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真喜歡過她?
等俞恩要合上衣櫃門的時候,西瓜卻突然對着這邊吠叫起來。
俞恩被吓了一跳,第一反應竟然是櫃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都說貓貓狗狗什麽的,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東西。
高中那會兒,作死和雙琪丫頭一起看恐怖片,還是《咒怨》那種恐怖到不行的。全程捂眼看的,但透過指縫,還是大致知道那個沒下巴的女鬼,是初現在和衣櫃相通的閣樓上的。
現在西瓜叫得那樣撕心裂肺,俞恩也跟着緊張起來,一步步往薩摩耶身邊挪動。
才開始行動,就被豆丁和番茄咬住寬松的褲腳,往衣櫃那邊走。俞恩無法,顫顫巍巍地拉開放被子的那半邊衣櫃門。
當然不可能出現女鬼什麽的,随着她開門動作滑落在腳邊的,是早該被她撕得粉碎的結婚照。
狐疑地把破爛不堪的紙張拾起來,拿在手裏仔仔細細地看。
什麽呀?肖淮銘粘起來的嗎?
這樣粗糙的修補手法,除了他,好像也沒有別人了吧。
望着重新粘好的照片,俞恩覺得好笑,又覺得感動,那根木頭,也不是完全不解風情嘛。把這些碎片重新拼湊好,應該花了他不少時間,他那麽忙,還肯幹這個?
原以為他會叫個鐘點工來把她這些東西悉數打包扔出去,畢竟那天,她在氣頭上,好像把屋子弄得髒亂不堪……
腦子裏自動腦補出男人那雙漂亮的手,笨拙地和照片較勁的模樣,俞恩笑着搖搖頭,把照片放回櫃子裏。
啊,好像好久沒有給肖醫生做過一頓好吃的了……
天色暗下來,肖淮銘還不見回來,俞恩眼瞅着快要起鍋的水煮魚片,又看看挂鐘。不能吧,不是說去去就回嗎?
擔心他在路上出事,俞恩還是打了電話過去,肖淮銘挺忙的樣子,只寥寥幾句,讓她自己先吃,就又挂了。
看着已經沒了聲響的手機,俞恩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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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是預料之中的事,他們當醫生的,本來就是随叫随到,哪有什麽真正的休息時間,她現在不在醫院工作,也就意味着,能見到肖淮銘的時間,大大縮減。
暗罵自己跟個怨婦一般,俞恩打起精神,關了火,把魚片裝到稍大的碗裏,端上飯桌。
都是肖淮銘愛吃的,她喜歡的,倒還真沒幾樣。她現在懷了孕,沾不得葷腥,剛剛做菜的時候,就幾欲吐出來。
這孕吐反應,似乎來早了些。
母親也說,懷她那會兒,孕期反應挺大,也比別人早了很多,估計她是随了母親,才幾周呢,就開始有輕微反應。
好在過幾天就是肖淮銘的生日,瞞到那一天,還是可以的。
把那幾個油膩味重的菜蓋上,盛了小半碗飯,就着兩個清淡的炒蔬菜吃下去,肚子就有些撐了,大概是白天的時候,別的東西吃得太多。
把髒碗筷放到水池裏,也不打算立刻清洗,等會兒肖淮銘回來吃了之後,再一并解決。
沒滋沒味地看着狗血地電視劇,橫躺在沙發上,不消一會兒,就生出困意。索性把電視關了,拉過一邊的薄被,閉上眼就要休息。
肖淮銘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
俞恩在沙發上躺了将近兩個小時,聽到開門時,才揉着眼睛坐起身:“今天好晚。”
肖淮銘把外套脫了,挂在衣鈎上,又彎腰去換鞋:“突發情況,沒跟着上手術臺,但也要等到病人脫險才能離開。”
“是你負責的病人嗎?”
“晉馳負責的,病情比較特殊,我也跟了幾天。”
俞恩搖着頭掀開薄被,腳步不穩地往廚房去:“你也是不嫌事兒多,自己手上還那麽多病人,還管起人家來了。”
肖淮銘蹲在門口,陪着薩摩耶玩鬧了會兒,也跟進廚房去,倚靠在門邊,環手看她:“你是怪我陪你時間太少?”
“你以前也沒怎麽陪我啊。”
“這是什麽話?我那會兒忙着醫院的事,還抽空到醫科大看你,你就是這麽個看法?”
“你看看誰家談戀愛十天半個月才見一次?”
麻利地把菜倒進鍋裏,拎着鍋鏟翻炒幾下,怕久了味道不如剛才,只幾分鐘,就又裝到盤子裏去。
肖淮銘聞着香味靠過來,從後面擁住她:“明天給郁淮安也做點兒吃的帶過去,他現在得好好補補。”
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處,俞恩縮着脖子躲了躲,聽他這麽說,又覺得好笑:“沒看出來你們兄弟這麽關心對方啊。”
肖淮銘壞心地咬咬她的耳垂,在她再次躲開之前,把人抱得更緊了些:“再怎麽說,那也是我弟弟,我還真能放着他不管?”
“郁先生喜歡吃什麽呀?”把最後一道菜裝好,俞恩把環在腰上的手拿開,自顧自解開圍裙就要去端熱氣騰騰的水煮魚。
肖淮銘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邊,自己上手:“這種事情,我還是可以做的。”
俞恩樂了,拉了椅子坐下,支着下巴看轉身去盛飯的男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肖淮銘挨着她坐下,在她跟前也擺了碗米飯:“随便吧,什麽補來什麽。”又遞了筷子和勺子給她,“吃吧。”
俞恩也有些餓,接過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起來:“那些東西,鄭先生不是都會準備嗎?”
肖淮銘笑笑,給她夾了塊魚肉,俞恩不吃,又夾回他碗裏:“我今天不想吃魚。”
不做多想,肖淮銘把魚肉放進嘴裏,咀嚼幾下,咽下,才回答她剛才的問題:“鄭書言回北京了。”
“那也該有別的工作人員啊?”
“被他趕回去工作了。”
“……”
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俞恩埋頭吃飯,又想起池立夏,偏着頭看他:“那位池醫生,怎麽樣了?”
“多處擦傷,恢複得差不多了。”
俞恩點頭,又搖頭,未了還是一句話沒說,安靜地吃飯。
肖淮銘把她臉側的頭發撥到耳後:“想說什麽就說。”
俞恩反複看了肖淮銘幾次,咬着筷子不知道怎麽開口,張了幾次嘴,才小聲問出聲:“你,真喜歡過她?”
肖淮銘微微皺眉:“你打哪兒聽來的?”
“唔……我自己看的呀,你對她,和對別人,明顯就不一樣。”
“那個啊,習慣吧。”
“習慣?”
像是想起什麽,肖淮銘臉色柔和不少:“不光是她,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都是一起長大的,對她們好,好像從小就是那樣了。”
“青梅竹馬?”
“兄妹吧,我比她們幾個大些,自然擔起兄長的角色。”
俞恩索性放下筷子,認真聽他說。
肖淮銘頓了頓,也放下碗筷,伸手摟過她:“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就分開了,七八年了,都變了不少,但相處模式,怎麽也改不掉。”
“另外一個?”
“嗯,挺安靜的小姑娘,和郁淮安出了點兒問題,不告而別,到現在都露過面。”
俞恩垂着腦袋捋了捋思緒,腦子裏又生出新的疑問:“你白天說郁先生拍那幾個電影,是為了和人說什麽,就是那位嗎?”
“嗯。”
“不對啊。”俞恩撓撓腦袋,“郁先生那樣的人,真能善罷甘休?”
“那樣的人,也有不敢打擾的人。”
不敢……打擾的人?郁淮安?
俞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再多問什麽,轉而一掃臉上的疑惑,換上笑臉:“還要嗎?我去給你盛飯。”
“不用,你先去睡吧,我來收拾。”
俞恩張着大眼,眨巴了幾下,把肖淮銘上下打量幾下:“肖醫生啊,變化挺大呀。”
肖淮銘挑眉,不作回應,起身,把碗筷收到水池裏,擠了洗碗劑,挽起襯衣袖子,就開始刷起碗來。
得,還是個行動派。俞恩也不走了,坐在邊上看着,不時做做“技術指導”什麽的,待男人又仔細清理櫃臺的時候,才咂咂嘴:“你看我和你分居,也不全是壞事,你還學會幹這些了。”
“……”
第二天一早,俞恩起了個大早,在廚房忙活一陣,先準備了兩人的早餐,又給郁淮安煲了雞湯,裝到保溫盒裏,才去叫肖醫生起床。
肖淮銘這幾天确實累極,晉馳手上的病人時不時出問題,他們都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覺得棘手的同時,還是想努力一把,看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
這和科學家遇到問題非要研究個通透是一個道理,只不過研究的對象,變成罕見的疾病罷了。幹他們這一行的,也就能在這種方面找找成就感了。
這也就意味着,他在安頓好自己負責的病人同時,還要兼顧那一邊,時間自然是要自己安排的,理所當然的,就占用了大把的休息時間。
前兩天俞恩不在跟前,他覺得回家也沒意思,索性留在醫院觀察情況,累了就在休息室小睡一覺,醒了又接着忙得昏天地暗。
現在不一樣,俞恩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哪能那樣不管不顧,要是俞恩再鬧起來,他哄起來也麻煩。趁着這個機會,他也能好好調整下作息時間。
許是太久沒睡得這麽安穩,俞恩早上費了些勁兒才把他叫醒。
等肖淮銘慢吞吞地吃完早餐,俞恩才拿了雞湯和白飯跟着坐上車去。
到了醫院,還怕遇到醫院的人,認出她來,拒絕了肖淮銘要一同上去的邀請,自己拎了東西,朝熟悉的小門走去。
才踱到後花園,就見着坐在長椅上,嗯,曬太陽的蘇繹。
俞恩快步走到她跟前,拍拍還在出神的人:“蘇繹!”
蘇繹受了驚吓,渾身一激靈,看清是她,才露出慣有的淺笑:“俞恩啊……”
“你在這裏做什麽?”
“嗯……來給朋友送點兒吃的,但好像白跑了一趟。”
“白跑?她出院了?”
蘇繹眼珠一轉,看向她手裏的飯盒:“你也來送吃的?”
俞恩在她邊上坐下,把保溫盒放到一邊:“那個大導演,把工作人員都趕跑了,現在沒人照顧,肖淮銘讓我過來看看。”
蘇繹抿抿嘴唇,遲疑了會兒,才略帶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不嫌棄的話,把這份也送上去吧,我吃的清淡,給病人補身體的東西太肥膩了些,我吃不下,但扔了又可惜,你看……怎麽樣?”
俞恩瞅瞅蘇繹左側那個體積不小的飯盒,再看看自己這個略顯寒酸的小保溫盒,拿上去也好,萬一那位不喜歡喝雞湯,起碼還有第二個選擇。
心裏已經應下,出于禮貌,俞恩還是再問了一句:“可以嗎?”
蘇繹連忙把飯盒交到她手上:“可以的,不過別說是我送的。”
“為什麽?”
“啊,做好事不是一般不留名嗎?”
縱使這回答聽起來像個冷笑話,俞恩還是誠懇地點頭保證:“我不會說的,放心吧。”
蘇繹像是松了口氣,拉着她的手又說了幾句,才急急地轉身離開。俞恩不疑有他,拎着兩個飯盒閃身進了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