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錄像

這下鄭渠和陳鑫徹底震驚了, 陳鑫甚至喊出來:“什麽!”

鄭渠也難得帶了急切:“什麽錄像?在哪兒?”

賀子行還是一臉平靜,“那個時間段錢老板應該是在他那間休息室睡覺,我有他休息室的監控錄像。”

鄭渠倒吸了一口氣,“麻煩你拿給我看。”

蕭陟上前一步,“我們有個條件。”

鄭渠淡淡一笑, 眼裏露出老警察特有的世故:“別跟我談條件,現在拿出錄像是對你自己有利。我向你透個底, 現場不但發現了45碼的鞋印,還發現了一根頭發, 我看長度跟你的差不多, 已經拿去驗DNA了。還有你們剛說的田翠翠, 她淩晨三點的時候看見有人跑進你們店裏。你說你懷疑有人潛進你樓上偷拿了你的鞋, 可能還偷拿了你一根頭發,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 但如果這人足夠小心,也很難找出證據。”

蕭陟面色冷沉, “警察同志何必說這麽多呢,其實你根本不像你表現出來得這麽懷疑我吧?”

鄭渠翹了下眉毛。

蕭陟笑了一下,卻沒什麽喜悅的情緒,“我猜兇手作案的手法應該很幹淨——這麽謹慎的兇手, 卻穿了雙那麽髒的鞋去犯事兒, 還掉了根頭發,這說不過去吧?現在連小偷都知道作案的時候戴頂頭套呢。”

鄭渠勾了下嘴角 ,“呦呵, 你知道的還挺多。”

蕭陟繼續道:“我猜田翠翠的口供也不好用,她如果真看清了,你們肯定剛才立馬就會把我帶走了,畢竟我這體型還是挺好認的。”

鄭渠這次是真的笑起來了,看向蕭陟的眼神難掩對他的欣賞,難得退了一步:“行,說說你的條件,坦白從寬、配合調查,也是可以網開一面的。”

蕭陟看了賀子行一眼:“別追究我們私自監控的責任。”

鄭渠笑着道:“我們視情況從輕處理,可以吧?”

蕭陟還要再讨價還價,被賀子行安撫般地輕輕握住手臂,“沒關系,非法監控是小罪,何況才一天。”

兩名警察聽見他如此無所謂的語氣,都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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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渠打電話叫了兩名守在門外的同事進來,兩人上樓檢查了一遍現場,該拍照的拍照,該記錄的記錄,暫時沒發現異常,臨走還拔了蕭陟一根頭發。

賀子行上樓把筆記本電腦拿下來,然後當着鄭渠和陳鑫的面把昨晚的錄像打開。

他早上已經看到錢老板上床睡覺的部分,剛才聽了鄭渠的話,直接快進到淩晨兩點,四人凝神注視着畫面。

02:40,一直躺在床上睡覺的錢老板突然坐起來了,賀子行立刻換成慢放。

錢老板從床上起來後,随手披了件外套起身去開門,門外有個人,攝像頭只能照到他腰以下。模糊的畫面裏只能看出這人穿着條深色的褲子和深色的鞋,其他的,如衣物具體的顏色、褲子的材質、皮鞋的牌子之類,完全看不出來。

鄭渠讓賀子行把這段視頻先拷貝出來,然後又讓他來回播放了幾次,畫質太差了,讓鄭渠和陳鑫頻頻搖頭,“得找技術部處理一下。”

賀子行突然按了暫停,“有證據了。”

三人吃驚地看着他。

賀子行指着屏幕上那兩人腰的位置,“兇手和錢老板的腰差不多高,但是久哥的腰肯定比他們的高。”

鄭渠和陳鑫都看向蕭陟,他肩膀寬、腰板直,即使是坐在也顯得人高馬大的。

鄭渠立刻打電話讓人量一下受害者的臍高,賀彩玲一直站在旁邊聽着,聞言立刻找來軟尺,給蕭陟量了一下。

量的時候,鄭渠饒有興致地問賀子行:“你猜他有多少?”

賀子行很想沖他翻個白眼,看着蕭陟的腰,随口說了個數:“120吧。”

賀彩玲量好了,“119.3。”

蕭陟挑了下眉毛,有些遺憾地“啧”了一聲。

法醫那邊也打來電話,死者的臍高是102.3cm。

鄭渠思索片刻,問蕭陟和賀子行:“你們心裏有沒有什麽懷疑對象?個高,但是腿并不是很長的。”

“錢平山。”

“錢平山。”

他們二人同時說出口,相視而笑。

蕭陟轉臉問鄭渠:“他已經被放出來了吧?”

鄭渠顯然事先做過功課,已經了解過上次火鍋店發生的鬥毆案,點了下頭:“他昨天出來的,但是他晚上有不在場證據,有兩個證人。”雖然視頻的真僞未定,但鄭渠已然将蕭陟從嫌疑人裏排除出去。

“他和錢老板娘有過私情,現在有沒有我不清楚。那個女服務員和他們兩人是老鄉,三人認識很多年了。”

鄭渠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由再次審視了他一遍。不得不說,蕭陟太令他意外了,竟然一下子把兩個證人都說中了。不,其實不止蕭陟,眼前這兩個人都太令他意外了。

他打電話交代了幾句,然後對兩人說:“還是得麻煩二位跟我們走一趟,去局裏補一個審訊筆錄,然後,”他看眼賀子行,“你們還得把監控的事解釋一下。”

蕭陟和賀子行點點頭。

鄭渠又問:“你們怎麽想起監視死者的?”

蕭陟心頭一動,這是在給他們串口供的機會—

“惡作劇而已。”

鄭渠“哦”了一聲,果然沒再問。

蕭陟放了心,看眼賀子行,對方卻一臉心事的樣子。

“怎麽了?不用緊張。”

賀子行回過神來,朝他笑笑,“嗯。”

四人出了拉面店,筆記本電腦也被當做重要證物被帶走了,他們在一衆異樣的目光中進了警車。

賀彩玲從後面追出來,喊了一聲:“肖久,好好配合人家警察同志,別犯軸!”

蕭陟無奈地應了一聲。

鄭渠感興趣地問:“真是前妻?”

蕭陟忙點頭,“真離了。”看眼旁邊的賀子行,一臉平靜,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

這次兩人都是作為證人身份去做筆錄,便可以坐上同一輛車,兩人坐在後面,鄭渠坐副駕,陳鑫開車,一邊開一邊問賀子行:“你是大學生來這裏兼職嗎?”

賀子行有些意外陳鑫會和自己閑聊,但還是說道:“不是,我已經畢業了,在這裏是正式工作。”

蕭陟通過後視鏡看見這個警察訝異的目光,嘴角挂上抹冷笑,“怎麽,警察同志覺得子行在我這兒不合适?”

他話裏的敵意很明顯,讓陳鑫詫異地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卻被他鋒利的視線驚了一下,身上莫名一冷。

他下意識要在賀子行面前表現,還想再說什麽,被鄭渠打斷:“小陳好好開車,別聊天了。”

陳鑫只得閉了嘴。

賀子行不解地看看前面,又看看蕭陟,湊到他耳邊小聲問:“你讨厭他?”

蕭陟低頭看着他,點了點頭。

不安好心的家夥,他早就看出來了。

到了警局,蕭陟作為重要嫌疑人,由鄭渠來接待,賀子行則跟着陳鑫去了另一個辦公室。

蕭陟進屋前,聽見陳鑫問賀子行:“一會兒做完筆錄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他回頭看過去時,他們的門已經關上了。

蕭陟先做完了筆錄,在走廊上等賀子行,那扇門卻一直緊閉着。想到子行跟那個陳鑫解共處一室,他就焦躁不已。那個警察明顯別有所圖,也不知子行能不能看出來。

這時辦公室裏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拍桌子的聲音,蕭陟一個箭步蹿到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闖進去。

旁邊有個女警察路過,看見他耳朵都快貼門上了,好意提醒:“聽不見的,隔音好。”

蕭陟在門外急得團團轉,第一次有點兒讨厭健全的法律制度。

過一會兒那個女警察又路過,看見他還在那兒轉圈,忍俊不禁道:“就是做個筆錄,你着急什麽?我們可都是文明執法。”

蕭陟皺着眉,“我剛聽見裏面有拍桌子的聲音。”

女警察也有些驚訝,“你弟弟不是來協助辦案的嗎?難道又不配合了?”

蕭陟煩躁地撸了把頭發,又要把耳朵貼門上去。

這時門開了,賀子行從屋裏走了出來,蕭陟飛快地從上到下打量一遍,臉上沒什麽異常,頭發依然是那種蓬松帥氣的發型,衣服也沒多出什麽褶子,這才放了心。

那個女警笑着說:“我就說沒事吧,這不全須全尾地出來啦?”一邊說一邊還朝他親熱地擺了擺手,“拜拜。”

賀子行看了那個女警一眼,才轉向蕭陟:“久哥,晚上吃什麽?”

陳鑫跟在他後面出了辦公室,本就難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僵,含義不明地看了賀子行一眼,摔門離去。

蕭陟猜他是告白被拒而惱羞成怒,嘲諷地朝陳鑫的背影“切”了一聲,“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賀子行不解地看着他:“什麽癞……久哥你說什麽呢?”

蕭陟也有點兒懵,“他剛那樣……不是因為……”他一咧嘴,壞了,猜錯了,“那他拉着個臉是給誰看呢?”

賀子行苦笑了一下,拿出張繳費單:“久哥,你得幫我交一下罰款,我身上沒帶錢也沒帶卡。”

蕭陟一愣,接過單子掃了一眼,在他耳邊小聲問:“你說實話了?”

賀子行點點頭。

蕭陟不由皺眉,“那個陳鑫是不是說了什麽難聽的話?”

賀子行聳了下肩膀,“無所謂。”

蕭陟仔細看着他的臉色,沒有看出低落,眉宇間甚至還見得幾分輕松,不由摸了摸下巴,心裏有了些想法。

子行實在沒必要跟那個警察說實話,今早面對許哥時的态度也很出乎他的意料,聯想到賀子行原主的特別之處,還有他愛不釋手的那本書,蕭陟對他的任務隐約有了幾分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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