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給我哭41

林以郴一個不注意,白紙鳶就喝多了。

就只是和老朋友寒暄的功夫,轉眼一回頭發現面前洋酒杯空了好幾個。

她一把奪下白紙鳶手裏的杯子:“我的大小姐,你可別再喝了,你喝多了我晚上怎麽給你弄回去。”

“放心,嗝,我沒醉……”白紙鳶朝她甜甜一笑,林以郴看的一愣。

她挪啊挪,一點一點像只懶懶的蝸牛一樣挪到了沙發角落,抱着軟靠墊縮成一團。她歪着腦袋聽其他同學唱歌唱的鬼哭狼嚎。

“為什麽她們可以那麽開心呢?”白紙鳶指着搶過麥克風唱到走調的女孩說:“我也想笑的那麽開心,可我笑不出來。”她呆呆的望着林以郴:“我是不是顏面失調啦?”

“你剛剛笑的就很好看啊……”林以郴嘀咕,倒了一大杯茶給她:“趕緊喝兩口,你要是醉死過去我可遭殃了。”

“嘻嘻。”白紙鳶接過茶就喝了一大口,林以郴吓的去搶:“開水!!!”

然而已經晚了。

白紙鳶喝了一大口,結果瞬間就噴了出來。

她吐着舌頭扇着風:“燙,燙,郁晚快給我拿冰水!”

林以郴渾身一僵,默了幾瞬搶過她手裏的茶杯放在茶幾,卻忽然瞟見旁邊一幕,她怔住……

卧槽,不是吧。

張小安此時,渾身濕透……

從頭發,臉到衣服……水還在滴滴答答,臉頰沾着一片茶葉,她似乎呆住了。她眨了眨眼,那頭羊毛卷浸濕以後像方便面一樣卷在頭上,機械式的轉頭看向白紙鳶。

她眼底的怒火愈積愈厚,火星子在裏面噼裏啪啦的燃燒,拿着水杯的手一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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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牙,一字一句說道:“白、紙、鳶!”

“糟了!”林以郴見狀,閃身撲向白紙鳶,同一時間張小安手裏的水已經全部潑了出去,将林以郴背後潑濕了一大片,她迅速脫下外面那層衛衣,白紙鳶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但還有些意識,她趕緊問:“裏面潮了嗎,我把衣服脫給你穿。”

“不用。”林以郴拒絕,“我裏面還有衣服,你穿你的。”

白紙鳶還想脫,但林以郴力氣比她大,她犟不過她。

白紙鳶弄好了林以郴擡頭看站起來的張小安,是她先噴的水,錯在她,于道:“先前抱歉,是我沒注意旁邊有人,我跟你說對不起。但同樣,你潑林以郴一身水,這是你的不對,你也要向她道歉。”

張小安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拜托,是你先把我淋成這副鬼樣子的,我他媽沒打你你就該謝天謝地了,潑點兒水怎麽了,有種你站着讓我再潑一次我就給她道歉。”

張小安顯然也氣的不輕,渾身上下都是茶水,她今天穿的衣服顏色又淺,而且還不便宜。

她越想越氣,手裏的杯子就要往白紙鳶身上砸過去:“你他媽給我滾出來。”

林以郴護着白紙鳶:“你幹什麽你,還沒發完瘋啊?”

張小安怒道:“林以郴你出來,你幹什麽護着白紙鳶,是她先把我搞成這個樣子的哎!”

林以郴:“她都已經跟你刀過歉了你要怎麽樣啊?”

“道歉就他媽行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身衣服多少錢啊,你看她這個樣子你覺得她買的起嗎?”張小安火氣噌噌冒:“白紙鳶你給我出來。”

白紙鳶錯在先,她忍了忍想推開林以郴:“你讓開,是我做得不對。”

“讓什麽讓,她就是看你不爽久了趁機想整你你看不出來嗎!”林以郴回頭瞪着白紙鳶執拗的擋着她。

“你那衣服多少錢,我還給你。”白紙鳶說。

“哈。”張小安笑的前仰後合:“白紙鳶,大家喊你大明星你還真把自己當大明星了?我上衣二千八,褲子一千二,你買得起嗎就在這說。啊,我知道了,你買不起還有你那個前男友啊,在他面前哭哭窮應該也是能要到點錢的吧,再不濟就跟他睡一晚,第二天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

張小安見白紙鳶臉色變了越說越上頭:“但是吧,我後來還是打聽了些消息出來,聽說你那個前男友的爸爸是個殺人犯?結果還自殺了?他自己——好像還是個精神病吧哈哈哈哈哈哈!就這樣你能要到錢——”

“啪!”

“啪!”

“啪!”

三聲。

清脆而又響亮的耳刮子甩在張小安的臉上。

她被打的側過頭去,眼睛睜的大大的,顯然懵了。

除她之外,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林以郴——

音樂還在繼續,但人聲全部驟停,所有人都往這邊看來,暗地裏交頭接耳說着三秒前發生的事。

“阿鳶……”林以郴扯了扯她。

白紙鳶胸口上下起伏,她頭還有些暈,倔強的站在那揚着下巴,她指着張小安:“你再信口雌黃,我扯爛你的嘴。”

“白紙鳶!!!”張小安瘋了似的撲上去,完全不要形象的開始罵髒話:“我操.你媽你個不要.臉的婊!子!你給我過來!”

一群人一擁而上趕緊抱住張小安的腰。

“小安你冷靜啊冷靜!”

林以郴一直張着手護着白紙鳶,趁着一片混亂拿了衣服扯着白紙鳶就沖了出去。

“走,快走!”

白紙鳶被她拉着一路跑,跑的涼氣吸的肺疼,像點燃了似的燒的她氣快喘不上來。好久好久,她掙脫開林以郴蹲在地上笑,笑的一聲比一聲大,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後來她又哭,忍不住的哭。

一邊笑一邊哭,一邊擦眼淚一邊找紙巾。

林以郴一開始也笑,後來笑着笑着就蹲下來和她平視看着她笑。

白紙鳶笑累了,她忽然問了一句。

“林以郴,幾點了?”

林以郴看手機:“十一點五十八分。”

白紙鳶不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她問:“現在呢,幾點了。”

林以郴:“零點零一。”

“幾號?”

“十二月九號。”

哦。

十二月九號了。

“走吧,回去。”白紙鳶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朝林以郴伸出手:“我困了,回去睡覺。”

白紙鳶一路上出奇的乖,回了宿舍也很乖。乖乖洗好澡就上了床,還破天荒的對林以郴說了聲晚安。

她開了小夜燈,躺在自己暖和的小床裏打開手機微信,沒有絲毫停留的切換賬號。

從新號,變成老號。

點開熟悉的人,看着熟悉的頭像,她笑了笑。

以前的聊天記錄都還在,她沒舍得删。

她仔仔細細的看,從頭開始看。

每一條,每一個表情,每一個語氣,每一張照片。

她微笑着。

蓬松的頭發柔軟的搭在屏幕上,她刮到耳後。

柔和的側面線條被手機的光線鍍出完美的側影,小夜燈的熒光烘暖着床頭這一小片。

“寶貝兒。”

“鳶鳶。”

“小懶蟲。”

“你親我一下再晚安。”

“乖。”

“好夢。”

……

啊,好多啊。

竟然這麽多聊天信息,看的眼睛都有點酸了呢。

白紙鳶揉揉眼睛,眼眶微紅。她又眨了眨,繼續看。

一直劃到最近的聊天記錄——

“女朋友您好,這裏是XX航空,本次乘務員郁晚為你服務,您即将乘坐的是XXX號航班,從魁市飛往……”

她記得這條,是去海島的那天早上郁晚發來的。

她當時還一臉郁悶的說,“如果你做了空少那會有多少空姐成為我的情敵啊,她們太漂亮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了怎麽辦。”

後來回應她的,是飛機上的一個深吻。

吻到她氣喘籲籲,臉頰紅紅。

“傻瓜。”他說。

往事歷歷在目。

白紙鳶一直笑着。

聊天記錄看完了,她靠着床頭發呆。

過了很久,拿起手機,按下錄制語音,長久的沉寂。

一條空語音發過去了。

什麽話也沒說。

“失誤了呀。”她嘲笑自己。

又按在錄制鍵上。

這次,她好好的說完了一句話。

聲音又輕又軟,嘴角還挂着甜甜的微笑,一如昔日沉入愛戀中的那個甜蜜女孩兒。

她說:“郁晚,我告訴你哦,我決定了——”

“我啊,白紙鳶,不要你了。”

這一次,是真的,不要你了哦。

半年來的唯一語音,她發過去了。

然後又點開郁晚詳細信息,按下删除。

吶,再見啦。

不知道什麽時候眼淚偷偷來了眼睛裏,手機屏幕看不清了,小夜燈的光也形同虛設。

她笑着冒了個鼻涕泡,又去夠床頭的紙巾。

擦了好半天才擦幹淨,躺在床上,幹紙巾蓋着臉。

她深呼吸一口,緩慢吐出肺裏積攢許久的氣息。然後一把扔掉臉上的紙巾,轉身蓋好被子:

“睡覺!”

林以郴在門外偷聽了好久,發現白紙鳶居然真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她還以為她會窩在房間嚎啕大哭呢。

看來是她多心了。

這一晚,寧靜的不可思議。

翌日,白紙鳶一大早就爬了起來,準備了早餐,化了淡淡的妝,換上一身俏皮的衣服去敲林以郴的門。

“起床啦大懶豬,太陽要曬屁股啦。”

林以郴閉着眼睛游魂似的飄出來,一看那一桌子早餐驀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她趕緊沖去陽臺。

“不對啊,這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的啊。”

白紙鳶笑她:“別貧了趕緊過來吃飯!我告訴你這可是我難得下廚,你要是不給我吃完就等着挨揍吧!”

林以郴高興,高興的不得了。

敬了個禮:“遵命!”

時間像流水,敲打着小石子晃晃悠悠卻又無法阻攔的流到了聖誕節。

節日的氣息逐漸濃厚,B大真是挺有情趣,任由學生們自己裝扮校園。

B市冬天來得早,雪也來得早。

不知不覺校園已是白茫茫一片,白紙鳶喝着氣和林以郴去了教室。

今兒是平安夜,大家根本無心上課。全都在交頭接耳興奮的說着什麽。

她和林以郴一如既往的坐在教室最後頭,屁股剛捂熱凳子,就聽門外一聲喊——

“卧槽白紙鳶你快出來!有人找!”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我和你們有八個小時的時差,所以我寫完在國內時間來看就是半夜了……這也是為什麽我要你們睡醒了來看的原因……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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