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說完,便起身,坐到離徒弟最遠的地方。

文昌瞅着師傅黑紅黑紅的臉,笑得很是壓抑。

“不許笑你師傅,聽到沒有”,淩君突然瞪過來,眼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文昌朝連忙向師祖舉杯,自甘認罰,連灌三杯,表示陪罪。

一直喝到月上中天,徒孫三人才各自回屋歇下。

絲絲繞繞的小孩子哭聲,讓睡得正香的文昌突然被驚醒,他猛地坐起來,看向哭聲來源處。

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大雪,大鹽粒子雪花夾在怒嚎的北風裏,把天地間塞得灰濛濛一片。

文昌奇怪地下了床,披上衣服,走到窗前。

文昌星君之夢中的孩子

狂風呼嘯,但院內梨花卻開得恣意張揚,文昌正覺得這裏天氣好生怪異,嬰兒的啼哭聲卻好像更大了,像是被針紮着似地尖聲哭叫,聽起來凄厲無比,他打開門,走到院子裏,四下裏尋找這個可憐的小孩子。

突然間,頭頂上的梨花簌簌落下,形成一束,直直向文昌壓下來,文昌正想下意識地躲開,卻在剎那間的一瞥時,發現花束中間包裹着一個小嬰兒。

文昌忙伸手接住花束中的襁褓,顧不上種種怪異之處,抱着便跑回到屋裏,還拉緊外衣護住小嬰兒,別讓他被風雪吹着。

懷中的小嬰兒在被自己接住時便停止了哭泣,回到房間後,文昌拉開包裹着小嬰兒的襁褓,在看到小嬰兒的臉時,卻被吓得臉色蒼白。

小嬰兒面色烏青,早已凍得冰涼。

室外傳來一個女子呼喊孩子的聲音,文昌急忙掩上小嬰兒的襁褓,抱着他,快速跑了出去。

但院子裏空空蕩蕩,只有莽莽蒼蒼的暗夜天空和冰冷鋒利的雪花,他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順着氣若游絲的呼喚聲向外走去,手腳慢慢變得麻木,僵硬,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自大腿往下,都變成了冰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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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感到一陣絕望,他扭頭看向師傅的房間,淚水湧出,他想到也是在這麽一個雪夜,在青靈山腳下,師傅背起因醉酒差點被凍僵的自己,回到溫暖的書閣,閣外風雪交加,閣內圍爐夜話,青靈山上的五十年,是自己最為幸福舒适的時光。

別了,師傅,弟子不孝,好在,您心心念念的師祖現在陪在您身邊,弟子,無憾了。

淚眼朦胧中,師傅的屋子突然亮起了桔黃色的燈光,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在窗戶上,歪頭,看了過來。

“師傅”,文昌看到師傅的影子,張了張已經凍僵的嘴,卻發不出一個字。

門吱啞一聲,師傅走了出來,很快,很急,瞬間,那雙溫暖的大手便握了上來,師傅焦急的臉上竟沁出點點汗珠。

一滴、兩滴、三滴、滴、滴、滴。

汗珠掉落在文昌的臉上、身上、腿上,身邊的雪地上。

臉暖和起來,身子能動了,腿不麻了,身邊的雪化了,天空慢慢變得清明,淡淡的月亮挂在中天,照在巨大的梨樹上,潔白的梨花輕輕飄落,清香彌漫了整個院子。

“小十六,你入了別人的夢魇,快快醒來”,耳邊是師傅沉着平和的聲音,文昌打了個冷顫,猛地睜開了眼睛。

師傅正抱着他,而他,抱着一朵碩大的梨花。

“走,先到師祖的屋裏去,今晚,我們三人一起睡”,邬時拉起弟子,快步走向了淩君的屋。

淩君睡得正香,邬時也不點燈,拉着文昌,蹑手蹑腳地躺了下去,手被師傅握着,直到天亮,文昌也沒再做噩夢。

邬時感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臉上慢慢地爬着,以為是什麽小蟲子,擡手便往臉上抓去,手裏的東西滑滑地,絲絲縷縷,這手感,絕對不是蟲子呀,邬時一驚,便猛地睜開眼睛。

早晨醒來被身邊兩個大活人吓了一大跳的淩君,此刻正趴在邬時的臉上,仔細瞧着,心下正納悶,一杯酒,能有這麽大的威力,竟讓一向穩成持重的弟子走錯屋子,爬錯床?

突然睜眼的邬時卻讓淩君吓了一大跳,看到弟子黑黑的,深深的眸子如此近地盯着自己,淩君吓得瞬間彈跳起來,頭發卻被弟子抓隹,便又疼地哇哇亂叫起來。

“哎呀,我說徒弟呀,你幹嘛抓我的頭發呀,疼死為師我了”,淩君呲牙咧嘴地叫道。

“我師傅要用師祖的頭發,做一個香囊,随身挂在身上呢。”剛醒轉的文昌有氣無力的調侃道。

“小十六淨胡說,用頭發做香囊,不是姑娘送給心愛的男子的嗎,我在書閣的話本子上瞧過的,你師傅一個大男人,怎麽會弄那些勞什子玩意 。”

淩君拍了拍文昌的臉,又大驚小怪地問:“咦,你這酒量,竟也醉了嗎,還跟你師傅一起,偷偷跑到我的床上?

“師傅,這個村子有古怪,昨夜小十六竟然被引到了夢魇裏,差點凍死,我們今天盡快見到那個桃花娘子,看看她與小十六到底有什麽宿仇”,邬時很利索地下了床,邊說邊走出去幫師傅打洗臉水。

淩君歪頭,仔細看了看臉色還略顯蒼白的文昌,突然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笑嘻嘻地說:“哎,我說小十六,你當杜子昌時,娶過親沒有?”

文昌被一巴掌拍得直挺挺坐了起來,他一手摸着頭,一邊不滿地看了眼這個為老不尊的師祖一眼,才慢悠悠地說:“我那時除了讀書,便是喝酒,誰家的姑娘,願意嫁給我?”

“那人家食子夜叉,啊不,桃花娘子,怎麽獨獨點明讓你來?”淩君少有的認真,目光清明地看着文昌。

文昌用一只手支着腦袋,想了半天,才猶豫着說:“當年中狀元後,當朝的公主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給我,但我讨厭她爹,也不是很喜歡她,便跑了,修仙去了,不過,她絕對不可能是桃花娘子啊,因為後來,她又被和親到了他國,當了一國皇後,榮寵一生,不可能倫為妖怪的”。

邬時端着臉盆走進來,看着一臉沉思的兩人,笑着說:“別想了,今天見到她,問個清楚便是,師傅,來洗把臉,徒弟去做飯”。

望着邬時走出去的背影,文昌笑嘻嘻地湊了上來,很神秘地問師祖:“我師傅對您可真好,您喜歡他嗎 ,師祖?”

淩君轉過身,又啪地在他頭上敲了一記爆栗子,像看小傻子似看了他一眼,回道:“廢話,不喜歡他,難道還喜歡你呀,小十六,看不出啊,當年也是個風流人物啊,連公主都要死要活地求嫁啊?”

這個小師祖,嘴裏說着很是熟透的話,眼裏卻是一片純真懵懂,文昌暗暗替師傅着急,這暗戀了一萬年,難道還要再追一萬年,師祖才明白嗎?

小師祖卻在那裏沒心沒肺地洗完臉,又撩了點水扔過來,灑了文昌一臉,看到十六徒孫一臉悲戚的樣子,心情大好地走到院子,找他徒弟要飯吃去了。

“哎呀,徒弟呀,只有白粥和雞蛋,是不是太清淡了點?”淩君看了眼正往碗裏盛白粥的邬時,很是不滿地抗議道。

“師傅,這個小廚房看起來很久沒用了,今早先将就着吃點,中午我們去見桃花娘子,也許會吃上大餐呢”,邬時把粥遞給師傅,又去剝雞蛋。

“不用見到桃花娘子,也會吃上大餐的,三位公子,桃花娘子身體偶感不适,不宜見客,還請三位安心住下,過幾天再等候召見”,八公子帶着四個老仆人,端着熱氣騰騰的豐盛早餐,走進了院子。

朝後擺了擺手,四位老仆便快速地梨花樹下擺好桌子,放好飯菜,八個精致小盤,盛放着清爽可口的小菜,而三個大黑碗裏的,是熱乎乎的雲吞面。

“多謝八公子,不知桃花娘子召杜子昌前來,所為何事?”看了眼兩個見了美酒美食便不顧形象開吃的徒弟和師傅,邬時是唯一能清醒地記的正事的一個。

“也許只是傾慕杜公子的學識,桃花娘子之事,在下也不好多做猜測,各位慢用,村內各處,都可以前去游玩,在下還要去讀書,告辭”,八公子行了文雅的書生禮,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邬時有點擔憂地看着文昌,卻發現昨夜裏差點死掉的弟子,此刻正跟他師傅興致昂然地搶菜吃,嘴巴鼓着,看樣子連說話的地都倒不出來了。

“徒弟快吃,我給你護着呢,不然要被小十六給搶走了”,此時嘴裏也是繁忙地很的淩君,把一碗雲吞面推過來,好歹發出了一聲模糊不清的一句話。

邬時端起雲吞面,抄起筷子,把它均勻地分到兩人碗裏,笑着說:“我不吃東西,也不會餓的,你們吃”。

“不行,徒弟,你嘗嘗,可好吃了,來一個”,淩君端着碗,湊過來,用筷子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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