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嘿你這小娘……子,長得可真漂亮啊。”

那男子本是開口,就想罵她小娘們的,只是方才光顧着手疼,沒怎麽擡頭,如今擡頭一看,又覺得罵不出口了。

只好話鋒一轉,說了個小娘子出來。

只是這小娘子雖長得跟個天仙似的,可這穿的也太奇怪了點,豔粉的裏襯配着大蔥色的外衫,就這樣也敢明晃晃的往外穿,真是仗着美色,為所欲為啊。

那小子一邊感嘆着,一邊吞了口口水,扯着自己幹澀的喉嚨,對着老祖宗求饒。

“小娘子貌美如花,長得……就像是天上的谪仙人一樣,但就是能不能,先把這腳收一收,我這手要是再踩一會兒,怕是要廢了。”

“天上的仙人長得可沒我這麽好看,不過你這小娘子……又是個什麽稱呼?”

蘇蕭閑歪着頭,看着眼前這個五官都要擠到一起的人,這人間的稱呼真是讓她難以理解,宋靖秋之前說出個娘子,這人今日又說出個小娘子來,真是奇奇怪怪的。

“嗨,這小娘子就是對于長得好看的姑娘的稱呼,反正起碼在我這兒是這樣,不說這個,姑娘是哪字的?住在何處?”

他本是想直接問老祖宗的名字的,可奈何想了幾次,都沒好意思開口,就只好改問住處了。

可誰成想,老祖宗這住處說出來,他卻傻了。

“我不是你們仙山的弟子,也不住在你們前山,就住在後面一個竹屋裏。”

“竹……竹屋?”

那小子聽見竹屋這兩個字,音調都有些變了。這仙山之上除了宋靖秋那兒,哪還有什麽竹屋啊。

宋靖秋平日裏看着為人正派,溫文爾雅的,可竟然私下裏竟與女子同住,如此茍且……

難道自己随随便便來這抓點螃蟹,竟還真立了大功了?

那小子一時間又驚又喜又怕,于是也不敢在此多留,只是慌裏慌張的将那螃蟹從地上拾起來,交到老祖宗手裏,而後就轉過身去,快步跑了。

——

老祖宗來這一趟,到底還是抓了四只河蟹回去,串成了一串放在手裏拎着,瞧起來也算是收獲頗豐。

只是宋靖秋坐在屋裏,一瞧見她回來,瞬間就黑了臉。

“我早上走的時候,與你說什麽了,你不是說你從不食言的嗎!”

老祖宗興高采烈的剛回來,便遭到他劈頭蓋臉一頓質問,心情自然不會太好,心情一不好,和人說話的語氣也就更不會好到哪去。

“我早上睡的正迷糊,怎麽能知道你同我說什麽,再說了,我在這兒也只是保你不死而已,剩下的一切還得看祖宗我心情,而你現在讓我心情很不夠好。”

蘇蕭閑也是個屬驢的,只能順着毛摸,但凡要有點讓她不稱心如意的,就要與你尥蹶子,更別說是同她撂臉子了,你臉黑,她只會比你更黑。

宋靖秋瞧着人手裏,那幾只活蹦亂跳的大螃蟹,眉頭幾乎都擰到了一塊,滿臉的兇煞氣,看起來有些吓人,可沒多一會兒,等他再擡頭,瞧見她那撲簌簌一雙媚眼,這眉頭就又如春風融雪一般的化開了。

只見他低下頭來,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

算了,她一只小鬼能懂得什麽,就算是她惹了天大的麻煩,左不過自己多吃些苦,替她扛着也就是了。

宋靖秋如此想着,又提起了茶壺,打算替人倒一杯水,從那小溪到竹屋的路可不近,老祖宗一路走回來,定是渴了。

可就在他剛端了茶杯到人面前的時候,一直在門外忙活的孟舟,卻突然說話了。

“蘇姑娘是做了什麽,惹了二師兄不高興了嗎?若是這樣,我代她向師兄賠個不是,師兄的臭臉太難看,苦大仇深的,連我都受不住,更何況蘇姑娘一個女孩子,你這樣會吓到她的。”

孟舟方才被宋靖秋支出去打水,誰知正巧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剛一到門口,他便察覺出這倆人之間不對,只是沒敢立刻進去,一直站在門口觀望着,到了這時才敢說話。

他這話一說,宋靖秋本就陰沉着的一張臉,登時就黑的更加徹底了。

你孟舟是哪位啊,跟她蘇蕭閑才見了幾面,又有什麽關系,你就敢大言不慚的到人面前來,代她賠不是。

再說了,他又哪只耳朵聽見宋靖秋說他不高興了,他幾時說過,說他因為這事,生她蘇蕭閑的氣了?

待他這盞茶遞過去,随意岔那麽兩句話題,再給她好好的蒸上一籠肥蟹,他倆人自然沒了嫌隙,和好如初,用得着他來插上一腳。

宋靖秋心裏如此想着,卻又礙着面子,不好明說,只得用他那一雙眼睛,狠狠的瞪着屋外的孟舟,希望他能明些事理,早日開竅,順便再找些由頭,讓人多挑兩桶水。

原本宋靖秋也是沒打算帶他回來的,只是架不住孟舟的死纏爛打,今日連累人一塊兒修補禁制,又欠了些人情,順勢也就沒再拒絕。

一開始他還不明白,自己的竹屋簡陋,孟舟為何執意要來,甚至不惜對他死纏爛打,一會兒說自己餓了,要常常宋靖秋的手藝,一會兒又說自己渴了,口幹舌燥無力再回前山,最後甚至連騙他生病這招都用上了。

如今一看,宋靖秋才明白過來,他是為何而來。

竟是為了……

宋靖秋擺着張臭臉,擡頭瞄了蘇蕭閑一眼,一時間這心裏頭,竟還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哼!”

蘇蕭閑眼瞧着宋靖秋端起了茶杯送過來,還以為是給自己的呢,她這一路走了這麽遠,正是口幹舌燥的時候。

可誰想,她前腳剛想接,後腳那孟舟就在她身後突然說起話來,他這一番話過後,宋靖秋看着就更不高興了,就連那水也是在她面前晃悠了一圈,就又被人重重的放在桌上,有意無意之間,好像還推的離她更遠了些。

若即若離,忽遠忽近,一個大男人如此善變,她都沒說什麽呢,他倒是哼的一聲轉過身去,生起悶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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