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糾結 (11)
失,高煜輕輕地對我說:“走吧,今天先回去休息一天吧。”
“那我去處理一下那幾個墨西哥人?”老楊也站了起來,他向高煜詢問。
“暫時不用,他們只為了錢,你去查查那副牌是誰動了手腳。”高煜淡淡地說,老楊點點頭,并無異議。
高煜開車将我和馨兒送回了公寓,馨兒今天受到了驚吓,便和我一起回去有個伴緩緩神,高煜沒有上樓,因為他還有事情要處理,他問我:“還好吧,吓到你了嗎?”
“沒事。就是覺得有點意外。”我答道,一開始确實吓了我一大跳,但是在Small和百樂門工作,見過的世面多了也就沒那麽膽小了,後來更多的是擔心,擔心阿德爾開槍。
“嗯,你們好好休息一下。”高煜囑咐道。
“好。”
看着高煜的車子遠去,我和馨兒才轉身上樓,馨兒一直都在和我吐槽,看來今天吓得是夠嗆。精神上的刺激有時候也挺能影響一個人,與死神那麽近距離的接觸,這種恐怖的體驗有一次就夠了,我從冰箱裏拿了兩瓶水,遞了一瓶給馨兒。
我忽然覺得我應該找個時間。請張飛陽吃頓飯,有些事情就問他能問清楚一點。
心動不如行動,我立馬發了一條短信給張飛陽,問他這幾天有沒有時間。
張飛陽很給力地一分鐘之後就回了電話,得知我要請他吃飯,他暧昧地說:“請我吃飯?是想我帶邱老板去呢,還是想讓我帶邱老板去呢?”
“不要告訴他!”我趕緊解釋:“總之別告訴他,就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張飛陽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機智地猜到了我想要問的問題:“關于那個墨西哥人的?”
馨兒在我身邊我不好多說,只是含糊地應了一句“是”,我覺得這事情關系到的人太多了,起碼我自己要知道一點情況,知道事情的發展,我對張飛陽說:“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時間我什麽時候都有,就明晚怎麽樣?”張飛陽爽快地答道。
“行,這樣吧,明晚你選個地方,告訴我之後我就過去找你。”
“OK。真不要帶邱老板?”張飛陽繞老繞去又繞到了邱連钰身上,他這人真有當媒婆的潛質,時刻都不忘牽紅線。只不過他明知這根紅線牽不成了,還要這麽費心幹什麽?
我沉默了幾秒鐘:“別。”
張飛陽知道我是認真的,他不再開玩笑了,挂了電話以後馨兒問我什麽事,我搖搖頭:“沒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問張飛陽。”
“這樣,蘇芒,”馨兒忽然有些暧昧地朝我笑:“你是不是還想着邱老板呢?”
我的天,為什麽都要扯上邱連钰?我一個頭兩個大,剛把張飛陽搞定,馨兒又抽什麽風提起了邱連钰,我無奈地抓了抓頭發:“難道你沒聽說最近川南的大頭條,邱連钰要和會長的女兒訂婚了,連婚期都訂好了。”
“我怎麽聽出了一股濃濃的醋味?”馨兒不怕死地調侃,我拿起沙發上的一個枕頭扔在了她的身上,好氣又好笑:“你再胡說試試,要是被胡雪薇聽到了,不得找你麻煩?”
其實馨兒說得沒錯,我心裏一股子醋味,酸酸的很難受。但是沒辦法發洩出來,只能借着滿不在乎的樣子來隐藏自己那一點絕望,我和馨兒鬧了一會兒以後,馨兒忽然問我:“蘇芒,你覺得百樂門裏的那個內鬼是誰?”
馨兒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分析。
我也想不出會有誰那麽大膽子,我懷疑老楊,但是老楊絕對不是親自動手的那個人,牌倌也不怎麽可能,那麽明顯的身份簡單地推理一下都會想到上面去,自然也不怎麽可能,我想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我不知道。”
馨兒也搖搖頭:“我也想不出。”
這時門鈴響了,我起身去開門,透過貓眼看到來人是誰以後,我立馬臉色難看了起來,也沒開門就回到了沙發上坐下,馨兒問我是誰,我搖頭說不認識。
很快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馨兒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忠勝叔。”
我想都沒想就挂了電話,因為此時蘇忠勝就在我家門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找我這裏來的,每次我都沒有告訴過他我的住處地址,但是每次他都跟幽靈似的出現,我真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徹底地甩掉他。
我把手機關機了,可是蘇忠勝卻又立馬打電話給了馨兒,馨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接了起來。
“好好,我知道了。”聊了幾句,馨兒挂了電話之後嘆了一口氣:“蘇芒,忠勝叔說要你開門,再不開,他……就踹門了。”
“那就叫他踹,我會叫物業的人上來送他去警察局呆着。”我冷冷地說,對于蘇忠勝我已經毫無人任何的同情之心。他是怎麽對我的,馨兒也多少知道一點,所以聽我這麽說,馨兒也乖乖地閉嘴沒有勸我了。
“蘇芒,你了不起啊。找了個有錢的男人連你老子都不認了,大家都來看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在這裏住這麽好的房子,卻不管自己父親的死活,死不要臉……”過了一會兒,門外竟然響起了蘇忠勝的大罵聲,那聲音特別地大,隔音效果再好都擋不住他那些髒話。
我捂着耳朵不想聽,但是沒一會兒就有物業打電話來了,說有鄰居投訴蘇忠勝制造噪音。叫我想辦法把蘇忠勝安撫好,不要給大家造成困擾。
“神經病!”我挂了電話之後火冒三丈,沖到門口打開門吼道:“蘇忠勝你有完沒完?當你女兒是我倒了八輩子的血黴,陰魂不散的有意思嗎?!”
蘇忠勝一把推開了我,跻身從門口進了客廳,看到馨兒也在以後他叫了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随後就直接坐到了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你倒黴關我屁事,這輩子你是別想賴掉我了,誰叫你身上流着的是我們蘇家的血?”
我氣極,馨兒聽到蘇忠勝的話之後臉色也有些不高興,同情地看着我卻又無能為力,我将門狠狠一甩,走到蘇忠勝面前質問:“你來想幹什麽?我沒錢了。”
我在Small賺的錢不少,可是為了給蘇忠勝擦屁股,一直都是有多少花多少,後來因為他挪用公款的事情我還得還高煜一大筆錢,加上我自己惹的那筆賭債,都不知道猴年馬月能還清楚,現在蘇忠勝要是再找我要錢,我保證立馬叫他滾蛋!
“我又不要錢,這幾天我就住這裏避避風頭,你只要給我吃的喝的住的地方就行。”蘇忠勝拿起桌子上的水果一口咬掉一大塊,一邊吧唧吧唧地吃着,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避避風頭?我走過去一把搶過了蘇忠勝手裏的水果:“你他媽又惹了什麽麻煩了?!”
☆、077 不可告人
“在自己女兒家裏住個幾天怎麽那麽多唧唧歪歪的毛病?”蘇忠勝也惱火了起來。
“你這是住幾天的事情?”我看着蘇忠勝那副嘴臉就頭痛,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他這個人跟禽獸沒什麽兩樣,我對他的縱容讓他越來越覺得我好欺負,我指了指門:“門在那裏,馬上離開這裏,不然我就報警了信不信?!”
蘇忠勝見我要趕他走,他反而就耍起了無賴,他倒在沙發上,險些砸到了馨兒。幸好馨兒起身起得快,我将馨兒拉開一點,然後伸手去拽蘇忠勝,我不知道他惹了什麽麻煩,也不想被他拖累。
“你拉夠了沒有?再拉老子試試!”蘇忠勝被我拽得發起了火,他起身罵罵咧咧地吼着,兇神惡煞的樣子:“我是你老子,沒有我你哪裏來的?在你這裏住幾天你那麽多毛病?翅膀硬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子今天揍死你?!”
馨兒見局面有點不對,她趕緊去拉住了蘇忠勝:“忠勝叔,先別發脾氣,有什麽事情坐下來慢慢說。”
我冷笑了一聲:“沒什麽好說的,你要是想打死我也行,反正我已經被你害得生不如死了,不如你就殺了我,然後一命抵一命好好地下地獄!”
在蘇忠勝的陰影下活着。我永遠都沒有出路,當我看到一絲絲光明的時候就會被他再次拽入黑暗中,此時我說的話都是我的真心話,與其這樣一輩子被這個所謂的父親壓榨,不如就幹脆點死了,折磨是永無止境的,我不可能斷了和他的血緣關系,只有死才能了卻。
厭世的念頭在心裏如噴發的火山一樣不可收拾,蘇忠勝聽完我的話反而愣了一下,随即甩開了馨兒的手:“神經病,想死就去跳樓,跳樓前記得把銀行卡和密碼留給我。”
“別吵了,忠勝叔你少說兩句吧,你老是給蘇芒惹禍,她當然會生氣,蘇芒,你先去卧室冷靜會兒吧,我問問忠勝叔好了。”馨兒對我說。
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蘇忠勝,馨兒一開口我立馬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多看蘇忠勝一眼我都嫌眼睛疼。
過了半個小時,馨兒進來了,她的臉色有點為難,我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一些,主動問她:“怎麽了,他說了什麽?”
“他說有人在找他,要是不躲起來會死的。”馨兒同情地看着我,我攤上這樣一個當爸的比她還要慘,起碼她只有一個媽媽需要照顧,只要努力掙錢就好,不像我。不僅僅是錢的問題,精神上的壓力和折磨都快把我給逼瘋了,我至今都不敢回老家那邊,因為蘇忠勝強奸我同學的事情,在我們那兒都是一大醜聞,回去我要受盡不少白眼。
也因為蘇忠勝,我媽才一走就是這麽多年,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一次,我活得就像一個孤兒。
我坐在那兒沒有吭聲,蘇忠勝哪次不是說自己會死?每次都是用這個借口來逼我。卻不知道他要是哪天真的死了才好,那樣我就徹底地解放了。
“我看這次好像不像有假,他說就呆幾天,風聲一過就走。”馨兒顯然是向着蘇忠勝的。
“嗯,我知道了。”我平靜地答道。三天時間我還能忍,如果三天之後蘇忠勝不走,我直接攆人。
我不想問蘇忠勝惹了誰,具體是做了什麽事,對于他的事情我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了,我離開卧室直接去廚房做飯,現在已經是中午該吃飯的時候了,馨兒在客廳裏繼續陪蘇忠勝說話,想繼續從蘇忠勝的嘴裏套出點什麽消息,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做了簡單的幾樣菜就直接開飯,蘇忠勝一邊吃一邊挑剔者,我不知道他這種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跟正常人的腦回路不一樣嗎?吃完飯我立馬就拉着馨兒去逛街,把蘇忠勝一個人留在了家裏,為了避免他亂動東西,我還特地把卧室的門鎖了才離開。
我和馨兒去了國貿那邊,想逛一逛商場,看看有沒有什麽衣服,但是轉了一圈以後兩人除了在商場裏的奶茶店喝了一杯奶茶,什麽都沒有買。我不想回去面對蘇忠勝,我對馨兒說:“陪我去樓頂吹吹風吧。”
商場的頂樓向來都沒有鎖,這次也一樣,聽說有人想買下商場的樓頂開一家露天餐廳,但是由于是違規建築。所以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我和馨兒坐電梯到了頂樓,然後爬了一層樓梯就到了天臺上。
“這裏看風景還挺好看的。”馨兒走到了天臺的邊沿,扶着圍欄俯瞰川南的風景,她贊嘆道。
“嗯,以前挺喜歡來這裏站着一個人看看風景。”我也走過去,和她一起看着遠處的高樓大廈,繁華的城市裏擁擠而熱鬧,難得有這麽一個清閑的地方,無人打擾。
但是這一次,我好像猜錯了。
有人在說話,我和馨兒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地屏氣凝神,那聲音似乎是從通往天臺的那個入口處後面傳來:“錢已經給你了,你還找我幹什麽?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我說過,你想辦法幫我拿下這樓頂的餐廳項目。我們就再無瓜葛,你做你的大小姐,我做我的小老板。”
“你開什麽玩笑?你這是異想天開嗎?這裏能建餐廳?也就你想得出來這個事,這是違法的根本都無法通過審批,你以為我爸是會長就能這麽亂來?”
胡雪薇!我朝着那邊走去。想靠近一點聽清楚他們的內容。
“呵呵,你以為你爸做的那點事情我不知道?自己再好好考慮清楚,這樣吧,要麽就五百萬,給我五百萬我保證消失得幹幹淨淨,我可以出國,可以去其他地方,保證不會再出現在川南的任何一個角落裏,怎麽樣?”
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嚣張,如果我沒有猜錯,也只有以前的那個鐵哥了,就是胡雪薇的前男友,我并不知道胡雪薇到底有什麽很重要的把柄握在這個鐵哥手裏,不然以胡雪薇的身份,一般般的小事情根本無需這樣受人威脅。
聽到腳步聲,我和馨兒立馬繞到了另一邊,聽到那個鐵哥下樓的聲音之後,我們又等了一會兒,直到胡雪薇也離開了,才重新走了出來,我問馨兒:“你說,胡雪薇為什麽那麽怕那個鐵哥?”
“不知道,不過聽他們的對話,會不會和……胡會長有關系?”馨兒的聲音越來越小,這個大膽的猜測讓我們兩個都有點吓了一跳,想起鐵哥說的那一句“你以為你爸做的那點事情我不知道”,我心裏真有點認同馨兒的猜測。
如果胡會長有問題,那麽邱連钰娶了胡雪薇之後,是不是就會變成官商勾結?
我和馨兒在樓頂又站了一會兒,最後兩個人都猜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離開了商場,這件事,明天晚上我得跟張飛陽說一說,生意場上這種不幹不淨的事情自然多得是,但是我想通過張飛陽提醒邱連钰一下。商場若是和官場的事情糾纏得太多,一旦被發現,後果可就要嚴重很多。
離開了商場以後馨兒提議去超市買點菜回去,到了晚上就不用出來買了,我也無處可去,便和馨兒一起去了超市,選購了一些食材,直到下午近五點,我才和馨兒提着一堆食材回去。
打開門,蘇忠勝在看電視。讓我驚訝的是高煜也在。
“買了那麽多菜?”高煜見我手裏提着一堆菜,他起身過來替我和馨兒接過袋子,然後解釋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想來看看你,沒想到你們出去了,只有蘇伯父一個人在這,就陪他聊了會兒天。”
和蘇忠勝聊天,蘇忠勝給高煜惹了那麽多麻煩,高煜的脾氣真是好得讓我無話可說。
“我去做飯。”我不願意和蘇忠勝坐着,便轉身走進了廚房,高煜提着菜跟了進來,說要幫我打下手。
“不用了,我一個人搞的定。”我尴尬地說,和高煜一起做菜我還真有點不适應,我讓他出去,但是他卻笑着說:“好不容易進次廚房,能不趕我嗎?”
我被他的笑容弄得有點不好意思,最後也就放棄了繼續催他出去的念頭,我打開買了的豬肉,一邊沖洗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高煜:“地鐵二建的那個項目還沒什麽進展嗎?”
高煜正在剝蒜,聽到我的話,他的動作一頓側頭看着我,眼眸裏的光暗了暗,但笑容依舊:“你什麽時候操心這些問題了?”
“我只是在想,邱連钰如果和胡雪薇訂婚了,那麽他的勝算會不會更大?”我試探着問,我的目的其實是想從高煜的口中套出一點胡會長的信息,但是高煜卻不這麽想,他的笑容淡了一些:“蘇芒,你很想他得到這個項目嗎?”
我啞然,對于這件事我不偏向任何人,生意上的事情有賺有賠是正常,誰有那個能力拿到項目就是誰的機會,邱連钰拿到也好,高煜拿到也好,于我來說,并沒有太多關系。
☆、078 腦子被門夾了
我最後也沒有回答高煜的那個問題,到底希望誰贏,因為我知道我說了高煜也未必會相信,他是一個很聰明的男人,不說破的事情不代表他蒙在鼓裏,他也很适時地選擇了和我一起安靜,兩人在廚房裏忙碌了半天,總算一頓飯做好了。
沒想到高煜的廚藝很不錯,他做了兩道菜,我也做了兩道菜,但是從最後殘留的數量來看,顯然是他做的比價好吃,得知高煜會做飯之後,馨兒兩眼都快發光了:“老板你真厲害,簡直是三好男人!”
“閑暇時就自己做點飯菜打發時間而已。”高煜謙虛地笑答。
我也是閑暇時就做點飯菜。怎麽我做的就沒那麽好吃?我心裏郁悶,同時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可怕了,邱連钰會做飯,高煜會做飯,有錢長得帥還會做飯的男人都給我碰上了。我為什麽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很心塞。
因為我覺得我在他們面前簡直就是一個渣渣。
有高煜在,我覺得面對蘇忠勝稍微沒那麽煩一點,因為當着高煜的面他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但是這公寓是兩室一廳。主卧我和馨兒睡,次卧蘇忠勝睡,高煜自然不可能留在這裏過夜,他直到十一點才離開,我迅速地去沖了個澡。躲在卧室裏不想去客廳一步,因為蘇忠勝一直都在那裏看電視。
馨兒也洗了個澡回來了,她剛上床就接到了許洋的電話,沒說兩句馨兒的臉色就有點失望了起來:“好吧,那下次好了。”
我翻着新聞。等她挂了電話以後問道:“怎麽了?”
“本來和許洋約好明天晚上一起去看電影的,但是他說明天臨時出差,得等下一次了。”馨兒攤在床上呈大字型:“唉,買的電影票就泡湯了,要不,蘇芒你和我一起去看?”
“我約了張飛陽,你忘了?”我說。
“噢,好吧,那我就一個人孤獨地去看場電影吧,總不能浪費了。”馨兒可憐巴巴地說道,搞得好像全世界都抛棄了她一樣,我放下手機推了推她:“什麽時候的電影?”
馨兒坐了起來,從包裏翻出電影票,看名字就知道是一場青春文藝類型的電影,現在都喜歡搞些什麽情懷之類的,馨兒說:“情人約會,當然是午夜場,看完之後才好趁着夜深錯失了末班車然後……”
“得得得,你家許洋有奔馳,還末班車。”我拿過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馨兒的自我陶醉,馨兒一下子破了功,笑了起來。
這場電影是晚上十點半開場,我下午下班以後就去找張飛陽,聊點事情并不久,于是我說道:“行吧,你下班了就先回去洗個澡換個衣服,我和張飛陽聊點事情,聊完了就打電話給你,和你一起去看電影!”
“真的?”馨兒立馬神采煥發起來。
“真的。”我點點頭。馨兒一把就抱住我在我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我們兩個好得像姐妹一樣,在床上一邊嬉笑着聊着天。
我真希望我和馨兒的友情,就這樣一直地維持下去,永遠不變。多希望時光斑駁之後回首,想起此時我們在一起的畫面,依舊能相約再去看一場電影,但是有時候,命運并不喜歡這樣的美好結局。
第二天一下班我就和馨兒分道揚镳了,張飛陽定的地點離百樂門不遠,打了一輛車五分鐘就到了,我找到了他訂好的包廂,心想就兩個人随便聊一下天,還訂包廂做什麽?錢多燒得慌?
302,嗯,就這裏了,我伸手推開了那扇雕花木門,裏面的燈光溫和,但比外面還是要明亮一些,我保持着推門的姿勢,看着那一桌子六七個人,張飛陽一看到我就打招呼:“來了啊。”
我愣了愣,松開手點點頭,視線再繞一圈。沒有看到邱連钰之後我才松了一口氣,可是張飛陽的眼神卻忽然暧昧了起來,他笑道:“那就進來,不要擋着別人的路。”
別人的路?我回頭一看,邱連钰就站在離我咫尺的位置。手抵在門上面,我說怎麽這門我松開了還保持着打開的姿勢,他身材高大,我簡直就成了一只被他的身影籠罩起來的小寵物,他見我一動不動。好看的眉頭揚了揚:“腦子被門夾了?”
“沒。”我反應過來之後,覺得自己真是太傻逼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失神,我趕緊走了進去,在張飛陽身邊的那個空位坐了下來,剛坐下,張飛陽就站了起來:“邱老板,坐這裏吧。”
邱連钰長腿一跨,很潇灑地就坐在了我身邊的位置,張飛陽那個家夥則是樂呵呵地坐到了其他位置去了。我本來只想和他談談關于那個阿德爾的事情,但是現在情況就變成了一堆不認識的人一起吃飯。
恕我直言,在座的其他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這家飯店其實規模挺小的,環境什麽的也比較普通,我還從未見過張飛陽來這種酒店裏吃飯,以前跟着他們出去蹭吃蹭喝,選的地方都很有格調,我倒不是說什麽嫌棄,而是猛然覺得有些意外而已。
飯桌上邱連钰他們聊的事情。我也不懂,埋頭吃飯成了我唯一的主題,我就奇了怪了,為什麽我跟着高煜跟其他人一起吃飯,也是全程在吃?我很郁悶,吃着吃着臉都垮了。
我明明是來找張飛陽談正事的好不好?
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大拇指和食指形成一個“八”字的弧度撐在了我的兩頰上,我正埋頭吃飯吃得好好的,誰有病?
“你吃個飯臉都快垮到碗裏去了,菜很難吃嗎?”邱連钰冷不丁地問我。
飯菜不難吃。可我心情很郁悶,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八點半了,我和馨兒約好要十點半在電影院碰面,按照他們這種吃飯速度下去。我可能要明天早上八點半才能和馨兒碰面。
況且,我交代過張飛陽不要讓邱連钰來,他倒好,不止讓邱連钰來了,還帶了數個甲乙丙丁。我滿肚子的疑惑無從問起,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聊天,插一句嘴都顯得詭異。
不知道怎麽腦子一熱,我的頭用力一甩,然後想也沒想就一口咬住了邱連钰的手指。頓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張飛陽看了我們幾秒鐘,忍不住爆笑了起來,而其他人也各自尴尬地咳嗽兩聲,笑意點點。
“還不松開?”邱連钰有些難堪的聲音響起。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松開了嘴,看着他食指上沾滿了我還沒吞下去的飯菜,我自己都覺得惡心,而張飛陽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瞪了他一眼。他卻笑得更加開心了。
邱連钰抽了幾張紙巾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好像他的手指掉進了馬桶似的,我還沒去漱口呢,你潔癖個什麽勁?
忽然,其中有一個人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神情便變得凝重許多,他沖其他幾個人使了個眼色,氣氛一下子顯得緊促了起來,邱連钰依舊在擦着手指,他的手指修長而勻稱,骨節分明,讓我有種想握住的沖動,他慢條斯理地問:“找到了?”
“嗯,那我們先走了。”那幾個人說道。
“嗯,小心點。”邱連钰交代了一聲。随即剛才還坐滿了的一桌人,就只剩下了我和邱連钰,以及張飛陽三個人。
我放下筷子,遲疑地問:“有什麽事嗎?”
“你該操心的是你的男朋友。”邱連钰将紙巾扔掉,神情倨傲地側頭看着我:“你男朋友知道你和這麽多男人一起吃飯嗎?”
我看着邱連钰熟悉的臉,他說這番話讓我心裏很不舒服,和這麽多男人一起吃飯,怎麽聽起來怪怪的?他這是在刻意地嘲諷我嗎?
張飛陽見我們兩個的氣氛有點不對,他趕緊出來圓場:“我的錯,本來蘇芒是約我一個人談點事的,但是我看她要談的事情,和今天的行動有關系,就叫她一起來了。”
邱連钰看了張飛陽一眼,張飛陽幹咳兩聲,趕緊避開邱連钰的視線。
我追問道:“今天的計劃?什麽計劃?”
“當然是關于如何圍剿阿德爾的計劃咯!”張飛陽神色輕松,他說道:“事情有點複雜,不過也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你幫個忙怎麽樣?”
我怔然,我能幫到什麽忙?
……
從飯店出來,已經是十點左右了,張飛陽交代我的事情讓我心情沉重,我看了看四周,此時的出租車很少,有那麽幾輛開過去,裏面也坐了人,張飛陽和邱連钰都各自開了車,張飛陽在我耳邊小聲說:“叫邱老板送你。”
“用不着。”我想起邱連钰說的那些話,就不想和他多呆一分一秒,這個人說話真的是傷人不帶髒字。
“這個時候打車很難的,真不要?”張飛陽一再詢問,我白了他一眼,既然打車難,為什麽不直接他送我就好了?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在想辦法替我和邱連钰制造獨處的機會,就不怕胡雪薇發現撕了他?
☆、079 我臉上在放電影嗎?
張飛陽見我鐵定了心之後,竟然一點義氣也不講地就開車走了,還說自己的車沒油了,要先去加油,我看着他的車子絕塵而去,有種想脫了鞋子砸過去的沖動,最後還是憋着氣,老實地用手機搜索打車軟件,這時,一輛熟悉的路虎緩緩地停在了我面前。
我手指僵硬地握着手機,看着車窗漸漸搖了下來,那張精致而冷峻的側臉,此時在模糊的光線下,極其富有吸引力。
“上車。”邱連钰沒有廢話,他的語氣很不客氣。
“我自己打車就好。”我倔強地站在那兒不肯上去。自打他在海邊說過那些話,我就知道自己應該慢慢地割斷這一份癡心妄想,沒必要的接觸就免了,眼不見為淨。
“上不上?”邱連钰又問了一遍。
我自然是很有骨氣地拒絕了:“不上,我已經叫了車了。等一會就到。”
邱連钰的下巴微微揚了揚,視線往前:“那一輛是不是?”
我的手機正好也響了起來,不遠處一輛小轎車的司機正站在車門口,打着電話四處張望,看到我接了電話之後沖我揮手。順風車就是快,我感嘆了一句,挂了電話準備走過去,邱連钰卻意味深長地說:“蘇芒,你要想清楚。他那輛車可能會毀在你手裏。”
我停住了腳步,回頭看着坐在車裏的男人,他的臉隔着一層玻璃之後更加晦澀不明,但是語氣中的威脅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邱連钰在川南的名聲可沒有高煜那麽好聽,高煜出了名的溫和有禮。而邱連钰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這也是為什麽有些人寧可和高煜為敵,也不肯和邱連钰為敵,來接我的那輛順風車,也許是那個司機養活一家老小的糊口工具,我和邱連钰賭氣坐上去,後果我完全不能保證是什麽。
我折回那輛路虎身邊,然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不遠處的司機茫然地看着我坐上了另一輛車,我也只能在心裏說聲“抱歉”。
“你這樣做有什麽意思?”坐在車上,我越想越覺得不爽,憑什麽有錢就可以這樣耍別人玩?我扭頭質問正在開車的邱連钰。
“沒什麽意思,只是送你去電影院。”邱連钰平靜地回答。
“我是說你在海邊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我有些忍不住提高了聲調,在邱連钰面前我一直都很難冷靜下來。
邱連钰的薄唇緊緊地抿着,沒有任何的動靜,他開着車,視線一直都在前方,連空出時間看我一眼都沒有,過了幾分鐘,我就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點幼稚可笑了。別人是個有婚約的人,我這是在幹什麽呢?
車速很快,十點二十分便到了電影院,我打了一個電話給馨兒,馨兒說在3號門廳那裏等我,我看了一眼邱連钰,低聲說了一聲“謝謝”,便轉身進了電影院,去找馨兒去了。
電影院很大,我和馨兒是在二樓的影廳。我坐電梯上了二樓,然後開始找起了3號門廳,忽然,一個眼熟的男人在不遠處站着,摟着一個女人的腰。兩人似乎在選票,在商量看什麽電影比較好,我揉了揉眼睛,希望自己是看花了。
那一副金絲框眼鏡依舊讓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穿着和那個女人的情侶裝,兩人交頭接耳很親密,我卻心裏一陣愕然,這時馨兒在不遠處朝我招手:“我在這兒!”
我立馬沖了過去,拉着馨兒要她看我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那就是許洋!明明在外地出差的許洋!
可是當我再望去的時候,許洋早就沒了身影,馨兒問我:“叫我看什麽呢?看到大帥哥了?”
“不是,馨兒,我看到了許洋……”我一定要告訴馨兒,我不能讓她受騙,我以為許洋和陳松東的事情脫不了幹系,還想深查清楚之後再決定告不告訴馨兒,但是我從未想過許洋會和另外一個女人一起來看電影,這種事情忍無可忍,不管他和陳松東的事情有沒有關系都必須分!
馨兒愣了一下。竟然大笑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翻出剛才和許洋的聊天記錄:“這是許洋剛發給我的照片,看到賓館大床了沒有?他都準備睡了,怎麽會在這裏?”
我有些發怔,是這樣嗎?難道是我看花了?不可能。那分明就是許洋啊!照片也是可以提前拍好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