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探哲♂學
“名哥……你也沒睡?”
“我在夢游。”
紀然尬笑一聲。
聞名掐滅指間的煙,“給我讓個地方。”
“啊?”随後,紀然反應過來,他又要助跑起跳落地老三樣了。
勁風撲面,聞名成功降落。他們保持着男男授受不親的距離,誰也沒說話,同滿天星鬥一齊沉默。
許久,聞名率先開口:“傻瓜,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對你的喜歡真的只留下十幾天而已。”
“我沒那麽幼稚。”
“愛是一種覆水難收的東西,給了就是給了,拿不回去的……大概和尿尿差不多吧。”
“煞風景!”紀然對着他結實的臂膀怼了一拳,嘴角卻偷偷漾開一抹笑。
“一朝美夢成真,我就開始期望更多,有點急于求成,忽略你的感受了。”
“我是你的美夢嗎?”
“難不成是噩夢?你是美夢,日複一日都在做的美夢。同樣的電影,看了十幾遍的人,不能要求別人剛看了個開頭就有同樣深刻的感觸,對吧?”
紀然沉默片刻,喃喃說:“也有剛看了開頭,就不可自拔的。”
聞名笑了,長臂一伸,攬住他的肩,“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有點……奇怪。”
“你不是升職了嗎?為什麽會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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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名微微驚訝,“你怎麽知道?”
紀然神情黯淡,“老樸結婚那天,在洗手間,遇見那個老禽獸了。”
聞名的腮幫子微微鼓起,咬牙切齒。随後從睡衣口袋取出香煙點燃,深吸一口,幾乎消耗了半支。
好恐怖的肺活量,紀然不知道一個人的肺裏裝得下這麽多煙。
“為什麽不告訴我呢?”他試探地說,“如果你不喜歡,就別做了,和我一起賣健身卡啊,我教你銷售技巧。”
聞名握着他的肩膀搖了搖,“像你一樣成天苦哈哈的?那個姓秦的,未來的某天,我一定會揍他一頓的。”
紀然開心地颠了兩下,“到時候一定要叫我啊,我給你打拍子。”
“你在勾/引我吧,幾個小時前。”聞名話鋒一轉,把話題引向尴尬的方向。
“啊?有嗎?沒有吧。”紀然感覺捏在肩頭的大巴掌慢慢收緊,耳邊的聲音愈發低沉。
“誰說要給我洗澡來着,小狗嗎?”
“客氣一下而已。”
“真的嗎?如果我說好的,那這支煙,”聞名把煙頭在紀然眼前掐滅,“沒準就是事後煙呢。”
“哦,那你想的有點多,吼吼。”事後?對紀然而言,逝後還差不多。
“勾/引他人,要有锲而不舍的精神,哪能剛被拒絕就放棄呢?臉皮厚度得向我看齊。”
聞名微微低頭,用帶着煙頭熱度的手指,沿着紀然精致柔和的下颌線條輕撫,稍一用力,迫使他擡起頭來,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不再滿足于現狀,聞名撩起紀然洗得發白的睡衣,“別光說不練,來個模拟洗澡吧。”
“名哥……”紀然象征性地掙紮了一秒,給了自己一個面子,随後就放任自流。
粗糙的手指沿着細膩的肌膚摸索着,一路向上,捏住胸前的一顆乳粒輕輕揉搓,另一只手卻探入內褲中,握住閑置多年的物什,在它挺立起來後猛然握緊,緩慢而有力道地撸動着。
“挺有貨嘛……想來你的小蝌蚪應該挺強悍的,不然怎麽會一發入魂。”
紀然眯起眼睛,望着遠處的城市夜景,癱軟在身後男人寬闊的懷抱裏。掠過肌膚的夜風提醒他此刻身處室外的事實,不禁害臊而興奮。
“嗯……”紀然悶悶地呻吟一聲,腰部顫抖,在聞名手裏一瀉千裏。
“最近有沒有想着我自己玩?”
“沒有。”紀然說謊了。
“我可是經常想着你……”聞名把手探出護欄随意一甩,紀然羞恥地看着自己的子孫後代撒向夜空。
如果有人在散步的話,落在人家頭上怎麽辦……落在泥土裏,會不會長出很多個自己?
聞名把掌心剩下的液體蹭在紀然腹部,握住他的手,引導他來到自己早就一柱擎天的下/身,動情地呢喃:“到我那去吧,嗯?”
“不了吧……”紀然感受那沉甸甸的分量,心下一驚。實際握起來,比看着還恐怖,像個大茄子,而且硬度堪比金剛鑽。光是那個頭部,就……比大雞蛋還大。
“怕什麽?”
“屁股疼,”紀然實話實說,“而且我沒做好心理準備,因為發生肉/體關系,是戀愛中很重要的轉折點。”
“說得像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似的……我好想要你。”
“先想想吧。”
“好,我不急。”聞名輕輕舔咬着紀然的耳垂,“手握緊,用力點,想象你在洗一根黃瓜。”
紀然動作了許久,胳膊都抽筋了,聞名的大家夥還是沒有發射的跡象。
“手酸了,名哥。”
“那就蹭蹭。”聞名将他的睡褲和內褲褪至膝窩,将硬邦邦的肉/棒擠進他大腿根,握着他的纖/腰緩緩抽動起來。
紀然面紅耳赤,無師自通地夾緊雙腿,祈禱沒人看見這一幕,祈禱姥爺、弟弟他們別起夜。碩大的頭部時不時會頂到他的蛋蛋,奇妙的感覺引得他再次勃/起,便自己握住。
“這樣就有感覺嗎?”聞名注意到他的動作,輕聲一笑,“這麽敏感,以後有的玩了。”
“名哥,拜托快點,被我家人看到會毀三觀的。”
聞名加快了速度,呼吸粗重起來,紀然覺得腿根都要磨破了,随後一熱,一股股液體迸濺在細嫩的皮膚上。
紀然也在自己手裏射了出來。連着兩回,真是破了記錄,再也不好意思說什麽清心寡欲。
“好好收拾一下,晚安。”
聞名提好褲子,在他頸後輕輕一吻,拉開露臺的門,借道回家去了。
紀然扶着護欄,呆立半晌,才單手拽起睡褲。雖說只是蹭蹭,但初次的肌膚之親,足夠他徹夜難眠了。
“哪只壞鳥在我花盆裏拉屎,我咒你在鳥不拉屎的地方折翅。”第二天一早,洪福在露臺對着盆栽咒罵不休。
紀然的臉立時便紅透了,“走啦,再磨蹭就不送你們了。”
“文明社會,野生動物也要講素質啊!敢再來,我薅了你的毛讓你裸奔!”洪福叉着腰仰天怒喊,一側頭,嘿嘿一樂,“名哥早啊,周末也起這麽早?”
“大爺早,抽支煙就接着睡,您跟誰置氣呢?”
“不知哪來的壞鳥,在我花盆裏拉屎……”
紀然聽見聞名的聲音,臉有些發熱,“姥爺,走啦!”
樂樂不用去幼兒園,便帶着零食跟洪福一起去公園晨練。紀然正開着車,忽聽她說了句:“名叔真性/感。”
從後視鏡一看,她又在偷偷摸摸地吃“名叔真好”牌巧克力了。之前的吃完之後,聞名沒間斷供應,又送來幾盒,樂樂對他的贊美之詞不絕于耳。
洪福費解極了,“怎麽變臺詞了?樂樂,誰告訴你這些的?
“我爸。”
紀然慌忙解釋:“她問我什麽是性/感,我說就是很好的意思,她自己瞎組合。”
“你這樣容易誤導孩子啊,萬一她到處說人性/感怎麽辦?會被當成變态的。”
“把3歲小孩當變态的人,才是真變态吧?”
“對了,你買些那方面教育的兒童繪本,給樂樂講一講吧?你就是啓蒙太晚,才不會談戀愛。”
“我會,”而且正在談,紀然想,“我下班後要和老樸吃飯,你們找家幹淨的店來吃。”
“嗯嗯。”洪福點頭不疊,對樂樂擠眼睛。
公園到了,紀然靠邊停車,“不許吃垃圾食品,否則就扣你下個月零用錢了,姥爺。”
傍晚6點多,紀然趕到老樸預約的東南亞料理店,聞名已經到了,二人正用不在同個維度的尴尬節奏聊天。
老樸連珠炮似的說一堆,聞名就淡淡回一句“哦”,“啊”,“是嗎”。
紀然在聞名身邊落座,輕聲打了個招呼,有些為昨晚的親密行為感到害羞。
聞名一改方才的淡漠,露出笑容,把手放在他腿上捏了一下。
他們點了芒果糯米飯,冬陰功湯,玉米蝦餅,青檸明鲈魚,咖喱蟹等傳統泰式料理,老樸甜蜜地講起婚後生活:“……那種你屬于我,我屬于你的感覺特別好,和同居時還不太一樣。我們打算過兩年再生孩子,但我岳母又在催了……”
紀然拿出手機,看了眼自己準備的出櫃演講稿,“兄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其實我也有件事……”
“那你先說吧。”
“不,還是你先,看你表情,好像你的比較重要。”
紀然用餘光觀察默默吃東西的聞名,那掰開蟹腿的長而有力的手指給了他勇氣。
他的目光變得深情,注視着老樸:“你是水瓶座,那你知道這個星座是怎麽來的嗎?宙斯化為雄鷹,将他喜愛的美少年伽倪墨得斯擄走,還在奧林匹斯山上嘿咻,赫拉妒火中燒,把他害死變成一只水瓶……柏拉圖在《會飲篇》中也頌揚過愛與性別無關……還有詩人蘭波和魏爾倫之間迸發出的愛的小火花……”
老樸的表情先是困惑,繼而變得驚恐,在聽到“愛的小火花”時連連搖頭,“oh no,oh my god,我靠,你該不會……”
聞名往紀然嘴裏塞了一塊蟹肉,堵住他委婉的敘述,對老樸說:“我們好上了。”
老樸先是松了一口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愛的小火花濺到我身上了……”
随後瞪眼咋舌,“啊?不會吧?”
紀然搭在桌邊的雙手用力絞緊,嘴唇抿成一條線,不敢去看老樸的臉。
“你跟我來。”老樸突然起身,拽着紀然的胳膊,來到洗手間附近。
“怎麽了?”
老樸心痛地看着他,“是為了給我的婚宴打折,你才委身于他嗎?傻兄弟!”
紀然沒想到老樸把自己想得那麽光輝偉大,“當然不是!我們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呢。”
“呼……不是就好,否則我的餘生都要在自責中度過了。”
紀然遠遠望着聞名的背影,“快回去吧,不然名哥會多想的。”
老樸的臉糾結着,吞吞吐吐,“你是最近才彎……還是一直都彎……”
“最近……他追我。”
“那還好,不然上學的時候,你天天看着這麽性/感的我,一定很煎熬。”
紀然撲哧一下笑了,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他還擔心老樸會接受不了。
“其實,你不用鋪墊那麽多啊,直接說出來就好了。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兄弟,你願意坦白,我也很高興。對你來講,也許一個男朋友确實要比女朋友實用得多,畢竟你沒有精力來哄女孩子開心。”
說完,老樸又嘟囔了一句“怎麽聽起來有點奇怪……”
紀然的眼圈微微發紅,“謝謝你。”
“我有個問題哈,純屬好奇,你可以選擇不回答……他那麽強勢,所以……你是被推倒了嗎?”
紀然的臉騰起紅暈,輕輕點頭。老樸痛苦地捂住臉,一時間無法接受好兄弟被人肛了的事實。
“好吧,我看他暴力傾向很嚴重啊,如果你挨欺負了,要告訴我哦,雖然我也打不過他……”
回到座位後,老樸看聞名的眼神明顯起了變化,仿佛在說“天啊就是這個人搞了我兄弟”。
聞名也坦蕩蕩地回望,仿佛在說“沒錯你能怎樣”。
對視片刻,老樸先敗下陣來,目光從那銳利的深邃雙眸上移開,憐惜地看着好友。
如釋重負的紀然終于有心情敞開肚皮吃東西,“對了,你不是也有事跟我說?”
“好像不用說了。”
“為什麽?”
“因為我想給你介紹女朋友來着,”老樸尴尬地笑笑,“既然名哥上位了,就算了,哈。”
聞名也“哈”了一聲,就像從北極吹來一陣風,氣氛詭異地變冷,每個人都不知該說什麽。
老樸找了個契合度蠻高的話題,“這兩年不是在探讨同性婚姻法案嗎,也許你們很快就能像我和劉老師一樣結為合法伴侶了,哈。”
氛圍不但沒有熱起來,反而更凝重了。紀然沒想好接什麽話,卻聽聞名率先開口:“多謝提醒,那我現在就開始想想,該如何求婚吧。”
紀然的一顆心像掉進了滾水裏,熱乎乎地翻騰起來,在桌下與聞名的大手十指相扣。
老樸被塞了一口糖,噎得直咳嗽,忙喝了一大口冬陰功湯,結果咳得更厲害。
結賬時,出現了尴尬一幕。老樸的銀行卡餘額不足,紀然剛說“我來吧”,聞名已經遞上信用卡。
他們在飯店門口道別,老樸一臉歉意,“你看看這事弄的,多尴尬,說好我請客,結果讓名哥破費,劉老師沒給我發零用錢呢……”
聞名用手臂輕攬着紀然的肩,“不用客氣,以前多勞你照顧然然,今後就由我接替了。”
老樸又被塞了滿嘴的糖,像是要把糖吐到紀然耳朵裏般,貼在他耳邊輕聲說:“他有點中二啊。”
“樸克來先生,我這人直男癌,這種咬耳朵的親密動作請盡量減少,像之前那種拍屁股的行為,不要再出現。”
“名哥,別這樣。”紀然側目仰視聞名,見他表情很認真,原來這個男人的占有欲這麽強?
老樸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如此大大方方地給自己貼上“直男癌”标簽。他比了個“OK”,“理解理解,完全理解。對了名哥,我叫樸來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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