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潑的一手好狗血

作者有話要說: 不白第一次嘗試些甜文,喜歡文文的記得收藏喲。不白是個慢熱的人,所以文文剛開始會有點慢熱。耐心看過第二章,敬請期待丸子登場喲!賣個萌,萬一有粉絲呢?

怎麽會是他呢?

方園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淡定,嘴角那抹似有若無公式化的微笑有些牽強,放在咖啡杯上的雙手十指交叉,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這一系列小動作都已落入對面男子的眼裏,那張不輕易展露微笑的臉竟然奇跡般地溫柔,如水般閃爍着奇異的光輝。

“我複員了,所以你不用擔心婚後兩地分居。”

複員?方園不解的望向男子。

他怎麽會退伍?

覺察到自己的視線太過熾~熱,方園垂下眼睑。一只手看似随意實則不安的攪動着杯中灰色的液體。

“方園?”

“啊?”

方園擡起頭疑惑的看向說話者,只看到他堪比電影明星般俊美的臉頰。這張臉曾經叫她百般思念,也曾讓她在無數個午夜夢回時淚濕枕巾。

宋成煜,這個曾經懷揣着一顆誓死保衛國家的決心的男人,原來有一天也會甘于平凡。

宋成煜眯起雙眼,上身前傾,嘴角帶着一絲笑意,“我剛才說的什麽?”

方園被他周身氣場震懾住,突然就站起來,兩條隐藏在牛仔褲下的雙~腿緊靠在一起,腳掌呈現出六十度的站姿。

放下咖啡勺,趕緊收拾好剛才被他一番話勾起的回憶。雙手貼在褲縫兩邊,“您說不用擔心結婚以後兩地分居。”

這時門口傳來幾個小女孩的笑聲,雖然可以肯定他們沒有透視能力,并且完全不了解此刻一門之隔的房間裏所發生的事情,方園仍舊有一種死了算了的羞愧感。

怎麽就站起來了呢?虧得他們已經四年不見,這應激反應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方園強裝淡定的坐下,心中慶幸,幸好剛才控制住沒有行少先隊禮,要不然她真的沒臉見鄉親父老了。

坐下後,方園再不敢東張西望,于是視線在觸碰到宋成煜高~挺的鼻尖後,就再也不敢亂動了。

她只腹诽着,宋成煜既然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可以随意命令他人的身份了,就不應該故意讓自己出糗。

方園自動的忽略了某個更重要的問題。

譬如,他說不用擔心兩地分居。再譬如,他說結婚。

果然,男人目标達到,嘴角笑意更深。他帶着有些沙啞的嗓音,低柔而又清晰的說道:“很好。”

方園的臉便更紅,頗有些像某種動物的某個部位。當然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害羞了。這時候終于想起那些被她選擇性無視的詞彙。

他們六年不見,再見面居然是在可笑的相親會上,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提到結婚。

從此以後兩人同床共枕,相依為命,白首到老?

方園清晰的感覺到來自左心房的悸動。這個男人,不管是六年前還是現在都一樣讓人不知所措。

宋成煜似乎并不迫切需要方園做出任何解釋或者追問,仿佛一切都是提前演示過,又或者他有百分百的信心。

“沒有意見的話找個空把證辦了。”篤定的語氣,沒有絲毫詢問的意思。

宋成煜說完這句話,喝下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裏肆意的四處沖撞。然而他并不覺得苦,這一點苦味充其量只是平淡生活的調味品。

十八歲當兵,二十五歲退伍,三十歲不到成為B大最受歡迎的執教老師。十年之間,有笑有淚,有心酸,有汗水,也有快樂。

十年,從稚~嫩到熱血再到成熟理智的變化。雖然離開部隊多年,然而那段歲月卻成為前半生不可或缺的磨砺。

這些年他從沒有後悔最初的選擇,而此刻也沒有後悔過退出的抉擇。

方園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親信宋成煜的話。他就是一條大尾巴狼,更何況,結婚這種事情是可以這麽随便的嗎?

在來參加這場由方媽媽安排的相親前,方父曾極力勸阻妻子,相親這種配對率極低的概率活動不适合自家閨女,更何況他方大俊的女兒不是誰想娶就能娶的。

方園斜眼悄悄觀察正襟危坐的男人,咳咳,親爸,這還真有個想娶你女兒就敢娶的人。

人家有槍呀!('?_?`)

“宋……,宋先生,我想您誤會了。我并沒……”

“你不同意?”宋成煜問道,方園莫名的心虛。她就奇了怪了,為什麽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永遠都是老鼠呢?為什麽要怕呢?現在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以折磨自己,命令自己的教官了。他只是宋成煜。

這樣想方園心裏一下有了底,挺挺小胸脯,刻意掩去微笑。“是的,我不同意。婚姻不能随便,我想您也知道……”

接收到來自對面男人的注視,到嘴的話一下子又都被吞回了肚子裏。

方園,你就是個沒膽的!

宋成煜難得的放松渾身肌肉,向後靠在座椅上。頭頂暧昧的橘紅色燈光灑在他的臉上,從飽滿額頭蔓延至鮮紅唇~瓣,又偷偷溜進他筆挺的西裝領扣。

一身很平常的黑色西裝,不知為何穿在宋成煜身上,卻像是鑽石一般,閃閃發亮。

原來脫去軍裝的宋成煜是這樣子的呀!方園見過宋成煜穿淺灰色T恤的樣子,見過他穿一身迷彩套裝,頭戴同色系的軍帽,不茍言笑的樣子。甚至見過他一~絲~不~挂的樣子。

想到這裏方圓暗暗的咽了咽口水,雖然時間過去很久,當初的記憶早已不再清晰,可是她仍舊能輕易的勾勒出他的樣子。筆挺的背脊線,沾了水的平坦腹部,滴水的寸頭,以及……

咳咳……

宋成煜幾乎是壓抑着嗓子笑出聲,怎麽聽怎麽魅惑人心,撓的方園心裏癢癢的。幸好是包廂裏,沒有其他人。

方園确定,宋成煜的笑聲永遠都是一把殺傷力強勁的手~槍。從前是,現在更是。

不過從前他絕不會這樣頻繁的笑,他總是擺着一張千年不變的撲克臉,導致方園一開始還以為他一定是面癱。而事實卻恰恰相反。

宋成煜的笑是鴉片,一旦上瘾便很難戒掉。

“怎麽還跟以前一樣?”

一句話将方園之前的僞裝撕下,打回原形。從剛才走進包間裏看到宋成煜時,方園就警告自己在他沒有提起從前之前她絕對不要撕破那層紙。畢竟,一旦撕裂就很難再恢複。

索性宋成煜似乎已經忘記她了。也對,四年了,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方園了。

可是如果他一直都記得,這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包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四周蔓延着一種奇怪的氛圍。雙方都沒有說話,方園猛的灌了一大口咖啡,最後苦的蹙起眉頭。

這時候她看到伸到自己嘴邊的手,手指修長,指甲幹淨平整,骨關節突出。這樣一比,他似乎比以前白了很多。

以前的宋成煜也不黑,不過那時候他太嚴肅,而方園那時也不過十八歲,面對一個比自己大的雄性面癱上級,一開始是懼怕的。

而現在的宋成煜褪去青澀,更像是書生,對的,他的身上始終彌漫着一種書卷味道。

很奇怪的感覺。

那只手還在嘴邊,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罷休。而那顆剝去糖紙的紅色水果糖安靜的躺在他的兩指指尖。

方園左右不是,最後幹脆閉眼,一咬牙銜~住宋成煜遞過來的糖。而唇~瓣也好巧不巧的滑過修長的指尖,從指間傳來的淡淡暖意,讓方圓再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宋成煜的壓迫感。

水果糖在口齒間滑開,方園不自覺的眯縫着眼睛。

草莓味的。

他居然還記得。

甜甜的味道很快覆蓋住先前的苦味,不僅僅是口腔四壁,似乎連心裏也被蒙上了一層糖衣。從外一點一點滲透至機理之間,吞噬着方園僅剩的一點理智。

“方小姐說得對,是宋某考慮不周了。”

方園聽他這麽一說,心上就好像被人突然潑了一盆冷水,熾~熱火焰瞬間幻化成一縷青煙。

原來是她想太多,不過湊巧。

宋成煜自是注意到小妮子的變化。這個妮子,不管長多少歲仍舊學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不過,或許這就是自己願意來相親的原因吧。

方園,方園。

小女孩已經長成小女人了。

方園只顧着黯然神傷,絲毫沒有注意到宋成煜一直看着她,眼中是連他自己都不易察覺的溫柔。

再呆下去下去似乎已經沒有什麽作用。方園本來就不樂意相親,即使對方是宋成煜仍舊不能讓她覺得相親是美好的。

讓相親見鬼去吧!

方園提前就給好友華小雨打過招呼,她擡頭看向宋成煜身後的挂鐘。

果然仿佛心靈感應般,下一秒她就接到了阿花的電話。

方園禮貌的看向宋成煜,宋成煜做出一個請便的動作後,一只手枕着下巴,似乎很感興趣的看着方園。阿花對着劇本演戲。

“嗯,是的。嗯,我現在在咖啡廳。”她偷偷瞟了一眼宋成煜,發現對方也注視着自己,并且表情似乎有一種”請繼續演不用在意我”的感覺。

不可能!她好歹學了那麽多年的編導,各種戲都演過,各種謊都編過。對方不過是個兵,還是過去式。

于是方園收回視線,繼續對戲。

“現在嗎?現在……”語氣是抗拒的甚至推诿着,然而表情卻是歡欣雀躍的。

“好的,好的,嗯,那再見。”

挂上手機,又是一派安靜如斯。方園用手掩住嘴,尴尬的咳嗽了一下。

她畏畏縮縮的用餘光打探對面人的表情,然而一無所獲。

方園握緊拳頭,一不做而不休。大不了從此陌路,本來他們也不應該以這種身份見面。

既然郎無情(?)妾無意就此散了,也算是一樁兩全其美的佳話。

“宋先生,抱……”組織好的語言又被攔腰截斷。

宋成煜恢複正經坐姿,而後說:“既然方小姐有事,宋某不打擾了。再見。”

說完,站起身。方園覺得自己似乎要做點什麽,但是又想不起應該做點什麽。

宋成煜站在門口,一只手放在推拉門上,一只手習慣性的保持着軍姿。堅毅的背影,一塵不染的西裝,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那麽的讓人抽不開視線。

本來應該要走的人,突然轉過身。晦暗難分的臉,嘴唇一張一合:“園園,我只比你大五歲。”

推拉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從始至終方園都坐在靠椅上,而思緒卻因為他那一聲“園園”而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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