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肖淮銘不是神

俞恩怔住。

他剛剛,說知道不是自己?

男人牽過她的手,把她拉到沙發邊,按坐下去,自己則挨在她邊上,極近。

發覺她體溫确實高,額上一直在冒細汗,肖淮銘拿過一邊的遙控器,開了空調,問她:“這樣會不會好些?”

俞恩滿腦子都是他剛才的話,聽到他問,只胡亂點點頭,并沒有認真聽。

肖淮銘無聲地笑笑,習慣性地摸摸她的頭頂:“剛才的話,你記到心裏去,都是二十六七的人了,還不會保護自己。”

“你說清楚啊,我不太明白,池家和你不相信我有什麽關系?”

肖淮銘拿過面紙,細細為她擦着未幹的淚痕:“池家在X市的地位,不用我多說,你自己也明白,倘若只有我一個,我大可以誰都不放在眼裏,但現在,我有你了,凡是都得顧着你,這些人,自然是要顧忌的。”

俞恩狐疑地看他:“你還會顧忌別人?”

至少在她的眼裏,那男人高傲得跟什麽似的,眼睛像是長在頭頂上,對誰都是那副不冷不熱的疏遠模樣。

“我肖淮銘不是神,在社會上讨生活,學會看人臉色、懂得拿捏分寸是在所難免的,再者說,現在還有個小拖油瓶要我養活,我哪能不管不顧地随着性子來,這裏不比學校,人情世故,總要應付應付。”

俞恩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個小拖油瓶,說的好像就是她來着。

“我為你改變了這麽多,你都看不到?就會天天怪我不肯付出?”

俞恩愈發羞愧,把腦袋垂到胸口去:“你又不說,我哪兒知道,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你還期待我能保留多少理智?”

“那也不能不負責任的把離婚這種事挂在嘴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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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她點頭,肖淮銘才算徹底松了口氣,把人又抱得緊了些:“我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要動不動就提分開這種話,明白嗎?”

“明白了。”

滿意地吻吻她的臉頰,肖醫生連續三周的郁郁終于散去:“你今天過來做什麽?”

“遞辭職信,醫院的意思,我不能在這兒呆了。”

“沒事,我的工資,養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少來,你們這一行本來就很賺錢。”

肖淮銘也不反駁,順着她的話說:“等評了職稱,工資肯定得漲,到時候,把錢存了,給你開個小店什麽的,總比在醫院工作來得輕松自在。”

“真的嗎?”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俞恩眼圈一紅,又要掉眼淚:“肖淮銘……你真的是個好人!”

“……”

俞恩從來沒想過肖淮銘會是這樣的想法,只一味責怪他沒把心思放在這段感情裏,卻不想他私下為自己做了這麽多。

嗯,怎麽說呢,她覺得自己是走了狗屎運,才能遇到肖淮銘這樣的人。

按儲嘉琪的說法,她該躲在被窩裏偷笑才是,竟然還敢三番兩次作妖,要是肖淮銘真點頭同意離婚,她估計得把腸子都悔青了。

城東的小屋明天就到期,下午肖淮銘沒有班,和她到小屋去收拾東西,東西并不多,打電話叫了搬家公司過來,一車剛好能裝完。

肖醫生挑眉,語氣不明:“你兩年就這麽點兒東西?”

“對呀,有什麽不妥?”

“生活成這樣還能長肉的,也就你了。”

“……”

嗔怪地捶打他一下,俞恩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想起自己最近發胖的緣故,嘴邊又綻開小小的笑花。

再緩緩吧,馬上就到肖淮銘的生日,到時候再告訴他,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難得的,下午沒有出太陽,天氣轉陰,還吹着小風,夏天遇到這樣的天氣,是最舒服的。俞恩把車窗打開,支着腦袋看着外面出神。

再行駛了一段,就能看到海,俞恩心情很好,不自覺哼起小曲,又想起還在1503的那位,便轉頭問:“郁先生情況怎麽樣了?”

“還行,再過兩周就能出院。”

“你知道白色唐菖蒲有什麽特別嗎?”從郁淮安看到花束時的複雜神色,不難發現,那花對他而言,很重要。

并不是出于八卦,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人,能讓那位孤高自傲的男人露出那樣悲傷的眼神。

肖淮銘眼神黯了黯,淡淡開口:“問這個做什麽?”

“好奇啊,那天見到花的時候,郁先生整個人都不太一樣。”

“怎麽個不一樣法?”

“嗯……大概是還有遺憾吧,他盯着那束花看了挺久的,好像還嘆氣了。”

肖淮銘失笑:“這有什麽?”

俞恩把車窗關上,把有些涼的海風隔在外面:“該不會和媒體猜測的一樣吧?他這幾年改風格做了幾部愛情電影,是因為心裏有人。”

早幾年,郁淮安的電影,都是走情懷路線或者魔幻風格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也精心做了幾部青春電影,熱度不減,但确實和以前的風格相差太大。

粉絲和各家媒體猜測不斷,其中最讓人認可的,就是——郁淮安本人,戀愛了!

肖淮銘搖頭:“媒體的話你也信?”

“那不然呢?難道他只是單純想換個風格?”

“大概是拍給某人看的吧……”他說。

俞恩好奇心更甚,心裏仿若有小貓在撓一樣,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只得睜着大眼看他。

肖淮銘輕嘆一聲,不打算細說,騰出右手,捏捏她的胖手:“這件事挺複雜,有時間再說吧。”

“別呀,話說到一半,多沒意思?”

“大概是他做了錯事,人家姑娘被惹急了,不聲不響地離開,那小子找不到人,只能用自己的作品來傳達些什麽,倒是那人願不願意看,還是個問題。”

“現在呢?還沒找到嗎?”

“沒,但他住院這段時間,她來過醫院幾次。”

俞恩嘴巴張成“O”型,愈發搞不明白:“那就是他們還互相喜歡,為什麽不見面把話說清楚?”

“這和你跟我鬧別扭,搬到城東去也差不多,只不過,換在那人身上,持續時間長了些。”

“長?”

“啊,八年而已。”

八……八年?還八年而已……

不太懂這些人的內心世界,八年啊,人家女孩子要是離開之後立馬找了下家,現在孩子都不是能打醬油的問題了吧?

薩摩耶們許久沒見到女主人,這會兒正興奮地圍着俞恩繞圈圈。

俞恩滿足,自己辛苦照料它們兩年,也不是全然沒有效果的。蹲下身來,抱着豆丁的腦袋親了一口,才開始着手處理已經擺進客廳的東西。

方才肖淮銘接了電話,好像挺急的,叮囑她等他回來一起收拾之後,就匆匆忙忙開車離開。

俞恩閑着也無聊,索性自己動起手來,顧慮到肚裏還有個小生命,還是只敢幹些簡單容易的,大點兒重點兒的東西,都留着,等肖淮銘回來再說。

先把行李箱拉到房間去,打算先疊衣服。

三條狗狗跟進來,乖巧地趴伏在她腳邊的地板上,不時擡眼瞅瞅,确定家裏有人陪着,才放心地又趴回去。

俞恩見了,腦子裏蹦出那句話:“它們只是你人生的一部分,但你是它們的一生。”心裏對薩摩耶的歉意又增了幾分。

以前她和肖淮銘工作都忙,沒什麽時間照顧狗狗,剛結婚那會兒,它們還是三條小奶狗,等發現的時候,已經長到這麽大了。

這樣想來,他們也是不稱職的主人。

又蹲在地上給狗狗們順了一陣毛,心裏才舒服一些。

最近好像,變得多愁善感了,難不成是懷孕的緣故?俞恩把手搭在小腹上,目光柔和起來,這裏,有她和肖淮銘的孩子呢。

以前是完全沒想過的,他們能走到這一步。從肖學長,到肖淮銘,再到現在的老公,這個過程可謂是發展得莫名其妙,但也不可否認,這樣的結果,是她想要的。

想起那個還在苦兮兮暗戀的階段,俞恩又覺得不真實。

也許是一開始就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結婚之後,她也沒有把兩人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還是甘願當一個小小的崇拜者,對他言聽計從。

問題就在這裏,因為關系的不平等,她才會患得患失,一丁點兒風吹草動,就能把她攪得心神不寧,不敢和肖淮銘求證什麽,怕他怪自己不懂事,因而把她來之不易的小幸福奪回去。

好在她選擇回來一趟,把話都說清楚,兩人的心結解開,她也能心安理得地留下,繼續當他的小尾巴,

啊啊,果然太容易滿足了嗎?

又有什麽辦法呢?那個人,是肖淮銘啊,是她決定用一輩子來愛的男人,早在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的……

猶記得那個夏天的傍晚,她忙于準備畢業論文,肖淮銘難得得空,到學校來看她。

在圖書館,一個安靜的角落裏。

肖淮銘在看書,俞恩則對着筆記本電腦苦不堪言,無力之餘,還偷偷斜着眼偷看安靜看書的人。

許是看得久了,肖淮銘伸手,輕輕推推她的腦袋:“論文寫完了?”

“還沒。”

“那還到處亂看?”

也不知道她那天吃錯什麽藥了,竟恬不知恥地在人唇角偷親了一下,而後就傻乎乎地瞅着人傻笑:“你好看嘛。”

俞恩還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有那樣的撩漢技能。

肖淮銘顯然沒想過一向被動的她會突然來這麽一下,怔愣片刻,未了勾起她剛才吻過的嘴角:“就是這樣,才不能讓你跟了別人。”

“嗯?”

“沒什麽。”話不說清楚,肖淮銘拿起書本,不再管她。

俞恩努努嘴,順着他的話說 :“那就讓我一輩子跟着你呗。”

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緊張地看看男人依舊平靜的側臉,那人好像沒聽到,俞恩這才心虛地吐了口氣。

直到結婚那晚,在布置喜慶的婚床上,肖淮銘輕咬着她透紅的耳垂,低聲耳語:“那你就跟我一輩子吧……”

那時候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是個意外,但也是她的真實想法,沒成想,肖淮銘竟然記下了,還當真在她畢業那年,就把她娶進家門。

俞恩拍拍微微泛紅的臉蛋,好端端的,怎麽又想起以前的事來?站起身,把床上疊放整齊的衣物,通通放進衣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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