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給我哭21

郁晚的臉色非常可怕,尤其是看見白紙鳶被那兩個人扯着頭發而疼的變了臉色的樣子。

他戾氣四散的走過去,将白紙鳶搶過來護在懷中。厲聲低叱道:“滾遠點。”

花雨棉她們幾個全都愣了,都不太明白為什麽郁晚會突然出現。她驚吓之餘腦子還算夠用,立刻怒目瞪着站在一旁的章梓瀾。

“章梓瀾!”花雨棉咬牙切齒,“你告密?”

章梓瀾其實不光長的像個男生,性格也像,更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她一個人的時候若說還有些顧忌,現在郁晚他們來了她是半點也不怕。

“就是我說的怎麽樣,我喊郁晚來的怎麽樣?你們要打人還有理了,不把郁晚喊來你們還想怎麽欺負鳶鳶?!”章梓瀾眯着眼,越說越來氣,“鳶鳶平時性格那麽好,你們誰見過她和別人生氣打架動手的?花雨棉你莫名其妙自己臉出血就指認鳶鳶,鬼曉得你那個臉到底是怎麽花的,今天早上一來你就帶個口罩,你那傷疤是早就有還是真是被鳶鳶弄的都是個問題。誰知道你是不是借題發揮,想搞我們家白紙鳶!”

章梓瀾這段話說的氣都沒喘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這話說完,花雨棉眼神好似有些躲閃,稍稍偏了個頭,她忽然撞進郁晚深潭似的眼底,驚恐之色驟然浮現在臉上。

然後她拼命的搖頭,咬牙切齒的對章梓瀾說:“你不要亂噴人,白紙鳶傷了我是有目共睹衆所周知的,白紙鳶自己都沒反駁,你在這颠倒什麽黑白!”

章梓瀾冷笑一聲:“我說什麽了你就這麽激動。”

“夠了。”郁晚道。

聲音實在是聒噪,花雨棉眼含清淚,看上去好不可憐,只可惜臉上那白色紗布瞧上去多少有點影響形象。若是別人看了估計會心疼,但很不巧的是,她面前站的是郁晚。

他可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概念。

郁晚看也沒看她,執起白紙鳶的手,仔細看了看。

白紙鳶的手又小又軟,白如細瓷,握在手中真真柔若無骨。郁晚本意是想看看她有沒有受傷,結果眼角瞟到白紙鳶忽然通紅的臉,心下起了些戲谑,故意捏了捏。

手心傳來力道,白紙鳶想抽回去,郁晚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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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放開,這邊人太多了。”

眼角的紅痕還沒下去,白紙鳶又驚又怕的樣子看的郁晚十分想欺負她。但又實在心疼,最終郁晚還是放下手。

郁晚是個十分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的人,尤其是女人。

他根本懶得管花雨棉,于是他帶着白紙鳶當先走了,臨走前,他眼角的冷意刮過花雨棉的臉,視線又落在跟來的人群中的女人身上,給了她一個眼神,女人得到示意,點點頭。

“我們走。”郁晚攬着白紙鳶離開。

“可是,她還......我沒!”白紙鳶很着急,事情還沒處理完呀,而且好像真的是她不小心傷到了花雨棉,如果就這樣走了,會不會不太好。

“我知道。”郁晚一邊走,一邊看了她一眼,“不需要你操心,給我安靜點。”

“郁晚!郁晚你等等!”花雨棉撞開人群,跑到郁晚面前,她忽然伸出手抓住郁晚的衣袖,瞪大了眼睛,聲嘶力竭,聲調全然帶着哭腔:“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你為什麽問都不問就護着她,她這樣子有多少是裝的你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受傷的是我,是我!來醫院的是我,縫針的是我,都是同學憑什麽你不相信我,我喜歡你她喜歡你嗎?我對你的真心你是當喂狗了是不是!她白紙鳶有什麽好,憑什麽你連聽都不想聽我解釋。”

他的眉頭皺得很深,尤其是衣袖被女人抓着,這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

郁晚黑白分明的眼珠藏在眼睫下,羽扇般的黑色睫毛緩緩擡起,露出冰涼又深邃的瞳仁。

他輕之更輕的冷笑了一聲,輕到嘴角的弧度幾乎看不出來。

“憑什麽?”

他一點一點掰開花雨棉用力抓着他的手。

“憑她......是我女朋友。”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句話不輕不重,醫院盡管嘈雜,但那圍着的一圈人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白紙鳶下意識的想拒絕,還不是!還沒有!他還沒開始追我我怎麽就成女朋友了!

是準,準女朋友!還沒開始呢!啊啊啊啊......

真是複雜!複雜的心情!白紙鳶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看看大家又看看郁晚,再看一遍下巴都快張的脫臼了的章梓瀾,最終露出一個比哭還奇怪的表情。

“我沒......”剛蹦出兩個字,肩膀一痛,白紙鳶龇牙咧嘴的往疼痛傳來的反方向躲,然而她卻忽視了反方向是郁晚的懷裏!

所以,在大家的眼裏,看到的是白紙鳶因為害羞而躲進郁晚懷中的一幕!

這...

這這這......

還愣着幹嘛,趕緊拍照啊!!!校園八卦第一手,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了呀!

花雨棉顯然被郁晚說出的這話震驚到。

她甚至還沒準備好露出什麽表情。

這時,章梓瀾剛好出來補刀。

“喂,花孔雀,撞鐵板上了吧。人家正兒八經的男女朋友,男朋友不護着自己女朋友難道還護着你啊?你誰哦,小三?情人?臉皮還真夠厚,話還真敢說。呵呵。”

花雨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拳頭在身側捏的死死的。

她想沖過去對章梓瀾動手,剛邁出一步就被身邊姐妹扯住。

“花花,你冷靜。”

她們示意她看周圍。只見跟着郁晚來的那群人,面色皆不善,齊齊盯着她,仿佛她一做什麽動作就會毫不客氣的阻止。

目視一圈,咬着牙關,她神色極為猙獰的看去白紙鳶。

“好,好。”花雨棉皮笑肉不笑,“你們幹的好。”

白紙鳶還是有點不太放心,一步三回頭的往後看。然而這時,郁晚早就将她帶出來了,身後不過是空無一人的街道。

章梓瀾回家去了。郁晚的朋友們也都被他遣散,現在深夜十二點多,這條路上只有他和白紙鳶兩個人。

脫下外套搭在她的肩上,白紙鳶好像在走神,她忽然一下擡頭,眼裏還有絲迷茫。

“還在想?”郁晚問。

頓了頓,白紙鳶乖乖點頭:“恩。”

“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傷到別人。”她低着頭,“還留了那麽多血。”

郁晚沒出聲,就那樣在她身邊陪她走着。

“剛剛別介意。”他忽然說。

“恩?”白紙鳶擡頭。

郁晚目視前方,“說你是我女朋友的事。”

“……”白紙鳶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好,結結巴巴,“啊,那個,沒事,反正之前,哎呀。”

她揉着腦袋,捏着自己小臉,硬是把自己的嘴巴都擠得嘟起來。一緊張的時候什麽動作都出來了。

郁晚稍稍一垂眼,就能看見白紙鳶一個人在那傻了吧唧的玩自己。

不着痕跡的,他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過。

黑衣黑褲,黑發黑瞳,這一身還真是黑的徹底。

兩人無聲的走着,卻各自走神。

白紙鳶腦袋自然是亂成一鍋粥,花雨棉和郁晚的事足夠她煩。

“你今晚去哪了?”白紙鳶問,“怎麽穿成這樣,還帶了那麽多人,你不知道,你們一群人沖進醫院的時候好吓人啊。”大大的眼睛在月色下忽閃忽閃,她仰頭看郁晚的時候,白紙鳶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麽乖巧。

“晚上遇到了點事,大家剛好都在,就跟我一起來了。”郁晚說。

“剛好?”眉頭一皺,白紙鳶心想我怎麽那麽不信呢,他那個樣子哪裏像是剛好一起來,分明就像要打群架一樣的沖進來的。

她覺得這句話可信度為零。

不知不覺走到了魁街,二人站在她家門口。

魁街一個人都沒有,黑燈瞎火,路燈都沒幾個。

兩個人只能就着月光去看對方,還好,今晚月色很美,也很明亮。

“白紙鳶。”郁晚點了根煙,靠在牆上,朝她招了招手。

白紙鳶一邊找着家門鑰匙,一邊走到他身邊,“怎麽啦?”

指尖的煙熏着她的眼,眼淚說出來就出來,郁晚深吸了一口,滅了,煙霧吐在一旁,他側着臉,露出下巴流暢又明朗的線條。

白紙鳶看見他頸間的喉結,微微咽了咽口水。

真性感呀……她在心裏小聲叨叨。

白紙鳶一邊思想開火車,一邊抓住了鑰匙扣。

剛把書包背好,她就看見郁晚緩緩回過頭,垂眸凝視她。

他就那樣随意靠着,額發已被風吹亂,裏面藏着漆黑的眼睛。

還好天黑,不然她微紅的臉色一定會洩露她心裏的秘密,白紙鳶想。

然而,不等她緩口氣,郁晚動了。

他忽然伸出手,一把将白紙鳶攬進懷裏,緊緊的抱着她。

“賭約還算嗎?”他小聲的在白紙鳶耳邊問。

聲音有些顫抖,更有些冰涼,仿佛沒有任何語調似的。

白紙鳶撞入這個有些堅硬的胸膛,下巴磕在他的鎖骨上。眨了眨眼,她咽了口口水,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她知道郁晚的問題是什麽意思,也知道,他想要什麽樣的回答。

不過,她不知道呀。

是真的不知道。

她好亂,腦袋像漿糊一般。

“郁……”

“噓。”他在她耳邊發出聲音,“別說話。”

郁晚松開懷抱,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他讓開路。

“回去吧。”

白紙鳶站在門口,手裏的鑰匙不停的被食指和拇指摩挲,她看了郁晚好一會兒。

他單薄的站在夜色裏,雙手插着兜,面色清冷,高高瘦瘦。

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就那樣淡淡的看着白紙鳶。

她的唇動了動,什麽話好像呼之欲出,郁晚卻轉過了身,朝她擺擺手。

鑰匙轉動,門開了,再到門關。

白紙鳶的心一直在狂跳,沒有歇。

捂着心口漸漸蹲下,嘴角的笑容卻一點一點擴大。

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為什麽感覺,這樣奇怪呢。

打開門縫,從門縫裏偷看,卻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那晚,月色清冷卻明亮,拐角處,一個少年蹲在那抽了一夜的煙。

他垂着頭,露出修長而又蒼白的脖頸,美好的弧度像優雅的天鵝,只可惜,遲遲沒有擡起頭來。

黑衣襯的皮膚有種病态的白,他捏緊手裏的手機,一直閉着眼。

黑夜如此黑,夜風如此涼薄。

少年仰起頭,半邊臉融入黑夜,半邊彙入月色。

他忽而笑了,閉着眼,嘴角的笑容一寸一寸擴大,然後,緩緩睜開雙眼。

眼眸像夜一般深。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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