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這僥幸之心便也斷了,即确定了這是個陷井,她反而安之若素了。只是現在她還猜不出,姬靜姝除了想讓她死,是否還有其他的目的。

她起身,将靈堂上的燭火重新點燃,然後默默地跪下去,旁若無人地往火盆裏燒紙錢,無論如何,她是一定要将安氏的喪事辦完的。

不一會兒,大夫就來了,是個瘦小留着花白胡子的老人,也是這安平郡最好的大夫。姬寶祿這時候已經人事不知,口吐白沫,大夫的的探在他的脈上,馬上就皺起了眉頭,再把他唇邊的嘔吐物刮下來放在鼻端聞聞,這才道:“沒錯,是烏頭堿了。”

大夫說完,便向大夫人跪了下去,“恕老夫無能為力,老夫就算此時保住他的性命,也只能使他的命延續十天半月的,最終還是……”

姬靜姝忽然大叫着撲向安歌,像頭發怒的小豹子,“安歌!你還寶祿的性命給我!你還寶祿的性命給我!”

大夫人示意小厮将姬靜姝扯到一邊。

“靜姝,皇後娘娘在此,不許放肆!”大夫人道。

“大娘,寶祿太慘了,他還是個孩子,他……”

“住嘴!”大夫人似有些不耐煩了,皺着眉頭輕喝道。

姬靜姝不得已只得住了嘴,依舊恨恨地瞪着安歌。安歌剛才被她推得跌倒,帶翻了火盆。這時将火盆重新擺放好,繼續放裏頭投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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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親們五一節快樂!

☆、真的想進宮嗎?(求訂閱)

大夫人向大夫道:“請大夫盡快救治寶祿。”

大夫應了聲,便為姬寶祿施針。

大夫人又道:“給我搜!寶祿是在姬府內中毒的,毒物定還留在府內,給我仔細的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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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令下,小厮丫頭們都行動起來。

姫烨妤雖是皇後,但可能是年齡還小的原因,她這時反而并不發表什麽意見,在旁邊靜觀其變,看到安歌依舊低首燒紙錢,她的神情微微一動,終是道:“大夫,若是本宮将寶祿帶入宮中診治,機會又有多少呢?澉”

大夫恭敬回道:“宮中醫藥齊全,太醫們醫術高超,若是仔細診治調養,寶祿少爺能多活個三四年也未可知。”

“只有三四年的時間嗎?”姬靜姝的臉上挂着淚,顫聲問道瑪。

大夫又道:“若是有好藥材養着,七八年亦是有可能的。”

姬靜姝的目光落在姬寶祿的身上,忽然哭的更厲害了,大夫人聽着心煩,道:“寶祿還活着,你哭什麽哭?給我住聲!”

姬靜姝不但不住聲,反而跪行道姬烨妤的面前,“皇後娘娘,請您一定救救寶祿,請您帶寶祿進宮讓太醫們給他醫治吧!”

就在這時,各小厮也都回來,紛紛向大夫人禀報,并未搜到烏頭堿這種毒物。

大夫人有些疑惑地凝起了眉,卻見姬靜姝忽然把目光落在安氏的棺材之上,然後向大夫人禀報道:“大娘,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搜過。”

大夫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畢竟人死為大,大夫人有些猶豫。

這時,安歌當然也知道他們的意思了,她再向安氏的棺材嗑了三個頭,然後向衆人道:“我母福薄,沒法享受這昂貴的棺材和府中靈堂,我這就帶我娘親離開,你們想搜就搜吧。”

她說着徑自走到棺材前,将棺蓋打開,費力地把安氏的屍體搬出來,背在自己的身上。

“娘,我們走。”

她個子不大,死者的屍體又是僵硬沉重,她走的極沉重,然而卻神情堅定。姬靜姝已經兩步跑到棺材前查看,然後伸手從棺材裏拿出來了一包東西,打開後放在了大夫的眼前,大夫道:“此正是烏頭堿。”

姬靜姝道:“安歌你站住!寶祿說的沒錯,是你害了寶祿!你要為此事負責任!”她走到皇後姬烨妤的面前再次跪下,“皇後娘娘,其實安歌已經被郡王府休離,此時不過是個棄婦,而且又毒殺娘家兄弟的性命,乃是十惡不赦之人。人證物證俱全,請皇後娘娘定這個賤人的罪!”

安歌的腳步沒停,繼續艱難地往前走着,“定我的罪,可以,但請皇後娘娘同意,允許我葬了我的娘親後,回來自首。”

她瘦小的身子在黑夜中顯得那麽堅強而固執。

姬烨妤猶豫了下,終是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如今人證物證齊全,就算本宮也是沒有辦法赦免你的。不過你重孝在身,實在是應該先葬了先人,再行自首,只是據本宮所知,安平郡每遇重刑,生死大事都由郡王爺親自處置,是以本宮下令将爾關在郡衙大牢內,待郡王爺醒了後,再行定奪。”

姬靜姝急道:“皇後娘娘,為何不能直接判她死刑?皇後娘娘還大不過郡王爺嗎?”

姬烨妤聽聞,一直和善的眸子裏,忽然迸發出懾人的冷意,令人心頭發寒,姬靜姝腿一軟跪了下去,“但憑皇後娘娘安排。”

姬烨妤卻又将她扶起,和聲道:“說到底,這是安平郡的事,本宮雖是皇後,卻是來做客的,不好再多說什麽。至于寶祿,本宮明日便會帶他一起回宮,定會救回他的性命。”

姬靜姝眸光閃過一抹驚喜,連忙向她嗑頭,“謝皇後娘娘恩典。”末了卻又道:“只是寶祿從小到大皆離不開我,我請求皇後娘娘能允我随在寶祿身邊照顧于他。”

姬烨妤眸光中有些許姬靜姝看不懂的情緒,“五妹妹,你真的很想進宮嗎?你可要考慮好,或許宮中,并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好。”

姬靜姝咬咬唇,“只要皇後娘娘肯允許,靜姝願意進宮!為奴為婢,在所不惜!”

姬烨妤再盯着她看了片刻,終是微笑道:“好,即是如此,五妹妹就随本宮一起回宮吧。”

姬靜姝連忙再次謝恩。

深夜。秋風如刀。

不知不覺中,夏天和風般的暖夜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秋風蕭瑟。安歌背着安氏的屍體走在街道上,偶有夜行人遇見都被她吓得連忙躲開。她的腦海裏,有初見安氏的情景,到安氏替她準備嫁妝的情景,到安氏送她嫁出……

前世今生,第一次感覺到娘親的愛,卻是這樣的短暫。

又想起在安平郡與曹炟的相遇,還有曹炟數次差點要了她小命的情景,真是諷刺啊,她為什麽要救一個想要殺她的人?她活了下來,卻讓安氏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的對待她!

路那麽長,心那麽冷,安歌在這樣的夜裏,忽然恨曹炟入骨。

……

安歌将安氏葬在了安平郡清水河畔,這可是她早就瞅好的風水寶地,曾經還想過,若是自己不幸死在安平郡,便叮囑人将她葬在此處。那麽下一世就有可能兒女成群,夫妻感情好的如蜜般,富貴平安終老,當然也能福蔭後人,如果有後人的話。

安歌獨自替安氏挖了墳,獨自将她葬了下去。

末了,用一根木板,在上面刻了“安氏之墓”,下刻一行字,“女兒安歌立”。

到天亮時,一切已經妥當,安歌對着墓碑喃喃道:“娘親,女兒将你葬在此處,使你不能回到姬府宗譜是女兒無能,但是女兒卻是真心想要這樣的安排。若有朝一日,女兒能夠富貴容華,定重新為娘親修墳栽樹,若是那個男人,心中真的有你,自會到您墳前請罪,在宗譜上劃下您的名字。娘親,安息。”

在離清水河畔不遠處的官道上,一支浩蕩的頂着輕晨的薄霧前行,一輛馬車內,姬靜姝正掀起簾子往外看,眼前熟悉的風景緩緩後退,內心的激動使她忍不住唇角的笑意,再回過頭來看看昏迷不醒的姬寶祿,她的眉間又不由地泛上一抹清冷。

昏迷了很久的姬寶祿終于醒了,看到她就在身邊,裂唇笑了下,“姐,我們成功了嗎?”

姬靜姝點點頭,溫柔地試試他額上的冷汗,“寶祿,我們成功了。我們可以離開姬府了,現在就在去皇宮的路上。只要到了皇宮,就是天高任鳥飛了,我們再不必受制于大娘,說不定哪天寶祿你得個一官半職,以後大娘見了你,還要向你施禮呢!”

姬寶祿笑道:“真好!”

“姐,我很難受。”

“寶祿,這都是安歌那個賤人害的,如果不是她,說不定皇後娘娘原本想要帶走的人就是我,那時候我當然也會帶上你。可是因為她,才使我們走了這樣的彎路,寶祿,你永遠要記得,安歌是你的仇人,永遠都是。”

姬寶祿點點頭,臉上現出狠毒的顏色道:“正是,這個賤人是我的仇人!可是姐,我真的覺得很難受,我還能繼續活下去嗎?”

“此時我們正在進入皇宮,皇後娘娘已經答應我們,會讓太醫好好給你調理身子,你一定會好的。”

姬寶祿聽了,終是放心了許多,因為身體虛弱,再度睡了過去。

姬靜姝想到姬府內,大夫說的那些話,眼眸中終是混雜了幾分愧疚。

安歌安葬好了安氏,來到了郡府門前,想再看看夏炚。

已經是不可能了,她連郡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皇上的确有旨,讓她照顧郡王府至康複。

可是她殺了人,這性質便不同了。

皇後也的确有旨,将她關進大牢。

等待郡王爺康複後再行定奪。

事情看起來是糟糕透了,可是因為皇後的一句話,她畢竟還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否則鐘氏定要衙門的人立刻把她扯到刑場上絞殺了。

安歌就這樣,在郡王府門前,在鐘氏和蘇靜清冷漠的目光中被捕。

在牢中的第二天,就很意外地來了一個人來探她。

她記得那天天氣很好,因為從牢房裏的小窗子透進來的陽光,燦爛而炙烈,自從她借失還魂後,倒是很少見到這樣的天氣呢。可惜天氣這麽好的時候,她是在牢中。

一個瘦小的牢卒打開了牢房,将一名青衣男子帶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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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間(二更)

“進去吧,但是不能聊得太久。”

青衣男子應了聲,又給牢卒手裏塞了一綻不小的元寶。

牢卒心滿意足,“這樣吧,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

說完,他重新将門鎖上,走出去了。

青衣男子轉過身,安歌終于看清了他的面容,側帽風~流,唇若點朱,若不是神色冰冷,比那女子還要美上幾分,不是曹炟又是誰呢?

安歌先是緊惕地往後退了幾步,身子緊靠着牆壁,像只受驚的小雀子,就在曹炟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她忽然又撲上來,像只兇狠的豹子,要将曹炟撕碎,吃掉澉!

不過她哪是曹炟的對手呢,不知道他的大袖拂了她哪裏的穴道,她只覺得身子一軟,差點就跌倒在地,還是曹炟及時地扶住她,她才沒有搶個狗吃屎。曹炟将她扶至一側簡陋的榻上,讓她靠着牆壁老實坐着,卻沒力氣反抗他,他才在旁邊坐下來,道:“沒想到你的命真大,居然活了下來。”

好在安歌還能說話,這時恨恨地說:“曹炟,所有的一切由我自己負責,為何你要殺了我娘親!?”

曹炟眉毛微微挑下,“是嗎?”

“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曹炟似乎對這件事沒有多大的興趣,只道:“別浪費你的口水了,本王來找你不是為了和你吵架,我是來詢問你一些事情的。如果你如實回答,或許我會忽然發發慈悲,救救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誰要你救!你也休想從我的嘴裏得到任何的答案。”

曹炟似乎也覺得這事挺難的,點點頭後,就沉默不語了。

他像有些累似的,與安歌并排坐在榻上,後背靠在牆壁之上假寐。

仇人就在眼前,然而安歌什麽也做不了,生生被逼出了兩行眼淚。

曹炟聽到她壓抑的啜泣聲,睜開了眼睛,看向旁邊的女子,只見她頭發淩亂,面色蒼白,眼中布滿紅血絲,恨恨地盯着他。

自他認識她,她似乎一直都過得很慘,就算是和夏炚成親的那日,據說她也是從後門進入,房間裏連紅燭都沒有呢。

微微地嘆了聲,他擡手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拭去眼淚,“你莫要哭了,人要往前看啊,我也不是讓你白白幫忙的。”

說着從衣袖裏拿出一方硯墨,放在安歌的面前。

“這方硯墨裏摻了很多名貴的藥汁,用者在揮毫之間嗅其藥香,漸漸地便能全身的疾病不藥而愈。”

“你想用這方破硯墨買通我嗎?你太小看我了。”安歌的臉上還挂着淚,語氣卻已經平靜而穩定。

“這方硯墨是當代名醫秦越人專門研制的,他醫術高明,脾氣卻很怪,而且雲游四方,居無定所。如果病者是他讨厭的人,就算有座金山銀山搬到他的面前,他也不會醫治對方的。”

這秦越人的名字,安歌也聽過。

從來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說其神龍不見首尾也不為過。關鍵他的怪脾氣只要是聽過他名字的人沒有不知道的,與其說他脾氣怪,不如說他冷血無情,不通人情事故,這樣的名醫其實是沒有資格稱為“醫”的,因為醫者之心,應是施仁心仁術,見死不救的事情做得多了,哪裏還有“醫”的資格?

不過既然曹炟提起,她便繼續聽下去。

果然曹炟又接着說:“我八歲的時候見過他一次,當時他正被幾個小乞丐打,原因是他竟然罵那些乞丐身體好不殘疾卻只能要飯為生,其實他們可以去做工賺錢,結果惹起衆怒,他們差點把他給打死。是我出面救了他,然後他給了我這個硯墨。”

這倒的确是個讓人喜聞樂見的故事,安歌道:“你救了他的命,他也不過給你一方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功效的硯墨,這也沒什麽可值得稱道的。”

曹炟微微一笑,“這硯墨只是個引子。他說,将來如果我或者我所拜托的人,需要他的幫助,只要拿着這方硯墨去求他治病,他一定會全力以赴。說起來也巧,我無意間得知,這位秦越人秦神醫,最近正在雲山上游玩。”

安歌的心猛地一跳,這意思是……

曹炟說到這裏卻不再說下去,站了起來将硯墨重新收入自己的懷裏,“想來你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了,不過也沒有關系,我會給你時間考慮。想想為了你而受傷,躺在榻上的夏炚吧!我先走了,明天這時候我會再來。”

曹炟說走就走,安歌還想說點什麽,只見牢卒已經被喚來,打開鎖,讓曹炟出去了,一角青衣消失在門口。

安歌內心有些償然若失,或許這真的是救夏炚的唯一機會呢?

可是曹炟想讓她做的,又是什麽事呢?

莫不是,還是讓她繼續替沈婥尋穴吧?她越想這個可能性越大,最後卻又很幹脆地自我否定掉,“那是不可能的,曹炟說不定早已經安置好了沈婥,他演這出戲不過是為了讓皇帝死心罷了。”

傍晚時分,牢房再次被打開。

這次進來的卻是鐘氏和蘇靜清,還有兩個兇神惡煞的大漢。

二人看着她的目光就如同看着一個死人。

安歌立刻感覺到了他們的惡意,擡眸漠然道:“不知二位駕臨何事?”

鐘氏道:“安歌,你把我的兒子害成了這樣,你可知你犯下了多大的罪?但是念在你畢竟與我郡王府一段淵緣,今天就給你一個全屍。”說着向那兩個男人點頭示意,他們立刻拿着酒壺到了安歌的面前,打算強灌毒酒。

安歌忙道:“慢着!老夫人您要違抗懿旨嗎?皇後娘娘可是說過,要等王爺醒來,讓他親自定奪!”

“不必你提醒,不過這牢房環境陰暗潮濕,又有幾個女孩子在這裏不會忽然患病而死呢?到時候本夫人只消呈上折子告訴皇後娘娘你是病死的便也罷了。況且,我兒子是永沒有機會醒來了,你在這裏只是無望的等待,不如配合一下,好好的去死,讓本夫人消了心中這口惡氣。”

安歌見她眸中殺意濃烈,今夜她恐怕難逃此劫。

忽然想到剛才曹炟所說之事,她沒有任何的猶豫,雙膝一彎,向鐘氏跪下,“老夫人,或許我已經是唯一能夠救郡王爺的人了,現在請求老夫人能留下我這條命去救王爺,若是我救了王爺的命,您還是想殺我,那時候但憑我自己的本事,若我逃不過,甘願死在老夫人您的手中,如果我僥幸逃出升天,請老夫人将我與郡王府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蘇靜清站在旁邊看得清楚,安歌雖然低着頭,可是神情上沒有任何的卑微之色,甚至唇邊的倔強和篤定那樣鮮明,她根本就是知道,只要她這樣說,自己活着的可能性就很大,是以她肯定地坦然着。

這讓蘇靜清很厭惡,安歌不過是個外室之女,她憑什麽驕傲?在面對生死一刻時,她憑什麽這麽鎮靜?

“娘親,莫要被她謊言欺騙!只怕她只是在拖延時間,不想赴死,信口胡說罷了。”

安歌接道:“秦越人的名字想必老夫人一定聽過。”

老夫人的心驀然猛跳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這位秦神醫的大名,本夫人自是聽過的,不過他神龍不見首尾,聽說先皇曾經有請他為自己的妃子看病,但是因為那位妃子的兄長言語間得罪了他,他便拒絕了先皇的要求,差點被先皇所殺,後來罰他在先皇有生之年,都不許出現在邾國境內。”

安歌點點頭,這個傳說,她也是聽說過的。

蘇靜清道:“既然他人都不在邾國,那你提起這個人何意?”

“先皇在半年多前,已經駕鶴而去。他現在自然是在邾國境內了。”

蘇靜清聽聞後,又道:“可是,連先皇都請不動的人,我們郡王府也未必能請得動。”

老夫人也道:“他雲游四海,就算是在邾國境內,恐怕……”

安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他就在安平郡,我有把握求得他來為郡王爺治病。”

鐘氏忽然愣住了,連聲音都微顫起來,“你是說,他就在安平郡內?”

安歌點點頭,“正是。”

鐘氏的臉上閃過一抹狂喜之色,蘇靜清相對起來竟似比老夫人還要冷靜,“既然他是在安平郡內,以我們郡王府的地位,要請他想必不難。他要財還是要地,還是要房子,我們都可以讓他如願,你不會想以此來請娘親饒你一命吧?你也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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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接到同樣的任務

蘇靜清的話倒是說到了老夫人的心裏,微微地點點頭道,“只要我們誠心,不信請不到他。”

蘇靜清用眼神示意那兩個大漢,他們立刻到了安歌的面前,一個從後面押起她的雙臂,另一個舉了酒壺就要灌下去。安歌掙紮不得,向蘇靜清道:“王妃,難道你不愛郡王爺嗎?也是,自從你們成親,郡王爺從來就沒有在夜裏去過你的房間,大概你對他只有恨吧?”

“不要聽她胡說,快給她灌下去!”蘇靜清急切地命令道。

“老夫人!以秦越人的脾性,您能确定,一定可以請到他為郡王爺診治嗎?我卻可以保證,一定能請到他!瑪”

蘇靜清冷笑道:“你拿什麽來保證?”

鐘氏卻在這時不耐煩般喝了聲,“住嘴!”

蘇靜清吓得微微一哆嗦,向着老夫人跪下去,“娘親,您不能信這個賤人的話。”

鐘氏冷冷地道:“但是我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想必你并不是十分愛的我的兒子,或許還有些恨他。如果你真的愛他,便不會舍得他冒半分的險。”聽了她的話,蘇靜清的臉色驀然白了幾分,默默地垂下頭去不再分辯,因為已經無從分辯澉。

鐘氏微嘆了聲,又向安歌道:“安歌,本夫人自會去請秦越人,但若發現你說的是假話,我會立刻殺了你。你要知道,是你那句‘保證可以請到他’救了你,我留着你的命,也只是為了防萬一。”

“放了她,我們走!”鐘氏最終道。

……

安歌在等待,等待曹炟的到來。

好在,曹炟雖然是個殺人的惡魔,卻也是個守時之人。

第二日,他準時到達牢房中,安歌穩穩地坐在簡陋的榻上,頭發應該是打理過了,看起來沒有昨日那樣的狼狽,但她手腕上的淤青卻出賣了她。

曹炟将一瓶傷藥遞過去,“昨天,有人來了?”

安歌接過傷藥自己塗抹,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只說:“我們的交易,我同意了。”

曹炟點點頭,“很好。”

安歌又道:“曹炟,做完你讓我幫你做的事,我還是會沒命吧?”

曹炟馬上明白她的意思,道:“只要你幫我這個忙,之前你帶着別人去打擾敬和皇妃之墓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不會再追究此事。”

安歌又道:“可是我娘親的命也不能白丢,你放過我,我卻要找你報仇的。”

曹炟将墨硯給她,“随便!”

“你真自負,你是覺得我一定不能把你怎麽樣吧?”曾經的沈婥,是被他尊重的對手,如今的安歌,卻是被他這麽輕視的,安歌不由自主地嘲諷問道。

“你怎麽想都好。”

“你——”

安歌氣結,但是後來……後來安歌才明白,他并不是自負,只是自沈婥死後,他竟已不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甚至早已經安排好了自己的後事。

他雖還是衆人眼中那冷血殘酷,俊美無雙,唯一能夠與皇帝分庭抗禮的人物,衆人覺得他還是那麽強,從未變過。

但實際上,他竟在沒有任何人能理解的孤獨和寂寞中,在生活貌似正常,歲月如水的行進中,漸漸地變成了行屍走肉。

可是此時,安歌并不知這些事,只是認真聆聽曹炟接下來說的話。

他所求之事,令安歌感到意外。

一切,還是要從沈婥奉師命下山助曹項一臂之力說起。在沈婥下山後,坊間出現一個預言,說是真正的真龍天子,是手握朱砂痣的,這便是上蒼給他的掌握乾坤的權力标志。那時候曹炟只覺得這件事有些許可笑,一個人是否能做一國之主,憑的是其能力與人品,還有背後的力量及他的魅力、聲譽等,與那顆痣有什麽關系?

安歌聽到這裏,問道:“我曾聽聞,齊王爺的手中也握有朱砂痣,卻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曹炟的神思有剎那間的飛遠,沉默了半晌才道:“如果是她,就絕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她當時就知道,我手中并不曾握着朱砂痣。”

“你騙了她?”不知為何,安歌微微憤懑。

曹炟卻又道:“那也不盡然。”

接着又說了一件安歌從來不知道的事情。

原來曹炟手心裏原本是沒有痣的,不過有一次,他的娘親給自己宮裏丫頭們在手臂上點朱砂,說是這樣可以讓這些丫頭們好好安守本份,不會胡來。并說如果在沒有本皇妃同意的情況下,手臂上的朱砂掉了,便會被趕出皇宮,嚴重者則會被關入大牢,秋後處斬。

曹炟那時候剛剛十一歲,正是男孩子最為調皮的時候,他對朱砂這東西感到很好奇,便跑過來湊熱鬧,說自己也要點一個。

他的娘親自是不允,又說這個只有女孩子可以點,若是男孩子被發現點了朱砂,會被人嘲笑。

雖然如此,曹炟并沒有離開,之後,更是因為貪玩而忽然跌倒,巧不巧的就撞在娘親拿起的朱砂筆上,手心裏微微刺痛,從此就有一顆貌似紅痣的東西在手心裏了,而且從來不會掉顏色,好似天生就有一樣。

曹炟聽信娘親的話,認為男子被點朱砂是很丢臉的事,所以多年來,他從未以自己的手心示人,直到後來傳出手握朱砂者可掌天下的預言。但他并不信這個,他也不需要用這顆虛假的朱砂痣去取信天下人,若是唯一一次想利用這顆痣而争取一個人在身邊的話,那麽這個人就是——沈婥。

可惜那時候,他手心裏的朱砂點就的痣,已經被無意間看到他手心的曹煜得知,他借口比武,很巧妙地傷了他的手心,那顆痣就那麽沒了。

安歌聽到這段往事,忽然有種造化弄人之感。

若當初,曹炟手心裏的朱砂痣沒有被曹煜設計弄掉,那麽她會如何做呢?

可現在想來,曹煜的痣是假的,只是在糊弄她而已。而曹炟手心裏的朱砂痣是無意間朱砂點就的,亦不是天生天養的。他們都不符合師父楊均松告訴她的真龍天子的特定條件。

那麽,真正身負天命的人,到底是誰呢?

“那麽,沈婥要找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曹炟也喃喃地問出聲。

二人目光對視,安歌發現他眸子裏也有淡淡的茫然。

安歌道:“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沈婥已經有了自己的人選。”

曹炟忽然冷笑,“我與當今皇上乃是親兄弟,我們一起長大,他的手心裏有沒有握有朱砂痣我再清楚不過。他根本不是沈婥要找的人,然而,他卻用小人之計欺騙了她,我想沈婥之所以會死,恐怕是與這件事有關。沈婥活着的時候,我們争鋒相對,從未有一次和氣地談過話。

可是她死了,我卻定要為她讨個公道,我想知道她到底為誰而死?我想知道她要找的人到底是誰!”

他說到這裏,手掌微微握緊,眸子裏寒光迸射。

安歌沒有再問他,他對沈婥的感情到底如何,有些事此時再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你想,讓我繼續尋找真正的真龍天子?”

曹炟點點頭道:“對,我要你完成,沈婥未完成之事。”

安歌愣了半晌,忽然噗嗤地笑出了聲。

她做為沈婥的時候,受師父之命之完成這件事。如今她已經借屍還魂成為安歌,居然接到了同樣的任務。

這本來也是沈婥臨死之前,心心念念記挂着的事,也是她借失還魂之後的首要任務,本來就是安歌決定要做的事。現在既然曹炟要她做,證明她無意間已經得到了一個有力的靠山和助力,她沒有理由拒絕。

“我想,上天讓我得到風水堪輿的技能,原就是為了這件事。齊王爺,這件事我定會辦好的。只是此事牽系過大,萬一真的找出那個手握朱砂的人,那麽有可能再次掀起朝堂奪位之争,只怕安歌被卷入其中,性命不保。”

“所以這件事,只能暗中進行,而且我相信你能自保,否則的話,也沒有資格繼續這件事。但是我是不會信什麽,手握朱砂便有掌管乾坤之語的,現在皇上即登大位,便證明了他的能力。高位能者居之,天經地義,若是說他所犯的錯,便是不該殺了沈婥。

不過,他與沈婥之間的帳,總有一天我會替沈婥清算清楚。我現在想找到的,只是那個手握朱砂之人,想知道他到底是誰,或者是他到底存不存在,還是沈婥,根本就是受到了愚弄!我要查清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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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人憂天(二更)

安歌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并不是要尋找出真正的真龍天子去改朝換代,他只是想找出沈婥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二人心中各自有沉重的心事,一時間都不再說話。

安歌的手腕抹了傷藥,感覺沒那麽痛了,這時候緩緩地轉動着手腕。曹炟又說:“還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懷疑夏炚的身份來歷。他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安平郡王爺,在此之前,邾國似乎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似的,他就像憑空冒出來一般,而且聽說他手中有保命的鐵卷丹書,可見與我父皇可能有些什麽淵緣,請你查出他的身份來歷,說不定……”

說不定什麽,曹炟并沒有說完,站起身來向安歌繼續道:“你放心,在鐘氏接你出去之前,沒有人再敢來打擾你了。”

說完,他走了出去釵。

另一方面,鐘氏與蘇靜清正帶着一隊奴仆家将走在雲山的崎岖小路上,二人原本都是養尊處優的,從未如此辛苦過。可憐到了半山腰,連轎辇都無法行進,只能徒步而行。

好不容易到了雲山寺,只見寺門敞開,一個小和尚在掃院子,香客什麽的不見蹤影孀。

這和想象中的大相徑庭,名醫即寄居于此,雲山寺的寺門前應該排了很多等等醫治的患者才對。鐘氏與蘇靜清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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