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糾結 (13)
了,他是從樓上下來的。”
“什麽意思?難不成他有朋友在那裏?或者,他住那裏?”
我一邊開門,一邊看着馨兒回的短信,她和我想的一樣,我們對這個鐵哥也很有興趣,他應該是胡雪薇的死穴,但是我也不敢輕舉妄動,這個鐵哥對胡雪薇那樣身份的人都敢獅子大開口,并且态度嚣張,一旦惹上了,不是那麽好脫身的,所以我也不想給自己找個這麽大的麻煩。不到關鍵時刻,我是不會去招惹這個人。
可是,現在在這裏遇到他,是不是天意?
我沒有再回馨兒的短信,暫時不打擾她約會,家裏已經打掃幹淨了,我沖了個澡就準備休息,想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緒。
我剛上床,就聽到了敲門聲,在這大晚上的讓我有些心驚肉跳,因為蘇忠勝的事情,我不得不提防起來。我緩緩地走到了客廳裏,客廳裏的燈已經關了,只有淡淡的月光從窗口灑落,模糊地看得清客廳裏的擺設。
“咚咚。”敲門聲又響起,單調而沉悶的節奏,顯得陰森詭異,我甚至都不敢去看貓眼,生怕看到讓我恐怖的東西,此時一張陌生人的臉對我來說,比什麽恐怖片都恐怖。
我的心漸漸地緊繃了起來,神經更是處于極度警戒狀态,我手裏拿着手機。随時準備報警,但是門外忽然傳來了高煜的聲音:“蘇芒,是我。”
是高煜?我的心瞬間放了下來,可是下一秒,卻再次懸起,這一次更加讓我覺得害怕。邱連钰和張飛陽的話,讓我對這個一直以為溫和而成熟的男人,産生了懷疑,偏偏他的所作所為,也讓我有些懷疑,比如那把公寓的鑰匙。
這麽晚了,高煜怎麽會來這裏?
我打開門,高煜站在門口,手裏抱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見到我之後嘴角漾開了笑容:“還以為你睡了,再不開門我就走了。”
“怎麽那麽晚還來這裏?”我接過那白玫瑰,神情看不出異常。
“擔心你一個人害怕,還有就是,你要查的一些事情,有了一點眉目,所以來告訴你。”高煜溫柔地說。
蘇忠勝的事情嗎?我将花放在了桌子上,打開燈之後去廚房替高煜倒了一杯茶,他衣服有些淩亂,很少會有這樣形象的他,讓我有些吃驚,他說:“對方似乎是想要什麽東西,拿去換你爸的命。”
我點點頭,我知道這個事。高煜又問:“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你知道嗎?如果是要錢我可以解決。”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蘇忠勝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我心情沉重,回答道。
☆、083 他不要任何人陪
“一點都沒有告訴你嗎?”高煜有些不相信,語氣顯得急促了一些,發現我古怪的看着他之後,他才嘆了一口氣:“這關系到你爸的性命,對不起,我有點太着急了。”
我理解高煜,我的事情他總是會費心費力地去做,但是到了如今,我不得不懷疑這種費心,到底費的是什麽心。
我沉默了一會兒,腦子了飛快地想着該如何回答,高煜沉默不語。我開口說:“也許,确實有什麽東西瞞着我,但是我搞不清,要不我哪天回老家去一趟,也許在老家裏,能找出什麽東西。”
高煜的眼裏掠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他欣喜起來:“對,這是個線索,那你準備哪天出發,我送你去。”
“過幾天吧。”我答道,心卻已經十分沉重,剛才高煜的反應,讓我覺得事情越來越迷霧重重,他不可能比我還擔心蘇忠勝。
聊了一會兒,高煜便去次卧休息了,我則是回了卧室睡覺,睡不着的時候我只能翻翻手機看看新聞,這時馨兒打電話來了,她在電話裏有些手足無措:“蘇、蘇芒,我剛才坐車經過你公寓附近的時候,看到有人打架鬥毆了。”
“傷到你了?”我緊張地問。
“不是,就是,就是那個鐵哥,好像被人快打死了。”
我感覺喉嚨像是別人堵住了一樣。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過了幾分鐘我才對馨兒說:“你小心點,這跟我們沒關系。”
應該是胡雪薇找人教訓鐵哥,胡雪薇也不是那種甘心一直被威脅的人,可是挂了電話之後,我卻又推翻了自己的那個想法,不一定是胡雪薇,胡雪薇為了顧及胡會長的名聲都被鐵哥壓榨了那麽久了,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就爆發了?
而且還就在街邊,能別人看到的那種,胡雪薇不可能冒着等鐵哥醒了以後說出真相的危險,去發洩自己的私憤,在這一點上,她還是挺顧全大局的。
誰?我帶着這樣的迷惑,最後意識模糊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我看到了川南新聞,鐵哥雖然沒死,卻也已經成了一個植物人,躺在醫院裏,這輩子都沒什麽可能再醒過來了,我看着那新聞半天回不過神,最後出去的時候發現次卧的門開着,高煜已經出門了。
怎麽會這樣?我立馬洗漱一下,然後換了衣服出門,到了物業那裏的時候我特地和物業的幾個人說了那個新聞的事,有一個人說:“太恐怖了這世道,那人就是我們這裏的住戶,現在成了植物人,過段時間房子到期就得收回來,可真麻煩。”
這裏的住戶!我剛欣喜地想要問是門牌號,另一個忽然又說:“擔心什麽。早就有人訂了那個房間,等他一到期就會住進去的,別瞎操心。”
我又失望了起來,我還想找個辦法訂下那間房,然後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抓住胡雪薇把柄的證據可以找到,看來是沒辦法了,我悶悶地離開了物業那裏,然後出門去了花店。
我今天想單獨去祭拜一下邱連钰的父母,替他們擺上一束花。
但是人就是這麽倒黴,剛下車就看到了一個很不想看到的女人,那個女人旁邊站着一個我很想看到的男人。
胡雪薇看起來心情特別好,我想也是。鐵哥不知道被人弄成了植物人,誰還能威脅到她?她不高興就見鬼了,反而是一旁的邱連钰,神色漠然地看着我,好像不認識我一樣。
“這不死蘇芒嗎?”胡雪薇笑得有些諷刺。
“嗯。”我都懶得多哼一個字,看到她站在邱連钰身邊我就什麽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在他們身後就是一家花店,我直接繞過他們,然後進去了花店裏選花,胡雪薇這次意外地沒有繼續糾纏,反而是冷哼了一聲,和邱連钰站在街邊,似乎在等什麽人。
邱連钰回頭,看着我,我抱起一束白百合也不躲避地對視着她,張昕的話給了我很大觸動,如果邱連钰只是為了保護我,才說出那麽傷我的話,我想我不會介意,只是,他到底想要幹什麽?難道對付阿德爾和老楊的計劃,不是全部嗎?
他最終想要對付的是高煜?那麽為什麽要阻止老楊和阿德爾背後串聯,那樣不是正好可以借助老楊先給高煜致命一擊嗎?
我不懂,我的腦子沒有他們那麽聰明。我只是想選一束花,去看看那對給了我心愛的男人生命的夫妻,讓我有這個機會遇到他,我抱着白百合走了出去,經過邱連钰身板時,他的視線落在了白百合上面。而此時,有一輛車在他們面前緩緩停下。
“劉叔叔!”胡雪薇開心地打招呼。
車窗打開,一個中年男人的臉露出了出來,而在中年男人身邊坐着的那個人我很眼熟,劉能。
聽胡雪薇的稱呼,眼前這個男人恐怕就是即将退休的劉局長,也就是中鐵二建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劉能的父親,劉能看到了我,又看看邱連钰,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似乎在嘲弄我和邱連钰。
“雪薇。好久不見了,你父親身子還好嗎?”劉局長看起來倒是個慈眉善目的樣子,但是我知道,都不是省油的燈。
“挺好的,就是想和您一起下棋,他可想您了。”胡雪薇說着這些的時候。視線落在了同在街邊等車的我,我來的時間不巧,去郊外的車比較少,兩個小時一趟,我買完花的時候那一趟車剛好離開。
胡雪薇的臉色有些得意,她挽着邱連钰的手:“走吧。你不是想和劉叔叔談談中鐵二建項目的事情嗎?”
我轉過頭不看他們,有了胡雪薇的幫助,我想這次的項目邱連钰的勝算更大,我應該替他高興,和高煜明裏暗裏地搶了這麽久,也該有個結果了。
他們上了車離開。我由始至終地保持着目不斜視的姿勢,因為我不想看到他們那麽融洽的畫面,等車子一走,我才緩緩地轉頭,看着絕塵而去的那輛車,心裏只有無盡的失落。
十分鐘後。張飛陽開着車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搖下車窗看着外面的大太陽:“我說蘇小姐,你要出門也帶把傘吧?這麽大太陽不怕變成黑人?”
“你怎麽?”我疑惑地看着張飛陽。
“邱老板叫我來的,說你再等下去會中暑。”張飛陽沖我打了一個響指:“來吧,上車,要去哪兒就由我這個免費司機送你!”
是……邱連钰叫他來接我的?剛才他都不怎麽看我。但是心裏還是擔心我等不到車嗎?苦澀之中,有一絲甜蜜,我抱着花上了張飛陽的車,聽我說要去墓園的時候,他驚愕:“你去那裏幹什麽?”
“去看人。”我看着窗外往後退的風景,輕輕地回答。
專車果然比公交車要快,四十分鐘左右我們便到了墓園,我找到了張昕帶着我來過的墓碑那兒,張飛陽的臉色也漸漸的凝重了起來,他看着我将花放在墓碑前,問:“你怎麽知道的?”
“你姐姐告訴我的。”我答道。
“這樣,”張飛陽沒有太多意外,他只是說:“早知道是來這裏,我也應該買一束花給叔叔阿姨。”
遇上張飛陽也剛好,他比張昕對邱連钰應該更加了解一些,我正好趁機問問他以前的事情,我很想多了解了解邱連钰,了解他那些沒有我的過去。了解他不為人知的回憶。
好在張飛陽對我沒什麽太多的防備,邱連钰的事情他也特別願意跟我講,我主動提起,他沒有任何拒絕。
就如我之前所想的,邱連钰有一個很溫馨的家,父母都是從商,生意雖然做得不大,可是還算富有,後來卻被人陷害背負一身債,最後服毒自殺。
“他挺恨叔叔阿姨的。”張飛陽嘆了一口氣:“錢可以努力掙回來再還就是了,可是把邱老板一個人扔在這世界上,面對那麽多債主。确實……想想都殘忍,他們是解放了,後來那些債務都交給了邱老板來面對。”
我聽得失了神,張飛陽又說:“像每年叔叔阿姨的忌日,邱老板從來不會來,只是一個人去海邊看一看,誰都不要陪,挺可憐的。”
海邊?我心中一顫,問道:“那叔叔阿姨的忌日,是什麽時候?”
“你傻啊,這墓碑上不是有?”張飛陽看着墓碑上的日期,然後算了算:“就半個月前吧。怎麽了?”
半個月前,難道就是邱連钰帶着我去海邊的那一次,那時候在海邊,我覺得他特別不一樣,整個人隐沒在昏暗夜色中,背影看起來那麽孤獨。連神情都帶着一絲落寞,我以為他是因為要跟我說那些話,所以才故意看起來那麽認真而凝重,可是真實的原因,卻是因為那是他父母的忌日嗎?
他從來不用任何人陪,卻唯獨帶着我去了海邊,陪着他走了那麽久,牽着我的手在沙灘上兩人一起看着海面與明月,想到這裏,我忽然有點眼眶發酸,他,那時候是不是心裏很難過,我就那樣走了,連一句試圖挽留都沒有。
☆、084 我很想你
我和張飛陽從墓園離開時,我的心裏是滿心的難受,張飛陽說了不少關于邱連钰家裏的事情,他和邱連钰是多年的好兄弟,對于這些事情他都十分了解,他說:“蘇芒,我之所以對你毫不隐瞞,是想要你真正地去了解邱老板這個人,不要總是誤會他。”
我低着頭,覺得心裏愧疚。
車子開到一半。張飛陽忽然問我最近有沒有見到老楊。
我知道邱連钰他們現在在查老楊和阿德爾他們的事情,但是我這幾天都沒有見過老楊,我搖搖頭,問道:“怎麽了?”
“沒怎麽,他們好像發現了我們在調查,變得很隐秘,有些交易賬目我們查不到,應該在老楊手裏有那些交易記錄。”張飛陽有些擔憂。
“發現了?”我也擔心了起來。
“嗯,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邱老板會有分寸的。”張飛陽安慰我。
“我能幫你什麽嗎?”我主動問道,張飛陽曾經要我從老楊那裏套一點消息,可是最近我連他人都沒有見過,自然不怎麽可能,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主動去接近一下老楊。
張飛陽笑了笑:“暫時還不用。”
我點點頭。兩人不再說話,車子平穩地在路上行駛着,我靜靜地聽着張飛陽放的歌,純淨的鋼琴曲,在這個時候很配氣氛。在那簡單卻又悅耳的旋律中,我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邱連钰,他的眉眼,他的手掌,他的溫度。恍恍惚惚的像是在做夢一樣。
車子在經過一處廣場時,我又看到了我并不想看到的一幕,許洋和一個女人正站在那兒說着什麽,從身形和氣質方面來看,就是那天晚上在電影院看到的女人,張飛陽也看到了,他笑了一聲:“這哥們真是風流倜傥啊!”
我陰沉着臉沒有說話,只是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回去我必須和馨兒說,必須分手!
可是巧的是,我剛拍完照片,馨兒就打電話來了,聽她語氣很開心:“蘇芒,你在哪裏?”
“我現在和張飛陽在一起,怎麽了?”我問。
“哦,跟他在一起啊,沒什麽,晚上我想去你那兒睡,你那兒的床比我家的要舒服。”馨兒神秘兮兮地說:“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馨兒要來我這裏睡最好,我正好有機會當面和她說。我爽快地答應了,結束通話以後車子也到了我樓下,我邀請張飛陽上去吃午飯,但是張飛陽卻搖搖頭,說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我也沒有留他,和他揮別之後我便上樓去了。
走進電梯裏,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已經成了植物人的鐵哥,才一個晚上的時間,感覺事情變得好快。我盯着上升的紅色數字,背後忽然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物業說,鐵哥的房間已經被人預定了,就在前些天。那個人難道早就料到了他昨天會出事?!
這樣的想法,讓我不寒而栗,能夠确定鐵哥什麽時候出事的,恐怕只有幕後兇手,因為他自己定了什麽時間去解決鐵哥。
我心不在焉地開門,全然沒有發覺在樓梯轉角那裏站着一個人,他悄無聲息走到了我背後,伸手抓住了我開門的手,我吓得尖叫了起來:“啊!!!”
邱連钰立馬松開了我的手捂着耳朵,神情痛苦不堪,直到我緩過神停止了尖叫,他才松開手不可思議地說:“蘇芒,你嗓門怎麽這麽大?”
是他?我吓得夠嗆,看清楚是邱連钰之後,我生氣地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這反射性的一個小動作,卻顯得我好像在撒嬌一樣,捶完之後我才有些尴尬地放下手:“你不是和胡雪薇他們在一起嗎?”
“都過了一個上午了。”邱連钰拿過我的鑰匙,利落地開門,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看來是喝酒了。
“你來這裏幹什麽?”進門以後,我一邊換鞋子,一邊看着走到沙發那裏坐下喝茶的邱連钰,張昕和張飛陽說的那些話,讓我再也無法對邱連钰硬起一分脾性。語氣都比起以前要溫柔不少,他從來不會跟別人說起自己灰暗的過去,也不會讓別人看到他的脆弱,可是這樣更讓我覺得心疼。
一個人越是強大,就越會将自己的盔甲鍛造得沉厚。不讓別人再有看到他任何一處軟肋,邱連钰就屬于那樣的人,在那些本該美好的歲月裏,他都在和父母留在的沉重債務做鬥争,他的人生更像是一部跌宕的電影,被逼得不得不走上一條回不去的路。
“雖然我長得帥,但是你這樣一直盯着我,也有點不合适吧?”邱連钰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嘴裏頭開着玩笑,我回過神。幹笑兩聲問他要不要喝水,他從懷裏拿出一張卡放在了我面前:“水倒是不用了,這次來,還是為了那件事情。”
我看了一眼那張卡,平靜而從容。
“離開川南。這裏面的錢夠你結婚生子買房買車養老,甚至棺材本都包含在裏面。”邱連钰這次說起來沒有在海邊時那麽認真,但是輕松的語氣裏,甚至帶着一絲命令。
如果換做遇到張昕之前,我一定會氣死在這裏,然後破口大罵,覺得這個人真的是有病啊,還追到家裏來說,可是現在我卻只是深深地看着邱連钰,心裏在想着他接下來會做什麽,是因為計劃越來越危險了嗎?是不想看着我被胡雪薇欺負?
“還有,你爸我也會替你救回來,你們一起走。”邱連钰補充了一句。
“你找到他在哪裏了?”我問。
“嗯,大概位置知道了,就等你一句話,走,還是不走?”
走,還是不走?張昕是希望我走的,我是邱連钰計劃中最大的阻礙,我走了的話他就再也不用顧忌任何人,張飛陽是希望我留下的,因為邱連钰需要我這樣的阻礙,否則他的每一步棋都走得太絕太險,張飛陽作為朋友都時刻在擔心他會玩火***。
我将那卡拿起來看了看:“卡還是挺好看的,但是我不想要。”
邱連钰的眸色變了變,拿回那張卡:“那我去給你換張你想要的卡。”
“邱連钰。”我認真地看着邱連钰:“當初你是不是為了讓我在高煜身邊替你打探一些資料,所以才将我賣給了他?”
邱連钰把玩着卡片的手停了下來,他看着我沒有說話,事到如今他和高煜之間的矛盾已經越來越明顯,這樣的目的稍微用點腦子都能聯想到。我只是想不清為什麽,他卻從來沒有真正地提出過這個要求,在高煜身邊這幾個月,我完全什麽都沒有做。
我心裏抱着一絲期待,如果是因為這樣。我也許會更加開心一點,他并不是因為對我沒有感情,才這麽輕易地抛掉我。
“嗯。”邱連钰沒有再否認:“但是我後悔了。”
我驚愕地睜大眼睛,不明白邱連钰所說的後悔是什麽意思,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和他之間不要再有那麽多誤會,希望他能告訴我他所有的目的,讓我清楚明白他在幹什麽。
“因為我發現我一點都不想讓你和那些危險接觸。”邱連钰沉沉地說,說完之後他起身走到了我面前,我渾身都繃緊。莫名地緊張了起來,腦子裏嗡嗡響着的就是他剛才的那句話,是因為擔心我,不願意我受到傷害,所以最後放棄了我這顆有利的棋子嗎?
“蘇芒。我想你。”邱連钰俯下身子,雙眼與我平視,我此時的臉一定是通紅的,完全不能适應邱連钰忽如其來的流露思念,他一靠近我我就再次嗅到了那酒味。這麽一聞,似乎有點濃,他喝了不少酒嗎?
我看着邱連钰的眼睛,他眼睛裏倒映出我有些局促的神情,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邱連钰的吻已經落下。
“真的很想你。”邱連钰抱住我的那一刻,他在我耳邊再次重複道。
我忽然鼻子發酸,我也很想他,時刻都在想,一分一秒都不曾忘記過他。
……
邱連钰是下午五點左右被張飛陽的電話叫走的,我也擔心高煜會來這裏,邱連钰走後不久,馨兒就摁響了我家的門鈴,她提着一堆菜,笑眯眯地說:“蘇芒,今晚我們自己做大廚!”
我下午和邱連钰都有些失控,現在客廳裏一片狼藉,還沒來得及收拾,我對馨兒說要她把菜先放去廚房,然後火速地将客廳整理了一下,馨兒出來的時候我已經端坐在了沙發上,喝着水,想着怎麽跟她說許洋的事情。
“馨兒。”我嚴肅地出聲。
“嗯?怎麽了?”馨兒走到我身邊坐下,挽着我的手,還沒等我說話她先開心地說了起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許洋說下個星期就帶我回家去見父母。”
下個星期?我臉色一僵:“你們在一起也沒多久,這麽草率就決定要見家長了嗎?”
馨兒幸福地說道:“不草率,我覺得他就是我今生想找的那個人!”
我看着桌子上我的手機,那裏面有一張照片,足以打碎馨兒此時的幸福,我愣在那兒一時竟然不敢伸手去拿手機。
☆、085 你真是太卑鄙了!
馨兒還在說着她和許洋的事情,我的心卻越來越沉,在馨兒說起她和許洋的要去試婚紗的時候,我打斷了她的話:“馨兒,我想給你看個東西。”
馨兒愣了一下,眼裏忽然閃過一絲尴尬,她的笑容有點勉強:“什麽東西?蘇芒,你是不是不怎麽喜歡許洋這個人?”
我沒有說話,只是打開手機找出了今天回來的時候拍的那張照片,照片裏許洋的臉看得清清楚楚,手摟着那個女人的腰,一看就很親密。絕不是普通朋友,最重要的是,他們穿着的是情侶裝,我就覺得奇怪了,就算川南沒那麽小,不可能那麽巧和馨兒碰上,難道許洋就一點提防都沒有嗎?穿着情侶裝是壓根沒法解釋的事情!
只能說,這個男人壓根沒把馨兒當一回事!
我以為馨兒看到着照片以後,她會氣急敗壞然後和許洋分手,哭也好罵也好,總之這樣的男人不能要,可是我一扭頭,看到的卻是馨兒古怪的眼神,陌生得讓我覺得有點害怕。
“蘇芒,你都知道了嗎?”馨兒的一句話,讓我呆若木雞。
“你……知道這件事?”我幾乎不敢相信。
馨兒拿過我的手機,她看着照片裏的那個女人,眼裏閃過一絲嫉妒。随即又恢複了自然,她說道:“我知道,這是他的前女友,一直還喜歡着他,以死相逼,許洋是沒有辦法才陪她一下的。否則她會尋死的,再過不久許洋就會和她攤牌,然後和我結婚。”
我看着馨兒,覺得她說的那些話就跟夢呓一樣,我一個字都聽不懂,這都什麽狗血?前女友需要這樣照顧的話。那幹脆複合不更好?而且馨兒怎麽可以這麽沒有底線。
我勸道:“馨兒,還是分手吧,你不怕你們結婚以後還有這麽一個女人橫在你們中間?”
馨兒看了我一眼,她把手機還給我,語氣有些冷漠:“蘇芒,我們是好姐妹,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可能會遇到許洋這麽好的男人,我很感謝你,但是你不能因為一些誤會就讓我和許洋分手。”
這樣的馨兒讓我覺得很心寒,她的語氣裏帶着一絲責備,似乎在怪我揭穿了她和許洋之間故意隐藏起來的秘密,可是這樣的秘密難道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應該排斥的嗎?我想說點什麽,又無言以對,馨兒拿起自己的包,說:“蘇芒,你也知道我之前的歷史多麽不幹淨,能有許洋這樣的男人願意娶我,我為什麽要推開他?”
馨兒沒有留下來,為了許洋的事情她直接離開了,可是她的話卻給了我當頭一棒,讓我愣在那兒久久回不過神,在我心裏,馨兒淪落風塵是逼不得已。是為了家裏病重的媽媽,對我來說她是一個很幹淨的女孩子,起碼心靈很清白。
可為什麽,她要把自己說得這麽卑微,如蝼蟻一樣,因為被生活逼得無奈而走錯了路,成為了以後不斷縱容別人,委屈自己的理由,她覺得自己髒,配不上許洋,所以許洋即使有個小三小四她也無所謂,她很知足。是這個意思?
好笑,這是什麽理由?我感覺我的三觀被馨兒狠狠地碾了一番。
我正失神,高煜來了電話,遲疑一下以後我接了電話,高煜是來問我什麽時候回老家,我有些反感高煜對這件事情這麽在乎。他越在乎,越讓我覺得可怕。
我答道:“大後天吧。”
“好,我大後天來接你。”高煜說。
“好。”
高煜這幾天似乎很忙,直到兩天他來接我,才算是我這幾天第一次見到他的面,他一如初見時那般溫文儒雅,成熟穩重,紳士地替我打開車門,提醒我系好安全帶,替我買了很多路上吃的東西,我都默默地看着,沒有動過。
從川南到我老家要六個小時的時間,這六個小時裏,我想了很多事情,一路上的風景越來越秀麗,青山綠水,已經脫離了市區裏那種高樓大廈繁華卻倉促的景色,我搖下車窗。問高煜:“這幾天很忙嗎?”
“嗯,有點,在查百樂門裏內鬼的事情。”高煜溫和地回答。
“有什麽線索嗎?”我問。
高煜沒有立馬回答我,而是過來一兩分鐘才開口:“有,但是情況不怎麽好。”
是跟老楊有關吧,自然不會是什麽好事。我不知道老楊是哪裏對高煜不滿,這麽多年的情誼就被利益打敗了嗎?我覺得高煜給老楊的薪水應該不低,老楊的身家和張飛陽應該差不多,沒必要再冒着這樣的危險去染上販毒這種事。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想起了老楊,想起了這兩天和我完全沒有聯系的馨兒。也想起了不知道在哪裏的蘇忠勝。
“馨兒有跟你聯系嗎?”高煜忽然問我。
高煜怎麽會問起馨兒?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沒有,怎麽了?”
“蘇芒,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高煜的神情嚴肅了起來,他側頭看了我一眼,我也正看着他。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剛才問的內鬼,就是馨兒。”
“什麽?!”我幾乎是下一秒就脫口而出:“不可能,高煜,你是不是搞錯了?!”
高煜見我有點激動,他将車沿着路邊停下,附近是一片稻田,青黃的稻谷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風飒飒地送來涼爽的風,今天的天氣很好,可是我的心裏卻是電閃雷鳴。
高煜讓我冷靜點,他替我擰開一瓶水,我喝了一口之後迫不及待地問:“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怎麽可能是馨兒?”
“她自己已經承認了,還有另一個牌倌也是,在阿德爾來百樂門之前她已經動了手腳,包括出老千的透視器都是她聯系賣家買來的。”高煜也很失望,他的語氣有些疲憊:“我以為她會打電話給你,讓你幫忙說說。她沒聯系你,是嗎?”
她為了許洋的事情這幾天都沒有搭理過我,我壓根不知道百樂門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的心跳快得吓人,半晌才憋着那種焦躁的情緒問道:“那她現在?”
“辭退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沒有動她。”高煜說。
怎麽會這樣?我整個人就像受到了雷擊一樣,再後來高煜啓動車子繼續趕路,我都沒有回過神,只是心裏不斷地回想着馨兒的一舉一動,她明明看起來什麽嫌疑都沒有,甚至她還問過我,覺得百樂門裏的內鬼是誰。
如此說來,馨兒和那個阿德爾……是一夥的!她不僅知道許洋和那個女人的事情,甚至可能知道陳松東和老楊的關系,以及販毒的內幕?
我有點背脊發涼,馨兒她到底心裏在想些什麽?她是我認識的那個馨兒嗎?
事情似乎漸漸地明朗了起來,老楊勾結了阿德爾,然後利用許洋來百樂門勾搭了馨兒,讓馨兒被愛情沖昏頭腦,然後替他們成為內鬼,來百樂門好好地詐高煜一筆錢,而高煜對于這一切是否發現過,對于老楊的懷疑已經到了哪個地步,我還一無所知。
我正在出神,手機叮鈴鈴地響了起來,是馨兒!
我立馬接下了電話,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問她有沒有事,馨兒帶着怨恨的聲音已經響起:“蘇芒,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什麽?”我不解:“馨兒,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你不知道嗎?!!”馨兒的聲音瞬間尖銳了起來,簡直要刺穿了我的耳膜,她歇斯底裏地質問着我:“你為什麽要多管閑事?我自己作賤自己關你什麽事?許洋他有小三我是知道我,我是他女朋友,我都不介意,你蘇芒為什麽要操那麽多心,非要我和他分開?”
馨兒的話太奇怪了。完全沒頭沒尾,我唯一聽懂的就是她在怪我為什麽要讓她和許洋分開,可是,我只是勸了兩句,并沒有任何強迫的意思,我被馨兒弄得很煩。于是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在說什麽,好好說清楚。”
“不是你發信息告訴許洋我以前是做什麽的嗎?還告訴他當時是去了哪兒醫院取碎片,呵呵,蘇芒,你夠狠,現在好了,我在許洋眼裏真的就成了髒婊子,現在他要和我分手了,你滿意了,你是不是覺得你作為我的朋友真是太盡職了,自己都很感動吧?”馨兒說着說着又哭又笑起來:“蘇芒,你根本都不懂我。憑什麽這麽對我,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