苗,但總有一天,他們會成長為能夠遮天蔽日為人擋風遮雨的參天大樹。

每每看到漩渦博人或是宇智波莎拉娜的時候,我總是會忍不住發散思維感慨萬千。

或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不再年輕這件事了。

“在帶第七班的時候,你看到那時的鳴人,會不會想起第四代火影呢?”說話間,我将視線移向了窗外,看着屋外的藍天白雲怔怔地發起呆,“就像我現在看到莎拉娜的時候,總是會想到佐助一樣。”

“不不不,我對波風老師可沒有什麽绮念哦。”

卡卡西不正經地說着調侃的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語調卻輕快上揚,最後眯起眼展露的笑容也和過去一樣漫不經心。

這麽多年,卡卡西像是一點都沒有變。

“會用到‘绮念’這個詞,也說明你真的上了年紀了啊卡卡西。”

“彼此彼此。”

“沒錯,我人生的意義差不多也只剩下和上了年紀的人聊聊天喝喝茶這種程度了,一旦沒人一起喝茶聊天打麻将我就會開始懷念——這大概說明,我也老了吧。”

“前段時間逼着博人喊姐姐的人也是你吧?”卡卡西用死魚眼盯着我看。

“所以說,你才會到現在還單身。”我對卡卡西一點都不了解女人這個事實嗤之以鼻,嘴上也絲毫不饒人,“我看連博人他們都快談戀愛了,被兩代人超越的感覺怎麽樣?”

在如今的木葉村裏,我也只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地和卡卡西拌拌嘴罷了。

以鳴人為首正值壯年的年青一代年齡都比我小一些,要是和他們在一起插科打诨,未免顯得我太為老不尊,我實在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兒。

往上數,和卡卡西同級同輩的忍者當中,多半已經死的死傷的傷走的走。

粗略算下來,我好像只有卡卡西這麽一個中年知己,想想也叫人唏噓不已。

“這方面我們也是彼此彼此。”卡卡西毫不示弱地回擊道:“雞蛋醬*,你也老大不小了,難道你真的想等着再過幾年,親眼看着他抱上孫子嗎?”

“……你叫對一次我的名字嘴巴會爛掉嗎?”我立即表達不滿。

早些年還有人會在我的面前提一提結婚的事,近幾年來游說來說親的人越來越少,我也逐漸淡忘了。

倒也不是我自己非要端着,但是話又說回來,有些事情總是勉強不得的。

“他結婚的時候、他抱上女兒的時候我都接受了,再過幾年他抱孫子也是一樣的。再說了,我還這麽年輕貌美,說不定出去逛個街,在下一個路口就會遇上了一個十五歲的青蔥少年了呢。”

“十五歲當你兒子差不多了。”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

——人,究竟會從什麽時候開始覺得歲月如梭,害怕光陰流逝呢?

在卡卡西游歷回到木葉前,我就已經不太參與忍者的工作了。

年輕的時候總是難免争強好勝,無論做什麽都拼盡全力,但是在到達一定的界限之後,從身體條件到精神力,都會成倍的消耗流失。特別是擁有血繼的忍者,年輕時過度的消耗,所造成的後果都是無法逆轉的。

然而,大多數的忍者都活不到為自己過去的拼勁付出代價的時候,這麽算來,我還是比較幸運的。

有時候我會覺得,時光對我格外寬容,又格外殘忍。

明明已經三十多歲,臉卻還維持着十來歲的模樣;明明看上去只有十來歲,身體卻早已被蛀得千瘡百孔。

每晚睡覺前,都生怕自己第二天一覺醒來後,會發現自己連下床的力氣和能力都沒有了的恐慌,總是在午夜夢回時,将我驚出一身冷汗。

當然,這些一旦習慣,便也無所謂了。

“聽說最近科學刃具班新研發了一種可以讓普通人自由使用忍術的道具?”我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只是又免不了一番感慨,“我是真的跟不上現在發展的節奏了,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忍者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你什麽時候又關心起這種事來了?”

相較之下,卡卡西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只見他擡起手抓了抓自己銀色的頭發,随後打了個哈欠,一副犯困的呆滞表情,“不用擔心,目前還在試驗的階段,而且鳴人有分寸,不會讓科研班的人亂來的。”

“嗯。”我甕聲甕氣地回應道。

就在這時,卡卡西向我伸出了手。

原本手的目标方向似乎是我的頭頂,只不過半路上它的主人稍稍遲疑了一下,最終那只手輕輕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憂國憂民的事還是讓鳴人他們去操心吧,你閑着無聊就來找我喝茶聊天打麻将好了。”

“……兩個人可打不了麻将。”

“用影分/身。”

“又耗查克拉又沒勁,我不要。”

——人,究竟會從什麽時候開始……

變得像另外一個人呢?

在卡卡西終于失去耐心将我趕出家門之後,我一個人悠哉地走在街上,漫無目的四處閑逛。

近些年來,我已經習慣了木葉熱鬧而充滿生機的街道。

因為是忍者聚集的村落,又大多彼此熟悉,走在街上難免會遇到幾個熟人。

這一次,我毫無防備地撞上了春野——宇智波櫻和她的女兒宇智波莎拉娜。

視線交彙的那一瞬間,或許甚至是在我的大腦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是誰之前,我臉上的表情就已經定格到位了——我露出了恰如其分的溫柔笑容,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兩分,“好久不見,小櫻,還有莎拉娜。”

“好久不見,瑞枝。”小櫻對我回以微笑。

“瑞枝阿姨。”站在小櫻身邊的莎拉娜頗為禮貌地跟我打招呼。

過了這麽多年,即便是生了女兒,小櫻的容貌也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甚至于,我反而覺得她随着年齡的增長而變得越發成熟漂亮。

難得的是,盡管如此,她還時不時的會露出當年那種小女孩兒的模樣——尤其是在宇智波佐助面前。

真的是讓人忍不住羨慕又嫉妒。

“莎拉娜快從忍者學校畢業了吧?今年會參加中忍考試嗎?”

如果現在給我一面鏡子的話,我大概能從鏡子裏看到一臉慈愛的自己吧——就如同我所想表現的那樣。

“木葉丸老師那裏還沒有消息,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參加今年的中忍考試。”

“一定有機會的。”我本想揉一揉莎拉娜的頭發,但是考慮到這個年紀的孩子們普遍叛逆的性格,我最終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忍者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先從做任務開始吧。如果參加了中忍考試的話,要加油哦,莎拉娜一定能成功的。”

畢竟是宇智波佐助的女兒。

“嗯!”莎拉娜認真地點了點頭。

——畢竟是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的女兒。

我有些悵然地看着莎拉娜,最後在她和小櫻有所覺察前,先一步露出了千篇一律的笑容。

許多年前,在我察覺到自己的感情之後,我就一直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寫出一部愛情小說。不論這部小說的情節有多曲折多狗血,又歷經了多少磨難多少挫折多少痛苦,我唯一的願望,是它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但故事真實的結局卻是,我喜歡的人,和別人結婚生子了。

沒錯,我喜歡一個人。

——他叫宇智波佐助。

時光荏苒歲月變遷,如今我對于宇智波佐助這個人的記憶都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這個名字,仍深深地被我藏在心底,每當夜深人靜輾轉反側的時候,偷偷拿出來咀嚼一遍,苦中帶甜,然後是更深更濃烈的苦。

經久不散,回味綿長。

大抵是苦久了,回憶起來反而有種微甜的錯覺。

不管怎麽樣,我知道,我喜歡的那個人始終在外漂泊。

他不會回來,我不會去找。

我不用看着他一家團圓在我面前幸福溫柔的模樣,他也不會看到我被歲月侵蝕得不複往昔的模樣。

如此便好。

這是我現在唯一的願望。

作者有話要說: 想說的基本都在文案上注明了,這裏再重申一下,女主是黑的。

以及,女主和卡卡西是真·單身狗·中年之友╮( ̄▽ ̄")╭

女主的名字叫一條瑞枝,瑞枝的羅馬音是TAMAE,卡卡西叫她“雞蛋醬”,雞蛋的發音是TAMAKO,其實兩者區別還挺大的,我就是硬要給女主取個萌萌的外號而已!【哪裏萌

再及,一開始寫的是未來,但是劇情還是以過去為主。并不是倒敘,之後女主會回到過去……之所以能回到過去,是因為女主牛逼。以上。

還有,請不要去百度瑞枝的名字哈哈哈哈哈~

☆、Chapter 02

最近我特別想養一只貓。

理由很簡單,養貓總比養孩子要容易太多,在把貓養好這一點上我還是稍微有點自信的。

我把我的這個想法告訴卡卡西的時候,卡卡西難得露出了嚴肅正經的表情跟我說,我實在有些太過于小看貓這種生物了。

當然,在這一點上,我和作為狗派的卡卡西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所以我當時是這麽回答他的——“那你把你的忍犬召喚出來給我玩玩。”

卡卡西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忍犬不是用來玩的。”

“什麽啊,明明帕克還挺喜歡我的。”

“就算你這麽說……忍犬也不是用來玩的。”

最後,卡卡西還是把帕克召喚出來了。

理由也很簡單,畢竟我一旦閑極無聊,就只能去騷擾他了。

…………

像我這種提前退休下來的忍者,幾乎都是靠木葉的年輕人在養活的,早些年,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這還要感謝木葉的和平與繁榮,不然沒有其他謀生能力的忍者,恐怕就只能另謀出路了。

戰後回到木葉安頓下來,我所居住的房子前有一大片空地,四周的鄰裏大多将空地刨開圍上栅欄種些花花草草什麽的,而我原先太懶,一直沒去動它。

最近一次回家的時候,我看到隔壁鄰居種的木槿花都開了,紅紅紫紫的一大片,極為賞心悅目。

我也按耐不住想要效仿,準備種些花草來打發時間。

但是一想到要刨地挖坑搭栅欄,我的興致頓時就消減了大半。

這個時候,我想到了去村裏拉壯丁。

巧的是,我剛走出家門沒幾步,就在路上遇見了天天。

我立即迎上去打招呼,“天天,好久不見。”

“瑞枝前輩,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好嗎?”天天笑着與我寒暄。

“嗯,我一切如常,挺好的。天天你呢?”

“我也差不多啦,最近在準備中忍考試的事情,變得稍微有點忙起來了,不過我可是充滿幹勁呢。”

當年的戰争,在年青一代中,唯一帶走了日向寧次的生命。

天天至今單身無兒無女,這或許也和寧次的死有關。我時常會感到惋惜,但是畢竟一切塵埃落定已成定局,如今看天天也十分有精神的樣子,總還算是有些安慰。

“又到了要中忍考試的時候了啊。”

我頓時懷念起了當年的那一場中忍考試,盡管在戰後的幾年時間裏,我也曾經出任過中忍考試的考官,但是我記憶中印象最深的,還是鳴人佐助他們一起參加的那一次。

——那幾乎就是他們人生的重要轉折點。

我原本甚至還欣喜地認為,佐助和小櫻鳴人會徹底地在那個轉折點上分道揚镳,從此陌路。

但是事與願違,他們之間的羁絆始終緊緊相連。

當然那個時候,我對于佐助那樣的中二小鬼毫無興趣,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個懷揣着惡意的旁觀者罷了。

“是啊。”天天喟嘆道。她似乎也想起了那一場考試,露出了陷入回憶後瞬間恍惚的的表情,不過很快她便恢複了過來,變得欲言又止:“說起來……”

“怎麽了?”我有些疑惑。

“不,也不是什麽大事。”天天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臨近中忍考試,可能最近會有點兒不那麽太平,瑞枝前輩你住得比較偏,還是要小心謹慎些。”

我看着明明年紀比我小,嘴上也叫着我前輩,但是卻像一個長輩一樣叮囑我的天天,忍不住笑了起來,“是是,我知道了,我會注意安全的。謝謝你。”

天天是個好姑娘,我決定喜歡她。

告別天天後,我仍然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該找誰來幫忙。我最熟悉的卡卡西畢竟也一把年紀了,我實在有些不忍心再去支使他幹這些。剩下的後輩們,大多也和天天一樣,忙于準備中忍考試或是其他的任務。

我仔細想了想,認識的人裏實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選,于是想到了任務委托。

刨坑搭架子這樣的任務,基本上都是由下忍或是尚在學校的忍者預備役們來完成的。

我發布了委托後的第二天,接受任務的忍者就上門來了。

“诶,這麽巧,接任務的是你們啊。”

我自己也沒有料到,接任務的會是木葉丸帶領的小隊。大清早看到三個小鬼頭和木葉丸出現在家門口,我在短暫的愣怔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們是為了昨天的委托而來的。

“瑞枝姐,難得你有任務委托,我們當然是義不容辭啦!”木葉丸傻笑着對我比出了大拇指。

“瑞枝阿姨,庭院的事就放心地交給我們吧。”

博人、莎拉娜和三月三個小鬼也很禮貌,一一和我打過招呼後,便拿上工具到庭院空地上忙活了起來。

其實原本在庭院裏種花也只不過是我心血來潮一時興起的念頭,但是在看到他們過來幫忙認真幹活兒的模樣後,我頓時無比期待自家庭院裏的花盛放的場景。

為了犒勞一下付出勞動力的三個小鬼,我特地到廚房簡單地準備了一些茶點。

夕陽西下的時候,我便招呼他們停下手裏的工作,進屋休息一會兒。

在他們這個小組裏,莎拉娜和三月的吃相比較安分,木葉丸和博人一樣,毛毛躁躁的。當博人、莎拉娜他們圍坐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年輕的佐助、鳴人和小櫻。

我并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懷念過去的人,但是不可否認,我最近走神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為了不讓自己深陷回憶之中,我決定思考一下人生的意義。

大部分的人會惱怒于來自他人的欺騙,卻安于自欺欺人。同樣的道理,人類也會時不時地假設并思考于選擇道路上的另外一種可能性。

在人生百無聊賴地只剩下和卡卡西鬥嘴的這個當下,我時常會沉湎于自欺欺人和思考假設性的問題。

大抵還是太過于無聊了,我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世界重新陷入混亂,那時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仔細的思考過後,我得出了結論——

如果真到那時,我會重新作為一個戰士。

每每思及此,我都會産生一種錯覺,仿佛體內灼燒的熱度呼之欲出,将一切燃燒殆盡的火光浮于眼前。

“——瑞枝阿姨?”

是莎拉娜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

“怎麽了嗎?”察覺到木葉丸他們四個人的視線同時聚焦了過來,我開口問道。

“不,我們剛剛在聊天,瑞枝阿姨都不說話,所以有點擔心……”

“我沒事,只是走了下神。你們剛剛在聊什麽呢?”

“瑞枝阿姨,能和我們講講老爸他們的事嗎?”

一提到父親這個角色,博人和莎拉娜不約而同地,都用無比期待的眼神望着我。

也不難理解,他們兩個孩子的爸爸一個是忙碌的火影,另一個在外游歷很少回村。他們兩個人都沒什麽機會親身去了解自己的父親,只知道他們是英雄,可望而不可及,遙遠得像是存在于另一個世界般。

我能理解他們渴望的心情,于是也就毫不避諱地談起了鳴人和佐助。

“鳴人的話,他一直是一個很有感染力的人。我記得他當時第一次參加中忍考試的時候,實力還并不強,但是好像一轉眼,他已經成長了那麽多。”

這個時候,任何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盡管我的腦海裏閃現的,是有關鳴人過去無數的畫面,但是我卻只能對着眼前的幾個孩子說出一些概括性的話來。

不知該從何說起。

這個故事太過漫長,我擔心自己一旦開了一個頭,就永遠也停不下來。

我不想用自己主觀的想法,去影響這些孩子對于鳴人或是佐助的看法。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麽他們的這個問題問了那麽多人,也始終得不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或許每個人的想法都差不多,也或許是這些孩子的求知欲無法被語言所填滿。

“佐助他……”

開口說出這個名字的一瞬間,我突然感到耳邊一陣轟鳴,腦袋昏昏沉沉,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嗡嗡的聲音不停地盤旋,眼前浮現出螺旋般的水波紋,仿佛瞬間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幻術。

我當即意識到,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也不曾喊過這個名字了。

我勉強地定了定神,才繼續說道:“佐助的故事,莎拉娜你問過小櫻嗎?”

“沒有。”莎拉娜耷拉着腦袋,看上去有些失落,“每次提到爸爸,媽媽總會露出懷念又忸怩的表情,問了大概也沒用。”

“沒關系,即使小櫻不說,總有一天,莎拉娜你也可以親口去問佐助的。”

我敷衍地回應着莎拉娜。

并不是我不想提及佐助,而是我不願意和別人提起佐助。

尤其是,現在在我面前的,還是佐助和小櫻的女兒。

宇智波佐助是個什麽樣的人?在他的身上發生過些什麽事?

作為他的女兒,宇智波莎拉娜竟然全然不知,甚至要從我的口中探聽,真是可笑。

我為什麽要告訴她呢?

她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

反正佐助又不會回來,就算了解了他這個人,也只不過徒增煩惱而已。

“你的爸爸——佐助他的根始終在木葉,不管離開多久,他都會回來的。這裏有他愛的妻子,有他愛的女兒,有他的夥伴、家人和朋友,他一定會回來的。”

嘴上說着漂亮的話,心裏開着惡毒的花。

——佐助,永遠都不要回來才好。

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子世代的部分還有一兩章就結束了。

☆、Chapter 03

前段時間,卡卡西好幾次問過我,如果覺得無聊的話,要不要重新回忍者學校去做老師這樣的問題。

考慮到自己沒有為人師表、教人育人的才能,恐怕對待小孩子也沒有太多的耐心可以去消耗,所以對于卡卡西的提議,我很果斷的拒絕了。

其實我非常明白,卡卡西為什麽會突然之間想給我找點兒事情做的理由。

第一,我有了別的事情做,自然去煩他的時間就會減少;

第二,整個木葉只有他最了解我,可能他是怕我太無聊的話,會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事來也說不準。

沒錯,畢竟我是真的會那樣做的人——

“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啊……!!”

此時此刻,在木葉風和日麗的大背景下,我正坐在卡卡西家的屋頂上毫無形象可言地鬼哭狼嚎,“我好無聊啊!好想找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啊……好想找個風華正茂的少年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這滿城的風花雪月啊……”

被刻意拖長了尾音的話語仿佛自帶回聲效果,多虧了卡卡西家也不在木葉的中心,要不然讓旁人看見了我現在這樣,我辛辛苦苦從戰場上用命搏回來的這一世英名,大概會就此毀于一旦。

“忍者學校裏多的是風華正茂的少年。”

似乎是被我吵得頭疼,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卡卡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他的手裏已經拎着一個酒壇子。

“一醉解千愁,你喝吧。”說着,他就有些粗魯地将手裏的酒壇子朝我扔了過來。

“為什麽就我一個人喝?”我擡頭看他。

“你喝了就安靜了。”卡卡西在我的視線下紋絲不動,就連冠冕堂皇的敷衍也省去了。

聞言,我立即将不滿表現在了臉上,嘟囔道:“你就不怕我喝醉了非禮你嗎?”

“那也得我心甘情願你才有機會得手。”

“……”

這個話題聊不下去了。

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除了卡卡西之外,我從來不曾在別人的面前展露過像剛才那樣的态度,倒不是自己刻意而為,只不過在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說起來,這也是從我在木葉安定下來之後才爆發的安穩病,肯定是因為太無聊了才會發作的。

年輕的時候,想要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就已經夠讓人精疲力盡的了。在那個混亂的年代,為了不被命運殘酷驅逐,就只有不斷的變強。

尤其是,水之國作為曉的發源地一直都不太/安定,奔波于任務,刀口舔血的日子充斥着我的青春。

直到第四次忍者世界大戰結束,我才通過卡卡西的關系來到木葉定居。

或許歸根究底,造就了現在這個我的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太過安穩。

有的人經歷了戰争的傷痛,需要時間去慢慢撫平;而有的人,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渴望起曾經手握屠刀的自己。

卡卡西必定屬于前者,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屬于後者。

“前段時間我想在家門口的庭院裏種些木槿花,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就委托了忍者,接受了任務的是木葉丸小隊。莎拉娜和博人那個時候,都問了我關于他們爸爸的事。”

抿了兩口酒,我呼出一口濁氣,平靜下來和卡卡西閑聊,“不知道該說是宿命呢還是輪回呢……佐助和小櫻的女兒竟然說她想成為火影,而鳴人的兒子,卻好像沒什麽幹勁的樣子。”

“嘛,小孩子的想法我們可猜不透。”卡卡西表現得興致缺缺。

盡管他嘴上這麽說着,不過看他平時挺關心那些孩子的,和帶班的老師們閑聊時也總是會問及他們。其實就算不說我也能感覺得出來,卡卡西很期待于那些孩子們的成長。

年輕時代的卡卡西和現在一樣,總是表現得慵懶而散漫,将一切深藏于表象之下,二十多歲時就表現得像個老頭兒。但是不管他自身到底是否真的樂意,他還是在戰後擔任了木葉的第六代火影,在別人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不會辜負他人的期待,讓人感覺可靠而安心。

在他出任火影期間,我偶爾會想,萬一最後沒有人再需要他了,他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對于卡卡西,我倒是幾乎不曾用惡意去揣測過他——結果是,他從不曾改變。

這才是卡卡西最令我感到安心的地方。

“雖然現在的木葉,甚至火之國都改變了很多,但是莎拉娜要成為火影,恐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吧。”

卡卡西挑了挑眉,“聽你這麽說,你倒是很希望她成為火影的樣子?”

“希望不一定就是現實,我還希望自己能改姓宇智波呢。”

聞言,卡卡西又用那副死魚眼盯着我看了一眼,随即緘口不語,一副不想再搭理我的樣子。

大概是喝了點酒的緣故,見卡卡西不搭理我,我也沒興致再開口說些什麽。只是安靜地盤腿坐在他家的屋頂上,喝着他的酒,仰起脖頸看着頭頂上方木葉的天空,百無聊賴地發着呆。

卡卡西說我喝了酒會安靜下來,大概也不是沒道理的。

我很少喝酒,在卡卡西面前也向來都是撒潑打滾喋喋不休,所以我和他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當真是很少能有安靜的時候。

真是難得啊。

就讓卡卡西那家夥再開心一會兒好了,看在這酒的份上。

…………

當我離開卡卡西家的時候,暖橙色的落日餘晖鋪滿了整片天空。我提着喝剩下的酒壇,有些飄忽地踩着鱗次栉比建築物的影子,心不在焉地輕哼着不成調的歌。

卡卡西單手插兜走在我左側,相隔一拳的距離,跟随着我的步調一起往前走。

“卡卡西……”

我剛想扭頭對身邊的卡卡西說些什麽,聲音就被不遠處的另一個人所覆蓋——

“卡卡西老師。”

卡卡西老師……

在木葉,會這麽稱呼卡卡西的人,有幾個呢?

我一直保持着微微側頭看向卡卡西的動作,在聽到那個人熟悉的聲音後,我整個人僵直在原地,不敢動哪怕一下。生怕自己一有動作,這時常出現在我夢裏的鏡花水月般的場景會瞬間分崩離析。

“佐助,你回來了。”卡卡西在開口前,先看了我一眼,只是我壓根猜不透他眼神中蘊藏的含義。随後,他毫無異樣地朝幾步之遙的佐助微笑着打了招呼。

佐助。

——是誰?

宇智波佐助,怎麽會回來呢?

他為什麽要回來?

不得不承認,在久違地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我的內心是欣喜的。但随之而來的,卻是無盡的冰涼,仿佛瞬間墜入深海般,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無法呼吸,還要不斷地掙紮。

宇智波佐助回來了,從只存在我和他兩個人的夢境裏。

他将要和小櫻、莎拉娜一家團聚,留給我的,只剩下荒蕪夢境的殘影,與在陰暗角落裏滋長的名為嫉妒的情緒。

……所以,他為什麽要回來?

無法掌控的情緒頃刻間将我吞沒,我酒精的發酵下,我的感官意識變得無比遲緩。盡管我順着卡卡西的視線将眸光定格在佐助所在的方向,可渙散的視線卻怎麽也無法聚焦,我只能在光影斑駁的交錯間,隐約地看見有個人背光而立,身姿挺拔。

不僅如此,我甚至開始覺得自己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

只聽見“啪啦”一聲清脆的響聲,陶制的酒壇墜地破碎,殘留的液體跟着壇子的碎片一起飛濺起來,劃破了我光裸在外的小腿和腳踝,被酒水沖淡的殷紅色緩緩流下。

酒壇碎裂的聲音像是一個信號,我頓時清醒了大半。

緊接着能感覺到的,只有一個字:疼。

“幸好我沒讓你一個人回去。”卡卡西眼疾手快地将我打橫抱起,盡管從他的表情裏看不出來焦急的成分,但是接下來他和佐助說話時略快的語速還是暴露了他隐含的擔憂,“佐助,你是來找鳴人的吧?他現在應該還在火影辦公室裏。我先把這家夥送回去處理傷口,回頭再敘舊。”

話音還未落,卡卡西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幾乎只在我一眨眼的速度下,眼前的場景又回到了卡卡西家。

卡卡西将我放在凳子上,随後開始胡亂翻找,似乎是在找醫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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