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哪裏是池醫生的對手?

午休的時候,俞恩到集體休息室去,打算小睡一下,為下午的工作養足精神。

裏頭已經有幾個實習護士,各認了一張床,端着手機在聊些什麽。

俞恩算是前輩,見她進去,小護士們都有些緊張地和她打招呼,俞恩笑笑,讓她們不必拘謹,該什麽樣就什麽樣。

現在的小姑娘,過于實誠,她随口一說,幾個小姑娘還真就不管她,接着剛才被打斷的話題,聊得熱火朝天。

俞恩搖搖頭,找了張空床,脫了鞋躺上去,拉過薄被就要休息。

“诶诶,我今天見到肖醫生了诶。”

嗯……不自覺地豎起耳朵聽。

邊上的其他女孩皆眸光一亮:“怎麽樣怎麽樣?脾氣還好嗎?”

“嗯,挺有紳士風度的。”

“哇,我也好想近距離接觸一下。”

角落一直低頭玩手機的女生冷哼一聲:“別想了,人家早就有主了。”

“什麽呀?”

“你們這一個個的,整天就知道在身後嚷嚷,哪裏會是池醫生的對手?”

“怎麽說?”

女生翻個身,背對衆人,語氣依舊平淡:“早上領病人過去,看肖醫生桌上有面包和牛奶,還想說他也會吃這種東西,轉眼那些東西就躺在垃圾桶了。”

暗嘆一聲,接着道:“池醫生啊,怕是不喜歡他吃這種東西,親自給他做了愛心早餐帶過來,哼,綠茶一個!”

Advertisement

“不是,你這麽生氣做什麽?怎麽還開始罵人了呢?”

“你懂什麽,我今天化妝花了将近兩個小時,那女人一過來,肖醫生連正眼都沒瞧我一下!”

敢情是在嫉妒啊……

俞恩戴上耳機,隔去她們有些尖銳的嗓音,閉着眼睛,醞釀睡意。

面包牛奶什麽的,他本來就不喜歡,不會吃也是意料之中,但是丢進垃圾桶什麽的,似乎過分了些。

不丢的話,難不成留着嗎?

還是她自己去順回來吃了嗎?

顯然都不可行,垃圾桶,好像是它最好的歸宿。

呵,垃圾桶?!

去你媽的愛心早餐!

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着要追回她,轉眼又和那人暧昧不清,肖淮銘啊,你的保證書,到底意義何在?

不對,不對!

對方本來就給她留了兩條路,要麽留下,從此不能再有多餘的抱怨,任勞任怨地繼續給他洗衣做飯,要麽離婚,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兩不相欠。

無論哪一種,最後她心裏都不痛快。

煩悶地拍拍腦門,別人幾句話而已,怎麽又想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最近太過敏感,尤其是涉及到肖淮銘和池立夏的話題時,稍有風吹草動,她的第一反應絕對是揣摩那男人的想法,然後再無端端生出些莫名的情緒。

猛地坐起身,把旁邊的護士吓了一跳:“前……前輩?”

“沒事,你們忙,我下去看看病人的情況。”

“啊……哦。”

看俞恩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小護士才疑惑地摸摸腦袋:“現在不是有別的護士在值班嗎……”

俞恩覺得自己需要散散心,帶着個人情緒上班,可不是什麽好的習慣。

乘了電梯下樓去,到一樓大廳去找正在值班的儲嘉琪,也許得有一個人罵醒她,她想。

這個時間段,病人最少,在挂號處值班的儲嘉琪,也是無聊到發芽,看到她出現在視線裏,也不等她主動送上門,親自出來把人逮進去。

“喲喲喲,真稀奇,這個點你竟然不是在午休。”

按照俞恩以往的習慣,中午午休的時候,肯定是待在休息室的,床位都固定了一般,新來的護士們都不會占了她常睡的地方。

“年輕人,不能老是睡覺啊。”

“你還知道。”儲嘉琪圍着人轉悠兩圈,發覺她臉色不大對勁,想來也是和那位大醫生有關,“肖淮銘又怎麽你了?”

“面包和牛奶,扔了。”

“啥?”儲嘉琪沒能從那精簡的幾個詞裏理出頭緒,皺着眉頭又問了一遍。

“就是說,我早上給他的面包和牛奶啊,被他扔到垃圾桶去了。”

“噗!”儲嘉琪沒繃住,将還未咽下的水噴出來,弄濕了桌前的登記表,趕緊抽了幾張紙出來補救。

“就為這點兒事?”

“啊。”

把紙巾扔到垃圾桶去,儲嘉琪神色鄙夷地踢她一腳:“要我說,你倆就是有病,互相有意見就直說呗 ,現在這樣,雙方都尴尬。”

“你說我是不是特沒勁?”垂下頭,盯着白色的地板出神。

儲嘉琪向來不會顧及別人的玻璃心,點頭點得很是用力:“特沒勁!非常非常沒勁,我覺得你馬上就要精神分裂了,自己逼自己,你也忒能耐。”

“你不懂,你和你家那位發展太順利,和我們情況不同。”

“嘿,我怎麽不懂了?當初你倆扯上關系,還不是托了我的福?”

這樣一說,确實是這樣,若不是儲嘉琪硬拉着她去籃球場,她哪能一眼相中肖淮銘,也就不必應對後面這些麻煩事了。

“如果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我希望我從未認識過他。”

儲嘉琪被她文绉绉的語句酸到,又伸手戳她的腦袋:“你啊你啊,讀書時候腦袋挺好使,怎麽遇上肖淮銘的事,就拿不定主意了?”

“要我說,人肖淮銘也沒幹什麽出格的事,池立夏嘛,醫院同事而已,要真有什麽,依肖淮銘的個性,早把你離了,還等你在這兒作妖?”

俞恩沉默一陣,再擡頭時,眼神不似平常那樣清澈,染上幾分無奈與感傷:“如果他們有過孩子呢?”

“啊?你說什麽?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再說幾次也一樣。”

“啥時候的事?”

“那次聽你們的話,和池立夏見面時,她自己說的。”

儲嘉琪驚得站起身來,嘴巴半張,遲遲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卧槽,卧槽!

這也太勁爆了,這是過完年以來,她聽到最有爆點的消息,沒有之一!

再瞅瞅眼前已經接近魔怔的女人,儲嘉琪也顧不得抒發感情,湊近過去:“那,肖淮銘什麽意思?”

“給了張保證書,一個月後,我做決定,去留随我,但往後結果如何,這件事都不能再提。”

“他瘋了?要是你選擇離婚,豈不是連打招呼這一步都能省了?”

“差不多吧。”

冷靜下來,儲嘉琪細細一想:“不對啊,那兩人有過孩子,後來怎麽還分開了?”

“池立夏怕影響他的前途,打了孩子出國深造去了,前幾年才回國。”

“沒看出來啊,你家肖淮銘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去?啧啧啧,要我說,你還是問問清楚,甭理什麽一個月不一個月的,早點決定下來,拖得越久,你就越糾結,到頭來,受累的還是你自己。”

攬過她的肩,儲嘉琪又說:“不過啊,這種事,還是聽聽肖淮銘的想法,別自己鑽牛角尖,興許其中有什麽誤會呢。”

“我婆婆承認了。”

“……那,你到底是在猶豫什麽?”

俞恩無力搖頭:“我也不知道,兩年前就想離了回老家去,他說等他出國回來再談,現在回來了,又搞了個莫名其名的保證書,看他的意思,是不打算離的,可還是和池立夏不清不楚的。”

“憑什麽說人家不清不楚的?因為他扔了你的面包牛奶?”

俞恩白她一眼:“我有眼睛,自己會看,我想過了,如果他還這樣搖擺不定,離了以後,我也沒心情在這邊呆。”

“那你去哪兒?”

“誰知道呢,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繼續生活,或者回老家去,陪陪我媽,她也想我回去,不在跟前,她總會挂念。”

儲嘉琪拍拍她的肩,語氣難得平靜:“還是看你自己,如果舍不得,也別勉強自己,要是覺得難受,一個月後也別拖泥帶水,不然以後日子有你過的,今天才一個破面包你就這樣心神不寧,往後再出什麽亂子,你還不得自殺?”

“自殺什麽的,應該不至于吧……”

“誰知道呢,你大腦一直少根筋。”

“……”

之後儲嘉琪零零散散說了一堆,她也沒有細聽,一直在她那裏呆到午休結束,直接到四樓病房去換了班。

下午肖淮銘和幾個實習醫生下來,看407房那個小夥子的情況。

俞恩作為主要看護護士,自然也跟在一邊,這時候倒還知道要公私分明,有條不紊地把病人這幾天的情況彙報給他們。

肖淮銘聽得認真,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等她說完,才輕輕點頭,轉頭和病人說話。

沒了自己的事,俞恩也松懈下來,怔怔地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發起呆來。

看着看着,又想起那個無辜的紅豆面包,幾不可聞地嘆息,真是,以前怎麽不知道自己這麽矯情了,竟然被一個面包擾得心煩意亂。

今天的407病房格外熱鬧,六床的病人家屬拖兒帶女過來探病,還有幾個半大孩子跟在其中。

不知怎的,俞恩無意識和其中一個孩子對上眼,小男孩狡黠一笑,自身後拿出一把體積不小的玩具水槍。

嗯?水槍?

怔愣之間臉和脖子已經感到濕意,俞恩躲閃不及,上半身都遭了秧。

熊孩子得寸進尺,跑至離她更近的地方,繼續往她身上噴水。俞恩欲哭無淚,自己這是倒了什麽黴?才能被一個屁大的孩子欺負了。

孩子家長看孩子在搗亂,急忙過來逮孩子,把孩子的玩具槍沒收,看着衣服已經半濕的護士小姐,連連道歉。

這下動靜可不小,原先怕影響他們和病人交談,俞恩刻意壓下聲音。

這下可好,孩子母親一說話,前頭的人都紛紛回頭查看情況。

幾個實習醫生別扭地扭過腦袋去,臉上帶着可疑的紅。肖淮銘也皺起好看的眉,眼睛微眯,手上動作卻麻利得很,三兩下脫了自己的白大褂給她披上。

“去換衣服。”不容抗拒的語氣。

俞恩大概知道目前是怎麽個情況了,這護士服沾了水有多透,她比誰都清楚,加之現在是夏天,她怕極了熱天,裏頭除了貼身衣物,并沒有穿別的。

誰還能想到在醫院還能遇到這等事兒?

問題也不在這兒,問題是,她今天好死不死穿了件顏色鮮亮的胸衣,可想而知,那會有多顯眼。

以前夏漫就說過:“俞恩啊,沒有別的可取之處,就是這身材吧,啧啧,還是凹凸有致的。”

無怪乎那些個年輕的實習醫生匆匆瞥一眼,就紅着臉轉過頭去,腦子裏不定在幻想些什麽帶顏色的事情。

俞恩窘迫不已,紅着臉蛋小跑出去。

肖淮銘看人消失在門口,眸色暗了暗,不多時便恢複如常,旋過身子:“繼續吧。”

嗯,怎麽說呢,總覺得肖醫生周邊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衆人的注意力馬上被拉回來,粉紅色胸衣什麽的,還是不要在工作時回想起來比較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