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是去了一趟大月氏,調查有關皇子恪的事。”

“皇子恪?”安歌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可是他既然已經回到了邾國,還有什麽好調查的呢?”

夏炚道:“皇上懷疑,皇子恪有假,真正的皇子恪可能是在當初那場重病中已經去世了。”

“啊?”安歌不由略微吃驚。

這皇子恪的事還真是一波三折呀,也虧得皇帝曹煜竟然如此多疑,想這麽多。

“那調查的結果呢?”安歌不自禁地問完,忽然意識到,或許這樣的機秘事不該自己知道,又忙道:“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必回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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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唯一愛我之人

夏炚卻道:“也沒什麽可隐瞞的,皇子恪乃是真的皇子恪,大月氏并沒有在此事上耍什麽陰謀詭計。”

夏炚用一句話,概括了自己的調查結果,之後指着地上那些禮物道:“這些都是大月氏國才有的東西,吃的用的都有,一路上已經控制自己別買多了,沒想到還是買了這樣一堆,不一定個個都是好玩的好吃的,你自個挑吧,有看上眼的就自個留着,看不上眼的賞給下人也就罷了。”

外面天色已經不早了,夏炚站了起來,“我要進宮去複命了,皇上知道我今日就能到安陽城,還等着我述職呢。”

安歌也不挽留,只是見他穿着單薄,而在這些禮物中,正好有一件虎皮襖子,卻是男女都能穿的樣式。她伸手取了,道:“這件襖子你穿去吧,你一路奔波也不好好愛惜自己,穿得太單薄。”

說着話,襖子已經向夏炚的身上披去,手觸到後背某處,夏炚的身體一僵,臉也白了幾分祧。

安歌見狀,道:“受傷了?”

見瞞不住,夏炚只好道:“已經處理好了,就是還沒有痊愈。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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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剛才提起大月氏之行輕描淡寫的态度,實際上可能并沒有那麽輕松和簡單,這趟不知又是怎樣的出生入死,才能回來。

想到這裏,安歌道:“讓你回安平郡,你偏不回,接這要命的差事。”

夏炚的眸子亮亮的,“你在關心我?我就說,還是我的八夫人最關心我,也不枉我回安陽第一件事就是來看見我的八夫人,在最危險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我一定逃不出了,想到有你這位八夫人在,我還是鼓起了勇氣,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安歌推出了門,“趕緊走吧,皇上還等着你。”

夏炚走了之後,安歌去了寶祿的房間探他,只見一個太醫打扮的年青男子正坐在屋中寫藥方子,他皮膚白晰,眉目清秀,整個人看着很清爽,像一縷南來的和風般,令人感到很賞心悅目。

看到安歌走了進來,他連忙站起來,向安歌有禮一掬,“安姑娘。”

安歌嗯了聲,“你就是陳生?”

“正是在下。”

安歌看了眼榻上的姬寶祿,雙目緊閉,面色蒼白,但是唇上的青紫之色卻已然褪去了些。

她在他的榻前坐了下來,“他的病還能治好嗎?”

“按照一般常态來說,自是治不好了,烏頭之毒本就不好解,況當時他服下的乃是很純的烏頭堿。不過也是姬公子福大命大,其實在下早就奉皇後之命研究姬公子的病情,這段時間才發現,姬公子雖然受烏頭之毒已深,然而卻有可能會痊愈。”

安歌心頭一跳,“此話怎講?”

“姬公子體內之毒本來無解,或許說無法可解,因為要解此毒,只能以毒攻毒,一個用不好,便會使人一命烏呼。

不料最近這些日子,姬公子居然頻頻中毒,像這次發病,其實便是因為他中了夏蜈之毒,因為量非常小,如果是常人中了此毒,最多就是發高熱或者是昏睡,然而姬公子服之卻引發烏頭之毒,全身筋骨疼痛難當,嚴重時甚至能導致人停止呼吸而死亡。”

“夏蜈之毒?是誰給他下毒?”

“這,在下不知。”陳生忽然住了口。

安歌見狀,敲了下自己的腦袋,自己這真是太不懂事了,陳生是太醫,只講醫理藥理,她這卻問得什麽?

當下道:“那麽,他中了此毒,到底好是不好?”

“若是正常人,就算量極為輕,中此毒三次以上,依然難免一病不起,半月內油盡燈枯而死。可是據在下觀察,姬公子中此毒已然有七次之多,平均每四五天便中此毒一次……”

“你大膽!明知他中毒,居然知情不報,任由他……”說到這裏,安歌驀然又住了嘴。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陳生就是有令人生氣的本事,讓人的一顆心忽上忽下,但凡是個人,聽到他說這些話,也不一定能保持自己的鎮靜,畢竟人命關天的事兒。

陳生也不急,默默地立在那裏,直到安歌自個想明白了,對他說:“好了好了,你繼續說吧。”

陳生說了聲是,又接着道:“在下亦是在姬公子第三次中夏蜈之毒的時候,方才接替師父開始為姬公子診病。當時見他未死,反而體內烏頭堿之毒有減輕之狀,須知烏頭堿雖然不會立刻致人死命,但以姬公子在宮內的療養狀态,至多一年,便會沒命。

但是因為夏蜈,他的症狀居然得已減輕,因此才沒有上報,但是夏蜈畢竟是劇毒,在下亦不好為他開藥,況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

是以只是不動聲色,所以姬公子後面又中了四次夏蜈之毒。至今日,姬公子雖然差點死去,體內烏頭堿毒卻已然基本化解,剩餘少許毒素在體內,若是能夠好好的将養二至三年,想必會恢複健康,與常人無異。”

陳生不說是誰下毒,因何下毒之事,他只講藥理。

直到此刻,安歌才确定,原來他說了這麽多,是說了一個令人意外的驚喜,原本太醫們都說這姬寶祿最多活個五至七年,沒想到如今是再過兩三年就能恢複與常人一樣,實在是驚喜。

“那麽,他之後不必再服夏蜈之毒了吧?”

陳生很認真地點點頭,“安姑娘将姬公子接出的很及時,否則姬公子若再中一次夏蜈之毒,難免又被夏蜈之毒要去了命。”

“謝謝陳太醫!”

這次安歌是認真的,之前因為他看起來太年輕,她只願意稱他陳生呢。

陳生又道:“在下去看看藥。”

說着走出了房間,安歌則眉頭緊凝,疑惑不解地喃喃自語:“毒解了當然是好事,可是是誰給寶祿下毒呢?若下毒之人不找出來,難免之後又要害他,這可怎生是好?”

“七姐,不要擔心,以後她沒有機會再給我下毒了,我即知自己有可能如常人般長命百歲,從現在開始當然要好好愛護自己的。”

安歌轉身,就看到姬寶祿已經醒了,此時正扭頭看着她。

“寶祿,你醒了!”安歌奔到床前,卻又覺得自己未免關心太過了,想要握住姬寶祿的手,又尴尬地縮了回來,只道:“你知道是誰下毒害你嗎?”

姬寶祿點點頭,“是五姐,她為了每隔幾天,就有理由去皇上那裏尋求幫助,以獲得與皇上見面說話的機會,而數次給我下毒。此事我其實是知道的,只是想着反正也活不長,能為五姐做點事也很開心,因此就沒有揭穿她。”

安歌一時間怔住了,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姬寶祿卻在這時,主動地握住了安歌的手,“七姐,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是我……太混蛋了,七姐,謝謝你救我,若七姐肯原諒我,以後寶祿長大了,有本事了,自會報答七姐今日救命之恩,奉七姐為這世上,最重要之人。”

姬寶祿說着,想起自己從前的種種荒唐,眼淚止不住滾滾而下,這些日子,他所經歷的絕望,常人無法想象。

但其實,他不過是個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孩子。

若說讓安歌徹底的,完全的接受他,還是有些做不到,但她終究也沒有再過多為難他,只道:“若說你有什麽錯,此間種種也已經使你受到了懲罰。你我又本來便是兄妹,雖然不同母卻是同父,身上流着的血至少有一半是相同的,既然如此,又有什麽原諒不原諒?你便安心在這裏養傷,我不會害你。”

……

回到房間裏,安歌累了。

和衣躺在榻上,本來以為會像平常那樣,想許多事情,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沒想到此時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堪堪地流下淚來,念叨了一句,“那唯一愛我之人,終于也有別個寄托了,這是好事,總不能讓他為一個曾經的虛影而等待一生。”

之後,阖上眼睛,幾乎立刻就陷入了夢鄉。

……

夢裏,她坐在鏡子前,鏡子裏的人兒,一忽兒變成安歌的模樣,一忽兒又變成沈婥的模樣。

一忽兒,鏡子裏又什麽都沒有了,她再看不到自個的模樣。

滿身冷汗地驚喜,才發覺天已經微微亮了。

……

此後這些日子,安歌沒有再進宮,曹煜沒有再出宮,而曹炟則整日與潘玉兒在一起,帶着她走遍安陽城的大街小巷,企圖讓她恢複記憶。

本來以為過年的時候,定會忙祿一陣子,真到近前了,才發覺不過如此,靜園只姐弟二人,姬寶祿又是需要安靜養病的,是以園子裏雖然也挂了紅燈籠,夜晚那燈籠的蒙胧之光卻備顯孤寂,安歌有時候望着那燈發癡,常常在燈下一站便是半宿。

也虧得有寶祿在,常常提醒下人去為她加衣。

至初六的時候,姬小蝶忽然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拉着安歌就要出門。安歌現在也知道她的性子了,倒也不問,只跟着她跳上一輛馬車,待她喘過一口氣兒,安歌才道:“出了什麽事兒?”

姬小蝶道:“劉小憐記得嗎?”

“記得啊,怎麽了?”

“她出事了!”

安歌略微點點頭,又道:“她出事,你怎地如此着急?這不像你啊?你不是特別讨厭劉小憐嗎?”

“我是讨厭她,但是她出事就出吧,偏偏扯上那位顧公子!你知道吧,那顧公子之前被王郎打斷了胳膊,這胳膊還沒好呢,又被這劉小憐拖累,今兒若是不能把事情弄清楚了,恐怕為了安撫劉将軍征戰之心,這顧明浩就要被送上斷頭臺了!安歌,這次就靠你了,京衛處的這些家夥都是吃屎的!我才不信顧公子會是那樣的人!”

“哪樣的人?到底出了何事?”安歌見她說話不明不白的,也略微有些急了。

姬小蝶道:“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二人到了京衛處,只見裏頭正有幾個老頭在讨論着什麽,姬小蝶示意安歌悄聲,二人由側面饒過去,到了後院更僻靜之處,姬小蝶道:“那幾個老頭

就是接了這個案子的大人們,害怕劉将軍問責,此時定在商量着如何找個替罪羊出來,趕緊了結此事。”

無疑,顧明浩就是他們找的替罪羊。

姬小蝶說着,到了一排幽靜小屋前,其中一個小屋前守着人,她拿出自己的腰牌向那兩個守衛晃了晃,守衛便打開了門,二人進入小屋,才發現小屋內只有一張平板床,而床上似乎躺着一個人,此時用一灰布整個地蓋住。

姬小蝶指了指那躺着的人,“是劉小憐。”

安歌這才明白,敢情劉小憐應該已經死了,否則不會靜靜地躺在這種小屋內,這小屋明顯是平時仵作驗屍的地方。

安歌走過去,将蓋在劉小憐身上的灰布扯掉些,看到劉小憐的樣子,安歌不由自主地吃了一驚。

只見劉小憐眼睛睜得很大,當然此時她的眼睛已經黯然無光,最後的痛苦與恐懼卻是定格在眸內。人雖然已經死去,神情上依然留着痛苦之色,臉上有幾處青紫之色,而脖頸上也有數處青黑淤痕。

随着灰布緩緩往下扯,露出了她的上半身,衣裳數處破裂,大片膚fuluo露,被匕首劃破的細密傷口清晰可見。

☆、客人登門(二更)

姬小蝶大概感覺到安歌是沒法再檢查下去,忙做總結似地說:“他們說,她是被那位顧公子jian污而死。”

安歌嗯了聲,注意到劉小憐的手指,她的數根手指被折斷,指甲外翻非常可怖,指甲裏似乎刮擦了什麽東西,她仔細地将那東西挑出來,卻是一縷青灰色的布絲兒,她将這布絲兒觀察了一會兒,就拿出帕子收入其中。

接着又發現劉小憐微張的口中似乎有什麽,她輕輕地将東西掏出來,居然是一顆帽子上的珠子,她将這顆珠子拿在手中觀察片刻,依舊放在手帕之上。

“小蝶,屍體是在哪裏被發現的?”

“就是在顧明浩家的後院,發現劉小伶屍體的人,說當時顧明浩就在她的屍體旁,而且滿手是血。祧”

安歌見這劉小憐受傷之處頗多,因為那些細密的小傷口,她幾乎成了個血人兒。

姬小蝶閉了閉眼睛,驀然将劉小憐身上的灰布全部都扯掉琺。

安歌這才發現,劉小憐真的是死得慘極了,她的雙腿小腿骨折斷,斷裂的尖削骨頭刺穿皮肉露在外面,雙腳以極不可能的姿勢扭屈着,而她的小腹之上,甚至破了一個洞,露出部分的腸子……

安歌的胃裏一陣翻騰……

沒想到劉小憐居然死得這樣慘,太過于慘絕人寰!姬小蝶則驀然沖出小屋去吐了。

沒一會又趕緊進來了,“走走走,劉将軍他們來了!我就是趁着在他們之前,才帶你進來瞧瞧,要是被他們發現可就完了。”

安歌反正也打量的差不多了,這時候和姬小蝶一起将灰布拿起來,重新蓋好劉小憐的屍體,之後便出去了,這時候劉将軍已經和幾個衙門老爺向這邊大踏步走來,安歌和姬小蝶只好從另外的方向逃走,好在衆人都心事重重,當真沒注意到他們。

二人跑出來後,姬小蝶忙道:“安歌,你快把你的龜殼和銅錢拿出來,好好的蔔一卦,看看這劉小憐到底是被誰殺死的!”

安歌不由白了她一眼,“你當蔔卦是萬能的啊?那還要這些衙門老爺做什麽?每個衙門派一個風水術算師坐陣豈不更好?”

“這個點子好,有空我得向皇後娘娘說一聲,讓她把這個建議好生的告訴皇上。”

“你別害皇後娘娘了。”安歌說完,又道:“事發地點在哪裏?帶我去看看吧。”

“好!”

姬小蝶帶着安歌左拐八拐的來到一個小巷裏,只見小巷兩側的牆格外高,而導致小巷內陰氣沉沉,不見陽光,然而也因為高牆,擋住了大部分的寒風,小巷裏雖然陰沉卻并不寒冷,饒是如此,在這樣寒冷的天氣,在這樣的一個小巷去jian污一個女子,這男子的腦袋莫不是出了問題?

走了幾步,安歌便爬在右側的牆壁之上側耳細聽……

姬小蝶道:“你在聽什麽?”

“似乎有人念書。”

“當然了,這個院子裏就是翰林書院,聽說這裏頭出了不少的狀元探花,說起來再過兩三個月就又是一屆科考了。”

“科考不是去年秋嗎?”安歌不由愣了下,想起去年初秋時遇到的柳益,就是因為沒錢來安陽城參加科考而了無生趣的那個中年書生。後來由曹炟帶到安陽城來,可是這麽久了,她也沒有遇到過他,每每與曹炟相見倒是想問上一問,卻又總是因為旁的事給忘了。

“改了,新帝登基頒布了新法,科考雖然還是三年一屆,但改為每年春天了,去年錯過了春天,是以改為今年春天,也就是三月中旬左右開始。按照皇上的話說,一年之計在于春。”

二人邊說邊走着,須臾,姬小蝶忽然站住,指着前面一處位置道:“就是在這裏,發現了劉小憐的屍體。”

又指着這堵牆道:“這個牆,就是顧明浩家的後牆,你說吧,這顧明浩也是的,沒事跑後巷來做什麽啊!”

安歌看着屍體曾經所在的地方,依舊留有不少的血跡,依稀可以想見當時劉小憐的慘狀。

劉小憐忽然死在這裏,當時又有顧明浩在場,看來顧明浩這場劫難難以度過。

安歌微微地嘆了聲,道:“小蝶,你我即沒有資格說什麽,來此卻也是多此一舉,況且這件事關系着劉将軍出征之事,若是找不到真兇,又沒人扛下此事,劉将軍恐怕要撂挑子,逼得皇上不得不臨時換将,這對即将出征的軍隊來說,可是致命打擊,很可能導致軍心渙散,人心不穩。”

姬小蝶道:“可是我們也不能眼看着顧明浩受冤屈呀,那天在大殿裏你也看見了,那劉小憐多賤,那王郎多可惡,可是顧公子卻是個很老實癡情的人,可惜他有眼無珠,廳裏那麽多女子,他偏就看上那劉小憐!”

安歌見她憤憤不平的樣子,不由地笑了笑,“好了,此事自有大人們處理,我們還是回去吧。”

姬小蝶忽道:“你定是看不出什麽來,是以才這樣說吧,你也不想替他蔔算這事情的真相,安歌,你讓我失望了。”

她果然一幅極度失望的模樣,低垂眼簾不再看向安歌。

安歌笑着扯扯她的衣袖,她依舊別扭地轉過身不理她,安歌只好道:“好,但是你也知道,我已經自身難保,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你執意讓我為這位顧公子找個公道,那我也不能推辭了,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姬小蝶眼睛一亮,“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說,我一定全部都辦到。”

“那你先告訴我,你這樣幫助這位顧公子,是不是有點兒喜歡他?”

姬小蝶的臉蛋兒驀然火了,“亂說亂說!我和他?!根本不可能的,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副将之子,而我可是皇後的親妹妹,我們是不可能的。歌兒你以後莫要再這樣說了,沒得惹來麻煩。”

安歌嘻嘻一笑,終于正了色道:“第一個條件,不許讓別人知道,我亦在暗中調查這件事。第二個條件,我想知道有關齊王和潘玉兒的所有消息。”姬小蝶聽到這裏剛想張口說什麽,安歌又搖了搖手指,“……不許問我原因。就這兩個條件,你若答應呢,我就告訴你這件事情的關鍵,若不答應,我也沒辦法了。”

姬小蝶一聽似乎有門兒,忙道:“好,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

“那我們走吧。”

“走?走什麽走?我都答應你了,你怎麽還……”

“現在并沒有蓋棺定論,也只是你提前知道了大人們商量的結果而已,你須相信邾國的律法和蒼天的眼睛,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犯罪的人呢不一定能夠輕易逃掉,無辜的人也不一定真的被冤枉,若我們想要給顧公子‘翻案’,也需他被定為有罪之後才行呀。”

姬小蝶怔了怔,“倒也是呀,說不定那些大人中有比較英明的……”

安歌撲哧地笑了出來,覺得姬小蝶這麽聰明的姑娘居然也有犯傻的時候,這些大人們豈有英明的時候?不過也的确沒到需要為顧公子做什麽的時候,所以她也并不點破。

和姬小蝶回到靜園,只見靜園門口站着一溜兒侍衛,擋住了一群人的路。

二人定睛一看,卻是尚書府那群,以姬成為主,姬歡為輔,再加上姬如雪及大夫人辛氏,還有——姬靜姝,人數還真不少。

見安歌過來,姬成吹胡子瞪眼睛地道:“安歌,你什麽時候麽這大的譜,居然用禁衛軍給你守門來着!?”

原來靜園外的這些守衛,都是禁衛軍服飾。

安歌尚沒有回答,姬小蝶已經站了出來,“是皇後娘娘派人來守此園的,你們莫不是忘了,此園原是皇後娘娘的,現在不過是她送給了安歌而已。即便如此,皇後娘娘也不希望有些蒼蠅啊、蚊子啊時常來打擾,因此才派專人保護靜園,保護安歌。”

見到是姬小蝶,姬成的神色略微緩和了些,“原來小蝶也來了,既然是皇後娘娘派人守在這裏,那我自是沒有什麽好說的。不過我只是來探望我的兒子和女兒,他們居然也這樣的不盡人情,不讓進呢。”

這時,大門打開,裏頭的丫頭走了出來,聽見他這麽說,忙到安歌的面前道:“小姐,奴婢已經說了,您不在家,讓他們改日再訪,可是他們非要進來,是以禁衛軍才會出來的,沒有不讓他們進去,只是小姐您不在,奴婢們……”

安歌擺擺手,示意她不必解釋,自己已經知道了,這才向姬成道:“既然來了,就進去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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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日還有一更哦~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三更)

禁衛軍聽聞,都冷冷地退開。

姬小蝶本來是把安歌送回靜園就回的,此時卻本着有熱鬧不看白不看的想法,也跟着走了進來,倒要瞧瞧這一家子人要做什麽。

恰巧在這時,又來一人,喚了聲,“歌兒!”

安歌聞聲回頭,便見夏炚正走上來,手中帶提着一籃子什麽東西。

安歌尚沒說什麽,姬成已經笑道:“原來是夏爵爺,你來的正好,正好,有事請你做個見證呢!”

夏炚與姬成客氣了兩句,疑惑地看着這群人,“歌兒,出了什麽事了?琺”

安歌道:“說是來探望寶祿的。”

夏炚哦了聲,将手裏的籃子遞給安歌身邊的丫頭,“這是我剛才去老廟買的糕點,每十天才賣一次,每次都排不上隊,今兒天沒亮就去了,這才給輪上,就多買了些,歌兒你留着慢慢吃。”

姬靜姝的目光落在籃子上,腦中忽然出現在安平郡時,夏炚自巨蟾口中救下她的事情,她确定那時候夏炚是被她所吸引的,否則他為什麽要冒生命危險救她呢?若不是安歌,此時她至少也是夏爵爺的夫人,何至于倫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可惜沒有人把注意力投在她的身上,沒人注意到她眼中的怨毒。一行人到了廳中,安歌吩咐上茶。

姬成卻擺擺手,“茶就不喝了,說正事。”

安歌點點頭,“是要去探望寶祿嗎?我讓丫頭去問問,他此時是否醒着。”

姬寶祿每日睡着的時間比醒着的時間多,陳生說這是身體恢複的必要經歷,睡眠更有助于他的病情,因此一般情況下,安歌不讓丫頭去打擾他,盡量使他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去睡。

卻聽得姬成道:“快把他叫醒,歌兒你之前不是讓為父辦三件事嗎?這第一件事,為父已經答應你了,年後回安平郡必定會好好的安葬你娘同時将她以我姬成平妻身份寫入家譜。為父今日來,就是為了這第二件事來的。”

安歌看了眼姬靜姝,見她低垂着眸子,根本看不清她什麽表情。

安歌道:“此事倒也不急。”

姬歡忙道:“七妹,你雖不急,可你畢竟是女流之輩,能護得了那皇族之物?且旁邊說不定有人會觊觎,你說爹能不急嗎?”他說這話時,目光明顯地瞟了下夏炚。

似乎還怕安歌不明白,姬歡又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歌兒你行事可得小心些。”

夏炚穩穩地道:“姬公子你是在說本爵嗎?也是,你們一直居在安陽城,有些事可能不知道。歌兒是早在安平郡的時候就已經嫁給了本爵,是本爵的八夫人呢!我倒不知道歌兒保着什麽皇族之物,就算是有,她即是嫁給了夏家,就是我夏家的人,那東西也該是夏家的,跟你們姬府卻沒有什麽關系了。”

他這話說的堂而惶之,卻聽得姬靜姝一聲輕笑,“夏爵爺你忘了,你們郡王府早已經休了安歌,此時安歌仍是姬家的人,況且,安歌得了金書鐵券,此事人人皆知,夏爵爺莫非在裝傻?”

夏炚倒聽得愣了下,實在沒想到他們上門來,居然是要奪安歌的金書鐵券,當下對這家人真是不屑極了,口中卻道:“是嗎?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郡王府休了歌兒?”

“當時有休書一封。”

“那麽請姬五小姐将此休書拿來本爵欣賞一下。”

其實休書是被皇帝曹煜拿走了,姬靜姝自然燭拿不出來,這時候不由氣結,卻又道:“不管怎麽樣,郡王府休了安歌此事,有皇上可以作證,假不了的。”她将皇上搬了出來,自以為別人都不可能再反駁了,因此略有些得意。

安歌卻道:“沒錯,我已經不再是夏爵爺的八夫人,可我也不姓姬。此物歸屬由我自由安排,我可以将它贈送給我的親人,也可以贈予我的朋友。夏爵爺是我的朋友,若是他需要,我自也會贈出,又有什麽不可以?”

“你——”姬靜姝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姬成道:“好了好了別吵了,能吵出什麽結果?靜姝你莫要多嘴多舌,需要你說話的時候你再說,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夏爵爺豈會觊觎這種東西?你也太小看夏爵爺了。”

姬靜姝被父親當衆責罵,頓時面紅耳赤,卻只能說了聲是,剛剛要退下,卻聽得姬成又道:“靜姝,你現在說說,有關那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是說輪到姬靜姝說話了,旁邊的姬小蝶見這父女二人如此好玩,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這笑聲很輕,卻像一根利箭,刺破了姬靜姝最後的尊嚴,她低垂的眼眸裏兇光乍現,向姬小蝶看了眼,之後又低着頭道:“是,爹。”

等擡眸時,她已經神色如常,道:“關于寶祿中毒事件,這件事的始末,我很清楚。”

夏炚忽然道:“這件事難道不應該讓寶祿在場嗎?”

他話音剛落,只聽得一個聲音傳來,“夏大哥,我已經來了。”

原來姬成他們一群人來到靜園,到底還是驚動了姬寶祿,其實姬寶祿也很想見見自己的爹,他有好些日子沒去宮裏看他了。因此硬撐着起身,坐在輪椅上,由丫頭們推到大廳來,而太醫陳生貼着跟随着。

等他進入了大廳,衆人皆向他打量,對于他的變化有些驚訝。自他入宮治療,留在衆人心目中的就是一個胖胖的少年,漸漸變得瘦肖,面色常常青白,眼窩深陷,瘦是瘦了卻讓人一眼看出就是個孱弱的病人,命不久亦的感覺。

然而現在,他雖然還是瘦,然而卻不似先前那樣瘦的脫了形,雖然也不能說是神采奕奕,然而卻是唇紅齒白,面色白晰,微透紅潤,顯然是調養的很不錯。

原本令人有些厭惡的眉目居然也變得清秀好看起來,他現在才十三四歲,再大些,必然要長成一個美男子。

夏炚道:“寶祿,你的身體倒是見好了。”

姬寶祿笑着道:“嗯,謝謝夏大哥關心。”

又将目光落在安歌的臉上,笑得像陽光般溫暖,“姐,你回來了。今兒早是去哪了,讓我好一陣擔心。”

他現在直接把稱安歌為“姐”了,而不是“七姐”,在姬靜姝聽來很是刺耳,不由微擰了眉頭。

安歌笑了笑,“跟小蝶去外面逛了會兒,這不回來了。”

姐弟二人說完話,姬寶祿才向姬成道:“爹來了。”

姬成面色稍緩,嗯了聲,“寶祿,你身體好了,爹也很高興。”

姬寶祿又看了衆人一眼,這才道:“剛才五姐說,要把我當時中毒之事的真相說出來,其實我也很想聽聽五姐會怎麽說呢,五姐,你開始說吧,大家都聽着呢,莫要因為我而耽誤了正事。”

姬靜姝的臉色很是難看,喚了聲,“寶祿,我……”

“靜姝,你快點說,莫要再猶豫。”姬成不耐煩地催促。

姬靜姝無奈,又深深地看向姬寶祿,然而他不知何時,已經挽住了安歌的手,姐弟二人皆鎮定地坐在那裏,竟莫名把這一屋子人的氣勢都壓了下去。

姬靜姝咬了咬唇,道:“其實,其實寶祿是自己中毒的,那天是他自己吞了烏頭堿下去,導致中毒。”

尚書府的人自是已經知道此事了,所以神情都很平靜。

夏炚對于此事多少有些自己的看法,也有可能早已經猜到,所以也不驚訝,反而是姬小蝶感到非常錯愕,“怎麽可能?哪有人自己會吞烏頭堿的,聽說這藥吞了可是難受得緊,就算是想自殺的人,也不可能選擇自行吞服此毒。”

姬靜姝此時已經不敢看姬寶祿,若對上姬寶祿平靜的目光,她定然是無地自容。

安歌剛想要說什麽,便聽得姬寶祿道:“姐,寶祿有話對你說。”

安歌其實已經猜到姬寶祿想說什麽,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好吧。”

二人到了隔壁的靜室,安歌道:“寶祿,事情的經過我大概已經猜測到,那日的确是你自行吞的烏頭堿,然而卻是你五姐哄你吞的對不對?目的不過是要借你病的機會而離開安平郡而已。她拿你的性命做賭,你不能再縱容她,這次不能放過她的。”

姬寶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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