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糾結 (9)
“大妹子,這可怪不得我們了。”有一個男人色迷迷地笑了起來,而那個女人則是看着我冷哼了一聲,走到了一邊拿出手機:“那我就拍點照片留個紀念好了,還可以拿一筆錢來換,記住了啊!”
我頭痛得很,剛才那一巴掌力氣很大,我都懷疑我是不是腦震蕩了,我被人扔在了床上,床上那股男歡女愛過後的味道,真的讓我覺得惡心,我蹬腳想要踹開那些人。可是換來的又是一個耳光,我眼淚都痛得奪眶而出,心裏對蘇忠勝的恨強烈而帶着殺意。
我的人生總是接二連三地被他毀了,他本來就該死!
外面傳開了‘嘭嘭’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踹隔壁房間的門,那幾個人愣了一下,誰大半夜的挨個踹門,有酒鬼嗎?
我心裏卻不覺得這是酒鬼,一種奇妙的默契讓我大聲尖叫了起來,因為單純的尖叫更能穿透房間,果然,外面的踹門聲停止了。在第三個耳光即将落在我臉上的時候,本來就沒鎖的門被人一腳踹開,昏黃的燈光下,我淚眼婆娑地看着沖進來的男人。
張飛陽也在,他看着我衣衫不整的樣子,對邱連钰說:“你去帶她走,這幾個人我解決就行。”
張飛陽腦袋上的紗布都還沒拆,邱連钰的傷肯定也還沒好,但是對付這幾個人肯定都用不着他們動手,我麻利地從床上爬起來,撲進了邱連钰懷裏,此時我只想他,任何有危險的時候我想的都是他,邱連钰半摟着我離開,有人還懵着,不知道怎麽回事,開口罵道:“操你媽的你們是——”
張飛陽傷的是頭不是腳,那人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他一腳踹翻在了地上,其他人立馬傻眼了,張飛陽打了個電話叫人,剩下的事情他處理,我則是跟着邱連钰離開了酒店。
☆、070 別讓我來解決你女人的麻煩
從國盛酒店離開以後,邱連钰将我送到了公寓樓下,他沒有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也沒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反而是當着我的面打了一個電話給高煜,我緊抿着唇,沒有打斷他的話。
“開門。”邱連钰站在我身後,要我打開公寓的門。
“送我到這裏就好了,今天的事情謝謝你。”我不想讓邱連钰進去,剛才看到他的時候我真的激動得快瘋了,可是等冷靜下來以後,理智也就慢慢地恢複。他要訂婚了。
邱連钰拿過我的包,利落地找出了鑰匙打開門,我還沒進去他先進去了,等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在客廳裏坐好了,那樣子似乎是在等高煜,因為他跟高煜說,要高煜來我這裏一趟。
我很窘迫,邱連钰為了我的事情打電話給高煜,有點奇怪的感覺,但是經過剛才的驚吓,我沒有力氣去考慮那些事情,心有餘悸地回想着那幾個男人兇神惡煞的樣子,最讓我寒心的是,這一次的“機會”是蘇忠勝推給那群人的!
深夜,我和邱連钰一動不動地坐在客廳裏,等着另一個男人的到來,牆上挂着石英鐘,滴滴答答的秒針聲音,不急不緩的節奏,在講述着時間的流淌,這是這個房子裏唯一的響動了。
門鈴打破了秒針的節奏聲,我幾乎是反射性條件似的站了起來,和邱連钰之間壓抑的氣氛讓我喘不過氣,我迅速地打開了門,高煜站在門口,眼裏是困惑以及不解,我避開身子:“進來吧。”
“嗯,”高煜進門換了鞋子,從頭到尾他的動作都被邱連钰看在眼裏,我和邱連钰不經意地對視了一眼,他的眼神很冷,不知道此時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邱老板,好久不見。”高煜和邱連钰算是生意上的對頭,但是川南的人都知道,這兩個人表面上卻又很融洽,都融洽到自己的女人說讓就讓,絕無二話。
邱連钰也笑了笑:“不久,以高老板和我的關系,會經常見面的,不是嗎?”
“是,有道理。”高煜走到沙發邊坐下,兩個男人坐着的姿勢,就像當初在賭場裏下注時的一模一樣,只是此時的氣氛,多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我不知道邱連钰要和高煜說什麽,說他救了我?所以高煜欠他一個人情?
高煜嘴角含笑,态度總是溫和而有禮,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素質和氣質,他都有,絕不會輕易動怒是他的原則,他對我說:“蘇芒,家裏有客人都不給他倒杯茶喝嗎?”
家裏的客人,我心裏為這個稱呼而感到苦澀。這是我和高煜的“家”,邱連钰只是一個客人。
我說:“那你們有事就先聊,我去給你們泡咖啡吧,提提神。”
“嗯。”
我去了廚房臨時燒水,不是因為沒有熱水,而是故意想逃避什麽,燒水的時候我側耳凝聽着客廳的動靜,卻什麽都聽不到,只能心不在焉地看着熱水壺發呆。
我泡了兩杯咖啡端了出去,邱連钰和高煜的坐姿幾乎沒變,不同的是邱連钰手裏多了一支煙,而高煜沒有。看到我端着咖啡出來,高煜立馬起身過來接過:“小心燙。”
不知道為什麽,當着邱連钰的面,高煜對我這麽體貼,讓我有點尴尬,雖然我心裏并不打算想得太複雜。但是男人也是有嫉妒心理的,高煜的體貼更像是一種刻意的炫耀,但是邱連钰卻只是淡淡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将煙頭掐滅在桌子上的煙灰缸裏,他的手修長而骨節分明,手型很好看,連掐煙的動作都那麽好看,我收回視線不再去看邱連钰。
“咖啡就不用喝了,挺晚了,高老板得好好享受兩人世界。”邱連钰起身:“只是我剛才說的話,高老板聽清楚了沒有?”
“我的聽力應該沒有問題。”高煜笑答。
“那我就放心了。”邱連钰嘴角勾起一絲笑,我給他泡的咖啡動都沒動。
邱連钰離開了,我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高煜坐在那兒喝着我泡的咖啡,然後把邱連钰的那一份遞給了我:“少喝點。”
我不想喝咖啡,搖搖頭拒絕了,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鐘,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十分,時間過得可真快,我想很快一眨眼就到了邱連钰訂婚的時間了吧,曾經川南都對這個男人感到很神秘,因為邱連钰一直都是單身,誰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女人,但是憑着猜測來看,都是認為他有的,現在,終于他的婚訊傳來,很自然的會引起轟動。
高煜的神色有些游離,這很反常,他在我面前從來沒有過心不在焉的神态,但是現在看起來就是在出神,直到我問他,邱連钰說了些什麽,他才回過神,眼底有絲淡淡的精光閃過,他笑了笑:“沒什麽。關于你的一點問題。”
這個我當然知道,否則也不會故意到這裏談,高煜繼續說:“蘇芒,我和他之間,你是不是更依賴他?”
我看着高煜,沒有吭聲。就好像你的現男友問你是不是還對前男友念念不忘,你怎麽回答?聰明一點的會回答“沒有”,而笨一點的人會實話實說,比如我,在這一點上我真的當不了聰明人,而且高煜性格溫和。不代表他是個傻子,我的心思他能看出八九分,我又何必藏着剩下那一兩分?
沉默地默認,讓氣氛變得更加不好受起來,我确實更依賴邱連钰,三年的時間哪裏是這短短幾個月能改變的?那三年裏,我仗着他的名號,在Small裏如魚得水,遇到了什麽事也都是由他來解決,或者,由他的面子來解決,直到如今,每當我碰到麻煩的時候第一個想起的還是他。
是邱連钰,而不是高煜。
“蘇芒,他要訂婚了,你應該試着怎麽利用我去忘了他。”高煜嘆了一口氣。語氣竟然有一絲失落:“連試試都不肯嗎?”
“我……”我如鲠在喉,我試過的,可是沒有成功。
“你知道他剛才說了什麽嗎?”高煜問我。
我搖頭。
“要我帶你去參加他的訂婚宴,還有,”高煜頓了頓:“要我照顧好你,不要總是讓他來解決我女人的麻煩。”
我怔然失神,他是這樣說的嗎?原來是因為覺得很麻煩所以非要來說清楚不可?我的心微微顫抖,臉在發燒,我自以為是的以為邱連钰不會嫌我麻煩,以為他心裏是有我的所以才願意替我解決那麽多事,可是實際上,我真的有點像個小醜。
喉嚨裏發澀,我說不出話來,高煜知道我心裏不會好受,也沒有接着再說什麽。陪着我好久以後才說:“今晚我就在客房睡,你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了。”
高煜呢?會不會也覺得我很可憐?我幾乎是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将門猛地關上,我為了邱連钰還那麽矯情地不肯和高煜睡在一起,不願意讓高煜碰我一分,這些都特可笑,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諷刺,我喘不過氣,眼睛發酸也哭不出來。
直到天際的第一縷曙光穿透了卧室的飄窗,我的眼睛都沒有合上一分鐘,難受得要命可是又控制了不了自己的睡眠。只能這樣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那兒看着天花板,腦子裏都是我在Small酒吧的事情,那時候邱連钰很少會來酒吧,對我來說更像是傳聞中的人一樣,只有偶爾出現一次,也不會主動問我任何事情。
什麽時候他開始頻繁出現了?我也忘了,但是我知道他的頻繁出現并沒有給我帶來歡樂,反而最後将我推入了深淵,連殘存的一點期待,都在這兩天化成了泡沫。
高煜在敲門:“蘇芒,今天再休息一天吧。”
“好。”我答道,我是需要再休息休息,我現在連起床都覺得筋疲力盡。
“早餐我放在了桌子上,我先去公司了。”高煜又說。
“好。”我依舊答道,希望他快點離開,這樣我才能發洩一些。
終于,我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我拿起自己的手機,這是我回卧室時打開的新聞頁面,上面是邱連钰和胡雪薇向媒體宣布婚期的新聞,我看了很久,越看越陌生,越看越想哭。
那就哭吧,這段時間把眼淚都流盡了,以後就不會再哭了。
我就像馨兒說過的那些愚蠢的失戀者一樣,不吃不喝,要用折磨自己來表現自己對這份感情的重視,我在房間裏歇斯底裏地哭叫着,後來幹脆下床砸了不少東西。因為我覺得我快要瘋了,我最想要的東西永遠也不可能再擁有,除了瘋狂地發洩自己的絕望,我找不到其他途徑。
我将房間幾乎要翻了過來,梳妝臺一片狼藉,鏡子的碎片掉了一地,我像個瘋婆子一樣看着鏡面裏自己破碎的臉,淚流滿面。
忽然,一個奇怪的東西,從鏡子破碎的地方凸顯了出來,指甲大小的黑色小方塊,我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過去,顫抖着伸手去将那東西想扯出來,卻意外地,扯出了一條長長的電線。
☆、071 他的眼光很不錯
我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過去,顫抖着伸手去将那東西想扯出來,卻意外地,扯出了一條長長的電線。
一種冰冷的感覺從我心底升起,我愣了一下以後,有些膽戰心驚地繼續往外扯,結果卻卡住了,那東西有點不正常,可是我不知道是什麽,我找出手機立馬打了一個電話給高煜。
“電線?”高煜的語氣很疑惑。
“對,在我的梳妝臺後面。”我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一絲緊張。
“你別急。我叫老楊去一趟,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麽問題。”高煜安撫着我,他現在正在趕一場會議,所以不可能現在回來的,我答應了,挂了電話之後我一個人用盡吃奶的力氣去挪開那梳妝臺,可是梳妝臺太重了,我根本動不了一分,最後只能挫敗地坐在床上,等着老楊的到來。
老楊來之後,被我房間的混亂吓得臉都變了,我想更讓他覺得恐怖的,應該是我的這張臉,哭得憔悴臃腫,他問我:“蘇芒,你……沒事吧?”
“沒事,你快幫我挪開那梳妝臺,我覺得有東西在後面。”我催促道,老楊卻并不着急,他更關心我的情況:“真的沒事?要不要先送你去醫院再處理這個事?”
我現在哪裏都不想去,我不想去醫院,我的病醫院也治不好,見老楊磨蹭,我自己又過去繼續挪那梳妝臺,老楊忽然伸手拉開了我,臉色有絲奇怪:“我來就好,你休息吧。”
我退到了一邊,看着老楊将那梳妝臺給搬開,那梳妝臺似乎很沉重,不知道當初為什麽弄這種難動的梳妝臺,但是老楊的力氣不小,不一會我就看到了梳妝臺後面是什麽了,一個小小的盒子,卡在梳妝臺後面,還亮着一盞小小的紅燈,老楊用力一扯,那燈就熄滅了。
“這、這是什麽?”我心中的寒意再次湧現,問。
“這是竊聽器。”老楊臉色沉重,他仔細地查看了一會兒,答道。
我的臉色立馬慘白,竊聽器?我的房間裏一直都有竊聽器!!?
老楊将竊聽器給收了起來,然後又去其他房間查看了一會兒,最後過來說:“其他房間沒什麽問題,不知道這是誰裝在你房間的,等下問高煜準備怎麽辦吧。”
我坐在那兒渾身冰冷,我在這裏生活了兩三個月,我的隐私都被人聽到了?還有我和邱連钰曾經……是不是那個人都聽到了?!
這樣的猜想,讓我瞬間覺得恐怖起來,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裏,一雙陰冷的眼睛正偷偷地窺視着我的一切。
看我情緒這麽不穩定,老楊便提議先找個酒店休息,別呆在這裏,免得心裏有陰影,我也不想呆在這裏了。雖然老楊檢查過其他地方,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漏下什麽。
在路上,高煜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他問我有沒有事。
“有人在我的梳妝臺後面裝了竊聽器,是老楊幫我找出來的。”我的聲音有點顫抖,沒有什麽事情比這個更恐怖,我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活在別人的監控之下,也許在另一個角落裏,有一個攝像頭正在将我的一舉一動給記錄下來,傳給幕後黑手看。
“竊聽器?”我開的是擴音,所以高煜的聲音老楊也聽得到。老楊沉默了一下,答道:“嗯,竊聽器,還不知道是誰弄的。”
高煜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他的沉默讓我感覺到了事态的嚴重,過了一會兒他又問:“其他房間呢?”
“其他房間。沒有東西。”老楊答道:“現在我送蘇芒去酒店先住下,這邊怎麽處理?找人來檢查一遍?”
“不用了,重新找一處房子搬過去吧。”高煜卻說,他的語氣不容拒絕,我沉默着沒有回話,老楊也沉默了幾秒鐘,最後才答道:“行,那我等下安頓好了蘇芒就去找房子。”
事情就這樣簡單地定下了,搬家。
我在酒店住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我沒有去上班,也沒有出過酒店,沒有心情做任何事情,邱連钰的事情和竊聽器的事情讓我心煩意亂,不過是一個星期的事情,我足足瘦了七斤,這幾天總是過來陪我的馨兒看着我這樣子,心疼得不得了,在搬家的前一天,硬是拉着我出去逛街,要帶着我好好吃一頓。
我沒想到許洋和陳松東也在,他們已經在一家中餐廳點好了飯菜,只等着我和馨兒到就好了,馨兒一進餐廳門就向許洋揮手,然後對我說道:“這裏的飯菜特別好吃,許洋訂了三天才訂到,生意好着呢,你今天必須多吃點,知道沒?”
我憔悴地笑了一下,吃飯?我連喝水的胃口都沒有。
“蘇小姐,你……”看到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許洋似乎是吓了一跳,不過是良好的修養沒讓他立馬質問出來,我怎麽變成這個鬼樣,陳松東也很驚訝,我則是苦笑一聲,和馨兒一起坐下以後。馨兒說道:“好了,別問那麽多了,她這幾天心情不好,我就是帶她來吃點好吃的,你看她都瘦成白骨精了。”
馨兒的苦心我都懂,她想朋友之間聚聚能讓心情好一點。我沒有胃口吃飯,但是看着她那麽關心我,我使勁地逼着自己吃一點,那些香噴噴的飯菜,此時在我吃來卻是嚼之無味。
“聽說蘇小姐的房間裏,找出了竊聽器?”忽然。陳松東開口問。
我愣住,視線與陳松東接洽,他神情自然像是在問一個很普通的問題,可是我卻覺得意外,這件事他怎麽知道?
“是我跟他們說的,想讓他們分析分析是怎麽回事。”馨兒有些抱歉地對我說:“別生氣。”
“沒事,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會少。”我回過神以後說道,我驚訝的只是陳松東這種和我壓根不熟,和高煜也不熟的人,怎麽會知道?有馨兒當傳話筒,就自然理解了。
我喝了一口飲料,繼續答道:“對,暫時還不知道是誰搞的鬼,高煜在追查。”
陳松東點點頭:“嗯,像高老板這樣的人,生意上的對手肯定不少,有人想要耍點小名堂也是正常。”
生意上的對手,是嗎?我疑惑了,為什麽生意上的對手要将竊聽器放在我房間,他怎麽就确定高煜會住這間房?
我們幾個人吃着飯,随口聊着這些事情,我也順便問了問陳松東的工作之類的,他和許洋是同一個公司,也是好友,看起來挺不錯。
“還有心情吃飯啊?”我正在想一些事情,卻發現座位旁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正是胡雪薇。
居然遇到了她,我在心裏苦笑一聲,如果說之前我以為邱連钰是愛我的,我有那個底氣去激她。應對她,那麽現在我就是一個失敗者,我已經失去了邱連钰這張王牌,氣勢自然萎靡了許多,看着一臉得意的胡雪薇,我默不作聲,繼續吃飯。
“我和邱哥要訂婚了,你難道還不知道?”胡雪薇似乎很不喜歡看到我這麽淡定的樣子,非要看到我驚慌憤怒吃醋才高興一樣,站在那兒繼續說道:“我們昨天去重新選了婚紗,他的眼光挺好的,你要不要也去選一件。和你的高老板結婚?”
“我和你很熟嗎?”我不想再從胡雪薇的口中聽到那個稱呼,于是放下筷子擡頭冷冷地問她。
“不熟,我和你這種女人怎麽會熟?”胡雪薇否認。
“那你和我唧唧歪歪說什麽?要炫耀去找記者炫耀,說邱連钰給你買了大鑽戒,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不就好了?那些記者一定會把你們寫得幸福無比,跟我這一個不熟的路人說這麽多,你腦子有病嗎?”我心中火氣很大,越說越激動:“你是不是想要我也去找記者說說,你做了些什麽勾當?給你們的訂婚添點料?”
胡雪薇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她做過的那些事雖然我沒有什麽證據去證明,但是憑我和邱連钰以前那些關系,以及現在和高煜的關系,我說的話多少會掀起一點風雨,在她和邱連钰的訂婚舉行之前,不管發生什麽波動都是不利的。
許洋和陳松東這兩個局外人看得一臉驚愕不解,馨兒這個知情人則是幫着我說話:“還有你自己以前的事情,屁股洗幹淨點,前男友什麽的就不怕我們抖出來?”
說到這,胡雪薇的臉色終于白了,她和其他男人之間的關系也不幹淨,尤其是那個什麽鐵哥,要是抖出來先不說邱連钰會怎麽樣,還有她爸的名聲恐怕就要黑一圈。
“算了,不想和你們計較。”胡雪薇最後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離開的背影有點狼狽,這一次算是我贏了,可是贏得毫無意義。
胡雪薇離開後,我更加沒了胃口,馨兒見我實在吃不下,便提議帶我去逛一逛街。美曰其名:散心。
我不想去,但是馨兒硬是拉着我去了,許洋和陳松東兩個大男人也只能當我們的跟班,馨兒說附近的廣場有文藝演出,帶着我去了那裏。
☆、072 他的歷史太複雜
這種所謂的文藝演出其實就是幾個人上去唱首歌,但是觀衆還挺多的,露天的舞臺上一個男人正深情地唱着情歌,我被馨兒拉着擠到了最前面,她說這樣才看得清楚。
“诶,誰擠我,許洋呢?”馨兒忽然抓緊我的手,身子往前傾了一下,有些不高興地回頭看了看,哪個不長眼睛地趁着人多占便宜。
我也回頭。張飛陽驚訝的神色和我彼此彼此,我們不約而同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因為我和張飛陽兩個人都看起來不像是這麽閑情雅致的人。
“路過這裏。”張飛陽笑說,然後又特別誠懇地對馨兒道歉:“不好意思啊,剛才擠着你了。”
馨兒要是知道是張飛陽,怎麽也不會那麽氣憤,她連忙說:“沒事沒事,不過奇怪了,許洋他們呢?”
後面都是人山人海,壓根看不到許洋他們去哪裏了,馨兒找了一會兒有些不高興地嘟囔:“明明是他告訴我這裏有演出的,怎麽到了反而人都不見了?”
我和張飛陽無奈地對視一眼,只能陪着馨兒四處繼續找許洋他們,走了一會兒,擠出了那熱鬧的圈子以後,一下子就空氣都清新了起來,我深呼吸一口氣,張飛陽看着我,遲疑地問:“邱老板和胡雪薇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我胸口一痛,随即擠出一絲笑:“知道,我應該也會去參加。”
“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但是蘇芒,你不去試試挽回?”張飛陽問。
挽回什麽?我苦笑一聲,沒有回答張飛陽的問題,這時,迎面走來了兩個人,正是馨兒找了好久沒找到的許洋和陳松東,馨兒跑過去撒嬌似的捶了捶許洋的胸口,罵道:“你們兩個去哪裏了嘛,都不告訴我,害我和蘇芒找了好久。”
我和張飛陽站在不遠處,看着那對小情侶打情罵俏,我的視線很快就落在了陳松東身上,我問張飛陽:“你看人的眼力勁怎麽樣?”
“還行。”張飛陽答。
“那你看看那個男人,有沒有鬼?”我直勾勾地看着陳松東。
張飛陽想都沒想:、“當然有問題。”
我側頭,張飛陽好像認識這個人,他的下巴揚了揚,用眼神示意我看不遠處的另外幾個人,那是幾個外國人,長得牛高馬大的,大晚上的戴着墨鏡顯得神神秘秘,正坐在一家路邊的奶茶店門口喝奶茶,看起來真的很滑稽。
我不懂這是什麽意思,張飛陽低聲對我說:“脖子上戴着大金鏈子的那個人,看到沒?”
“看到了。”
“他叫阿德爾,墨西哥一販毒團夥的大毒枭之一。”張飛陽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馨兒的男朋友和朋友,可不是什麽好人。”
我震驚地看着張飛陽,張飛陽沖我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如果說陳松東有鬼我信,可是許洋……我不敢想象許洋和陳松東都是心機叵測的人,我知道張飛陽不會胡說的,而且他對這方面比我了解得多,張飛陽忽然問我另一個問題:“高煜對你怎麽樣?”
我回答說挺好。
張飛陽點點頭,若有所思:“那就叫他提防點,我能提醒的也就這麽多了。不過他的歷史太複雜,蘇芒,我覺得你還是離開他比較好。”
我感覺自己忽然掉進了一張大網裏,張飛陽的每一句話都帶着深意,高煜的歷史太複雜?還有。邱連钰也說過叫我離開高煜,高煜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感到一陣發寒,如果說邱連钰的話,我可以理解為是因為不想看到我和高煜在一起,那麽張飛陽是為了什麽?
只能說,高煜真的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我知道了以後會受到傷害,否則張飛陽不會這麽說。
既然高煜在邱連钰和張飛陽口中那麽的危險,當初邱連钰為什麽要把我送給高煜?我茫然地看着馨兒和許洋牽着手朝我們走來,馨兒臉上的笑容明晃晃的,可是張飛陽卻又快速地在我耳邊低語了一聲:“最好叫馨兒也離開這個許洋。”
許洋還是斯斯文文的樣子,如果張飛陽不提醒我,我根本對這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沒有任何的防備,也沒有任何的疑心,因為完全和我沒什麽關系,他遞過一杯奶茶:“蘇小姐也喝一杯吧。”
我看着那奶茶上印着的店名,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奶茶店,正是從那家店裏買來的,張飛陽毫不禮貌地接過了奶茶:“她不想喝,不如給我喝,我正好渴了。”
許洋推了推眼鏡,笑而不語,陳松東則是眼神有些飄忽地看着張飛陽,張飛陽将奶茶一口氣喝光,然後對我說:“好了,我得回去了,你們慢慢逛。”
張飛陽的一番話,已經叫我徹底地沒了繼續逛的心情,我提議回去休息了,許洋開車先送我去了酒店。在下車之後,我将馨兒也給拉了出來,馨兒茫然地問我:“怎麽了?”
“沒什麽,今晚你陪我睡一晚吧,我一個人有點難受。”我含糊地搪塞了一下。
“沒問題。”馨兒爽快地答應了。她對許洋飛了一飛吻:“那麽親愛的我今晚就要重友輕色一次了,你們路上小心。”
許洋笑了笑:“好,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好。晚安。”
看着許洋的車子消失在了夜色中,我才心不在焉地拉着馨兒走進了酒店,心裏想着要不要把張飛陽的話告訴馨兒。張飛陽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陳松東和許洋,都和那夥毒販子有關系,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決不能讓馨兒陷入火坑裏。
“馨兒,你和許洋交往的這些天,感覺怎麽樣?”回到房間,我試探着先問了一下。
“挺好的,他說再過段時間就帶我去見他爸媽。”馨兒說起許洋就特別幸福,她笑着回答。
我欲言又止,因為我沒有任何的确切證據去證明許洋有問題,如果非要證明,我只能證明陳松東有問題,可是陳松東的問題我暫時不想去揭穿,因為牽扯到了一個對我來說還比較重要的人,我想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最後我終于還是沒有說出口,不忍心用幾句輕飄飄的沒有任何證據的話,去打破馨兒對未來的美好期待。
第二天許洋将馨兒接走送去上班了,我一個人在酒店裏收拾東西,因為高煜說等下就來接我,那邊的房子已經都布置妥當了,可以現在入住,我東西不多,就帶了幾件衣服和一個包,高煜來的時候我剛好整理好。
新公寓離百樂門很近。高煜說這樣方便我去上班,我看了看時間,問:“老楊呢?你今天不忙嗎?”
我以為會是老楊來接我,然後替我安排這些事情,高煜親力親為讓我有些覺得太體貼,我過意不去,畢竟他的時間比我的時間值錢,而且想起昨晚張飛陽的話,我對高煜的感覺有些謹慎起來,比起高煜。我更容易相信已經認識了三年多的張飛陽。
“我叫他去辦點事,而且你的新住處我自然要親自過目才行,免得出同樣的問題。”高煜開着車,溫和地答道。
“嗯,我就是擔心你忙,其實不用管我的,你給我個鑰匙我自己去就行。”
“沒事,今天不怎麽忙。”
我點頭,不再和高煜糾結他忙不忙的問題,開了一會兒以後我才繼續問:“當初那公寓的裝修,是誰負責的?”
前面是紅燈,高煜卻好像晃了一下神,察覺之後急忙踩了剎車,幸好我系了安全帶沒有什麽太大的晃動,他停下車子以後急忙問我:“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有,我沒事。”我搖搖頭,可是心裏的疑惑卻越來越大,我不過是想問一下是誰負責那公寓的裝修的,那樣也許能找到當初裝竊聽器的那個人,因為梳妝臺很難移動,除非是在裝修布置的時候就順便給裝上去。
而據我所知,我之前住的那裏以前是高煜名下的一處房産,并沒有人住,只是進行了簡單的裝修,家具電器是後來我要去住的時候。才臨時置辦進去的,誰置辦了那些東西?
高煜不說,其實我心裏也知道。
老楊。
我已經不敢深想,更希望這只是一個誤會,可是我腦海裏又浮現出了曾經在步行街看到過的畫面,老楊和一個男人上了同一輛車,看神态和動作,似乎是在交談什麽事情。
當時我覺得很正常,老楊是高煜的得力助手,經常要替高煜去洽談一些事情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直到許洋帶着陳松東出現,我就知道,事情不會是那麽簡單。
明明認識的兩個人,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
“總之,你小心一點吧,尤其是身邊的人。”我不想再多說,我連高煜的真實樣子是什麽都不知道,還操那麽多心幹什麽?我只是将張飛陽那好心的提醒傳達了一下。
“嗯。”高煜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的餘光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以後,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開始有點發毛的感覺。
☆、073 讓她走
新公寓很不錯,比起之前那裏要更加精致明亮一些,房間已經收拾打掃得很妥當了,連廚房都布置得功能齊全。
“這是鑰匙。”高煜遞給我鑰匙,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