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情話
急救很成功，病人蘇醒, 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傳出這個好消息, 不止是門外等候的幾個人, 就連急救室裏的醫生護士們都重重松了口氣。
幸虧沒有萬一，否則出了什麽差錯, 門外那位一定能把醫院弄的天翻地覆。
宋潇從急救室轉入普通病房, 護士們剛把她的病床推出來，季雲司就沖到病床前, 看看她的狀态。
比之前好多了。
那時候宋潇因休克昏迷，臉色也是蠟黃蠟黃的, 而現在明顯好轉了不少, 皮膚白皙, 眼睛只是很無神的, 疲憊的很快又合上眼睛。
季雲司沒有再耽誤時間，和醫生護士們一起把她送入普通病房，安排了一間單獨療養室, 環境清靜, 沒人打擾。
醫生們囑咐季雲司先出去等，他們接下來要為她清理治療傷口了，不太适宜觀看。
季雲司準備轉身走出, 突然又想起什麽, 停下腳步, 回過頭問醫生, “麻醉劑注射了多少？”
醫生們都愣了下, 随後說，“這不是開刀的手術，只是為她上藥，不需要麻醉劑。”
“那我留在這裏陪着她，”季雲司思慮了片刻，走到病床頭的椅子旁。坐下，看着她緊張的神情，緊緊握住她的手，給她鼓勵的眼神，。
醫生明白季雲司的用意，在疼痛時鼓勵她安慰她，只是他這麽大的人物在這兒盯着進程，醫生護士們很容易手忙腳亂，戰戰兢兢，生怕出什麽差錯。
很快，她感覺到疼痛，忍不住嘤咛了一聲。幾名護士正在拆開她的衣服，她的有些傷口血跡斑駁都和布料混在了一起，防止感染，必須把它們弄開。
只是撕扯之間，外力拉扯的她傷口很痛。但這種情況下，醫生們也不能慢慢來，因為那樣只是鈍刀割肉更疼。醫生們覺得長痛不如短痛，索性又快又狠的，三下五除二把她混合帶上的衣服布料全部清理幹淨。
她在倒吸着冷氣，原本還能忍着，但是挑戰生理極限的疼痛撕扯着清醒的意識，她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
她擡起頭看向季雲司，哆哆嗦嗦的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忍不住把臉埋在他懷裏，不是撒嬌，只是求助的呢喃，“好疼…季老師，救救我…”
她寧願現在是昏迷的，但是諷刺的現在是清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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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司的心髒也在跟着疼，他下颌的線條很緊繃，是在極力隐忍着。他轉頭對醫生們第一次發火，聲音低沉的可怕，“動作快點！”
之後便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堅持一會兒…我知道很疼…但是，治療不能中途停下…”
他這話一點都不像在安慰人。她很快哭濕了他衣服的一大片，“不治療…我不要治療…”
季雲司突然感覺手腕一疼，是她在咬他。小臉疼的皺成一團，雙腿被護士們固定着不能亂踢亂蹬，她只能把疼痛和怒火發洩到牙口上。
季雲司又把手腕往她那裏送了送，“如果這樣你會好受些……”
醫生們把她身上的衣服基本上都剪完了，她現在遍體的傷，都可以真真切切的看到。季雲司不由得握緊她的手，打量着她的全身，心髒猛烈跳動了好幾次，呼吸沉重的想窒息，想開口安慰她，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他也有想說話，特別想說些話讓她別再害怕，但卻一個字都開不了口的一天。
她的傷，遍體的血痕，施暴者的行為令人發指，任誰看一眼都不忍心再看第二遍。
“那個畜生，我會讓他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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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開始給她傷口上藥的時候，季雲司已經覺得時間過都很漫長，她已經由哭鬧變麻木，季雲司固定着她的腰，像個幫兇似的牢牢圈着她、她動也動不了。
“季老師，不要再摁着我了，”她挑起眼睛，很不滿意的說，“我又跑不了。”
她一語雙關，意思是她的腿都這樣了，別說跑了，就算不摁着她，她都動不了。
季雲司聽了她的話，認真看了她一眼，怕傷她自尊心似的，舉起一塊白布遮擋在醫生們和她的視線間。
“……”宋潇覺得他現在特別像個雕塑，沒什麽人情味，她賭氣的轉過頭不再理他。
過了很久，她一直在咬着指尖忍着痛、出了一身汗。
一個小時後醫生們終于把她的藥都上好了，然後禮貌識眼色的退出病房。
“季老師，把布放下吧，我看看我現在什麽樣。”她掙紮着想坐起來，上身受傷還不算嚴重，還能勉強支撐一下。
“別動，”季雲司輕而易舉把她上身壓下，俯在她上方，“我幫你看了。沒有任何問題。”
“……我擔心以後會留很多疤，”她将信将疑的問，“我真的擔心以後就……”
“別亂想，”他專注的，手掌撫摸她的臉，用一本正經科學口吻鄭重解釋道，“鞭傷好恢複，聽醫生的話按時上藥，不會留疤。還有，不要擔心以後，因為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是我的人。我們不會分開。”
“季老師…”宋潇微妙的偏了偏頭，偷偷抹掉眼淚，“你不是騙我的吧，這個世界謊話太多了…”
她想到江沐陽，假裝說喜歡她，但病|嬌殘忍的第二人格卻想殺了她，如果不是她已經跑不動昏迷過去了，江沐陽肯定會折磨她到死。
季雲司看出她的疑慮，把手腕上的表解下，戴到她手上，“我的時間由你掌控，分分秒秒，時時刻刻，一輩子陪伴。就算你厭煩了，我也不會停下。”
“就算謊話再多，但這個世界需要真話，”季雲司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難得的用食指刮刮她鼻尖，“我就是為數不多堅持真話的人，快來珍惜我。”
“季老師，你一定是塊修煉成精的石頭，不說話的時候是雕塑，怎麽說起情話來無師自通的？”宋潇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心裏暖暖的。比起江沐陽險些給她造成的十級心理陰影創傷，季雲司簡直是及時春風雨，甘甜浸人心。她很快又擡起頭，晶亮的眼睛，軟軟的撒嬌說，“抱抱～”
她伸出雙臂索抱，季雲司淺笑着俯下身，把她揉到懷裏，寵溺的口吻，“那我抓住你了，可跑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