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崩潰

待去了學堂上課,任情找到教他們練劍術的其中一個先生,向其說明了情況。先生倒是很大度,馬上就同意了,說是只要沒有教學要求的時候,都可以使用練武場的空地進行學習。

任情聽了也很高興,便飛了只信鴿跟馬可浩說了。

由于趙師傅經常有事,老抽不開時間學習,之後的學習其實一直都是任情和金喆兩個人在那裏學。于是馬可浩也不限定安排在每旬放假的時候上課,只要揀着學堂的練武場有空地,并且任情她們也有空的時候,就給任情她們上課了。

這天又到了上馬可浩課的時候,這天任情下午學堂有課,便與馬可浩他們約定早上上課,因為約的時間早,大家便打算一同在學校的食堂用早膳了。正好這天早上應有笑也提前到了學堂,打算先去藏書閣學習的,任情便也叫了她一起用膳。于是便成了任情、應有笑、馬可浩和金喆四個人一起用早膳了。

四人拿完食物坐下後,馬可浩便說道,“既然現在大家都在,那我就先開始說今天上課的內容吧。”

說完,又對應有笑道:“我講的內容很值錢,你今天能免費聽到,可是有福了。”

應有笑似笑非笑的道:“那我也太幸運了。”

任情便笑着看了應有笑一眼。

馬可浩道:“我們平時在學習心法的時候,會被它用詞的簡潔所迷惑,以為将心法背下來了,就是會了。其實這是錯的。心法的簡潔,在于它的普适性,可具體問題得具體分析,在碰到具體問題的時候,我們要怎麽去應用心法。這是我今天要說的。”

“比如說,這個詞,你看它要怎麽用。。。打個比方,任,如果有人說,生你的那個男人,你覺得會是什麽?”

任情心裏一緊,自己從小就沒有爹的,最受不了別人談起她爹的事情,于是便道:“和我有血緣關系的人。”

馬可浩繼續道:“和你有血緣關系的人多了,我是說生你的那個男人,你會怎麽稱呼。”

任情聽了心裏一陣難受,不想回答。

馬可浩便不耐煩道:“怎麽連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都回答不出來?”

應有笑聽了馬可浩這麽說,馬上怒瞪向他,那金喆也在一旁說道:“生孩子都是由女的生的,她肯定是在疑惑男人怎麽生孩子。”

馬可浩還不依不饒道:“我指的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Advertisement

任情感激金喆的解圍和應有笑的怒瞪,可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病,只要被觸及,就無法反應,于是依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心裏非常難過。

待用完早膳,應有笑便去了藏書閣,任情他們便來到了練武場。馬可浩道:“之前十二條心法我都講過了,你們也已經根據這十二條心法在練習拳法了。今天我重點要講的是‘以心傳愛’這一招。這一招在劍招裏面也有,拳法裏面也有,可真正能使出這一招威力的,寥寥無幾。”

“以心傳愛這一招,真正要使出它的威力,需要施招者自己達到無我的境地,并且能夠感應到他人所思所想。”

“我先演練一遍給你們看。”

說着,馬可浩便演練了一套以心傳愛的拳法。

“你們根據我演練的,來練習一遍。任,你先來吧。”馬可浩道。

任情便依樣使了一套以心傳愛的拳法。

“你這樣非但不能感應到他人的所思所想,而且還可能對他人造成誤判。”馬可浩道。

“怎麽說呢。就比方說,你有沒有被人誤解的經歷?明明你不是這樣的,別人卻以為你是這樣的。”

任情想到自己老被人誤會成冷冰冰的沒有感情,便道:“有的。”

“那你想不想改變呢?”馬可浩問。

其實也沒有那麽想改變,我就是這樣的啊。任情便道:“沒那麽想改變。”

馬可浩道:“真的嗎?那他們誤會你之後,你有沒有難過的感覺?”

任情想到被誤解後,自己确實還是有些難過,便道:“有的。”可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問題吧。

馬可浩道:“那你要不要改變,以後都沒有難過的感覺呢?”

任情只想好好練習拳法,為了盡快結束這無聊的對話,便敷衍道:“想的。”

馬可浩便道:“很好。”轉頭對金喆說:“看到了沒有,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局限了,接下來我就教你們怎麽在攻防中準确摸準對方的脈絡。”

任情無奈,我到底知道什麽了?

下午上完學堂的課,任情和應有笑一同回去,路上正好也碰到了金喆,原來金喆上完馬可浩的課後便自己在練武場練習,這會子剛走。于是三人便一起去乘馬車了。乘上馬車後,應有笑道:“我看教你們武功的這男的怎麽怪怪的。”

金喆道:“他剛失戀。”又對着任情道:“他之前的要好的長得很好,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臉小小的。”

任情道:“就知道他只喜歡長得漂亮的。”

應有笑道:“你們練這麽個玩意兒,得多少錢啊?”

任情道:“二十兩。”

應有笑驚訝道:“二十兩?你不說我還以為是幾百文你随便上上的呢。”

任情便道:“你也知道我,花再多錢我也像花幾百文一樣随便上上。”

金喆道:“今天課上的不錯,馬可浩還将我們的思路捋了一遍,告訴我們怎麽去感應別人的所思所想。”

任情心想,我還不是不想讓他沒完沒了的說下去才敷衍他的,他連我不想提爹的事情都看不出來,能感應到什麽啊?嘴裏卻說:“恩,是啊。”

待沒幾站,金喆先下去了。應有笑對任情道:“這人可真是個大嘴巴。”

任情道:“是啊。”于是對金喆不由得有點防備。

這天大家在練武場練劍術,及至中堂休息,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話。任情看章封峰手上拿着一樣東西,便問道:“這是什麽?”

章封峰回道:“這個東西,你別看它其貌不揚,它不僅可以将劍擦得更亮更鋒利,還可以發射暗器。”

任情看他說的不像是真的,可也不想拆穿,便道:“這麽厲害啊。讓我玩玩吧。”

那章封峰道:“讓你玩可以,不過前面都是我說着玩的,其實不能發暗器。”

旁邊的左韋倫也笑道:“你怎麽這麽容易就相信他的啊。”

任情道:“我有什麽不知道的,只是想讓他自己說出來罷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旁的朱誠亮在那裏發出苦笑聲。任情聽了,心裏一驚。

這天,又到了馬可浩傳授任情她們武功的時候了。馬可浩道:“我教你們的這套心法,要想發揮出威力,首先還得使自己心無旁骛。今天我就先将你們心中的恐懼都消除了。”

“你們先将你們認為重要的寫在紙上。”

于是任情和金喆便開始寫了起來。待寫完後,馬可浩拿起任情寫的一看,道:“你這寫的有問題。什麽叫家庭?你覺得怎樣的才算家庭?”

任情被馬可浩問的說不出來話,自己從小就沒有爹的,娘又是個不管事的,從小自己就是在外公的教育下長大,正常家庭到底是怎樣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又怎麽能說的出來?

馬可浩一再逼問任情,可任情完全答不上來,馬可浩不由得有些挫敗,便說算了,先這樣吧。

馬可浩對任情和金喆道:“你們寫的這些重要的事,就會是你們的恐懼來源。如果不消除這些恐懼,在對招時就可能使你們分心。現在我就一個一個來幫你們消除。”

于是任情她們每念一個恐懼,馬可浩便運功對向任情她們。這樣運了幾回後,馬可浩讓任情和金喆雙人共使一套劍法試試。兩人剛使了幾個回合的劍招,便停了下來。馬可浩道:“怎麽停了啊。”

金喆道:“有些不順暢。總覺得她很冷漠,很難配合。”

任情聽了,心裏一緊。

馬可浩看向任情:“你聽了心裏難過了是吧?”

任情确實挺不舒服的,本來對金喆就挺防備,現在對她就更沒好感了。

馬可浩又道:“練劍也好,練拳也好,招式只是技法,主要是要在運功的過程中留意到對方的情緒變化。”

任情問道:“什麽叫情緒?”

馬可浩“嗤”了一下,道:“金喆,你來告訴她什麽叫情緒。”

金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任情,也沒說話。

于是馬可浩就不讓任情她們共練劍法,只一個一個給她們運功消除恐懼。這樣一天下來,三人都不由得有些精疲力竭,便各自回住的地方去了。

任情回到應有笑處,累的不行,便躺在了躺椅上休息。剛躺下沒多久,便開始思緒翻騰。任情突然想到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小的時候,自己纏着娘親,想讓她抱抱自己,陪自己玩,可娘親卻只顧着看戲,完全不理會任情。任情仿佛變成了那時的自己,感覺自己想得到娘親的關注,卻完全被忽視,不由得口中喃喃道:“娘,娘。。。”,任情越想越傷心,便流下了眼淚。

應有笑聽到屋裏的聲響,便過來看任情,看到任情流淚,也是一愣。任情看到是應有笑,便忍不住道:“笑笑,為什麽?為什麽我一直都這麽難過?為什麽他們總覺得我冷漠?”

應有笑上前抱住任情,拍着任情的背道:“你不要難過了,你還有我啊,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我來當你姐姐吧。”

“笑笑,我。。。我。。。我娘在我小的時候根本不管我,只知道自己玩兒,我好難過,可也沒辦法,我就只好自己一個人。後來我就不需要別人了,可他們又都說我冷漠。我到底應該怎麽辦?”

“沒事,我就不覺得你冷漠啊。我覺得你人很好,而且還大度。你看你現在向我敞開了心扉,以後也會向更多人敞開的。”

任情被應有笑抱着,又被她如此安慰着,這才感覺到了溫暖,情緒也不由得穩定了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