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練武場

待戲都演完了,也已經挺晚了,任情和朱誠亮便相互道別回住的地方去了。因着第二天也休假,兩人便商量着去學堂的練武場去練劍去,于是約了第二天練武場見。

第二天,兩人在練武場碰頭後,便對練了起來。任情自從管理了欽天城後,就疏于練武,因此總覺得有些跟不上進度。和朱誠亮對練着,便将不能領悟的都問了朱誠亮。朱誠亮倒也耐心,從最基礎的開始,一一給任情作解答,還演練給任情看。

任情以前做什麽事都馬上能領悟,并做到最好,因此一直以來都信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從不求人。沒想到來了這點理山後,才發現自己多年不練武,已經落後了班裏其他人太多,饒是奮力追趕,也仍有些力不從心。現在這樣,有不懂的就問人,任情倒是來了點理山後才體驗到,感覺挺新鮮,也挺開心,有人分擔的感覺真好,任情想。

練了一個多時辰後,兩人都有些大汗淋漓,便坐在了一旁休息。任情問:“你要好的之後還要到倉颉派繼續深造?”

朱誠亮道:“是啊。多練點武,多學習點,将來有個好功名,謀個好職位,就輕松了。”

任情想到自己在沒接管欽天城前也是這樣,以為管理只要大方向不錯,具體做事的讓底下人做就行。可待真的管了兩年後,就發現并不是這麽回事,自己要的并不只是輕松,還想要其他的。

然而任情并沒有說。畢竟人都是這麽過來的,現在他還小,說了也沒用,慢慢的他就會領悟了,任情想。

朱誠亮問:“你管理欽天城,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事啊?”

任情便和他說了桃桃案,朱誠亮聽着,一時沒說話。

良久,朱誠亮正色道:“你很成熟,你真的很成熟。我和你正相反,你是單純又成熟,我是複雜又幼稚。”

任情心想,你哪裏幼稚了?你和我年歲差這麽多,卻能和我對話,怎麽會幼稚呢?而且我很成熟嗎?以前在城裏,只有聽人說城主英明,城主威武,城主霸氣,城主無情的,從來沒有人說城主成熟的。任情也是第一次被人誇成熟,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任情道:“我覺得你挺成熟的啊。我們第一次吃飯的時候,你說的話就很成熟。”

朱誠亮笑道:“那是你配合的好。”

任情不懂了,我配合的好?我配合你什麽了?

朱誠亮道:“我之前想去顯立族求學,我小師妹不讓,說續方就哪兒哪兒都好,幹嘛要跑到外面去。後來我就折中來這點理山求學了。”

任情心想,你果然是個會委曲求全的,越發覺得朱誠亮和自己是一路人。任情不由想到了城裏的那些事,想和朱誠亮講,又怕吓到他。任情原本覺得身邊沒一個人能懂自己的,因此有什麽事都自己扛着,在人前都作出一副英明神武的樣子。可世上哪來這麽多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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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城主,整個欽天城的責任都壓在她身上,她也會累。況且現在城裏的局勢已經擺明了京城那邊的态度,是容不得她了。

任情熟讀史書,又管了欽天城這麽多年,心裏明白像她家這種情況,說好聽點是世代功勳,說難聽點就是個等着砍頭的。開國的時候,因着局勢,所以封了任勳做那欽天城主,穩住東邊的局勢。現下已經過了四十幾年,局勢早已穩定,又有哪個天子願意自己的土地上有塊不完全屬于自己的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們家終究是個樹倒彌孫散的局勢。可就算知道是這局勢,任情也希望不要敗在她的手上。

只是現在京城那邊步步緊逼,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了。可在齊昊他們面前,任情還要做出一副運籌帷幄,雲淡風輕的樣子。任情是真有點撐不住了。

任情想着想着,便覺得難受,對朱誠亮道:“其實我來到這邊,壓力很大,我城裏有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朱誠亮便對任情招招手,讓她坐過來點,對着任情道:“你先別想太多,一樣一樣來,總能處理好的。”

任情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寬慰自己,雖然沒給什麽建議,卻是比給了一百條建議都受用,心裏的石頭也放下來許多,沒那麽沉了,便對着朱誠亮點了點頭。

突然,朱誠亮道:“你別動。”說着就将手往任情臉上伸。任情便不動了,只覺得朱誠亮從他臉上拿下了個什麽東西。

朱誠亮道:“你臉上有根睫毛。”任情一看,還真是一根睫毛,就被朱誠亮發現了。朱誠亮說着,也不扔了那睫毛,只把這睫毛往身旁的佩劍袋的小口袋裏一放,說要帶回去。

任情心想,這要帶回去幹嘛?留着收藏嗎?

兩人休息夠了,便商量着去吃飯。走在路上,朱誠亮又開始亂開玩笑了,說道:“你知道嗎?我之前想去當明星,可我小師妹不讓,我只好作罷了。”任情聽了一陣好笑,懶得理他,心想,你也沒那麽好看好不?

任情道:“你知道嗎?我總覺得我身材不太好。”

朱誠亮道:“不會啊,我覺得你。身材。。。很好。”

任情知道朱誠亮平時講話愛套近乎,這次講話打結,倒是真的了,心裏挺開心。

任情又道:“我在欽天城的時候,人們總把我當神一樣崇拜,搞得我好困擾。”

朱誠亮道:“我就沒有把你當神。”

任情問:“那你覺得我是什麽?”

朱誠亮看着任情道:“你是小芹菜啊。”

任情心想,不被人當神的感覺真好。

到了飯館,兩人坐下,那朱誠亮突然想到了什麽,便道:“我有個朋友去了大水族學習,不到一個月,就和他原來的要好的分了。他說到了大水族遇到個女孩對她動心了,于是就和原來的分了,和動心的那個女孩在一起了。結果前兩天他有事回家,還和他原來的那個要好的碰面,兩人還一起吃了飯。”

任情道:“那他處理的還不錯啊,挺成熟的。”

朱誠亮道:“成熟什麽呀,就是個渣男。”

任情道:“不算渣男啊,處理的挺好的。”

等飯菜上來後,任情一看吃不了這麽多飯,便問朱誠亮:“我飯太多了,給你點吧?”朱誠亮沒說話,于是任情便把自己的飯撥了點給朱誠亮。

朱誠亮問任情:“你之前在仁壽派學習的時候,那些男的都沒些表示?”

任情道:“有個人,纏了我五年。可我沒有這個意思。”

朱誠亮被她這麽一說,想到了什麽,便道:“我有個同窗,他喜歡了一個女孩兩年,一直追求她,後來終于把她追到了。我就覺得他這種做一件事就要做好的精神很好。”

任情倒是很贊同他的看法。之前讀書練武的時候,任勳并沒要求任情一定要樣樣拔尖,只說每做一件事就要做完它,不可半途而廢,這對她以後管理欽天城會很有助益。因此任情做事情總求貫徹始終,現在聽朱誠亮這麽一說,覺得兩人想到一起了。

兩人又聊了些其他,朱誠亮對任情說道:“其實你還挺直接的。”

任情一愣,本來一直覺得自己在綠林和暗羽之間調停,平素最會迂回了,卻沒想到在朱誠亮眼中自己很直接,便反省自己到底哪裏直接了?還是說自己脾氣不好?這倒是真的。

任情便道:“我确實脾氣不太好,你倒是好脾氣。”

朱誠亮笑道:“還不是喜歡你嘛。”

任情見他說的輕浮,不像是真心話,便斜着眼睛看他,一腳踩在另一邊的椅子上,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朱誠亮便認真道:“你有點硬,有點硬。”

任情被他說的更不開心了。

等用完午膳,兩人往練武場走,朱誠亮道:“我之前碰到我呼倫語老師之後就被打擊的不行,雖然才十五六歲,就已經覺得自己快四十歲的人了,整個人都很頹廢。直到遇到了我小師妹,是她點燃了我。”

任情聽了心裏一沉,沒想到朱誠亮用了個這麽重的詞形容他小師妹。

朱誠亮接着說:“我們在一起後沒多久她把我甩了,一開始我也沒什麽,可後來就越來越難過,我就又把她追回來了。”

任情心想,之前說三觀不合也分過一次,這一開始又分過一次,你們到底分過幾次?

朱誠亮走在路上看到個五、六歲的小孩兒,就走過去逗弄,小孩兒被他吓了一跳,朱誠亮便不逗了。朱誠亮邊走邊和任情說:“他之前沒個要好的,就很想要。。。”

任情心想這人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兩人邊說着話,邊順着臺階往下走,任情一擡眼看到了朱誠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閃着光澤,不由道:“你的眼睛好漂亮,是琥珀色的。”朱誠亮這回沒開玩笑,只靜靜的聽任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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