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蛋的如何理解吧。

這時候,高林上前道:“你這個賣雞蛋的,我猜你有三個兒女,現在都需要你養活,你有兩任妻子,第一個妻子跟人跑了,你家還養了一頭豬,你上有高堂,下有妻兒,因此你過得很辛苦,你現在賺的錢還不夠你家裏吃飯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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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上女子

安歌看得出來,這高林純屬胡說,無奈李義此時正站在這人的身後,一把鋒利的匕首抵着李義,站在安歌的位置自是能夠看到李義此舉,但是臺下的衆人卻都看不到。

安歌知道揭穿也沒用,因為他一定會在衆人看到之前,收回自己的匕首,反而是安歌吃虧岑。

不過他們如此公然作弊,安歌開始後悔選擇了這個賣雞蛋的,若是江湖人士,想必不太容易被李義威脅。

果然這個賣雞蛋的中年男子看似忠厚老實,實際上性命相關之機倒也聰明得緊,這時眼睛發亮向高林豎起拇指,“大哥您真是太神了,全部都說對了,沒一點兒錯,簡直就是活神仙呀,這雞蛋我也不要了,就送給大哥了!當是我孝敬神仙的。”

李義這時一笑,不動聲色地将匕首收回,高林卻是謙和地道:“你日子過得這麽困難,我怎麽好意思白拿你的雞蛋呢?說買便是要買的。”說着從懷裏掏出一綻碎銀放在這人的手中。

這人再不敢耽誤,一溜煙地跑下臺子,消失在人群中。

臺下諸人倒當真以為高林相面很準,都叫了聲好。

李義随手一指,指着一個四十幾歲的黑胡子大漢,“這位兄弟上臺可好?”

大胡子面容嚴肅,他一直站在前面,對于臺上所說的規矩可是清楚得很,當下站在了安歌的面前。

安歌上下打量他一番,道:“這位大哥不是荊州人,定也是聽到除奸王之消息,千裏迢迢從外地趕來的。大哥上無高堂父母,下無兒女,只身一人,倒是有幅俠義心腸,可惜好事多為,并不能落得感激,反而常常為人所垢病,建議大哥以後顧好自己,少顧人。歡”

聽了她的話,臺下之人都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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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人生在世,哪有沒有高堂父母的?再說兒女,這位兄臺看起來雖然粗豪了些,但穿着也頗為體面,看着不像沒有妻兒的樣子啊!”

安歌只微笑地看着這大漢,并不再多言。

這大漢倒也耿直的很,聽到衆人議論,轉身向着臺下道:“我是在廟裏靠着吃廟供長大的,至今不知道父母是誰,因此這位小兄弟倒沒有算錯,我确實無父無母,至于兒女,我本來就是打算一輩子不娶妻,免為家累,想為百姓做點實事的,所以并無妻妾兒女。”

衆人有點愣住了,這時卻又聽得安歌道:“兄臺還請即刻離開此地,否則将有血光之災呀!”

大漢道:“我怕勞什子血光之災?誰敢傷我!”他猛地拔出了腰間的大刀,這氣勢宛如張飛在世,真正令人震懾。

大漢冷眼看了安歌一眼,就下臺子去了。

安歌無奈地撇撇嘴,只道:“不聽本人言,吃虧就在眼前啊。”

大漢并沒有放在心下,然而剛來到臺下片刻,忽然聽到大漢嗷地叫了聲,捂着傷口從人群中跳出來,狼狽至極。

衆人一看,卻原來是有條狗,死死地咬在他的屁股上不松口。

大漢擡手就想把這只狗打死,卻見一個小男孩眼淚汪汪地站在不遠處哭着道:“不要殺死阿旺好嗎?它不是故意的,阿旺,阿旺……”

原來這條狗叫阿旺。

若是別人,這條狗既然都随便咬人了,殺了便也罷了。但是大漢不,他覺得就算是為了這個小男孩也不能随便殺了這條狗,因此嗷嗷叫着,硬是拖着狗出了校場……

衆人回頭再想安歌先前所說,果然是異常準确啊!

這時有人主動站了出來道:“在下毛海,請這位姑娘相面。”

燕蒼三劍客裝成很大度的模樣道:“既然如此,這第二輪就由姑娘先開始吧。”

安歌上下打量毛海,只覺此人個頭不高,一臉精明之相,而且眼睛裏布着紅黃相間的血絲,透着欲~念和淫~邪,實不像是個好人。

觀察片刻,她道:“這位兄臺最近剛剛犯了數條人命官司,此時正是官府的追緝對象,為人陰毒,喜女色……”

聽了她的話,毛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衆人也議論紛紛起來。

“你簡直胡說八道!”毛海打斷了她。

轉身向衆人道:“大家看我毛海是這樣的人嗎?”

臺子下面的議論聲更大,燕蒼三劍客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得意的嘲笑,像臺子下的這些江湖客,哪一個沒有犯過事兒?只消得撿了好聽的說,他們定是高興得緊,像安歌這般盡說些有的沒有的,別說毛海,任何人都不會承認的。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道:“這位姑娘說得不錯,這毛海乃是最近在荊州附近頻頻犯案的采花大盜,我們官府的确正在通緝他,只可惜我們……”

說話的竟是被綁在後面柱子上的一個官員。

衆人聽聞又是一番議論,這毛海見狀,幹脆跳上臺子來,冷冷地看了眼安歌,向衆人抱拳道:“英雄不問出處,沒錯,我毛海的确在私生活方面有些放蕩不羁,但是我還是積極來參加除奸大計,再說各位兄弟們,又有誰沒有放蕩過?行走江湖要的是什麽?不就是如此不羁的豪邁嗎?睡幾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麽?”

毛海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居然博得臺子下多數人的點頭贊同,安歌冷眼旁觀,她知道此時此刻,不能急躁,如今與這些江湖客們在一起,所有的是非黑白,都不能以普通的視角來分辯。

或許江湖就是一個灰色地帶,從來沒有真正的白過,也沒有真正的黑過。安歌這時亦一抱拳,向衆人道:“我安小弟只管相面,既然毛兄自己都承認了,又有人證證明我安小弟說中了他此時的跡遇,那麽——”

毛海沒想到安歌不問對錯,只關輸贏,一時間倒還有些意外,又見安歌向他點了點頭道:“毛兄,至于您是不是采花盜,乃是官府中人之事,與我無關,我只問你,我是否說對了?”

毛海愣了下,終于道:“這位安兄弟,說對了!”

臺子下不知道誰叫了聲,好!

于是第二局,安歌暫時領先。

這時,燕蒼三劍客指向一位雙十年華的姑娘上臺。

這位姑娘人高馬大,面容方正,若不是那身碎花布的衣裳,真個與男子無異,上唇角甚至還有微黑的小胡子。

燕蒼三劍客之一的高林道:“這位姑娘是一名俠女,一直以來行俠仗義,占了山頭自立為王,乃是真正的女中豪傑。唯一不好的便是,命裏破婚,因此姻緣不成,令姑娘頗為傷心,發誓殺盡天下負心男,姑娘殺氣太重,卻也憑此在江湖中趟出一片自己的坐席,李紅姑,我說的對嗎?”

原來這位貌似男子的姑娘名叫李紅姑。

李紅姑手裏的武器就是一把雞毛撣子,這時哼地冷笑了聲,“我李紅姑的事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說的這些事兒,大夥都知道。高林,不是我說你,雖然你是從燕蒼山出來的,可那又怎麽樣?看着你相面的本事,我覺得你不如這位安兄弟!”

果然關鍵時刻還是女人幫女人呀,雖然她并不知道安歌是女子。安歌深以為然地向李紅姑彎了彎腰,以示對她如此公正的感謝之情。

這燕蒼三劍客原本是想着,對李紅姑的事跡比較熟悉,又覺得她是女子,再厲害也終究是女子,沒膽子得罪他們這三劍客,卻沒想到她一上來就打他們的臉。

三劍客的臉色都有些許變了,李紅姑又道:“你們若真是厲害,便說些外人都不曉的,這樣吧,你們就說說,我是如何被破處的。”

這女子已經完全不把自己當女子了,或者說有了自暴自棄之心态,因此說話竟比男子還要粗俗,一幅豁出去沒臉沒皮的模樣。

李義忍不住哧道:“你這樣的女子誰敢破你的處?我猜你至今仍然是冰清玉潔的處~子。”

李紅姑臉色大變,手中的雞毛撣子揚了揚,“你這厮敢污辱我?”

王漢笑道:“我二哥是誇你冰清玉潔呢!”

高林當然也不會知道李紅姑是怎樣失身的,當下盡由得二位兄弟去嘲笑李紅姑。

李紅姑眸瞳縮小,冷幽幽地問,“高林,你如何說?”

高林道:“對女子的私秘事,恕本人無興趣知曉。”

下面倒是有一群痞子樣的人大聲說笑道:“我們有興趣知曉!”

然而高林已經雙手背到身後,一幅不屑于為李紅姑推算的模樣。

安歌卻已經根據李紅姑的面相,手指捏決,掐算起來……

☆、是何來頭(二更)

待李紅姑就要暴怒,要和三劍客打起來的時候,安歌忽然道:“好個人人,深點唇兒淡抹腮。花下相逢,忙走怕人猜。遺下弓弓小繡鞋,劃襪重來,半插烏雲金鳳釵,行笑行行連抱得,相挨。一向嬌癡不下懷。”

臺子下雖然都是江湖客,卻也并非都是草莽,亦有那懂詩詞的,都看向李紅姑。

李紅姑卻尚未聽懂,只瞪着他們道:“看什麽看!喜歡上姑奶奶我了呀!”

安歌又繼續道:“李姑娘,當初你與那人在花下相逢,還丢了自己的繡鞋在花叢中。後再相見,依舊情濃,可惜那人終抵不過人言可畏,棄你而去。然你對那人始終戀戀不忘,這兩年并非無人對姑娘示好,只是姑娘終覺得,再無人有那人那般好。”

李紅姑聽了,錯愕又怔忡地看着安歌,好半晌聲音微顫地道:“這位兄弟,你說對了,我與那人花間相逢,而且亦在那時候将處子之身……只是,只是……”

她越說越難過,終于哇地一聲當衆大哭起來。

她哭着還不忘向衆人道:“此局安小弟勝!”

之後便沖下臺子,向那幽暗中跑去,今夜她定要哭出憋了許久的眼淚。

安歌不由地嘆了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

又想到那人終是棄了李紅姑而去,卻也配不上這詞,立時住了口。

兩局一平一負,燕蒼三劍客對于第三個人選慎重起來。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只望得能夠搜索到一兩個相熟之人,能夠配合的。然而尚未找到熟人,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向這三人道:“我,荊州吳岱,自願上臺請三劍客相面。”

随着聲音他已經飛身上臺,安歌對這人沒有什麽好感,總覺得他是刻意地跟着她,當下冷哼了聲,扭過了臉不看他歡。

衆人只見一個青年男子,大約二十二三歲左右,雖然穿着粗布衣裳,望之卻如芝蘭玉樹,頗為英俊倜傥,此時他一甩頭,似乎亦對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向三劍客道:“三位,剛才那位李紅姑讓你們算她何時被破處,我也有樣學樣,不如你們算算我,何時娶妻,何時破處?”

他的問題令臺下發出一陣哄笑,須知現在的男子,十四歲便算成年,之後便可娶妻,多數男子到了十八歲時,便早已經不是處男,都二十歲以上了還是“完璧”,可是有點丢人哦!

然而他自己似乎并不覺得這有什麽,還沖着臺下衆人露出一個純淨迷人的笑容。

李義道:“大哥,你沒有必要理會搗亂者!”

“诶,我不是搗亂,我是真心的想知道啊!我的女神在哪裏,我的良人在哪裏?”吳岱說着又道:“就算是普通的相面者,若問這種問題,人家也會答的吧,難道你們出自燕蒼山的,居然不能回答嗎?”

他這麽一說,三劍客倒也不好反駁了,眼神交彙之後,老大高林決定蒙一次。

他故意捏着手指掐掐算算半晌,才道:“這位吳兄弟好事将近,紅顏不少,知已也不會好,一生不缺少女人。”

以吳岱的容貌和那身武功,似乎都正是女人喜歡的那一類,因此他才有此說法,雖然語焉不詳,到底還算是給了個答案。沒想到他話音一落,安歌卻道:“這位吳兄是不是處男之身我不知道,但是其家裏已有妻妾,并且妻妾不下百人之數,然而吳兄這生,卻是真愛難尋,一生必将為情所困。”

臺下之人都議論紛紛,有人喊道:“百人之數?安公子在說笑話吧?大富之家雖然也有可能妻妾成群,但百人之數,那是皇帝才有可能達到的吧?”

“是啊是啊,誰沒事在後院養那麽多女人,還不若去逛窯子更加痛快些!”

這些糙漢提起窯子,血液似乎都有點沸騰了,頓時炸了窩般猜測道:“莫不是這位吳兄家裏是開窯館的?唉呀是哪一家?不如留下個地址,咱們兄弟将來亦可去捧場!”

“是啊是啊,吳兄,家裏即有如此多的妻妾,沒有真愛又如何?世上最不值當的便是真愛,真愛哪有一具火熱的身體來的實在。”

“對對對,兄弟真是好幸福……”

吳岱像是沒有聽到衆人的議論,目光只盯在安歌的臉上,眸中有些微錯愕,半晌才道:“安兄,莫不是,你果真是相面先生?”

安歌傲嬌點點頭,卻不多說什麽。

吳岱喃喃道:“你說真愛難尋,又說我為情所困,是不是我這生喜歡的女子,她并不喜歡我?”

安歌點點頭,又搖搖頭,“世事無常,我相信這世上是有真愛的,只要你相信它存在,它必将存在。”

吳岱點點頭,忽然道:“安兄,走,我們不要參加和勞什子擂臺,我請你喝酒。”

說着他便來扯安歌的手,安歌卻及時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若吳兄承認我相面正确,那麽這次的比試就是我贏了。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将會領導衆人除奸,等我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再與吳兄一起喝酒。”

“除奸?你真以為你能殺了曹炟?”吳岱笑道。

“我殺不了,所以,我不想讓大家去送死。”

安歌不再與吳岱多言,走上前道:“燕蒼三劍客,你們是否認輸?”

三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老大高林道:“小子,我們只是陪你玩玩而已,你當真以為這次的除奸大會你可以成為領導人嗎?你真是太搞笑了,難道大家會聽一個一名不聞的神棍的指揮嗎?”

“你什麽意思?”安歌問道。

高林清了清嗓子,向臺下衆人道:“沒錯,我燕蒼三兄弟是來自于燕蒼山,但我們并不是楊公的弟子,只是大家之前一直誤會在下三兄弟了,我們不予破壞大家的期望都沒有說穿。但是楊公已死,屍骨不存,我兄弟三人在燕蒼山練功多時,現在藝成下山,正是該報效國家,因此才挑頭綁了這些官員!”

這高林果然不一般,他承認自己并非楊公之弟子,雖然失去一定的公信力,但他們綁了官員是真實的事情,如此誠懇亦會獲得一部分人的支持。

高林又道:“楊公之能,我等再不能見識。然而江山代有人才出,我兄弟三人練劍多時,雖然我們于相面之術輸于這位安兄弟,但我們的劍術,自信還是能贏了大部分人的。相來咱們江湖人,以武服人,若大家再不服,可挑戰劍術。”

他完全否定了楊公及安歌,将他們撇向一邊。

安歌哪裏肯服,向衆人道:“這燕蒼三劍客說話不盡不實,來歷不明,大家不能相信他們!據我所知,曹炟精于叢林之戰,若大家硬要跟着三劍客硬闖,只怕屆時兩敗懼傷,曹炟本無傷大家之心,也不免使大家大受損傷。大家難道真的以為,曹炟戰神之名是虛的嗎?”

安歌所說的叢林之戰,其實是當初妃子墓事件,她親眼看到了曹炟在林中所設的陷井多麽的厲害,當初曹煜親自率人進入樹林,結果能夠完整走出來的也只有曹煜,那一次是多麽的兇險,安歌有切身體會。

這些江湖人士,多數打着為國為民的旗號,這次若他們強攻入樹林,若是贏了,曹炟固然沒命,但以曹煜的個性,必将借機殺了這些江湖人為曹煜讨公道。若是輸了,這些江湖客的性命送在林中不說,曹炟在民間的聲譽一落千丈,成為百姓心目中的千古罪人,總之,這個局明明就是死局,除了曹煜沒人能贏,然而衆人已經被那虛無的除奸榮譽迷了心智和眼睛。

對于安歌的話充耳不聞,甚至覺得可笑,“安公子,若是你膽小怕事,也的确不能擔任指揮之責,剛才的一番比試只當是一場玩笑好了,畢竟安公子也的确有點相面的本事,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是啊是啊,安公子還是莫要多說了,這次的除奸計劃,一定不會半途而廢的!”

眼見群情激憤,安歌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只好又道:“既然三劍客說了,以劍術為準,便相當于在此擺下擂臺。臺下各位英雄中定有許多劍術大家,不如便上臺來校驗一番,也可以讓我等對三劍客心服口服,達到團結一心的目的。否則心不齊而戰必敗。”

這次她的話得到了部分人的支持,而吳岱反而又站到一邊,閑閑地看熱鬧了,目光卻始終盯在安歌的身上。

這時候有人悄悄地來到了吳岱的身邊,“大将軍,現在該如何做?是否夥同這些江湖客,趁機殺了曹炟?”

吳岱道:“不急,你們先去打聽一下,這個姓安的,是何來頭。”

☆、鐵面

安歌的提議得到了衆人的贊同,第一個上了擂臺的是個黃衫客,袍角掖有腰間,手中持扇,面容英俊,他一上來就邪魅對着臺子下一笑,又是潇灑又是迷人。只有武功高強的人才會這樣吧?安歌對這個黃衫客抱了很大的期望,一心想着讓這人戰勝三劍客。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僅僅兩招,黃衫客的扇子脫手,第三招,三劍客已經将他踢到臺子下去。

雖然僅僅是三招,但衆人還是看到了三劍客的實力,關鍵他們不是一對一的打,而是無論上擺臺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還是一群,他們都是三人齊上,他們的劍招狠辣,招招致命,其中透着些一絲不茍的味道,可見每招他們都練過無數遍,每招都絕不多出一分或者是少出一分。

有些經驗豐富的江湖客便看出來了,這三劍客絕不是普通的江湖客,因為江湖人沒有這樣練武的。

接下來又有三個愣頭青上臺,皆被三劍客無情打下。

臺下起了一陣陣騷動,安歌注意到,翟白已經退出人圈,似乎對于今日的擂臺意興闌珊,沒有興趣參與。

另外有些人也都退了開去,臺子下少了很多人。

按照安歌的觀察,多數真正的高手已經坐觀好戲了,留下來的都是烏合之衆。這樣的一群人去了樹林裏,肯定只有死路一條了。

就在安歌極度失望,覺得今晚之事無法避免的時候,忽然又上來一個人,這個人穿着一身黑色衣裳,質地相當好,若是仔細觀察,還可見他腰間帶子乃是金線繡成,一條黑色大氅迎風烈烈,戴着一個刻痕深刻的鐵面,黑黝黝的鐵面具,冰冷的神情,使得這人周身上下似乎也是透着說不出的冰冷。

他上臺後,沒有立刻與三劍客開打,而是一擡手,先穩住他們,這才道:“你們是三個人,我是一個人,對于我來說太不公平,我可以邀請兩位朋友一起嗎?三對三,才算公平。”

因為戴着面具,他的聲音有些喑啞,但是語氣沉穩,說出的字像一個個釘子,冷冰冰地釘在三劍客的面上。

三人本來想要拒絕,卻聽得臺下有人道:“是啊是啊,剛才三劍客三對一打黃衫客,已然非常不公平。我們要看三對三的對打!珂”

這三劍客已然贏了好幾局,對于自己的劍術信心大漲,這時道:“好,遷就你!還請兄臺報上名諱。”

“在下鐵面。”鐵面人說完,忽然将目光落在安歌身邊的吳岱身上,笑道:“還請這位吳兄能夠上擂與我共同進退。”

吳岱露出沒興趣的神情,剛想要拒絕,聽得鐵面人道:“吳兄不敢上擂臺嗎?”

“笑話!誰說我不敢!”吳岱甩甩頭發,緩步上了擂臺。

鐵面又向臺子下喊道:“白老爺子!難道您今兒個真的打算只看熱鬧,不想活動洗動筋骨嗎?”

“不關我老頭子的事。”翟白馬上拒絕。

鐵面道:“一局定勝負,這可是最後一局了。”

意思是再不上來,熱鬧沒得看了,也沒法在大家面前一展伸手了。

但是翟白這老頭依舊不理會。

安歌踏前一步,遙遙向翟白道:“之前一直有聽聞過銅城老人的威名,沒想到今日一見卻是如此膽小如鼠之輩,而且在除奸大計這樣關鍵的時候,依舊妄圖置身事外,可見其人自私又怕死,枉擔大俠之名。翟白,你拒絕上擂臺,我們無話可說,可是在你銅城老人在場的情況下,将這些江湖人士的性命和前途交付到來歷不明,曾以慌言欺騙衆人的三劍客手中,若是大家出了事,你是否真的認為此事與你完全沒有幹系?”

“小子,你別激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吃過的鹽,比你小子吃過的飯都多,今日之事,老兒說不參加就不參加。”

“好!銅城老人果然英明,想必是怕了那奸王曹炟,明知此去衆人是去送死,因此才不敢領頭與衆人同去,如此的明哲保身,當真令人佩服。”

說到這裏,她不再與銅城老人說話,轉而像臺下衆人道:“你們這些莽漢,銅城老人的态度還不能說明一切嗎?連他都退縮,你們還有什麽好拼的?既然銅城老人都不願與奸王對陣,你們這些人,自問是奸王的對手嗎?沒錯,英雄好名,這次如此殺了奸王,大家必受到百姓稱誦,可是那也得有命是吧?沒有命了,便什麽都沒有了,你們要不要好好的考慮一下此行?”

見衆人果然議論紛紛起來,而且銅城老人翟白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顯然也有些忍耐不住了。

安歌在這時卻又來補一刀,“總之,銅城老人若是退縮不去,我安小弟也不去了,死有重于泰山,輕于鴻毛,我可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不明不白的交給這三劍客,葬在林中,說不定這三劍客,是奸王的人呢!”

她的話終于引起了有些江湖客的注意,之前退出圈外之人,已經看出這三劍客武功不似江湖中常見的功夫,習練痕跡過重,很有可能是軍中訓練多時的武士。因此他們認為今日之戰依舊是軍與軍的戰鬥,但聽安歌這麽一講,又覺得有可能是曹炟的陷井,這樣的話他們當然是不能坐視不管了。

有人開始道:“銅城老人,你便助去那鐵面一局又如何?若是銅城老人贏了,我們唯您馬首是瞻。”

“對對對!銅城老人您德忘衆,可不能在這時候因為膽小怕事毀了一世英明呀!”

銅城老人翟白終于沒辦法了,一個飛身上了臺,很是嫌棄地看着安歌,“你這小子,我記住你了!”

衆人見他上臺,都喝起彩來。

鐵面主動安排道:“吳兄,你年少力強,老大高林就交給你了。”

“白老爺子武功高強,向來有所盛名,老二李義就交給您了。”

然後他自己一指王漢,向他勾了勾指頭。

感情最後,他選擇了武功可能是三劍客裏最低微的王漢。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沒有人願意真正的與他計較,只有安歌有些忍窘不禁,心想這鐵面人似乎有些滑頭啊,但他連自己的真面目都不露,想來也不是為名而來,那麽是真的想要為除奸大計出一份力?

在安歌還在細想這其中的關系時,臺上六人已經大打出手。

三劍客的功夫都形似神似,不過老大高林一身筋骨如鐵打,出招沉穩,每招都有開山劈石之力。然而沒想到的是,吳岱這個翩翩少年所練的居然也是大開大合的硬功夫,他并沒有拿出自己的武器,而是赤手空拳與高林對戰,在氣勢上絲毫不遜于高林,出招利落淩利,每一招出去的勁風與力量,都讓高林頗為忌憚。

老二李義劍術更為狠辣,專挑人各處要害,也是相當的難對付,可惜遇上的是翟白這位銅城老人,若說對戰經驗,行走江湖幾十的銅城老人敢在江湖中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是以眼見李義劍鋒就游走于老爺子周圍,然而卻連他一個衣角都斬不到。

老三王漢果然是最弱的,幸運的是,他遇見的是鐵面,鐵面的功夫不能說差,只是不知為何在力量上似乎過弱了些,反而是輕功不錯,開戰便以極好的輕功躲避閃移,雖然暫時不至于落在下風,但若時間一久,就很難說了。

安歌忽然想到了曹炟,這鐵面身上自帶的寒意,還有他這功夫,都讓她想起曹炟,曹炟因為從小身體不好,是以在武力上一直不如其他幾個皇子。聽說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年他的師父尤其在輕功上下了功夫,讓曹炟練就了一身不錯的輕功,只是用來逃命而已。

所謂,打不過,便逃。不過這種轶事如今沒人敢提起罷了,畢竟齊王也不是好惹的,他自己的武功如何根本不重要,有很多武林高手願意為他賣命。

安歌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想法靠譜,不由地目光亮亮盯着鐵面,希望他能勝利,希望他不要受傷。

這樣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得李義一聲慘叫。

原來是被銅城老人傷了臂膀,長劍當地落在地上,鮮血順着胳膊往下流,手指微顫,竟似被銅城老人廢了一條胳膊。

李義的眸子裏都是刻骨的怨毒,嘶吼道:“翟白,你太狠了!”

翟白把自己的劍潇灑插~入到劍鞘中,冷冷一笑,“敢冒楊公之徒欺騙衆人,廢了你一條膀子只是小懲大戒。”

“你有種!”李義抱着胳膊退到了一邊,目光憤恨地盯着臺上的打鬥。

這時候鐵面的身形漸漸地慢了下來,終于被王漢一劍劃破了大氅,然而沒有傷到皮肉,鐵面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見那吳岱與老大高林戰至正酣,想要勝出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明顯,吳岱已經占了上風。

鐵面猶豫了下,換了馬步,忽然扔了手中長劍,向王漢道:“拳術比過。”

王漢這時早已經試出了鐵面的實力,從心裏就有點兒小看鐵面,這時立刻也扔了手中的長劍,穩穩地紮了個馬步。

鐵面勾了勾手指,示意王漢先開始。

王漢也不客氣,立刻耍起一套長拳,往鐵面攻來,鐵面的手勢忽然變得詭異,手法利落而角度奇特,竟是一套狠辣的分筋錯骨手,這種武功更講究的是應變能力及技巧、手法。近身搏鬥最怕這種純以傷害人命為主的打法,一旦被其傷害,就是傷筋動骨,可能會留下終身的傷害,是以李義也立刻換了另外的一套殺傷力更大的拳術。

一旁的白老爺子看了這手法,看着鐵面的目光變得很冷,分筋錯骨手與三劍客所使的劍法一樣,并非江湖中流行的武術,而是軍中高級武士才會用到的武功,很顯然,這鐵面亦是軍中之人。

在翟白的心中,凡是軍中出來的,恐怕都是另有其目的,他們并不應該出現在除奸大會上。

另一方面,吳岱的功夫也很是奇特,一個身材瘦肖俊美的少年,卻練了這樣一身硬功夫,也是非常罕見。

翟白便有些微微心驚起來,這次的除奸大會,為何忽然湧起這麽多的後起之秀?又暗想,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看起來,自己真的是年齡大了。

下一刻,高林的長劍忽然脫手,原來是被吳岱一拳打到了他的手

腕之上,只覺得咯噔一聲,腕骨已斷,長劍飛向一邊,高林肚子上同時挨了一拳,噔噔噔後退了七八步,吐出一口鮮血,瞪着吳岱。

吳岱轉轉自己的手腕,吹了吹自己的拳頭,向高林揚了揚以示威,高林有心再沖上來,已經被李義攔住,“大哥,今日我等遇到更爪子了!我們輸了!”

是呀,三對三之局,已然輸了兩局,就算王漢贏了也難挽敗局。

而這時候王漢其實也已經露了敗象,還是高林喝了一聲,“三弟,退下!”

王漢聽聞,立刻向後退去,鐵面并不緊追,而是緩步走到安歌的跟前,一條胳膊搭在安歌的肩上。

安歌感覺到他那條胳膊顫得比較厲害,想到曹炟的身體向來不好,這場打鬥于他來說定是很艱辛,當下挺了挺身體,反而更往他跟前站了站,使他可以靠在她的身上休息。

對于她的動作,引得鐵面目光怪異地看着她,她沖着他眯眼一笑,“沒事的,你剛剛打敗了壞人,我願意把我的肩膀借給你休息。”

鐵面的聲音有點冷,“那我不客氣了。”

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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