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一年差不多三千兩銀子,就算不吃不喝将這些銀子全部都存下來,二百萬兩銀子也需要好幾輩子的時間……
他雖然表面上是曹炟的人,但他也知道,曹炟随時都在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一旦他有了這麽明顯的把柄,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不死也要讓他脫層皮!況且皇帝現在正在整頓貪污舞弊之事。
他猛地推開安歌,把她推的跌倒在地,喘着粗氣道:“你這個女子,太過無理,不過是區區一百兩,以為我沒有嗎?!”
他從懷裏拿出一張銀票,扔到安歌的身上。
安歌拿了銀票在手裏看,大聲道:“這裏只有五十兩!還差我五十兩!”
曹煣顯得外強中幹,“五十兩而已,改天再給你!”
安歌道:“這次你得立個字據!”
曹煣尚沒有說什麽,金媽媽已經到了近前,從她的神情可知她強忍着心中的不滿,勉強和氣地道:“不知道八王爺剛才喊的二百萬兩,何時兌現?”
曹煣往旁邊的幾位商人看去,可是二百萬兩實在太多了,商人們都低下了頭,裝
沒懂。
曹煣的神色越來越尴尬,終于向金媽媽笑道:“呵呵,金媽媽,您也別太認真了,我和夏兄就是玩玩而已,還真的能以二百萬兩去買一個青樓女子呀?再貴的女子也不過幾千兩,怎可到了二百萬兩,夏兄你說對不對?”
金媽媽沒等夏炚說話,連忙道:“這位夏公子,只要您出一百萬,今晚伶兒姑娘就是您的。”
夏炚想了想道:“我覺得八王爺說的甚為有理,我只能出到這個數。”
金媽媽連忙道:“三十萬兩,也可以呀!”眉開眼笑的就要喚伶兒姑娘出來。
卻聽得夏炚道:“是三千兩。”
金媽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了,“你們這是在耍着老娘玩吧!敢情剛才你們争得面紅耳赤,一怒為紅顏,潇灑抛千金都是做戲的呀!”就好像已經堆到門裏頭的金山忽然成了一團空氣,令金媽媽簡直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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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道:“還有沒有人出價?”
若說剛才,衆人跟打了雞血似的,争相想要伶兒,可是這會子,就算再笨再傻的人,也看出來事有蹊跷,還哪有人敢出價?
☆、真假鞏素衣(二更)
就見安歌站起來笑道:“金媽媽,你這次可是上了大當了,這兩個人,一個是傷了人不敢承認而且拒付醫藥費,窮得響叮當的八王爺!一個是怕母親又好se,錢財都掌握在他母親手裏的小郡王!他們二人會有能力出銀子買伶兒?連天上的鳥兒都能笑到掉下來!”
金媽媽一臉沮喪,見無人出價,只好道:“那麽,夏公子即出三千兩銀子,伶兒姑娘今夜就跟你了。丕”
“伶兒,還不快點來拜見公子。”
伶兒從舞臺上緩緩地走下來,向夏炚微微施禮,“伶兒見過夏公子,今夜,伶兒便是您的人了。”
夏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安歌看過去,安歌正也在看着他。
這時,她向他裂唇一笑。
夏炚便也微笑着向她點點頭,之後扶起伶兒,卻又緩步走到安歌的面前,“什麽時候來的?”
安歌的眸光清澈,如同秋水中的星子,笑笑地說:“到這裏有好些天了。”
夏炚點點頭,“應該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吧?一會兒同我回宅子。”
“不必了,我——婕”
“與你父親的宅子彼鄰,你不想去見見你父親嗎?”
“我父親?!”安歌愣了下,忽然就又反應了過來,是的,做為沈婥的她,是沒有娘親也沒有父親的,但是做為安歌,娘親雖然已經不在世了,但是父親還在世的,而且她也知道,安歌的父親是在安陽做京官的。
夏炚接着道:“如果他知道你也來了安陽,想必很高興。”
這時,樓梯上腳步聲傳來,原來是曹煜正在下樓。
安歌馬上站到了伶兒的身邊,“也好,也好……我正想去見見我父親,既然是彼鄰,倒可以一路同行。”
曹煜下樓後,似乎并不願意在普通的百姓面前暴露身份,只是在樓梯口站了片刻,就離開了。
安歌又往曹炟的位置看去,發現曹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了。
衆人都松了口氣,曹煣道:“相請不如偶遇,我今日倒想和夏兄一醉方休!”
夏炚笑道:“好,就讓伶兒為我們斟酒。”
就這樣,剛才還熱熱鬧鬧,同時布滿緊張氣氛的櫻花楚館,忽然就變得有些意興瀾珊了。
安歌向夏炚道:“借我三兩銀子。”
夏炚很痛苦地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她走到金媽媽的面前,“你三兩銀子買了我,想必給你這張銀票你已經很賺了,把我的賣身契拿出來吧。”
金媽媽眼見這安歌這幾位大人物似乎都很熟的樣子,當下叫人去取了安歌的賣身契過來,安歌将契子裝回懷裏。
在門口,正好遇到謝流雲,二人并肩出門,安歌絲毫不讓,謝流雲無奈,很有風度地請安歌先行。安歌也不客氣,對着他冷哧了了聲,就追上了夏炚和伶兒,曹煣正在與夏炚争論,“你今天差點害死了我?你說你是不是奉了他的命令?你夠狠,他更狠。”
衆人都知道,曹煣嘴裏的“他”,指的是皇帝曹煜。
接着念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夏炚卻并不多言,只道:“八王爺,對不住您了。”
“這種客氣話不用說,若是你真覺得對不住我,現在就把伶兒還給我,讓我帶走。”
夏炚還未言語,伶兒道:“今日是夏公子點了我的臺子,我自是要陪着夏公子的。”
安歌默默地走在後面,忽然發覺謝流雲也不見了。
呵,這一個一個,溜得夠快的。
又想,一個歌伶開臺而已,居然引得幾位王爺和皇帝、皇後都來觀看,果然如曹炟所分析的那樣,暗地裏已經驚濤駭浪了,表面上卻都不動聲色。看樣子,他們都是想将伶兒弄到手的,問題是,他們都隐在幕後,又不讓讓別人知道他們的目的。
至于夏炚與曹煣,很明顯都是幕後之人的提線木偶。
正在這時,忽然從旁邊竄出很多黑衣人,二話不說,奔着曹煣和夏炚就來了,很快就戰在一處。
安歌一把抓住伶兒的手,“我們快跑!”
伶兒嗯了聲,二人左突右沖,卻無法從刀光劍影中出來,好在曹炟及時出現,将她們二人扔出戰圈之外。二人原地滾了好幾滾,爬起來就往前跑。安歌對安陽城還是非常熟悉的,她知道哪裏能夠藏人,牽着伶兒的手就往那處跑,好不容易進入一個小巷,二人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你放心,這些刺客不會找到我們的,這裏是小巷最密集之處,簡直就好像幾十條蜈蚣的組合,只要入了這小巷,我們就是安全了。”
伶兒道:“是嗎?可是……”
“等天亮了,我帶你去找郡王爺。”
伶兒點點頭,“謝謝你。”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得伶兒喚出一個名字,“鞏素衣!”
安歌愣了下,轉過身來看着她,發現伶兒也正看着她。
安歌忽然笑道:“你是在告訴我你的真名字嗎?原來你果然是鞏素衣,齊王殿下沒有猜錯呢!大家都沒有猜錯。”
伶兒狐疑地看着她,也笑道:“沒錯,我就是鞏素衣。”
伶兒又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吧?是齊王殿下告訴你的嗎?”
二人靠着牆坐下來,稍做休息,安歌答道:“沒錯,若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是真心想要救皇子恪的,這人一定是齊王殿下。對了,皇子恪現在安全嗎?我們應該找到他,并且将他交給齊王殿下,他應該會有所安排的。”
伶兒神情沮喪,眸子悲傷,“我與他,走散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才不惜冒險在花魁大賽上露出真容。我找不到他,所以希望他能找到我,可是,連你們都沒有消息,他,他……”她說着,眸子裏竟落下大顆大顆的眼淚。
安歌安撫着她,“莫要太焦急,只要是齊王曹炟插手了這件事,皇子恪就不會那麽輕易的出事。”
“看來,你很信任齊王爺,你與他之間,關系一定很好吧?”
“我和他關系好?!”安歌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才不好!不過他這個人,一旦決定做某事就會契而不舍地達到目的。”她想起了沈婥墓的事,過程那樣的艱難,危險,他卻依舊固執地要按自己的心意去安排她。他不想讓人找到沈婥,果然到現在,沈婥的去向依舊是個迷。
恐怕,會成為永遠的迷了吧?
“謝謝誇獎。”随着說話聲,曹炟已經從幾丈外的另一個小巷口走了出來。
他神情冷崚,注視着伶兒,“你果真是鞏素衣?”
伶兒沒有回答,只走到曹炟的面前跪下去,像一個聖女又像一只貓咪,握了曹炟的手輕輕地吻了下,才道:“民女鞏素衣見過齊王殿下,請齊王殿下一定且我找到皇子恪,完成我大月氏天皇交待下來的使命,以促兩國和平。”
原來她所行的,是大月氏标準的禮節。
曹炟又道:“聽說鞏素衣手中有個信物,乃是大月氏國君當初賞賜給她的鷹形戒子,憑此戒子可以直接出入大月氏皇宮。不知道伶兒姑娘身邊有沒有帶着這樣的一只戒子。”
伶兒一笑,從頸上扯出一條項鏈,項鏈上果然墜着一只鷹型的戒子。
曹炟将那戒子拿在手中觀察片刻,終于點點頭,“的确是大月氏國君之物。”
伶兒聽聞,立刻又跪了下去,“請齊王殿下助我尋回皇子恪。”
曹炟将她扶了起來,“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安歌詫異地看着曹炟,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已經找到了皇子恪,可是那日他與她說起的時候,明明是說不知皇子恪生死,是要尋找皇子恪的啊!看來他對她只是說了一部分的真話。
這個人果然滿肚子的心機,他應該從未輕易的相信過任何人吧?
伶兒這時卻已經備顯感激地道:“謝謝齊王爺!”
二人随着齊王一起出了小巷,上了一輛黑色的馬車,随着辘辘聲,馬車隐于暗夜裏。
車上,曹炟道:“今日你們運氣好,居然跑到了這蜈蚣巷,否則還真是難以逃脫那些黑衣人的追殺。”
伶兒忙問,“那些黑衣人是誰呀?”
曹炟道:“可惜被他們都逃掉了,否則能問出一二。”
伶兒識趣地沒有再問下去。
馬車到了一處宅子後門停了下來,三人一起進入了一進小院。
因為安歌牽着她的手,只覺得她的手心裏冷汗淋淋,疑惑道:“伶兒,你不舒服嗎?”
伶兒道:“只是有點緊張,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恪了。”
的确是個不太大的院子,院子裏有一棵大樹還有農具,卻是個廢棄的農家小院,裏頭的人聽到動靜就走了出來,是個仆實的中年女人,此時笑着迎上來,“俊少爺你回來了,我也該回去了,剛才病人忽然醒了片刻,忙得我滿頭大汗,現在他又睡了。”
伶兒明顯地放松下來。
曹炟道:“高嬸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救人一命,勝造什麽……”
說着話,這位中年婦人已經出了院子往隔壁而去。
三人一起進入房間,只見有個花白胡子的大夫坐在榻前,榻上躺着一個大約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此時面色蒼白,雙目緊閉。曹炟問道:“管大夫,他的傷如何了?”
管大夫先站起來給他施了一禮才道:“傷已經好多了,只怕今晚,或者明早就會醒來。”
曹炟笑道:“謝謝管大夫。”說着從懷裏掏出碎銀子遞給他,“既然他已經沒事了,大夫就請回去好好竭竭吧,這幾日實在是辛苦你了。”
大夫收了銀子,道:“應該的,應該的。”
大夫一走,房子裏加上躺在榻上,一共就四人了。
伶兒撲到榻前,嘤嘤地哭泣,“恪少爺!”
其情感人,其情可憫。
安歌道:“大夫說他馬上就會醒,伶兒,你就別太傷心了。”
“齊王爺,安歌,謝謝你們,否則我不知道要何時才能找到皇子恪,你們都已經辛苦一天了,這就去休息吧,由我親自照顧他好了。”
安歌還要說什麽,聽得曹炟道:“如此,就勞煩伶兒姑娘了。”
說完,向安歌示意,一起出了房間。
一出門,安歌就低聲道:“你明明已經找到皇子恪了,卻還……”
曹炟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到一邊。
“你幹什麽?!”安歌怒道。
“你以為,今天帶回來的,真的是鞏素衣嗎?”
“你不是已經驗證過了嗎?”
“你跟我來。”
二人繞到房間的後面,悄悄地将後窗推開一條縫,一起往裏頭看頭。
只見伶兒此時不但沒哭,反而是在笑,臉上都是開心的笑容,手中還把玩着一把閃閃亮的匕首,眸子裏卻透着奸詐與狠毒。這哪裏還是安歌認識的伶兒!
安歌心驚肉跳,果然安陽這裏處處都是殺機,處處都是心機!
好在她也算見過大識面的,并沒有驚訝至失态。
見伶兒用匕首輕輕地拍拍榻上之人的臉,“醒醒,醒醒。”
☆、承擔失敗的後果
榻上之人居然真的被她拍醒,只是一睜眼就看到面前有把鋒利的匕首,榻上之人也不敢出聲,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伶兒問道:“你真的是皇子恪嗎?”
榻上之人似乎點了點頭,伶兒一把抓起他的手,檢查他的手掌心,果然他的手掌心裏有一顆朱砂痣。
伶兒輕笑道:“很好,很好。終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嗎?為了找到你,我可付出太多了。不過很好,馬上就可以結束了……阕”
說着,她已經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安歌只覺得耳旁一陣風刮過,是曹炟的暗器及時出手。
只聽得伶兒一聲驚痛叫喚,手已經被暗器打中,匕首落在地上,她驀然往窗口看了眼,居然不管不顧,依舊往榻上之人撲去,那架式是一定要殺死榻上之人才會罷休。
曹炟躍過安歌,由窗口飛身而入,一掌拍在伶兒的肩上,她慘叫一聲,身子往後飛去,撞在牆壁之上又落下來珂。
曹炟向榻上之人道:“二狗子,你走吧,這沒你的事了。”
榻上之人一轱辘爬起來,跟只兔子似的溜出門去了,行動間哪有一點點受傷的意思。
伶兒大吃一驚,“你叫他什麽?”
“二狗子,他是隔壁高嬸子家的孩子。”
“你,你竟然騙我!”伶兒剎那間崩潰了。
“彼此彼此!”
……
伶兒就這樣被抓住了,還是安歌幫忙将她綁在椅子上,使她沒法掙紮動彈。曹炟站在窗前,似乎對于下一步的行動有所猶疑,而安歌則坐在伶兒的對面,怔怔地看着伶兒,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伶兒冷笑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輸給齊王爺我心服得很,所以你不必用這種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安歌微微地嘆了聲……
她同情的不是此刻的她,而是未來的她。根據她對曹炟的了解,曹炟對于自己的敵人,可是沒那麽仁慈的。
曹炟終于轉過身來,面對着她,“你是東且彌國的殺手?”
“你都已經知道了,還問什麽?”伶兒答道。
曹炟淡聲對安歌道:“東且彌的疆土只有大月氏的一半兒不到,全國的百姓合起來還沒有一個安陽城多,但是這些年他們卻在大将軍烏弋山的帶領下,讓周邊許多國家聞風喪膽,因大月氏疆土肥沃,很适合放養牛羊,因此成為東且彌的目标。
聽說東且彌國有一支專門培訓的殺手團,裏頭的殺手都是從各界挑選出來的頂尖人物,加以訓練最終成為殺手。見到了這位伶兒姑娘,本王倒有些明白,大月氏為何向邾國求助了。”
伶兒冷聲道:“謝謝誇獎。”
“可惜你們搞錯了一件事,這裏是邾國,而不是大月氏,你們在大月氏輕易能夠達到的目的,在邾國卻不可以達到。這也是為什麽邾國能夠成為周邊所有國家中最強的國。”
伶兒不屑道了句,“自負。”
曹炟也不反駁,又道:“說說吧,你的真名字。”
“休想!”伶兒道。
“那也沒有關系,過程我基本能夠猜到了,在你們攔截大月氏使者隊伍,并且殺害他們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皇子恪因為鞏素衣的保護而逃了出去,你們在後追殺他們,為了逃避你們的追殺,鞏素衣與皇子恪商量好了相見之處後,便分道而行,鞏素衣應該在半路雇傭了一人與她同行,她成功地吸引了你們的注意力,為皇子恪争取了逃跑的時間。
而你們為了使邾國不插手此事,因此選擇的截殺地點是在邾國境外,并且在事後死亡人數和服裝上用了心做了手腳,讓邾國以為使者隊伍全部被殺害,只是你們卻沒有想到,你們的小伎倆從那時候就已經被看穿,沒錯,邾國或許也有些內部的沒有辦法解釋的争鬥,但是面對家國安危,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說到這裏,曹炟忽然伸手狠狠地捏住她的雙頰,“你可知,你不告訴本王你的真實姓名,這下卻再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她的又頰被狠狠地捏住,不由吐出了芳香小舌,而曹炟的匕首就在她的舌上比劃,她只覺得心髒都快要怦跳了出來,忙道:“我說!”
曹炟這才放開了她。
伶兒的眼眸裏終于被逼出一抹淚霧,“那麽,皇子恪到底有沒有在你們的手中?”
曹炟冷笑道:“你這個女子真是喜歡占便宜,我想你回答問題,你偏向本王先問一個,不過這其實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鞏素衣被你們抓到後,自知絕無幸免,又恐衆人不知皇子恪下落,最終使他失蹤,因此她把他們約好見面的地址寫成紙簽,塞到了這枚鷹型戒子裏。其實你早就得到了這個地址,可惜你沒有想到這一點,你殺了鞏素衣後,為了裝扮她更像,将她的戒子扯下來随身戴着。”
“最後,也是最最關鍵的一點,鞏素衣其實并沒有死,在你們離開後她又醒了過來,只是終究受了重傷,在爬向安陽城的路程中,死于破廟中。我皇為了引誘你們出來,故意放出鞏素衣還活着的消息,你們得知鞏素衣有可能還活着,卻找不到她,因此你來到安陽城後,并沒有立刻以鞏素衣的身份行動。同時這也是你在小巷中,喚安歌為鞏素衣的原因,你以為安歌就是鞏素衣,是因為你是後來才奉命加入刺殺隊伍的,你并沒有真正的見到過鞏素衣。”
伶兒聽了,只覺得一口心血上湧,忍不住吐了口鮮血出來,“鞏素衣,你這個賤人!”
伶兒罵了一聲後,笑道:“沒錯,你說的全部都對,他們殺了鞏素衣後,打聽清楚有關她的所有事,最終挑選外貌及才華都與她相似的我來到安陽城,繼續打聽有關皇子恪的消息。
可是時間過去很久,依舊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我推測鞏素衣已經死了,否則為何直到現在還沒有傳出皇子恪入宮的消息?于是,花魁大賽上我露面真容,我知道會引起你們的注意力,讓你們都以為我就是鞏素衣,我其實只是和你們一樣,都想找到皇子恪而已。
我唯一的錯誤,就是以為安歌有可能就是鞏素衣,雖然形貌不太相似,但誰又能确定真正的鞏素衣長什麽樣呢?并且我以為她已經搭上齊王您,我以為她是在試探齊王爺是否也想要殺皇子恪,所以,我覺得只要和她在一起,皇子恪肯定會被找到。沒想到……
不過,齊王殿下,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皇子恪對于你們這些人來說,并非一件好事,我們東且彌幫你們辦了這件事,你們該感謝我才對。而且直到此刻,你我的目的也沒有什麽不同,為何我們一定要拔劍相向,而不合作呢?”
她的話剛剛說完,曹炟已經冷酷地捏開她的唇,匕首在她的口裏一刮,一截舌頭已經落在了地上。
伶兒痛苦地倒在地上,如受傷的野獸般……
安歌知道,此刻她沒有立場說什麽,國與國之間的事情,一不小心牽扯的是千百萬條生命,她雖記得伶兒曾經從金媽媽的手中救過她,此刻卻只能沉默地看着這一切發生。
這時候,曹炟又接連挑斷了伶兒的手筋和腳筋,她癱在地上,身體顫抖……
安歌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一下子攔在伶兒的面前,“你幹什麽?你已經割了她的舌頭,為什麽還要挑斷她的筋!?”
“她即是殺手,失敗了,這便是她該承擔的後果。”
說到這裏,他冷冷地抓起伶兒,将她扔到馬車上。
……
到了一間宅子前,只見深更半夜的,小郡王夏炚居然等在寒風中,好似知道,曹炟最終會把伶兒姑娘送過來一樣。
安歌也下了馬車,一路上伶兒醒了又暈,暈了又醒,幾欲死去,情狀可憐凄慘,安歌的眼睛也略有些發紅。
夏炚見安歌同來,連忙将自己的鬥篷脫下來,披在安歌的身上,溫和地道:“歌兒,你先進去休息,我已經叮囑好下人了,她們會安排好一切的。你安心住下吧。”
安歌又看了眼馬車,“你們會怎麽安排她?”
夏炚往馬車內看了眼,見伶兒如同血染紅的布娃娃,慘不堪言。然而夏炚卻很平靜地道:“她是皇上要的人,我要将她交給皇上。”
“可是,她不是鞏——”安歌的話沒有說完,已經被夏炚打斷,“她就是鞏素衣,歌兒,皇上要的是鞏素衣。”
安歌聽到這裏,只覺得身體有些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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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13628368382等親的鮮花和鑽石,感謝鼓勵與支持,愛你們!
☆、姐妹重逢(二更)
其實她以前與曹煜在一起的時候,也經歷過大大小小的陰謀詭計很多,可是直到此刻,才真正的感覺到,人與人之間的鬥法,是如此的殘酷。
這時,曹炟道:“夏兄,此事交給你了,明日我會帶皇子恪來宮裏。”
“是。”
安歌再看了他們一眼,先行進入了院子裏。
而夏炚則直接駕着馬車,秘密進宮。
曹炟按照鷹型戒子裏的地址,去尋找皇子恪。
這是安歌最後一次見到伶兒。
在她的印象裏,伶兒最後的模樣,只不過是一個如同已經失去生命的布娃娃。十日後,因她拒絕進食而死于深宮之中。随後,皇帝表彰了“鞏素衣”為兩國聯盟做出的貢獻,并将她的屍體送往大月氏安葬。
伶兒到底是誰,衆人再無法得知了,或許不需要知道她是誰,她只是一個殺手而已,殺手通常都是沒有名字的。
第三卷《殺手》完[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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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子恪在曹炟的陪伴下,進宮面聖。
第三日,皇子恪被封為“平王”,得皇上賜平王院,居于宮中。
第四日,安歌接到貼子,因為皇子恪的關系,皇帝決定與大月氏形成聯盟,共抗東且彌,為了慶賀這件事,要舉行宮宴,封賞與此事相關人等。
第五日,宮宴。
安歌坐着小郡王夏炚的馬車,往皇宮而去。
在車上,她還是在追問有關那晚的事情,“夏炚,你到底是與曹炟商量好的,還是猜測曹炟一定會把人送回來讓你交差,你才在門口等的?”
夏炚一直回避這個問題,因為他現在還不想站隊,這時轉移話題,“你真的不打算去拜見你的父親嗎?”
安歌見他不回答,當下有點不開心,但還是答道:“反正遲早會見的,若不是他,我和我娘親也不會受那麽多苦,我娘親甚至不會死,總之,我現在還不想見他。夏炚,如果你還是我的朋友,就不要再逼我了,是不是覺得我住在你的家裏,浪費了你太多的糧食……”
“你在胡說什麽啊?”夏炚笑了起來,“你本來就是我的八夫人,我養着你是最天經地義的事了。”
“現在不是了,否則我才不敢住在這裏,這裏可是你的正妻蘇靜清父親的宅子呀,我若還是八夫人,怎好意思叨攏?”
夏炚卻道:“可是在我的心裏,你依然還是我的八夫人。”
“美的你,我為什麽要當八夫人?我要嫁也是嫁給一個肯娶我做大夫人的男子,不是你這樣後院已經養了這麽些女人的二手男人!”
“你——你敢說我是二手男人!”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安歌一點不怕他。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車外之人道:“郡王爺,安姑娘,已經到了內城門口。”
夏炚丢給安歌一計眼刀,結束了這場關于二手男人的吵鬧。
安歌下了馬車,忽然想到自己是嫁人後被休的,也是二手女人了,就覺得有點冤屈。
對于皇宮,安歌也算是很熟悉了。
曾經跟着曹煜沒少進宮,後來被幽禁,沒到處逛,但是對宮裏的格局和景物依舊算是熟悉的,那段幽禁的歲月也沒使皇宮給她留下什麽好印象,是以一路上走的很篤定而平靜甚至有點死氣沉沉的,不像那些第一次進宮的女子般,會忍不住東張西望。
半路上,夏炚被一個宮人叫走了,說是皇上喚他。
剩餘安歌被宮人引着獨自上路,就快要到達目的地永安殿的時候,有一個小宮女過來喚她,說是皇後娘娘相請。
安歌只好又先折到姬烨妤所居的長信宮。
到達的時候,姬烨妤已經将旁的人都打發了出去,一見安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聽說那晚可真是驚心動魄,你倒是說說,那麽炙手可熱的伶兒姑娘,最後如何就落在了夏炚的手中?還被割了舌頭,挑了筋?唉呀可惜一個活生生的美人兒,傾刻間落到如此地步。”
安歌才不會傻到将那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訴她,只道:“還不是那些刺客,心太狠,若不是小郡王拼死相救,她肯定連命都沒了。”
夏炚給皇帝所交待的版本就是,他們在路上遇到刺客,是刺客要殺伶兒沒殺成,把她給折磨成這樣,完全隐瞞了曹炟那部分的事情。安歌只能暗中佩服曹炟,他似乎是安陽城內這些皇族中比較尊重夏炚其人的人,但也是能夠讓夏炚乖乖配合的人。
在安歌的心目中,夏炚這家夥用他純良的語言和外貌掩蓋了他的腹黑本質,是絕不可能随便就乖乖配合別人的。所以她一直想知道,那天他到底為何就像個先知似的,等在門口迎接曹炟與伶兒姑娘?
姬烨姬笑着拿出一些釵,“你挑一支吧,看你的打扮太仆素了,要知道今日宮宴來的人,可都不簡單呀!”
安歌看到滿盒子的珠翠美釵,對它們并不太感興趣,也不好拂姬烨妤的好意,于是挑選了一只銀鑲寶珠的釵。
姬烨妤卻拿了另一支釵道:“還是這支吧,你選的那支太普通,若別人知道是我這個皇後娘娘送的,不曉得會不會嘲笑我太小氣。”
安歌見她選的那支釵珠光瑩瑩,是黃金底,琺琅掐絲嵌碧色玉石,垂珠只有一個,卻是像鴿子蛋般大小的白色珍珠。
安歌曾經也接受過曹煜的很多禮物,其中不乏許多名貴珠寶,她當然亦是個識貨之人,這只釵別的不說,只這只珍珠,就已經是價值連誠了,因這是深海大珍珠,而且只有千年蚌身裏才能找到。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安歌道。
“本宮賞給你的,你就拿着,難不成讓本宮求你拿着?”姬烨妤道。
“安歌不敢。”她只好向姬烨妤道歉。
姬烨妤伸手将這釵插ru她的發中,欣賞了下,滿意地點點頭,“嗯,這才像樣了。”
安歌有些尴尬地笑笑,“皇後娘娘,為何對安歌這樣好?”
姬烨妤笑道:“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因為姬烨妤還要換裝和绾發,安歌在長信宮逗留了一陣子,就主動告辭了。來到永安殿後,發現殿中已經有好些人了,大部分竟然都是她的熟人,可她得牢記自己現在是安歌而不是沈婥,只在宮人的引導下,來到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
“安姑娘好本事,竟然還能從那虎狼窩裏出來,看來金媽媽也不過如是,連到手的肥肉都能跑了。”
聲音有點熟,安歌擡眸一看,只覺得心裏頭騰地竄上一股怒火!
居然是姬小蝶,那個把她賣到櫻花楚館的姬小蝶!
她此時正用一種很是戲谑的目光看着她,明顯是一點都不将她放在眼裏。
安歌第一次見到害了人,在被害人坐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依然還能理直氣壯的人,從袖中将那份賣身契拿了出來,攤在桌上讓姬小蝶看清楚,然後當着她的面将賣身契撕碎了,“是,我的本事是不小,是以那金媽媽又算得了什麽!”
“這麽說來,你是覺得你可以與我一較高下了?”姬小蝶依舊笑嘻嘻的。
“沒興趣!不過人不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