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身,心抖了
櫥櫃裏那些純英文,法文标識的各種瓶子又放棄了。
畢業幾年,英語早還給學校了,更不用沒怎麽接觸過的法文了。再說,餘揚的衣服應該是要送出去專洗。
拿起一瓶子研究上面的英文平複不安的內心時,餘揚走了進來。他倚在門口,把換下來的襯衫遞過來。
我有點尴尬,拿着瓶子對他晃晃,“我不會洗,看不懂。”
餘揚接過去掃了眼,“漂白的。”放到一邊的洗衣籃裏,提提西褲半蹲下,把下面櫥櫃裏的瓶瓶罐罐拿出來都看了一遍。
站起來後用盆接了些溫水,從藍色的瓶子裏倒一瓶蓋的液體進去,攪均,把襯衫浸到裏面。
摔摔手上的水,他對我道,“十分鐘後手洗,自然陰幹。西服送洗。”
我點頭,沒話找話,“你居然會洗衣服。”
餘揚用看白癡的眼神看我。
我摸摸鼻子,感覺更尴尬了,“太子爺不都是衣來抻手飯來張口?家裏傭人無數,哪用得着自己動手。”
“你說的不是太子爺。”餘揚挽挽衣袖往餐廳走,“是腦癱兒。”
走一半,他回頭看我一會,反身折回來。
我低頭看自己有哪裏不對時,他走近手一擡,把我紮在腦後的馬尾散開。我臉上一寒,心中抖了兩抖不會動了。
輕合上眼,準備接受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時,餘揚繞到我身後,把我長發卷了兩卷,用皮筋紮上了。
紮的很松,一些碎發散落到臉側。我擡手掖到耳後,心底微微松口氣,回頭疑惑的看他。
他在幹什麽?
Advertisement
“這樣還挺不錯的。”
餘揚莫名其妙的扔下一句後,去餐廳喝湯。
我摸摸頭發,去客廳把領帶拿到洗衣間。去餐廳看了眼,給餘揚又盛了半碗湯。反身回洗衣間,洗襯衫,挂起來……
收拾幹淨洗衣間,餘揚的湯也喝完了。他把餐具洗淨,擦擦手出來,“天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上班,睡吧。”
我腳步頓了下,攏攏滑落在耳側的碎發,跟在餘揚身後上了樓。
每一步都很沉重,腳幾乎擡不起來。
蹬上二樓樓梯口,餘揚看了眼,回頭對我道,“你先睡吧,我處理點文件。”說着,去了書房。
我站在原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去了餘揚的卧室。幾乎不給自己思考的時間,開門後直奔浴室洗澡。 妙——閣:半婚主義
沒有睡衣,我裹着浴袍出來,脫掉後像上刑場一樣鑽進被子裏。
不冷,渾身上下卻抖個不停。抓着被子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同時,耳朵雷達一樣搜索門口處的細小動靜。
稍有聲響,心就一顫,升起五味陳雜的情緒來。
幾次三番,我起身下床,從包裏翻出兩片醫院開的鎮定片吃了下去。
再躺回去,我雖然還抖,卻不那麽嚴重了。五分鐘後,藥效上來,睡意襲倦大腦。
我背對着床的另一側,長吐出一口氣,把沉重的眼皮合實了。
思想越來越沉時,左肩被扳了下。一只手從脖頸,胸前,帶着癢意一路劃過,握在腰側……
☆、050 染紅了半壁江山
那手有些燙,搭在我腰間,引的我顫栗兩下,意識有了絲絲清明。
能感覺得到胸前的涼意,聞得到徘徊在鼻側的薄荷味,聽得到落在耳邊的呼吸。
然後,那手用力一抓……
我痛的倒吸一口涼氣,回手捂着腰側,猛的睜開眼睛。
一室安寧。
床的另一邊是空的,枕頭放的整齊。陽光從垂了一層薄紗的落地窗穿進來,灑了一地。
腰間被握了一下的痛楚随着意識清醒消失的無影無蹤,徒留自己手掌拍上去那一點冰涼。
我坐起來,心中有些恍惚。
腿間有些濕,可身上的感觀告訴我,昨天晚上什麽也沒有發生。
似乎,餘揚根本沒回來睡。握在腰間的手和他的氣味,是我做的夢。
正想着,門被推開了。
餘揚走進來,一身灰色運動裝,正拿着一條毛巾擦脖子上的汗。
在他向我看過來時,我拉起被子擋住胸前。
餘揚面無表情的移開目光,自故進浴室沖澡。一陣水流聲過後,他圍着浴巾出來,擦擦頭發上的水,拉開衣櫃毫不避諱的在我面前脫光,換正裝。
拉起被角捂眼太傻逼,我索性向後一仰,躺在床上把目光定在天花板上。
幾分鐘後,餘揚的臉出現在我正上方。天藍色的襯衫,扣子沒系,露出健碩的胸膛。
“還沒睡醒?”他道,“再不起床上班要遲到了。”
我移移視線對上他的,“上班?”
昨天郝助理來接我時什麽也沒說,也沒對我以後做什麽安排。我在心中已經默認,我的工作已經從美寶國際賬務助理轉換成餘揚的專職情婦。
“你不想上班?”
我直視他,沒有說話。
“你是自由的。”餘揚錯開目光,把右手伸到我面前,“上不上班,随你自己。”
“我去。”
堅定的回了一句後,我伸出雙手,把他袖口理齊,在腕側系上袖扣。
餘揚又把左手換過來。
衣袖半敞,露出半條手臂。麥色的皮膚上,斜着一條五厘米左右長的肉粉色新疤。蜈蚣一樣,有些猙獰。
我輕摸了下,感覺那條疤在指肚下起伏不平。
心突然安定下來,不再那麽亂槽槽的懸在半空。
“那你要抓緊了。”餘揚縮回系好袖扣的左手,又拿領帶遞給我,“會系嗎?”
“會,不過只會很簡單的。”以前給江澤打過,雖然沒幾次,不過還沒忘。
見餘揚沒反對,我接過領帶穿過他脖後。躺着太別扭,扶着他肩膀順勢坐起來,在他脖下結了個簡單的平結。
推上去,把襯衫領放下理齊,我拍拍他肩膀說可以了。
餘揚雙手撐在我身側,沒動。
我順着他的目光下移,落在自己只被被子遮擋住一點點春光的胸前。
“你昨天晚上,”餘揚的氣息,打在我脖側,“拒絕的還真是含蓄。”
我縮縮脖子,擡起目光,對上他的,“拒絕?”
我拒絕會脫光躺到他床上?
“我對抱充氣娃娃沒興趣。下次沒別吃藥了,換個新鮮的借口。”
語氣很輕很淡,還帶了點笑意,不像是在生氣。
我摸摸鼻子,表示自己要起來了。
餘揚站直身子,卻絲毫沒有回避或是離開的意思。
不走就不走吧,又不是沒睡過,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麽不好意思。
被子無聲掀落在一側,我眼往床單上一掃愣住了。
我膝彎下,赫然染着一塊巴掌大的火燒雲。因為我坐起,還拖了一條長尾……
我臉上一寒,馬上扯回被子擋上,捂的嚴實。雙耳耳根發燙,沒一會就蔓延到臉頰。
餘揚盯着我蓋住的地方好一會,拉起被子就把我整個給捂了進去,“我怎麽就這麽想打死你呢!”
聲音嗡嗡的,聽不真切。
明明是極為尴尬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麽,在他隔着被子狠狠按了我兩下肩膀後,我忍不住笑出來。就像我笑穴正好長在肩膀上,又正好被餘揚戳中了一樣。
反正,一發不可收拾。
怕餘揚聽到更氣,我竭力忍着,身子在被下一抖一抖的。
捂着嘴笑到喘不上氣來時,餘揚掀開被子把我揪了出去,面上表情堪稱精彩!
我應該害怕,可……
“哈哈哈哈哈哈。”
天啊,我好混亂!有沒有哪個情婦是第一天爬金主的床,不僅沒上工,還用大姨媽染紅了半壁江山的?
有做這行的嗎?快傳授點經驗,在線等,真挺着急的。
餘揚看着我半天沒動,我收了笑等他發怒時,他推了下我腦袋,也笑了,“很光榮?快起,不然自己跑步去公司。”
說完,轉身出了房間,把門帶上了。
我坐在那兒放空了一小會,起身從包裏摸出姨媽巾去了衛生間。洗漱後,我把昨天脫下的衣服穿上,又把床單撤下來放到浴室裏,等到下班回來再清理。
下樓時,餘揚的早餐已經快要吃完。我喝了碗粥,和他一起出了門。
郝助理和司機小劉已經等在車裏,我們上車後,郝助理笑呵呵的回頭打了個招呼,“少爺早,方小姐早。”
餘揚點了點頭,我回了聲早。
車子開動後,郝助理翻開文件夾,交待餘揚這一天要做的事。
九點二十開會,和幾位高層對遞了投标書的幾家有實力的公司進行商讨。
這是個磨時間的事,所以會長安排了兩個小時之久。會後休息半個小時,和……
這裏,郝助理停頓了下,略過人名,直接道,“和……共進午餐。”
下午業務部報告,財務部總結,開會,外出洽公。
下班後有個酒會,可去可不去那種。
一天的行程排的滿滿當當的。
餘揚嗯了聲,表示他知道了。
到了美寶國際地下停車場,我按了普通員工乘坐的電梯走了進去。
餘揚沒說什麽,郝助理擡手按了他的專屬電梯。
雖然還沒到正式開始工作的時間,賬務二部卻一片人翻馬亂。
池娜穿着一身米色套裝,正在大聲訓斥低頭不語,楚楚可憐的許顏。寥寥幾句,就聽出問題在哪裏。
賬務二部上幾天新來了一個新員工,交由許顏來帶。昨天下午,許顏把應該她彙總核對的單據交給了那個新員工秦敏做。
結果,秦敏沒做完,導致整個部門進度落後了。
許顏一個勁的說不好意思,可說出的話卻……
“池組長,實在是不好意思。昨天下午我給馮總排行程表來着,實在是沒倒出時間,所以才交給秦敏,誰知道……”
面對馮總這兩字,池娜再大氣也得忍下。她咬牙切齒的用文件夾狠敲了下桌子,喊道,“一個小時內弄完!”
我沒停步,去員工休息室換衣服。
上次放在公司做為替換那件藍色的一步連體裙看上去又短又薄,可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換好後回來,許顏正在我的辦公桌前整理文件。馮佳的辦公室關着燈,人還沒來。
我走到她身前敲敲桌子,笑了,“許顏,這些天辛苦你了。我銷假了,馮總這裏我來接手,你去忙你自己的工作。”
許顏擡起頭,抱着文件夾笑着起身,“我先去忙別的。”
我先去忙別的,別的?
何着,助理工作已經成為她工作的一部分了?
許顏離開後,我撐着桌面打量“自己”的工位。
桌面上多了一盆開着花的仙人球和一盆綠蘿,電腦屏幕上加了一張保護膜,下方粘了一張小丸子的卡通貼紙,寫着:有心者事必成,加油加油。後面還畫了個笑臉。
筆亂槽槽的插在筆筒裏,放文件夾的凹槽裏有一瓶藍色的指甲油和兩根。
而我平時用的東西。
我擡頭四下掃了一眼,哦,在書架的一個空格上。旁邊是插了一把枯花的花瓶和幾頁廢紙。
正看着,肩膀被拍了下。
我回頭,看到池娜近在眼前的笑臉,“病徹底好了?”
我點點頭,回道,“這幾天很忙吧?”
“就那一個人忙,”池娜對我桌子努努嘴,“以為你不回來了呢,都快把自己是個什麽東西給忘了。”
又拍拍我肩膀,池娜留下一份文件,說中午一起吃飯,轉身回去工作了。
我笑笑,翻出一個塑料袋,把許顏的東西全都丢進去。
把自己工位回歸原樣,我進到馮佳辦公室,像以前一樣給魚缸換水,整理桌面。打開冰箱看馮佳愛吃的水果沒了,用筆記下。
出來後,又給附近的花店打電話,讓他們馬上送一束鮮花過來。
鮮花剛送到,馮佳就來了。她掃我一眼,面無表情的走進辦公室。兩秒,反身回來,像剛看到我一樣在臉上笑出一朵花兒,“小冉,你病好了?來,進來。”
我拎着文件抱着花進去,在她看文件簽字時,把花插到花瓶裏。
馮佳笑容滿面,不停的說我不在這幾天她和斷了左膀右臂一樣。
我瞄瞄百頁窗外,把事先煮好的咖啡端給她,“哪能,許顏不是挺好的嗎。聽別的同事說,我請假這幾天她受不少累。”
馮佳低下頭吮了口咖啡,“連咖啡煮的都不如你煮的好喝,就更不用說別的了。這人啊,有上進心是好事,可還是要求穩。小許是那種,才華比不上野心,還不聽話的……”
門剛好被擰開,許顏抱着文件夾站在門口。她臉上的笑僵了下,甜甜叫了聲馮總,進來彙報了馮佳這一天的行程。
一轉身,嘴角的笑退下,臉色變的極其難看。
許顏出去後,氣氛有一瞬的凝結。
馮佳長嘆一聲,擡手揉了揉眉心。顯然,她并不想這話被許顏聽到。
一睜眼,她擡頭看向我,“小冉,那天楊副總……”
“楊副總他喝醉了。”我截下馮佳的話,看着她眼眸無比真誠的道,“所以我半路就下了車。還好,不然,我也出車禍了……”
馮佳眼中明媚了,笑道,“對,對,是喝醉了。小冉,你出去忙吧,下午和我出去,你這,穿的是不是有點少,病剛好要注意身體。”
說着,把肩上的薄圍巾解下披在我身上。 [&]. m
我沒客套,說了聲謝謝轉身出了馮佳辦公室。
許顏沒走,正站在辦公桌前。臉色蒼白,眼圈有點紅。
我走過去後,她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把這幾天的工作做了交接。
在她放下文件夾要走時,我指指垃圾桶旁邊那個塑料袋,道,“把你的東西帶走。”
許顏腳步微微一頓,說了句不要了,埋着頭飛快離開。
呵。
馮佳的助理我當定了,在我沒玩夠前,誰他媽的也別屑想!
☆、新年小劇場,大家過年好!
秋夜有點涼,餘揚從酒會中出來,被迎面撲來的夜風吹的打了個冷顫。
他從兜裏摸出一根煙,避風點着,深吸一口,緩緩吐了出去。後背一暖,一雙玉臂攀上了他的脖頸。纖纖玉手順着餘揚的肩膀輕輕摩挲,帶着節奏走到他胸口。
玉手的主人舔上餘揚耳下,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展少,你是不是忘記什麽東西沒帶走了?”
餘揚單手把背後的人兒撈到身前,一收手臂,把女人按在自己身前。左手,撩撥着女人如海藻般頭發,狐貍眼一勾,笑了,“哦?有這回事?那你提醒一下,我忘記帶什麽東西了?”
茉莉花的香味,瞬間充斥在鼻間。
女人輕輕踮起腳尖,吻在餘揚喉嚨上,聲如莺啼,“我啊。”
餘揚笑了,他微微彎腰,一雙黑眸柔情似水的鎖住女人,壓低嗓音道,“不許自賤,你這樣的美女怎麽會是東西呢?”
手指在女人鼻尖一點,寵溺的笑了,“你不是東西,是……”
女人櫻紅小嘴微張,陷到那雙閃亮的黑眸中。在餘揚把手擋在她眼上時,她微合上眼,揚起小巧的下巴向餘揚的唇吻過去。
餘揚看着貼過來的紅唇,繼續說下去,“是垃圾!”
見到男人就往上靠的蛀蟲,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游走于每個黑夜,輾轉于不同男人的床上。
這種女人,想玩也要看心情。偏偏,他最近沒心情。
無視女人瞬間僵住的臉,餘揚推開她,頭也不回的上了自己的專車。
擡手松松領帶,餘揚長呼出一口氣,把眼合上了。酒會上他喝了不少酒,現在胃有點難受。
郝助理回頭看過來,輕聲問,“少爺,老爺子明天就回去了,你……”
餘揚睜開眼,淩厲的看過去,“你可以和他一起回去。”
郝助理收聲,默默轉過頭去。片刻,想起一件事,又轉過身來,“少爺……”
“嗯?”尾音提高。
郝助理徹底閉嘴,心裏默默嘆了一氣。他只是想說方小姐的事,可他家少爺的心情看上去似乎很不好。
算了,他還是不踩雷了。
車子在公路上行駛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在半山腰上的別墅前停下。
郝助理把連連揉太陽穴的餘揚送到玄關處,轉身離開。
餘揚回頭看了眼合上的門,心中閃過疑惑。把他放在這就走了,連杯水都不給倒?
在聞到廚房方向飄來的魚香後,心中了然了。
方小冉出院,趙阿姨回來了。
餘揚拎着衣服樓上走,卻在眼睛掃過客廳時停下腳步。
幾天不開一次的電視正在播放着節目,電視前白色的沙發上,蜷縮着一個嬌小身形的女人。
他走過去,在睡着的方小冉面前叉腰站定。
心中片刻的空後,升起一絲惱怒。
行,在她方小冉心裏,他餘揚是個陌路人,連個朋友都算不上他認了。可怎麽在他主動幫了她後,他在她心裏和人渣劃上了等號?
他什麽時候說要她用自己來換的?有說過這話?
身後電視裏傳出女人一聲尖笑,沙發上睡着的方小冉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環抱在一起的雙手不安的動了下。
好不容易舒展開來,卻因為電視裏那女人的笑聲再次皺了起來。
餘揚把衣服搭在一邊,摸過遙控器關了電視。
方小冉的眉心終于不再皺着了,可也只是安睡了片刻,就睜開眼,滿臉惶恐的跌下沙發。
餘揚連忙伸手抱住,扶穩。鼻側,淡淡的不知名的清香混合着藥香,挺好聞。
方小冉臉上閃過片刻的茫然,推開餘揚開始忙綠。
餘揚面無表情的盯着方小冉看,心慢慢從想掐死她的怒氣中平靜下來。
見方小冉紮在洗衣間裏半天不出來,餘揚拎着襯衫走過去。
洗衣機前,方小冉正盯着手裏的瓶子細看。身上穿着她進醫院時那件寬松的淺灰色t恤,下擺垂到腰下。
右手袖子挽起,露出半截瘦弱的小臂。腿邊是洗衣籃,裏面放着他沾滿酒氣的衣服。
餘揚眼睛眯了眯,從繪畫角度來說,現在的景象很協調。可,總有哪裏怪怪的,還差那麽一點點韻味。
直到他幫方小冉看完瓶瓶罐罐上那些标簽,轉身要走時,他明白哪裏怪了。
頭發!
他走過去把方小冉的頭發散開,随便挽了挽紮起來。松開後,半長不短的頭發垂到臉側。
餘揚端詳一會,滿意了。
這回味道對了,很居家的樣子。
坐到餐廳喝湯時,他打消了把那個不停把頭發往耳後掖的女人趕出去的想法。
累了一天回來有個人在等,有味道上佳的魚湯暖胃……
挺不錯的。
一個小時後,餘揚握着方小冉的腰強壓心底再次升起的火氣。如果她不把自己像個祭品一樣擺在床上,而是真正的心甘情願一些,會更好。
七個小時後,餘揚怒氣爆棚,掀起被子把方小冉按在床裏。後招一個接一個,掐死她算了! #>筆>閣 —半婚主義
狠按兩下後,被子裏的人開始抖個不停,似是在哭。
餘揚停下動作,長呼出一口氣,怒氣沒了。掀開被子想喊方小冉滾時,卻發現她在笑……
嘴角上揚,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一向白的透明的臉因為笑而挂上紅潤,閃亮的雙眸水盈盈的。
他記得上次看到她氣色這麽好,還是把喝醉的她壓在身下時……
方小拒掃了一眼餘揚的臉色,擡起手把嘴捂上,把笑收了。
對視一會,餘揚笑了。嗅了嗅她身上和自己一樣的味道,轉身出去。
不哭就行,哭了馬上滾!
☆、051 滾
助理的工作繁雜多變,我把和許顏交接過來的工作順一遍。
我離開這些天沒什麽大事,就是馮佳這幾天身體似乎不舒服,在醫院預約了醫生。
和醫生見面的時間就在今天下午……
想了下,我把電話撥過去确認見面時間。
預約的居然是,很有名望的婦産科醫生
上午時間快要結束時,我把文件抱去給馮佳簽字。
馮佳簽完字沒讓我走,晃晃僵硬的脖子,笑着從椅子一側拿出兩個高檔包裝袋遞給我。
“小冉,看看。”
我笑着接過,視線掃過馮佳下意識捂在小腹上的手,打開黑白相間那個袋子,從裏面拿出一件襯衫來。
白色點鑽,小燕尾領,看上去和平常的女士襯衫沒什麽區別,可摸上去手感很細膩。
另一個雅粉色的袋子裏,是一套黑色女士西服長褲。同樣看上去和平時穿的職業裝沒什麽區別,可得體的裁剪和高端的面料……
我翻過兩個袋子,卻沒看到logo。
馮佳站起來,把衣服塞到我懷裏把我推進一旁的更衣室,“別看了,這是私人訂制。去試試……”
門一合,我側過身,看着穿衣鏡裏的自己慢慢收了笑容。
因為她又一次把我賣了,所以用套衣服來賠禮道歉?
我解開扣子,把衣服換上。
衣服裁剪很簡單,卻利落得體。長褲包着臀部一順垂下,顯得雙腿筆直修長。西裝掐了腰身,腰間兩枚可系可不系的紐扣圓潤閃亮,形狀和垂在襯衫燕尾領上的水鑽遙相呼應。
明明看起來很普通的衣服,可穿在身上,氣質立顯。
我理理頭發出去,馮佳倚靠在辦公桌前,拍着手連聲誇贊。
她把一顆梅核吐到紙巾上,走過來幫我理了下衣領,笑顏如花,“真不錯,楊副總說那天他喝多了吐了你一身,特意訂制了這身衣服給你賠罪……小冉,身藏不露啊。這麽瘦還這麽有料,我都沒看出你有c……”
我後腦轟了下,血液在一瞬凝住。
衣服仿佛長了刺,變成透明的。在紮破身上每一寸肌膚的同時,把我暴露在空氣之中。
馮佳笑着拍拍我肩膀,接起嬌滴滴的叫了聲明山,把我推出辦公室。
我推住門想去換回衣服,馮佳對我噓了聲,合上門,“咔嚓”一聲上了鎖。
欺人太甚!
回到辦公桌前,我揚起手中的文件剛想砸下,肩膀就被人拍了下。
午休時間,她來叫我去吃飯。
我把文件緩緩放到桌子上,松開死死攥住的雙手,想了下,和池娜一起往外走,“我要先去下旁邊商場……”
買身衣服,把這身皮換下去。
池娜挽着我手往電梯走,“吃完再去,我打電話訂好位子了,過號了要重新排……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病不是好了嗎?”
電梯下來正好遇到江月,聽池娜說我們要去吃泰國菜,就一起了。
有了江月這個話唠,和池娜有說有笑的,也不用我說什麽了。
那家泰國菜就在公司附近,新開沒幾天,池娜吃過一次,所以強烈推薦。
就是人多,雖然池娜已經提前打電話預約過,可依舊要等,而且要等至少等兩桌。
我靠在門廳的假山旁,一邊摩挲手臂,一邊拿着擺弄。
餐館wifi很快,浏覽郵箱頁面很流暢。我劃動手指,把一組數字暗暗記在心中。
旁邊,江月和池娜壓低着聲音,同仇敵忾的把許顏從頭到尾講究一遍!
池娜看不上許顏平時工作眼高手低,代理幾天助理,就把自己當成馮佳心腹,差點把下巴仰到天上去。
江月看不上許顏谄媚做作,明明和總經辦秘書室不熟,平時也就是送簽文件的點頭之交,卻在中秋節時,給總經辦秘書室的人都送了禮物。還另外多送了郝助理一條價值不低的領帶……
這要是說沒存別的心思,誰信啊!
江月正說着,池娜推了她一把,又拽了拽了我,朝門口怒了怒嘴,“別說了,別說了……”
我順着池娜看過去,正好看到郝助理推門進來。
江月立馬消音,滿臉懊悔的低下頭,“我這張破嘴。”
郝助理看到我們了,笑着微微點頭,把門扶住。
緊跟在後面的是餘揚,和挽着餘揚手臂,彎着眼眸說個不停的季琳桐。
季琳桐穿了身墨藍色的布藝長裙,很有異域風格。上段日子還一垂到腰的直發染亞麻色燙了大卷,編成兩條松松的辮子搭在肩膀上,顯得很是俏皮。
她半靠在餘揚身側,小聲道,“展二哥,我和你說哦,這家店的菜超正。和我同劇組的姐姐來吃過說很好吃,在朋友圈裏推薦了兩次。你看這裏人多多,如果不是借她的光,咱們也得在這裏排位子。”
餘揚微微低頭,輕笑,“那我是借你的光了。”
“哎呀,不是。”季琳桐松開餘揚胳膊,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歪着頭倒退着走,“是委屈展二哥由着我性子來吃這種小店,不過真的很好吃,我保證。”
季琳酮豎起三指,輕跳撒嬌。
“好好走路。”餘揚捉下她的手,正好停在我們面前,視線在我身上一掃而過。
池娜馬上笑了,帶頭叫了聲總經理好,我跟江月也跟着叫了聲。
餘揚點點頭,季琳桐熱絡的伸手把江月手拉起來了,“你們也來吃飯啊,正好,一起吧,人多熱鬧。”
江月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她看看池娜又看看我,結巴半天沒說出話來。
季琳桐又看向我,笑的更燦爛了,“這位姐姐看着眼熟,一起去吧。你這身衣服挺不錯的,是在哪裏訂制的,能不能介紹給我?”
我笑了下,身上長刺了一樣不自在,“季小姐說笑,這衣服就是外面随便買的,不是什麽訂制。”
餘揚看看手表,季琳桐馬上一手挽着他一手拉着池娜往樓上走,“走啦走啦,我餓壞了。”
一群人笑着呼啦啦往樓上走,我刻意壓後一步。郝助理也壓後一步,在我張嘴想和他說不一起去時,郝助理低笑道,“方小姐,難道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不過,我不是應該滾的遠遠的才合适嗎?”
我和餘揚的關系見不得光,不是越少同時出現越好?特別是,在季琳桐在場的情況下。
郝助理一笑,向樓上做了個請的手勢,态度很堅決,“方小姐想多了……”
我看着郝助理呵呵笑了兩聲,攀着他肩膀往樓上走,“我什麽時候能有郝助理這樣的助理,可以幫我解決好一切,安排好一切。貼心到,就差給你家少爺戴套了。”
郝助理面不改色,“方小姐今天心情不好,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不是說我生氣了嗎?我正在生氣給你看。”
“……有什麽是我可以為你效勞的?”
“還真有,去給我買身衣服,馬上。”
說話間,雅間到了。我無視郝助理略有驚愕的表情,走了進去。
圓桌,正好六個位子。
餘揚季琳桐坐在最裏面,江月坐在季琳桐旁邊,正在看電子菜譜,再往下是空的。餘揚旁邊是空的,再往下是池娜。
我對大家歉意笑笑,坐到了池娜和江月中間。
江月把菜譜遞給我,輕聲道,“特色都點了,你也點一道。”
我随意翻了下,點了道素湯。本來想喝點熱的,胃裏能舒服些。可真等湯上來,聞到那深重的咖哩味,沒什麽食欲了。
季琳桐的話唠程度和江月有的一拼,江月雖然有些拘謹,可餐桌上還算有說有笑。
我低着頭有一口沒一口的抿飯粒,震動了下。我劃開,見是餘揚的短信。
這種場合玩有點不合适,我沒點開。低下頭剛抿一個飯粒,腿上挨了一腳。
擡頭,目光正好和餘揚的撞到一起。
我抓過點開他發過來的短信,“你在鬧脾氣?”
鬧脾氣?
我還不夠聽話,讓我來我就來讓我吃我就吃,全程連個聲都沒吭。
省了發短信的事,我搖搖頭把放下了。
片刻,又進來一條短信,上面羅列了我的三圍尺碼,問是不是對。
我心中一陣煩躁,手指極快的按條短信回過去,“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有摸一摸就知道女人尺寸的本事?這是天賦異禀還是見多識廣?”
短信飛出去的一瞬,我就後悔了。我好像把自己的傷口拔開,血淋淋的放到了餘揚面前。
不想再和餘揚交流,我縮回腿埋下頭苦吃。震動一下,我點開來看。
“馬上把你那身皮拔下去!”
我握着沒動。馬上?在這裏拔?
片刻,短信又來,“滾!”
沒有二話,我捂着胸口站起來,對大家歉意的說句不舒服,在別人詫異的目光中離開包廂。
出了餐館,我去旁邊商廈買了身新衣服換上,才算把氣喘順。本來想把那身衣服扔掉,可想了想,還是帶回了公司。
臨近上班時間,池娜回來了。她看馮佳還沒回來,對我小聲問道,“你怎麽就那麽走了,那可是總經理和總經理未來夫人。以後很有可能是總裁和總裁夫人,再以後是……”
我指指身上新買的衣服,打斷她的話,很無辜的回了兩個字,“我真不舒服,還有,我冷。”
“那也不差吃飯那麽一會兒啊!”池娜一指頭戳在我腦門上,“你啊,你這是不想在公司裏幹了!餘總一直板着臉,似乎生氣了……”
剛要繼續說,馮佳回來了。池娜轉身對馮佳問了好,瞪我一眼離開了。
馮佳見我沒穿那身衣服,腳下一頓,不過也沒說什麽。沒一會,打內線告訴我準備東西,馬上去北城公司分部。
分部賬務出現問題,有老會計做假帳,和出納挪用公款。
這次只是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并沒有查看帳目,所以我和馮佳在那裏沒待上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坐回到車上,我查了下行程表,對捂着嘴幹嘔的馮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