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把寶劍就如同我最好的兄弟,我已經習慣親自照顧它了。”

坐下來看了眼面前的燕窩粥,嘗了一口倒是誇贊道:“粥很好。靜清,謝謝你。”

“我們是夫妻,我為你做點事又哪裏用得着說謝字。”蘇靜清說到這裏,又拿出一張折成三角的黃色符,放在夏炚的面前,“這是上次我和娘親去雲山寺,那小和尚給的幸運符,說是常帶在身上,就可以,早,早生貴子……”

她的臉微微地紅了起來,又道:“……我想,我可能用不着這個了,還請王爺将這符替靜清轉贈予安妹妹,靜清祝她,早生貴子。”

她雖然說着祝福的話,可是神情裏卻滿是失落和委屈。

聰明如夏炚又如何不懂呢?

這時将符重新送入到她的手中,“靜清,人生在世,各安天命,即是大師送給你的,你便收着。”

“可是……”蘇靜清還想要說什麽,夏炚又道:“我與安歌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安歌很自尊,就算我對他有非份之想,她也不會同意。而且她現在已經不是郡王府的人,女孩子家名譽很是重要,你做為未來的當家主母,不要跟着下人們瞎起哄,壞了安歌的名節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蘇靜清雖然挨了訓,但聽聞夏炚與安歌之間還沒有發生什麽事,當下心頭又忍不住竊喜,幸運符被她緊緊地握在手中。

下午的時分,蘇靜清帶着兩個丫頭,端了好些銀元寶到了安歌的房間。

安歌正在冥思苦想着替郡王爺夏炚蔔的那一卦,怎麽會是坎卦上六呢?皇帝曹煜已經離開了安平郡,曹炟應該也已經離開,這裏就是夏炚的地頭,由他當家作主,他怎麽會有兇險呢?而且還是禁固之險!

難道,是與她安歌有關?她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曹炟讓她查有關夏炚的來歷身世,曹煜送給夏炚的禮物是一只将來長得很大的有毒巨蟾,雖然她還不知道夏炚為什麽會引起他們的注目,但她卻不願被他們當成,打倒夏炚的一把刀。

她心裏暗暗地做了個決定。

看到蘇靜清過來,她趕緊收起了手中的龜殼,不過這龜殼還是落在了蘇靜清的眼中,她也不多說什麽,示意丫頭将整整兩盤子元寶放在安歌的面前,微笑着說:“安姑娘,感謝你這幾天費心費力照顧王爺,沒想到秦神醫的醫術果然了得,短短的時間裏,王爺已經完全康複了呢!”

安歌噢了聲,知道蘇靜清這是要請她離開郡府呢。

果然蘇靜清道:“這是郡府的一點點心意,還請安姑娘收下。這些銀兩,放在普通人家能什麽都不做而吃上十幾年了。安姑娘大可拿着這些銀兩,離開安平郡,從此以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安姑娘再也不必看姬府衆人的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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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果然替安歌想得很周到。”

說着話她已經站了起來,把榻上的床單扯下來撕成兩塊,拿了其中一塊将盤子裏的元寶都攬在布裏包起來,挂在肩上,潇灑向蘇靜清一笑,“謝謝王妃,我這就走了,老夫人和王爺那裏,還請王妃代安歌說聲再見。”

這讓蘇靜清意外極了,在她想來,安歌一定會想盡辦法留下來,然後與郡王爺夏炚重修舊好,之前的休妻書自是不會再做數了。

安歌走的潇灑,蘇靜清愣怔了片刻才道:“好。”

這時安歌都已經出了門了,聽到她說好,又轉身向她一笑。

安歌徑直出了安平郡城門,在城門外租了一輛馬車,又買了好些牛肉和幹糧,備了許多水,又在車裏鋪了厚厚的毯子,她就坐在馬車上,悠哉游哉地向安陽方向出發生了。

有這麽多銀子,這一路她定會的非常開心,可以一邊游山玩水,一邊吃好吃的,一邊休息的好好的,絕不讓自己長出黑眼圈變得很老很憔悴。

是的,她要尋找真正的真龍天子,她的陣地當然是在皇族雲集的邾國國都安陽,而不是在偏遠的安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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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魂不散(二更)

夏炚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蘇靜清說,是她自己要離開的。

夏炚也不想追究其中的細節,只是平靜地向蘇靜清道:“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蘇靜清不敢多說什麽,就退了出來,聽到房間裏靜悄悄的,并沒有發生什麽響動,她才微微地籲了口氣。

卻不知夏炚已然氣得臉色發白,雙手緊緊地握成拳。

……也是這一晚,夏炚接到了皇帝的聖旨遨。

原來皇帝知道他的傷已經痊愈,介于安平郡最近出的事情比較多,因此讓他去朝堂之上述職。

夏炚接了聖旨,第二日一大早,便準裝出發。

鐘氏非常擔憂,可在這樣的時候她不想讓兒子擔心自己,硬忍着眼淚硬裝出堅強的樣子,對他道:“兒子,世人都說安陽乃是邾國最最繁華之地,然而自古皇城多是非,深宮重重更是外人難以窺觊的兇險,此去遇到任何事都記得要忍耐,忍耐,再忍耐。一定要好好的回到娘親的身邊來。”

夏炚點點頭,“知道了。”

蘇靜清也走上前與夏炚告別,昨晚的不歡而散,似乎沒有在二人之間留下任何痕跡,彼此的目光中都帶着微笑,蘇靜清道:“我已經給我父親寫了信,讓人快馬送過去了,相信我的父親會好好招待王爺的。”

“謝謝你。”夏炚很真誠地向她道謝。

“王爺,我不要你謝我,我只要你記得,家裏除了娘親,還有我,我們都會支持你,同時也會一直等着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夏炚再點點頭,向送行的衆人笑道:“我只是去述職而已,再說安陽是歷代皇帝所居之處,乃是風水寶地,不是兇險之處,你們都不要擔心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這時,馬車都已經備好。

除了夏炚所乘坐的馬車,另外幾輛馬車裏都裝了平時的生活用品及許多安平郡特産,當然,還有為數不少的金銀珠寶。

就這樣,夏炚也走在了去安陽的路上。

當然,這事早走一步的安歌是不知道的,她依舊悠哉游哉地緩緩前行,一點都不着急。走到有名川大山的地方,便不由地要駐足欣賞一番。做為沈婥的時候,她總是在忙祿,有時候難得與曹煜出來逛逛,也是在路上研究戰術戰略,分析各種問題的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風景。

那時候她一直在幻想,有一日,曹煜終于登基,天下百姓山呼萬歲,都稱贊他是明君,然後他攜着她,過城走郡,利用視察民情的名譽,各種游山玩水,而她當然也受到百姓的交口稱贊,不會因為貪玩而被百姓責備和垢病。

當然,這些幻想始終是不能成真的,不過那也沒有關系,現在她獨自一路行來,并不覺得寂寞,也玩得很開心啊。

只是身為女子,她的方向感和普通女子一樣差,關鍵是找的馬車夫也是個沒見過世面出過遠門的,居然走岔了道,因此要多走兩三天的路才行。安歌倒不計較,反正她又不趕時間,說不定這邊的風景獨好。

兩天後,她到達了一個叫做沌洲的地方。

沒想到這居然是一個很繁華的老城,這裏的建築風格獨特優美,路邊小攤上各色美食和玩物,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至極。

安歌走在人群中,興奮的小臉微紅。

以前怎麽不知道有這麽個好地方呀!這裏比起安陽一點不差,因為參雜了很多異域風情,甚至比安陽城還要有魅力,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呀!

她要了兩串兒烤肉邊走邊吃,惬意無比。

忽然聽得前面有人哭鬧,一大堆人圍在周圍觀看,她有些好奇,便也擠進去看熱鬧,便見人圈中間有個漂亮的女子正在向衆人求助,“求求你們,救救我吧,我不要跟他們去老虎寨,我不要去啊!”

抓着她的那個大漢一掌掴到她的臉上,“臭娘們,不知好歹!我們寨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卻在這裏哭些什麽喪?你老爹拿了我們寨主的好處,你要是不想去,就叫你爹把銀子還給寨主,自然就沒事了。”

衆人雖然覺得女子可憐,可是畢竟這大漢說的也有道理,人家掏了銀子買了她,她爹賣了她,這是一樁交易。

老虎寨就算再可怕,衆人沒膽子也沒理由救這位女子呀!

大漢一把揪起女子放在馬上,然後自己一跨腿也上了馬,就準備帶女子走。安歌的目光不經意間與女子的目光對上,那女子可憐極子,哭的滿臉是淚,眸子裏滿是求助。

安歌扔了手中的肉串兒,大膽地張開雙臂擋在馬前,“你們,不能走!”

大漢見一個瘦小的姑娘擋在馬前,人太瘦了像個小男孩,但是那又眼睛卻是靈氣逼人,他淫~邪笑道:“呦,小妞,你也不錯,你是不是也想去我們老虎寨,那就一起走吧,寨主不要你,哥哥我要你……”

沒等她說完,安歌已經道:“那你們老虎寨有肉吃嗎?”

“當然有,跟着哥哥,你天天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大漢以為安歌動心了,竟是很耐心地微俯了身,向她誇口。

安歌說:“那我也不去,看你這樣的粗魯,想必那裏的人都是一樣的。”

安歌指了指馬上的女子,“你放她下來。”

大漢沒弄明白她的意思,但見她異常的認真,還真就笑嘻嘻地将那女子從馬上放了下來。

女子連忙躲到了安歌的身後,安歌從懷裏拿出幾綻元寶,放在大漢的手中,“不管她爹欠你們多少銀子,想必這幾綻銀兩也夠還了。這個女孩子從此就是我的人了,你走吧。”

大漢愣了下,方才明白安歌是拿銀子買走這女子了。

他将那幾只元寶裝在懷裏,“銀子要,女人也要,這個女人是寨主指定要的人,不帶她回去我沒法交差。”說着伸出手臂便來揪那女子,那女子啊地驚叫了聲,安歌已經挺了挺胸膛擋在她的面前,“天下沒有銀子要,女人也要的道理,我給了你元寶,買了她,她已經是我的,你沒有權力帶走。”

“呵,你是哪裏冒出來的黃毛丫頭,我算瞧出來了,你是給她打抱不平來了,不過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我們寨主真的缺這點銀子嗎?他要的是女人!”

說着狠狠地把安歌往旁一撥拉,“你滾開!”

安歌被推得一個踉跄,撞到某人的胸膛上,鼻子都快要撞塌了,卻聞到那人身上一股淡淡的令人感到舒服的藥香味兒,還有點熟悉。她摸着鼻子擡起頭,果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側帽風~流,唇若點朱,正是陰魂不散的曹炟。

她愣了下,打算開溜,卻被曹炟一把抓回來。

這時,忽然從街道的另一頭沖出十幾匹馬,每個馬上都坐着一個大漢,他們瘋狂地大叫着,手中的馬鞭随便就打着擋道兒的百姓。

之前那個大漢見狀高興極了,二話不說抓起那女子放在馬上,加入了這個瘋狂的馬隊。

原來這些人,全部都是老虎寨的。

這下別說救那女子了,安歌都差點兒被打了一馬鞭。

好在是曹炟就在身邊,帶着她迅速地避到了旁邊才躲過。

百姓們亂跑了一氣兒,弄得人心惶惶,驚魂不定。等這陣混亂好不容易運去,才發現周圍的攤檔幾乎都被毀了,而那女子當然也被搶走了。

安歌跺了跺腳,“這些人簡直是土匪!”

曹炟在旁邊陰陰地說,“他們還是魔鬼,不過他們這樣的魔鬼再可怕,也沒在這種地方見到你更可怕。我問你,你不在郡府好好呆着,你跑這兒來做什麽?”

“我——”安歌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竟一直張口結舌,回答不出了。

曹炟将她扯到客棧內,二人對桌而坐。

“現在,你好好解釋下吧?”曹炟面無表情地道。

剛才安歌是因為乍然見他,如同見了鬼般微微害怕,才亂了方寸。這會緩過神來了,坦然地說:“還不是為了保自己的小命。是你說的,讓我找到沈婥要找的那個人,我想來想去吧,我覺得那個人肯定是在安陽城啊,不可能在安平郡這麽偏遠的地方,所以我打算去安陽。”

曹炟微微皺眉,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過去,“可是,我不是讓你先查夏炚的身世來歷嗎?”

“他啊,他就普通人一個,有什麽好查的。”安歌不以為然地說。

見曹炟聽聞此話後面色不善,又連忙道:“當然我還是會查的,不過我覺得有關他身世來歷的線索說不定是在安陽,所以……”

曹炟的唇角翹了翹,終是沒再多說什麽。

他剛剛接到了消息,說夏炚也已經往安陽而去。

反正很快,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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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而逃的戰鬥

這時店夥計端上幾樣小菜和一盤牛肉,一盤魚,還有一屜熱氣騰騰的小饅頭及一壇子酒。

安歌連忙拿過酒壇給曹炟先倒了一碗酒,放在他的面前,“不知道那位姑娘被抓到老虎寨會怎麽樣啊?我想肯定沒有什麽好結果吧,否則那姑娘為何哭的那樣慘?”安歌一臉研究的神情。

曹炟看了看眼前的酒,卻不喝。

安歌道:“喝呀!”

曹炟卻是拿過酒壇子,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安歌倒的那碗,重新推回到安歌的面前稞。

安歌猛然想起了什麽,不由鄙視道:“我明白了,你是害怕我在你的酒中下毒,沒想到堂堂齊王爺,也會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

“那你最多也只能算是女子之腹!”曹炟究正了她後,喝了碗中酒,又繼續道:“我記得,你是想殺了我給你娘報仇。但是你要明白,你要憑本事來殺我,而我不會坐以待斃的,我會防着你。遨”

他如此坦白,安歌點點頭,對他的欽佩之情又多了幾分,一般男子就算是防着一個女子,也絕不會說出口來,因為他們太要面子。而曹炟這樣身居高位的男子說出這種話就更難,若被人聽了去,随時會拿他要防着一個女子這種事而笑話他。

以前怎麽沒發現他是這麽坦白的一個人呢?

其實關于安母被殺之事,安歌這幾天在路上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有頗多可疑之處,此事還要再三調查過後才能下最後的結論。當下也不勉強,各自倒酒喝了起來。

一會功夫,旁邊幾個臺上也都有了客人,安歌聽得自己身後那一桌兩個男人正在聊剛才街頭的事兒。

“……你以為,那女子被搶去,是因為老虎寨寨主好女色?大錯特錯,說起來這老虎寨在咱們沌洲這地界兒,盤踞多年,向來與沌洲城內百姓相安無事,前些年附近來了股逃兵,在這裏做威做福,若不是老虎寨,咱們沌洲不知道被禍害成什麽樣……”

“這麽一說的确是,之前還有些老大娘做了衣服鞋子什麽的送到老虎寨……真沒想到他們現在變成這樣。”

“這也不盡然,自古以來的各朝各代,都是初立時令人敬重,末了卻是花天酒地,胡做非為,硬把個王朝給弄垮了,說不定是老寨主已然亡了,現在是他的兒子任頭頭了呢?所以有這種變化也不奇怪。”

“可再這樣下去,沌洲定要被禍害的不輕。”

……安歌邊聽邊大口吃飯吃菜,待聽得差不多了,肚子也飽了,一擡頭卻發現曹炟根本沒動筷子,他似乎也在靜靜地聽那些人說有關老虎寨的事情。安歌眼珠子一轉,向他低聲道:“說起來這老虎寨也是夠厲害的,居然能當着堂堂齊王爺的面搶人。”

曹炟瞥了她一眼,“有話直說。”

安歌放下筷子認真起來,“我早上進入沌洲城的時候,在城外呢停駐了那麽一會兒,那時我就看出來,這沌洲城是個好地方,人傑地靈。就是有點兒奇怪,城北方向似乎有異象,今天明明是個很好的天氣,和風萬裏,碧空如海,可北邊兒去似有一塊烏雲不去,雲頭黑氣騰騰,而且來勢洶洶,只怕是這麽一個有魅力的老城,便要毀了。”

曹炟見她說的煞有介事,腦海裏忽然出現曾經的一些片段,那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沈婥風華無雙,那時候他與曹煜,一起帶領一支軍隊,去征讨邊境小股敵軍……

“……五殿下,您瞧遠處那片開闊地,平坦,一眼就能看清四周的情況,表面看起來的确沒有什麽危險。但是我已經蔔出,這裏乃是一處極兇之地,若是我們的大部隊由這裏開進,必然損失慘重,所以我們應該從另一條路走。”

沈婥說話的時候,耳旁的珠花微微地晃動着,曹炟當時有伸手想扶一下那珠花的沖動。

一個小兵到了跟前,施完禮後說:“屬下已經由那片闊地返回,一切正常,未發現可疑!”

曹炟點點頭,長劍往前一揮,“我們就從這條路走,進發!”

然而沈婥一下子擋在了他的馬前,就好像今日安歌擋在老虎寨馬匪的馬前一樣。當時的沈婥目光灼灼,一字一字地道:“五殿下,這次的征讨任務是由您與四殿下一起負責的,本來你執意要走這條兇險之路,我沒有理由攔你,但是如果你的失誤造成的損失,卻需要由四殿下與你一起承擔,這對四殿下來說太不公平了,對這些士兵也不公平。”

曹炟看了眼曹煜,他似乎很信任沈婥,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靜默地站在沈婥身後。

曹炟不喜歡這種情形,微微惱怒,道:“可是目前沒有任何理由讓我放棄這條路,而去繞道多走兩三天的路程。你知道不知道十萬大軍,一天的消耗是多少?每一秒都是需要花銀子的,人力,物力……當然這不是你這樣的女人可以算出來的。”

“可是再多的人力物力也沒有人命重要,人若是沒了,這次的任務就真的失敗了,一路上的所有消耗都不值得。但人在,打了勝仗,一切都值得了。”沈婥如是說。

“可是本殿下執意想要走這條路,你說怎麽辦呢?”

“那就請五殿下繼續派人探測,直到萬無一失。”

二人正在掙執不下時,曹煜說話了,“沈姑娘說的有道理,小心無大錯,就派人繼續探測吧。”

曹炟這次派了四路人,共十六個人,每人拉開十幾米的距離,平鋪形式往前路細細探去。

直走到幾百米之外,依舊沒有任何問題,綠油油的草地,如毯子一樣,和風習習,根本就是一個繼續行軍的大好天氣。

那十六個人到了闊地的盡頭,向這邊揮手,示意沒事。

曹炟正準備下令,軍隊繼續如常前進時,那十六個人忽然就有了變化,首先,他們忽然變成了白色,接着白色褪去,變成了十六個立在那裏的骼髅,他們的眼睛變成了黑洞,他們的身上再沒有一塊皮肉,白骨森森,卻還保持着站立在那裏的模樣,之後似有一陣風吹過,那些骼髅便如粉沫般,忽然化于空氣中……

“是白蟻!”忽然有那行軍經驗比較豐富的老兵忍不住出聲驚呼起來,這讓曹炟也不由吃了一驚,早聽說有些荒原之上有這種食肉白蟻,過境處寸肉不留,非常可怕。

曹炟等人因為騎在馬上,視線更遠些,這時候就見闊地上有一道白色的線向這個方向推進,這條白線越來越粗,越來越粗,有些老兵開始後退,臉上的神色非常恐懼,曹炟馬上意識到,今兒自己的面子是保不住了,立刻揮旗下令,迅速後退五裏……

……

這是曹炟第一次出征,原本想好好表現,卻被一群螞蟻追得落荒而逃,給他赫赫的威名上,留了道不太光彩的痕跡。

但這個結果,畢竟還是比軍隊進發到闊地中,盡數被螞蟻吞吃了要強上許多。在逃到安全的地方後,曹炟因為風寒入體,忽然病得很嚴重。曹煜将這事禀告了父皇曹項,曹項于是勒令曹炟回宮休養,放棄這次的任務。

就這樣,曹炟被很強硬地送回了皇宮。

後來,曹煜回來了,而沈婥徹底成為了他的女軍師兼風水師,沈婥對他死心塌地的忠誠着。

曹炟有時候會想,如果那一次,他從開始就聽從了沈婥的意見會如何?那麽一定不會給沈婥留下剛愎自負的印象,其實沈婥不知道,他只是利用任何可利用的機會,和她多說幾句話而已。就好像調皮的小男孩,越是喜歡這個女孩子,越喜歡逗她。

又想,如果那一次自己不生病,又會如何?

或許沈婥不會那麽快就歸于曹煜的麾下,那麽她是否會有不同的命運?……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他自小就是那個身體羸弱,被別的皇子暗暗嘲笑的人,他雖有戰神之名卻從未真正的上過戰場,唯一的一次機會,居然還半途被送回宮中。

不但是沈婥,任何一個女子,也會選擇曹煜,而不會注意到他這個沒用的人吧?

是的,沈婥後來有一次這樣說他,“你真沒用!”

安歌也這樣說過他。

曹炟的思緒如此紛紛亂亂,根本沒聽見安歌說什麽,後來還是安歌在桌子上擺什麽風水圖的時候不小心把酒碗弄到地上,碎裂聲讓曹炟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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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棧(二更)

只見安歌已經蹲在地上,要将酒碗的碎片撿起來,嘴裏還在說:“……這樣看來,這個老城的隐患真的很大呢,做為齊王爺,您不應該拯救這個城嗎?嘶……”

她忽然縮了手,原來是不小心被酒碗的碎瓷割傷了手指,曹炟忽然蹲下來将她的傷手搶在自己的手中,用唇小心地吮着她手指的傷口,那軟懦的感覺讓安歌的身體都僵硬了,她本能地想要将手縮起回來,但見曹炟滿眸的擔憂,之後更是拿出絹帕替她包紮傷口稞。

這樣的曹炟她從來也沒有見過,一直以來,她都不認為他是個會關心別人的人,就算他對沈婥好,也是在她死後。

這些日子,他可是好幾次差點殺了她。

曹炟替她把傷口包紮好後,才舒了口氣,道:“下次小心點,這種小傷口可大可小的……”話未說完,擡眸對上安歌的臉,看到她滿臉尴尬又疑惑的神色,他也忽然如夢初醒般驀然放開了她的手,眸中的那抹溫柔就這麽淡淡地消失了。

冷冷地站起來坐回原位,鄙視地說:“你這麽大意,與她緊小慎微的态度差遠了,我現在懷疑,你是否真的有能力代替她完成未完成的事!”

安歌覺得手指頭反正也不大疼吧,有些發怔地坐回位置上。

“那個,你說的她,是指沈婥嗎?”

曹炟道:“不要有事沒事的提起她!”

安歌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明明是他有事沒事總提她好吧?遨!

不過安歌也不想和他吵架了,心裏頭還記挂着有關老虎寨的事兒,此時道:“好,我不提她,我們繼續說有關老虎寨的事好不好?齊王爺,若您沒見這事就算了,你親眼看見的,您能不管嗎?風水圖我剛才擺給你了,城北絕對有問題,大問題,聽說老虎寨就是在城北吧?”

曹炟雖然之前大腦走神沒聽見她說的什麽,但是猜也猜到了,她肯定是想救那位姑娘。

這時道:“那你想讓本王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救人呀!救人只是一方面,沌洲城北邊兒的風水有異,若是順便解決了這個問題,這沌洲就會一直這麽有意思下去,多好……”

曹炟把碗中的酒喝盡,淡淡地道:“好,就這麽做吧。”

……

曹炟轉身往客棧樓上走去,邊走邊說:“房間我給你訂好了,今晚住在這裏。”

“噢,好。”安歌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有點發傻地答道。

真是沒有想到,曹炟居然這麽好說話呢?

她坐下來,繼續拿起筷子吃着小菜,喝着小酒,才想起曹炟還真是一點東西都沒吃光喝了些酒呢!她現在反而開始擔心,這樣不吃飯的人,能把那位姑娘救出來嗎?感覺上那個老虎寨可不是好惹的呀!

當天晚上,她在店夥計的帶領下,住進了曹炟給她訂的房間,原來就在曹炟房間的隔壁。

她喝得有點兒醉,打開窗戶吹吹風,結果是越吹越醉,半個身子幾乎都懸在窗外了。曹炟也正開着窗吹風,看到她挂在窗上就快要掉下去了,他關了窗。

過了片刻,她的房間的門被打開,曹炟走了進來,将挂在窗邊的她硬抱下來,扔在床上就準備離開,忽然有個東西從她的懷中掉下來,篤地落在地上,卻是夏炚送給安歌的那只千年龜殼。

看到它,曹炟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忽然停跳了,他緩緩地蹲下身,将千年龜殼撿起來,滿眸的難以置信。

他看看龜殼,再看看安歌……

身子微微一晃,幾乎要站立不穩,他坐了下來,緊緊地盯着安歌的臉,終是忍不住失聲喚了出來,“婥,婥兒……”

安歌皺了皺眉頭,臆語道:“好酒,好酒……”

曹炟聞到濃濃的酒意,不由微蹙眉頭,忽然清醒過來。

沈婥是很理智的,她從來都不會喝醉。

每次喝酒都是淺淺地嘗一杯,她絕對不會把自己喝到如此沒形象。而且安歌長得一點都沒有沈婥漂亮呢!

可是這龜殼……

猶豫了下,他把龜殼放入了自己的懷裏,又替安歌掖好被子,關上窗戶,走了出去。

過了兩個時辰,還是三個時辰……已經完全夜深人靜,掉根針下去也能夠聽得到。曹炟卻還沒有睡,桌上放着那只龜殼,曹炟便默默地盯着那龜殼看,燭火跳躍,将屋中所有的一切照出深景,一種無言的悲傷彌漫在每寸空氣裏,直到又過了兩三個時辰,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

安歌醒來了,她迅速地理好頭發,打扮精幹,就毫不客氣地咚咚敲響了曹炟的門。

門很快就打開了,曹炟淡淡地站在那裏,面色略微蒼白,眼眸下卻有些許深色的青影。

安歌探頭往裏面看了眼,只見床上被子疊得好好的,似乎根本就沒有打開過。

她笑道:“齊王殿下被人稱為戰神,莫非真的修練成神,不用吃,也不用睡,太讓我等佩服了。”

曹炟将她扯了出來,同時關上了門,“什麽事?”

安歌剛想說,昨兒你可是答應的,要去老虎賽救那位姑娘!所以要早點出發啊!但想到他整晚沒休息,昨天又沒好好吃飯,于是指指樓下,“喊你,一起去吃飯。”

曹炟倒沒拒絕,二人下了樓,點了一屜包子。

好在曹炟還是吃了幾個,之後安歌問道:“現在狀态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很有精神?需不需要再回去睡一覺?”

“不必了。走吧。”曹炟淡定地站了起來,往門外而去。

原來他早看穿了她的心思。

安歌緊随着出來,問道:“就我們兩個人去嗎?”

曹炟嗯了聲。

“你身邊不是有很多護衛嗎?可以讓他們和我們一起去。”安歌建議道。

曹炟道:“他們都走了,這次只有我和你。”

原來自沈婥墓之後,曹炟并沒有脫離被追殺的命運。這些殺手無疑都是都是皇帝派來的。如果曹炟在回安陽的路途中被殺死,那麽到時候曹煜就可以向天下人交待,是曹炟搶了敬和皇妃的屍首後,殉情自殺,到時候是個多麽凄美的故事啊,只是沈婥和曹炟就背上了奸fuying婦的罪名,曹煜雖然“戴了綠帽子”,卻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

曹煜打算得很是好,只是曹炟卻并不想死在他的手中,因此他想了個辦法,跟着他來的家将們兵分三路回京,每隊人馬都擡着頂空轎子,以此來擾亂那些殺手的視線。

曹煜一定以為,這三路兵馬中定有曹炟在其中,事實上曹炟卻單獨一人上路了,因為一個人上路即不會引人注目,行動又更方便,反而更安全。

這樣做的弊端就是,如此時的用人之機,卻是無人可用。

二人來到沌洲城北面,就見一片高地之處,有個古老的圍棧,此圍棧又高又大,居住上千人絕對沒有問題,從遠處看像個圓圓的山包,青色的磚被周圍綠樹掩映,倒是一處風景極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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