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給我哭08

魁寧一中,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異常嚴峻的鬥毆事件了。

上一起,好像還是三年前,一個初中部的小子,直接把別人打進了重症監護室。

聽說那段時間,學校領導一個個的臉色都如烏雲壓陣,陰雲密布,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因為不管是打人的,還是被打的同學都不能惹。

傳言是這樣,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

而現在,再時隔三年後,魁寧一中又出現了這麽一起惡性事件。

并且這次性質格外惡劣,不是雙方鬥毆,幾乎等于是單方面毆打。

施暴者被關在教導主任辦公室一下午了,門關的緊緊的,一點消息都透不出來。

但學校畢竟人多口雜,就算瞞的再嚴實,校貼吧還是悄無聲息的蓋起了一棟樓。

這棟樓的一樓說的并不是這起鬥毆事件,而是一則八卦新聞。

【驚!高考學子光天化日卿卿我我?】

這一棟樓可是吸引了無數八卦愛好者,紛紛點進去看。

一樓的照片當真是全方位無死角的記錄了兩位“卿卿我我”的同學。

大家的表情無不是從興奮,到怔愣,再到不可思議。

等等……

等一下。

這張圖的女主角是不是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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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動作相當整齊劃一,兩指按住手機屏幕往外放大,看那個眼角含淚,被男生緊緊抱在懷裏的女孩。

她的模樣有點委屈,有些讓人心疼。

可是再怎麽看都可以确定。

這不是……

那個國旗下的講話的常客,高中模拟聯合國主席,全省奧數第一,三好學生拿到手軟,說考第二沒人敢考第一,長的漂亮可愛性格又好的高三三班班長白紙鳶?!

白紙鳶太出名了。

因為太優秀,長相也甜美,早就成了‘別人家的小孩’,是計劃沖刺省狀元的人啊!

怎麽可能會和別人抱在一起,還早戀?!

哪裏搞錯了吧。

那麽問題來了。

這個男生是誰?

一下子,照片裏眉眼英俊,但強硬霸道的抱着小班長的那個男生成了大家八卦的興趣點。

這個人沒見過呀!

“诶?”交頭接耳的女生紛紛感嘆,“他是三班的?我怎麽從來沒見過,這麽帥的嗎?”

照片裏的男生有些冷峻,手腕上帶着黑金色的表,額發遮了些許眼睛,瘦削的下巴線條明顯,就連五指上的筋骨都崩的能看到,可見他用了多大力去抱懷裏的人。

這一下,八卦組出動了。

開始全方位打聽這個以前從沒見過的男生。

結果,不打聽還好,一打聽這個樓的走勢就有點不對了。

有人回。

“咦,這個人怎麽有點眼熟?”

立馬,跟帖的一擁而上,紛紛在問:“你見過?!什麽來頭!長了這張臉不可能名不見經傳啊!”

有人說:“他是才轉來三班的,才來沒多久,一直比較低調。”

又有人驚呼:“天啊!這個人不是下午來我們班揍人的那個嗎……”

回帖:“?”

“就是他!!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把王哲按在地上揍的!”

打,打架?

也就是說,現在,此時此刻,被關在教導主任辦公室的那個罪魁禍首,就是他?

這個魁寧一中新冒出來的小子?

這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了。

下午的事幾乎轟動全校,傳言出手的人下手重的不得了。

長着這麽好看一張臉的人,那麽兇嗎?

白紙鳶一路走一路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根本沒時間管別人。好不容易找到被郁晚一怒之下扔出去的紙團,現在匆忙的趕去教導主任辦公室。

這張紙條是證據。

她也沒有想到郁晚的反應會這麽大,甚至幫她出手教訓別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一開始還是自己誤會了他。

她站在辦公室門口敲着門。

裏面止不住的傳來對方父母的罵聲還有教導主任的道歉。

但沒有一點郁晚的聲音。

白紙鳶心焦的不行。

“老師,我是白紙鳶,老師麻煩你開開門呀。”她使勁的拍門。

誰知,門很快就開了。

“白紙鳶,你來得正好,我還正要找你呢!”教導主任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叫她進來。

先把白紙鳶晾在一旁,轉頭繼續教育郁晚。

“郁晚,要不是看在你母親以前幫過我,你以為我還會讓你來魁寧上學?你父親現在變成那個樣子,你不光不省心,還給他沒事找事?你說,今天要是王哲被你打個怎麽樣你怎麽跟你父親交代?怎麽跟你母親交代?你家有錢賠別人嗎?你拿什麽來賠?”

王哲父親正坐在皮沙發上,聞聲冷笑一聲,指着郁晚說:“你要是不跪下來給我兒子道歉,今天這事沒完。還上學,你上什麽學,有你這樣的學生嗎?主任,這個人,你必須給我開除!否則,你們就等着吧!”

郁晚一直靠着窗,懶散的站着。

他望都沒望正在吵鬧的人,只在白紙鳶進來的時候望了她一眼,然後又側過頭去看窗外的晚霞。

王哲父親罵了一通,态度很堅決,要求開除!

郁晚就像沒聽到一樣。

罵的累了,王哲父親啐了一聲,端起茶杯喝水。

他那一聲,剛巧讓站在旁邊的白紙鳶聽着了。

他說:“還看在你媽面子上讓你入學,你個狗娘養的東西。”

白紙鳶皺眉,剛想出聲,就見一道影子風一般掠過,帶着血腥的狠意朝沙發上的人而去。

別人都沒反應過來,只有白紙鳶。

她一直望着郁晚,所以,當郁晚動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阻止他!

瞬秒之間,白紙鳶一把撲向郁晚,緊緊抱着他。

“郁晚!!”她大聲喊他:“你冷靜點!你不要再惹事了!”

耳邊他在喘着粗氣,她感覺到懷裏的人在發抖。

“你說什麽?”他目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她趕緊去看郁晚,他正狠狠的盯着沙發上的人。

“有種你再說一遍。”聲音從他咬緊的牙關裏擠出。

王哲父親顯然受到了驚吓,但男人要的是個面子,這樣被小輩吓到,還是在教導主任面前得多丢人。

于是,他見郁晚被別人抱住攔了路,膽子一大,伸手一巴掌就朝着他下來了:“老子罵的就是你!”

來不及阻止的白紙鳶驚慌無比。

忽然——

一雙修長的手橫空出現,抓住了那根肥圓的胳膊。

細膩白皙的皮膚與黃色皮膚形成強烈對比。

一聲輕笑響起,一道人影從那人身後出現,先是望了眼郁晚,又望了眼白紙鳶。

然後松開手,拿出紙巾擦了擦。

白紙鳶看着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一時間看的有些呆了去。

他真好看啊。

這人一身休閑西服,發至耳根,有些卷曲。

肌膚細膩,唇紅齒白,鼻骨挺而高,面容瞧上去溫柔親和,線條柔軟流暢。

一側袖口卷起,露出精致腕表,他微微笑着,瞧着白紙鳶盯着自己目不轉睛,忽而展唇一笑,晃的白紙鳶差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小白?”他笑着對白紙鳶說。

白紙鳶愣住。

小白?

誰?

她嗎?

他又擡頭去看郁晚。

“小晚。”

白紙鳶:……

郁晚漸漸平複,從白紙鳶懷裏退開,從鼻子裏恩哼了一聲。

然後,白紙鳶就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這個瞧上去如沐春風的溫柔男人,伸出手揉了揉郁晚的頭發。

将他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越揉越開心。

最後伸出雙手,抱住了他。

白紙鳶:???

什麽情況。

郁晚沒有拒絕。

就是臉色有點臭。

她聽見這個男人說:“回來都不看我,都三年沒見了。”

郁晚:“不是給你發信息了。”

“發信息有什麽用,還不是給我找麻煩。”那個男人将視線移到白紙鳶身上。

彎下身,湊近和她的距離,拉住她的手,笑着說:“之前就是你給我打電話的吧?”

白紙鳶腦袋裏無數個問號。

這位哥哥,你別對我笑了好嗎,笑的我腦袋暈,我什麽時候給你打過電話了,我……

腦中猛地劃過畫面,她一下想起。

她試探着說:“老板?”

“恩,是我。”老板摸了摸她的頭,“小白真乖。”

白紙鳶:……

小白不想說話。

老板和他倆打完了招呼,緩緩直起腰身,含笑着朝王哲爸爸看過去。

歪了歪頭:“這位先生,剛剛是要動手嗎?”

王哲爸爸好歹也是個四十多歲的壯年人,他心驚于眼前這麽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男人剛剛居然一只手就攔下了他的動作。

雖心有餘悸,但仍然梗着脖子質問:“你誰啊你!”

老板笑:“我是誰很重要嗎?你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準備動手?”

都被別人這麽問了,王哲爸爸豈有退縮之理。

他冷聲一笑,将茶杯一把摔碎。

“老子就是要管管這個沒人教的雜碎怎麽了?你是哪個跑來管我?這關你屁事啊?狗拿耗子。”

“哦。”老板轉了轉手腕的表,他仍然笑着,但眼裏早就沒了笑意。

他說:“不好好說人話,你想動手是嗎,那就……”

他招了招手。

只聽“砰”的一聲。

教導主任辦公室的大門活活被撞開,緊接着蜂擁而進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一個個面無表情,瞬間就将這間辦公室給占滿了。

白紙鳶感受到身後的少年忽然拉住她的手,悄無聲息的将她拉離人群中心,兩個人退到窗邊,郁晚靠着窗棱,将她攬在身前。

白紙鳶仰頭看了看,看見他高挺的鼻梁與下颚線。

“郁晚。”

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她看見沖進來的人手裏都拿了家夥。

有棍,有刀!

還有……

還有!

她一個激靈,一下抓緊了郁晚的手。

郁晚眉間一蹙,低下頭。

身前的女孩緊緊抓着他的手,她的身體在發抖。

他知道白紙鳶看見了。

老板腰後的“沙.漠之.鷹”。

女孩不敢看了。

她沒有地方可以去,突然轉過身埋頭進郁晚的懷裏。

猝不及防被抱住的郁晚身體一僵,他低頭看她。

只看見柔亮的黑發,還有顫抖的睫毛。

他發現,她在依賴着自己。

隐在黑暗裏的五指張開,又捏成拳。

他矛盾着。

直到不知是誰碰倒椅子,“咚”的一聲響,吓得她突然尖叫。

郁晚立刻擡手回抱住她,捂住她的耳朵。

女孩在他懷裏發抖,小手環着他的腰抱的非常緊。

雖然什麽話也沒說,但他拍了拍她的背,告訴她:別怕,我在。

後來就連自己是怎麽出去的,白紙鳶都記不清了。

自己眼睛都沒敢睜,就被人護着走了出來。

現在,她坐在魁街一處小花園的長椅上,聽自己心跳的咚咚。

郁晚就坐在她旁邊,手裏還拿了一根……糖?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動作更僵硬,白紙鳶只是看着他,沒有接。他想了想,将糖紙撥開,重新遞給她。

黑夜會讓一個人真實的面貌被掩藏。

更會讓一個人的輪廓深深印在眼中。

少年人的棱角鋒利而又璀璨,與天上星辰一般耀眼。

郁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半晌後,他舉着糖,輪廓被月色柔和了幾分,聲音微低,他對白紙鳶說:“有我在,你不需要害怕。”

他在陳述事實,但白紙鳶聽來就不那麽覺得了。

她的心淺淺酥麻了一下,就一下下。

望着郁晚漆黑如夜的眼睛,張開嘴,含住他舉了半天的棒棒糖。

郁晚看着她低頭,看着她伸出的舌尖,粉嫩小巧的從棒棒糖上劃過,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不知從哪兒而起的一絲邪念爬上他的脊梁,滲入骨頭,連着手指都在顫。

女孩兒一雙鹿眼亮而有神,臉頰鼓鼓,白皙如瓷。

郁晚感覺到他身體陌生的躁動。

躁動的源頭,來自于她。

這可不妙啊。

他可不是好人,更不是君子。

是禽獸啊。

作者有話要說:郁晚:我乖不乖?是不是很有自知之明?

(由于不能寫JC,所以我們郁晚成年以後的身份要被我改一下了……具體等我改好文案就可以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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