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給我哭06

白紙鳶看清了攔路的那群人。

是三哥!

密密麻麻的人群堵在路中央,分明是有預謀的,就好像知道郁晚會出現在這一樣。

白紙鳶心急如焚。這邊只有郁晚一個,那邊的人甚至比上次還要多。自己腿又扭了,在這根本只能幫倒忙。

慌忙間翻找手機,可是…

“我手機呢?”

她自己的找不着了,倒是有另外一部在口袋裏。

這部純黑的手機是……郁晚的?

他什麽時候塞進來的?

不管給誰打都好,白紙鳶急匆匆的打開手機。沒密碼,一劃就開了。再看最近通話……怎麽只有一個?

就一個叫“老板”的人。

這是他上司?打過去會不會不太好啊。

但在危機情況下身體總是比大腦快的。白紙鳶思索好要不要打這個電話的時候,一道人聲已經從聽筒裏傳了出來。

那邊背景音有些嘈雜,不過說話人的聲音十分溫柔。

“小晚?”他直接喊了名字。

白紙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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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晚?

“老……老板好。”她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只好跟着備注一起喊老板。

那邊的老板倒是沒了聲,大約過了三秒,噙笑的聲音就從那邊傳出。

“你好。”

還好還好,這個老板好像很好說話。

白紙鳶慌忙道:“老板你快救救郁晚,他被三哥帶來的一群人盯上了!”

“哦?”老板回答的不急不慢,仿佛這件事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白紙鳶心裏咯噔一下,自己找錯人了?

“郁晚在哪,讓他接電話。”老板忽然說。

“他就在我前面不遠,他……”聲音戛然而止,白紙鳶站在原地愣住。

說完之後幾個字,“他……不見了。”

郁晚消失了。

那群人也消失了。

就在她打電話的時候,這麽多人都不見了。

那邊老板的電話适時挂斷。偌大的魁街上只剩下了白紙鳶以及深夜嗚嗚的風聲。

“喵~”

白紙鳶猛的回頭。

不遠處的牆角,那只黑貓遠遠站着,望着她。

一人一貓對視,沒多久,黑貓“喵”了一聲,消失在牆角。

第二日,郁晚沒有回來。

第三日,郁晚仍舊沒有回來。

白紙鳶每天早晨、晚上,都會去他家門口敲敲門,門一直鎖着,不光郁晚沒回來,他爸爸應該也沒回來過。

這個周末在滿是擔憂中度過。

周一,郁晚居然沒來上課!

這下白紙鳶慌了。

捏緊口袋裏的手機,他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章梓瀾在旁邊推推她。

“喂,阿鳶,阿鳶?”

“啊!?”白紙鳶猛的回神,眼睛的焦距暫時沒回攏,木木問了一句:“怎麽了?”

章梓瀾皺眉:“你一天都在走神,你怎麽了?”

白紙鳶擺手,“我沒事,沒事。”

要不要告訴老師……

內心掙紮的難受死了。

整整一上午她都晃晃度日,思緒不在腦袋裏。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放學,白紙鳶沖出學校。

這大約是長這麽大以來,她第一次第一個沖出學校吧。

她幾乎是沒有喘息的從學校一路跑到魁街。

只覺得肺都快被大口吸入的空氣給擠炸了。

彎着腰大口呼吸,小胸脯一起一落,校服即使寬大也遮不住女孩兒的身體特征。

就在這時,她雙眼一亮,發現郁晚家的門是開着的。

門虛掩着,裏頭有人!

白紙鳶想也沒想的沖了進去,連忙喊道:“郁晚!郁晚你在不在啊!”

然後——

砰的一下。

她撞翻了身前的小板凳,連忙去扶,卻有一雙腳忽然出現在視線裏,她的手伸到一半不動了。

白紙鳶緩緩地擡起頭,眼睛眨了眨一臉無辜。

房門口的那個少年只穿了條簡單褲子。上身完□□.露,還有水滴不緊不慢的從他身上滾落。腹部與手臂的線條格外明顯,黑發濕漉漉的沒有擦幹,藏在後面的眼神不再同平時那般鋒利,瞧上去反倒有些無害。

他正靠着房門嘴裏咬着煙,面無表情的看着彎腰撅屁股準備扶凳子的白紙鳶,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眯了眯。

然後,深吸了一口煙。

一秒,二秒。

絕對的安靜……

白紙鳶驚呼一聲捂住眼睛,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沒穿衣服我就是看你早上沒去上學有點擔心所以跑進來了我不是故意不敲門的我馬上走……”

“等等。”

白紙鳶停下的時候因為太慌亂又被郁晚家院子散落的花盆給絆了一跤。這下沒有東西讓她扶了,她徑直往前栽了下去。

不可控的尖叫出聲,身後那人的速度卻是更快。

郁晚一把摟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擡起了白紙鳶的身體。

白紙鳶驚魂未定,連忙道謝:“謝謝你啊。”

然後,她低頭時發現,一只胳膊正環着自己的腰,她忽然意識到……郁晚并沒有穿衣服。

她連忙從郁晚的懷裏撤了出來,臉紅了。

郁晚懷裏一空,有片刻出神。

女孩兒的柔軟和男生不同,那種感覺……他若有所思。

他發現,最近這個女孩出現的次數有些頻繁。

“有事嗎?”郁晚忽然開口問。

“啊?”他這麽好語氣,白紙鳶都有點不習慣。

“有……沒……不是。”她吞吞吐吐,“我就是來看看你怎麽了,你早上沒去上課。”

郁晚望着她,沒回答。

眼前的女孩兒像受驚的小路一樣,也不敢看他,眼神到處跑,緊張的又在那玩手指。

他的目光移到白紙鳶的耳後,看見了淡淡的緋紅。

他轉身朝裏屋走去,聲調不高的說了一句:“睡過了。進來吧。”

睡過了?

就這樣嗎?

白紙鳶不理解的擡頭,睡過了不上學還能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剛想以班長的身份好好勸勸他認真學習,卻看見郁晚的背上……數道傷疤。

“啊。”她捂着嘴,皺眉盯着那些猙獰的痕跡。一道最深的從背後斜着下來,其他都是小而密的分布着。可想而知當初是怎樣的皮肉翻飛。

這一幕可謂是驚駭。

沒聽見腳步聲,郁晚一回頭就看見白紙鳶睜圓眼睛盯着自己的背。

他什麽話也沒說,拿出一件黑T往身上一套,擋住她的視線。

白紙鳶猛然察覺到自己冒犯了別人,連忙裝作不知道的表情跟着郁晚走了進去。只是那個畫面在腦海裏怎麽也去不掉了。

上次天黑,又受到驚吓,白紙鳶沒怎麽注意這間房子。

現在看來……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如果用兩個詞來形容的話,大概是:破小和整潔。

從外院到房間,地方真的不大,上面還有個二樓,她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但郁晚的房間只有簡單的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凳子。

他的衣服整齊的擺在收納箱裏,沒有衣櫃,一件件疊放整齊,鞋子就放在床下的紙盒裏,今天的床單換成了淺灰色,一扇窗臨着床,外頭飄落幾縷陽光。

沒有地板,地上是水泥。

桌子椅子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幾十年了,床也是木頭的。

她忽然想起來班主任說的那句話——

“這位新同學家境困難,條件不太好,能來我們這讀書不太容易。”

她的心猛地拎緊。

難道是真的?

起初她和章梓瀾以為郁晚只是在老師面前裝的沒錢,畢竟他來這裏第一天的樣子大家都有目共睹,就連三哥都眼饞他。

難道……不對?

新同學這麽可憐嗎……

白紙鳶環顧一圈,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像家道中落的富家公子。

難怪脾氣不好……是受的打擊太大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應該多關心他一點?

“那個,郁晚。”她撓了撓頭,小聲問:“那晚……你受傷了沒有啊?”

她意有所指,在詢問郁晚背後的傷疤。

“沒有。”郁晚擦幹了頭發,又在發後藏起了那雙眼睛。

“真的沒有嗎?”她還是有些擔心。

“恩。”

白紙鳶的視線一直流連在郁晚的背後,總覺得不對勁。

直到郁晚站在她面前,說:“你要沒什麽事,就可以走了。”

白紙鳶:“……”

這就趕她走了?

她覺得屁股都快燒着了,一下站起來再不多待。

“好,我馬上走。”

白紙鳶覺得被別人趕走有些丢人,忙不疊的往外走。

在與郁晚擦身而過的時候——

“咕嚕。”

肚子叫了。

慘了,這下更丢人了!

白紙鳶想假裝沒發生,迫使自己淡定的離開。身後卻傳來一道聲音。

“站住。”

又怎麽了呀。

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就看見郁晚關上了門,走在她前面。

“去吃飯。”

他說。

“恩?”白紙鳶愣了愣。

郁晚從沒幹過這種事,請女生吃飯什麽的,丢人。

他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去吃飯。”

真是,肚子叫那麽響,我又不是聾子。

郁晚走在前面,白紙鳶跟在後面。

她想問那晚跟三哥到底怎麽回事,又見他走的飛快,自己只能一路小跑勉強跟着。

因為怕遲到,兩個人就準備在學校附近吃。

來來往往的都是同學,等坐下去了以後感受到四周射來的各種不明視線,白紙鳶忽然發現自己和郁晚這樣好像有點不妥。

她喜歡吃校後門的那碗牛肉面,郁晚才來沒多久,他一定沒嘗過,白紙鳶這麽想着。

不過,四周的視線實在是太難以忽略了,她這一餐飯吃的有些尴尬。

郁晚剛來,這幾天安分守己,白紙鳶猜測,也許他不是什麽問題少年?那天打架大概也只是碰巧吧。

一個家境貧寒的落魄少年,為了高考不遠萬裏背井離鄉,好可憐啊……

白紙鳶本來就心軟,這下看郁晚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應該發揮優良中華傳統美德,要互幫互助,為新同學解決困難。

于是,一個激動,她就說出了口。

“郁晚同學,以後不管你有什麽問題,什麽麻煩,什麽困惑。學習上的生活上的身體上的心靈上的,但凡有不能解決的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

白紙鳶信誓旦旦的說着,态度堅決,捏着筷子的一雙小手都發了紅。

郁晚剛咬了一口牛肉,有點莫名其妙的看着白紙鳶。

白紙鳶覺得他好像以為自己在開玩笑,為表真心,她放下筷子,一把抓住郁晚空閑的手,兩只小爪子牢牢握住。隔着桌,急切的又說了一遍。

“真的!你不要不相信呀,我真的是那麽想的。”

被捉住手的郁晚……有些愣住。

男女授受不親,小班長,你是不是越界了?

作者有話要說:郁晚同學,你自己越界多少次了心裏沒有1234ab數?

求評論啦寶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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