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屋藏嬌

酒精令人昏沉,藥物令人迷亂,韋世棠心裏明白,那天的自己,不止沉醉于酒精。

混亂中,他竭力記住并思考發生的每一件事,他害怕一旦睡去,會有另一個沖動的,愚蠢的韋世棠主宰自己的思想,就像喝下那杯烈酒時的不經大腦。

他記得自己阻止了阿 May酒後駕車,令她不得不打車送自己回家。他被摔在家裏的床上,她往他頭下塞枕頭,胸前的項鏈搖晃,打在他臉上。他生氣地一把扯斷項鏈,把誇張的珠子扔向她。他推開她沖到洗手池邊,把涼水潑灑在臉上。她重新扶他回到床上,喂他喝水,然後……

然後,她開始放音樂。

無論酒精還是藥物,都無法解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否真實。

音樂輕柔舒緩,她的指尖流連于他的胸膛,她的觸碰讓他戰栗。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脫去的衣服,她暧昧的笑聲傳來,仿佛就在耳邊,又仿佛來自遙遠。他的卧室沒有開燈,暗得好像夜總會的房間,身邊有很多男男女女,他們相互說笑,舉杯暢飲。

音樂的節奏開始加快,身邊的人們相互親吻,撫摸,一一褪去衣物。阿 May□□伏在他身上,細密的吻從他的脖子向下延伸,蓬松的卷發掃在他身上,令他汗毛豎起。她擡起頭望着他笑,笑容妩媚,笑聲撩人。

空氣傳來電音的波動,他和她彼此相擁,彼此占有,他們忘我地投入,忘情地享受,和身邊十幾具交纏的軀體,伴随電音一起律動。

肉$欲$迷醉,肉$體$糾纏。他們彼此貼合,相互撕扯,她的指甲抓破他濕膩的皮膚,他的手指纏繞她淩亂的頭發。封閉的空間,電音充斥每個角落,震動從空氣中傳播開來,讓他顫抖,讓他瘋狂。

他們不停地喘息,高$潮$疊起。

他不知道一切是怎麽結束的,就像他不知道是如何開始的一樣。

第二天清晨,他一個人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床單被子一片淩亂,地上散落着他的衣物,還有阿 May項鏈上的珠子。他回想起發生了什麽,但除了斷裂的項鏈真實存在,他分不清哪部分是事實,哪部分是臆想。

這并不是最讓他難以接受的,緝毒警察碰了毒$品,并享受迷幻中或真或假的歡愉,這才是他人生的污點。

公寓裏依然亂得一塌糊塗,阿 May早已不見人影,只有斷裂的項鏈和他手上的繃帶證明她來過。憤怒因為她的離開而無處發洩,他粗暴地拆開繃帶,拿過手機,卻在按下號碼只剩撥通的時候一停。

他發現,自己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和阿 May說第一句話,指責,痛罵,還是詢問真假。他暴怒地把手機砸向牆壁,仍覺得心中的怒火難以平息。

韋世棠從沒有這樣憤怒過,更沒有這樣明顯地把情緒帶入到警署。幾天後,當他下班後想和阿 May見面,再次撥下她的號碼卻發現她不接電話時,他的憤怒達到了極限。他把辦公桌上的文件統統掃到地上,阿立放在他桌上的咖啡被他狠狠摔碎,他的新手機也沒能逃過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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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偉業聽到動靜最先趕來,詢問他發生了什麽事。他當然什麽都不能說,所有憤怒和痛苦只能自己感受,他大聲讓向偉業出去,換來向偉業更加擔憂的注視。

阿立和其他人驚訝地站在辦公室門外,想靠近卻不敢靠近。

韋世棠強迫自己冷靜了些,告訴他們自己沒事,但顯然這話不可信,向偉業問是不是和他手上的傷有關。他不回答,向偉業又問是不是關于J。

韋世棠對這樣拷問的形式同樣感到憤怒,事實上,自從那天過後,他變得越來越易怒。他怒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向偉業沒想到他發脾氣會發到自己身上,難以置信地問道:“世棠,你到底怎麽了?!”

門外的下屬也從驚訝中回神,開始交頭接耳。韋世棠大步走到門邊,吼道:“看什麽看?!下班了還不走,想加班啊!”說完大力甩上門。向偉業和他從進警校起就認識,從未見過他如此暴躁。

鑒于韋世棠反應激烈,向偉業不敢再追問下去,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文件,重新疊整齊放好,想說什麽,張張嘴還是沒有開口。

只剩他們兩個的時候,韋世棠放松了很多,也逐漸冷靜下來,他和向偉業一起整理好文件,又把地上的杯子碎片處理好,才說:“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壓力太大。”

向偉業理解地點點頭,問他下班了有沒有安排,一起去打球。

他想了想說:“我約了人,改天吧。”他沒有心情打球,只能找借口拒絕。

但這不全是借口,他的确打算約阿 May見面,只是她不接電話。

一連幾天,韋世棠一下班就在阿 May的美容院附近徘徊,休假的時候更是全天守在那裏,可就是沒有見到阿 May。

他要指責她害得自己違背了做警察的原則,他要質問她那段令他難以啓齒的歡愉時光究竟是真是假,總之,他要見她。可即使打了無數電話,傳了無數簡訊,還是沒有回應。

憤怒漸漸被不安代替,韋世棠想起阿 May說的她為了打探消息差點出事。他查到了她家,可是家裏沒人。不好的念頭一出現,各種糟糕的猜測相繼而來,他想,他必須立刻找到阿 May!

沒有經過太複雜的排除、選擇,他就鎖定了船長,因為他曾叫阿 May去打探船長的消息。

他讓情報組的人跟蹤調查,阿立最先提出質疑:“韋 sir,我們之前不是就查過這人了嗎?報告說他沒什麽問題啊?”

他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吓得沒人敢吱聲:“混社團的人,哪一個沒有問題?!”

旁邊行動組的人也被吓得噤聲,向偉業走過來打圓場,勸他不要動怒,還說要請所有人喝咖啡。

韋世棠已經很久沒有喝咖啡了,阿立每次送來的咖啡放涼他也沒動過。但為了時刻留意船長動向,為了提神,他開始喝黑咖啡,煙也越抽越多。

同時,阿立也感到可怕,情報組輪流跟着船長,他交班的時候韋世棠在,他換班回來的時候韋世棠還在。

向偉業一有機會就提醒韋世棠注意休息,比以前更頻繁地約他打game看球,但都被他或不耐煩或煩躁地拒絕。

韋世棠縮短了休息時間,放棄了休假,緊咬着船長不放,終于在碼頭附近的一處民居找到了阿 May。

可事實和他的猜測完全不一樣,阿 May還是那個阿 May,妖豔,張揚,沒有半點被脅迫的樣子。船長帶着水果和補品去看她和她的家人,走的時候她送船長出門,靠在門邊招手說拜拜,一臉明媚的笑容。

“哇,這個船長果然有料!”阿立感慨,“搭上了大蝦妹妹還敢金屋藏嬌!”

連日來的睡眠不足讓韋世棠眼窩深陷,眼睛下方烏青一片,他沉默地抽着煙,目不轉睛地盯着遠處那個妖嬈妩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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