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狗皇帝兵敗出逃,蕭元翊已經打進了京城!

乍聽這個消息,姜穂兒先是驚訝,而後心間大石落地,高興地差點要跳起來!

他贏了,他贏了,他終于打敗了狗皇帝,平安的回去了!

谷三娘還有些不解,趕忙問吳清中,“束王是哪位?從前好像沒怎麽聽說過。”

她在京城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端王府的點心房裏度過的,并不甚了解外頭的事,加之蕭元晟登基以後,對蕭元曌也是頗多忌諱,甚少令人談起,故而谷三娘不知,也在情理之中。

吳清中便又耐着性子将蕭元曌的身世與她解釋了一通,他可不同于谷三娘,打從先帝還在位時就入了端王府,待得時間久,對皇室中成員也十分清楚。

而當他把話說完,谷三娘也忍不住感慨了一番,“也是位可憐人,所幸大難不死,如今也是大仇得報了。”

姜穂兒從前在宮中待過,自然知道皇長子蕭元曌的事,只是沒料到他同蕭元翊竟是友軍。

料想蕭元翊今次也是為了幫他,姜穂兒悄悄在心間感慨,這人看似心冷,其實還是很重情義的。

思及此,她又忍不住想到了那夜他同自己說過的話……

眼下他已經回了京城,卻不知可已經知道她離開了嗎?

還有……他什麽時候來找她呢?

姜穂兒兀自沉浸在期待與心事中,哪知一旁的阿娘也有自己的心事。

谷三娘看着吳清中,似在感慨道,“世子贏了,此番端王府的榮華富貴應該算是保住了。”

心裏卻在感嘆,【難為他當初為了我們娘倆放棄了王府裏那麽好的差事,也不知如今他後不後悔回來?】

這聲音傳進姜穂兒的耳朵裏,叫她終于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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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受過傷,難免會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然她其實也有些好奇,不知眼下這般情勢,吳伯伯可有後悔呢?

卻聽吳清中并不甚在意的道,“那都是皇家的事了,跟咱們這等平民已經沒關系了。說着卻忽然另起了個話題,道,“對了三娘,我打算在鄉下買些地。”

母女二人皆是一愣,齊聲問他道,“買地做什麽?”

吳清中笑道,“買些地種種蔬菜莊稼,最好再挖個魚塘,可以養些魚蝦鴨鵝……”

這叫母女倆更是意外了,“為什麽做這些?”

卻聽他慢慢解釋道,“江南食客們的嘴挑剔,咱們要想把酒樓做好,除過特色,品質也是定要緊的,如若我們自己有地可以種蔬菜養魚蝦,那便能完全把控酒樓食材的質量了。”

“再者,也可以控制成本,別看眼下正值秋天,各類蔬菜供應充足,再過些日子一旦入冬,這些東西将會大量減少,到時再遇上菜販們哄擡價格,我們将會十分被動。”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既是做生意,自然想賺錢,而如若他們能自己把控食材來源,那必定能減少風險,也降低不少成本的。谷三娘想了明白,不禁點頭稱贊,“還是你有經驗想得周全。”

吳清中又将目光轉向姜穂兒,特意問道,“穂兒覺得呢?”

難得人家把她當個大人似的,還尊重她的意見,姜穂兒也趕忙點頭,“好啊好啊,如此一來我們往後不僅能吃到新鮮蔬菜,還有個散心游玩的去處了,何樂不為?我贊成。”

吳清中便放下心來,道,“那趁今日天早,我這就出去看看。”

買地也不是小事,需仔細考察,否則萬一被人蒙騙買到了石頭荒山之類的,豈不坑死?

母女倆自然道好,又囑咐他路上小心,吳清中便又出去了。

人走遠了,屋裏沒了外人,姜穂兒朝阿娘眨了眨眼,道,“吳伯伯真是個好男人,還沒成親,凡事都記得跟您提前商議,還征求我的意見,可真是難得。”

谷三娘心裏也是踏實了,臉上的笑溫柔,而又帶着些許的嬌羞。

姜穂兒也放了心,又想到一事,趕忙同阿娘說,“對了娘,關于點心鋪子的事,我有了一個新的主意,咱們可以先在熱鬧的地段開個門臉,不必求大,夠用就好,反正做的都是外帶的生意,先把名聲打出去再說。”

谷三娘聽的認真,對她的想法也比較感興趣,便追問道,“打出去以後呢?”

就聽小丫頭道,“等打出去以後,咱們可以多雇些人,給各處的酒樓飯莊送貨啊,想想當初在京城的時候,不是有好些酒樓想跟咱們合作的嗎?”

谷三娘微有些心動,然而再考慮一下,又嘆息道,“我到了這個歲數,怕是也幹不了幾天了,這行是手藝活,吃的是辛苦飯,我雖不想叫你外公的手藝失傳,卻也更不想你再像我似的辛苦一輩子。”

姜穂兒嗨了一聲,“我當什麽呢,咱們多雇幾個人不就好了?往後如果真的要打響名聲,我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咱們肯定是得收幾個徒弟雇些小工。”

谷三娘一愣,“那這手藝豈不是要外傳?”

姜穂兒想得很清楚,“咱們原本做的就是江南點心,現如今回到了江南,其實形制上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譬如玉帶糕桂花餅之類,江南誰不會做?但我們可以把最要緊的方子攥在自己手裏,譬如油酥,糖鹵,這些還是要咱們自己調配的。”

谷三娘想了想,還是嘆息,“如此你往後豈不是還要勞累?阿娘我辛苦了半輩子,如今只希望你能享福,過些輕松的日子,再說……你早晚也是得嫁人的。”

蕭元翊那夜又來找姜穂兒的事情,谷三娘并不知,在她看來,去年冬天蕭元翊莫名其妙的來,又無聲無息的走掉,大約還是富家公子們的不定性而已,他跟自己的女兒,終究不可能成的。

尤其如今天南海北,就更不可能了。

她只希望閨女能找個踏踏實實的男人,平平安安的過一生就夠了。

不過實話說來,閨女如今已經十七,可是萬萬拖不得了,不成不成,她改日要同吳清中商量一下,看能否尋到靠譜的媒婆,為閨女多做打算才好……

谷三娘瞬間眉頭緊鎖,有了新的心事,而姜穂兒悄悄聽了個清楚,直覺大囧,遂趕忙扭轉話題道,“我嫁不嫁人的并不要緊,要緊的是該把外公的手藝傳承下去,再說……您也還年輕,等您同吳伯伯成了親,再生幾個孩子也是可以的。”

這叫谷三娘一愣,瞬間臉紅起來,嗔道,“這丫頭,瞎說什麽?我都多大年紀了?”

姜穂兒嘻嘻哈哈的鼓勵阿娘,“您也不過才三十五嘛,一點都不老,還是可以生的……”

眼看她愈發沒大沒小,谷三娘面子挂不住,作勢要打她,姜穂兒則趕緊跑開,院子裏一時間歡聲笑語的,很是熱鬧。

~~

京城。

此前的争鬥無可避免的給這座老城帶來了一些影響,民衆關門閉戶,足足有月餘不敢出門。

好在争鬥終于落下帷幕,蕭元晟敗北出逃,蕭元曌蕭元翊堂兄弟入駐接手,城中的秩序又漸漸恢複起來。

蕭元晟昔日後宮充盈,而他倉皇逃走,帶不了那麽多人,因此等蕭元曌和蕭元翊再踏進宮中之時,首先就要面對一大幫哭哭啼啼手足無措的女人們。

按照事先同鎮北王的承諾,蕭元翊首先将陳妃送回了鎮北王府,一路保她平安無虞,餘下的女人們先送往京郊的一處道觀,等待日後發落,把這些人安排出去後,皇宮就清淨了不少。

蕭元曌多年未歸,回來第一件事,便是跪在父母陵前重重磕頭謝罪,而蕭元翊則是去了太皇太後面前請罪。

好在老太太心思澄明,在大是大非上極為透徹,并未怪罪他。

而後,堂兄弟二人便要重啓被耽擱月餘的朝政,恢複朝廷各項事務的運作。

蕭元曌熟知朝政,蟄伏期間也不忘關心民生大事,因此處理起來還算得心應手,不過半月,就把朝中重要的職位都換成了自己的人。

而須知他們還面臨一項極為重要的任務,那便是捉拿廢帝蕭元晟,這人手上還有一些死忠舊臣跟随,如若不除,遲早都是禍患。

前方的将士已經勘探到其在滇北一帶出沒過,事态緊急,蕭元翊立刻向堂兄請命,要親自追擊。

蕭元曌卻還有些放不下心,道,“滇北多異族聚居,地勢又複雜,你不熟悉那裏的地況,還是會有危險,換別人去吧!”

蕭元翊卻道,“我曾在蜀西作戰,那裏與滇北相接,我并不是全然陌生,再者,眼下護送蕭元晟的是錢成義,我與他交過手,對他很熟悉,我有把握,今次一定能将他們一網打盡。”

蕭元曌很是為難,卻又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尤其他手下目前确實少有能幹的武将,如此看來,蕭元翊是最好的人選。

于是幾番猶豫過後,他終于點頭,允蕭元翊帶兵去了滇北。

……

~~

一晃又是月餘過去,眼看着天氣愈發的清涼,薄薄的單衣抵擋不住冷意,谷三娘已經張羅着給一家人做棉衣了。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吳清中已經買好了一座田莊,靠山面水,很是不錯,适宜種植各種蔬果米糧。

只是招募人手,還需要耗費一番精力,他這些天都在忙活田莊的事,酒樓那邊便有些顧不太上。

好在姜穂兒機靈能幹,這些日子替他頂在酒樓裏照看,叫他省心不少。

酒樓處在碼頭附近,食客多為來往的旅客行人,他們南來北往,帶來各處的消息,叫姜穂兒一時間聽了不少新聞。

譬如這日午後,她正在櫃臺看賬,忽然就聽見不遠處的一桌客人談論到了滇北的戰事。

一位大胡子的食客道,“廢帝逃至滇北,與那處的異族勾結,京中的端王世子率兵前去捉拿,吃了他們不少的虧,聽聞還一度遇險,被困在雪山之間,險些下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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