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糾結 (7)
下三濫的女人呆在一起你還問我為什麽?”胡雪薇反過來質問邱連钰,她吃醋的時候對邱連钰的态度,真是讓我可望不可即,我真不敢也不想這樣跟邱連钰說話,因為邱連钰壓根不吃這一套,比狠勁還沒人比得過他。
果然,邱連钰的臉色毫無變化。漠然至極:“那現在也可以解。”
“你!”胡雪薇精致的臉上帶着憤怒,她知道自己在邱連钰那裏是讨不到什麽口頭好處,于是立馬就把戰火燒到了我身上:“你給我滾,立馬,以後再出現一次,信不信——”
“再次找人來拍照嗎?”我打斷了胡雪薇的話:“然後讓我身敗名裂?”
胡雪薇要說的話,被我給搶先說了,她一時沒了話接,我冷聲說:“那就不勞胡小姐你費心了,我一個普通的女人,沒什麽值得身敗名裂,你倒是注意一點你自己。為你自己父親的名聲考慮考慮,事情揭穿了,想想誰比較慘。”
我不覺得我是柿子,就算我是柿子,也不會是最軟的那個,任由別人捏。說完這話,我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胡雪薇和邱連钰在那兒。
我在醫院門口碰到了張昕,張昕提着早餐,看到我打了個招呼,我臉色有些不好。沒有多聊,但是還是提醒了張昕一句:“你如果要去邱連钰那裏,還是慢一點吧,胡雪薇在那裏。”
張昕愣了愣,沖我點點頭,我快步地離去,打了車去百樂門上班。
剛到百樂門門口我就碰到了馨兒,昨晚她和許洋的關系看來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春風滿面,就像戀愛中的少女一樣看起來單純幸福,見到我她親熱地挽了過來:“蘇芒,早啊!”
“早,昨晚過得怎麽樣?”我問道。
馨兒的臉上帶着一絲羞澀,湊到我耳邊說道:“挺好的,他帶我去他家裏了。”
我驚訝地側眸看了一眼馨兒,馨兒笑嘻嘻地挽着我往百樂門裏走去,看她那麽高興,我心裏也替她開心,兩人一起去換了衣服以後,便開始上班了,今天許洋還沒有來,馨兒偶爾過來和我聊幾句,說說昨晚的約會。
許洋帶她去了游樂場,我覺得有點意外。第一次約會還很少聽說帶人去游樂場的,如果是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我還信,可是許洋看起來也二十七八左右了,還會帶女孩子去游樂場嗎?
“我以前都很少去過,昨天才知道游樂場的燈那麽好看啊,還有煙花。”馨兒沉浸在昨晚的畫面中。眼裏充滿了幸福,我從來沒有去過游樂場,但是年少時都矯情過,希望和心愛的人一起去坐旋轉木馬,一起坐摩天輪,一起玩過山車。漸漸的這個願望就随着生活的磨煉而消失。
“蘇芒,”這時阿奇走了過來:“老板找你,你去看一下吧。”
我和馨兒對視一眼,馨兒吐了吐舌頭離開了,我不知道高煜現在找我有什麽事,自從他前天晚上說有事離開後,這兩天我都沒見到他,但是我知道他就在百樂門,可能比較忙。
高煜的辦公室在百樂門的頂層,他給我安排的辦公室就在隔壁,但是我幾乎沒在那裏呆過,只去過幾次。所以也不是特別熟,出了電梯以後,我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圍,沒什麽人,賭場畢竟不是什麽正規公司,也不可能有一堆白領坐在那兒看着電腦什麽的。
我硬着頭皮去了高煜的辦公室。推開門,高煜正在看文件,見我來了他合上文件夾,微微一笑:“你來了。”
“嗯,阿奇說你找我。”我找了個地方坐下,答道。
“對,有點東西想給你看一下。”高煜起身走到我身邊,拿出手機翻了一下便遞給了我,我疑惑地接過手裏一看,臉色立馬白了幾分。
那是一張我趴在邱連钰的病床邊睡着的照片,雖然我只露出了一點點側臉,但是誰都能看得出是我。看照片裏的光度,應該是早晨。
“是胡雪薇發給我的。”高煜收回手機,只說了這麽一句話,随後我們都長久地沉默,高煜雖然縱容我,但也不會縱容到我和另一個男人如此暧昧,況且在他之前,邱連钰是我的買家。
我的臉在發燙,從沒想到高煜會看到我和邱連钰這麽暧昧的畫面,有種被抓奸的感覺,讓我無話可說。
許久,高煜才繼續說:“蘇芒,你會不會再回到他身邊?”
這個問題讓我驚慌失措,邱連钰提過,我也動搖過,但從來沒有被高煜這麽直白地問過,我覺得高煜在很多問題上其實都心知肚明,不說只是等着我坦白或者自己改變心意。可是還沒等到,讓人尴尬的情況就發生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回到邱連钰身邊,起碼在有胡雪薇在他身邊時,我并不想。
再次沉默,我平生所學的詞彙量都無法組成幾句簡單的解釋,因為我心虛。也許我能對人睜眼說瞎話,但是面對高煜,面對那張照片,我無法反駁。
“蘇芒,有些事,我不想瞞着你。”高煜似乎深深嘆息了一下。他看着沉默的我:“你的那件事情,是他處理的,他受傷也是為了你,我從新加坡趕回來,是他告訴我你有危險,他對你不錯。所以我更擔心。”
我怔住了,高煜在說什麽?
“如果你想回到他身邊,我……不會阻攔。”高煜的聲音到最後已經幾乎是輕輕的一聲感嘆,我聽得心裏發酸,震驚和不知所措構成了我此時心情的主旋律。
我滿心都是邱連钰為我做的那些事,激動,震驚,和一絲突然迸發出來的欣喜,讓我忽略了高煜的失落,我忘了他為了我,抛下所有事從另一個國度跑回來救我,付出的從來不比邱連钰少,只是感情真的很自私,自私到喜歡的人給你一顆糖,你就能為了那顆糖忽略別人遞過來的鑽石,哪怕那鑽石耀眼無比。
☆、064 選擇第二個男人
從高煜的辦公室裏出來,我渾渾噩噩,腦子裏跟塞了一團漿糊似的,怎麽也理不清。
“怎麽了?”馨兒看到我從高煜的辦公室裏出來之後有點不對勁,她過來拉着我的手問。
“沒事,沒事。”我回過神,對馨兒說。
“我還以為和你老板吵架了呢,這什麽表情,吓死我了!”馨兒嗔怪地說道,她現在心情好得很,說話時都帶着笑意,我沖她微微一笑。對她的羨慕又深了幾分,她剛準備走,我卻又叫住了她,因為我真的很煩,可是只有她一個朋友可以傾訴。
“馨兒,你要是不忙,能陪我聊會兒嗎?”
百樂門雖然是賭場性質,但是在休閑娛樂方面真的是下足了功夫,每一層樓都配套設置了娛樂設施,比如咖啡館,休息室,供那些陪朋友來卻又沒地方休息的人落腳,我在咖啡館裏點了兩杯咖啡,和馨兒面對面坐着,來之前我和經理請了一會兒假,有高煜,經理想都不想都批了。
這裏的咖啡香濃可口,一點都不遜色于外面的任何一家咖啡店,敢來賭場揮霍的人,誰差幾個喝咖啡的錢?
我一想起蘇忠勝以前就是賭場的常客,可能拿着我的辛苦錢在這裏喝着昂貴的咖啡,我就有點心塞。
“怎麽了呢,蘇芒,你不會真的和老板吵架了吧?”馨兒擔心我的情緒,擔憂地問。
“沒有。”我否認了,我和高煜那算吵架嗎?從頭到尾兩個人都無比地禮貌,無比地斯文,用詞無比地有素質,算什麽吵架?在我的心裏,吵架起碼要像是和邱連钰一樣。各自說點狠話什麽的,才能烘托出那種吵架的氛圍。
沒錯,我和高煜連吵架都不會。
我喝了一會兒咖啡,在心裏組織了一會兒語言,咖啡也喝得見了底,才開口:“馨兒,我有一個朋友,感情上有點困惑,她問了我,我也覺得解釋不清。”
“你說說。”馨兒眼裏疑惑叢生。
我說的那個朋友自然就是我,我将邱連钰和高煜的身份簡單化了一下,然後将自己的困惑說了出來,想要馨兒替我解答一下,到底該怎麽做。
我說完之後,馨兒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表情極其嚴肅地說道:“我覺得我要是你的那個朋友,一定會選擇第二個男人。”
第二個男人,高煜?我的心裏其實不願意承認這個答案,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讪笑一聲:“為什麽?”
“你沒聽說過啊?男人這種東西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你說的那個Y,他見到有人追求自己的女朋友,立馬就給讓了出去,後來還自己找了一個快訂婚了。然後又回頭找你朋友,要不要臉?為你朋友做這做那有屁用?無非就是看到你朋友和另一個男人過得很好,人家對你朋友那麽寵愛,他嫉妒了呗!”馨兒娓娓道來她的分析。
我沉默,其實我很認同馨兒的這個說法,盡管我不想接受。
“愛一個人是打死都不能讓的,他能讓第一次,就已經證明不是真的愛你朋友了,和好了也會有第二次,而且第二個男人對你朋友那麽好,與其自己愛一個三心二意的薄情男人,不如接受一個愛自己愛得無法無天的癡心男人。你喜歡吃冰淇淋,可是白飯才是飽肚子的食物啊!”
馨兒的一番話,讓我的心深深地震動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難道指的就是這樣嗎?
我愛的人,一再傷我,愛我的人,一再讓我,這麽簡單的題目為什麽我算不清?我端起咖啡想再喝,卻發現杯子已經空了,這時一個服務員端來了一杯牛奶:“小姐。這是一位先生為你點的,叫我囑咐你一下,咖啡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愣住了,扭頭掃視四周,高煜和老楊的背影在門口一閃而過,溫暖卻又苦澀的滋味。再次湧上心頭。
“哇,哪位先生看上你了?要是老板知道了,肯定打斷他的狗腿!”馨兒興奮地四處張望,卻發現咖啡館裏坐着的大部分都是四五十歲的老男人,于是又縮了縮脖子:“就這些貨色,估計得打斷脖子才行。”
我被馨兒這神态逗得忍不住笑了笑。而且高煜也不可能自己打斷自己的狗腿和脖子。
高煜為我點的牛奶,我卻終究沒有喝完,喝了一口便放在了桌子上,高煜替我和馨兒已經付了足夠的錢,最後結賬都是在馨兒驚訝的驚呼聲中完成,回去工作時,她一個勁地在我面前猜測剛才那些老男人裏面,那個對我是充滿了熱切的期盼的。
一天就在我的心神不寧中度過,我也很意外我自己竟然忍住了打電話給邱連钰的沖動,下班之後我打趣馨兒:“你的許洋難道今天又要接你去度過美好夜晚?”
“沒有,他今晚要加班,我自己回去。”馨兒一臉甜蜜地說道。
“這樣吧。去我家怎麽樣,我家的廚房用得很少,感覺都浪費了,我們做點吃的,要是到時你的許洋下班了還來得及,可以邀請他一起吃一頓。”我提出邀請,因為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裏,想東想西的很煩。
馨兒對于去我家這種事情當然不會拒絕,她搓着手一副貪婪的小模樣:“好啊,我早就聽經理說,老板給了你一特豪華的公寓,我還沒去看過呢,嘿嘿,等下我要自拍幾張去炫耀炫耀。”
我們兩個說說笑笑地離開了百樂門,商量了一下以後決定先去超市買食材,決定一下做什麽菜再說,打了車直奔國貿那邊,一路上我都和馨兒在讨論着晚餐的內容,有朋友陪着還是好過很多。
“要不我們來一次西餐?還沒自己做過什麽牛排之類的,要不要試試?”馨兒興奮地提議。
我想了想,好像我也沒有做過牛排,試試也無妨,便答應了:“行,來一次浪漫的閨蜜燭光晚餐。”
在說笑聲中,我們到了國貿的一家大型超市下車,然後手挽着手說說笑笑地進去了。
我不怎麽來超市逛,一般就是買點日用品什麽的來一下,馨兒卻顯得很熟悉,她對挑選菜之類的東西很熟練,感覺很會挑,肉質什麽的都能看出來,摸出來,我覺得很神奇,便要她教我,她有點得意地舉起手中的一盤牛肉:“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從小鍛煉出來的!”
“從小?”我好奇地問。從小就鍛煉買菜?
“對啊,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癱瘓了,我爸又從來都不歸家,我五六歲的時候就會買菜了。”馨兒的笑容裏,忽然沾上了一絲令人心疼的苦澀,我有點吃驚,因為馨兒長得是很白淨的那種女孩子,講真的,如果是在大街上遇到,不知道她在Small那種地方呆過,我一定以為她是某個小康家庭裏的掌上明珠,氣質和容貌都很不錯。
每個人的背後。都有着多多少少的無奈吧,我好奇馨兒為什麽會進Small,現在我明白了,就像我為了填蘇忠勝那個無底洞一樣,身不由己地走到了如今的地步,馨兒則是為了她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扛起了一個家庭的責任。癱瘓在床,一定需要很多錢去照顧。
都是被生活逼得無路可走的人,我對馨兒,又多了幾分親切的感覺,我牽着她的手,沖她笑笑:“反正都過去了,以後會很好的。”
“會的。”馨兒的眼裏閃過一絲感動,使勁點點頭。
在選購一些菜之後,我們準備結賬回去,馨兒還買了支紅酒,說是燭光晚餐沒紅酒簡直不成體統,我默認了她這個神奇的邏輯。
馨兒站在我身後捧着紅酒。而我推着購物車在她前面排隊,偶爾和她說幾句話,今天晚上的人比較多,需要一段時間才到我這裏。
“啊!”忽然,馨兒狠狠地撞到了我身上,手中的紅酒也應聲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殷紅的酒汁濺到了我的褲子上,散發出酒香。
“你長沒長眼睛?”我們還沒開口,一個穿着綠色雪紡上衣和白色半身裙的女人從身後出現裏,手裏推着一個購物車,嚣張極了。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是有段時間沒見面的小青。
馨兒看着地上的紅酒,火冒三丈,剛想和小青理論,我将馨兒一把拉到了後面,我囑咐過她,不要和小青起沖突,畢竟馨兒有些把柄還在小青身上,現在馨兒有了許洋,盡量不要把火往自己身上引,而我就無所謂了,反正小青針對我不是第一次,習慣成自然。
“你在後面撞了我朋友,應該是你的眼睛瞎了。”我看着小青推着的購物車,裏面空空如也,擺明了就是故意推着這個來撞一下馨兒的。
“關我屁事?她自己要站在那兒,你們兩個人買東西一起結賬就好了啊,姐妹情深,還非要分開結賬擋着路,有點公德心沒有?”小青的嗓門尖銳,周圍的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我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臉,反感得想吐。
☆、065 被人騎着打
這時,超市的領班過來了,見我們和小青鬧得似乎有點厲害,她先找人打掃一下地面,将我們和小青一起帶到了休息室,了解一下情況,當然主要是要了解那瓶紅酒該誰來賠償。
紅酒不貴,但是我卻沒打算賠,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小青這個人太嚣張。我要是賠了就證明我輸了,讓小人得志這種事,我暫時還不想做。
“誰買的誰賠咯!”小青坐在那兒,聳聳肩一副無賴的樣子,那神情真是得意到要上天了。
“誰撞的誰賠。”我對那領班說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自己往後退了一步撞了上來關老娘屁事!”小青尖聲反駁道,那素質真是和她呆一起都覺得丢臉,領班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自稱“老娘”真是一股子社會氣。
馨兒不想看我為了她和小青吵,她自己從包裏掏出錢遞給領班:“我來賠吧,不和狗計較。”
這一句“狗”是在說誰,小青自己心裏清楚,她一雙刻薄的眼睛立馬狠狠地剜了馨兒一眼,伸手就想過來搶馨兒手裏的錢,我卻快她一步把錢給拿走了,淡淡地說:“誰說的?狗咬了人也該打一頓不是嗎?憑什麽就不計較了?”
我的話更難聽,小青的臉一陣青紅皂白,看起來精彩得不得了,我對那領班說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污蔑的問題,如果可以,麻煩你去調出監控,看看是誰故意的吧。”
領班也覺得我說得有道理,雖然有點小題大做,但畢竟是大超市。要是就這樣不分是非地強迫顧客賠錢,恐怕得不償失,于是領班點點頭,眼神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小青答道:“行,那我現在就去調監控吧。”
“好,謝謝你了。”我客氣地答道。
小青一聽到要去調監控,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她從包裏猛地拿出錢仍在了那領班身上:“不就幾個錢嗎?以為老娘沒有?蘇芒,你是不是以為你傍上了有錢男人就比我檔次高了?不都一個身份?搞得自己多清高似的,還有那個馨兒,你忘了你是為什麽離開Small的了?比我還慘,是被玩得快廢了吧?”
小青的話越說越難聽,馨兒聽到這些話,臉色一陣蒼白,這是她不願意提起來的往事,我揚起手幹淨利落地一巴掌扇在了小青那還在諷刺的嘴臉上,毫不客氣:“你要是喜歡嚼舌根,就去別人面前嚼,自己當初為什麽會被趕走,是因為你自己貪心無恥。怪別人幹什麽?”
旁邊的領班已經被我們的對話給驚得話都說不出了,我拉着馨兒對那領班說了一聲“不好意思”然後就走了。
馨兒魂不守舍,任由我拉着往前走,我回到收銀臺結賬然後準備坐扶梯下一樓離開,可是剛離開收銀臺沒幾步,就整個人往前面一個趔趄,被人險些推到了不遠處的扶梯上,不敢想象如果我跌落在那還在往下滾動的扶梯上,會是什麽後果。
馨兒大叫一聲“蘇芒”!
“操你媽的你這個爛婊子憑什麽這麽耀武揚威?你算個什麽東西?”小青這個人除了貪婪和愛搬弄是非,還有一點就是特別地能打。我以前在Small也沒少看到她和其他姐妹動手,因為除了我,看不慣她的人多了去了。
現在,她将我推倒在了地上,然後坐在我身上揪着我的頭發,像是要把她對我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出來,我知道她為什麽這麽看不慣我,第一就是以前我在Small酒吧太鶴立雞群,就我一個沒出臺,在她眼裏是假清高。第二便是嫉妒我和邱連钰的關系,第三就更簡單了,因為我,她才被趕了出來。
Small酒吧的生意在川南是出了名的好,有邱連钰作為後臺。想不火爆都難,在這裏面當小姐,一個月的提成都能拿到手軟,被趕了出來之後的小青,自然找不到更加好的工作。眼高手低,遷怒于我是正常的事情。
我的頭發被扯得生疼,被小青壓着也起不來身,馨兒放下東西毫不猶豫地一把抓住了小青的頭發,以同樣的姿勢揪着小青,想将她從我身上拉走,小青的腳一個勁地踹着,好幾次踹到了我的腋下,痛得不行。
忽然,我感覺身上一輕。随着小青的一聲驚叫,我看到了邱連钰鐵青的臉,這是他暴怒之前的征兆。
小青被邱連钰一把甩到了一邊,一個女人的力量和一個男人相比,實在是懸殊,邱連钰還能忍着只是将小青給一把甩開,已經很紳士了。
“邱、邱哥……”小青看到邱連钰的時候,就跟看到了鬼一樣,她肯定都沒有想到過邱連钰竟然會來逛超市。
“是不是教訓不夠?”邱連钰此時的眼神就如地獄的惡鬼一樣,看着小青,随時能把她弄死似的,馨兒扶着我從地上爬起來,我感覺腋下和肩膀一陣陣地疼,也不知道是被小青踹得太厲害了,還是剛才推搡的時候自己扯得太狠了。
“不是,我,我就是開個玩笑……”小青睜眼說瞎話,周圍旁觀者那麽多,她還能說自己是在開玩笑,我都佩服她的臉皮。
邱連钰看了我一眼,我臉上已經滿是冷汗,他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最後也沒有和小青多說,反而是走過來摟住了我,馨兒提着東西跟在後面,一同離開了超市。
邱連钰開車要送我去醫院,我本來想拒絕,但是馨兒卻強硬地不允許,她覺得剛才小青踢得太狠了,必須去檢查一下才安心。
确實狠。我感覺腋下連着肩膀整個的疼,都不想說話了,靠在那兒沒力氣反駁。
邱連钰腿上帶着傷,手臂也有傷,還出來逛超市,我無力地看着窗外的風景,心裏想着這麽一個奇怪的問題,但是好像這些傷對邱連钰來說并沒什麽影響,剛才看他動作什麽的都很流暢,反倒是我被人踹了幾腳。像要死了似的。
到了醫院以後,邱連钰還是緊抿着薄唇,一聲不吭,醫生給我檢查了一番以後,說只是有些肌肉損傷。腋下連帶着肩背那兒都需要擦點舒筋絡骨的藥油之類的,聽到醫生的話,馨兒松了一口氣,趕忙去替我拿藥去了。
邱連钰陪着我坐着等馨兒,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T恤上一個大大的白色骷髅頭,看起來還有點非主流的感覺,但是穿在他身上卻意外的好看,讓他有種年輕了好幾歲的感覺,像大男孩。
可是這個大男孩的臉真大讓人覺得陽光不起來。此時陰沉着,一動不動地看着對面的牆壁,仿佛那牆壁上開了一朵花似的。
“你不是在住院?”我先開了口,不管怎麽樣,高煜說的那些話多少讓我對邱連钰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哪怕馨兒給的建議再醍醐灌頂。
“如果我還在住院,你恐怕要在超市被人打到成為我的鄰床了。”邱連钰的聲音清冽而好聽,充滿了誘人的磁性,如果我是聲控的話恐怕真的要合不攏腿。
我也沒料到會遇上小青,小青這個人就像一只蟑螂。偶爾在我的生活裏出現一次,看到了會惡心,可是消失了就記不起,被她推到在地上毆打的時候,我完全是措手不及的,畢竟我不像她在那麽多人面前可以如此不要臉。
就這麽簡單的兩句話之後,我們再次沉默,我想問問他,後來我離開醫院之後胡雪薇說了些什麽,有沒有跟他鬧,我覺得邱連钰和胡雪薇在一起已經是不可否定的事實,胡雪薇有着強大的背景,如果邱連钰娶了她,簡直可以獨霸川南了。
而我呢?只有一個吃喝嫖賭歷史很不清白的爸爸,我連大學都沒有畢業,如果沒預測錯的話,恐怕我這個學期挂科的課要創造新歷史了,哪裏配得上邱連钰,怪不得人家把我不當一回事,鑽石和石頭,誰都會選。
邱連钰和胡雪薇是強強聯合,邱連钰和我是近墨者黑。
馨兒買了藥回來了,她堅持要和我一起回去,說今晚就睡在我那裏照顧我,邱連钰保持着他高冷的男神本色,将我和馨兒送到了公寓樓下,然後就絕塵而去,馨兒看着邱連钰的路虎消失在了夜色裏,怪怪地說:“蘇芒,你覺不覺得邱老板比以前要變了一些了?”
“什麽?”我問。
“變得……更冷了一些,”馨兒傻笑一下:“以前在Small的時候我就聽說了他這個人神龍不見首尾,為人有點冷,沒想到和他見了幾次,果然是名不虛傳,不過蘇芒,我怎麽發現他好像對你還是有點……”
“少胡說!”我立馬白了馨兒一眼,馨兒對我和邱連钰的事情也比較清楚,但是我也會注意一點不讓她看出太多,平時都盡量不跟她說邱連钰的事情,畢竟她現在還是在高煜的手下做事,哪怕我和她交情不錯,一碼事歸一碼事。
“行行行,不說不說,總之你幸福就好。”馨兒扶着我笑嘻嘻地說。
☆、066 新座駕,要不要試試
馨兒在我家陪了我一晚,有她在我确實安心一些,沒有想太多的事情,當然,我們的燭光晚餐也泡湯了,最後都是吃了一份快餐,連許洋打她電話要來找她,都被她拒絕了。
第二天早上,我的傷好了一些,那些藥油的效果還是挺不錯的,馨兒替我又擦了一次,然後換衣服準備去上班。兩個人嘻嘻哈哈地說笑着,朋友之間相處的快樂和戀人之間的不同,更自然更簡單,馨兒沒有帶衣服過來,我便找了一套衣服給她,那套衣服挺貴的,相對于我當時的工資來說真的是一大筆血,但是馨兒喜歡,給她我也無所謂。
白色的複古百褶裙,上面是黑色的七分袖襯衫,穿起來有種特別文藝的感覺,馨兒穿着在鏡子前轉了一圈,開心地問我好不好看,我答道:“當然好看,今天你的許洋要是來百樂,肯定會被你驚豔到。”
聽到我的話,馨兒的笑容裏有了一絲羞澀,也有一絲期待。
果不其然。在快到中午的時候,許洋來了,他今天還帶了一個朋友,将馨兒當做自己的女朋友一樣介紹了一番,我陪在馨兒身邊,揶揄地看着這兩個人的眉來眼去,而許洋帶來的那個朋友年紀和許洋差不多大,叫李松東,長得一般般,話也不多但是感覺還不錯,我多看了他幾眼,他沖我微微一笑,客氣地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不如今天我請蘇小姐吃頓飯吧,”許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挺不錯,說起話來也是一股書生氣:“雖然見過好幾次了,但是這還是第一次和馨兒的好朋友正式認識,不知道蘇小姐有沒有時間呢?”
我其實今天有點忙,因為已經有兩個人休假了,正想委婉一點拒絕,老楊和經理正巧經過,看到我之後老楊和我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又看了一眼許洋和他朋友,疑惑地問:“你朋友嗎?”
“馨兒的男朋友,和朋友。”我清楚地介紹了一下,老楊很給我面子,客氣地和許洋還有陳松東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說道:“剛聽你們說要去吃飯,不如這樣,就在百樂吃怎麽樣?”
我看着老楊那誠懇的神情,都不忍拒絕了,幹脆就替馨兒她們答應了下來:“确定?我聽經理說我們這裏的獨立餐廳很貴啊!”
“挂高老板的賬下,怕什麽?”老楊笑了起來。
百樂門只有一個高老板,那就是高煜,許洋和陳松東知道我和高煜認識而且好像關系不錯之後,都有些驚愕。看來馨兒沒有和許洋說過這些事情。
在老楊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餐廳,老楊還非常踏實地打了一個電話給高煜,問高煜來不來。
“行,那我們就在這裏等你。”老楊挂了電話,聽他的回答,大概是等一會兒高煜就會出現吧,我擺弄手中的茶杯,心不在焉。
高煜來之前,我們幾個坐在那兒談笑風生,氣氛還算融洽,別看許洋和陳松東看起來都是斯文書生的樣子。沒想到和老楊說起一些金融方面的投資,市場前景之類的都很投機,三個男人相談甚歡,我和馨兒就苦了,兩人吃着飯前的冷菜點心,滿腦子都是空白。
終于,高煜的身影出現在了餐廳,看起來有些匆忙的樣子,臉上帶着抱歉:“不好意思來晚了,有點事情要處理。”
許洋和陳松東立馬客氣地答道:“沒事沒事。”
他們肯定也沒有想到高煜的性格這麽溫和,為了慢到一會兒還主動道歉,看到高煜這麽随和。本來有些忐忑的許洋和陳松東也放松了下來,老楊叫服務員開始上菜,我剛才沒看菜單,随着老楊在點,直到菜一個一個地上了,我才知道為什麽這裏的價格這麽貴。
簡直就是滿漢全席!
高煜扭頭問我:“你下午還上班嗎?”
“上班。怎麽了?”我問道。
“沒有,有一個展覽會,你要是想去的話我叫老楊跟經理說一聲,我帶你去看。”高煜眼眸帶笑,其他人都在笑談着,他卻偏偏要湊在我耳邊和我竊竊私語。搞得馨兒一個勁地朝着抛暧昧眼神。
“我還是上班吧,這些天老是請假,”我答道,然後又想起了被高煜保出來的蘇忠勝,我有些不好意思問起,但是除了問高煜我也不知道問誰了:“那個。你知道蘇忠勝現在在哪裏嗎?”
高煜說:“應該在家裏休息,他受了點傷。”
受了點傷,是在監獄裏被邱連钰的人故意教訓的吧,邱連钰不像高煜那麽好說話,他想要教訓蘇忠勝也不會顧及我,在教訓人方面直接粗暴才是他的作風。
蘇忠勝受了傷,我不怎麽心疼,這都是他自作自受,而且連邱連钰他都敢去惹,腦子不好使也怪不得別人教訓教訓,要是蘇忠勝這種人是進一兩次監獄,挨兩三次打就能改邪歸正的話。我一定會做夢都笑醒。
一頓飯下來,就數許洋和老楊的談話最多,我們幾個反而淪為了陪襯,也算是挺好的一次飯局,老楊很爽快地就把賬單挂在了高煜名下,對高煜說道:“出點血。”
“當然得出點血。”高煜的手半摟着我的腰。從外人看來這是一個恩愛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