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完的好酒,後人也會逞其蔭,在釀酒行業做出業績。”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反是況離道:“有後來嗎?”

曹炟笑了笑,“當時李虎的兒子已經十七歲,因是獨子,皇上免其軍役,後聽聞此事,便自改名為李酒,做起了酒生意,如今全安陽的好酒都在他的手裏,就連皇上想喝口好酒,也得經過他的手才行。”

況離點點頭,“的确是妙,可惜伊人已逝,否則今日之事,都輪不到我況離了。”

曹炟聽聞,又連喝了兩杯酒。

幾人再聊了一會,日已漸斜,安歌偶爾扭過頭,忽見剛剛還很明亮之地,此時忽然有一片陰影擋在其上,細看那陰影,竟如同關公大刀,鋒利異常,正好砍壓在況離所指的良穴之上。

安歌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抖,像是第一次認識況離般,怔住了。

曹炟和況離同時注意到她的神情,況離疑惑地道:“安姑娘,何事?”

安歌放下手中的酒杯,“我,我想再看看此地。”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便不要再看了吧?況且天色漸晚,也該回去了。”

曹炟見安歌面色凝重,血色微褪,又往涯下看了眼,終是道:“安姑娘是本王請來的人,她要看,本王自是要允許的。”

安歌向他微微點了下頭,就往旁邊的高坡上爬去,極目遠眺,才發現離遠大約幾公裏的地方,有一座高大的山峰,因為被半山的雲霧遮掩,因此不仔細看真是發現不了,而此峰在所的方向,必要等到午後,陽光從東南方向照射過來,此峰的陰影如冷刀寒刃般,直壓此處,想必再等片刻,此峰的陰影将完全将這裏遮擋起來,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時分,此處才會再次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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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她?(二更)

安歌越看越覺得心驚,雙掌不由地緊握,甚至連身子都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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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整理好心情,才從坡上下來,見況離依舊雲淡風清,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安歌道:“況先生,依你之見,此地此時,依舊可做良穴?”

況離點點頭,“的确是良穴,剛才安姑娘不是也如此說嗎?”

安歌怔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對他的本事是了解的,她不信,她能看出來的,他看不出來。而且昨日晌午,他上山之時,她下山,他必是午後才能到此處的,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此處并非良穴,可他為什麽……

曹炟終是忍不住,問道:“安姑娘,你看出什麽問題來了?”

安歌吸了口氣,将心中那翻滾的情緒硬壓住,這才道:“王爺,此穴若是清晨來看,至晌午時分,的确可以蒙住很多人的雙眼,以為這裏是良穴。但是過了晌午再來這裏,便能看出,此處非旦不是良穴,而是大惡之處,王爺請看……”

随着安歌的手勢看下去,只見之前喝水的小動物們都不見了蹤影,而樹林間也靜的聽不到任何的鳥鳴,之前那條象征氣運的清流,竟也變得陰沉,有些喜陰的蠍子竟成片出行,還有一些暗色在蠕動,分明是毒蛇。

“此處因為那座山峰的阻隔,将陰陽和諧之地,變成了極陰之地,成為了絕佳的養屍之處,人葬在這裏,輕則屍變,極度嗜血,永世不得超生。重則經過長年極陰浸洗,成為被困在這裏的幽魂,每日受關公大刀斬殺,年年,月月,日日,時時都如同是在煉獄中,便是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曹炟聽到此處,冷冰的目光已然投在況離的身上。

況離沒想到,昨日算起命來還信口開河,糊裏糊塗的女子,今日卻能一眼看透此穴,并且說的頭頭是道。

他眸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卻還是道:“安姑娘,您嚴重了,此穴乃是良穴,那座山峰并不會影響什麽。”

“是嗎?”安歌的聲音更冷了幾分。

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緩緩問道:“為什麽?你,恨她?”

況離面色微變,避過安歌的目光,向曹炟道:“王爺,我與安姑娘,您信誰的話,但憑王爺定奪。王爺若不信我,在下立刻就走,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絕不糾纏。”

曹炟也有微微的迷惑,畢竟對于他來說,此事事關重大,而且他終究也是不懂得堪輿風水的,好穴良穴又豈是他能分辯出來的?

他先把之前自己帶來的幾位先生叫過來,“依你們看呢?”

這幾位看了片刻,給出的答案竟不一致。

有說覺得況先生說的有理,也有說,安姑娘所言甚是。

曹炟的目光從安歌及況離的面上掃過,二人都是一幅坦然的模樣。

曹炟坐了下來,又倒了杯酒喝,忽然道:“當年有傳聞,手握朱砂痣之人,乃是真龍天子。對于此事,你們二位是何看法?”

誰也沒有想到,事到如今,曹煜上位,他卻依舊敢問出這樣的問題。

☆、這般待遇

當然,大家都認為,曹煜手中是握有朱砂痣的,他洗去手心裏朱砂痣的事情,恐怕現在知曉的并不多,知道的人也不敢傳出來。此時若回答是,即是證明,沈婥選錯皇帝,皇帝若聽聞此事,回答是的人恐怕免不了殺身之禍。

若回答不是,曹煜又的确是曾經手握朱砂被沈婥選重而且最終成功登基之人,只是齊王若已經知道他手中并無朱砂痣,馬上就會認定說出這個答案的人是騙子!

曹炟接着問,“你們誰先回答?”

況離只是一笑,并沒有接曹炟的話,明顯是想讓安歌回答。

曹炟的目光落在安歌身上,“安姑娘先行回答,但是請況先生回避片刻。”

況離于是走開十幾丈,背對着曹炟及衆人。

安歌的回答很是肯定,“真龍天子乃是皇族血脈中手握朱砂痣之人。”

曹炟笑道:“你就這麽肯定?”

安歌道:“我肯定。”

曹炟終沒再問什麽,就揮手讓安歌回避。

況離走到曹炟的面前,然他的回答卻很是圓滑,“這個說法原本只是民間傳聞,不足為信。但是皇上于半年前登基,據說便是手握朱砂。在下不敢随便窺探天子之尊的命道,是以并不知道此事祥情。”

聽了他的回答,曹炟哈哈地笑了兩聲,這況離的答案倒真是滴水不露,絕不會給自己惹上麻煩的。

“來人呀,把況先生抓起來!”

立刻有人過來,将況離綁了起來,況離并沒有反抗,只微笑着道:“看來,王爺并不信任在下。”

曹炟似懶得與他多說,冷冷下令道:“下山!”

下山後,眼見着況離被秘密押走,不知道走往何處,安歌鼓起勇氣向曹炟道:“你會殺了他嗎?”

曹炟看清了她眸子裏掩飾的擔憂,漠然道:“看來你很關心他。”

“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他能夠選定此處,定是清晨至晌午這期間來的,沒有發現晌午之後的變化。只是你們男子大概都很愛面子,即使是錯了,也不願承認,因此想要将錯就錯,也或許,他的見解與我真的不同,王爺選擇信我我很感激,但也沒有必要就因此而殺了他。”

曹炟狹長的眸子緊盯着她的眼睛深處,像是在搜尋什麽重要的東西,竟似出了神,根本沒有聽見她說了什麽。

“王爺,請您放過他行嗎?”安歌問。

“好。”曹炟淡淡地答了個字,清眸終于放過了安歌。

為了避免消息走漏,多惹是非,曹炟決定第二天晚上動工修墓,争取在一晚的時間将墓修好。墓址當然是安歌所選的黑~森林腹地。

想要一夜修好,墓應該并不大,這樣也好,本來墓的大小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葬在哪裏,年節是否有人拜祭。

當然,葬在這片森林裏,恐怕是不會有人拜祭了,安歌的原意,也并不希望有無辜之人來拜祭。

到了地方,才知道那裏竟已經聚了上百人,都是非常有經驗的土木工人。

另外還有好幾個懂得機關數術的人,專門在墓裏和墓的周圍設計陷井及保護措施,墓的确不大,但足夠精致、結實、兇險。

安歌暗道,自己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死後竟然有這般待遇。

☆、差點被殺死(二更)

“明日為游禍、天賊,乃兇日,不适合辦葬事。反而後天卻是個黃道吉日,再說,我之所以将墓址選在這裏,乃是因為我先前找到了護墓神獸,因此才敢選在這裏,我們可趁着明日大陰之日,将神獸運來此處。”

“神獸?”曹炟似有不解,“安姑娘指的是什麽。”

安歌看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我指的是小郡王家荷塘裏的那只金蟾。”

其實那日安歌讓人打樁驅惡蟾之事,曹炟已經見過那只惡蟾,安歌助小郡王除惡蟾之事的細節他當時也都打聽清楚了。此時瞳眸微縮,冷意幽幽,忽然出手扼住了安歌的脖頸,殺意騰騰地嘲諷道:“你倒是很負責任,為了區區六兩金,居然敢把那惡蟾說成是金蟾,敢将那東西安置在她的身邊!你不想活了嗎?!”

安歌心頭那個氣呀,這曹炟難道有擰斷別人脖子的喜好嗎?短短幾天,她已經第二次差點被他扼死了!

直到她翻起白眼,雙腿發軟,他才猛地放開了她。

沒成想,安歌這幾天本來就上山下山的勞累過度,之前被姬寶祿暴打的舊疾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是內裏損傷還是很嚴重,安歌憑着心氣兒才能表現的沒事人似的,這時被扼得七暈八素,在曹炟放手之際,竟順勢倒在了曹炟的懷裏,人事不知了。

留在她最後印象裏的就是,曹炟看起來是有點兒蒼白瘦肖,但是胸膛還是很寬闊有力的啊!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火堆旁。

曹炟就在身邊,夜裏太冷,身上披了厚厚的虎紋大氅,倒憑添了幾抹威風。安歌雖是躺在火堆旁,但因為衣裳略單薄,還是凍得瑟瑟發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就聽得曹炟道:“你今日若不說出道理來,本王立刻殺了你,先将你填在墓底給她暖身子!”

他語氣比此時的風更涼,安歌不由地凝重起來。

這件事她也有疏忽之處,應該先向曹炟說明白的。

咽了咽口水,覺得喉生疼,“王爺——”只說了兩個字,才發現嗓子嘶啞難聽,只怕他再多用一分力,此時她已經變成死人了。

見曹炟轉目,似要認真吟聽的模樣,她也不敢顧忌自己難聽的聲音了,接着道:“那巨蟾留在郡王府,自是惡蟾,因為郡王府風水明秀,陰陽調合,生生不息,而巨蟾在那裏正好破壞了那裏的陰陽之平衡,況巨蟾已沾染血腥,就如一塊美麗的繡帕上,沾了一滴冤魂血,煞氣重重,自是不能繼續留在郡王府。

而巨蟾若是被送到此處,則又是另一番景象。巨蟾屬陰,而墓地也屬陰,不管陰氣還是陽氣若是到了極處,反而會生出蓬勃生機,聚集祥和,巨蟾在此,則附近的蛇蟲鼠蟻不犯,巨蟾口吐惡氣,每日傍晚便會如障氣般升騰,不知此情況的人到了此處,也只會被巨蟾所傷。

此人對王爺如此重要,只怕不是普通的人,怕就怕王爺一走,便有人來犯,介時,王爺遠水不救近火,這巨蟾卻可能擋得一時。

所以說,此巨蟾就是守墓神獸。”

☆、出危險了

安歌勉強說完,就忍不住輕輕地咳了幾聲。

曹炟沉默地思索了片刻,忽将身上的大氅甩向她,很準确地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纖細的身體包裹住,曹炟站了起來,“莫要着涼。”

接着往帳裏行去,不知想起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本王的意思是,你若着涼了,明日只怕沒能力請那金蟾到此處。”

安歌有點怔然,又不由地感到好笑,她倒是沒多想,是他多想了吧?

翌日清晨,墓已經修好,安歌進ru墓道,往裏面看了幾眼,四壁之上居然已經繪了華美壁畫,四角有守墓童子,周圍用名貴陶器裝了五谷和各色金銀珠寶,墓底水銀青磚,幹淨整潔,果然有權有勢就是好,一夜之間創造奇跡,現在就等墓主進來躺着了。

之後,一行人下山,晌午時分安歌随着曹炟到了郡王府內,看到安歌站在曹炟的身後,夏炚略感奇怪,和聲道:“安姑娘也來了。”

安歌也施了一禮。

之後的事情,就由曹炟去搞定了。

當老夫人鐘氏得知他們是要來将巨蟾請出府的時候,臉黑的如同包公一樣,瞪着安歌的眼神就像利刀,如果不是看在曹炟的面子上,鐘氏直接撲上來殺了她也有可能。安歌知道,這次是将鐘氏徹底地得罪了。

也不知曹炟如何對老夫人鐘氏說的,總之,曹炟一聲令下,安歌便指揮着家将們踩樁進ru荷塘,人人手持長棍,棍上又皆綁着只活着亂飛的小鳥,對着巨蟾連打帶引,往塘邊緣而來。事實上,巨蟾在塘中雖然很久,但因為并不随便到邊緣來,真正仔細看清過它的人很少。

如今離得近了,才覺得此蟾着實醜陋至極,眼緣泛紅,一張一合之間盡現貪婪嗜血之意,身體上的紅綠條紋豔麗到吓人,再加上口噴毒霧,真正讓人難以接近,雖然衆人都拿汗巾捂住了口鼻,依舊無法抵擋腥臭之氣,而且巨蟾似乎随時會向人攻擊,其中一個家将眼見巨蟾似要向自己來,居然吓得扔了棍子,匆匆往旁邊退去。

而安歌恰好暴露在巨蟾的眼前,安歌立刻喊了聲,“大家都別動!”

她便被點了穴般,定定站在原處,其他人想要救她,也不敢稍有動作。卻在這時,忽然聽聞一聲驚叫從安歌的背後響起,巨蟾忽然躍起,這一躍竟有二丈之高,從安歌的頭頂飛過,直奔那個尖叫着奔跑的聲音而去。

安歌回頭,便見那女子赫然正是姬靜姝,此時已經花容失色,眼見着巨蟾張口吐舌将要活吞了她。

便在這時,忽然一條白色的身影向她疾去,摟着她的腰,迅速後退,安歌同時配合放聲大喊,“放鳥雀!”

早就準備好的鳥雀被齊齊放開,一群鳥往天空中飛去。

果然轉移了巨蟾的注視力,安歌則帶家将,将巨蟾團團圍住,籠車也推到近前來,衆人大聲呦喝同時高舉棍棒,終是一點一點将巨蟾逼入鐵築籠車,黑布及時蓋下,咔嚓一聲,巨蟾被牢牢鎖在籠中,衆人才松了口氣。

這一切,當然都被曹炟看在眼裏,剛才出危險的時候,他無動于衷,任憑事情發展,這時冷冷地看向夏炚懷裏是瑟瑟發抖的姬靜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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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姐姐(二更)

“這女人是何人?”曹炟問。

大概他的目光過于冰寒,姬靜姝被吓得臉色蒼白,更向夏炚靠近了幾分。夏炚眉頭微微擰住,卻是笑着說:“這是姬姑娘,家母的朋友。”

“今日請巨蟾,一般人等不可近前,難道此女子不知此事嗎?”沒等姬靜姝回答,他又道:“我相信她一定知道,卻還是敢近前來,該死!”

姬靜姝的小手不由揪緊了夏炚胸前的衣裳,“王爺,我不是故意的,救我……”

夏炚想了想道:“她是安歌姑娘的親姐姐。”

姬靜姝怔了下,臉色略微難堪,真是沒有想到,她竟然要依靠“安歌的親姐姐”這種身份,企求別人放過自己。

曹炟狹長的鳳眸微眯,問安歌,“是嗎?”

安歌上前一步,不悲不喜答道:“正是。”

曹炟點點頭,一揮手,“此事即發生在郡王府,便由郡王府處理吧,我們走。”

安歌于是跟在曹炟一衆人後往府外而去,便聽得姬靜姝在身後喊道:“安歌,你不要再騙人了吧!你快點告訴大家,你只是一個替人家挑菜挑柴洗衣服的姬家外室所生的普通女子,你根本不會驅趕什麽巨蟾,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免得把事情鬧大啊。”

她倒是語重心長的,似乎真的是為了安歌好。

安歌轉身,向她微微地福了下,表示感謝,唇角卻都是不屑,姬靜姝演戲的功夫她已經領教好幾次了。

再準備走時,又聽到鐘氏喚道:“安姑娘,慢着。”

安歌只好停下腳步,向齊王看了眼,見他面無表情,只好乖乖地走到老夫人的面前來,只見老夫人咬牙切齒,用極底的聲音說出極憤怒的話來,“你這個騙吃騙喝騙銀子的小踐蹄子,如此大膽居然敢請走我的金蟾,我會記住你的,我一定會記住你的!”

安歌向她施了一禮,“不勞老夫人如此掂念,告辭!”

之後便又低首回到曹炟的身邊,曹炟揮了揮手,家将道:“走!”

一行人,帶着籠車,出了府。

姬靜姝看得暗咬銀牙,問夏炚,“他是誰?”

夏炚道:“姬姑娘,此時天色已晚,姬姑娘也該回府了,否則被人看到你這麽晚還在郡王府出入,會傳出于姑娘清譽不利的謠言來。”

姬靜姝知道從夏炚這兒問不出什麽,便也乖巧打住話題,想到剛才他救她的情景,面上出現一抹嬌羞,“王爺,剛才謝謝您救了我。”

“這裏是郡王府,若是你在這裏被巨蟾吃了,我對姬府實在不好交待。不過姬姑娘且要謹記這次教訓,下次莫要什麽地方危險就往什麽地方去了。”夏炚說完,便轉身離去,反而是鐘氏走過來,笑着牽起了她的手,“靜姝,剛才吓着了吧?”

姬靜姝的眼圈紅了紅,“還好……可是,剛才那個人好兇。”

“唉,那是齊王爺,皇帝的親弟弟,我們郡王府當然要給他面子。不過沒關系,他不是也沒把你怎麽樣嗎?”

☆、這口氣咽不下

是沒怎麽樣,只是,她從未在安歌的面前落過下風。

只不知安歌用了什麽手段,居然攀上了如此尊貴之人。

又聽得鐘氏道:“齊王爺雖地位尊貴,我們小小郡府是不敢得罪他,但他也在這裏留不久,總會走的。到時候且看那小踐蹄子如何再威風。”

這樣一來,倒教姬靜姝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被人說閑話,安歌的耳朵有點癢,又聽得家将向曹炟道:“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夏炚這個小郡王一點長勁都沒有,還是那麽聽他娘的話。府中上下事皆由一個婦人處理,也就是他的馬技不錯,否則王爺根本不必交這個朋友。”

曹炟只道了聲,“背後說人是非者,該切了舌頭下酒!”

說着話竟真的扭頭,一捏家将下颌,家将的舌頭不由自主伸出,随着一聲慘叫和一條血線飙出,家将的舌頭被割下,随便地扔在路上。

安歌素知曹炟殘忍,視人命如草芥,但親眼看見他如此,還是吓了一跳。

不過經歷了那麽多事,曹煜用她的生命給她上了那樣生動的一課,使她深深地明白了一句話,還是自掃門前雪,別管他人瓦上霜為妙。

他的家将,他自己都不憐惜,還需要她這個女子來憐惜嗎?

倒是曹炟,看到安歌如此鎮定若素,反而有幾分奇怪。

他冷冽的目光又向周圍掃了一眼,沒發現什麽異常,這才繼續往前走。

安歌暗想,難道他割了家将的舌頭,害怕被人看到?但是,她馬上就又想到,齊王爺的殘忍人所共知,他殺人根本不怕人看到,只怕他是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并且齊王爺正好害怕那人聽到家将的話,可是,那個人會是誰呢?家将所說的,不過是個小郡王的閑話,至于如此嚴重嗎?

這小小的安平郡,竟有齊王爺害怕的人嗎?

此時,那個家将捂着流血的舌頭,面色蒼白地跟在隊伍的後面。

巨蟾被運到墓側一個淺水窪裏,水是由四處的高地聚集而來,安歌利用陣法術數,将巨蟾的活動場地困在墓地附近,反正這麽大的森林,絕不會餓死了它。

運完巨蟾,安歌真的快要累垮了。

因為此事就快要到尾聲,需要更加的保秘,安歌還是不能夠回到客棧。深夜,忽然聽聞院子裏有打鬥之聲,她一個激靈起身,悄悄地将窗戶開了道縫兒往外面看去,只見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了許多蒙面黑衣人,個個都拿着長劍大刀,與齊王曹炟的人混戰。

安歌略微一想便也明白,定是皇帝曹煜派來的殺手,堂堂一國之主,皇妃的屍體居然被曹炟從宮中搶出,這口氣怎麽咽得下?

正在想着,卻忽然看到另外一側的窗開了,曹炟在窗前向她招手。

她趕緊跑到了窗前,曹炟一伸手,将她提了出來,之後二人來到另外一處暗門,進ru房間裏,推開書架,後面居然還有一個暗門,二人匆匆地走下去,是個暗室,暗室中果然放着那具琉璃棺,沈婥的面容诩诩如生,絲毫沒有因為這麽遠的路程奔波和數次挪動安置而有所改變。

曹炟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此時更緩緩地坐在棺前的石階上,漠然地看着石棺內的沈婥。

☆、碎屍萬段,魂魄不存(二更)

半晌,他喃喃自語道:“沈婥,若你在天有靈,看到你曾經最愛的人,想方設法定要你屍骨無存,你會傷心和難過嗎?會後悔當初的選擇嗎?如果,所有的事情重來一遍,你會如何做?”

他雖問着,卻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安歌發現剛才外面一會的功夫,曹炟居然又受傷了,一邊的衣裳已經染紅。

安歌連忙将裙裾撕下一塊,要替曹炟包紮傷口。

卻被曹炟推開,冷冷喝道:“走開!”

一直以來,安歌所知道的曹炟都是穩如泰山,從未像此刻這般,已經掩飾不住焦躁,甚至是有些許的絕望。

一時間她只好乖乖地站在一邊。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在暗室中的他們,不知道外面情況如何,曹炟似乎也并不擔憂。他只是默默地靠在棺上,耐心地等待……

曹炟的面色越來越蒼白,然他的目光卻也越來越深沉。半晌,從懷裏拿出一只荷包,握在手中如同握着珍寶,唇角竟浮上略微的笑意。安歌對那個荷包很是好奇,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還是取消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念頭。

過了很久,安歌靠在牆角下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看見曹炟依舊靠在棺材之上,眸光也依舊盯在沈婥的臉上,看起來他應該是整夜沒有合眼,眼睛裏布滿着血絲,再加上蒼白的面色,委實讓人擔心他下一刻,會忽然倒下。

“時間到了。我們走。”他忽然道。

安歌站了起來,有點不明白,如何走法?

外面的人打鬥結束了沒有?

曹炟也站了起來,傷口的流血大概是自行止住了,他的身子依舊筆直,修長的影子印在房間的牆壁上,莫名更添幾分悲滄。

曹炟馬上給了安歌答案,他向棺中的沈婥說:“沈婥,這道門打開,若沖進來的是他的人,那麽此地便是你我的葬身之處,恐怕從此以後,你我二人都會被他碎屍萬段,魂魄不存。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我和你或者有可能葬于一處。看來,我們的緣份還是很深重的。

若是沖進來的是我的人,那麽我便将你送到,他永遠找不到你的地方去,沈婥,你一定不想再見到他吧。”

說着,他已經拔出腰間短刀,握在手中,往前跨一步,擋在沈婥的棺前。

安歌這才聽明白了,其實曹炟也沒有辦法了,他是在賭。

安歌只能默默地祈禱,希望沖進來的人會是齊王曹炟的人。

曹炟伸手按了下牆壁上的機關,暗室門洞開,一道極亮的光芒照進來,安歌只看到數個人影延着階梯跑進來,卻看不清進來的是何人,她警覺地靠在牆上,雖然沒有功夫,可也做好了抵抗的準備。

那群人進來後,齊齊跪在曹炟的面前,“王爺,屬下等幸不辱命,已将賊人全數斬殺!”

安歌松了口氣,可這個答案,又讓她心頭拔涼拔涼的。

全部斬殺了,那是死了多少人呢?

不過這個已經輪不到她關心了,曹炟淡聲下令,“我們走。”

☆、殺機

家将們将棺材放上馬車,曹炟也上了馬車。

安歌也想上去,卻被一名家将扯到了馬上,蹄聲得得,往前沖去,安歌回頭看時,他們剛剛所在的莊院,突起了大火。很明顯,昨夜被殺死的人,将被這場大火毀屍滅跡。

進ru森林不久,安歌看到有一處地方,大約百餘具屍體,亂扔在樹叢間,從穿着打扮看,應該是前日修建陵墓的土木工人。安歌忽然意識到什麽,曹炟既然想要此墓址保秘,不想沈婥受到打擾,那麽這些土木工當然必須死,那麽她安歌呢?她能活着嗎?

他忽然想到,在暗室中,他當着她的面與沈婥說話,還喚了沈婥的名字,即然是如此保秘之事,他為何不避着她安歌呢?或許在他曹炟的心裏,安歌已然是個死人吧?

安葬過程是繁鎖的,也是莊重的。

曹炟将沈婥送入墓中,将所有人都先趕了出來,又在其中逗留了很久,這才走出來。

他的情緒平靜的令人害怕,安歌正在算計着如何逃命,因此格外地關注他的神情,看到他雖然疲累蒼白,目光卻依舊漠然冷酷,心就不由地涼了半截。

墓門緩緩合起,安歌暗中道了聲,“沈婥,永別了。”

她悄悄地後退,想要離開,已經被一個家将攔住,“安姑娘,對不起,你永遠也不能出去這片森林了。”

這當然是曹炟的命令,安歌沒猜錯。

然而這時,什麽都晚了,似乎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就在這時,曹炟終于支撐不住,驀然倒在墓前,家将們都吓了一跳,通通圍到他的身邊去,連聲地喚着,“王爺!王爺!”

安歌看了眼曹炟,他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眉睫上竟還有滴晶瑩的淚珠。

他為了沈婥,他流淚了!雖然只有一滴!

他的深情,他的無情,都讓她領教到了。

安歌咬咬唇,趁着家将們的注意力都在暈倒的曹炟的身上,往森林裏跑去。

這裏的機關位置她都是知道的,而且森林裏本來就容易迷失,來此的路線還是她劃定的,只要換個路線,這些人必找不到她。才跑了沒幾步,就聽到後面有人喊,“她跑了!”

接着有箭矢嗖嗖地從身邊滑過,在耳風刮起風聲。

在安歌徹底消失在家将們的視線中時,她的腿部還是中了一箭。她撲倒在地上,好一會兒都爬不起來,匆匆掐算出一個生門吉位,便艱難地爬了過去,然後任性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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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有人喚她。

“安姑娘,安姑娘……”

聲音有點熟,她努力地睜開眼睛,已經是深夜,到處黑漆漆的,唯有火把将眼前男子的面容照得那麽亮。

☆、竟是他(二更)

“郡,郡王爺……怎會是你?”

蹲在她面前的,正是小郡王夏炚。

夏炚微微一笑,“若不是我,你今夜恐怕要死在這裏了。”

安歌微微動了下身體,便覺得腿部疼痛不已,她忍不住呻~吟了聲。低首看時,卻發現腿上的箭矢已經被拔掉,傷口也包紮好了。

夏炚往四周看看,“若是連夜走,恐怕危險重重,我們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天亮再往外走。”

安歌點點頭,“好。”

夏炚道:“前面有個很大的樹洞。”

說着話,他一把抱起安歌,往前走去,安歌被吓了一跳,待要推诿,聽得夏炚說:“安姑娘不會和普通女子那般拘于小節吧?若是那樣的話,我倒覺得今日白跑一趟,安姑娘并不值得我冒險相救。”

果然安歌沒有再掙紮。

大約走了半住香的時間,終于到了那個樹洞前,夏炚将安歌放下,拿火把在樹洞裏擾了片刻,就算有些蛇蟲鼠蟻此時也被熏跑了。然後他讓安歌進去躲在樹洞裏,“你受傷了,森林裏濕氣重,你在裏頭避避濕吧,免得将來留下後遺症,成了瘸子。”

安歌進ru樹洞,向他道了聲:“謝謝。”

夏炚已經很麻利地找來幹草,點了一堆篝火,又從懷裏拿出兩塊幹糧,在火上烤熱,将其中一塊遞給了安歌。

“王爺,這森林很是危險,若是不知道路,很容易迷失。您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是跟在你們的後面進來的。”夏炚坦然回答。

安歌不由自主地吃了一驚,這次曹炟為沈婥修墳造墓是極秘密之事,柳益雖是知道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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