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練劍
有他的照顧,我這幾天過得舒适而開心。繞梁就放在屋裏,時不時地彈一曲為我解悶,這房間因為住了一個我,更是有了大變化,梳妝臺本來只有一把玉梳|和一個裝了暗紅色綢帶的長木盒。他那頭長發,哪怕借助藥物變成了墨色,依舊勝過珠寶無數,光彩奪目的飾物和他的發絲湊在一起大概都會失色。
如今的梳妝臺熱鬧極了,除了摞在一起的發簪、步搖盒子,收納耳環,項鏈,手鏈的首飾盒抽屜都合不上,寶石墜子在外露着,周圈還散落極個別珠花。手镯、抹額、發帶、玉冠、扇子……則是被他重新歸置在一個櫃子裏。說起櫃子,就不得不說靠牆的一排衣櫃,除了我帶來的兩三套男裝,他還在短短幾日準備了幾十套男裝和上百套女裝,鞋子和靴子也是按男女分別置辦……他的所有行徑都像是中大獎的土豪,就是他比較有品位!
一切置辦結束,我險些都要以為這是我們的新房了。我的傷愈合不錯,這大部分都是他的功勞,什麽都不允許我做,整天躺在床上養傷,有人投食,有人陪玩,身心都滿足,傷也好的快。
吃過飯,他再一次把我圈在他懷裏,教我用左手寫字。他很喜歡把我困在他懷裏,很多次都是利用他的身高把我整個罩住。我嫌他的身子擋住我的動作,輕輕推了一把他的手臂。“那邊點兒,寫不開。”他才慢悠悠地挪出一點位置,右邊挪了,左邊跟着挪,空間還是只有一點點,吝啬地很!
“你這麽喜歡這個姿勢?空間太小了。”我不滿的抱怨,未免他生氣還用了撒嬌的語氣,這在以前連想都不會想發生在我身上,可現在卻自然而然地說了、做了,大概是他近日寵出來的。
“這樣我才能感覺到你在我懷裏。”他低頭吻我的發頂,搭在腰際的手握得更緊了。
“我又不會飛了……”我小聲嘟囔,對他的在乎我還是很受用的,他對我百依百順,有這麽一個小習慣我還是遷就一下。
“看這個字,還是很醜。”我的左手還沒走掌握好,很多時候都力不從心,不像梅落,他好像是一個萬能超人,什麽都會,什麽都懂,博學多才形容他再合适不過。我回頭看他,想讓他指點指點,他才從我臉上把視線拉回到紙面。
“這一筆重了,這個姿勢不太舒服,從這邊勾會更順手。”他握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沒有長年練劍留下的繭子,觸及柔軟無骨,比女人的手更想女人的手。
我癡癡看着他妖孽的容顏,再也不記得我還在練字,他喚了我兩邊都未回神,直到他被我的樣子逗笑,我才想起時間沒有靜止。我紅了臉,卻不想承認我色令智昏。
非我定力差,實是人銷魂!
“遙遙看為夫看得入神了?”他故意問,眼裏的戲谑想讓我發火。“為夫這麽美,遙遙可要好好珍惜,離了為夫打哪尋這等美色?”
自戀嗎?單聽這話是覺得自戀,可對上他那張豔冠群芳,風華無兩的桃花面,這一切都成了理所應當!我竟無言諷刺。
“有道理。”我認真地點頭,快速結束話題,他将下颌放在我頭上,靜靜抱着我的腰,再次執手教我寫字,如同恩愛多年的夫妻。我按照他的方法試着寫上一筆,比之剛才确實順暢許多。
“遙遙,武林大會就不要去了吧。”他委屈的聲音讓外人聽來會覺得受傷的人人是他,我停筆,這樣的日子過得也很好,傷好了我們一起出門走走,看遍山河好風光,踏破四海尋常路,做一對神仙眷侶。
可,我能不去在乎名利,不在乎權勢,我總不能不在乎報仇,殺父之仇,還有肩上未愈合的一劍之恨,蕭天齊!冷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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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傷還沒好,不好好照顧會留疤的。你的身子是我的,可不能留疤。”他絮絮叨叨的內容讓我想拍他,什麽叫我是他的,現在頂多就是戀愛,談婚論嫁還早,雖然,我……認為我會嫁給他,雖然我連他的背景都沒有了解清楚。
“我考慮考慮。”禁不住他哀求的語氣和無助的目光,我沒出息地心軟了,屈服了,妥協了。
“我就知道遙遙不會拒絕我。”他的唇印在我的頰面上,帶着濃濃的桃花香,不必說,今兒個又吃了桃花糕。
我無奈,會答應嗎?我真的會答應嗎?不見得吧,明明已經學有所成,明明可以報仇雪恨,為什麽還要因為一道不嚴重的傷耽誤一年,在我看來,這買賣真是遜斃了。
現在,我用左手練字,等到武林大會大致也有所成,用左手的劍法也不會差太多,給蕭天齊下套總夠了,武林大會上,我不要他死,我會讓他顏面掃地!至于陰險的冷魅影,滅不了他,在他身上留道疤以示警告,出出氣還是可以有的。
但這話我說不出口,梅落也不會同意,對于我的身體,他一直比我還要在乎,哪怕我用盡招數拒絕喝藥,他都有本事讓我一頓不落、一滴不剩的喝下去,更別說傷未愈就去過招,這樣的找死行為最能引發他的脾氣,消息一旦透露,絕對被他扼殺在搖籃。
我去參加武林大會,他或早或晚總要知道,只是,他從來不會嚴肅的責備我,并且,先斬後奏是唯一的成功辦法,看到結果再糾結也于事無補,他頂多為此氣上一會兒,只要我表示堅決不再犯,好言哄勸,他大致不會太過于計較。我沒有意識到,我其實就是在借助他的縱容來肆意妄為,并且用行動狠狠地刺激着他,傷害着他。我從不知曉,從他的角度來說:我之體膚,他之肝髒。
武林大會臨近,報名的截止時間進入倒計時,我必須在大會前夕報名,也就意味着我離開的日子近了。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快樂的,可是我還是要背叛我曾經說過的話,以及我的初衷,但是,我不會背叛他。
“落,今天陪我練劍好不好。”我賴在他懷裏,轉身抱了他的脖子,同他耳語。往常他一定會很開心我的親近,今天難得的犯了猶豫。“遙遙,你的傷還沒好,現在不能運動。”他斟酌用詞,盡量委婉一點,卻發現不管如何委婉,他還是要表明他的立場,索性直接道明。
“不答應算了,我自己去。”說着我就要推開他,不出我所料,他拿我沒辦法,肯定是會答應的。
“遙遙……”我作勢不看他,将他要講的道理堵回去,他一下不知怎麽辦,無助又無奈的樣子可愛極了,可是他就是不松口,只緊緊攔着我的腰和我對視。我終究是鬥不過他,妥協了一步,當然,這妥協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用左手,肯定會小心的。”我再三保證,他才不情不願地摟着我去了桃花林的空地。
很久沒有練劍,我的內心是澎湃的,可他還是不許我拿劍,給了我一根綴滿桃花的樹枝,我不滿地瞪他,他也只笑盈盈地不當回事兒,又折下一枝握在自己左手裏表示陪我。我抄起樹枝劈頭蓋臉對他狂抽,毫無章法。他閃身自如地躲着,終于繞道我身後,不等我回身一把抱緊我。“劍太重,我不舍得。”
小題大做?愛情裏矯情的人通常會被感動,而不是嫌棄,我就一瞬間氣消。
“哼。”我用手肘抵開他的胸,轉身和他對立。今天的比試可是我的預謀,再怎麽想沉淪在他的柔情裏,也要先辦完正事兒。
我擺開架勢,先行出招,他的樹枝順利擋下我刺過去的樹枝。我順着他的枝子滑開,錯移幾步,只聽啪啪啪幾聲,桃花紛紛脫枝落在衣擺上,沾染了一路桃香。我擡手繞過他故意露出的破綻,退一步防守接他一劍。我的左手的确遲鈍,但是我有的是豐富的對照經驗,以及長年苦練留下的劍魂,對付梅落的招數,打平也是因為他超乎我預料的精通劍術。
我們僵持不下,我又一心想要贏得勝利,額頭開始濕熱,身上也有了汗意。我的劍沒有停,更加迅捷,如果有真氣,我普通的招數也能壓制住同等對手,可惜……我兀地瞪大眼!他直直迎上我手裏的劍,只聽得一聲響,桃枝香消玉殒,我順勢撞進他懷裏。
“你…剛才……”那如果是一把真正的劍,直插心髒就是他的結局。說是陪練,可我們誰都把它當做真正的較量,這是一名劍客的素質,剛才我親手殺了他!
“我不在乎。遙遙,你不能長時間運動,天色晚了,我們回去吧。”他掏出綢絹給我擦汗,我不知是在氣氛沒能取得光明正大的勝利,還是因為他沒有劍客的精神,或者我失手“殺”了他……而生氣。
我揮開他的手,大步離開,逃避地不回頭看他受傷落寞的樣子。我要離開的事暫告一段落,可也拖延不了太久,明天是最後期限。
梅落,我該拿你怎麽辦?真的要不告而別讓你獨自神傷嗎?這無疑會影響我們的感情,可我又別無他法!
------題外話------
匪不想說男主要黑化了,真的不想承認匪好像,貌似,也許,有些扭曲的三觀,所以,匪這次就來了小劑量的讓大家嘗嘗,以後很可能來大的,大家要适應一下哈。另外,謹記,慎入匪以後的大部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