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回身,心抖了

嗓子大吼了句。

“誰他媽的用大功率電器了!又跳閘了!”

漫天的灰塵中,楊麗回頭看我一眼,苦笑出聲,“我是得罪到我們副經理被下放到這裏來的,你呢?”

“我?”我笑的比他還苦,“得罪餘總了,進了這公司,算是這輩子都欠他的。”

“真會開玩笑!”楊麗大笑出聲,很是豪邁的拍了我後背一下,“走,報到去。”

☆、074 你他媽屬狗的嗎?

美寶國際早年就是靠房地産起家的,所以對這塊的經營很是看重。可再看重,基層的條件相對來說也有限。特別是在工程初期,一些硬件設施還沒配套到位時。

項目經理的辦公室就在眼前這兩層小樓的一樓,室內擺設挺全,就是全是灰,辦公桌上擺着那兩盆吊蘭灰蒙蒙的,已經遮蓋住原來的顏色。

項目經理姓李,四十歲左右,人精瘦,穿的很随和人也很和氣。他和我們兩個略談幾句,就讓我們去人事那裏報到選房。

項目還沒正式起動,人員還沒全到位,空房很多。我和楊麗商量了下,選擇了一樓離水房不遠不近的地方,方便洗漱。

報到當天無事,把空屋子收拾了下後,我和楊麗披着棉被。圍着那個只讓開一個檔的小太陽哆嗦。

這樓有暖氣,可沒人能燒明白,只能湊合。

晚上睡覺時,只聽李項目長哆哆嗦嗦在外面高聲吼了句,“電暖氣都不許開到三檔!誰用電過量跳閘了,給誰屋斷電!小王。拉燈!”

話一落,天花板上那盞昏暗的小燈泡瞬間熄滅,屋子一下子陷入黑暗。

我笑出聲,揉揉凍的發木的鼻尖,把頭埋到被子裏。莫名的,有一種回到大學時期住宿舍的感覺。

朦胧着剛有點睡意,震了下。我摸過來看了眼,是消消樂的推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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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澤卡在四百三十七關過不去,請求幫忙解鎖。

我點進去,幫忙解了鎖。沒一會,他發消息來,問我在幹嗎。

我說我在下鄉,體驗生活。

江澤發過來個懵的表情。

我笑笑,沒再理他,把關機塞在枕下。蚊子再小也是肉,的電也得省。

第二天早上一開機,呃,兩個餘揚電話。我躊躇一上午。最後還是撥了回去。郝助理接的,說餘揚在開會,停頓了下,很客氣的問我,“方小姐,您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我卡了下,感覺這電話自己打的很多餘。

剛要挂,郝助理道,“對了,方小姐,少爺已經把可樂從江小姐那裏接回來了。”

說着,電話裏傳來兩聲汪汪狗叫。這動靜,是可樂那蠢狗無疑。

“餘揚把狗帶公司去了?不是,”我僵掉,揉着太陽穴半天才想明白不對在哪,不由得喊出聲來,“他去江月那把狗接回來,那江月豈不是知道……”

我站在樓後的土包上,心驚的看了眼荒蕪的四周,沒有說下去。

“知道什麽?”郝助理問。

“你這不明知故問嗎?”我心中氣血上下翻湧,頂着腦門轟轟做鳴,“江月一向八卦愛說,我對外身份已婚,然後,現在又……”

郝助理不輕不淡的哦了聲,“方小姐,少爺都沒介意……”

換句話說,就是我應該對餘揚把和我的關系揭露出來感恩戴德?

“去你媽的!”

“嗯?”電話裏聲音變成餘揚的,他疑惑道,“你在罵人,罵我?”

我滿心的怒火瞬間被壓制,從土包上跳下來,滿心無奈的道,“……沒有罵你,可你為什麽從江月那裏把可樂接回來?”其實就是在罵你,如果有可能。都想殺了你。

“不行?”

“……”

“好了,你別鬧了,我很忙。”

我想和他說我沒有鬧脾氣,話到嘴邊,變成簡單一個嗯字。

算了,心累。他說什麽是什麽吧。

挂掉電話,我把一顆石頭踢飛,回去工作。

我到的第三天,負責這個項目的財務部長到了,叫王菁,另帶了三個人來。成了人員首先到齊的部門。在王菁的帶領下,我們馬上進入工作狀态。

首先是建賬。

美寶國際一向是單個項目獨立建賬,可為了方便總公司管理,帳目方面一向是要有總公司方面參與監管的。

這也就是我和楊麗被借調來的主要原因了。

王菁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反正項目開啓後總公司方面也要派人下來查帳目。與其那樣麻煩,倒不如一開始就讓總公司的人參與進來。一是以後來查帳清楚明白不費事,二是有現成的勞力不用白不用。

于是,我和楊麗就被拎來當苦力了。

到了第二周,項目上人員基本到齊,随着人員到齊,別的硬件設施也配置的差不多。水。電,網全部到位,我們終于不再過集體熄燈,連開幾臺電腦都要算計的日子。

在這生活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基層的生活真的好自在!

人際關系好相處,上班時也很随便。上午工作完。可以拎着羽毛球拍去院子裏殺上一局,殺完正好吃中飯。

大鍋飯,沒有精雕細琢的配菜和擺盤。可廚房大師傅拿着國家廚師證,燒的菜味道好到讓人恨不得把舌頭一起吞掉。

午飯後一個小時休息時間,然後開始下午工作。下班願意打球的打球,不願意的可以遛彎爬山。山腳下還有一個正在冰化期的湖,站在邊上能聽到咔嚓咔嚓的冰裂聲。

春風一吹,新綠一染,遠離塵世喧嚣的這裏風景美麗的不像話!

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出行不太方便。這裏離北市近,可路還沒修過來。唯一能去的危昌市離着有二十幾裏的路,想去買點東西得坐項目部的順風車。

待的時間長了,我有點不想回北城了。餘揚提過兩次提前調我回去,讓我搪塞了過去。

實在是,這裏很輕松,很自在,很簡單。對比之下。北城就是一座掙不開的牢籠,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天都是暗灰的。

這次到基層來工作,楊副總那邊沒有像上次那樣時不時給我信息讓我在員工中出彩。我更多的是學習,怎樣做好一套工程帳目。

時間不禁過,我把這套東西吃的半透不透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五一橫在眼前。

基層工作不像在公司時雙休,只有周日單休,至于法家節假日休不休要看工程進度。

五一我們就休不到,早在半個月前李項目長就開會說過,五一過後公司方面會下來人視察。我們要各方面配合。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在總公司面前。

我們各部門各種忙活,臨視察前一天,李項目長再次開會,讓我們做好迎接等等。等視察過去,可以放三天假,組織出去旅游。

說完這話。李項目長扭頭對我和楊麗道,“兩位組織上的同志,你們可不能身在曹營心在漢,把我們平時偷懶的事全捅出去。憑心而論,大家夥兒平時可都勤快着呢!”

人事秦嫚在一邊接了句,“經理,沒事,中午讓王廚師加個硬菜,保證楊麗什麽也不會往出說。方小冉就更容易了,你要是同意她把狗接來,她都敢往視察領導的茶杯裏下毒藥。”

“那行!”李項目經理拍板定音,“把方小冉的狗接來。宰了給楊麗加菜,就這麽定了。”

楊麗站起來去掐秦嫚的脖子,我卷起一疊厚厚的a4紙向李項目長砸過去。李項目長開門就跑,溜的比兔子還快,還留下一句,“胡鬧。打領導,扣你們工資!”

哄堂大笑中,會議結束。

這個正在建的住宅區,是北城美寶國際年前引進投資的新項目輕別墅。

輕別墅,顧名思義,不是那種動辄幾百上千萬,獨門獨戶的真正別墅。而是優化了現有的住宅模式,把躍層理念加深,形成了這種品質和空間都高于普通住宅而價格相對來說低于真正別墅的新型住宅模式,市場主要面對北城的中産階級和一些追趕時尚的金領。

輕別墅這幾年在南方炒的挺熱,不過北方還是首次嘗試,上面挺重視的。所以第二天在會場看到餘揚帶着郝助理和兩位經理走進來,我雖有點意外,卻又在意料之中。

城東商業圈的事情剛過,餘揚是應該四處走動建立威望。

上午開會,各部門彙報工作,單獨和經理私談。氣氛從早上一直緊張到中午,李項目長嘴角挑着一絲笑出來。才算淡去。

中午飯就安排在辦公區,不過比平時豐富了點。一向嚷嚷着只會大鍋亂炖的廚房大師父一魚三做,擺盤都要出花兒了!味道就更不用說了,香氣頂風飄三裏。

吃過中飯,餘揚一行人由李項目長和副項目長帶着去工地。留在辦公區裏的文職人員長松出口氣,我也長呼出口氣。

雖然會上餘揚全程沒往我這邊看過一眼。可在一個空間裏待着總感覺別扭。他一走,心中壓力銳減。

下午領導們都不在,留下來的員工沒什麽心情工作,就三一夥五一塊的自己找樂子。我和秦嫚去爬山,才爬一半,烏雲就從天邊壓了上來。山風一吹,透心涼。

不敢在山上耽擱,我們倆個争先恐後的往回跑。等到了宿舍樓下,下雨傾盆而下,不過下午四點,天黑的如傍晚一樣。

我和秦嫚互看一眼被大雨澆成落湯雞的彼此,不約而同大笑出聲。笑聲在雨中蕩了幾蕩,飄出好遠。

李項目長從樓上探出頭來,一改往日随和,滿臉怒氣的道,“笑什麽笑,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我和秦嫚同時收聲,順着滴雨的房檐回了各種房間。拿了洗漱的東西在浴室相遇。我們倆個不由猜想,可能是工地上出事了,不然李項目長不會這樣疾言歷色,就是不知道事大事小,會不會耽擱工程進度。

末了,秦嫚說了句,“……唉,反正你和楊姐是沒事,你們本來就是借調。不像我們……”

“哪啊,說到底咱們不都是一個公司的,不會有事的。”安慰她幾句,我先她一步出了浴室。

端着盆往回走時,順手給吳用發了消息。餘揚今天才來視個察,那邊兒就急着動手了?

吳用回了個沒聽說,我把電話給馮佳打了過去。想想,又挂了。現在楊副總那邊不是很重用馮佳,更不會什麽事都和她說……

我去洗澡時燈是開着的,回來卻是關着的。我推開門,擡手去摸牆上的燈,“楊麗,這麽黑的天你關燈幹什……唔!”

後背猛的被撞一下,門在我眼前合上,室內歸于一片黑暗。我心一驚想起半個月前光顧的賊,扔了手裏的盆去夠門邊用來防身的棍子。

手剛動,就被桎梏在牆上。随即,右耳被咬了下。

“你在這過的挺開心……嗯?”

“嘶~”我痛的倒吸一口涼氣,聞着充斥在鼻前的熟悉氣息,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下來了,“餘揚,你他媽屬狗的嗎?”

☆、075 千裏迢迢

餘揚咬的用力,我肩膀一動,向後撞了一下。視線慢慢适應黑暗,看清握在自己手腕上那只修長的手。

“別動!”

餘揚把我壓實在門板上,沖着我耳裏呵氣,“我千裏迢迢特意來看你,結果你就對我又打又罵?”

我夾在門板和他之間,動一下都難,“餘總,你來是視察的。再說,北城離這裏直線距離不過二十公裏……”

“修路,我繞了道。”

“繞道也不過五十公裏……”

他低聲笑了,“一百裏,四舍五入千裏迢迢。”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餘總。你還能更幼稚點嗎?嘶~別咬了!”

脖子再次中招,我掙出手向後打了他兩下。

“你鬧起脾氣沒完沒了了是嗎?”

“要我說多少遍,我根本沒有鬧脾氣?”

“家搬了,狗送走了,人調職了……”餘揚在我耳邊陳訴。每說一句話,手就在我身上動作一下,“短信只有嗯啊哦,電話不是知道了就是我在忙,上午開會明明看到我了卻當沒看到……你還能更明顯點嗎?”

我手慌腳亂的抗争,無奈力不如人。睡衣幾下被扯下,後背裸露在空氣中和他滾熱的胸膛相貼。

“你瘋了?”我低叫,握住他揪住我底褲的手緊緊不放,“你快停下。”

外面是在下雨沒有人,可這板房隔音效果幾乎為零,而且楊麗還随時會回來……

“你剛才叫我什麽?餘總?”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瘋?那我瘋給你看一個。”

餘揚低頭咬在我肩上,我痛的腰下洩力時,挺身頂入。

我抓住他胳膊,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僵了。好一會,才咬着下唇順過氣來。

“……如果你來找我。是為了這個。我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比如,去你車上?”

窗簾雖然拉的死死的,可從縫隙卻能看到不時有人從窗前跑過,不是去水房就是去食堂。

還有隔壁和樓上,每一次拉椅子和走動聲都能清楚的傳到耳中。

“呵,如果我說不呢?”

“你他媽的到底想幹嗎?我名聲徹底爛了你很開心……唔。”我咬在自己胳膊上,把溢出唇邊的聲音噎回喉嚨裏。

“這要問你,方小冉,你想幹嗎?”餘揚捏住我耳垂輕揉,明明做着情欲的事,聲音卻很清冷,“你不是想通了嗎才出現在我眼前的嗎,而且還是你主動的。怎麽着,事到如今後悔了?一滴酒都沒喝就想賴?”

“我……”

窗外,楊麗聲音傳來,“……你們先去吧,我回屋給充個電。”

我心一抖,一勾把門反鎖,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一分鐘後,門鎖轉動幾下。楊麗一邊嘩嘩轉門鎖一邊啪啪拍門,“小冉,你在不在裏面,給我開下門。這破門鎖又壞了……”

“不在吧。”更遠的地方傳來聲音,“燈關着,你打電話試試。”

“那麽麻煩幹嗎?”一個男聲道,“我給你踹開,明天你換把好鎖……”

“踹吧踹吧。”門另一側,楊麗氣呼呼的道,“三天兩頭壞。”

我腦中一片空白。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住的打哆嗦。

如果門踹開,我……

“快松開。”我小聲求他。

“不!”十分堅決!

“呯~”的一聲,鐵門撼了兩撼,震的我心門發麻,眼前陣陣發黑。

“腳滑。踹偏了,再來……”外面罵罵咧咧。

“……怎麽辦,”餘揚含着我耳垂,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道,“我們好像又要上頭條了……”

“呯~”的又一聲。門鎖發出咔嚓一聲呻吟。圍在外面的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快了快了,再踹一下就開了。

我緊緊抓住餘揚胳膊,咬着唇身子不住的抽搐。心中帶着絕望的等待第三下後,我會面臨的一切。

腦中發木一片空白,意識飄在空中到快要抽離時,郝助理的聲音含糊傳來。

“你們在幹什麽呢?”

“哦,”踹門的人氣喘籲籲的回答,“門鎖壞了,小楊進不去。”

“……李經理,餘總早上三點就起來往這裏趕了。剛看完資料才要休息,你看……”

“散了散了,小楊,去別處充電,修門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李項目長壓低聲音嚷嚷完。門外的人呼拉拉的散了。沒一會兒,只留噼裏啪啦的雨聲。

我腿軟,身上冒出一層冷汗,全靠餘揚緊緊攬着腰才沒癱到地上。

餘揚撈住我,移到床上……

雷還在打。雨還在下,隔壁在笑罵着打游戲,樓上在跺腳嬉鬧。我昏沉着,一身汗水窩在餘揚懷裏只想睡覺。

意識漸沉,他聲音飄在耳中。

“膽子明明很小,可為什麽就不聽話呢?”

我不聽話?我敢不聽誰的話?

“……我怎麽看不清你呢?性子像一團棉花,看上去怎麽團都行,可那種韌勁卻撕不開揪不斷。”

我向下縮縮,把耳朵遮在被子下。別說了,讓我安靜會兒!

“這次不開心是為什麽?錢。車,房,還是自尊?這些不都是你不要的嗎?還是,你想要別的?”他猛攥住我腰,禁锢在他身前,“問你話呢你別裝睡!”

“嘶~松手,你想讓我說什麽?”

我睜眼看餘揚,首先入目的是他胸前那個在我眼前晃蕩過無數次的玉扣。

“你要什麽?”

“我要什麽你都給?”我擡頭,迎向他視線,屋子裏雖黑。他一雙黑眸卻閃着光亮。

餘揚看我一眼,起床穿好衣服,轉過身雙手拄在我身側,道,“目前。我想不到我所擁有的東西中有什麽是不能給你的。”

“……真的?”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是不是真的?”餘揚手指放在我脖側摩挲,帶來絲絲癢意,“所以,你想要什麽?”

躲開他肆虐的手,我道,“……讓我想想,我現在有點亂。”

“要多久時間?”他把被子給我蓋嚴,問。

我舔舔唇,看着他沒說話。

“三天?”

“……等我從這裏回去。借調期滿,那時,我應該就想清楚了。”

餘揚眼神晃了晃,“好,可在這期間別鬧脾氣了。乖乖聽話。”

“要我說多少遍我沒鬧,我……”感覺他手又不老實,我連忙打住,“好好好,我不鬧,不鬧……你能走了嗎?趁現在雨大沒人。”

餘揚擡手扣住我脖子,微微收力,小聲道,“妖精,你不用想了,我還是掐死你吧。反正是在工地上,順勢把你往坑裏一埋……”

我連忙抓住他的手,轉移話題,“對了,工地上是不是出事了?”

“嗯。明天你就知道了。”餘揚沉沉嘆口氣,松開手,拇指順勢在我唇邊摩挲兩下,“天天正事都忙不過來,你就不能乖乖聽話。”

“……”

我揚起手抱住他。在他耳邊道,“你這麽厲害,什麽大事小事都能過去的。”

說完像拍可樂那樣拍拍他後腦。

“嗯,這才乖,早這樣多好。”

餘揚松開我,擺弄幾下後,起身離開。門一開一磕,冷風呼呼吹入,我腦中睡意漸漸遠離。

所以,在餘揚進來時我要是抱抱他,像哄可樂那樣拍拍他,他就不會發瘋?

幼稚!

莫名的,有點想笑……

晚飯我沒吃,楊麗回來時,我已經收拾好屋子重新睡下。她叫我兩聲,我含糊着說我下雨着涼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餘揚和李項目長他們已經走了。而工地出了什麽事,也從昨天傍晚踹門的那個技術員口中說了出來。

大致就是餘揚他們去工地時,一輛空車突然從坡上沖了下來。還好大家閃的快,沒有造成什麽嚴重後果。不過還是有一個工人被擦傷,送往醫院了。

事不大,影響也不大,就是把李項目長吓壞了。餘揚他們離開後,李項目長命技術把所有的大車小車工程車都檢查了一遍。

真是意外?

我把電話打給吳用,吳用笑我,“你是不是有點驚弓之鳥了?本來視察是不用餘揚去的,他去是臨時起意……”

臨時起意,呃,還真是特意過來的……

☆、076 問路的

進了五月末,北方大地萬物複蘇,項目部周圍進入了另一種美。特別是旁邊那個湖,一湖春水映着藍天白雲,像是人間仙境。

項目部的人都很喜歡那裏,下班後無事,大多會去那裏閑逛,或是拿根魚杆垂釣。

純野生的湖,裏面的魚都不大,重在一個樂趣。

我喜歡拿着對着四周拍拍拍,遇到角度色彩都很好的,就發給餘揚得瑟。餘揚嘴毒,單是采光就能把我那幾張照片噴的一塌糊塗。

然後,讓人送了個單反相機來給我,說我拍的不好應該是設備不行。換個設備,沒準就行了。

我在楊麗羨慕的目光中抱着那只價值幾萬,操作複雜的單反研究好幾天,又拍了幾張挑好的給餘揚發了過去。

餘揚回條短信,“唉,人笨無救。”

“……”

我拍一張豎起中指的照片發過去,以表抗議不屑和鄙視。

餘揚馬上把電話打過來。楊麗和秦嫚正坐在屋裏聊天,我連忙把電話接起來走出去。餘揚在電話另一邊低聲沉笑,“對我豎中指,你是餓了嗎?”

“……”我耳根一下燒起來,“你九年義務教育是看小黃片過的嗎?”

“怎麽,想請教?放心,我會帶你創新的。”

“……”

臉皮薄。完全接不下去!

楊麗和秦嫚從我身邊走過,楊麗掐了我耳朵下取笑道,“和老公打電話呢,看耳朵紅的。行了行了,沒幾天就能回去了。我們去湖邊,你去不去?”

“她哪有時間,”秦嫚笑道,“她還得煲電話呢。”

我伸手去掐她,她和楊麗笑嘻嘻的跑遠了。

電話裏,餘揚輕聲問,“什麽時候回來?我派車去接你。對了……想好要什麽了嗎?”

“還在想……我去湖邊散步了。”匆匆挂掉電話,我小跑幾步追上楊麗和秦嫚。

想要什麽,我想要什麽……

我要就真的會給?

晚上玩消消樂時,發現消息裏存着十幾條末讀,全是江澤在某關分數超越我的。我點開藤蔓一看,果然,前一天我超過他時刷新的分數已經被反超。有一關,氣人的只高出一分!

這一關,他不僅給我發了消消樂消息,還在qq上說,運氣啊。運氣啊!這要是高考,我已經幹掉千人!

我忍不住回話,“身為堂堂明晨國際北城公司總負責人,天天玩游戲真的好嗎?”

很久,他回過一句,“方小冉,什麽時候玩游戲也犯法了?”

“你都不用工作?”

“我事必親為,下面人幹什麽?我得給他們表現的機會……”

“……”

雖然言論有點欠揍,可,是這個道理。

刷了會分數,見怎麽也超越不了那一分,我氣餒不願意玩了。和江澤說了不刷了後,江澤回信息道,“這就放棄了?整個游戲六七百關,以後還會開發更多,你豈不是要一直被我碾壓下去?”

“……”一個游戲而已。

“遇到難處就放手,會後悔的。堅持堅持,就能看到彩虹了。”江澤的字一個一個跳到屏幕上,“不試試,怎麽知道一定不行。”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是不是真的。

盯着開花板靜靜躺了會,我對江澤發過兩個字,“謝謝。”

江澤發過疑問,“謝什麽?”

“多謝鼓勵。”我心中豁然開朗,“遇到困難就解決呗!”

“來,繼續刷。”

“不了,你自己刷吧,我睡覺去了。”明天要早起去總結這段時間工作。

“嗯?你去夢裏解決了?”

我笑出聲來,按來屏幕把塞到枕下了。

楊麗一個枕頭飛過來砸在我身上,“方小冉,大晚上,你再這麽蕩笑,就滾回北城去!”

“好啊。”我道,“我回北城。”

“你回北城?”楊麗坐起來,眼睛睜的老大,睡意全無。

我嗯了聲,不再說話。

我回北城,不用餘揚派人來接,我自己回去。

第二天上班,我就打電話給馮佳問借調期滿的事。借調期是為三個月沒錯,可要是沒有人提,三個月變成四個月或是延長為半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而這事要是我自己提。明顯不合适。

馮佳聲音聽起來怏怏的,似有心事。不過我打過電話沒多久,王菁就通知我準備工作交接了。交接給,楊麗。她要跟着這個工程一直到結束,然後再做安排。

至此,我算是信來這裏第一天時楊麗說那句話了,她的确是得罪到人了。還不輕。

工作交接完,距離我三個月借調期滿還有三四天的時間。我閑逛了兩天,收拾收拾東西,搭着工程隊的順風車回了北城。

到北城時已經夜幕來臨,一下車,首先聞到的是帶着烈日餘溫的渾濁空氣。我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明明和工地直線距離才二十公裏。怎麽空氣質量差這麽多,烏煙瘴氣的!

拖着行李好不容易排隊攔到出租車,向車窗外一揚頭,看到廣場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娛樂新聞。

幾個記者擁着身着粉裙,一副清純打扮的季琳桐追問。

“季小姐,請問您宣布退出娛樂圈是真的嗎?”

“季小姐,您剛剛拿到了最佳新人獎,受到衆多觀衆認可,就這麽離開熒屏真的舍得嗎?”

季琳桐停下腳步,正面鏡頭,露出八顆牙齊,“……我退出娛樂圈,是因為我有家族事業。我長大了,總要擔起一些責任的。至于舍不舍得……我當然舍不得我的粉絲們啦。麽麽噠,不過我想,我的真愛粉們,會一直一直支持我,會看着我一步步成長,無論是在哪一個領域。”

“季小姐,”一個突兀的聲音插進來。“您退出娛樂圈真的不是因為展少的關系嗎?聽說展家老太爺上幾天說過,不許家人涉足娛樂圈……”

“請問,季氏注資北城商業圈項目,是因為你們大事将定嗎?”

“季小姐,上兩天有記者拍到餘總左擁右抱出入夜店,還帶着美女飙車被交警攔下,請問您……”

“我……”

季琳桐粉嘟嘟的嘴唇剛張。出租車開動,大屏幕向後閃過。

司機師傅按下計價器,把車駛入車道,問,“小姐,去哪兒?”

我從窗外收回視線,“……陽光小區。”

“小姐剛來北城不知道路吧,下次記得到路對面去打車,不然得多繞好一段路。這邊去郊區,那邊才去市裏……”

我沒說話,在他放慢車速打算左轉時,出聲道,“那就去郊區,去江北別墅三十七號。”

公司師傅說了聲好嘞。一踩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我把車窗搖下,任夜風吹亂頭發。拿出,給餘揚發了條短信,“在幹嗎?”

“剛開完會,怎麽了?”

“沒事。”我道,“就是問問。”

“你呢,工作交接完了嗎,什麽時候回來?”

“還要幾天吧……”淺聊幾句,眼看別墅近在眼前,我結束話題,“你忙去吧,我也忙去了。”

發出去兩分鐘,震了下。我拿起來點開,餘揚短信寫道。“想我可以明說。”

我笑出聲來,指指路邊,讓司機靠邊停車,拖着行李下車。

別墅的大門緊合,透過門上镂空的鐵藝,能看到裏面熒火似的路燈。我按門鈴,沒一會。趙阿姨從別墅裏出來,來到門前。

看到門外站的是我,一愣,笑了,卻沒開門,“方小姐,你來怎麽沒事先打個電話?這,這……”

“趙阿姨,今天買魚了吧?”臨到門前,才想起食材問題。

“有是有……”趙阿姨扶着門,眼神閃爍,沒有打開的意思,“可……”

“怎麽了?”我盯着她眼睛,道。“你不開門讓我進去?”

“方小姐,我……”

遠處,長大一圈的可樂瘋了樣奔出來,前爪扒在鐵門上對我哈舌頭。我一笑,隔着鐵門伸手摸摸它的頭,“可樂,你胖成豬了……”

“可樂!”別墅盡頭。一個美女高聲叫道,“幹什麽去了,球在那邊呢。看,在那!”

一揚手,一個球在昏暗的光線下劃出一道弧度,跳到草叢裏。

可樂掙開我的手,扭過身子,搖着尾巴向草叢沖了過去。

“趙阿姨,”那美女站在別墅下沒動,向門這邊看過來,“誰啊?你怎麽不讓人進來。”

“田小姐,這……”趙阿姨結巴,“我……”

“問路的。”我果斷對趙阿姨道,“和她說我是問路的。”

“方小姐,你,這……”趙阿姨回頭,對那道倩影道,“問,問路的。”

田小姐哦了聲,拍拍手,道。“可樂,走了,天晚不玩了。趙阿姨,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可樂叨着球占在路燈下,看看我,又看看田小姐。最後一扭頭,撒歡一樣跑遠了。

“這。方小姐,真不好意思……”

我看可樂閃進別墅的背影,對趙阿姨道,“沒事,這種情況你和我直說就行了。知道為什麽我一直得你家先生喜歡嗎?因為我聽話,知道分寸,不給他惹麻煩。”

拖上行李,我轉身。邁步時,回頭對趙阿姨道,“趙阿姨,其實你看,我來這事要是讓你家先生知道也挺不好的。你能不能,別和他說我來過?”

“我……”

“這點忙都不幫?你要是說了,就顯得我現在離開是別有用心了。你看,我也挺難的,不缺錢誰會當情婦啊?”

“……好,”趙阿姨終于點頭,“好,方小姐,你明天過來吧,先生明天休息。下午來,我做你喜歡的菜,我……”

我笑了,對她揚揚手,拖着行李走人,“再說再說,我來會提前給你打電話,或是給先生打電話。”

☆、077 你連一百塊都不給我。

別墅區離市中心有點遠,滴滴上顯示,最近的車在兩公裏外,根本沒人接單。

我索性戴上耳機,邊聽新聞邊拖着行李箱一步步慢悠悠走。還好富人區設施不錯,路很平,路燈也很亮。

默默走了十幾分鐘,身後晃過一道強光,鳴起車笛。

我回頭看了一眼,拖着行李箱往路邊靠靠,給它讓路。

兩分鐘,車在我身邊停下。郝助理從駕駛位跳下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對我道,“方小姐。請上車。”

我塞塞耳機,對郝助理笑笑,不再看他繼續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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