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糾結 (8)

,可是我可以感覺到高煜在盡量地不用力碰觸我,而是擺了一個動作而已,應該是怕我反感,我心裏很感激他的體貼,他越是這樣,我越有點覺得自己過分。

就像邱連钰把我買了回去一樣,高煜也相當于是花了錢買下了我,可是我可以對邱連钰執着地保持着服從的心,對高煜卻不行,有時候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受虐症之類的,越是折磨我的。我越是放不下。

我不肯去參加展覽會,高煜拿我沒辦法,只能讓我和馨兒回去上班,他則是帶着老楊出去談生意,我聽到後忍不住嘀咕了起來:“有生意要忙還去看什麽展覽會,浪費時間。”

“和你在一起更重要一點。”高煜微笑着。他的話讓馨兒他們一陣暧昧地起哄,盡管我對高煜的感情一直無法突破,但是被這麽甜蜜地當衆說情話,我還是忍不住臉紅了一下,老楊看我都快要尴尬死了,臨時當我的救星:“該走了。”

高煜點點頭。然後對我說:“有什麽事随時打電話給我。”

“好。”

高煜和老楊他們離去以後,許洋他們也要離開了,說是下午有上司查崗,自家公司也不能那麽嚣張,馨兒有點戀戀不舍地答道:“對,那你快回去上班吧。有時間再玩。”

許洋很溫柔地拍拍馨兒的肩膀:“下班了我來接你。”

我看了陳松東一眼,陳松東保持着客氣的姿态,每次見到我在看他,都會禮貌地對我笑一笑,挺乖巧的一個小夥子。

送走了許洋和陳松東,我們才返回賭場繼續工作。有說有笑着,對于我來說難得有這麽心情愉快的時候,馨兒喋喋不休地跟我說着她的許洋,我則是陪着她瞎開心,女人有時候挺簡單的,光是這麽一點小幸福。就能高興得不得了。

我卻沒有機會跟別人這樣說起邱連钰,說起我喜歡的男人。

忙碌了一個下午,馨兒下班的時候問我要不要再過去陪我一晚,我看她那心不在焉的樣子,故意說:“好啊,那你陪我回去吧。打個電話叫許洋不要過來了。”

馨兒聽出了我語氣暧昧,故意在笑她,她立馬嚷嚷起來:“不陪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正好許洋的奔馳也聽到了眼前,他朝我打了個招呼,客氣地說要送我一程,可惜我沒有當電燈泡的癖好,便拒絕了他,看着馨兒上了車離開以後,我才忍不住勾起一絲笑容,然後伸手打了一輛車回公寓,高煜說過要給我配車。但是我的駕照沒有到手,一直都挂在科目二,并不想出門去禍害人民群衆。

到了公寓樓下,我付了車費下車,卻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路虎停在那兒,是邱連钰的車?我有點愣了一下。邱連钰的身影從一處樹影下走了出來,他就這麽堂而皇之地來這裏等着我,完全不怕碰上高煜嗎?

“你怎麽在這?”我木然地問,不然也想不出其他問題。

“來找你。”邱連钰穿着黑色的皮夾克和黑色長褲,腳上是大頭皮靴,看起來利落帥氣。但是這天氣穿成這樣幹什麽?我發現我越來越搞不懂邱連钰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了,曾經我以為我夠了解他。

邱連钰說:“等我一下。”

說着,他轉身再次走進了那片樹影中,随着令人熱血沸騰的引擎聲響起,邱連钰騎着一輛摩托出來,那輛摩托車看起來很拉風。他遞給我一個頭盔:“雅馬哈R,新座駕要不要試試?”

☆、067 斷絕我的打擾

風在耳邊呼嘯,川南的夜色如走馬觀燈一樣透過眼前的頭盔眼罩閃過,我已經聽不到其他聲音,只有引擎聲轟鳴着我的靈魂,邱連钰的駕駛技術特別牛,給我一種相當專業的感覺,但是跟了他三年,左打聽,右關注,也沒從哪裏聽說他喜歡賽摩托。

我抱緊了他的腰身,隔着夾克,我可以感覺到他炙熱的溫度。和緊實的肌肉,讓我充滿了安全感,危險感,刺激感,我可能生性是個愛冒險的人,否則為什麽沉迷于這樣的興奮中,卻始終不能接受高煜給我的溫暖踏實?

我愛追尋那自由的風聲,追尋這個男人耀眼的光芒,此刻我覺得哪怕他是在帶着我下地獄,那麽些下地獄的過程我也是欣然接受的。

愛情就像毒藥,沒有能說戒就戒的,無數的自我安慰最後一次放縱,造就的只有以後越來越深的痛悔。

繁華霓虹漸漸消失了,風越來越涼,路開始變得空曠而筆直,偶爾一個大轉彎我會抱緊他,想着就這樣去死,也無所謂。

海風。從夜色下暗湧的海面跋涉而來,帶着海水的鹹腥味,鑽入鼻腔,就在這海風中邱連钰停下了車子,他的長腿抵在地面,沿海公路的路燈不夠明亮,他的身影近在咫尺也顯得模糊。

“下去吧。”邱連钰摘下頭盔挂在了摩托車車頭,我趕緊先下去,學着他把頭盔挂上,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你的腿就好了?”

都能飙車了,重傷怎麽能這樣?

“你能操心點別的?”邱連钰神情略帶鄙夷,然後孤身朝着海邊走去,我看不大清腳下的路,趕緊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偏偏緊身的皮夾克抓不牢,在我的手滑下去的時候,他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那一秒,我忽然什麽都不怕了。

我不愛說情話,身份尴尬的我能說什麽情話,我和他,從來都關系莫名,情況複雜,但是此時我跟在他身後,凝視着他的背影,像是壓抑了很久的深情需要一個機會表露一番,以免以後離開了,他都還不夠深刻理解我愛他,我喊了一句他的名字,他停下身子回頭看我。

“如果你一直在我前面等我,我就會一直往前走的。”我無厘頭地說道,因為剛才看着他的背影時,我真的像奮不顧身撲向他,只要他願意回身擁抱我,哪怕前面是遍地毒蛇。我都願意朝着他走去。

邱連钰愣住,他是川南的大人物,聽慣了別人口中那個手段毒辣行事果斷的他,突然看到他這措手不及的表情,我很滿意。

“你看我們像不像高中時代偷偷溜出來看夜景的小戀人?”我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十指交扣,太美的夜色會催人沉醉,太狼狽的愛情會給人錯覺,我沖邱連钰自作可愛地露出笑容,嗲嗲的聲音讓我自己都快吐了,我以為邱連钰一定毫不猶豫地甩開我這個妖怪。

“像。”

我的笑容凝固,邱連钰反手握住我的手。帶着我在松軟的沙灘上走着,從未和他有過如此寧靜的時候,我沒有想起高煜,他身邊沒有胡雪薇。

走了很久,明月高懸,月光傾瀉在海面,我面對着大海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問旁邊的邱連钰:“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今天的邱連钰,有點奇怪。

他看着海面,我側頭看他,他的鼻子高挺而不突兀,恰到好處的弧度讓我羨慕。沒了平時淩厲而強大的氣場。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可以靠近的大男孩,張昕曾經見到過的那個邱連钰,是這樣嗎?

“蘇芒,”邱連钰問我:“你了解我嗎?”

我想說了解,畢竟打聽了三年,挂科省出來的精力全部花在了這個男人身上。也是夠花癡。

可是我又不敢說了解,他對我來說像一個模棱兩可的謎語,猜什麽答案都似乎對,仔細想一想卻又覺得每一個答案都錯了,我并不明白他問這個問題是為什麽。

“想不想斷絕我對你的打擾。”邱連钰一句話,讓這個夜晚如寒冬降臨。

我想啊。好想可以離開你,戒掉你,但是你看我白天那麽自信地自我安慰,自我警醒,結果你帶我來一趟海邊我都快激動得想要為你去死了,哪有那麽容易?

我僵硬地扯出笑容。問什麽意思。

“可以離開我,但也要離開高煜,我會給你足夠的錢生活下去,怎麽樣?”邱連钰側頭,視線終于與我相連,可是彼此都那麽陌生,前段時間還威脅我要我回到他身邊的男人,忽然說給我一筆錢叫我徹底離開,我以為這個時候他要說的是要我回去,讓我在頭腦發熱中徹底昏頭答應,哪怕做地下情人我也會認了。

現實就是如此,最精湛的情節設計。最荒誕的臺詞對白。

“因為要結婚了,怕我難過?還是見不得我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所以嫉妒?”我很敬佩自己還如此口齒清晰地分析着他的心态。

“不是。”邱連钰笑容淺薄,聲調淡漠。

“那你今天是來逗我玩嗎?仗着我喜歡你你耍我好玩?你結你的婚,拉攏你想要的背景,管我跟誰在一起,管我愛不愛你。又不礙着你!”我大吼了起來,海風吹在臉上真舒服,有淚珠從眼角流落,我擦了一把繼續說:“我也不知道你邱老板是為什麽這麽愛作弄人,我爸偷你錢包時你不直接制止,非要把他弄到局子裏打個半死不活,我剛喜歡你的時候你有察覺卻不拒絕,偏要等我愛上你了你再說你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谪仙,笑死我了!”

這算什麽游戲模式?我百思不得其解。

說完這番話,我一個人原路返回到了沿海公路上,走了一會兒以後哭得稀裏嘩啦,心想要不就這樣跳海算了。但是馨兒打來電話,又讓我清醒了一點,她聽我聲音不對,問清楚了位置之後,要許洋開車來接我了。

馨兒她們一個半小時以後才到,我的哭聲一個半小時以後才停止。馨兒看我一個人坐在這陰森森的海邊公路上哭,又心疼又忍不住責怪:“你幹嘛呢,大晚上來這裏裝鬼吓人嗎?怎麽回事?你不是回去了嗎?”

“先上車送她回去吧。”許洋對馨兒說道。

馨兒扶着哭得快暈過去的我上了許洋的奔馳,沒有呼嘯的風聲,沒有轟鳴的引擎聲,可是也沒有我愛的那個人。

許洋的車沒有掉頭。而是繼續往前繞路回去,我看到了那輛雅馬哈R還停在路邊,我和他的頭盔還挂在上面,馨兒看着海邊那個模糊的身影,吐槽道:“大晚上愛吓人的人真多,一個人在海邊難道想自殺?”

我沒告訴馨兒。現在想自殺的人是我。

在許洋熟悉的繞路技巧之下,一個小時之內我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樓下,馨兒和許洋道別,說要留下來陪我才行,許洋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馨兒扶着我上樓。在我身上摸了半天,忽然大喊:“蘇芒,鑰匙呢?”

別說鑰匙了,我整個包都放在邱連钰的雅馬哈R上面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現跟頭盔挂在一起的包,幫我帶走。

最後是找了物業的人來開了門。馨兒問我發生了什麽事,一個人跑那麽遠幹什麽,我說想起了一點傷心往事,準備尋死又想開了,她拍了一下我的頭,真的。此時有她在是我唯一的欣慰,在失去愛情的時候,友情就更加顯得彌足珍貴,可是珍貴也終究不同。

夜已深,可是馨兒堅持給我從冰箱裏翻出了昨晚買的牛肉,那些沒來得及做成高級牛排的食材,通通被馨兒一鍋炒了,飯菜香味四溢,馨兒把一碗飯放在我面前:“我說你昨晚才受傷,今晚就折騰,手不疼了嗎?”

疼啊,可是沒有心疼。被自己喜歡的人開口趕走的滋味,真的足夠讓我銘記一生。

紅着眼睛吃了一碗飯,馨兒這才滿意地督促我去洗澡,督促我上床睡覺,睡覺的時候她一把抱住我拍拍我的頭,說:“蘇芒。那天你說的那個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我的眼淚瞬間又爬滿了臉龐,打濕了被子,那個故事已經結束了,因為我不需要再選,我想選的那個人好像要放棄了。理由?我想是因為我沒有胡雪薇那麽有價值,對我來說邱連钰是那誘人的冰淇淋,高煜是可以維持生存的白米飯,我對邱連钰來說還不是一樣?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蘇芒,不管發生什麽事。就算我解決不了,也一定要告訴我,起碼我還能陪陪你,讓你不那麽孤獨。”馨兒的話像催淚劑,我哭得更加厲害了,從小時候被蘇忠勝打罵開始,我很少再哭過,可是現在我好想哭。

馨兒讓我感動又難受,我就是孤獨得像條狗的人,太孤獨了才把三年無人問津的時間,全留給了暗戀那個高不可攀的男人,邱連钰剛才說得太認真,我也聽得很當真,所以我才有種這條路走不回去了的絕望。

☆、068 婚訊已定

哭着睡過去的後果,就是醒來腦袋昏沉脹痛,跟宿醉了一樣,眼睛更是腫得可怕,馨兒一睜開眼睛看到我的時候硬是被吓得叫了一聲,然後又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看你這眼睛今天也上不了班了,要不要我幫你請假?”

“不用了,我等下敷一敷眼睛,消腫了就去上班。”我聲音也有點沙啞,哭得越壓抑嗓子就越難受。

“別逞強了,你這樣去客人會覺得晦氣。”馨兒為了讓我安心休息,不惜搬出了賭場的不二法寶,客人忌諱哭哭啼啼的樣子,看起來喪氣,影響牌運。

我起床走到了化妝鏡面前看了一眼,別說馨兒了,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這完全是頂着兩個核桃眼,看起來真的有點慘不忍睹,去上班有點像去砸場子似的,半晌我才悶悶地說:“那你幫我跟經理帶個話,說我今天人不舒服,請個假。”

“好。”馨兒嘆了一口氣,她走到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和鏡子裏的我對視着,心疼地說道:“蘇芒,高老板對你那麽好,你可以試試接受他,不一定要吊死在一棵樹上折磨自己。”

我點點頭,這些大道理我都知道,甚至以前在Small的時候有些小姐和客人之間産生了一些孽緣,想不開的時候,我也會大義凜然地去勸幾句,把這些聽起來很不錯的大道理一句一句說給別人聽,但是事到如今。我才知道懂道理,并不代表做得到。

但是做不到又能怎麽樣?我想起昨晚邱連钰的話,就覺得心痛。

馨兒給我做了簡單的早餐,看着我吃了以後她才匆忙去上班,我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看了整整一天的電視,腦子裏全是空白,斷片一樣地偶爾閃過一點畫面,馨兒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問我怎麽樣了,我都回答說好。

“我下班了就來找你,不然你肯定不會吃晚飯的,我見過的失戀的人都喜歡用虐待自己,來表現自己對這段感情的重視,其實這是傻。”馨兒非常認真地說,我才發現在Small哭着求我救她一命的那個女人,其實懂得好像比我還多。

“好。”我還是應着好,有她來陪着我也許我能好過一點。

挂了電話以後,我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電視裏忽然放起了動畫片,歡快的旋律和那些五顏六色的畫面,讓我鼻子發酸,我明明前兩天還在醫院陪着他看了一晚上的動畫片,那時候我發現再強大的男人,也有幼稚的一面,比如我看得睡着了,他卻看得目不轉睛。

我抽出紙巾捂着雙眼,怕眼淚流出來,這時門鈴響起,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沒有到下班的時候,難道馨兒這麽快就來了?

我去門口透過貓眼看了一眼來人。卻是高煜。

這雖然是高煜給我的房子,可是高煜卻沒有這裏的鑰匙,他一向很尊重我的個人空間,此時貓眼裏的他眼底有一絲焦慮,我使勁吸吸鼻子,然後打開了門:“你怎麽來了?”

“經理說你請假了,我問了一下馨兒,她說你身體不怎麽舒服,所以來看看你。”高煜走在我後面關上門,語氣關心。

我一直都低着頭,走到了沙發邊坐下也是低着頭,因為眼睛壓根沒有消腫。一整天都斷斷續續地流淚哭泣,現在看東西都覺得有點難受。

“蘇芒,你擡起頭來。”高煜卻好像知道我哭過一樣,他坐在我側面,說。

我不肯,現在這張臉看起來真的很醜,就算我沒有把高煜當做我的男朋友,也不願意被人看到自己這麽醜的樣子。

兩個人僵持着,電視裏的動畫片讓氣氛變得有點滑稽。

老楊來電,高煜嘆了一口氣,起身去陽臺那邊接電話去了,我這才擡頭看了高煜一眼。等他接完電話回來之後,我又繼續低着頭,高煜走到我身邊伸手将我拉了起來:“去吃飯,老楊的飯局。”

“我不想去。”我低聲拒絕。

“中午也沒吃?”高煜難得的有了一絲不高興,他說道:“你到了就安靜吃飯,沒人會說你。”

我還是不想去。高煜跟我解釋今天是老楊的生日。

老楊的生日……這就不得不去了,我有些煩,但是我和老楊的關系不錯,對我也很照顧,我沉默了一會兒只好答應,然後去換了一件衣服。想方設法地用化妝來彌補憔悴的氣色,但是那雙眼睛是真的補救不了,我尴尬地對高煜說:“我已經努力了。”

高煜認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一會兒,然後伸手輕輕彈了一下我的腦門:“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麽事情不跟我說非要一個人哭,故意害我心疼嗎?”

我揉揉腦門。笑都笑不出了,關于邱連钰的事情我要怎麽跟你說?

高煜帶着我去了一家五星級酒店,老楊的身份也不差,生日邀請的也是一些商政人士,自然要選高檔一點的地方,我們普通人過生日就是過生日。但是對他們來說過個生日卻是複雜的人際網。

大包廂,富麗堂皇,雖然俗氣但是貴氣,适合這些有錢人一起坐下來吃個飯談個生意什麽的,我到之前已經來了幾個人了,當然。我一個都不認識,但是他們都認識高煜,客氣地打了招呼之後,各自坐下,直到接下來幾個人都到了,老楊這個主角才落座。然後吩咐服務員上菜。

我按照高煜的建議,埋頭吃飯,反正這裏的飯菜挺好吃的,忽然想起老楊生日我什麽都沒帶,于是便用手機偷偷在附近定了一個大蛋糕,準備等下吃完飯了一切分享點生日祝福,順便發了個信息給馨兒,免得她到時候去我那裏白跑一趟。

馨兒得知是高煜帶着我來吃飯了,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頓飯吃得很漫長,因為談的全是生意合作,好在氣氛還算融洽,飯菜還算可口。我一個人承包了飯桌上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食物,也不覺得多無聊,高煜好幾次都沖我笑,眼底帶着一絲忍俊不禁。

“蘇小姐,您要的蛋糕到了,麻煩到酒店大門來拿一下。”

我接到電話之後,便起身說去個洗手間,趁機去拿蛋糕,我看老楊他們幾個大男人一定不會買什麽生日蛋糕之類的,算是給他一個驚喜,蛋糕挺大的,我提得有點費力。但是還是順利地回到了包廂門口,剛出來的時候門沒有關緊,留着一絲門縫,所以我清楚地聽到了裏面的談話聲。

“好像是十月十號訂婚,寓意十全十美,我們幾個。要不要去個禮?”

“去是肯定要去,生意上雖然不對付,但是他邱連钰在川南的名頭大着,和胡會長的女兒訂婚以後就更加底氣足,去一趟以後有事好商量。”

“行,高老板你去不去?”

有人問高煜,現在邱連钰一場賭局将我輸給了高煜的事情,在川南并不算什麽秘密了,尤其是這些本來就同一個圈子的人,自然更加清楚,問這個問題,讓氣氛陷入了寂靜,另一個人立馬圓場:“哈哈,高老板那麽忙,要是不方便去,我們幫忙帶一份禮金也就夠了。”

“對對對!”

高煜淡淡地說:“十月十號我會去的,邱老板和我也算舊識,他訂婚我一定會給一份大禮。”

手中的蛋糕“啪”地落在了地上。訂婚日期已經确定了嗎?昨天叫我離開川南,今天就和胡雪薇确定好了訂婚日期了?

門被落在地上的蛋糕給擠開了,悄無聲息,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我身上。

“你怎麽了?砸到自己沒有?”高煜第一個離座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蛋糕然後提起來問。

“我沒事。”我內心一片混亂,有些胡亂地回答了一句。

大家都相互對視了一眼,剛才他們說的邱連钰和我之前是什麽關系,都心知肚明,我現在這個反應自然會引起猜想,我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我不能打高煜的臉。

“這蛋糕太大了。有點重,推門沒抓穩……”我緊接着解釋了一句,尴尬地朝着大家笑了笑。

他們不是傻子,而且這蛋糕看起來确實挺大的,于是都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然後氣氛又變得正常了起來,老楊走過來接過蛋糕,擺在桌子上打開,好在這蛋糕夠堅強,被我那麽一掉還沒有壞,老楊臉上的笑意很真誠:“這是你替我買的?”

“對,生日要吃生日蛋糕,要許願,祝你生日快樂!”我答道。

老楊的眼裏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說不上來,有人已經開始插蠟燭了,我也跟着插蠟燭,高煜劃燃火柴點燃了一支蠟燭以後遞給我:“來,你點燃其他的蠟燭。”

老楊沖我微笑,算是默認。

我拿着蠟燭的手微微有點顫抖,将其他的蠟燭一一點亮以後,不知道誰很聰明地将包廂裏的燈同時關掉了,燭光搖曳,映得這些我不熟悉的人的臉,都有種莫名的溫暖。

☆、069 禽獸不如

這場生日宴過得還算愉悅,老楊作為今晚的主角,很盡職地将其他人送走了之後,最後走過來對我們說道:“要不要再去玩?”

高煜笑道:“算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吧,這麽晚了都。”

“也行,你們準備去哪裏?”老楊問。

“我送蘇芒回去。”

“行,那我先回去了。”

“好。”

老楊見高煜要送我回去,他就自然不用當免費司機了,走之前老楊還特別感動地跟我道謝:“今天這個生日很高興,謝謝你,蘇芒,蛋糕也很好吃。”

我受寵若驚,老楊這麽認真的樣子讓我覺得有點擔當不起,連忙擺擺手:“吃了你那麽多東西,一個蛋糕而已。”

老楊笑了笑,然後轉身去停車場找他自己的車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問高煜:“你和老楊認識多久了?”

“很久了,十來年吧。”高煜答道:“怎麽了?”

“沒有,就是好奇。”我跟着高煜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高煜的車沒有停在酒店的停車場,而是停在了附近的路邊車位。

“是不是好奇他怎麽那麽感動你這一個蛋糕?”高煜笑問。

對,我覺得老楊好像特別在意我給他買了一個蛋糕,蛋糕也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所以老楊的反應讓我有些驚訝。

夜色正濃,城市高樓大廈,亮着萬盞燈火,現在正是七月末,是晚上比白天涼爽許多的季節,街上行人熱鬧,我坐在高煜的車子上,聽着高煜說老楊的故事。

老楊不老,可是他的家庭比較悲慘,導致老楊性格很早熟,做事什麽的比同齡人總是要穩重老練一些。他的父母都是瘾君子,算是死于非命,高煜說老楊二十歲生日時,是他父母的忌日,毒品注射過量身亡,雖然後來老楊好像也沒怎麽放在心上了,但是從那以後老楊過生日再也沒有買過生日蛋糕。

“為什麽,既然都放下了?”我問。

“因為那天他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第一次給他買了一個蛋糕,放在桌子上等他回去。”高煜說着,語氣有了一絲感傷,老楊的往事真的不堪回首,如果高煜不說,我根本都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男人,曾經從那樣一個惡劣的家庭環境裏走出來。

和蘇忠勝給我造成的陰影差不多,老楊的父母給老楊造成的傷害,這一輩子恐怕也不會消失。

我們光鮮亮麗的外表,只是為了遮住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我是這樣,老楊是這樣,馨兒也是這樣,老天爺喜歡以分類的游戲規則,讓我們這些遭遇相同的人一再碰面,世上會有很多苦難,你不說,就沒人知道,我沉默了,心裏對老楊的感覺又親近了一些,同樣遭受過痛苦的人,總應該有些太貼近的感受。

高煜将我送到了家門口。他沒有提過要留下來過夜,除了那一次為了照顧我留在了這裏,他從來都不曾提過其他過分的要求,我沒有邀請他,他也沒有說,相互道了“晚安”。

空氣中是冷清的味道,我疲憊地去卸了妝,看着鏡子中憔悴得像換了一個人臉,我失神,越看越不像當初的自己。

他要訂婚了。

他要訂婚了呢。

我在心裏重複着這句話,我覺得愛情中說什麽成全和舍得的,都是狗屁。沒有那麽多的大道理供我們自我安慰,大道理都是用來看別人好戲的時候說的,不是嗎?

一個人在鏡子面前站了半個小時沒動,就跟掉魂了一樣,直到客廳裏我的手機鈴聲锲而不舍地響了很多次,我才有些筋疲力盡地回去客廳拿手機,看到號碼之後我想都沒想就挂斷了。

“你再不接電話老子就去你公寓找了!”

蘇忠勝的短信立馬追了過來,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快十二點了,這個時候蘇忠勝打電話給我幹什麽?我沒心情搭理他,但是也不想他鬧到我住的地方過來,考慮之後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他:“什麽事?”

“我現在在國盛酒店。你趕緊帶錢過來!”蘇忠勝語氣理直氣壯又有點急促,我一聽到他要錢,幹脆地回答道:“沒錢。”

“沒錢?那你跟着高煜幹什麽的?別給我裝窮,我可是你老子,生了你你就有這個責任給我錢用!”蘇忠勝在手機裏嚷嚷着,聽到他的聲音我都覺得惡心。不管他說什麽,我還是那兩個字,沒錢。

“來了沒有啊!沒有我弄死你!”這時,蘇忠勝旁邊一個惡狠狠的男人聲音吼了起來,蘇忠勝對那個男人沒好氣地說道:“你急什麽急,我女兒的男朋友是百樂門賭場的老板。知道是誰嗎?還差你這幾個錢?”

“呵呵,是嗎?那你倒是叫她送錢過來,實在不行你叫賭場那老板來也行。”

聽到蘇忠勝搬出高煜,我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人惹了邱連钰之後又想惹高煜,是瘋狗嗎?我恨不得立馬就挂了電話任他死活。但是想起他說要找高煜,我又擔心蘇忠勝真的把人帶到百樂去,如果我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想讓高煜知道。

“在國盛酒店哪裏,要多少錢?”我恨恨地問。

“309,五千。你趕緊過來!”蘇忠勝說完這句話就挂了電話,我去找了一下現金,不夠五千,便帶了一張卡出門了。

深更半夜我在路邊等了有些時間才攔到車,蘇忠勝一路上都在催我,等我到了國盛酒店的時候308的時候。他一聽到門鈴聲就立馬打開了門,一眼望去,房間裏站了不少人,除了蘇忠勝還有其他三四個男人,以及一個衣衫不整打扮妖豔的女人。

蘇忠勝見到我,立馬就伸手來搶我的包。我惱火地說道:“還給我!”

“怎麽錢不夠?”蘇忠勝打開包,看到裏面錢不夠之後,立馬就火了:“我不是說五千嗎?你這裏才多少?”

“沒那麽多現金,不能刷卡?”我看着那幾個人的眼神相互交換了一下,心裏覺得有點不好,一開始我以為是蘇忠勝在酒店白吃白喝欠了錢叫我過來還,所以以為可以刷卡,但是現在看來不是了,他應該是碰到仙人跳了。

“老弟,誰說是五千了?你睡了我老婆,起碼要五萬!”|那個在電話裏出現過的聲音開口了,一開口就改了數目。直接五千變五萬!

蘇忠勝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五萬?你當你老婆是個天仙?一出來賣的最多兩百一炮,給五千都是天價了!”

那個妖豔的女人立馬嚷了起來:“你這個臭流氓罵誰醜呢?你他媽的信不信我就在這裏弄死你?這酒店一個人都不敢吭聲信不信?”

聽起來,就是這酒店有人?我站在門口,往後退了兩步,大不了包我不要了,也不能被摻和進這渾水了,但是蘇忠勝見我想走,卻忽然伸手将我狠狠地拉了進去,然後對他們說:“那要不她給你,錢她來給,她不給的話就随你們處置了,抵消怎麽樣?”

蘇忠勝這畜生不如的話讓我瞬間如墜冰窟。他這還算個人?

但是那幾個人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竟然隐隐有點滿意這個提議的感覺,我用力地掙紮了一下,前兩天肩膀受過傷所以完全沒什麽力氣,反而被小青踹傷的那裏又開始疼了起來。

決不能由着蘇忠勝這麽把我再次“賣”了,我看門還沒有來得及關。也不管酒店到底會不會有人來管,立馬朝着外面大聲喊了起來:“救命啊!!”

可是剛喊完,就有人給了我一個耳光,打得我頭暈眼花,蘇忠勝松開我立馬跑了出去,還把門給關了起來,那一刻我真的想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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