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傅和徒弟擡到了卧房裏,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大亮,起床走到院子,卻看見淩君和文昌,大早上的,一個喝酒舞劍,一個喝酒看書。

邬時看到兩人喝酒如喝水的樣子,覺得當務之極要立馬離開這裏,回青靈山,正要開口,卻見幾個杜家族老急匆匆地跑來,撲通跪在了文昌腳下。

“食子夜叉來了,祖宗,她要滅了我杜家滿門,祖宗啊……”,胡須皆白的幾個族老竟像孩子似地,吓得全身抖成一團,嚎啕大哭。

“怎麽回事,她為什麽要滅我滿門,食子夜叉,她又是誰?”,文昌挨個扶起老子孫,皺着眉頭問。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推舉出一個看起來還算鎮靜的六十來歲的小年輕出來,嘴唇哆嗦着,終于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這食子夜叉,固名思義,是專門搶小孩吃的女妖怪,雖然是個惡名遠揚的人物,但對杜康鎮幾代人來說,只是個傳說,因為誰也沒見過她,也沒聽說誰家的孩子被她搶走了。

但這個活在世人噩夢中的人物,今日一大早,卻派人送來一封血書,指名道姓要一個叫杜子昌的書生去白銘山找她,若三日內不去,便屠了杜家滿門,揚言雞犬不留,寸草不生。

杜家幾位族老盤查了半天,也沒找出一個叫杜子昌的後生,又找出族譜,向上翻了若十代,才知道,杜家的驕傲,自杜家飛升成仙的文昌君,俗世的名字,便是杜子昌。

“小十六呀,你說你一個書生,怎麽會得罪一個女夜叉呢?”淩君看了看文昌,覺得這個走坐手不離書的徒孫,跟那個吃小孩的女妖怪,怎麽也扯不到一塊啊 。

文昌也是一臉莫名,自己陳世的名字是叫杜子昌不假,但他從不記得那世與妖怪有什麽淵源。

“諸位莫慌,我是文昌的師傅,我們這就啓程去白銘山,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都起來吧,地上涼”,邬時平和穩重的聲音響起,像定海的神針,瞬間把驚慌急燥的氣氛沉定下來。

“謝謝仙人”,衆老者又齊刷刷磕頭,半天沒聽到動靜,偷偷擡頭一看,卻哪裏還見仙人半個影子,再次見識了仙人的來去如風,心下便又安定了不少。

邬時拉着文昌和師傅,從一座山腳下鑽出來,看到此山雲霧缭繞,青松翠柏,猜想着,此處應該便是白銘山了。

一輛破牛車吱吱嘎嘎地走了過來,一個樵夫打扮的人戴着一頂破鬥笠,坐在車上,打着盹。

“請問老伯,此處,可是白銘山?”邬時站在路邊,拱手問道。

穿着灰衣,戴着破鬥笠的人怒氣沖沖地擡起頭,露出一張飽受風霜的臉,他猛地一拽缰繩,老牛哞地一聲便停下了。

Advertisement

“哎,我說這位黑兄弟,你叫誰老伯呢,我這正要去相親,您這一聲老伯,叫得可真讓人惱火,若今天相親的姑娘嫌我老,那就只能怪你了,兄弟,留個號吧,我好找上門去”,看起來有四十大幾的糙臉青年長得沖,說話也沖。

“孫子哎,你別生氣,我徒弟不會說話,你看起來可小了,像我的玄玄孫輩,放心,你相親的那姑娘,肯定比你老,你在她面前,嫩地像個孫子呢。”淩君上前,擋在徒弟面前,甜甜地向大漢說道。

這個細皮嫩肉,宛若仙子的少年,一口一個孫子地叫,糙臉大漢氣得臉紅脖子粗,他揚起牛鞭,就要向淩君打去。

少年卻機靈地躲了開去,邊跳邊笑着罵,這人怎麽那麽難纏呢,說老了不行,說嫩了不行,難不成說像兒子正好。

糙漢一聽,更是炸了毛,他猛地跳下車,想把這個以奚落別人取樂的公子哥揍一頓,不料腳一落地,擡頭一看,哪裏還見三人的影子,吓得他以為自己打了神仙,撲通跪在路邊,不停地磕頭請罪。

三人從山的另一側鑽出來,文昌笑着說:“山野愚民,太缺乏教化了,悲哀呀”。

“哎,這人呀,就是聽不得實話,以我的年齡,叫他孫子,還是把他叫老了呢,哎,确實,太缺乏教化。”淩君笑嘻嘻地,跟徒孫并肩走着,還很不客氣地從文昌手裏奪過酒壺,很是潇灑地灑下一個漂亮的弧線,才張開口,接住,喝了下去。

走在最前頭的邬時突然停住,看着山下,滿臉疑惑地說道:“這裏看起來應該不是白銘山,你們看,前面還有村子,妖怪若在這裏,方圓百裏之內,是不可能有人煙的。”

“嗯,說得對,徒弟呀,不行咱們到那村子裏看看,問一問?”淩君走上來,看着那個小村子,提議道。

“好,師傅,文昌,咱們走着去吧,我怕咱們再突然出現,吓壞了村民”,邬時說着,便帶頭向前走去。

待稍微走得近了些,邬時卻不由得輕輕地咦了一聲,站住,看着不遠處的村子,眉頭輕皺。

“怎麽了,徒弟?”淩君走上來,看了看弟子嚴肅的臉,又看看四周遍植桃樹的小村子。

“這個村子,以中間的斜塔為中心,層層擴展,包括桃林,是一個完整的八卦陣,只是很奇怪,這個陣,只有七門,獨獨缺少了生門”,邬時凝神,繼續觀察着村子。

“要不,我們進去看看?”,淩君看到村子內生機盎然,孩童折花追蝶,大人鋤禾澆園,很是恬靜祥和 ,覺得這裏應是個世外桃源,沒什麽危險。

但邬時眉頭卻皺得越發緊了,臉色是少有的嚴肅。

“哎,徒弟呀,別皺眉頭了,這讓你看起來真地跟那個人像兄弟了”,淩君湊過來,拍了拍邬時的肩膀。

“我兄弟來了”,邬時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一條小路,那輛破牛車正緩慢地行駛着走進了村子。

“原來,這人是到這村子相親啊,走,咱們跟上他,去看看”,淩君很是興奮,率先走了出去。

“師傅,再等等,看看情況再說”,邬時拉住淩君的手,朝他輕輕搖了遙頭。

看到弟子一臉的認真,淩君無奈地搖搖頭,雖然覺得有點太過小心謹慎,但還是停下了腳步,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靜靜地看着那輛牛車馳進了村子。

過了一小會,停在一戶人家門前的牛車再次馳了出來,糙漢子用鬥笠蓋着臉,窩在牛車裏,看起來很是頹廢。

“完了,看來是沒相中,瞧他這幅樣子”,淩君指着牛車,操的是望着不成嚣的孫子的爺爺心。

“師傅,看起來,這村子沒什麽問題呀,你看,那人不是安全地出來了嗎,這個村子,也許只是某個高人設計廢了的一個陣”,文昌看了眼這個不滿百戶的小村子,也覺得沒什麽大問題。

“好,不過我們要先去問一下那個人,村子裏到底是什麽情況”,邬時快步向着牛車的方向走去。

“徒弟呀 ,你這是上趕着去挨刺嗎,那人沒被相中,正想找你的晦氣呢,躲還來不及,哪有往上撞的道理”,淩君上前,拽住了邬時的手。

“你們是神仙嗎?”,一個清脆的童音在前方響起,一個頭頂着粉色桃花花環的小男孩站在面前,唇紅齒白,可愛地緊。

邬時一驚,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小男孩,沒有答話,但淩君卻眼神一亮,走到小孩面前,很是親昵地拍了拍小孩的臉頰,溫聲細語地問:“對呀,我們是神仙,小孩,你是前面村子裏的人嗎?”

小男孩點點頭,葡萄般水靈靈的大眼睛來回在三人身上看,歪着頭,一臉天真地問:“你們,難道也是來相親的嗎?”

“對呀,村子裏的姑娘,漂亮不?”,淩君笑嘻嘻地問。

“你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男孩背起手,很老成地說道。

“那位姑娘,是你什麽人?”,邬時突然出聲,小男孩順口答道“我娘”,答完,便覺得這位公子在套話,便氣鼓鼓地嘟了嘴,不再理人。

“媽呀,洞房未入,便喜當爹呀”,淩君啧啧了兩聲。

邬時轉頭,看着師傅,很是迷茫地問:“師傅,這些,您都是從哪裏聽來的?”

“書上看的,青靈山書閣裏的書雜得很,不過師傅我天縱奇才,過目不忘,一屋子的書,我都看了個七七八八了”,淩君背着手,看向文昌,很是自信滿滿地笑笑。

文昌忙點頭,稱贊師祖好學問。

“文昌呀,書閣是你的住處,你上哪弄來這麽多雜書啊?你不是修得正經學問,狀元朗出身嗎?”,邬時看向弟子,語氣中有淡淡的不認可。

文昌滿臉歉意地朝師傅笑笑,低下了頭,扯了扯嘴角,心下暗想,若是師傅知道書閣裏還有更色彩豐富的話本子,不知道向來一本正經的師傅,會是什麽表情,便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