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給我哭09
白紙鳶完全沒有感覺到郁晚的變化。
舌尖的甜味兒還在,她拿着棒棒糖,又舔了舔,側頭對郁晚說:“很甜。”
“恩。”
郁晚沒吃過糖,從小就不愛甜的,他不知道這糖什麽味兒,嘗起來……和她一樣甜嗎?
老板擺平了事兒就走了。郁晚也不知道老板怎麽會在那出現,消息知道的可真夠快的。
白紙鳶被吓到了,但現在來看,情緒還算穩定。
郁晚也沒有想到,老板來就來吧,還會帶上那樣東西。
他皺眉。
正在他想事情時,白紙鳶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
“郁晚。”她小聲喊道。
“你打王哲,是因為我嗎……”
郁晚拉回思緒,看着她。
白紙鳶将信紙翻了一面,指着背面的字說:“是因為這句話嗎。”
郁晚掃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扔了它。”他說。
白紙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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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郁晚有些莫名。
“謝謝你。”她說。
“謝謝你願意幫我出氣。”
女孩的笑容幹淨、明亮。
像夜晚綻放的雛菊,純潔的讓人舍不得碰。
被女孩說謝謝什麽的,郁晚從沒經歷過,更不知道原來這感覺像被貓抓了一下似的,癢癢的。
所以,他的耳朵紅了。
幸好這是晚上,什麽也瞧不見。
他拿過白紙鳶手裏的信紙,撕成了碎片。
上面那句話太過肮髒,不配和她在一起。
那上面寫着——
“讓我愛你,進入你,撕扯你。”
“你若同意,今晚皇宮酒店,1101見。”
撕碎紙片,郁晚望着白紙鳶。
她還在甜甜笑着,嘴角的酒窩在月色下愈加明亮。
他眯着眼睛。
——愛你,進入你,撕扯你麽。
白紙鳶坐在小花園的長椅上一邊嗦着棒棒糖,一邊看手機。
今天的貼吧好像很熱鬧,熱帖不停的在變。
忽然一個帖子吸引了她的視線,還被标了紅,一個大大的“精”字實在是搶眼。
點進去一看,她傻了。
“郁晚……”她趕緊喊他。
郁晚:“怎麽?”
“你看,這個,是我們倆?”
郁晚往她那邊坐了坐,低頭去看。
第一眼就看見了相擁在一起的兩個身影,不是他和白紙鳶還能是誰。
“誰拍的啊!”白紙鳶急的不行:“怎麽這樣啊!怎麽辦怎麽辦,唐老師肯定要問我了。”
其實郁晚想說,不會有人敢問的。
但白紙鳶急的像個小陀螺的樣子卻是有點有趣。
她心急如焚,揪着郁晚的褲腿,指頭搓啊搓。
郁晚視線落在上面,将差點說出的話咽了下去。
“怎麽辦。”他反問。
“我不知道呀。”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
“怎麽可以亂傳呢,我們倆就是同桌,因為我哭你才安慰我的,為什麽下面的人要說我們兩個在談戀愛呢!”
是嗎?
郁晚手指往下滑了滑,看大家的留言。
-“你們有沒有發現,三班的小班長和他在一起好像……挺配的?”
-“樓上的我早就發現了啊!!!你看小班長小鳥依人的樣子,哎呀他抱着的姿勢真的有點man诶。”
-“你們這群看臉的人,要是他沒那張臉你們是不是就要說別人猥瑣了?”
-“不不不不,這跟臉沒關系好吧,注意看他手臂上的肌肉,我去,有點料啊兄弟。”
-“這是什麽魔鬼cp,年紀正數第一vs倒數第一?”
白紙鳶發現郁晚劃到這條評論的時候很明顯的頓了一下,她以為他介懷自己的成績,于是不着痕跡的将手機拿了回來拍拍他的肩。
“你放心,只要你肯努力,就絕對不會是倒數第一!”
郁晚眉梢一挑,若有所思。
“以後,我要有時間給你補課怎麽樣?”白紙鳶睜着大大的眼睛,在他眼前認真說。
而郁晚的眼裏,只有她一張一合的唇。
“既然你每門課都不及格,那我們就從最基本的語數英開始補……”
白紙鳶自說自話,郁晚思緒飛揚。
後來時間不早了,郁晚送她回了家。
白紙鳶站在家門口對他說:“謝謝你送我回家。”
郁晚黑金的腕表閃過一道光,他擺了擺手示意沒什麽,雙手插着兜走了。
白紙鳶背着書包看他朝街尾走去。
少年的個子很高,單肩耷拉着書包,黑色T恤與夜色融為一體,他也一樣。
他走的頭也不回,分毫不知道身後的少女正遠遠地望着他。
“真是奇怪的人。”白紙鳶嘀咕。
郁晚走的很快。
到了家門口也沒進去,靠着牆點了支煙。
煙火在手中明滅,他閉上眼睛。
一分鐘後,他的喉結滾動。
“出來吧。”
不遠處的樹幹後有一個人走了出來。頭發打了定型膠豎在頭上,一圈發帶圍着額頭,穿着打扮非常嘻哈。他也不說話,和郁晚對望。
郁晚又抽出一支煙,扔給他。
“站那幹什麽,過來。”他說。
樹下的人這才動了,幾步走了過來,一把用力握住郁晚的手,抱住他的肩。
“郁哥。”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郁晚輕嘆口氣,回抱了他一下,拍了拍。
“東澤,我又沒死,抱這麽緊幹什麽。”
“郁哥。”東澤沒有放手,“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
“這不是回來了麽。”郁晚聲音很輕,将手裏的煙彈盡,“我命大,死不了。”
“這三年,大家都在等你回來。”東澤閉上眼睛,“大家……都很想你。”
白紙鳶回到家洗了澡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好好地仔仔細細地看那個帖子。
剛剛郁晚在她都不好意思看完。
一路紅着臉看下去,都快被吃瓜群衆的彩虹屁給吹翻了。
評論基本分為三派。
要麽說不應該談戀愛要好好學習,要麽深扒郁晚是何來路,要麽就是八卦她和郁晚的關系。
白紙鳶躲在被窩裏看的臉都紅了。
翻來覆去看了好幾下那張偷拍的照片。
視線落在郁晚擁着自己的手上。
他的手大而修長,牢牢圈着自己。回想當時的感覺,她除了驚訝,別的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第一次被男生這樣抱诶……啊啊啊啊啊!”是正兒八經的擁抱,臉貼臉胸貼胸的那樣!她在被窩裏打滾,好像什麽東西在嗓子眼兒裏叫嚣快要溢出來了似的。
“他為什麽要抱我啊!!”
老頭快賜我個地縫讓我鑽進去啊。
不過,還沒等她激動夠,手一劃,就看見了最新回複。
-“郁晚,你們不認識他?”
迅速有人跟帖。
-“樓上的你認識他???”
-“卧槽趕緊的小板凳坐好。”
-“今晚我不用睡了……”
那人回複道:
-“名字不記得,三年前轟動魁寧一中的那件事你們不知道?就是把人打進重症監護室的那次。”
有人說:
-“怎麽可能不知道,當然知道,不是說魁寧的兩個太子爺打群架嗎,結果其中一個有點慘,差點命都送了。”
那人又回複:
-“記得這兩個太子爺的名字麽?”
-“這怎麽記得,連媒體都沒讓報道,事情都壓下去了,學校裏根本不讓提這事。”
那人回複:
-“呵呵。”
吃瓜群衆:
-“你呵呵個毛線呵呵。”
那人說:
-“不記得,我告訴你們,太.子.爺其中之一——叫郁晚。”
-“而且,還是贏的那個。”
長達數秒的安靜如雞。
然後帖子就爆了。
-“卧槽!”
-“卧槽!”
-“卧槽!”
……
一排卧槽,別的詞都不會說了。
-“郁晚????就是他????當初魁寧初中部神一般的存在,校霸加學霸的那個太子爺?”
-“沒錯,就是他。”
-“我的親娘啊!!!他回來了啊!”
白紙鳶懵了。
什麽什麽玩意兒?
校霸也就算了,學霸是什麽鬼?
等等,三年前他把別人打進重症監護室了?
她忽然想到第一天見郁晚,他拖的是行李箱,從一輛轎跑上下來的。
不對,不對啊。
可是他住在魁街街尾,他家自己又不是沒去過,明明那麽小,那麽破,他還是太.子爺?
三年前那件事就連白紙鳶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都有所耳聞,雖然被各方面壓了下來,但實在是太過轟動。
聽說那鬥毆現場太過可怕,初中生而已,就敢拿刀子上手,帶着一群混社會的人,據傳聞,當時魁寧一中的地都被染紅了,許多人受傷,那一天醫院接待的病人倍增。
那時候的白紙鳶剛轉來魁寧沒多久,縮在牆角聽同桌說這事的時候都吓壞了。
警車在學校門口徘徊了幾天,嗚嗚嗚的叫的人心裏發慌。
她不免又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郁晚是魁寧市的人,那三哥在他回來的第一天就出現并找他碴是為什麽,為什麽會那麽巧的碰到,并且搶的就是他。
為什麽後來深更半夜那次三哥就像知道郁晚會出現一樣的堵路,而且人都一眨眼不見了。
白紙鳶原先以為郁晚是跑掉了,那會不會……其實那晚并不是為了找他算賬,而是,特地等他去見什麽人?
一時間,什麽可能性都在往白紙鳶腦子裏鑽,她越想越難以理解。
她在想問題,帖子還在不停刷新。
突然,一條消息竄進她眼中,她看的手一抖。
還是那個爆料人。
他說。
-“郁晚,是個瘋子,神經病。知道他怎麽對別人的嗎?半米長的砍刀他不用,他用一點點大的小刀,一刀一刀的切開別人的皮肉,對方渾身都被切的面目全非,衣服都被血染紅了。”
“在場的人都看到他在笑,笑的像個變态。他舔着刀尖上的血,眼神冰冷興奮的像個魔鬼!”
……
接下來的話白紙鳶不敢看了。
她一把關了手機把頭埋在被子裏大口喘氣。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明明今天他還抱着自己,幫自己出了氣,他雖然看上去不喜歡說話,又冷又兇,可是白紙鳶就是覺得他是個骨子裏很溫柔的人。
怎麽會有這種傳言,別人一定是搞錯了!
一整晚她都沒怎麽睡,第二天帶着兩個熊貓眼去上課。
她是人群焦點,郁晚也是。
郁晚在前面走,她就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從她的視線剛好能看見許多人在對他指指點點。
沒人有敢靠近郁晚,都離他很遠。
他就像圓心,直徑五米內沒有一個人,很明顯的被區別對待了。
這情形看的白紙鳶心一揪。
她小跑幾步跟上去。
深吸一口氣,彎起一雙鹿眼,甜甜朝他一笑:“郁晚同學,早呀。”
郁晚:“早。”
然後……就沒話了。
好尴尬,好尴尬,我要說些什麽?白紙鳶咬緊下唇。
看見白紙鳶站在郁晚旁邊,其他人更興奮了,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這可是八卦中心的兩位啊。
郁晚就像不知道一樣,沒有停下步伐繼續走着。
白紙鳶想問:你吃了嗎、你今天怎麽這麽早、你的鞋真好看、你的腿真長、你真帥……
呸。
她趕緊打了自己一下。
郁晚看她,臉上寫着:?
“呵呵……呵呵呵……”她傻乎乎的尬笑。
卻見,郁晚的唇角微微揚了揚。
只一瞬間,消失。
白紙鳶頓住了,腳步都邁不出去,愣在那。
“我花眼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郁晚居然笑了。
她蹭蹭蹭幾步跟上去,“郁晚!”
郁晚停住,側過頭,去看只到肩膀的女孩。
女孩眼睛睜的大大的,像要說些什麽。
等了很久,她還是抿着唇。
郁晚垂眸,忽然問:
“你不怕我?”
女孩訝異,“我為什麽要怕你?”
郁晚見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說:“大家都說,我是瘋子,神經病,變态。”
白紙鳶睜大眼睛:“你都……看到了?”
那個帖子……
他望着她,無聲訴盡一切。
她緊張着說:“你不要聽他們瞎說!那都是他們瞎編的,我相信你,我不怕你,我知道你特別好,特別溫柔!”
郁晚微微愣住。
胳膊傳來溫熱,是她的溫度。
“我特別好……特別溫柔?”他呢喃。
是麽。
這個笑話還真是挺好笑的。
他拽下白紙鳶的手,低下頭,冷眸沒有溫度,眼裏是白紙鳶小小的身影。
他與她對着鼻尖,輕聲說:“小班長,我是壞人,不是君子。”
離我遠點。
否則,我會盯上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鳶鳶怒:強行湊cp是要怎樣阿喂!!我是好學生我不談戀愛的喂!
某作者:咳,酷哥了解一下?未來的霸道總裁了解一下?
鳶鳶:OK沒問題來叭!
郁晚:誰說我變态?我、是、變、态又怎樣(冷漠臉
要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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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編編的要求下改了郁晚以後的職業,是的他成了變态心理學專家,然後有個小可愛評論:以後叫他郁教授還是……郁禽獸,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