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的去破壞,只問道:“是今晚嗎?今晚就要開堂了嗎?”

伶兒點點頭,“金媽媽已經等不及了,今天邀了好多貴人來,若我拒絕,金媽媽也是無法向他們交待。”

之後,伶兒便沒有時間再與安歌聊天兒了,又是香湯沐浴,又是挑選衣裳,又是绾發釵釵,吃飯時也有嚴格的控制,不但是不讓吃飽,而且吃的東西竟都是鮮花兒制成的素餅等物,喝的也都是能夠口吐吩芳的甘甜之物,為的就是在晚上的時候,大家能看到一個傾國傾城,如不食人間煙火,混身都是淡淡香氣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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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什麽,我還不太懂

安歌想到自己還是沈婥的時候,雖然并不是瞧不起勾欄女子,但總覺得她們為了錦衣玉食而出賣身體,實在是令人無法理解。今日見到開堂過程如此繁鎖、細致,方知便是勾欄女子,也是極辛苦,極不好當的鹕。

因為伶兒今日一應之事,都由經驗豐富的專人打理,她成了多餘的,只在一邊兒往窗外瞧着。

忽然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眉若遠山,目若星子,唇上卻有顆微小紅痣,平添妩媚之意,只是穿着男子的衣裳卻又完全不覺違和,英姿飒飒地進入了櫻花楚館。

安歌一時心喜,卻又有躊躇,因為來者正是女扮男裝的皇後娘娘姬烨妤。喜的是,姬烨妤有可能終于得知她被那位叫做姬小蝶的女子賣到了這櫻花楚館,她今兒有可能是來救她出去的。

躊躇的是,她接下了齊王曹炟的任務,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前,她不能夠離開伶兒的身邊。

又想,或許姬烨妤只是得知今晚伶兒開堂,特意來瞧熱鬧的罷了。

正在她左思右想的時候,姬烨妤已經進來了,金媽媽一見連忙迎了上去,手中的帕子在姬烨妤的身上掃了下,惹得她身後的護衛上前一步,冷冷地将金媽媽隔開,金媽媽大概也覺得這男子不好惹了,當下笑道:“這位公子爺看着面生,一定不是常來咱這裏玩吧?不過這面容實在俊得很,一般絕色肯定不入公子爺的法眼,莫非是為了伶兒姑娘而來?”

說着話,将她引至臺下靠近舞臺的地方坐下,“從這兒最能看清伶兒姑娘的一舉一動,今日伶兒開堂,誰出價最高,将能成為伶兒姑娘的入幕之賓……”

她尚沒有說完,聽得姬烨妤道:“你們這兒有個叫安歌的姑娘嗎?”

金媽媽微愣了下,“安歌……”她面色微微一變,“有倒是有,不過她剛剛來,尚且沒有教授規矩,只怕伺候不好公子爺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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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烨妤向身邊人示意,那人拿出一張大額銀票丢在桌上,“本爺今日就只讓安歌姑娘陪。咕”

金媽媽見了銀票,這才眉開眼笑,“唉呀讓公子爺破費了,我這就将安姑娘請下樓!”

金媽媽匆匆地上了樓,一眼看到窗口的安歌,臉上驀然堆了笑,“歌兒呀,你怎麽還穿着這身衣裳呀!來來來,媽媽給你置了套新衣裳,趕緊換上!”

到了這時候,安歌還哪有不知道發生何事的,定是姬烨妤在找她了。她推開衣裳,“這種衣裳我穿不了,是不是有人找我?不必打扮的,她不會嫌棄我的模樣。”

金媽媽很是為難,“這——可是你穿着下人的衣裳去見客,總歸還是太失禮了。”

伶兒此時已經化好了妝,轉過身來笑道:“金媽媽,安歌不是普通的女子,您老就別為她操心了!”

“好,衣服可以不換,至少要抹點胭脂吧?”

也不等安歌拒絕,已經強将她也扯到鏡子前,迅速地拿了脂胭粉餅往她的臉上撲……

等到安歌被金媽媽送到姬烨妤的面前時,姬烨妤看着她的模樣,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

金媽媽還在那裏道:“快向公子爺問安,愣着做什麽?”

又向姬烨妤道:“她新來的,不懂事,公子爺請多多原諒啊!”

姬烨妤擺擺扇子道:“金媽媽,你先去忙吧,我瞧着安姑娘如此甚好。”

金媽媽很不放心地瞅了眼安歌,這才離開了。

姬烨妤忍着笑,示意安歌坐下來,安歌大大方方地坐了。

不過想到自己的臉被塗抹得紅粉一團,還是略微地有些尴尬,“這地方,脂粉氣兒重了點……”

姬烨妤的目光凝在她的臉上,只見紅粉菲菲,唇若蔻丹,眸底卻是清澈的倔犟,神情透着強裝出來的鎮定。

“你不用這樣尴尬,我又不是外人,而且難得見你這樣施着脂粉,倒讓我忽然驚覺原來你也長成了大姑娘,模樣兒還很好看。”姬烨妤的語氣輕切,卻更讓安歌感覺到怪異了,特別是她的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身上。

“皇後娘娘……”她話還未說完,姬烨妤已經搖頭,“今天我是姬公子,我是來接你回靜園的。”

“姬公子,靜園不是被賣了嗎?那些商人……”

“那不過是小蝶胡鬧而已,靜園是我唯一的私園,怎可能被她給賣了。”她的言語中對姬小蝶倒是忍讓得很,甚至也不提姬小蝶将安歌賣到櫻花楚館之事,想想也是,人家可是親姐妹,安歌自知此事是冤家易解不易結,當下也不再繼續說了。

姬烨妤卻又道:“等回到靜園,讓她給你陪理道歉。”

安歌淡然道:“不必了,只怕她不會肯的,反而讓姬公子為難。”

姬烨妤笑了下,“歌兒,你真是善體人意。說實話,我這個妹子,正是我這生最大的克星,我還真怕勸服不了她給你道歉呢。”

安歌沒想到她這樣坦白,當下釋然一笑。

這時,一溜美女送上了很多菜,安歌有點訝然,“要在這裏吃東西嗎?”

姬烨妤點點頭,“正是,本是來接你回靜園的,路上就聽人說,今夜那位叫伶兒的姑娘在此開臺子,我們不如幹脆留下來看熱鬧,也見識見識櫻花楚館的風~流客是何等模樣。”

這位皇後娘娘性格豁達穩重,卻又頗有些好奇心與魄力,頭腦清晰,性情溫和,若不是因為她是皇後娘娘,使安歌有很重的心結,與她做朋友,倒是很好的一件事。

二人吃飽了肚子,夜幕剛剛降臨。

姬烨妤喚來了金媽媽,要求換臺子。

金媽媽有些為難,說好臺子都已經被貴人定下。

姬烨妤只得又出錢,定下了二樓一個視線開闊,然而卻帶着半扇屏風的臺子,與安歌坐在那裏,可以看到一樓和二樓的角角落落,然而樓下之人卻無法看清她們的模樣。

金媽媽又上了些花生瓜子及各類水果小點茶水什麽的的擺了滿滿一大桌子,這才忙着去招呼別的客人。

一會兒功夫,樓下已經人滿為患,其中有不少的達官貴人,有些是安歌認識的,有些是安歌不認識的,更有許多錦衣商人也來湊熱鬧,個個都財大氣粗的模樣,當然,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男子。

姬烨妤晃了晃手中的琉璃杯,裏頭的果酒泛着淡淡的香氣兒,她緩緩道:“平日也有看到過朝臣上朝,雖然是大清早的,卻個個垂頭喪氣,萎靡不振,緊崩着一張臉,就算只有二十歲,卻仿佛七八十歲的老人,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眼神疲憊,卻與此時情形完全相反。

你瞧着他們……”

她用眼神略略地示意了下,安歌看過去,只見有幾個七八幾歲的老叟混在人群中,身穿華衣,戴着圓外帽或者文士帽,大概自以為很蕭灑,在那裏推杯喚盞,一幅老當益壯的模樣。

除他們外,這些男子莫不是意氣風發,滿面紅光,朝氣蓬勃的樣子,就算已經上了年齡的人,也表現出只有二十歲般的活力。

聽得姬烨妤又道:“這才是剛剛入夜,真正能讓他們煥發青春的人兒也沒有走出來,一會他們大概會更加生龍活虎。”

安歌笑道:“沒想到姬公子對此形态倒是了解得很,對男人也看得很清楚。”

姬烨妤蕭灑一笑,“那是當然。”

就在這時候,門口忽然出現一縷白色的身影。安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不由自主地有些發怔了。

姬烨妤眼尖,馬上也發現了,微笑道:“看來,這位小郡王也免不了俗。”

進來的男子形态昳麗,面如傅粉,朱衣自拭,色轉晈然,一身白衣,在一衆身着華衣美服的男子中,更顯出一抹如絕色般的驚豔,不是夏炚又是誰呢?

安歌語氣大方自然地道:“這些俗衆都可來欣賞美色,他自也可以。”

“聽說,郡王府已經休棄了你,你竟還是為他說話。看來你在郡王府的日子裏,他對你應該是很照顧,莫非那麽短的時間裏,你竟對他産生了愛情?”姬烨妤的目光像最銳利的劍,似乎要看透了安歌。

安歌淡然道:“愛情是什麽,我還不太懂。”

姬烨妤感覺到了安歌的逆反情緒,當下執了杯喝酒,放過了她。

而小郡王夏炚此時已經被金媽媽引着坐到一個稍微清靜的臺子邊坐了下來,金媽媽問他用些什麽,他卻搖搖頭,表示不必。

安歌忽然想起,在離開郡王府之前,她有替夏炚蔔卦,卦相顯示他将有被禁固、傷害的可能,乃是大兇卦。這也直接導致了她決定離開安平郡,因為她以為他的災難有可能是因為她才帶來的,讓她沒想到的是,夏炚竟然也到了安陽,這個巧合不但不讓她欣喜,反而憂慮重重。

不過,正經男子不是不應該來櫻花楚館嗎?雖然她已經不是他的八夫人,見他坐在那裏耐心地等待伶兒的出現,心頭還是很不舒服。

就在這時,卻聽得姬烨妤又訝然道:“他竟然也來了!”

————————————重□要□糾□錯————————

親愛的們,經過pink10親的提醒,昨兒的章節裏頭有個比較大的錯誤,就是在曹炟和安歌談話時,有一段內容如下:

……

“這個八字是不是伶兒的,相信你能夠很容易的問出來。上次在黑~森林裏,似乎聽你說,你們這些天師,能以人的相貌和際遇反推八字,此事可是當真?”

“若我師父在生,可能會有這種能力。而我……”

“你那位師兄呢?況離況先生?”

“他,我不太清楚他是否真的掌握了這種技能,想必上次你也看到了,他反推失敗吐血。”

曹炟卻又道:“不管他有沒有掌握,我不信任他,只信任你。”

——————以上是錯誤之處————

因為上傳之前經過好幾次的內容修正,之前的設定是安歌的師父已死。事實上,現在已經上傳的确定的正

文裏安歌的師父有可能還活着,而且曹炟也并不知道安歌與況離是師兄妹關系,因為再次修正的時候有點粗心,所以在這裏形成這個比較大的錯誤,是個漏洞,希望大家可以原諒一次。

————-修改後的內容————

介于網站修改章節內容過程比較繁鎖,我直接将修正好的正文放在這裏吧:

“這個八字是不是伶兒的,相信你能夠很容易的問出來。上次在黑~森林裏,似乎聽你說,你們這些天師,能以人的相貌和際遇反推八字,此事可是當真?”

“或許有人能做到,但是我做不到。”

“那麽,你覺得那位況離況先生,他能做到嗎?”

“他,我不太清楚他是否真的掌握了這種技能,想必上次你也看到了,他反推失敗自傷吐血。”

曹炟卻又道:“不管他有沒有掌握,我不信任他,只信任你。”

☆、銷金窩內銷金人(二更)

安歌尋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玄關處一個俊眉修目,唇若點朱的男子站在那裏,一身深色的衣裳使他與衆人格格不入,可是,他只耽耽站在那裏,已經把衆人的風采都比将下去,只是那雙眸子過于冷峻,一時之間居然無人敢上前搭讪,此人正是齊王曹炟。

沒人招呼更好,他自找了側面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去,桌上置着壺酒,他也不問那是誰的酒,自拿來斟了喝。

他與夏炚一前一後,其實離得并不遠,只是因為人太多,又非常嘈雜,是以二人都未發覺對方也在。

一會兒,曹煣也意料之中地來了,是與逍遙候謝流雲一起來的,這樣的人物金媽媽自是要親自招待的,可沒等她圍上去,旁邊一大群錦衣商人已經圍了上來,個個都說着恭維話,對于曹煣也大加贊賞,争相表達想要結識的心情咕。

曹煣也大方,向衆人道:“逍遙候,我的表哥!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日有緣結實,乃是幸事,來,一起喝酒!”

就這樣,曹煣與一大撥商人圍坐在一個大圓桌旁。

有些後知後覺的商人沒搶到位置,幹脆站在他們的身後,手中也都端着酒,極盡巴結谄媚之語。

對于這種現象,姬烨妤和安歌都曾見過不少,此時但笑不語鹕。

人都被集中一處,反而使得廳堂沒那麽擁擠了,曹炟便見到了前面位置上的夏炚。

夏炚被曹煣吸引了目光,正好也回頭張望,卻見到了一角的曹炟。

夏炚起身待要上前問安,曹炟已經微微擺手,只将桌上酒杯拿出來,遙遙向他示意。

夏炚見此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端起桌上酒杯,向曹炟微微一掬,便一飲而盡。

之後各自在位置上,再也不将目光對上。

姬烨妤笑道:“聽說這位小郡王夏炚,在安平郡的時候,是出了名的怕母,而且于女~色看得過重,別看年級輕輕卻已經有不少女子養在後院。但是我見他行為舉止雖然是謙和有禮,然眸底驕傲的緊,有種使人難以接近的距離在他的周圍,身有傲骨,只怕将來要成為風雲人物。”

“所謂樹大招風,我倒覺得,他還是做回那個怕娘親的小郡王就好,守住安平郡那個小地方,平平安安的過一世,也是好事。”

“你倒是真的很替他着想。”姬烨妤說到這裏,又笑道:“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想他在安平郡,他卻不得不來安陽城。只怕這一腳淌進來,再出去太艱難。”

姬烨妤話裏有話,果然引得安歌立刻問,“姬公子是聽到了什麽不利郡王爺的傳言?”

姬烨妤卻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安歌将耳朵貼向她,卻聽得她道:“這一刻,我是皇後娘娘。”

安歌眸光一暗,坐直了身子,姬烨妤的意思是,就算她聽到什麽風聲,因了這皇後娘娘的身份,也不可能告訴她。

“歌兒,你生我氣了?”姬烨妤笑着問。

安歌答,“不敢。”

姬烨妤正想再逗安歌幾句,忽見安歌如同見了鬼般,目光怔然地看着屏風外某處。

這半晌他們只注意到了樓下,卻未曾注意到樓上。

姬烨妤往外看了一眼,立刻縮回了身子,并且将屏風往前拉了拉,完全遮住了此臺子。

原來是曹煜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二樓,此時正坐在另外一邊的臺子上喝茶。

安歌見她吓得臉色都有些不對了,不由低聲笑道:“皇後娘娘原來也有怕的人,唉呀,若是伶兒姑娘知道今日不但幾位王爺到場看她開堂,便連皇上和皇後娘娘都來了,肯定會感到非常非常的榮幸。”

這時候的女子,依舊遵從三從四德,并且夫為綱、君為綱,就算是皇後娘娘這樣的身份,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能夠随心所欲,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特別是不能夠随便出宮,否則當初安歌也不會被幽禁半年之久,深宮內院,門禁森嚴,姬烨妤雖然能走出來,想必還是另辟蹊徑,瞞着皇帝的。

果然姬烨妤放軟了語氣,“歌兒,你若悄悄的兒不吱聲,我肯定會感謝你的。”

安歌悄聲道:“除非你把剛才的話說清楚,到底郡王爺遇到了什麽樣的麻煩?”

“這個,這個我也不清楚啊,我是故意吓你的。”

“你——”安歌氣結,身為皇後娘娘,這麽玩兒真的好嗎?

就在這時候,金媽媽在舞臺的側面大聲道:“伶兒姑娘即将出場,請大家歡迎伶兒姑娘!”

舞臺下的衆人都拍起後掌來,曹煣更是站了起來,引得同桌人全部都站了起來。

姬烨妤如獲救星,“歌兒,咱們先看熱鬧,熱鬧完了再說。”

安歌還能怎麽樣呢?總不能當場揪住堂堂的皇後娘娘逼供!只好暫時放棄這件事随着她往樓下舞臺上看去,絲竹樂起,只見舞臺上先上來了七八個女子跳舞,身穿水綠色裙裾,卻是輕紗薄帳般,一個個的美好胴體若隐若現,引得臺子下的看客血脈噴張。

她們舞姿柔美,媚眼如絲,真像一群妖精,把男子們的魂兒都勾住了,果然臺子下就如同發姬烨妤先前所形容的,老少男子都變得年輕了幾十歲,個個眼睛發亮,還把銀票和銀兩往舞臺上扔去。

一時間只見華衣、美食、美女、美舞和銀子、酒香、脂香等,混合成了一幅極度糜爛仿若人間天堂又似地獄的情景。

安歌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不由地被振懾住。

目光轉到曹炟那裏,只見他似乎絲毫不受旁邊氣氛的感染,穩坐如鐘,漠然以對。

夏炚亦是如此。

姬烨妤則是端了酒品,遮住了半張臉。

安歌想看看曹煜此時在幹什麽,奈何被屏風擋住視線,看不到。

就在這時,一陣歌聲,如同最炎熱的夏天裏的一股最新鮮的清風,忽然就鑽到衆人的耳裏,心裏……

……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霭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別離,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

一曲末,舞者緩緩退下,伶兒半抱琵琶,如一朵絕豔的花兒,又似海中央的仙子般,步入舞臺。

她的曲子引來雷鳴般的掌聲與喝彩聲,而夏炚與曹炟亦是放下了手中酒杯,向她看着。

這時,忽然有人道:“伶兒姑娘,你這樣的漂亮,又何愁萬種風情無人曉啊?我便是那千裏外的知音尋來,今兒要與伶兒姑娘共度春宵,聽伶兒姑娘緩敘春情,金媽媽!金媽媽!今兒我就是要買下伶兒姑娘的初夜,你倒是開個價兒!”

這男子一身文士學子的打扮,卻渾身透着說不出的銅臭味兒,此時将一疊銀票拿出來在手中搖頭,“我,呂中,今兒要了伶兒,你們誰都不許跟我搶!”

這呂中看樣子一定是喝醉了吧?安歌暗想。

果然聽得姬烨妤道:“這人敢與八王爺搶人,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安歌深以為然。

金媽媽連忙走上臺,笑道:“這位客官,你急什麽,伶兒本來還準備了幾首曲兒要唱與你們聽呢!”

“不用了不用了!耽誤這時間做什麽!須知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肯花這麽些銀兩,就是讓她陪我一個人的。”呂中依然道。

這時,曹煣身邊的一個商人忽然道:“八王爺,不如由小人出銀子,買下伶兒姑娘,送與八王爺,還請笑納。”

曹煣還沒說什麽呢,這商人已經站起來,大聲道:“金媽媽,不管這位呂公子出多少銀兩,我始終比他多出一百兩。”

呂中聽聞,哈哈哈地笑了幾聲,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你是誰?沒聽見剛才爺在這裏申明了嗎?你們都不許和爺搶伶兒姑娘!”

“我是誰不重要,在這銷金窩,大家比的是錢財。仁兄若是此刻知趣退出,亦是一大幸事。”

呂中道:“我不退出!我不信你的錢財比我多!”

他把手裏的銀票又晃了晃,“這裏是一千兩!”

這商人面不改色地道:“一千零一百兩。”

“五千兩!”

“五千零一百兩。”

“兩萬兩!”呂中有點急了,将懷裏的銀票全部都拿了出來!

金媽媽一見這些銀票,簡直心花怒放,她把伶兒從萬花樓買過來,也不過花了三千兩銀子而已,萬萬沒有想到,伶兒出場第一夜,就把這本錢翻了好多倍的給賺了回來!

她一把将這些銀票都抓起來,“兩萬兩!各位公子爺,還有誰想出價?”

☆、無法接受的結果

與呂中飙銀子的商人猶豫地看了下八王爺,發現他沒事人似的在喝酒,可是兩萬兩實非小數,商人咬了咬牙,視死如歸地道:“兩萬零一百兩!”

呂中此時的銀票已經全部都掏出來了,身無餘錢,氣得臉色鐵青,指着商人道:“你你你……”

商人得意地坐了下來,若是能巴結上八王爺,這兩萬兩倒也很值得丕。

就在這時,忽然見到小郡王夏炚舉了舉手,不僅不慢地喊道:“三萬兩。”

商人額上一下子被逼出了黃豆大的汗珠,一方面是他身上雖然還有點錢,但是也無法達到這個三萬兩了,可他剛剛還承諾要替八王爺将伶兒買下,他又看看曹煣,見他面色如常,眸子裏卻有訝異一閃而過。

商人鼓了鼓勇氣,大聲向夏炚道:“你是什麽人,怎敢跟我搶人?你知道我身邊坐着的人是誰嗎?”

夏炚像是剛剛看到曹煣似的,連忙站起來遙遙給他掬了一躬,“原來是八王爺!夏炚在此有禮。”

曹煣哧地冷笑了聲,道:“以前就聽說夏兄你極好女se,府中已經養了許多小妾,今日一見果然是se迷心竅呢!”

夏炚微微一笑,“是,在下好se,喜收集美女,乃是人所共知,今日這女子面容美麗,勾~魂奪魄,我自是要入手的。不過若是八王爺喜歡,我可以讓給八王爺,只是若是被人傳出去,八王爺居然來到櫻花楚館買人,只怕會遭到天下百姓的恥笑,皇上那裏也無法交待。婕”

曹煣也站了起來,搶了旁邊一酸儒手裏的扇子搖着,“夏兄,你不必激我,伶兒可是我的紅顏知已,她今日雖然是在這裏開堂,但是于我來說不過是她陪着大家玩玩而已,最終還是屬于我的,我勸夏兄還是不要再銷耗錢財,以免得不償失。”

夏炚一臉真誠,“若是八王爺看上的人,在下自是不敢與八王爺搶人,只是如今已經報了價,收不回,這可怎麽辦?”

正在這時,聽得伶兒道:“八王爺,伶兒即是在此開堂,就要遵循這裏的規矩和規則。您雖然是王爺,卻也不能因此而持強淩弱,伶兒今夜只與價高者走,若是八王爺付不起銀子,還是不要打擾我們吧。若是王爺要一意孤行,那麽伶兒也絕不會和八王爺一起走的。”

“伶兒,你——”八王爺沒有想到,伶兒會當衆拒絕他。

咬了咬牙,他忽然出了價,“四萬兩!”

金媽媽一看,喜的頭發都飄起來了,贊道:“不愧是八王爺!”

夏炚似乎不打算再出價,卻是不動聲色地将目光投向二樓。

安歌發現他所看的方向,正是皇帝曹煜所坐的方向,頓時心緊了下,難道他是奉皇帝之命才來買下伶兒的?

果然,他在看了眼樓上後,淡然地開口再次喊價,“八萬兩。”

八萬兩到底是多少呢?

這麽着說吧,如果一支軍隊有十萬人,八萬兩幾乎可以提供給他們一個月的夥食。

“夏炚,你瘋了!”曹煣難以置信地道。

夏炚誠惶恐地道:“八王爺,在下沒瘋,只是伶兒既然說了這樣的話,若我不跟下去,就是不遵守規則,這傳出去于王爺也不好呀。”

“你——你一個小小的郡王,卻哪裏來的這麽些銀子!”

“在下不才,幸得做生意的母親資助。”夏炚正兒八經地回道。

“你這個不肖子,你娘親資助你,你居然用他來花天酒地。今日本王若不是壓壓你的威風,你不知道這錢來得不易!”曹煣說完,忽然向金媽媽道:“二十萬!本王出二十萬!”

夏炚緊跟其後,篤定喊道:“三十萬。”

“四十萬。”八王爺曹煣道。

這時候,已經不是伶兒姑娘值不值得這些銀兩的問題,而是誰能壓倒誰拿下伶兒姑娘的問題,事關男人的面子、地位與尊嚴的問題!

夏炚再次報價,“六十萬。”

曹煣毫不猶豫地說:“八十萬!”

眼見二人已經将價格飙到了一百萬,安歌有點目瞪口呆,而姬烨妤卻依舊看得津津有味,道:“安歌你吃虧了,你當時應該好好的留在郡王府,讨好鐘夫人,真是沒有想到郡王府居然這麽的有錢,你要還是八夫人,這生豈不是要享盡榮華富貴了?”

安歌卻覺得心怦怦怦跳着,有不安的感覺,幹脆拿出千年龜殼,搖了一卦,八個銅錢落在桌上,安歌的心如同被大錘狠砸了下。此卦乃是既濟卦的上六,水打濕了車頭,必有危險!

姬烨妤見她臉色難看,問道:“何事?”

安歌道:“今日必有打鬥流血事件發生。”

姬烨妤笑了笑,“你看他們二人的模樣,已經都快要打起來了,若是你說今無事發生,我才覺得你是個小騙子。”

這時,樓下的八王爺曹煣,已然喊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價兒,“一百二十萬!”

安歌忽然看到,樓下的曹炟雖然沒有看着她,但是他的手正在示意她下樓,她看了看姬烨妤,她的目光都在夏炚和曹煣的身上。安歌忽然捂着肚子,有點痛苦地道:“唉呀我可能吃太多了,我要去方便一下。”

姬烨妤擔憂地道:“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想上趟茅房。”

“那去吧。”

安歌捂着肚子匆匆往茅房方向而去,剛拐進一條甬道,就有一人攔在前面,仔細一看,卻是曾經見過的,在安平郡施粥的那位曹炟的家将,他輕輕地籲了聲,帶着安歌進入一個房間,由房間的後門處到了樓下大廳的側屋,才道:“小郡王要惹禍上身了,八王爺可不是好惹的,你想不想救他?”

“你們的齊王殿下莫不是有什麽陰謀吧?我當然是不希望郡王爺出事,可是現在局面根本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但是齊王殿下,為什麽還不阻止他們?”

“齊王若出面,八王爺便沒命了!”

“那他想讓我怎麽樣?”

家将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她聽了滿臉驚懼,“不可以,齊王殿下應該知道,皇上可就在樓上呢!我這是去找死!”

“你若是不救八王爺和夏炚,一樣得死!”家将的語氣忽然冰冷。

“你——”安歌氣結,不過也曉得這家将不過是奉曹炟之令,跟他理論是沒有什麽結果的了。

“我可以沖出去,不過我不能以夏炚的八夫人的身份出現。”

說完,也不等家将再說什麽,她就怒氣沖沖地進入了大廳。

因為衆人的目光都在曹煣和夏炚的身上,居然讓她很輕易地到了曹煣的身邊,這時曹煣正要張口報價,“一百八十萬……”

就聽得啪啪兩個耳光,狠狠地打在曹煣的臉上!

曹煣被打愣了,低眸一看,竟然是在安平郡時,他最讨厭的那個女子!

“你幹什麽?”他怒吼道!

同時旁邊的人也都怒視着她,“哪來的瘋女人,給拉出去!”

“曹煣,你這個騙子!”安歌罵道。

“等等,等等……”曹煣撫着疼痛的臉,神色難看地道:“我倒是要問問,我怎麽就成騙子了!”

安歌甩開那些人,再次走到他的面前,凝視着他的眼睛,頻頻用眼神暗示他,曹煣終于有些疑惑了,安歌已經罵道:“你這個騙子,你有這麽多的銀子買女人,卻沒有銀子付我的醫藥費!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就是你害得我,差點把我害死了,我向你讨你醫藥費都讨不出來,你居然在這裏大言不慚出二百萬兩銀子買女人,你是在做夢吧!”

她一邊罵一邊給他使眼色,曹煣聽她說着這些莫須有的事,連忙反駁,“你不要胡說,我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什麽醫藥費,你是想敲本王爺的竹杠吧?被郡王府休了,手頭缺銀子了吧?”

看到安歌的手指指指她的右側,又指指上面……

曹煣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曹炟。

剛要擡頭看樓上,就見安歌忽然撲上來撕扯他,“你這個騙子!你差點害死我,我向你要一百兩過份嗎?你不給我銀子,讓我倫落到這青樓來!我差點就失身了!你這個壞蛋,我殺了你!”

她本來就對曹煣很有怨氣,這時候又撕又扯之間,只覺得很痛快,終于報了仇了!

曹煣卻因為知道曹炟也在場,忽然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當下也不還手,只是躲閃,聽得安歌忽然低聲道:“不要看樓上,樓上是皇帝!”

曹煣額上的冷汗驀然就下來了……

他真是昏了頭了,二百萬買一個青樓女子,他是太有錢了吧?今日若真出了這錢,恐怕他這個一字并肩王要大難當頭了!

現在一個普通的朝官,俸祿每年不過一百兩銀子。

王爺皇族等,除了俸祿還有皇帝撥下來的月俸,即使這樣,每月也不會超過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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