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重要的任務在身,我不希望你們的追殺去阻擋他們的腳步。”
“二哥派出去的殺手當真那麽差?”
“天風公子面前,你覺得自己是否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為何這樣說?”
“你覺得你那些殺手比起你的武功如何?”
“這還用說?他們除了不要命的狠勁之外,我一只手就可以碾死他們!哼!”
“你覺得樓滿月這人的比起你二哥來說,誰更狡猾一點?”
“樓滿月還是如月公子的時候,他們兩人曾交手十餘次。互有勝負,各有千秋。”
“現在樓滿月正和天風公子合作,要殺死樓滿月,你覺得還有多少多少勝算?”
軒轅雲痕不語,我說:“所以,我幫你殺那五個人,你們是賺了。你們不方便出手殺的人,我倒是可以幫你們解決。”
軒轅雲痕桀桀一笑,陰陽怪氣道:“小風,你還是躺在我身下的時候最溫順。聰明起來的你,真是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我咬住某人薄削的嘴,他經不起撩撥,呼吸又灼熱難耐起來,邊吻邊低吼:“小風,你在玩火***!”
被動承受着軒轅雲痕的熱情,我說:”讓你嘴硬,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你到底是答應不答應?”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的事情倒是解決了,我的事情怎麽辦?”軒轅雲痕語調媚惑。
我怔愣,他拉起我的手往他下身摸去。觸手一個又硬又燙的物件,頓時心裏一驚,哆嗦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軒轅雲痕卻不依不饒,握着我的手就在他那玩意兒上鼓搗起來。當真是羞憤難當,作勢欲推。卻聽見那沙啞魅惑的聲音道:“不想我現在就要了你,葉小風,你的手得加把勁兒。”
我此時真是欲哭無淚。
此夜注定有人難以成眠。
逢場作戲也好,真情實意也罷,這樁交易談了下來,還有五個人等着我去殺。
☆、紙人咒術
? 軒轅雲痕讓我在他雲王府住了下來,原因是既然我要幫他殺五個人,那麽他有責任告知我那五個即将被害的人的詳細資料,有權利知道我具體的刺殺過程。
我又搬回了落風院住下,院子裏一切如舊,不過此次不同的是,沒有明裏暗裏的侍衛來限制我的自由了。
不過,軒轅雲痕那厮每天跑到落風院來吃飯,這讓我無限頭痛。因為廚房做的菜總是照顧大神的口味,我雖然不挑食,但是因為大神太挑食,做的菜式太過複雜,反而讓我不太習慣。
這天晚上,盛夏的風吹得很熱,但是屋子裏卻比較涼快。我正在與軒轅雲痕吃飯,這已是那個尴尬的晚上過去後三天了。
時光太過匆匆,此時已是七月中旬了,離九月越來越近。我得趕緊找到樓滿月,确認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師兄。如果他不是,那麽我該何去何從?
那個誓言又回旋在我的耳邊了“若不能幫師兄度過劫難,我甘願受到天罰。”
那只能将軒轅雲痕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幽幽燭火燃燒,兩個人圍坐在飯桌邊,燭火将兩人的身影投射到窗紙上。
“千影堂那邊沒問題吧?”
“樓千影還不知道我們的計劃,探子回報說,他那邊沒動靜。”
“哦,那就好。”
“小風,你今晚就要去解決第一個人了,你确定你做好下手的準備了?”
“你忘了在你二哥府裏發生的事情了?你那可愛的鬼剎可是破不了我的陣哦!”我将擔憂的心情一收,向軒轅雲痕眨着眼,調皮說道。
此時守在落風院院子外面的鬼剎耳風一動,渾身一震惡寒。随即看見他那呆頭楞臉又隐隐紅了。
“嗯,那你小心。”
“謝謝關心!來,多吃一點飯。你,可是有點瘦啊。”小風眼睛在軒轅雲痕身上亂瞟,促狹地說道。
“竟然嫌本王瘦?小風,找着機會我讓你”親身“體驗一下本王的身材?”軒轅雲痕眼光奇異地看向我,似乎在說——小風,你膽子夠粗,咱們走着瞧!
一頓飯吃了很久。我将需要的紙符等東西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動身。
“我走了,你也回吧。不用擔心,不會讓你做虧本生意的。只要我葉小風出手,保證那人看不見明天的太陽。”看着軒轅雲痕那雙張狂的眼睛,我不禁豪氣頓生,打了個哈哈。
“但願如此。記住,你還欠着我九條人命,如果你今晚都回不來,那就不要怪我對你的樓明月再下殺手。”軒轅雲痕靜靜看着我的眼睛,聲音定定的說道。
樓滿月,為何要用樓滿月來威脅我?心中一陣煩躁。
“你覺得在這樁生意裏,我會給你反悔的機會麽?嗯?不多說了,我走了。”說完,我捏起遁地訣直往城西将軍府而去。
就在我從落風院消失之後,鬼剎看着自己主子些微擔憂的眼神,猶疑着對軒轅雲痕道:“爺,你明明對葉小風上心,為什麽又讓她去冒險呢?那些人物,鬼剎可以為爺解決。只希望爺你不要如此擔心就好。”
聽完鬼剎的話,軒轅雲痕神色恢複了一貫的冷峻,低嘆一聲,“小風對敵經驗太差,讓她去歷練歷練也是好的。”
兩人靜靜離開了落風院。風吹過,盤旋在軒轅雲痕心間的那句話也消散了——“而且,只有這樣,我才有理由将小風留在我的身邊。今晚吃飯,小風的神色間的擔憂與急切,雖然被她掩飾得很好,但是,我知道,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留不住她。”
再說小風我這邊。
城西住着的那個将軍名叫滄化,是個年紀七十左右的老人了,因為戰功顯赫,皇帝封他個‘國忠将軍’的稱號。
但是有收獲就要有付出,封了‘國忠将軍’的稱號之後,就用杯酒釋兵權的辦法,想要奪了他的實權。這人也是一個聰明的,在皇帝老兒對他舉杯盈盈一笑的剎那間,他很有伴君如伴虎功高震主的自覺,當天回去就寫了神情退休的辭職書。
當然,皇帝十分通情達理,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就當着百官的面豪氣的答應了滄化将軍的要求。皇帝天威散發,話音出口,百官當場吸氣,立即又有兩個大臣緊跟着提出要告老還鄉的請求。這樣一來,滄化将軍在朝堂上的重要黨羽基本被肅清幹淨。
這就是帝王手腕:盈盈一笑間,脈脈不得語間,拈花一笑間,詩酒酬和間,就是一場無聲的殺戮,就是一場政治力量的換血。根基再穩,也要遇上一名昏君才有發展前途;若是遇上一位帝王心術的高手,那就是樹倒猢狲散喪失實權的下場了。
而這滄化辭官之後,在将軍府裏很是老實,只是皇帝老兒派去監察他的探子們看不出異狀。
但是滄化手下卻有個謀士,名叫蒼狐。關于這蒼狐,東離坊間有傳說。蒼狐本身是個孤兒,十來歲的時候就成了街上的混混兒,但是因為力量弱小,沒有找到一個好的街頭大哥做靠山,所以經常被街頭其他混混欺負。
但是此人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主,有一次惡心頓起,使計揍了那個街頭的混混帶頭大哥一頓。當然,出手之後就得負責任,為了逃避‘追殺’,他竟然自願閹割入宮。
就在即将進入內堂舉行閹割儀式的時候,蒼化将軍不知為什麽突然經過閹割堂,然後一眼相中了他,随後給那邊的管事人員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把人給帶回将軍府了。
這樣算來,這滄化算是對這滄狐有知遇之恩,有保全他作為一個男性尊嚴的恩情,還有提攜他的恩情。
而這蒼狐進了将軍府之後,表現也确實良好,十分得老将軍的寵愛,不過幾年,将軍就特意賜了他一個‘蒼’姓。
但是從軒轅雲痕那裏得來的資料上卻說,蒼狐這人是個狠角色(當然,這一點從他小時候的經歷就可以看出來,為了躲避街上混混兒竟然可以入宮自宮。能夠對自己狠的人,一般對別人更狠)。
蒼狐此人利用國忠将軍的名氣,私下偷偷擴展實力。經營商鋪酒店,放高利貸,賺了不少錢。而且死性不改,還親自培養一批流氓混混兒,讓那些混混兒來幫他欺壓百姓,欺良霸女,榨取錢財。
真是人如其名,像狐貍一般狡猾。
而我今晚的目标就是解決那個蒼狐。惡人自有惡人磨,那蒼狐平時狐假虎威、當惡人當慣了,今天我就舍身當一回惡人,替天行道,來收了他這個惡人。
在将軍府後花園顯出身形,掐指算了算,蒼狐此時正在主院東側院子裏。
嘿嘿,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我偷偷摸了過去。
不過片刻,我躲過巡邏的侍衛,摸到了主院東側院子旁。靠近這裏的時候,就聽見嘻哈打趣聲不斷的從屋子裏傳出來,此時靠近,更是覺得喧鬧聒噪。跳上屋頂,輕輕掀開青瓦,探頭向着屋內望去。
只見屋子裏一片通明,十多根巨大的蠟燭燒的劈啪作響。屋子正前方有一方略高的臺子,臺子下面就是大片空地,此時地上擺着打翻的酒壺,依舊各種花花綠綠的水果,零食。男男女女就在屋子間的空地上狂歡。或坐或站或躺,或衣衫半裸或衣衫不整,或是媚眼秋波或是猴急色撩,總之是一片狂亂的景象。淫言穢語從下方不斷傳來,聽得人一陣臉紅心跳。
看着眼前場景,我竟然像是進了一種昆蟲的巢穴當中一般,沒有倫理道德,只有人作為動物的本性;沒有規行矩步,只有肆意歡樂;沒有禮儀法治,只有聲色歡場。
好一個蒼狐,竟然聚衆宣淫,搞出如此大的場面,真是比紅樓行事都還要猖狂,夠惡心!
震驚過後,強自将心中不适按捺下來,念咒封住自己的聽覺,凝神往場中看去。場中景色到處一樣,看不出誰的氣場與別人差異很大,都是□□高漲。
我先前算出蒼狐就在這裏,沒想到場面這麽混亂,一堆堆白花花的軀體,難道要一個個的仔細去看?這當然不可能,讓我去看這些東西,破了道門修行怎麽辦?
更何況,即使一個個的去看,肉眼凡胎也看不出來誰是這個場子的主角閉目沉思一會兒,有了!
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紙人,咬破食指,手腕靈動之下,已經在上面畫了一道符;随即閉目默默念了兩聲訣——去!
‘去’字出口,手中紙人頓時消失。就在同時,屋子外卻出現了一個絕世美人。臉若桃花,桃腮心眼,雙眼秋波盈盈,眉目似遠山含黛,绛唇不點而朱。身着孔雀尾翎碧紗衣,玉手纖纖,輕輕撩起衣角,輕柔緩步上了屋子前的臺階。
看着地上的那個豔麗女子,心中默默祈禱一聲:這樣的女子,應該還可以吧。
好吧,那美人就是我手中剛剛的紙人所變幻出來的,美人的臉型是根據樓滿月的形狀幻化出來的,身段就是根據不久前那個宮宴上的南禾三公主幻化出來的。美人的臉型接近樓滿月,因此顯得不陰不陽,很有些味道。
被下咒師用自身鮮血下咒的紙人,其容顏身體,以及動作等,便會如正常人一般栩栩如生,不會顯得機械僵硬。
那美人上了臺階之後,用力推門而入。開門瞬間,只見場中多人都移目向着門口看過來。見到門口的人那個瞬間,許多人都呆了。
輕移蓮步,款款走進場中,美人媚聲嬌笑:“畫兒姍姍來遲,還望各位恕罪啊。”
當然,這美人的聲音是按照那南禾三公主來的,效果應該不錯。不過紙人終究是紙人,容貌身段聲音都得仿制別人的,而不能擁有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東西。話語動作也是按照施術者心中所想所語來進行的,像是提線傀儡般。沒有自己的意識,也沒有任何屬于自己的東西。
只見此時場中大多男人口水直流,目光全部都直了。女人們也是驚呆了,但那些女子驚呆只是一瞬,霎時那些目光就變得幽怨嫉妒。幽怨嫉妒?甚好甚好,這個美人能夠有資本讓別人家幽怨嫉妒,說明這個紙人做得很好。
我将目光緊盯全場,仔細觀察着每個人的神色變化。蒼狐那人是個兇狠狡猾之徒,見到這個美人之後,也許會像正常人一般被美人所迷醉,但是在最初的迷醉之後,定會發覺不對。至于被迷醉的時間有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現在找最先神又有惑的人就是了。可是人太多,盡量将目光放輕,仔細掃過全場,卻沒有找出那個人來,心中閃過一陣些微的遺憾。
默默念咒,繼續。
“為表歉意,畫兒為爺們跳一支舞來賠罪,可好?”
“好··好··好!!”起哄聲不斷響起。紙人就在一陣笑叫好聲中跳起舞來。
這舞嘛,借鑒的是當初宮宴上,九個南禾舞姬的舞蹈。當然現在只有那個紙人一個人跳舞,自然不可能弄出一個九宮八卦陣來。只是普通的以舞惑人罷。舞姿妖嬈大膽,許多人的表情變得十分有趣起來。
随着紙人跳起那大膽勾魂的舞蹈,場中一片混亂惡心。
心裏不禁感嘆一聲,我這不是自找罪受嗎?這樣的場面對講究清修悟道之人來說,最是忌諱。我恨不得此時自己走遠點,但是非要找着蒼狐那厮才能算完,又逼得我不得不看。
定了定心神,仔細向着場中盯去。
就在美人的舞跳到一半的時候,場中一個衣衫半裸的男人從榻上站起來,直向紙人走去。
此人大概三十左右年紀,一雙鷹眼半眯,看起來陰鹜非常;但是此時那雙眼卻是盛滿欲色。嘴邊兩只胡子更添狡詐氣息。再看衆人看向這男人的眼光,又懼又怕又敬。
衆人眼中又懼又怕又敬的神色?嗯,看來此人就是那蒼狐無疑。
我看着那人,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只要你敢享用那紙人,那我就不會讓你失望呢。
做一回花下死的風流鬼,也不枉你到這人世走一遭了,到了地府也好投胎。
再看場中景象。那男人一把抱住“畫兒”就開始動手。左右開弓,上下其手地剝畫兒的衣服,一張嘴直往畫兒臉上招呼。
那人将紙人就地放倒,極其迅速的便将紙人身上的衣服褪下。看此人剝衣服的動作與手法,應該是擁有極其豐富的實戰經驗。
蒼狐,你好好享用,畫兒身上的藥量放倒兩個你都綽綽有餘。
只見那男人就趴在畫兒身上運動起來。時間到了半柱香之後,伏在屋頂上,我暗暗算着時間,想必時間也是差不多了,藥性也該發作了。
果然,只見那男人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就那樣趴在畫兒身上不動了。
旁邊人本來在以淫言穢語對那個鷹眼男人嬉笑打趣,看見那個男人逐漸停了下來,紛紛起哄道:“二爺,你今天怎麽這麽快就停了?難道···?”又是一陣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嬉笑聲響起。
過了一會兒,有人查覺出不對來,走到那“二爺”的身邊,推了推那具身體。那人剛碰到那男人的身子,卻突然縮回了手。同時臉上一片震驚,随即大力将那‘二爺’從紙人身上推了下去。不敢置信的伸手向着“二爺”的鼻孔處探去。
剛剛探到鼻孔處,那人直接雙腳一軟,跌坐在地。臉色驀然變得蒼白,嘴唇哆嗦着說道“二爺····死了.....”
‘死了’這兩個字響起,衆人霎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突然一聲尖叫響起,像是一根導火線引燃了炸彈,場面頓時亂了起來。男人女人都慌張得不行。
讓你們醉生夢死的聚衆宣淫!讓你們狐朋狗友聚在一堆幹壞事!讓你們平時欺負百姓慣了!
這次就讓你們的歡喜道場變成超度道場!
我小有得意的看向場中。眼光随意掃了一圈。突然覺得自己瞳孔一縮——角落裏的那個人不正常!那人一身暗黃色衣衫,瘦瘦尖尖的臉實在太過平凡,很容易讓人将他忽略,此時那張臉上卻不見慌張,只剩凝重。
在這樣的場面中,看到“二爺”如此離奇的死法,任誰心中都會感到驚恐。任誰都不能再淡定了。但是角落裏那人的神色卻鎮定得過了頭。
正是因為他的表情太正常了,所以他最不正常!
你,到底是誰?難道你,才是蒼狐?如果你真的是蒼狐,那你能有今日的成就也就說得通了。色字頭上一把刀!沉不住氣、經不住誘惑的,往往只能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看來,重頭戲要上場了。
那角落裏的黃衫男子似感覺到我的目光,突然擡頭向屋頂看來。那雙眼精光四射,又像蛇眼一般陰狠毒辣。
察覺到了?這不就是為了讓你察覺到有人害你嘛?把你這只蛇逼急了,引出洞來,才正好收拾。
只見那人突然飛身而起,口中喊道“小的們,害死二爺的刺客在屋頂,咱們殺了她。”地上那些光着身子的漢子臉上神色一變,就往屋頂爬來。而那黃衣男人半空中身形一轉,不是向我殺來,反到是快速向對面飛去。明顯是逃跑的路線。
哼,确實夠狡猾,讓這麽多人将我纏住,你這個老大就跑路?黃衣男子定是看見自己的兄弟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死了,知道對付他的人不是個一般的角色。所以定下計策——逃為上策。并且呼動那些還沒有看清形勢的喽啰為他擋煞星、贏時間。這厮倒是惜命得很。
我拂袖一揮,袖中藥粉盡出。對付這些沒武功的江湖無賴,一點藥粉足夠了。連忙飛身向蒼狐殺去。
那蒼狐眼見跑不脫了,索性與我對上。交手不過十招,那蒼狐眼見已是處于下風。但是此人狡猾,大意不得。我一邊逼殺他,一邊暗自留心着他出什麽陰招。
一腳踢向他的胃部,他倒退三步、疼得身子一弓、冷汗直冒。我擡腳欲向他走去,突然,他雙手一動,一陣黃色藥粉向我襲來。心中冷笑一聲,哼,我本人就是玩藥的祖宗,你這雕蟲小技,我還不放在眼裏。運功于掌,就欲拂袖一揮。卻突然心生警兆,不對,這藥粉裏有股陰冷的氣息。連忙化掌為爪,兩只手分別抓住一個又冷又滑的東西。蛇!
而此時,一道更加陰冷的氣息直逼面門。我的雙手剛剛抓住兩條蛇,根本來不及回收到面門處。而且那蛇的速度極快,蛇的腥臭氣息近在眼前。
緊張緊張緊張,難道今天是要把小命交代在這裏了?
若是別人,恐怕已經被這個變故吓到手足失措,可惜我不是別人,而是葉小風。卻見小風嘴一動,張口咬住那條蛇的嘴巴,将那蛇上下颚緊緊咬住,不讓那蛇張口。雙手同時發力,那兩條蛇身子真的一軟,嗝屁兒了。我捏住口中那條蛇的七寸處,連忙将蛇扯離嘴巴。只覺得此時心中沸騰欲嘔。
因為對付蛇去了,所以那陣黃色藥粉被我吸入不少。粗略看了一眼手中掙紮的蛇,劇毒響尾蛇?夠毒!
心中氣憤,身形一閃,就殺向那奔逃的蒼狐。剛剛那些暗算、危機都是瞬間發生,速度極快!蒼狐尚未逃出十米遠。我發了狠,運起八分功力,一掌拍向蒼狐後背。只見蒼狐口中鮮血直流,一把提住蒼狐胸口,把手中的蛇放在距他臉上的不遠處,狠聲說道“把解藥交出來,不然,讓你的乖乖嘗嘗他主人的味道。”
蒼狐此時臉上陰狠至極,眼中似乎有将我千刀萬剮的仇恨,可是那恐懼、害怕的神情卻是怎麽也壓抑不住呢!
“要殺便殺,少廢話。”蒼狐以歃血、又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不說?我自有方法讓你說,只是你确定要領教領教我的手段,嗯?”我半是恐吓、半是認真的說道蒼狐不說話,只是用那雙蛇眼陰森看着我。夠硬氣!就不知你等會兒還硬氣得起來不?
我口中念咒,在蒼狐頭上一摸,只見蒼狐雙眼泛紅、額頭青筋暴起、頭上冷汗流得更歡暢了。對付這種欺軟怕硬慣了的人,就得讓他吃點苦頭,這種人一般是經不起折磨的。讓你嘗一嘗頭痛咒的厲害!
果然,不消一會兒,蒼狐就咬牙切齒地說道,“賤人,你直接殺了我。”
“死了多可惜!你要是再不給解藥的話,我還有更好的法子讓你說。好好享受。”
只聽蒼狐桀桀怪笑到“這是蝕骨醉,解藥就是男人。好好享受。”這厮竟然以同樣的話回敬我!
心中氣憤難當,一手将響尾蛇嘴扳開,放在蒼狐的脖頸上,只見蒼狐被咬後眨眼時間便氣絕身亡。再一手捏死毒蛇,丢在蒼狐身上。這樣的死,看起來純屬意外,也不會讓人追查我的武功路數,進而找我報仇。
念訣遁地離開,先出将軍府再說。恐怕還得等會兒将軍府的人才會發現蒼狐的屍體。蒼狐為了不讓人打擾他們的好“性致”,遣散了府中護衛,所以他那個院子中沒有其他護衛的氣息。這也是我敢直接在他院子中截殺他的原因。
現身在一個巷子裏,隔着将軍府三條街,安全了。想到将軍府中的一切,不禁苦笑起來,今晚看到的東西,真是比呆在宗華山一年裏看到的稀奇事還要多。
蝕骨醉,就是媚藥之王蝕骨醉?傳說因為它的配料難以找齊,加上藥勁狠毒奇異,在江湖中已經銷聲匿跡多年。這藥是百年前冰魂教教主因為自己女人的背叛,傷心之後,為防再次受騙,特意找到藥王為他獨門打造的媚藥。
這藥說狠也狠,說不狠也不狠。
中此藥者需找異性歡好,若中藥之人不愛與之歡好的人,那中藥的人就要死翹翹。若是不與異性歡好,也要死翹翹。多簡單,就是比普通媚藥多了一個限制條件,而已!只是找到自己愛的人交姌,而已!而已!
可惜的是當時藥王尚未研制出解藥,就魂歸西天了。此後百餘年時間裏,未曾聽說誰研制出了蝕骨醉的解藥。
真是沒想到,我運氣這麽“好”,江湖銷聲匿跡多年的東西偏偏被我遇着,而且東西出自藥王。這不是逼着我與百年前的藥王隔着時空鬥法嗎?
與愛的人歡好?這句話裏面有兩個條件,對現在的我來說,太艱難!
愛的人?我有嗎?歡好?歡好之後武功怎麽辦,到了九月,師兄的那場劫難怎麽辦?
不待小風多想,一股熱氣直從小腹竄上,渾身一熱,□□空虛之感陣陣襲來。心裏一驚,這藥夠猛!急忙從懷中掏出抑制內傷的藥丸吃下,再運功壓制蝕骨醉的藥性。沒想到胸口一熱,一口血就吐了出來。這藥不能竟然運功壓制!這藥,不僅猛,還夠狠!
☆、一樹繁華海棠醉
? 師父說,從藥性就可以看出配藥之人的心性。那百年前的藥王,真是個妙人呢。
頭腦開始一陣陣發運,身上越發燒起來,渾身酥軟,口幹舌燥,逐漸呈燎原之勢。軒轅雲痕的王府回不得,看見那厮,我還不一把撲上去?城東有個水潭,潭水寒涼,倒是有用。我拈指捏決,急忙遁地往那邊去。
果然有個碧綠深潭,中間部分凹了一塊進去,形狀恰似月亮。我急忙一頭猛紮進潭水中。冰涼的潭水包圍全身,念起龜息訣,就在水下埋頭睡去。今晚太累,而蝕骨醉的藥性恐怕發作一次的時間恐怕不會很短,那睡覺就在水中解決了。
一覺睡醒,感覺那渾身似火的灼熱退去,但是冰涼的潭水不禁讓人打了一個寒顫。藥力倒是退了,只是風寒恐怕要找上門了。不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雙手劃水,浮出水面。還未看清岸邊景象,卻聽見一聲驚訝,“水鬼?”轉頭向那聲音處看去,原來是幾個騎馬的公子哥。嘻嘻一笑,“哪有這麽漂亮的水鬼?況且這大白天的,哪裏來的鬼?”
只見那幾個人臉上神情半驚半疑,幾人睜大眼睛看着我,就像是想要看清我到底是什麽鬼。
“我不是水鬼,是去潭底做客回來的。你們不要驚慌,這潭下有好東西,誰借我一件袍子穿穿,我就告訴他這個秘密喲。”
正常人聽見我這明顯天方夜譚的話,定然是不信的。但是我突然從潭底冒出頭來,又實在太過詭異了,這就讓人對我的話難辨真假。
此時,一個長相帥氣的公子哥向我走近,遞過一件袍子。臉上神情怪異,說道“穿上吧。別着涼了。”
有點意思,我不禁打趣道:“你不怕我是水鬼?真正的水鬼怎麽會着涼呢?”
只見那公子哥面色閃過難為之色。我一笑,“哈哈,不打趣你了。謝謝你的袍子,我叫葉小風。今天欠你個人情,下次如果有機會再見,你可以讓我幫你一個事情哦。”
飛身上岸,穿上那人遞過的袍子。捏了決,就消失在原地。回雲王府。
多年後,葉小風的名字已傳遍天剎皇朝。這個禮部尚書家的公子——林書,每每想起潭邊遇見的女子,想起那張巧笑倩兮的臉,想起那雙漆黑如墨的眼,便會一陣感嘆:原來名動天下的葉小風就是這樣一個女子。
剛回到落風院,就看見軒轅雲痕這厮在院子中靜坐。看見我回來,軒轅雲痕突然起身緊緊抱住我。這厮的懷抱真是溫暖,寒冷的身體不禁一陣哆嗦,突然一陣熱氣上湧,感覺好不容易壓制下的蝕骨散又蠢蠢欲動了。
“軒轅雲痕,吃飯了嗎?我餓了,咱們一起吃飯吧。”說完,就去推軒轅雲痕。沒想到這厮不為所動。
軒轅雲痕聲音狠狠道:“怎麽現在才回來?還像個落湯雞似的。身上的衣服是誰的?你不是說随便搞定的嗎?”
“遇到一點事,耽擱了。殺完人後,感覺有點熱,就去潭裏洗了洗,再搶了一個路人的衣服遮羞。這不,做完這些就回來了。天氣熱,抱着就更熱,快放開我,咱們吃飯吧。”
軒轅大神,你再不放,藥勁又要上來了,泡了一晚上的冷水,遭罪!你再不放,我又得遭罪了。
這厮不但不放,反而抱得更緊。我心裏一急,雙手靈活一轉,巧力一掙,急退三步。看見軒轅雲痕黑下的臉色,心中不禁發毛,連忙說道,“我去換身衣服,再不換衣服,要着涼了。”
換了衣服出來剛剛發了瘋般奇怪的人,此時卻是什麽也不問。嗯,良好的合作夥伴就應該這樣,不管合作對方做事經過,只要結果成了就行,提供各自所需要的利益就好。
“蒼狐死了,沒有驚動将軍府裏的人,善後問題可以不用考慮。”我沉靜說道。
“嗯,果然厲害。那下一個目标你準備幾時動手?”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阿嚏!”鼻子一癢,不禁打了一個噴嚏。
“小風,你的風格真是別具一格。你昨晚那個澡恐怕洗了一整個晚上。”
我恭謹道:“四皇子過獎了。在您的風格面前,小風的風格不值一提。”
軒轅雲痕話題一轉:“今天你要對付的人有趣得緊,你可要多多上心。”
“對待不正常的人,我一般不要正常的方法。為了他,我可是費了一番心思。保證給他一個驚喜,給足面子”。
“那這次去你又打算什麽時候回來?”軒轅雲痕語氣帶刺道。
“雲王府的飯菜如此可口,我怎麽舍得在外面耽擱太久?自然是任務一完成就回來吃飯了。”
“那你小心。”
“多謝關心。”
九月之期越來越近,聽着知了沒完沒了的聒噪,心中不禁一陣急躁。
大搖大擺走出雲王府,信步往豐都西城走去。
西城有個紅樓,樓裏有個名妓,名妓有個好身段,好身段引發了幾樁奇怪又不奇怪的事情。
紅樓名叫一樹繁花,名妓芳名海棠醉,身段跳舞最美。而奇怪又不奇怪的事情是這樣的:幾個官員去了一樹繁花後,回家幾個月,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而刑部總是查不出死因來。
誰會将他們的死與一樹繁花聯系上呢?畢竟男人有個需求,進進紅樓,再正常不過。而且幾個官員的死是在進一樹繁花幾個月後,他們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曾單獨與那個名妓海棠醉呆過一晚。而誰又能查出這相同點?并能将這相同點與官員的死聯系起來?
但是這事偏偏軒轅雲痕查到,還偏偏被他查到那海棠醉竟然是個男人!只是不知道那海棠醉是怎麽魚目混珠、以男扮女騙過歡客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管你海棠醉用什麽方法騙人,反正是妖法異術。今日,葉小風不打算讓你繼續做女人了,我想讓你當死人!
誰叫你讓軒轅雲痕查出你的底細呢?南禾國派來的奸細、盜取東離情報、順便暗中解決東離掌事官員?做情報就做情報嘛,何必拌絕世佳人做情報?哎哎哎,讓人去殺絕世佳人,我可怎麽下的去手?
拿着軒轅雲痕給的随身官印,頂着一張兵部侍郎張興城的臉,邁着官爺慵懶的步子,裝着官爺微服逛紅樓的姿态,搖搖晃晃地往一樹繁花去了。
進了一樹繁花,頓覺眼界大開。但是有了昨晚将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