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慕若雯入住的第一個夜晚,也是百靈閣最安靜的一個晚上。

可惜,一大清早就聽見外面有擾人的聲音。

一輛高檔的紅色小車開了進來,開車的是一個貴婦,若是慕若雯在此此人便是她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

先後下車的是一個表面透露着淡然氣息的青年,看起來約莫20歲,雙手戴着白色手套,顯然是一個藝術家。

最後才是被他們扶着出來的許月。

許月臉色有着不健康的白,頭發很長披在身後,依舊穿衣淺色的連衣裙,顯然對這類型的衣服情有獨鐘。

她看了看四周,臉色略懷疑,“媽媽,姐姐怎麽可能住在這裏?是不是找錯了?”

貴婦雖皺着眉頭,卻道:“這是你爸爸找的,不會有錯。”

許月虛弱地一笑,“那我們就去接姐姐回家吧,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至始至終,在旁邊的青年一句話沒有說。

此刻,慕若雯抱着白霖躺在軟綿綿的床上呼呼大睡,也許是安靜、又也許床太舒服,所以并沒有按時起床。

直到門口傳來撲騰的聲響,還有一道雌雄難辨的聲音,“大師!大師!外面有人要過來了!你快起來看看!”

一時之間,被吵醒的慕若雯都沒想起外面的聲音是啥玩意。等徹底清醒之後,才猛地想起昨晚她和一只小妖精簽下了契約!

這還是她人生契約最低階的妖怪,竟然連型都化不了!

不過想來也是,這個世界的靈氣只存在珍貴的物品上面,要想修煉根本不容易。像是桑雀這般自主有了靈智,已經是難得的機會,成型更是艱苦!

不過,慕若雯倒是知道如何為這些化不了型的妖精做容器的方法。

快速洗漱好之後,她抱着白霖打開門,一掌抓住因為沒控制好力量快撲過來的桑雀。

直到被松開,被吓得快窒息的傻鳥松了一口氣。

“大師,剛剛過來一輛超有錢的車,就停在外面,從裏面走出來三個人。”

慕若雯問:“三個人?”

桑雀撲騰翅膀,“一個男的,兩個女的,年輕的女的看起來快要死了。”

話音剛落,慕若雯就知道它形容的人是誰了,只是不知道那男的只是司機保镖,還是原主的親生父親或是親生哥哥。

無論是誰,她都是不歡迎許家人的。

很快,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隐隐約約還有人說:“這裏怎麽連個門鈴都沒有。”

“怎麽還不來開門……”

慕若雯等自己聽夠了敲門聲,才打開門,抵在門口,半點沒有讓他們進來坐的意思。

貴婦似乎是對她的行為很不滿,許月晃了晃她的胳膊,才道:“你是慕姐姐?我是許月,很高興見到你。”

慕若雯勾起唇角,問她:“我看着你年齡也不小,你怎麽知道我就比你大呢?”

此話一落,在屋裏面的桑雀學着鹦鹉叫:“老女人!老女人!不要臉!不要臉!”

許月當即臉色更蒼白了。

從外貌來說,身為農婦之女的她的确比不上天生麗質的慕若雯。更何況她還因為心髒病,常年吃藥,看起來遠不比同齡人那般活力。

不過她知道,自己正是因為柔弱,才讓人起了憐惜之心。比如許家人。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如此難聽的話,竟然出自于一個鄉下來的村姑,和一只野鳥!

貴婦一見養女受了委屈就心疼得不行,她怒看向慕若雯,還未擡起手,就被抓住。

抓住貴婦手腕的人不是慕若雯,而是一邊的青年。

剛剛抓住他就放了下來,他的語氣像是他整個人一樣冷淡:“母親,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們接回她就夠了,其它的不用。”

他說的話,就好像完成一種任務。這使得慕若雯看了他一眼。

她當初看小說的時候,就一度認為這個青年,也就是原主的親生哥哥許朗,是沒有感情的。可是他最後他又願意為了女主将原主關進精神病醫院囚禁,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想要什麽。

或許是因為他對女主的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又或者是他覺得原身的血液玷污了自己。

不過不管是什麽,許家的人,她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從生理上,到心理上。

那貴婦看起來很聽自己兒子的話,許月見狀,也軟軟道:“媽媽,我沒事的,現在主要是接姐姐回家,我也想以後家裏有姐姐陪我,你們才能夠安心的在外面工作。”

慕若雯看他們演戲看得笑出聲了。

原本已經消氣的貴婦又皺起眉頭:“你笑什麽?”從第一眼看到這個親生女兒,她就覺得對方和她長得像。

可如今相處下來,又氣恨那農婦将自己的親生女兒養成這刁鑽古怪的樣子。實在可恨!

慕若雯冷笑:“許夫人,你們為什麽覺得我會回許家給你們照顧許小姐?你們要是缺少保姆的話,可以請一個,想必你們也不差這點錢。我自由慣了,對待這種嬌滴滴的人實在是照顧不來,到時候出了事,那就沒法挽救了。再說,你們許家是大家族,要面子,若是有個風言風語,說是你們接回親生女兒回家就是為了照顧有心髒病的養女,到時候在圈子裏可就難看了。”

站在門口的三人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

許家能打拼到今天,在圈子裏的地位固然重要。若真的有這種話傳出去,必成大新聞,到時候整個許家産業都要往下跌。

許父想接回慕若雯,就是怕親生女兒淪落在外的消息傳出去。

誰知道,在他們女兒體內的靈魂早就換了,所以事情也不像他們想的那樣發展。

将三人關在門外之後,慕若雯忽然想起,那本小說裏的劇情裏,從頭到尾,原身是許家親生女兒的身份外人一直不知!

真是好不要臉的許家人!

見那三人在門外猶豫,桑雀又學着鹦鹉喊叫:“狗皮膏!狗皮膏!又臭又黏!又臭又黏!”

一直生活在上層社會的三人,還是頭一次被罵得這麽難聽,氣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好灰溜溜的離開!

慕若雯對着飛在窗戶邊的桑雀誇贊道:“做得不錯!”

桑雀興奮地撲騰,又小心翼翼地問:“那……有沒有獎勵。”

在他的忐忑不安和激動中,慕若雯真考慮了一下,道:“走,先帶你出去吃飯!”

說完,她就抱着白霖,後面跟着雲雀,前往面館那裏打包了十幾份面條,又用了一張大的人民紙。

老板娘和老板見她,有意想問房子鬧鬼的事,慕若雯沒有沒有明說,卻交代自己會長住在那,還問了附近有什麽店。

見她愉快地離開,半點都沒有被吓到的樣子。老板娘心道:這姑娘膽子也太大了吧。

她當時和她男人一起,在外面都吓得夠嗆的,整整做了半個月的噩夢才安寧下來。

與此同時,許父已經知道了慕若雯的“威脅”,他在商業混跡多年,對于一個小姑娘的威脅自然不看在眼裏。

就算她想說,媒體有他的控制,也鬧不出什麽來。

而且比起這個,最近更讓他頭疼的是從西方國家來了一個神秘貴族,直接踏入了他的領域。

兩人在商業上有非常大的利益牽扯,自己的一切對方全部看透,對方的底牌他還什麽都不清楚。

這場商業戰争從原本一開始的持平,到現在慢慢地傾倒。實在讓他頭疼得無暇管那親生女兒的事。

貴婦見自己的丈夫不想管,自己想起那尖酸刻薄的親生女兒就來氣,如同那惡毒的農婦一般,就更不願意管了。

她把全身的精力都放在兒子和需要照顧的養女身上。

兒子大部分時間都放在藝術方面,倒不用她費心思,主要是時不時發病的養女,讓她不斷地擔心和心疼。

在許家人都睡着的時候,原本應該早就入睡的許月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拿起抽屜裏的電話卡插進手機裏,這才撥出一個她極其熟悉的電話號碼。

半晌,電話撥通了。

聽到聲音,她有些激動,卻還是盡量壓低聲音:“賀醫生,他們的親生女兒回來了,我好害怕……”

住在百靈閣的第二個清晨,慕若雯将昨晚從鄉下帶過來的藥草和藥丸直接搬進一樓大廳,百靈閣這三個字的牌子被她取下來擦拭之後再重新挂上去。

新店開張了!

桑雀被她塞進了籠子裏,仿佛一只傻鳥,心中嘀咕:這鬼地方怎麽可能有客人上門。

誰知道抱着白霖坐在櫃臺後面的慕若雯擡手招呼:“小雀兒,來一首恭喜發財!”

“……”她當他是點歌機啊!

不敢反抗,也不敢提出不滿的桑雀歡快地唱起了恭喜發財。

直到唱了一大半的,原本毫無人流的門口忽然開進了一輛黑色低調的小車。

車主是一個約莫28歲左右的青年,嘴唇上面還有兩片胡子,左手拿着電話,似乎是在怒斥電話裏的人:“老爺子明天就過生了,你現在才告訴我事情辦砸了!?你是想我到時候丢盡臉面嗎!”

說完,他就狠狠地挂了電話,氣得深呼吸兩口氣。

這才發現周圍的環境陌生,可能是他在不知不覺地情況下開進來的。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了奇妙的歌聲,歌聲的來源在前面名為百靈閣的房子裏面,房門大開,看起來像是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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