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回合,敗! (5)

,才能發動。多虧教主‘相助’,我才能有機會見識無生,過獎。”多虧弑魂無極你将我捅得全身窟窿,鮮血長流不止。

血佛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兩人視線中間隔了一層層彌漫而濃重的血霧。看不清他那法相莊嚴的容貌,卻能清楚看清那殘酷中帶着掠奪的神情。

“你的死我已經不敢興趣,你的天賦倒是讓我期待。把你留着,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留我生路,便是給你自己留下死亡隐患。既然教主都承認我是個對手,那一招解決眼前的隐患,才是聰明人的做法。”此時的痛苦,生不如死。

“沒有對手的人生,太無趣。留着一個未可知的玩偶,生活才有樂子。本尊找了這許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到,又怎麽會輕易毀掉呢?”

“玩偶弑主,從來不是新鮮事。”

“想要殺主人,玩偶也得掂量着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教主若是手癢多年,不如告訴小輩你的弱點,小輩也好為教主生活得有趣出點綿薄之力。”太過自信的人,這樣的挑釁你接不接?惱羞成怒最好,一掌結果我便是。

“本尊是血佛。佛,是不會死的。卑賤的人類永遠不會明白佛的境界。”氣焰嚣張,鋒芒盡出。

“人不能殺血佛,那佛呢?”

“只可惜這世上只有我本尊一個真正的佛。”

“教主如此坦白的承認自己的弱點,這番氣概,讓人佩服。既然只有佛能弑佛,那我就試試當佛的滋味。”

血佛仰天狂笑起來,聲音極其凄厲,語調極盡恥笑。

片刻之後,血佛止住笑意。聲音更加冷寒:“要殺佛,便要無情無愛,比佛更加無欲無求,你能做到嗎?”

無情無愛,無欲無求?斬斷牽系,沒有溫暖?

“好像做不到,只能讓教主失望了。”

“你的命現在是我的,本尊給你兩條路走,要麽為了殺我而存在,要麽變成我的藥人。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選擇,你這麽有趣的人,死了太可惜。”

“說過這話的人太多,你來晚了。”聲音冷,冷的是生死,冷的是威脅。這樣輕易将人劃為自己所有物的話,太糟蹋人的尊嚴。

生死無攸關,威脅等閑看。

“與佛搶東西的凡人,會受到神的詛咒。若是敢于承擔佛的怒氣,那盡管來搶。”威脅,張狂至極的威脅;強勢,睥睨天下的強勢!

藥人?

成為藥人,便是三魂七魄被他操控,自此後成為他的真人傀儡。如此一來,世間只有葉小風這麽一具身體,再也沒有葉小風的靈魂。

做他藥人,便是與虎謀皮為虎所傷還要為虎噬人。葉小風有那麽蠢嗎?

“為了殺你而存在?怎麽一個存在法?”

“本尊對自己的玩偶一向盡責,在到達終點之前,本尊會為你鋪一條斷情絕愛的無情路。在本尊的争霸路上,你将會是那個最好的、額外的收獲。”

斷情絕愛的無情路。原來,這樣的路,才是真正的無生!

估摸着外面的四國皇族的人已經清醒過來,我處在弑魂無極制造的妖氛魔域陣中,是與現實時空不同的另一方世界。陣中的人不能知道外面的情況,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就在他們的身邊已經展開了一場驚世争戰。

“經過今天這事,想必煉魂教已經由暗地轉到明面上來,教主可要做好面對各方勢力的攻擊。”

“可惜本尊在他們心目中依然是至高無上的佛,煉魂教對他們來說依然是退隐的門派而已。”

“如果教主想要保守這個秘密那還是将我殺了滅口的好。”

“怎樣讓自己的玩偶聽話,本尊不需要你來教。”一個夾雜着陰森寒意的詭異氣流向我急射而來,只覺無數細細尖尖的東西在爬,我一顆心直直往深淵最深處墜去。

“本尊既想讓你活着,又想攪動中武林,争霸天下。但是好像你不太聽話,該怎麽辦呢?哎,想了想還是這個噬心蠱最好使。失信,噬心,失心!可千萬不要背叛主人哦。”

今天栽在一個變态的手裏,所有武學人格全部被侮辱了個遍!

噬心蠱,厲害之處就在于一旦中蠱之人違背了施蠱人施蠱時附在蠱中的意願,就會成為那所謂的‘失信人’。而一旦失信,得到的懲罰便是‘噬心’。

遭受萬蟲噬心後的人,身體也會被萬蟲啃噬幹淨,死狀不可謂不凄慘,感受不可謂不痛苦。

治亂之道,莫善于任其自正,不去管它,自有平靜下來的一天。

“教主對自己的噬心蠱這麽有信心?若我不怕死,教主豈不是失算了?”

“你以為你逃出本尊的手掌心?除非本尊不要,否則玩偶永遠逃不脫主人的掌控。”

“總有例外的。”

“本尊不惜歡對自己的玩偶用手段,你不要逼本尊對你有所例外”殺氣好濃。

“佛在三十三重天上,陰曹冥府在十八層地獄,不知陰曹是否也在教主的掌控中?”

“在本尊手裏,永遠不會有例外。”

太過自信的人啊,總會有你偏執到失足的一天。葉小風從來有自己的風格,不自由,毋寧死。

“太虛門欠本尊太多,本尊就在你的身上找回來。欠了債,終歸是要還的。”

“太虛門不是我的背負。”想了想,終究還是說道:“教主總是看見別人對你的虧負,這樣的佛門之路太辛苦。血海無邊,教主可曾想過找一只渡你的船?”

弑魂無極殘酷冷笑:“凡人永遠不懂佛的修行,即使是血海,也是你們永遠到不到的境界。這世間能夠渡本尊的船還在地獄,而天上的佛不需要地獄的船。”

渡你走出自己的心魔,渡你從變态中恢複正常,渡你不再偏執。然而深陷其中的你不願走出來,所有痛苦只能自己背負,而且還要更多人的鮮血來充盈你的血海。實在殘忍至極。

血佛雙手一轉,一股靈力打入我身體,渾身那不停往外流的血液止住了奔流的态勢,受傷的五髒六腑好了很多。同時施咒聚集起圍繞在他周身的黑暗魔氛,彙集成人形大小,向我蓋下,随後融入身體中。

☆、怕鬼修廟

? 靈魂受到壓迫,比肉體上的疼要多出好幾個級數!只想罵人,只想狂開殺戒,而最想殺的人——是自己。是弑魂無極。與其為我療傷,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暗黑魔氛血佛身影一閃,消失在眼前。轉瞬周身的黑暗魔氛也随着弑魂無極的消失而逐漸消散,倒映在眼中的天空明亮起來。

試着運了下功力,雖然少得可憐,但能夠正常流轉,看來葉小風還沒有筋脈盡毀。

但一身生氣只剩一半。無生陣沒有發動成功,我沒有因此死去,但失去一半生氣,也算是半個‘無生’了吧?

失去一半生氣的人,生理機能會發生相應的變化——容顏遽變,身體衰老。不知道現在的我是哪般摸樣。

走上異術者這條道路的時候,便是明白終究有這麽一天的。只是想不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在我躺在不知名的山腰恢複力氣的時候,霜翎山上已經亂成一鍋粥。

四國皇族空前達到一致,派出自己的人馬去攔截弑魂無極的人馬。雖各自懷着不同心思,但是出手對付破壞朝會、暗算自己的人卻是毫不手軟,不同人馬的态度達到取得空前一致。情勢已是劍拔弩張!

各方人馬自山上一撥撥下來,漫山遍野都是一臉嚴肅的士兵。在士兵們将山上各處圍得水洩不通的時候,霜翎山幾處隐蔽角落卻有幾支暗黑色人影極其隐秘地穿梭。

那些黑色人影在濃密樹木的掩映之下,穿梭的速度極快,似乎是水中游魚一般暢通無阻,那些濃密的樹木對他們的行動不能造成分毫的阻攔。

此時,剛剛從幾對士兵交叉組成的網中神奇逃開的一支隊伍出現在一個山凹處。此處山坳極其隐秘,十米見方而已,上方是一處平地,有一個大石頭冒出來,形成一處天然的隐蔽,遮住上方人的視線,另一面是懸崖,懸崖下是碧綠如翡翠般流淌的江水。

隊伍中總共有十二人,高矮不一,有胖有瘦,其中一人還是獨眼。

“魄九,你聞到什麽特殊味道沒有?”為首一個長相冷漠,一身黑衣的人說。看這個人的相貌也是極其俊美,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寒之氣,讓人不敢接近。

這人赫然就是影無雙。

“方圓百米之內沒有特殊氣息,沒有聞見血腥味,也沒有打鬥的味道。”

叫做魄九的人長相極其普通,但那只鼻子又紅又長,極矮平,就像是用朱砂筆在臉上畫上去的一般。此時那只鼻子正抽動着,尋找散落在空氣中的味道。

“魄八,你感受到空氣中有什麽特殊的波動嗎?”影無雙的臉色更加寒冷,繼續追問。

那被叫做魄八的人真是那個瞎了一只眼睛的獨眼男子。此時他的兩只耳朵正微微顫動,似乎是在感受着極其細微的風聲。

“空氣中沒有打鬥的波動,但是在西南方向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好像有人的呼吸聲。”

這句話說得很莫名其妙!此時漫山遍野都是人,有士兵,有那幾支黑衣神秘人,西南方向五百米處當然有人。這句話,要麽是廢話,要麽是裝神弄鬼吓人的話。

但這獨眼人話音剛落,隊伍中另外十一個人的臉上出現隐隐的激動之色,挂上隐隐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影無雙打了一個手勢,十二個黑衣身影如影子一般攀援着山壁消失,又像石頭一般直接融入那山壁。速度實在太過驚人。

山坳處又恢複極致的寂靜,山風靜靜吹着,好像這裏從來沒有任何人涉足。

就在影無雙帶領的十二個人的隊伍消失之後,不過片刻之間,這個山坳迎來餓了第二支隊伍。

這支隊伍不過十人,為首一人一身灰色衣衫,其餘九人皆是一身統一的黑衣。黑衣蕭殺,帶着嗜血的味道,表情嚴肅,似個個都是剛從地獄中出來的修羅般。

什麽人能夠帶領出一支這樣的隊伍?又是到底為了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才會出動這樣的隊伍?這樣的力量,本來應該藏在暗處,是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動用的。

将自己的底牌過早暴露,無異于自掘墳墓。

而這這為首的黑衣人,赫然就是鬼剎

“這裏有人的氣息。”鬼剎開口。

“剛剛離開。”第二個人說。

“西南方向。”第三個人說。

“行色匆匆,應有急事。”第四個人說。

“身上氣息與我們相同。”第五個人說。

“老大,追不?”第六個人向着鬼剎說。

“追!”話音一落,人已消失在空氣中。

這處山坳再次回複了寂靜,似乎從來沒有人涉足過這裏,一切都是靜靜的,只有山風靜靜吹拂。

就在這支十人組成的隊伍消失後,不過片刻時間,這出山坳又迎來兩人。

“小白,你說那個人會藏到哪裏去了?”一身黑衣的男子意味不明的笑道。

“小黑,他要我們找的人,哪那麽簡單?”一身白衣的女子溫和道。

這黑衣男子身形又細又高,一頭黑發用木簪随意束起,襯着那雙桃花豔,攝人心魄。沉悶黑衣卻偏偏讓他穿出儒生味道,若非他身上若隐若現的血腥味,幾乎以為他是個飽讀詩書的溫和雅士。

與這奇異男子相對的是,女子一臉溫和,臉若滿月,一身白衣,清雅絕倫,就似那手執蓮花的觀音一般。

兩人雖然是極致違背的氣質,但站在一起卻是沒有給人帶來絲毫的違和感,放佛兩人天生便是應該這樣存在的。

“不過,要找那個東西人不少呢。”黑衣男子臉上神情逐漸妖冶起來。

“而且實力都還不弱。”

“那咱們一起去看個熱鬧?”很有儒生氣質的溫和。

“東方即墨這次可是給我們找了一個有樂子的活兒呢。”

溫和的笑意間,一股隐隐的殺氣撲面而來,刀光劍影蘊藏其間。

這一黑一白,便是那言笑晏晏間取人姓命的黔江雙殺。

兩個人影消失在空氣中,只剩下兩人衣袂帶起的輕微氣流,正是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山坳處有恢複了平靜,只有風的嗚咽聲,似乎從來沒有人涉足。

東離黃道二十一年秋,四國朝會在霜翎山舉行。朝陽初升之時,有神佛自天際出現,佛光璀璨,法相莊嚴,引渡衆生。

四國皇族受戒,得天意指引,需終身掌管天煞皇朝。

四國禮官昭告天下的文書如是寫到,再加上當時在霜翎山腰上的武林人士的描繪,民間一時惶恐,各國臣民對自己國家皇權的信仰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民間甚至以書面、口頭、戲劇等形式展開論戰,內容便是——那一場佛光之中,到底誰才是佛指定的天子?誰才是整個天剎皇朝最終的統治人……

同時,整個天剎皇朝開展了一場自上而下的拜佛禮教活動,動作極其浩大,範圍上至天子,下至百姓。

修廟,修佛經,請道人,祭拜……一些列的禮佛活動在整個天剎皇朝開展起來。

眼光厲害一點的人在茶館裏面說到:四國同時這樣大規模的禮佛原因,恐怕是為了趁着這次神佛的事情,以此來興起教派,籠絡人心,控制百姓的信仰。

朝堂上那些心機深沉的大臣對着自己的心腹說道:四國這次統一的活動,恐怕是為了在霜翎山‘神佛’出現之後,抓住這個時機,靠百姓的信仰來證明自己才是那個能夠統一整個天剎皇朝的真命天子。

四國之間各種各樣的猜測層出不窮,政治、經濟、文化、宗教信仰、教化禮儀各方面的猜測都有。

只是,禮佛拜教的事情似乎自古以來都有,民風荒廢久了之後,興起一個教派來順應百姓的思想,似乎是一個很容易想通的事情。或許,修廟禮佛只是為了抵制晦氣的邪術而已。

☆、影、鬼相遇

? 我正一點點地收集者零散在渾身各處的靈力,凝神吐納間,逐漸修複着自己受傷的經脈。

突然,耳朵貼着的地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震動來自百米開外,頻率不一,應有十人之多。正向着我躺身的這個方向來。

算着那些人接近的速度,我停下修複傷勢的動作,默默将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手心一處,等待着發動隐身咒術。

片刻,貼近左耳的地面又是一陣輕微的震動。聽到這裏。心裏一喜。

人多好辦事,這話是真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會涉及利益的分配,人越多,水越渾,渾水摸魚很好,魚趁着水渾逃走也很好。

在第二陣震動過去之後,緊接着,貼耳的地面又傳來了第三陣震動。這次震動更加輕微,人數很少,好像只有一個人。

一隊人馬出現在我剛剛躺身的地方。

借着周圍的草木精華,将氣息融入花精木魂之中,我隐藏着自身的氣息。運用‘借景不借殺’之術,做隐身咒。

借景乃是借助周圍景象事物,乃至天道,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借殺’,是說雖然借了那些景物的元氣精魂來隐藏自己,但是并不借取其中的實質。

“魄八,你說的人呢?”說話人一臉冷酷,影無雙。

“空氣中有隐隐的波動,與我先前察覺到的震動一致。而且這波動就在我們周圍,可為什麽……”一個獨眼人有些疑惑着說。

這人竟然能夠感受到我隐藏在花精木魂之中的氣息。

“魄三,你感受一下。”

影無雙冷着一張臉,對他身邊一個又高又瘦的人說道。

只見那個被影無雙指定的人也不回話,身子也沒有任何大動作,只是兩只垂在身側的手捏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随即,一陣青煙從那兩只手處散了出來,正當我不解的時候,一陣綿綿密密、暗含剛勁的勁風掃過自己藏身的境界裏。

被這樣一股‘鬼祟’之風掃過,我的行跡必然暴露。

牛人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正當我萬分糾結的時候,場中那個叫做‘魄三’的高手雙手一緩,雙手結成的奇怪印記消失,對影無雙說:“空氣中确實有一個人的氣息,而且這氣息與此處地上的血味很像”。‘魄三’的人伸出手來,指向我剛剛躺身的地方,而那裏有一灘尚且溫熱的血跡。

影無雙随着魄三的手看向那灘血跡的時候,臉上冷漠的神色更加深了。

“方向何處?”影無雙問。

‘魄三’舉起手來,眼看着就要向我指來。我心裏一嘆,這戲這麽快就唱完了?

就在那支手即将在我的這個方向停下來時,一股勁風突然自影無雙一行人的西側襲來。勁風沒有殺意,但是卻含着極致的冷意。

魄三那只讓人很是無可奈何的手,終于極快地收了回去,避開那道莫名出現的猛烈勁氣。

西側走出一隊人影,帶着死神收割生命般的氣息,駭人膽魄。

這隊人不過十人,當先一人,身着暗沉灰衣,似一張永遠不能逃開的灰網般,給人帶來極致沉悶的感受。

咦,一看之下,竟然就看出了一個熟人出來——鬼剎。

“鬼剎,是你。”影無雙倒是有雙好眼睛,這鬼剎可一直是軒轅雲痕身邊十分隐秘的存在。

“是你,影無雙。”鬼剎将語句順序調換一下,投桃報李般‘回敬’道。

場中靜下來。兩人已無需多言。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輕微的指動,已足夠告訴自己對方的打算。

兩人的主子是生死仇敵,即使兩人從不曾面對面見過,恐怕也是将對方的名字念了千千萬萬遍、将對方的畫像看了千千萬萬遍。

“你的立場?”鬼剎首先發話。

“無需立場,人,必定是我帶走。”影無雙回道。

“既然這樣,那就開戰吧。”

局勢一時劍拔弩張。

兩人都深知對方脾性,便知此時此刻,不能情遣、不能理喻,只能靠武力解決。

兩邊人馬說打就打,撸起袖子就開戰。

戰局分為兩處。影無雙與鬼剎鬥在一處,帶來的人鬥在一處。

戰場中劍氣四溢,殺氣彌漫,空氣被劍氣劃開,一陣陣逼人的氣息迎面襲來,隐藏在花精木魂只見的我被逼得分外難受。

影無雙那柄寒氣四溢的劍,出鞘。轉手一個劍花,舞出冷漠快意的劍道。同時鬼剎雙手也緩緩捏起,結印。

影無雙如一只鹞鷹沖天而起,向鬼剎劃出幾道耀眼劍氣。鬼剎腳步連連錯開,避開劍氣,功力一提,發動陣法。

只見影無雙在空中的身子一個翻轉,極快地改變身形,劍意先行,鬼氣森森,人緊随劍意之後,鑄成一柄黑色的利劍。

人已經成了一柄劍,劍已經融入人的精魂。一人一劍的速度已達到極致,攜帶者無匹的殺氣向着對手攻去。巨大的寒意在影無雙持劍激射的身形周圍炸開,只覺一股森寒殺滾滾撲面而來,将我隐身的氣息逼得蕩散些許。

好厲害的劍氣!

面對這驚世一劍,鬼剎眉目冷凝,瞳孔緊縮,神情間卻不見絲毫慌張之色。只見他雙手舉起,平放身前,口中大喝——“去”。

影無雙激射而去的身影陷入一片幽谧境界,周身氣息在瞬間急遽變化,劍意的目标由咫尺之間變得遙不可及。

鬼剎已經開陣,

影無雙太了解鬼剎,正因為了解,所以他一出手便是絕不留情的“一式亡魂”。

一式亡魂,已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一劍,是影無雙的極招。

因為深知鬼剎的異術實在難纏,只有速戰速決,搶占先機,方能擺脫陣法的牽制。

但,終究是低估了。

就在我被兩人你死我活的打鬥震撼得五體投地的時候,一陣氣息極快地向着我藏身的地方襲來。出手的角度實在刁鑽,我身子受制,下一瞬,人已被帶離花精木魂,遠去百丈開外。

這樣的速度,這樣出手的角度,無不是身經百戰的高手所具有的素質。高手!

“你是誰?”急速飛行中,我問那拎着我的人。

黑衣人并不說話,發出一聲聲淅淅瀝瀝的輕笑,好強的煞氣。

“黔江雙殺?”腦海中驀然浮現一張臉來,男子在談笑之間輕巧取人首級而面不改色,甚至還在言笑晏晏地談情說愛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

挾持着我急速飛行的人,身形輕微頓了頓,同時這個不曾看見面貌的人笑得更加張狂肆意。

“你倒是個聰明人。”那人笑過之後,頗為敦厚地說道。

我止不住地驚訝一番。

黔江雙殺屬于武林的異類,兩人相恩相愛,總是在西晨國黔江一帶活動,表面上,兩人逍遙江湖,不理世俗雜務。

但在黔江勢力範圍之內的好幾樁足以震動武林的大案中,卻處處表明有黔江雙殺的涉足。用‘涉足’一詞也許并不準确,更準确地說,應該是——主演。

這兩人,不僅是江湖上的神仙眷侶,也是奪命的黑白無常。看似與各方勢力毫不相幹,背景幹淨,卻又游走四方,斡旋八處。

我問:“在你心目中,我能值多少錢?”無事不劫持。

話音剛落,一股氣息從身後不遠處極快逼近,伴着一股溫和中深藏妖冶的香氣,光滑柔軟的手扶上我的臉龐。

心裏一驚,雖然知道這黔江雙殺從來都是形影不離,但剛剛的确發現不了這女子的氣息。

就這一身隐匿自己氣息的功夫與剛剛逼近的速度來看,這人的武功不低,不僅不低,還非常高。不僅高,而且如果用來殺人的話,應該非常好用。

盡管這女子身上的氣息給人的感覺溫和,但掩蓋不了武功走陰邪路數的事實。常年修習陰邪武功,連帶着把自己的性格情懷都同化成了那般不陰不陽的狀态。

“這張臉看着還好,可惜不是你的臉。要說能值多少錢嘛,還要看你本尊樣貌如何了。”女子說話極其溫和,卻掩蓋不了嗜血的氣息。

在黑衣人面前,你直白地表達你看臉估價的喜好,姐喜歡這風格。

眼前白色絲絹帶着蘭芝香氣一晃,臉上一陣隐隐僵木的感覺傳來。

臉上軒轅雲痕那張臉應該是被這袖子拂去了,恢複了葉小風我本尊的臉。

眼前一張美麗的臉龐閃過,充滿自信與笑意,卻在看見我容貌的一瞬間,所有的表情定格在那裏,被滿滿的驚訝與不可置信所覆蓋。

“咦,小黑,難道是我猜錯了?”這聲音中帶着明顯的失望。

黑衣人轉過頭來,仔細看了我一眼,也變得糾結起來,但轉瞬卻換上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眼帶寵溺對女子說:“小白,這次你終于猜錯了吧?與你猜測的可是有點差距呢。”

女子皺眉道:“我的感覺一向很準,這人身上的氣息的确與昨天那人身上的氣息很像,卻又不全像……不過,這容貌相差實在太大,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既然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現在這時代,要賺大的,就不能僅僅看臉了。”男子看‘小白’吃癟,心情頗好的樣子。

此時葉小風的這張臉,到底是一張怎樣的臉?

無生,無生!從無生陣中活了過來,但這張喪失一半生氣後的臉,又是何模樣?

☆、葉無顏

? 古語有雲:以才侍人者久,以色侍人者衰。幸好葉小風不曾需要以色侍人,也就不用擔心什麽被人甩的問題了。

古語有雲: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幸好葉小風沒有必須在意的‘悅己者’,也就不用因為這個容顏的事情而憤恨發狂,瘋狂學習化妝技術了!

哎,不就是一張臉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只是,明明可以在理智上說明自己不在意,為何心中還是荒涼一片?

葉小風的名字是否該改為葉無顏?葉無顏,葉無緣,兩個名字的音何其相似?容顏盡失,是否與以前的一切再也無緣?

“哎,你別哭啊,雖然你不是我猜測的那個人,不過你也是可以賣一個好價錢的。嘻嘻。”白衣女子嬉笑着,心情似乎轉瞬間從沮喪中回轉過來。

“哎,誰叫黔江雙殺武功這麽高,被你兩這般絕世高手挾持着急速飛馳,眼睛遭這深秋寒涼的冷風不斷吹拂,不流點淚才怪。”

女子接着話頭說:“這次那個買家可是對你極其上心呢,你會值一個好價錢的。”

“哦,看來我還挺值錢呢。不知道這個願意花大價錢買我的冤大頭,是姓宗,姓薛,還是姓東方呢?”

黔江雙殺以黔江為根據地,而黔江屬于西晨國,西晨皇族皇姓“東方”。

白衣女子聽我這麽一問,神情間閃過一絲驚愕,接着變為微微的惱怒,又似含着濃厚的興趣!

她輕啐一聲:“遇見你,真是麻煩。”我貌似逾越了她的界限。

西晨現在有實力的愛鬧騰的也就那麽幾個。東方即墨十歲即被冊封為太子;東方卧雪是西晨戰神,戰功赫赫;東方煜是西晨第一才子,據說具有天人智慧、滿腹謀略。這三個人都出得起價錢。

只是,誰會願意買呢?

東方卧雪既然是戰神,把錢花在戰士們的裝備上還來不及呢,哪有心思來憐香惜玉,花錢買‘美人’來逍遙?

東方煜既然是智慧天縱的才子,想必也是極其愛惜自己西晨第一才子的名聲,不會傻到買進我這麽一個比他更聰明的聰明人,那麽東方煜貌似也可以排除了。

三人身形在空中狂閃,禦空飛行的速度極快。深秋的風刮在臉上帶來微微刺痛感。

在空中繞過了一圈又一圈,眼前景物變了又變。三人身形穿過一棟又一棟的屋子,腦袋都被繞暈了的時候,終于來帶一處隐秘的樹林裏。

樹林陰翳,冒着陣陣陰風。剛剛進樹林的時候,便感到一股奇異的氣息盤旋在林中不遠處,沒有殺氣。

正思索中,三人已接近那股氣息。繞過樹木枝葉的掩映,入眼的是一個身着金線勾絲銀色長袍的身影。那人背對我們,長身而立,雙手背負身後,墨發如瀑。

“人給你抓來。”男子對着那背影說,聲音裏帶着不易察覺的謙恭。

“你們要的東西,我也準備好了。”背影聲音暗沉,似花了功夫,将原本的聲音掩藏起來。

“公子真是爽快人。”黑衣人話音一落,便拉着白衣女子的手瞬間閃身離開。

我靠着一棵樹,歪斜着站定,眼光緩緩在那個銀色身影上移動,猜測着自己的後路。

那個銀色身影那樣背手站立一會兒之後,終于轉過身來。哎呀!終于要轉過身來,終于要讓我開開眼界了。

可我像個充滿氣的氣球被突然戳破般,嘩啦嘩啦就漏氣扁下去。

這人竟然帶着面具!面具!面具!

哎,意興闌珊,當如是耶?

移開打量那人的眼光,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光芒——

本來還打算看着這人相貌來給他算一卦,沒想到這人竟然戴着面具,瞬間便将我所有的打算化為灰燼。真是掃人興致啊。

“你……”面具人的聲音沙啞沉黯,走到我面前,手撫上我的臉,眸光閃爍。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我只覺意興闌珊,胡亂問道。

風,蕭蕭;人,寂寂。

就在我那麽一句眉頭沒腦卻又足夠吓死人的問句脫口而出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陷入僵持。

問出話之後,我就後悔了,若是把一切都捅破之後,那就沒意思了。那個問題,未免太不知趣了一點。

一時沉默,那人依舊不言語,捧着我雙頰的兩手向下一滑,改抓手臂。我一時莫知是何情況,他已經轉過身子,雙腳一蹲,身子矮下,玉白修長的手輕輕用力,我便背負在面具人的身上。

他身子清瘦,但是卻很有力,伏于身上,不覺颠簸,很是平穩。

失血過多,又遭了這連番變故,若不是硬拼着一口氣、想着對付這幕後買家,恐怕被黔江雙殺抓住的一瞬間便暈死過去了。

剛剛斜倚在一顆樹上,看似潇灑,實則是用盡全力靠着樹,來撐着自己的身子不萎頓下去。拼盡全力吊着一口氣,也只不過是為了證明葉小風從來不認慫罷了。

伏在那人身上,微微搖擺着的的頻率,似是故人來,我該睡去了。

從暈死中醒來的時候,才知道霜翎山上為期七天祭拜天地的日子只剩一天,從昏死那天算起,到今天這晚霞燃燒的時刻,我昏睡的時間已經整整五天。

披衣坐起,環顧四周,晚霞霞光自雕花窗棂中大片大片灑進來,給屋子中所有的東西都鍍上一層耀眼金芒。

金光爛漫一色秋,靜好時光渭水流。

堪嘆江湖多風雨,繁蕪龐雜幾時休?

睡了五天有餘,置身在朦胧灰暗的屋子中,對比外面的金光燦爛,只覺渾身上下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青苔,幽暗潮濕的味道從身體內部散發出來,再不去外面透透風,恐怕自己的身體可以直接成為人形墳墓。

緩步走到門邊,手剛剛觸摸到門把,就在即将拉開門去迎接外面世界的一瞬間,這雙從來不曾猶豫過的的手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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