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賊
初入青龍邊境，荒無人煙，城樓聳立在古疆場，我不是官兵，營帳不會為我開放，只能繼續前行，城都到了，村莊還會遠嗎？
傍晚，終于看到了村莊，炊煙袅袅，我甩着手裏的枯樹枝，有一下沒一下的，和馬車一起晃晃悠悠，碟子上的糕點一塊一塊被我吞入腹中，小日子過得悠閑自得。
寒風吹來，我攏緊裘衣，催促馬車靠邊行駛，轉彎就會碰到從對面駛來的車隊。看随行人的內息，這主人大有來頭。在青龍國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是屈指可數的權貴。
不一會兒，那輛由兩位高手護送的馬車在數十騎兵的跟從下有序經過。看起來平凡的馬車，連挂在車蓋上的裝飾都是寶石串成，在黃昏裏閃耀着剔透的紅光。
我看看自己頭頂的中國結，心滿意足。那可是我閑來無聊親手編的，不比寶石珍貴？當然了，材料是天蠶絲撮合的繩子。
“主子，您離宮這麽久，豈不是正中了三皇子的下懷？他指不定要趁機搞些小手段，連逼宮都有可能！”
“本宮與皇兄比，兵力如何？”
“自然是主子您了，有兵部尚書和淩将軍暗中支持，三皇子肯定比不過您。”
“……”
“主子的意思是，三殿下最好不動。動了，咱們殿下就有理由清君側，更有理由登臨大寶了。”
看來，我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呢，兵部尚書和一位很有可能手握重權的将軍投靠，青龍國能登基為帝的皇子，還排除了三皇子宇文兆，唯有一人——十一皇子宇文隆。
之前看的信息裏沒有關于青龍國皇室的無用情報，我之所以知道這位太子殿下，還是因為這位殿下一年前娶了一個好太子妃。太子妃是舞林高手榜上的知名俠女，更是炎家大小姐炎卿，最惹人眼的還是他們的姐弟戀。
江湖盛傳這位殿下寵妻，後宮佳麗獨寵一人，而太子妃又大太子五歲，前所未有。
我最關注江湖趣聞，那情報裏自然少不得這些消遣，連帶着便讓我熟識了青龍國的政局。
懷揣新帝更替的獨門消息，無異于手抓一大筆財富。只可惜有人無命享用，有人無才享用，有人卻無心享用。我正是那無心之人。
先不說他把青龍國奉上能否得公子門做靠山，單說五大家族誰又真的怕了皇家！沒意思，不過是又有很多人要流血。權力的座椅，只有比較哪家的血腥氣更重！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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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啊！再次想起那個血一樣紅的人，那人穿紅衫的妖嬈當是無人可及的。我很好運，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借宿的人家。籬笆院裏圈養着家畜，農家大嫂怕招待不周特意殺了一只雞，淳樸的民風讓我感到親切。
借住的農戶家裏有一個強壯的少年，總是邊沖我笑，邊憨厚地撓自己的後腦勺。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到底也算錦衣公子，在這村莊裏着實突兀。
我本打算扒兩口飯結束晚餐，不想讓他們不自在，但大嫂的熱情讓我覺得，不多吃一點就是在嫌棄她的手藝，總而言之，盛情難卻。
我看他們有說有笑，心情也愉悅起來，盡職盡責地充當客人的角色回應兩三個字。
“鐵林哥！快！快！山賊進村子了！”男人沖進院子吼道，吼完又跑出去，趕着通知下一家。
山賊？我腦子裏自覺冒出一個下巴長滿絡腮胡子，臉上一道猙獰的疤痕，濃眉小眼，扛着長刀的壯年男子。趾高氣昂地沖進村子裏，高呼：“不要反抗！小的們把值錢的東西，漂亮的姑娘都搶回寨子裏！”
腦補的結果很像電視劇情節，但願真實情況不會差強人意。
聽到呼喊的一家三口先是一怔，馬上觸電一般地站起來，抄起幹農活的家夥往外跑。馬蹄聲漸近，門外的嘈雜讓我很難忽略，耳力太好往往也會成為硬傷。
比如現在我明明打算看出好戲，至于是喜劇還是悲劇都不重要，我只要它成為喜劇，它又怎會逆了我的意思？
偏偏……
“大哥，那邊院子有輛馬車！”可以聽出聲音裏的得意和激動，也能猜測那一夥人有多喜出望外。整個山賊隊伍也只有三匹馬，現在馬也不便宜，我這匹又是神駿。
我放下碗，靜等院門被前鋒小喽啰推開。小喽啰就是小喽啰，只知道往前沖，看看他們老大，還有點腦子，看到院子裏有個人不太正常，（是太正常，正常的有點不正常。）老大還知道放出一股內力試探一下。
“來啊兄弟們，把馬車拉走。”脖子裏圍着紅毛線圍巾的小喽啰沖着後面的人喊，還沒等後面的人動步子，就被一道威嚴的聲音遏制了。
“等等。”高頭大馬上看起來老實正義，一點都不像兇神惡煞的匪徒的大當家發了話。“在下郭靖，敢問小兄弟高名？”
“逍遙。”人家既然問了，心情不錯的我還是很樂意給個面子的。
“逍遙？那個逍遙？”
“不可能，逍遙穿白衣服，這人穿的青色。”
“對，逍遙可是十四歲就喝人血的魔鬼，他，怎麽看和和氣氣，一定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公子哥。”
我的傳聞裏還有喝人血的版本嗎？之前都沒注意。
“小兄弟給老兄個面子，今天這事兄弟不管，我老郭事成請兄弟喝杯喜酒。”他豪氣地拍拍胸脯，完全沒把我搬出來的名字放在心上。天下重名的多了去了。
“喜酒？”此番出動這麽多人是當真計劃搶一位姑娘做壓寨夫人了？
“額，我夫人是這村子裏的一枝花，那模樣沒得說，比宮裏的娘娘也不差。”他的話險些讓我錯認那女子是自願嫁給他的。君子成人之美，我不是月老，也不好去斷婚姻。
“大哥，我把嫂子帶來了。”說帶是好聽的，押才準确。火把的照耀也掩蓋不了那女子的秀麗，發髻有些淩亂，粗布衣服上也是褶皺，可見曾經掙紮得很激烈。
虐戀情深，我仿佛看到了法海拆散白娘子和許仙的那一幕，白娘子正是秀麗的宋翠，法海理所應當是大寨主，許仙好死不死還是剛才坐在我右邊吃飯的憨厚小夥子。
現場已經夠亂了，還有人覺得差火候，師爺和縣太爺的轎子不慌不忙地抵達了村子，頓時蓬荜生輝，被制住的村民嘴裏不過在重複一句話：“狗官蕭貴！”
哎？還是出官賊勾結的劇本，你們太子爺今天下午可是剛剛經過了你的地盤，晚上就來這一出，是怕自己死的不夠華麗？
蕭貴的體格就是貴重，挺着滾圓的肚皮從轎子裏轱辘出來，那擡轎子的腳夫腦門都被汗閃亮了。
“郭弟啊，今兒晚上你大喜，我特地敢來賀喜。”郭靖怕出意外，請了蕭貴撐場面，蕭貴好歹是地頭蛇。
“多謝蕭兄了。”
“那匹馬深得我心，郭弟看…”蕭貴故意不說完，等着郭靖表态。
“這，我答應了小兄弟不動那馬車，蕭兄不如換…”
“換？！”不等話說完，縣太爺的官威就擋不住了。“你跟我說換？在清河地界的東西都是我的，我不同意，皇帝都看不着，這會兒看中一匹馬就跟我讨價還價？！”
這縣令豬腦子，郭靖明顯不敢試探，用了激将法誘有權勢的縣令上鈎，蕭貴還真适合當這槍杆子。
師爺的鼠目轉了兩轉，什麽話都不勸谏，八成也是個傻的，不然就是……
就是郭靖埋在蕭貴身邊的暗樁。
師爺揮手就讓人去拉馬，我手裏的筷子還沒放，本打算解救有情人，這下全用來保護我的座駕了。真該讓狗官看看宇文隆的馬車，他來這麽一出就省了我動手處理垃圾了。
我把筷子扔出去，一支擦着牽馬的仆人而過，在他臉上留下一道輕淺的血痕，另一支，直接插中蕭貴的帽子，把他的帽子射了個對穿。
蕭貴驚愕地看着我，不禁退後兩步，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嘩啦啦水聲更是讓他丢進顏面。
“滾！”我站起身，看着這場鬧劇也該演到結尾了，擾了我的清靜不算，還敢觊觎我的東西，是不是我的脾氣太好了？不知道我對人渣最沒有同情心嗎？！
每個身居高位的人手上都占滿了鮮血，我不介意讓現在作為這條血腥路的第一步。我踏出一步，正要考慮哪種死法不會太暴力。
在師爺的拉扯下，蕭貴總算回神，連滾帶爬地進了轎子。
“哎呀呀，怎麽跑了呢，還以為能看到遙遙大開殺戒，真掃興。”含嗔帶怨的調調讓我的身子酥了一半，感到有人靠近，我的腳卻在地上紮了根，堅定自己不想躲開的立場。
聞聲知其人，盡管從未聽過他如此靡霏的豔音，但是這天下有誰比梅落更合适？我想不出，但凡見過他妖冶容貌的人大致都是想不出的。
肩膀一沉，他很有辦法把自己的身高收斂，變得小鳥依人。我擡手摟個滿懷，這人的腰看起來細，摟起來更細，整個硬邦邦的又不硌人。
－－－－－－題外話－－－－－－
這點擊量着實讓我傷心啊……沒有一個漂亮的簡介，沒有漂亮的開篇，果然還是差了點……
說實話，我都不喜歡看這種簡介，這種開篇的小說，最重要特麽還是第一人稱，我嘞個去！匪真想哭死！鼓勵一下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